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沒再花心思搗騰吃的,就煮了碗泡麵,打了個雞蛋,正在找搾菜的時候,夏眸的電話過來了:
「進展得怎麼樣了?」
「什麼進展?你是說拿簽名的事吧?告訴你,不是one-day-two-day的事情,你就慢慢等吧。」
「你直接找你的大爺不就行了?」
「我找你大爺。唉……」我不禁歎了口氣。現在那幫人一個個的都來找我,就因為我是唯一一個知道他們真實身份的人。他們有事可以找我,我有事找誰啊?我實在是不想攪到這團渾水裡去,得罪了誰都能讓我活不安生。
「怎麼啦?有心事啊?」
「關心我啊?我還以為你巴不得我倒霉呢。」
「你怨氣幹嘛這麼重,是你甩我,不是我甩你啊,該鬱悶的應該是我啊。」
「你個頭啊。你有美女相伴,肯定是樂不思蜀了吧。」
「沒有啊,我還是記得你這個『薯』女啊。說實話,你當朋友比當女朋友要好多了,因為你實在是太愛管閒事了,整天操心的都是別人的事。」
「我——」我算明白什麼叫落井下石了,「你在我心上戳一刀也就算了,就別再灑鹽水了,行不?」
「真難過了?到底什麼事,你可以和我說啊。」
「說什麼呀,算了。我掛了啊,再不掛我泡麵都要煮化了。」不等夏眸回答我就直接摁鍵掛斷了,把手機丟在了沙發上。真不知道這小子安的什麼心,那天一副憤世嫉俗苦大仇深的樣子,現在就化身知心大姐噓寒問暖了,難怪夏秋歌說他是屬狗臉的。
我想我確實需要找一個人傾訴,不過,暫時還沒有人選。
夏眸,這小子一肚子壞水,再說又剛和他分手,雖說想再把他搶回來,可是他現在已經有女朋友了,只能卑鄙的等他們分手之後才能對他下手;
夏秋歌,老好人一個,不過告訴他和告訴夏眸沒什麼區別,從他臉上我可以清楚的看見「長兄如父」四個字,而且我也不能指望他的大腦接受「穿越」這個概念;
周明溪,更加不可能,告訴他他能把霍去病衛青一干人等的底細全部查清楚,這樣的話這些漢朝來的人就等著進博物館研究所吧,霍去病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老娘,——,算了,想這沒用的幹啥,還是洗洗睡吧。
睡覺之前我特意到外面報攤上去買晚報,賣報的一見我就嚷道:「小張,這報紙上登的是你大爺嗎?」
「啊,是。」我摸出五毛鋼崩丟到他的攤子上,「拿一份晚報啊。」
「你大爺到底是怎麼回事呀,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啊?」
我把晚報捲起來夾在胳肢窩底下:「您見過精神病院滿院子人飛簷走壁嗎?」
「沒有啊。」
「那你怎麼憑我大爺上公交車頂就說他腦子有問題?告訴你,他沒病,他嚴重沒病。」我一轉身,發現一幫子居委會的大媽站在我的身後,一個個都看著我。要說這幫大媽也實在是奇怪,別人都是晨練,偏偏她們是夜練,每天晚上在小區花園的地方跳扇子舞,現在估計是剛散。
「小張,我也覺得你大爺沒病,估計呀,是被憋的。」李大媽說道,「你看他人又長得俊,脾氣又好,又會幹家務,偏偏娶了那麼個老婆。諸葛亮老婆雖然醜,但是人聰明賢惠啊,你瞧瞧你的大媽,成天擺著張冷臉,從不拿正眼看人,回家就當甩手掌櫃,什麼都不干還對你大爺呼來喝去——」
「李大媽,您怎麼這麼清楚啊,誰告訴你的?」
「這還用告訴嗎,我就住他們樓上,這在陽台上聽得是一清二楚的。剛才我回家取錢的時候,還聽見他們吵架來著呢。」
旁邊的王大媽趕緊過來作證:「是真的,我也聽見了,她還摔杯子來著呢,肯定又是吃醋了。」
不會是衛青向劉婧坦白了鄭有梅的存在了吧?
「現在呢?」
「我出門的時候沒動靜了,要不你過去看看?」
面對著大媽們熱切期盼的目光,我可以想像得出來劉婧出門時所面臨的壓力。
「我,明天還要上課呢,我要回去睡覺了。唉,夫妻兩口子哪有不吵架的,床頭吵架床尾和,他們不會有隔夜仇的。大家還是該忙什麼忙什麼吧。」我抽出報紙揮了揮,「麻煩大家讓讓,還有,大家不要再——」
「哎,你大爺大媽沒領結婚證吧,這住在一起不就是同居嗎?」不知是誰突然說了一句。
「國家好像沒規定同居違法吧,再說了這是他們的事,您這麼關心幹嘛呀?他們又不可能有小孩,也不關計劃生育的事啊。」我艱難的突出重圍,朝家的方向落荒而逃。
無怪乎阮玲玉要說人言可畏。衛青的新聞不是登在社會新聞版,而是娛樂新聞版,看來他已經成功打入中國娛樂圈了。
「……令人感到巧合的是,衛青的外甥的名字就叫霍去病,他們兩人讓人不由得想起漢朝的大將軍衛青和驃騎將軍霍去病。據霍去病解釋,衛青做出此舉是因為當時急著趕車,並非有意擾亂公共秩序,也不是人們所猜測的炒作。交警部門也表示,因為衛青的認錯態度良好,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交通管理條例》第七章六十三條第四點:行人不准在道路上扒車、追車、強行攔車和拋物擊車。作出罰款的處罰,沒有將其拘留。
同時出現的還有一個三十多歲的女子,和衛青舉止親密。有人猜測她是衛青的女友,但是當事人均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記者聯繫了衛青所參選劇組,他們表示不會因為今天衛青沒有到場參加複試剝奪衛青的參選資格,反而對他的身手大加讚賞,認為他有實力能夠勝任所競選的角色,看來此次選角鹿死誰手還很難確定。」
題外話:打算睡覺的時候,突然發現能上天涯了(之前很久都上不了,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了有關姜巖的帖子,點進她的博客,看了,哭了很久。
「如果有來生,要做一棵樹,站成永恆,沒有悲歡的姿勢。一半在塵土裡安詳,一半在風裡飛揚,一半灑落陰涼,一半沐浴陽光。非常沉默非常驕傲,從不依靠從不尋找。」
這是姜巖說的。
又想起同學說的:「我相信這世上有完美的愛情和忠誠的男人,只是不相信會被我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