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玉大人大概也知道,而九皇子負責兵部,同時兼領青木軍,可是,忠勇親王統帥的黑松軍卻是咱們景華王朝實力最強的軍隊,遠非青木軍所能及。()九皇子當然不甘心,幾次三番挑釁,好在忠勇親王以國事為重,約束部下,寧可吃些虧,也不曾與九皇子起衝突。可是,前段日子,黑松軍態度忽然強硬起來,再不姑息青木軍的挑釁,凡戰必應。這些日子,京城的街頭巷尾,差不多每天都生械鬥,比戰場還激烈,大理寺,刑部,都察院沒一個地方敢管。」
九皇子?青木軍慕晚晴緊緊揪著胸口的衣襟,壓抑著狂亂的心跳,隱約想到了什麼。
「哦?」玉輕塵卻不知此事,頓時也起了心思,「怎會如此?」
「誰知道?也許黑松軍忍耐得太久,忍無可忍了唄!」雲安然聳聳肩,兩手一攤,也不明所以,但很快,他的情緒又高漲起來,興致勃勃地道,「不過,看著青木軍被黑松軍揍得滿地找牙,說實話,還真是大快人心!」
玉輕塵淡笑,眉宇輕揚:「雲公子似乎很喜悅?」
「怎麼?」雲安然俊眉一跳,微笑著望著玉輕塵,「難道我不應該喜悅嗎?」
玉輕塵沒說話,只淡淡笑著,低頭輕輕啜茶。
慕晚晴沒注意到其中的明爭暗鬥,她滿心滿懷都在京城裡,忍不住開口催問道:「那後來呢?」
「原來姑娘也對這個感興趣?」雲安然眼睛一亮,更來了興致,手舞足蹈地道,「黑松軍反擊青木軍已經夠讓人意外了,誰知道更讓人意外的事情還在後面。又過幾日,是皇上的聖壽,宴請百官,在宴席上,九皇子出言挑釁,邀戰忠勇親王。」
慕晚晴心中一緊,焦心異常。
她在京城時間不長,對朝政更是知之甚少,但也聽說皇帝對九皇子楚笙十分寵愛,連太子都要讓一席之地,這場比武,如果輸了,固然失了顏面,即便是贏了,讓皇上寵愛的皇子大失顏面,也不是什麼好事。
見慕晚晴神色關注,雲安然誠心賣關子,道:「你們猜這場比武什麼結果?」
「別故弄玄虛了,快說!」大概是因為雲安然跟江小凡太像,慕晚晴不知不覺中就親近起來,根本沒拿他當貴客看,心急之餘,忍不住跺腳嬌嗔,隨即察覺到自己的心切,又忍不住暗惱自己。
那頭無情無義沒良心的大笨牛,關心他幹嘛?
「九皇子邀約忠勇親王殿前比武,說是為了給皇上賀壽,可誰都知道,九皇子心胸狹窄,睚眥必報,肯定沒安好心。所以,百餘招後,忠勇親王居然一招險勝,令眾人都有些疑惑」雲安然緩緩說著,忽然聲調劇變,又高亢又迅,如急雨打荷,「誰知道,就在忠勇親王轉身向皇上謝恩的時候,九皇子居然從背後偷襲,暗下殺手,太子殿下勃然色變,疾呼『攔住他!』說話聲中,他身邊的兩名貼身侍衛便疾掠而去,可惜,九皇子離忠勇親王只有一步之遙,眼看已經來不及相救了。」
慕晚晴隨著他的語調心跳陡轉急,聽到這,只覺眼前一黑,幾乎暈倒。
「說時遲那時快,忠勇親王忽然反手一刀,擋住了九皇子的偷襲,同時飛身而起,凌空變向,持刀向九皇子當頭劈去,勢如破竹,竟然將九皇子的寶劍生生劈斷,直取其性命。而就在這時,太子殿下的兩名侍衛堪堪趕到,兩人同時舉劍格擋,這才擋住了忠勇親王的攻勢,眾人這才明白,原來太子殿下那聲『攔住他』的『他』,指的並不是九皇子,而是忠勇親王——想必是兩人交深,彼此熟識,太子殿下從忠勇親王的眼神中猜到之後的變故,這才堪堪攔下,沒有釀成血案。」
這般驚變,被雲安然道來,輔以聲調高低,眼神表情,乃至手勢身形,頓時被演繹得繪聲繪色,蕩氣迴腸,直使人如臨其境,如覺其險,個個屏氣斂聲,好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連素來淡然的玉輕塵也禁不住微微色變,愕然抬頭。
聽莫言歌無事,慕晚晴才稍稍放下心,隨即又揪了起來,小心翼翼地道:「楚九皇子應該沒事吧?」
雖然對楚笙恨得牙癢癢,但她還是按耐著叫了句尊稱——不過,楚笙畜生!這個名字倒真是一點都沒叫錯,果然是個畜生!
「沒事?」雲安然撇撇嘴,「事情大了,雖然太子殿下及時命人攔阻,救下了他一條命,可是,九皇子也被忠勇親王那一刀之勢激盪得口吐鮮血,當即站立不穩,昏倒在地。聽御醫說,似乎內傷挺重的,至少要好好養將數月才能下床。」
「那、那皇上」慕晚晴一時急切,幾乎言不成句。
皇上寵溺九皇子,整個景華王朝都知道,現在,九皇子卻被那頭笨牛一刀劈得去了半條命,皇帝怎麼會善罷甘休?
「說到這,倒真是奇怪得很!」雲安然皺眉,似乎也百思不解,「依照皇上對九皇子的寵愛,就算是忠勇親王,只怕也難逃責罰。不過,可能是九皇子偷襲在前,皇上這次居然破天荒地沒追究。」
說話間,玉輕塵已經回復平靜,慢慢地啜著茶,默然不語。
左大安卻皺眉道:「忠勇親王向來自律,按理說不是這樣衝動的人啊!」
雲安然顯然是個活絡的人,雖然左大安是玉輕塵的侍衛,他卻沒有絲毫的輕慢,聽他問話,便答道:「這倒是有所耳聞,聽說是跟青木軍有關,好像還牽連著太子殿下什麼事,反正就是一堆的事情湊在一起,忠勇親王已經很惱怒九皇子了,結果九皇子還當眾挑釁,又暗施偷襲,就徹底把忠勇親王惹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