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春天房地產的老總卻旻,經常有人不認識他這個姓。這叫卻旻養成了個習慣,跟初次見面的人總要先自報家門,我姓卻,哪個字,不認識吧,因此總給人以謙和的好感。他的年齡大約在48-50歲之間,戴著一副眼鏡,膚色白淨,神態斯文,一看年輕時候就屬於比較精神的那種,雖然現在已經不是偶像派的年紀了,卻很喜歡穿名牌。卻旻這個老小伙,是屬於比較叫沒成氣候的年輕人來氣的那種,又新實力派,又老偶像派,無論他的身份和氣勢,都很叫年輕小伙氣餒。
寧小西和蘇納跟著一個非常漂亮的女秘書走進卻旻的辦公室,寧小西沒什麼表情,跟在扭著走的美女身後的蘇納打量著美女的後身,忍不住用胳膊肘碰寧小西的胳膊,拿下把往前支,示意給小西看,小西不理會,她自己臉上露出既嫉妒又羨慕的表情。
卻旻正接一個電話,抬頭見她們進來。擺手示意她們先坐下,美女給她們倒水,卻總自顧自先把電話打完。
寧小西和蘇納得空把他的辦公室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寧小西很欣賞他的房間設計的風格,從幾件辦公傢俱的名貴以及牆上的幾幅字畫可以窺見主人的品位。等卻旻從巨大的辦公桌後走出來,寧小西看見了一個她比較欣賞的中年男人,舉止和衣著很得體,臉色神態安詳自若。
如果不是來求人家給自己要買的商舖降價,寧小西,或者蘇納,都不會像此時這麼不知道說什麼好,要知道她們都是很善於和陌生人打交道的記者。張嘴求人家,為別人的事情可以,為自己的事,卻真有點不知所措。
還是卻旻先開口,他臉上掛著溫和的笑,說,我知道這回事,崔主任和我關係不錯,您兩位都是報社的?
蘇納見狀,站起來,從包裡拿出名片,遞給卻旻,我叫蘇納,這是我們報社的寧總,寧總編。
寧小西趕忙也站起來,糾正蘇納的話,副總編。說完,就把崔主任的條子從包裡拿出來,臉上帶著很恭敬的樣子誠懇地望著卻旻。
卻旻接過條子,連聲說是報社的,文化人,幸會幸會,榮幸榮幸,我淨跟粗人打交道了,願意和你們這樣的文化人交往,沾點仙氣。
蘇納:卻總原來是幹什麼的呀,做房地產前?
卻旻:我呀,粗人,在一個鋼鐵企業,呆了15年,辭職了。
寧小西:鋼鐵公司?效益多好呀,怎麼還辭職呀?
卻旻:是呀,人人都這麼說,可是我就不想在那干了,呆膩了。
蘇納:那你是怎麼到的鋼鐵公司呀?是部隊轉業還是?
卻旻:我是畢業分那去的。
寧小西:哪畢業的?
卻旻:北京鋼鐵學院。
寧小西:哪屆的?
卻旻:78級的。
蘇納一旁哈哈大笑,鋼鐵學院畢業還說是粗人,真會說笑話,我們還沒你學歷高呢,乾脆說我們是粗人吧。
小西:你看你,說話太隨意,卻總別介意,我們做記者的,大大咧咧慣了。
蘇納:我們真是改不了記者的毛病,不僅沒有禮貌,還見誰採訪誰,刨跟問底,你煩沒煩呀?其實我最崇拜78級的了。
卻旻:為什麼?
蘇納:他們是真正意義上的大學生,我們已經不純粹了。
寧小西:我們都是些口無遮攔的主,習慣了,沒煩我們吧?
卻旻:不煩,挺願意叫你們採訪的。
蘇納:我們這叫採訪呀。
卻旻:和記者說話,就等於接受採訪。真的,什麼時候我好好準備準備,你們真的給我採訪採訪,我也藉機宣傳一下自己。
蘇納趕緊答應,沒問題,您想什麼時間接受採訪,給我們來個電話就行。
卻旻一聽,轉身從桌上的名片盒裡拿出名片,卻發現多是別人的,他自己的就只剩一個,卻旻:還剩一個了,你們倆給誰呀?
小西:給蘇納吧,找到她就找到我了。蘇納接過名片時看了卻旻一眼,但卻旻沒有抬頭。
但卻旻又在抽屜裡找到了另外一盒,找到了,我記得剛印的。
遞給兩人名片後,他說,行,就這麼定了,到時候我會先打電話給兩位女士,請兩位吃飯還是喝茶,你們定。
說到這,卻旻拿起桌上的電話,撥了幾個號,電話通了,大概是銷售部的人,卻旻說,你們來個人。
放下電話,卻旻坐回椅子,對寧小西說,過一會銷售的劉主任來,你們跟他過去,我跟他說好,每平方按7000元,每平方給你降500元,就按崔主任給我交代的價格走,怎麼樣,滿意不滿意?
寧小西臉上是激動和欣喜的表情,蘇納坐在沙發上,用複雜的目光看著表現的非常慷慨的卻旻。
回來的車上,寧小西因為願望已經實現,如釋重負,心情很好。蘇納卻情緒不高,默默無語。
寧小西見狀,問她,怎麼啦,來的時候我看你挺高興的,怎麼回來蔫了,不替我省了一大筆錢高興嗎?
蘇納:高興,你高興,可是沒我什麼事呀,我又不買商舖,你可好,等於又大賺了一筆。
寧小西:哎,你可有點沒眼光,交個朋友嗎,不一定就和他有什麼直接的利益關係呀,你不是想買商品房呢嗎,卻總這沒有,他肯定和搞這行的人熟,到時候難保他不認識什麼人。
蘇納:你是看他給你省錢,覺得他是好人了,順了你心了。
寧小西:真的,你覺得他這個人怎麼樣?
蘇納:看辦事還行,不知道別的事怎麼樣,咱們又不瞭解他。
寧小西:我們找他就是買房,別的事關我們什麼事呀,好了,管他是什麼人呢,和咱們的關係也不大了,錢一交,就不考慮買房子的問題,就只考慮裝修的問題,等再過倆月,咱的茶樓就要開業啦。
蘇納:起了名了嗎?叫什麼呀?
寧小西:早想好了,今年冬天開業明年春天熱火,有一個老早以前廣播裡最常出現的詞,叫「今冬明春」,怎麼樣,這名字?
蘇納:好像跟農村農業有關的的吧,你太可笑了,做農村題材報道出毛病了吧,什麼都離不開廣闊天地,開茶樓是多時髦多時尚的事呀,叫你給整土了。
寧小西笑,就是就是,行呀,感覺正確,沒想到你這70後還能聽懂文化大革命時代的老詞。
蘇納:甭誇我先,我估計一看這名字就弄懂的人不多。對了,那條街上還有別的茶樓嗎?我沒怎麼注意過。
寧小西:嘿,你這一說,我想起來了,就是有一家很大的,去年就開業的,那名字更古怪,叫「桫欏吧」,你弄明白了嗎?
蘇納:桫欏吧?哪兩個字?我不知道,怎麼好像還是越南柬埔寨老撾一帶的地名呀。
寧小西得意,所以,一定起名要古怪才引人注意,覺得神秘,因為好奇,就會靠近。
蘇納:你去沒去過桫欏吧呀,效益怎麼樣呀,對你開茶樓有影響嗎?
寧小西:以前去過,當時沒想到有今天,所以沒怎麼細觀察。不過我考慮,一個街上有兩家不同風格的茶樓,而且相距不遠,正好符合商業經營原則,不構成威脅,又能招來市場的人氣,這叫和諧競爭雙方共贏。
話是這麼說,實際上寧小西的心裡可不輕鬆。想到那個叫「桫欏吧」的茶樓的紅火,她的心裡也有些急躁和忐忑。於是,她決定找個機會再到「桫欏吧」好好觀察一下,取取真經。
小西的茶樓裝修速度很快,茶樓的牌匾是小西自己親手做的。她在自己家裡的老書裡翻出一本《魯迅手跡》,在裡面不知疲倦地找到了「今」「冬」「明」「春」四個字,然後她叫人把這幾個字做成字模,嵌進一塊訂製的矩形木板上,木板是老榆木的,先刷過漆,等漆吃進木頭裡,木頭完全干了,再打磨成舊的。裡頭的一些傢俱也一樣,叫客人猛一打眼還以為是祖上多少年傳下來的呢。
在老榆木新做的傢俱裡,有一對舊馬槽改制的大靠背搭手的椅子,叫做馬槽椅,還有一張舊門扇改制的桌子,門扇足有10公分厚,上面佈滿了成行成豎的釘飾,不仔細看還以為是北京紫禁城的大門,小西在上面鋪了厚厚的玻璃,最有特點,寧小西就把它們擺在茶樓門廳最顯眼處。
所以,如果看到「今冬明春」這個古老笨拙字匾,然後走進這個茶樓的人,頭一眼就因為看到大廳裡很厚重很結實的老榆木,就會因為這些擺設的古怪和歷史感讓人犯點琢磨,覺得彷彿坐在這裡喝茶閒聊和放鬆休息,心裡會很踏實。寧小西希望的就是這樣。
茶樓這種地方,一般來講,接納的客人都是事業往上走的人,沒聽說走下坡路的人還總有閒心舒舒服服上高檔的地方去喝閒茶,沒那個雅興了。來這裡的人,有的,是和商業夥伴或者朋友談談業務扯扯閒篇什麼的,或者多半是有閒心雅興懂點風情喜歡時尚的人,整天圍著鍋台圍著孩子除了買菜和人說話,不開家長會不和外人見面的家庭婦女們,不可能登這裡的門。所以,寧小西裝修時,盡量把每個房間都搞的盡投客意,博古架多寶隔上的瓷器,有景德鎮的粉彩瓷邯鄲的青花瓷還有河南的鈞瓷。其實寧小西自己,更喜歡那些不怎麼起眼的土陶,有幾件非常脫俗,原始的粘土顏色,陶身有的淋了一部分的釉,釉痕不做修飾,更給人自然淳樸的感覺,小西將它們放在角落裡,它們默默的,好像早進被人遺忘了,實際上在有心無意間總能感覺到它們的存在,這種感覺很微妙,小西很喜歡。桌子上和書架上,隨意擺放著的一些書籍,多是時尚類的消遣消費讀物,裝楨精美紙張講究顏色鮮艷奪目。還有一些讀本,很奇怪,似乎很不合現代生活的節拍,但小西堅持給它們一定的空間,那是一些很老的書,列寧的《國家與革命》、《哥達綱領批判》和魯迅的《偽自由書》、《二心集》、《且介亭雜文》等,大概是上個世紀七十年代出版的時髦的讀物,甚至有一本五十年代出版的字典,還是用偏旁部首陰陽上去來查字呢。不知道寧小西確實是因為有點老土的懷念,還是因為時尚的更加超前。總之,絕無僅有的另類風格是形成了。
事實上,做到像寧小西這麼瀟灑的人,像她這個歲數,這個職業,這個職務,幾乎沒有。比如她周圍的人,別說做到,就是想到或者認同,都難。我們許多人,年輕力壯的時候,一遇見不太順心順意的事情,為了逃避現實總會發牢騷說些想不幹了早就想撂挑子走人之類的氣話,那真的差不多都是氣話,等到了快退休的年齡,幾乎全體成員,都會程度不同地患上退休恐懼症,不願意走,怕走,誰提走跟誰急眼。等真的回家了,心亂如麻茫然無錯,有的竟然忘了已經退休了,情不自禁還往單位跑,非得叫不厚道的年輕人呲噠幾回才如夢方醒。也是,挺叫人同情,中國人,一輩子混啥呢,不就是名譽地位嗎,多少年的苦打硬拚呀,剛學會使用權利,剛學會享受權利,很容易上癮的美事,竟然叫撒手讓給別人,簡直是晴天裡一個巨大霹靂。就是沒混上什麼一官半職的,什麼權利沒有的,他也得有一大家子人等著吃喝上學就業買房呢,掙一天錢就是掙一個死,他也不能輕易放棄。
如此說來還是寧小西好命。丈夫為人本分又能賺錢,唯一的女兒賽琳非常省心懂事成熟,幾年前在加拿大讀書如今已經畢業並且找到個工作,經濟上早就不用父母操心了,還相處了一個在那裡認識的男朋友小雷,寧小西除了干自己想幹的事情,幾乎就沒什麼去掛念和多慮的事。這樣的條件,也確實是難有。從這個角度來講,如果寧小西不內退,日子也沒什麼難過的,即便是不能夠再陞遷,也沒什麼損失。即便是經常看著別人為了利益整日裡急紅了眼互相下拌挖坑,寧小西只要是看著不心煩,就能繼續下去,當然心理舒服不舒服是另外的問題。
也有這麼勸寧小西的:你多大歲數了,又不是年輕人,不缺吃不少穿的,費那心血去幹嗎呢,省省心比啥不強呀,等等。
如果買了房子轉租出去,寧小西做當包租婆,每年就只等租子錢上來,甚至找個穆仁智啥的打理,自己能夠活活成黃世仁他媽。可是那不是寧小西想要的生活,她擔心自己整天上門逼債日久天長面目變得凶悍了,就是整天呆在屋裡假裝信佛裝心腸慈善也是早晚一臉橫肉。要不就天天打麻將,黑天白夜地熬,倆眼瞪的跟燈似的,倆手撓的跟雞爪子似的,二條呀三餅呀的叫喚,也真沒什麼勁。
「今冬明春」開業了。樓下佈置的自然厚重古樸,所有的包間定位於較持重的有點身份講究生活品位和質量的中年人,品最好的茶思量輝煌的人生一定雙倍的蘊味無窮。樓上大空間留給廣大的年輕人和女人,空間設計明快亮麗時尚輕鬆,燈光布藝都透著居家的溫暖和親切,使人流連忘返,但消費不高,咖啡、水果茶、奶昔、冰激淋,無論喝多少呆多久,客人都不會破產。
開業這天晚上,寧小西的朋友們都來湊熱鬧,寧小西門裡門外樓上樓下忙乎著,打扮的很漂亮,而且非常高興。
蘇納、唐文淑,剛剛畢業來報社才一年的美女倪曉帆,她們進了門沒看到寧小西,站在大廳東張西望。
倪曉帆非常好奇地來了。
因為工作部門的原因,她平常和蘇納接觸的不很頻繁,和唐文淑還可以,接觸過寧小西的次數也不多。做為她這樣一個剛剛參加工作不久的小女孩,確實不太相信寧小西還沒老呢就願意離開報社自主擇業,為什麼呀,圖什麼呢,她怎麼一點不留戀這個單位呀。倪曉帆也聽說過,別人對寧小西的一些評價,比如比較自我,比較有個性什麼的,但她仍然弄不明白一直在她心裡算另類的寧小西這回又玩什麼新花樣,她還以為她是另外兼職呢,路上才聽蘇納說寧小西提前內退了,即使是已經看見「今冬明春」了,她還是不太相信眼前這個茶樓和單位的副總編有什麼關係。
這時候蘇納問唐文淑和倪曉帆:咱們上樓上還是在樓下?小西肯定忙著呢,咱們自己照顧自己吧。
唐文淑:小西不是說樓上熱鬧呀,樓下都是包間。
蘇納:咱們算嘉賓,算不,你們說?
倪曉帆:常來花錢的才算嘉賓呢,你會常來花錢呀?
蘇納:什麼意思?你看我沒有錢呀?
唐文淑:人家的意思是你的錢不會上這來花。
蘇納:那當然,我也花不起呀,說什麼呢,你們,咱們不是因為是小西朋友才來到嗎,咱又不是有錢人。
唐文淑:咱們是和有錢人混鬧的,都是人家買單,弄的咱們誤以為生活的色彩本來就該如此絢爛多彩呢,已經不知道自己是那撥人了,倪曉帆,你年輕,千萬要清醒,別跟我們似的,叫人家架牆上了,其實本來應該蹲牆角下。
蘇納:去你的吧,我們即使沒錢,也不會蹲牆角下曬太陽捉虱子。
幾個人大笑。
倪曉帆:那咱們就上樓上唄,咱們要什麼包間呀,省省吧。
蘇納:是呀,都落到牆角下捉虱子的地步了,還上什麼包間呀。說著,幾個人抬眼往樓上看,一邊準備抬腿上樓。
倪曉帆一邊一隻手不停地弄著頭髮,一邊嘴上說:哎呀討厭死啦我這回弄的這頭髮,還花了180呢,我一點都不滿意。
蘇納:180呀,就這頭,我可捨不得,我頂多在頭髮上花到100元封頂。然後問唐文淑:你那個估計也比我的貴。唐文淑只管自己摸了摸自己的頭髮,沒說話。
這時蘇納轉身看唐文淑的頭髮,見是非常常見的短髮,沒什麼特別的,就順口說,不過我這個怎麼也比你那個貴點,你那個估計5塊就給剃。
蘇納聽了有點反感,我說,這80後說話怎麼這麼損呀,唐文淑那個頭髮花了150塊呢,到你這就值5塊錢,我這個你看看,值10塊不?
大伙笑。
這時候,他們看到有樓下的男客人走過去,有服務生走過來看見她們在樓口猶豫,問他們願意去包間還是樓上的大廳,蘇納就抬腿往樓上走,一邊走一邊說,你沒看見剛才去樓下的那些個男的,個個有頭有臉的,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人。
她們上了樓,正好見著寧小西從樓上往下走,她們拉住她,倪曉帆親熱地叫小西姐。
她們環顧大廳,見到果然都是些年輕時尚的青年男女,而且還有好幾個桌子是成群的女子,沒有男生。寧小西領著她們找個個位置,大家環坐下,小西自己忙著去了。
唐文淑好奇地看著那些女子,她們有的神情淡然無聊地抽著煙,有的不知道在說著什麼有趣的事,時而爆發出一陣笑聲。
蘇納;看那幾個抽煙的,沒一個好看的,肯定是怨婦團的人,老公不知道跑哪去了。找姐們傾訴呢。
唐文淑:好看的女人一抽煙也不好看了。
倪曉帆:誰說不好看呀,我沒看出人家難看呀,挺好看的呀,抽煙怎麼啦,正常呀。
蘇納:我沒說抽煙不正常,我的意思是,那幾個抽煙的女的,正好長的不行。
唐文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就是長的好看,一抽煙就完了。
倪曉帆:我不同意你們說的,第一,我覺得那幾個女的,長的挺好看的,第二,我沒覺得一抽煙,她們就變難看了。
唐文淑:那是因為你們80後包容。
倪曉帆:包容不是優點嗎?
唐文淑:那看包容什麼。
倪曉帆:什麼不被包容呀,抽煙不至於吧,太小事啦。
蘇納:唐文淑,你別和她辯論了,80後哪有大事呀,不過,你也太事事,女人抽煙確實是個不大的事,再說,人家確實是生活可能遇見一些麻煩的人,你應該理解,女人再不理解女人,誰還理解我們呀。
倪曉帆:越是女人才越不理解女人呢。
蘇納:那是因為不是一個層次的女人。
倪曉帆:不是一個層次的男人就理解女人嗎?
唐文淑:怎麼越說越深奧呀?
蘇納:別說層次那個詞了,就是歲數,也造成理解的差異,我還行,估計,唐文淑和倪曉帆之間,就有代溝。
這時,一邊一直觀察那幾個女人的倪曉帆突然說,她們歲數不大呀,不會這麼快就被拋棄了吧。說完,起身去洗手間。
蘇納回身看倪曉帆遠去,對唐文淑說,你看,她以年齡做為女人被拋棄的唯一可能理由,什麼意思?
唐文淑:你說什麼意思,我沒弄明白。
蘇納:傻呀,她的優勢呀,咱們太老了呀,在她眼裡。
倪曉帆回來了,一邊走一邊說話,她低頭擺弄自己的手機,突然叫起來:哎呀,壞了,我的網上銀行帳號錢怎麼被扣了,我沒記得買什麼呀,不是有黑客發現我賬號密碼了吧。
唐文淑:錢被人家劃走啦?真的假的?趕快報案。
倪曉帆:可不真的唄,我給自己造這幸福謠幹什麼呀。
蘇納:該!讓你們80後時髦,什麼都玩網上支付,叫黑客套走了吧。
倪曉帆拿著手機,仔細回想最近都在網上支付什麼了:交手機費200,在淘寶網買了一條褲子一條圍巾,還有……對對對,在泡泡網花400塊沒了個mp4,我差點把這個忘了,整好少這個數。
唐文淑:怎麼買褲子還要到網上買?不試試能不能穿就買呀,真新鮮,沒聽說過。
倪曉帆笑:沒事,不合適我立馬賣給別人或者退貨,全是名牌貨,絕對比在商場便宜好多。
蘇納:你別聽她吹,我知道網購,她會算計著呢,早先跑到商場專櫃去把型號試好了,然後也不買,轉身跑到淘寶網上,1000塊的才賣300,是挺合算的,年輕人都是看好型號大小然後統一到網上購物。
唐文淑一副頓悟的樣子:那都是品牌的吧,我這身上的哪裡都能找到,就沒必要上網上麻煩了。
蘇納:你真是,該接受點新鮮事物了,不然真的要老了,上網不僅僅是消費還是消遣。
唐文淑:你們前衛時尚的人行,我上去就被騙,我可不去。
倪曉帆憋不住:唐姐,你可真是落伍了,我看你還不如小西姐呢,怎麼說她的年紀比你們倆大吧,她比你們倆還時髦呢,你們倆歲數差不多吧,我看蘇姐的打扮可比你時髦多了,顯得多年輕呀,怎麼你這麼不入時,不消費,還勤儉持家過日子怎麼著?難道你不怕你老公因為你老了丑了另外找人呀?
唐文淑沒想到這個年輕人說話這麼直截了當,一下子語塞。
蘇納哈哈大笑,說的好,沒批評我,這回。
唐文淑:你什麼意思,小小年紀,你的意思就是我們這樣的老了的就會被拋棄唄。
倪曉帆:我可沒這麼說呀,我的意思是講究點生活質量吧,女人對自己要狠一點嗎,咱們報紙都這麼說。
蘇納:被拋棄可不完全看歲數,你看那幾個怨婦,也就二十多歲,被拋棄的次數比五十多歲的還多好幾次呢。
唐文淑:你們看那幾個,高興的夠嗆,看樣子是拋棄別人的人。
蘇納:肯定是正合計怎麼給哪個男的下套呢。你看那個穿紅衣服的,一看就是個經典的狐狸精。
倪曉帆:狐狸精不完全都算壞人呀,怎麼在你們眼裡都是壞人啦,再說了,壞人也得戀愛呀。
唐文淑:當然也不能全一棒子全打死,找對象得找對了路,不能見著誰順眼就找誰,不過,感情這事難說清誰是誰非。
蘇納:反正什麼婚外戀呀第三者呀,如果發生在她們這些人身上,我就覺得她們不是什麼正經人,不過,如果要是發生在你們身上,哈哈,我就會很理解的。
唐文淑:發生在我身上的可能性為零,發生在你們倆的身上的概率是80%甚至90%。
倪曉帆好奇,快說說,為什麼呀,我特想知道我什麼時候會當第三者了。
蘇納:對呀,我什麼情況下會婚外戀呀,說說。還有,你怎麼就全排除了呢,也必須說清楚。
正在這時,小西走過來,笑著問大家說什麼呢這麼開心?
倪小帆:她們正說婚外戀和第三者呢。
寧小西:研討社會問題呢,正好,樓下來了幾個朋友,我介紹你們認識一下,一起研討好啦,走吧,別在這坐著,人家嫌這吵,在樓下包間等著呢。
唐文淑;大官呀,架子挺大呀。
蘇納:你平常可是一見官大的就理,官小的就不理。
唐文淑:我才沒那麼勢力眼呢。
倪曉帆:小西姐,大官嗎,多大的官呀?
寧小西:誰說的這話呀,哪來的大官呀,都是很好的朋友,人家還說有事要請你們給幫忙呢。
倪曉帆:我們能幫什麼忙呀,見大官還不如見帥哥呢。
寧小西:沒錯,是帥哥,老帥哥。
說著話,她們幾個人一同從樓上走下來,朝一個包間走去。
一樓的雅間裡坐著三個男人。他們分別是市裡某局的副局長許智明、某貿易公司的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