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唐 第二卷 唐朝小地主 第219章 鬼道
    到一個月,確切地說,只有二十天。

    『柳氏肥坊』就以它強力的宣傳攻勢,遍及了整個大唐境內,買肥施肥的觀念也漸漸地被這種廣告給印到了各人的心中。

    柳一條是個人才。

    這幾乎是長安各大家族的共同認知,能夠輕易地改變人們對於夜香的認知,並心甘情願地去花錢買那些原本並不值錢的肥料,他是一個優秀的商人,更是一個優秀的謀士。

    因為他能看得透人心,並懂得如何去利用人心。

    「這樣的人,不去為官為朝庭謀利,可惜了。」房玄齡喝了一口茶水,看著這幾日來,從『柳氏肥坊』發放出來的傳單,淡淡地對房遺直和房遺愛這兩個兒子說道:「日後若是有機會,你們兩個不妨與這柳一條多多親近親近。為父觀此子日後的成就定是不凡,在他還未真正發達之時結交,要比以後會好得多。」

    「是,爹。」房遺直與房遺愛齊聲應是,對老房的話深以為然。

    柳一條這半年來展現出來的才幹,京城各府都是有目共睹,若不是柳一條從一開始就表明態度,故意披上了一個商賈之皮,現在他必已是各府各勢爭相搶奪之人。

    不過,既是現在,想要把他招入麾下的,想來也不在少數,但是卻從沒聽過,柳一條曾歸附過哪一方。

    這個世上,竟然還有人不想做官地?柳一條的做法讓很多人都想不明白。十年寒窗,一朝得名,讀書之人,為的,還不就是一個官字?

    柳一條不想為官的原因,或許只有朝中的少數幾個大臣幹吏才會有所體會。並猜出一二。

    比如這房玄齡,比如那長孫無忌,再比那岑文本,再比如

    伴君如伴虎,最是無情皇家人。

    這些都是經歷過隱太子之事的人,對那皇權之事看得也是最為透徹,曾生出過歸隱避世之心地,並不在少數。

    正是因為如此。他們才對柳一條更為看重,年紀輕輕,便像是看透了這世間的一切,並能忍耐得住這名利的誘惑,偏然避世,逍遙自在。

    聽說柳一條前兩日竟領著他新娶的媳婦兒出去遊山賞水,到江南去了,隨心所欲,好不自在。

    「那個柳府的大管家,你們也要多留意一下。這些天柳一條不在,他能把『柳氏肥坊』打理得這般有條不紊的,自也是不俗。」房玄齡把茶碗放下,看了兩個兒子一眼,道:「與柳家上下都打好關係,說不定什麼時候。待你們遇到什麼危難之時,他們便能拉你們一把。」

    「是,爹。」房遺直輕笑著拱手向老房稟道:「正好現下家裡的田地還缺少一些肥料補給,下午孩兒就去一趟『柳氏肥坊』,提前預訂一些,並順便訪一訪那個柳府的管家。」

    「嗯,」房玄齡輕點了點頭,這樣做。也算是為兩個孩子結一個善緣吧。

    對於柳一條,房玄齡雖然只見過一面,但是對於這個既能與皇族中人交好,又能完全避之權力之爭於外地年輕人。很是看好。

    「爹,孩兒聽聞近段時間,皇上似乎有為豫章公主擇婿之意,不知爹可否為孩兒,嗯,爭取一下?」房遺愛瞅著機會,輕聲地向老房說起了這些天來,一直都擱在他心裡的事情。

    「豫章公主,你就別想了。」房玄齡輕撇了房老二一眼,輕搖了搖頭,道:「就在今日早朝之時,皇上已經下旨,欽點了你為附馬,將十七公主,高陽公主許給了你,婚期就定在下月的初五,剛才我已經吩咐房善去著手準備了。」

    「高陽公主?

    那個野丫頭?房遺愛覺得眼前有些發黑,皇上怎麼會把那個野丫頭許給他?這

    「爹,孩兒不願!」房遺愛難得地起了一絲反抗的念頭,一下給老房跪倒在地:「還請爹能幫孩兒說項一番,請皇上收回承命,孩兒不願!」

    高陽公主一向都看不起他,而他,卻也不甚歡喜這位刁蠻任性的公主,若是真娶了她,房遺愛不敢想像,以後的日子裡,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混賬話!」老房猛地拍了下桌子,黑著老臉,大聲向房遺愛斥道:「皇上的旨意,你當是兒戲不成,說改就能改得?!這件事情,沒得商量!」

    說完,老房便揮了下衣袖,氣憤地出了門去。

    其實,從內心裡面講,房老頭又何償想讓兒子娶一個刁蠻無理的公主回來?打不得,罵不得,管不得,那不是在給自己找罪受麼?

    但是,那是皇上的意思,也是皇家地恩惠,他不好拒絕,也拒絕不得,對於這種政治類的婚姻,老房既使是官至極品,卻也只能是無奈地歎氣。

    這也算得上是身為皇上寵臣的悲哀了吧?長孫無忌家,不是幾年前就已經有了一位了麼?

    —

    「二弟,起來吧,聖意不可違,這種事情爹也是有心無力,就這樣吧。」待老房出了門去,房遺直起身將房遺愛攙扶起來,輕聲地向他勸慰著。

    天下兩件難事,一是陪太子讀書,二是做公主駙馬。

    曾經說過這樣話語的房遺直,自是也不喜房家有公主嫁入,不管是房遺愛中意的豫章,還是皇后硬給的高陽。

    不過,還是那句話,聖意難為,事情趕到了這裡,已經沒有了回轉地餘地,他也只能勸慰房遺愛去試著接受。

    「可是,為何大哥當初就可拒絕,到我這裡,卻又是聖意難違了?」房遺愛不服地開口向他大哥質問,當初李世民想把高陽公主許給房遺直時,不就曾被房遺直給拒絕過嗎?

    「當初皇上只是有這個意向,並沒有下得旨意,這才讓為兄與爹有了回轉的時間,但是現在,」房遺直看了他的二弟一眼,道:「聖旨已下,滿朝皆知,二弟若是此時不願,不是在打皇上的臉麼?這裡面的利害關係,二弟須得省得。」

    「這件事,怕是有些難辦。」公孫瀚南輕抿了一口茶水,看了一旁的駱賓王一眼,皺著眉頭對柳一條說道:「一無人證,二無物證,三無地契,而且又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他們一口咬定田地是歸他們所有,為兄既使是心有疑惑,卻也是無甚辦法。」

    「呵呵,瀚南兄所言極是,這件案子確實是有些難度,不過要說辦法,卻也不是一點沒有。」柳一條輕笑著看了公孫瀚南一眼,道:「小弟有一法,可保那駱家三兄弟親口認罪,不過這個方法有些獨特,需得瀚南兄全力配合才行。」

    「哦?賢弟請講,只要不是違背法度之事,為兄定會全力支持。」公孫瀚南放下茶碗,饒有興趣地看著柳一條,不知他有什麼方法,可以讓那沒有一點破綻的駱家三兄弟俯首認罪。

    「還請師父言明!」駱賓王也拱著手,向他地師父請教。

    「正道不行,可以改用邪道。」柳一條笑著看了公孫瀚南與駱賓王一眼,道:「要想讓他們俯首認罪,我們現在可用的,唯鬼道而已。」

    世上本無鬼,虧心隱藏之。

    歷史上,電視上,以鬼斷案,裝鬼斷案的人不在少數,凡是虧心之人,必定害怕鬼怪來尋,在這裡,他們不妨也用上一用。

    看公孫瀚南與駱賓王一臉的疑惑,柳一條輕笑著開始向他們解釋。

    所謂地鬼道,玩得就是一個心理戰術,所用不多,只一個字,嚇,刺激他人的心理,挑起他們心中的隱秘,把隱藏在他們最心底裡的實話給嚇出來。

    古人多好迷信,鬼神之說深入人心,這一招應該會很適用。

    「這,可行嗎?」聽得柳一條的具體方法,公孫瀚南有些狐疑地看了柳一條一眼,這樣也才過胡鬧了吧?

    「瀚南兄放心,只是作一場遊戲而已,一不勞財,二不害命,」柳一條輕喝了一口茶水,滿是期待地說道:「至於他們會不會認罪,那就要看他們心中有沒有鬼了。」

    「如此,那為兄就依賢弟一回,不過若是還不成,那賢弟可就莫要怪為兄將此案論斷了?嗯,那咱們今天晚上便開始吧。」公孫瀚南一口應下,他也想看一看柳一條鬼道,到底如何。

    「多謝瀚南兄,小弟相信,晚上的表演,定會非常地精彩。」柳一條輕點了點頭,笑著向公孫瀚南說道——

    颯颯西風滿院栽,蕊寒香冷蝶難來。

    他年我若為青帝,報與桃花一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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