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遇故知,當把酒言歡!
柳一條偕著媳婦兒在烏傷城公孫瀚南的府地盤旋了七日,每日閒暇之餘,柳一條都會與公孫瀚南談天論道,把酒言歡,兩人的關係日漸親密。
張楚楚與公孫瀚南的媳婦兒南宮紫燕也是相見甚歡,才一天的時間她們就像是已經處了十幾年的好姐妹,整天也是形影不離,討論絲織女紅,說些家常理短,日子過得倒也快活。
這一日,公孫潮瀚南處理完公務,準備再回後衙與柳一條相聚時,管家公孫贊從側旁遞於了他一封家書。
朱紅信筒,加急信箋。
是由三原公孫府所致,公孫文達,二叔所寫,公孫瀚南信手打開信筒,將裡面的信箋掏出,見到裡邊的信箋竟是加了封簽的。
『柳一條親啟』,將信件展開,見到信封上寫著的五個大字,公孫瀚南輕笑了笑,竟是給柳一條的加急信件?想來,定是前幾日他寫回家中的家書,讓他們知道了柳一條的消息,這才急著給遞了信兒來。
「柳少爺現在可在府中?」公孫瀚南把信筒交給公孫贊,隨聲開口向他問道。
「回大少爺的話,柳少爺現正在後院涼亭品茶賞花,今日並無出行。」公孫贊雙手將繡筒接過,彎身回答道。
「嗯,好了,你先下去吧。」反正他這就要去尋柳一條,就不用再讓公孫贊多跑一趟了。公孫瀚南把公孫贊打發下去,然後便拿著信箋,邁步去了後衙,柳一條所在之處。
後院涼亭之中,柳一條正在自己對陣,下得是象棋。走地殘局,看他正在皺著眉頭苦思冥想,公孫瀚南便輕笑著提步走了上來。
「一條賢弟真是好興致。」公孫瀚南看了一眼棋盤上的殘局,不客氣地彎身坐到了柳一條的對面。
「哦,原來是瀚南兄,怎麼,今天的公事忙完了?」柳一條把剛提起的一個棋子又復放下,淡笑著向公孫瀚南點了點頭。
「是啊。今日事務不多,總算是可以偷個清閒,」公孫瀚南輕喝了一口下人遞上來的茶水,笑著對柳一條說道:「不過還是比不得賢弟,每日都可這般,品茶,飲酒,對弈,瀟灑自在,真是羨煞旁人啊。」
「呵呵。瀚南兄說笑了,小弟這也是無所是事罷了,」柳一條看了公孫瀚南一眼,伸手指著棋盤說道:「既然瀚南兄已然無事,不若咱們手談一局如何?」
「故所願也,不敢請耳!不過在此之前。賢弟還是先把這封信箋看過方好。」公孫瀚南把剛才地信箋從懷裡掏出,放於桌面,推至柳一條的近旁,開口說道:「這是剛才由三原公孫府送來的加急信件,是給一條賢弟的,裡面定是有什麼急事需要賢弟知曉。」
「哦?」柳一條的眉頭一挑,莫不是家中出了什麼變故?
急忙把信箋拆開,看到了裡邊的信紙。柳一條面一變,整個人都站了起來,臉色有些慘白。
「怎麼?」公孫瀚南見柳一條這個樣子,也隨著站起。開口向柳一條問道。
「瀚南兄,小弟怕是不能在此久呆了,今夜,不,即刻就走,趕回三原,一會兒小弟留書一封,勞煩瀚南兄將之次給我那阿瞞徒弟。」柳一條把信箋輕遞給公孫瀚南,然後便開始向他辭行。
「父病,速歸!」
公孫瀚南看了看信紙上所書寫的四個大字,頓時便明瞭了柳一條此刻的心情,也就不再阻攔挽留,直接命公孫贊給柳一條夫婦準備行囊。
信上地字跡是柳二條所書,自是沒有任何疑問,老柳病了,病得應該還很嚴重,雖然有些突兀,但是無論如何,柳一條這個長子都必須得盡快趕回。
他不在家,家裡人不知道都急成了什麼樣子,柳一條甚至都能想像得到,柳賀氏在家裡愁眉苦臉苦臉的樣子。
在縣衙前,匆匆與公孫瀚南夫婦告別,柳一條便催促著車伕,一路開始北上,照著原路返回。
「夫君,怎麼會這樣?爹不會有事的,對不對?」張楚楚趴在柳一條的懷裡哀聲向柳一條問道,乞及能從她的夫君這裡找到一些的安慰。
走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才不到一個月的功夫,就病了?張楚楚握著手中的信箋,上面就只有四個
父病,速歸!』,連什麼病,病情如何都沒有提及,忍不住瞎想。
「無礙地,爹的身子一向健壯,少有隱疾,即使有病,也不會太過嚴重,不會有事的。」柳一條壓下心中的不安,輕拍著張楚楚的肩膀,開口向他勸慰道:「等路過武當山,咱們順便把孫道長也給請回,有他在,沒有什麼病是治不好的,放心吧。」
—
「嗯,」聽夫君這麼說,張楚楚地心裡總算是稍安了下來,有夫君還有孫道長這兩個神醫在,公公一定會沒事的,想著,張楚楚又在柳一條的懷裡拱了拱。
夕陽西下,日漸黃昏,柳一條他們的馬車仍在官道上奮力疾馳,在車後,蕩起了陣陣白色的煙塵。
「趕得這麼急,找死啊!」剛剛換了馬車,改騎白馬的小僮,用袖口捂著鼻子和嘴巴,衝著已過去很遠的馬車大聲叫罵了一句,剛才的土塵,蕩了他與公子一個滿身,也由不得他不生氣。
「算了,小僮。」李如似朝著那輛馬車看望了一眼,輕聲對小僮說道:「這麼晚地天,看他們還趕得那麼急,定是遇到了什麼急事,咱們就別再多說什麼了。」
說著,李如似調轉馬頭,又騎著馬,緩慢地向前趕去,從黃鶴樓,到這烏傷城,他們游遊蕩蕩地已經走了十幾天,李如似覺得,有些累了。
「可是,公子,他把咱們的衣服都弄髒了。」小僮撅著小嘴,也急著趕了上來,嘴巴裡邊還不停地抱怨著。
「無礙的,一會找個客棧好好洗洗就是了,這次咱們在烏傷城多呆些時日,跑了這麼久,也該歇歇了。」李如似握著韁繩,扭頭輕看了小僮一眼,不慍不火地向小僮說道。
「真的?!」小僮眼前一亮,頓時就把剛才地怨氣給消到了九霄雲外,跟著公子跑了這麼久,他老早地就想找個地方休息了。
「烏傷城?少爺,聽說這個烏傷城的縣令可是當年長安城中的大才子公孫瀚南哦,咱們要不要去拜會一下?」小僮來了些許的精神,不由便想起了公孫瀚南,長安城裡到現在還有關於他的傳說,詩畫雙絕,很了不得的一個人。
「不用了,公孫大人現在貴為一方縣令,平日裡自是公務繁忙,咱們便不要再去打擾他了。」李如似輕搖了搖頭,三年前公孫瀚南曾經見過他,他不想在這裡暴露了身份。
「哦,」小僮有些失望地點了點頭,繼續跟在李如似的馬後。
一主一僕,一前一後,就這樣,慢慢地入了烏傷城。
「爺爺,這次咱們要在這裡呆多久啊?」蘇晨曦無聊地掰著手指,眼睛打量著車外,輕聲地向蘇炳仁問道。
「半個月吧,烏傷是公孫家的大小子在治理,都是熟人兒,今夜咱們就去他的府上吧。」蘇炳仁倒是何不客氣,直接就把烏傷府衙當成了他的行館,吩咐著趕車的蘇安,直奔向了公孫瀚南的府上。
「是公孫將軍府裡的那個大才子嗎?他怎麼會在這裡為官?」蘇晨曦疑惑地看了蘇炳仁一眼,公孫瀚南的名頭她曾有聽聞過,將軍府走出的大才子,是個怪胎。
「這個爺爺就不知道了,不過聽說是他自己要求要來的。」蘇炳仁看了一眼外面的情形,撫鬚輕道:「看來這個義烏縣在他的治理之下,倒還不錯。公孫武達那小子倒是撿了個好兒子。」
「嗯?那個是?」蘇炳仁不經意地竟將目光掃到了李如似主僕的身上,心裡咯登了一下,那不是豫章公主麼?她怎地也到了這烏傷城?
「爺爺,你怎麼了?」見到蘇炳仁似有些不對,蘇晨曦忙開口問道。
「哦,沒什麼,沒什麼,只是忽然間想到了一些問題,」蘇炳仁輕搖了搖頭,含糊著給敷衍了過去。
「老太爺,義烏縣衙到了。」就在此時,車停馬頓,蘇安在外面輕聲地向蘇炳仁回稟道。
「嗯,知道了,你去叫一下門,著人向裡面通稟一聲。」蘇炳仁開口向蘇安吩咐了一句,之後又向後看了看,見李如似他們已走了過去,這才算是長出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