牧唐 第二卷 唐朝小地主 第238章 新到的縣丞
    柳無痕?!」還沒進得駱家的大院兒,蘇晨曦就看見中悠閒吃食的柳無痕。

    前陣子跟柳一條學習柳氏書法的時候,整天賴在老柳家裡,跟老柳家的人和物,都混了個熟徹,這個叫做『柳無痕』的毛驢兒,她自也是沒少騎過。

    一頭奔跑速度一點也不比馬差的毛驢兒,一頭走過一遍,便能記得路途的毛驢兒,給蘇晨曦的印象自是十分的深刻。

    「少爺,誰是柳無痕啊?這院兒裡沒人啊?」芭蕉奇怪地看了他們家小姐一眼,又看了看眼前的這個破舊空蕩的院落,輕聲向蘇晨曦問道。

    「誰告訴你柳無痕是人啦?諾,看到那邊正在吃食的白色毛驢兒了嗎,它就是柳無痕。」蘇晨曦伸出她的白玉小手,指著院中一身雪白毛髮的柳無痕,輕聲向芭蕉解釋道:「它可是柳先生的專用坐騎,跑起來,比尋常的健馬還要快捷,聽柳先生說,柳無痕可是一頭萬里無一的百里驢,是一匹難得的神駒。」

    雖然不知道柳無痕為什麼會被留在這裡,不過能夠見到它,蘇晨曦的心情明顯好了很多,這也算是他鄉遇故知了吧。

    這時,柳無痕也似有所感,扭頭向門口看來,見到蘇晨曦後,竟昂起頭,高興地沖蘇晨曦打了個響鼻兒,高叫了一聲,若不是有繩索在脖中牽拌,它指定就會小跑過來。與蘇晨曦這個老朋友親熱一番。

    「哇,少爺,你看你看,它好像認識你耶,」芭蕉也伸手指著正在衝他們撒歡點頭地柳無痕,大驚小怪地嚷嚷著。

    「嗯。」蘇晨曦輕笑著點了點頭,對此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跟柳無痕一起廝混了那麼久,它能認出她來,倒也正常。

    剛想讓芭蕉開口叫門兒,院裡的一個偏房裡,便走出了一個年歲不大的青衫少年,想來是聽到柳無痕的叫聲。想出來看個究竟,看到站在門口兒的蘇晨曦主僕時,顯明地楞了一下神兒,忙整了下衣衫,迎了出來。

    「這位公子請了,不知兩位?」青衫少年把大門兒打開,站在門口拱手向蘇晨曦問道。

    「長安蘇晨,這位公子有禮了,」蘇晨拱手與少年見禮,然後輕聲說道:「敢問這位公子。這裡可是駱府,府內可有一個駱賓王公子在側?」

    「原來是蘇公子,小可就是駱賓王,」駱賓王拱手請蘇晨二人進院兒,隨手又把門關上。現在的駱府雖然收回了田地,手中也有了些作錢。但也只顧得上三餐而已,像那些管家傭人之類,自是還請之不起,凡事都得親力親為。

    「寒舍簡陋,讓蘇公子見笑了,蘇公子裡面請!」駱賓王笑著伸手請蘇晨曦主僕進屋,不想,蘇晨曦進院兒後。竟直奔了他師父地毛驢而去。

    剛想出言提醒,家裡的毛驢容不得外人接近,就看到那柳無痕竟低著頭,在蘇晨的身邊拱來拱去。還時不時地伸出舌頭舔著蘇晨的小手,看上去竟比對駱賓王時,還要親熱。

    這個蘇晨公子,定是師父的故人。

    能與柳無痕這般熟識,他與師父的關係也自是不一般。

    想到此,駱賓王輕笑著走上前去,伸手摸了摸柳無痕身上的銀白毛髮,道:「看得出,無痕很喜歡蘇公子,蘇公子以前可是曾與無痕見過?」

    「以前在三原跟隨柳先生學習書法時,曾與無痕戲耍過一陣,」蘇晨曦任由柳無痕在她的手上舔來舔去,摸著它地下巴說道:「不想,這才月餘不見,它又比之前神駿了許多。」

    「哦?蘇公子也曾隨師父修習過書法?」駱賓王面帶著疑惑,師父另外曾收過弟子嗎,以前怎麼從沒聽師父提起過?

    「呵呵,可惜只有一月,蘇某沒有駱公子這般幸運,柳先生並無將蘇某收入門牆,駱公子沒聽先生提過,也是正常。」蘇晨曦有些落寞地苦笑了一下,輕聲向駱賓王解說道。

    「原來如此,不過既是如此,蘇晨兄也自不是外人,走走走,咱們到裡屋敘話。」駱賓王又拍了下柳無痕的驢頭,熱情地請蘇晨曦這個不是師兄的師兄,到屋裡落坐。

    「觀光兄請!」蘇晨曦伸手請駱賓王先行,隨後領著芭蕉跟在駱賓王的後面,入了客廳。

    雙方分賓主落

    書僮芭蕉緊站在蘇晨曦的身後。

    親自為蘇晨曦倒上一杯茶水之後,駱賓王坐穩身形,笑看著蘇晨曦,輕聲問道:「不知蘇晨兄今日來尋小弟,可是有什麼吩咐?蘇晨兄但講無妨。」

    「觀光兄言重了,蘇某途經烏傷,偶然聽聞柳先生竟有佳徒在此,心有所感,便特來與觀光兄結交一番,另外,蘇某還想再與觀光兄切磋一下書法,能得柳先生青睞,並收為長徒,想來觀光兄在書法上的造詣定是非凡,還請觀光兄莫要拒絕。」蘇晨曦把茶碗放下,輕聲向駱賓王說出了她此來的目的。

    能得柳一條看重之人,蘇晨曦很好奇。

    「這個,」駱賓王聞言,極不自然地笑了笑,他看得出蘇晨曦這番話是出於實意,並無半分嘲笑或是找他難堪之意。

    但是,他的字,實在是,駱賓王看了蘇晨曦一眼,道:「蘇晨兄,這個切磋,還是不要了吧,不瞞蘇晨兄知曉,小弟剛跟師父學了幾天,手下的字體,還有些欠妥,不若咱們日後再比吧?」

    「老鐘,去給老爺我備些厚禮,一會兒老爺我要去一趟古田村!」程處默斜靠在廳中地椅上,翹著二郎腿,開口高聲向他的老管家程鍾吩咐道:「老程我要親自去會一會這個柳一條,敢這般挑起侯君集那老兒怒火的主兒,不可錯過,哈哈哈」

    —

    一想起吳醉劍的那條右腿,程處默就打從心眼裡樂呵,對柳一條的手段更是佩服不已,想讓一個人斷一條腿不難,但是能讓一個人,尤其是一個武藝高超的武將,這般不著痕跡,這般窩囊地斷去一條腿去,卻是著實不易,這個柳一條,是個人才。

    端起茶碗輕喝了一口,又想起之前,在長安城各處,忽然傳出地那個關於侯君集貪沒軍餉,搶奪吐谷渾貴族財產的傳言,程處默心中更是大樂,想來這個也是出自那柳一條的手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個柳一條,還是一個小人。

    不過這樣的小人,程處默喜歡。

    「可是,老太爺說在三原,讓老爺行事謹慎一些,老爺剛剛到任,在三原還沒有站穩腳跟,咱是不是該先去拜會一下三原的幾個士紳大戶,那柳一條府上,咱明日再去如何?」程鍾小聲地出言提醒,在三原,柳一條雖有名氣,但手下的權勢和地位卻遠遠不及公孫府,杜府,趙府還有楊府這四家大戶。

    按常理,新任的縣丞應先去這四戶拜會才對。

    「哪來的那麼多規矩?你以為皇上讓老爺我來三原,真個就是為了這個縣丞?」程處默不以為意,擺著手向程鍾吩咐道:「你就聽老爺我地,咱們就先去古田村,見識見識那個柳一條,看看他到底是怎般一個人物,至於公孫家這幾個地方大戶,日後再去也不遲,平常又不是都沒見過?」

    程處默四平八穩地坐在那裡,皇上突然讓他一個禁衛軍統領,一個武官,來三原做一個什麼文職的縣丞,這不是在開玩笑麼?連想著上次吳醉劍鬧出的風波,他自是能夠猜出皇上的用意,皇上這是要保柳一條。

    若是他記得不錯,再過個五六日,那侯老兒就要從吐谷渾打道回長安了,若是讓侯老兒知道了吳醉劍地狀況,天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來,他的手中,可是還有上萬的將士。

    程處默輕舔了下嘴唇,對此不以為意,他巴不得侯君集會率兵胡鬧,公報私仇,聚兵鬧事,那可是一個不小的罪名。

    「呃,是,老爺。」程鍾彎身應是,想來憑著他們家老太爺與公孫家及杜家的交情,他們也不會多說什麼。

    待程鍾出得門兒去,程處默也站起身,回到裡間去換了身便服,今天剛剛到任,這身文人的官服,穿著真是彆扭。

    聽說那柳一條的武藝也是不錯,上次在長安,連封小乙那小子都不是他的對手,找個機會一定要試試看,程處默緊了緊腕處的衣袖,在心裡邊如是想到——

    百年之後,柳一條從祖墳裡爬出,在他的墓碑上寫下了這樣一句話:此人已死,有事燒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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