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瀟瀟劍雨一刀兩斷
蕭雨婷心中很有些悲哀與傷憫,身為當今天下武林鼎鼎大名的風雲雙絕中流雲劍蕭牧雲的女兒,想不到她今日竟然要喪身於此,死後說不定連屍身都不能完整,葬身之地也無。
身後追趕她的是武林中惡名昭著的陰山七狼,個個心狠手辣,凶殘成性,而且全都是膽大包天之輩,明知她是流雲劍蕭牧雲的女兒,他們仍敢動手。要知她父親蕭牧雲是當今天下武林中公認的兩大絕頂高手之一,與風神君杜乘風齊名,並稱風雲雙絕;因二人一在南一在北,又稱作南蕭北杜。提起這二人來,武林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作為流雲劍蕭牧雲的女兒,蕭雨婷本身也自不凡,年紀輕輕便已在武林中闖下了偌大的名頭,被稱作「瀟瀟劍雨」,是江湖上有名的俠女。因其美貌,還容登武林絕色榜之上。雖然她的得名與受人追捧,跟她是流雲劍蕭牧雲的女兒有很大關係,但她本身卻也並非浪得虛名之輩,一手流雲劍法,深得其父真傳。
不過,這些都已經並不重要了。蕭雨婷知道,自己今日已難逃一死,所以她的心中充滿了深深地悲哀、傷憫與無助。她並不想死,她正是年輕貌美、大好年華之紀,她還沒有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她還沒有嫁人,還沒有生下自己的孩子………
這些都做不到了,她將要死在自己最風華正茂的時候,死在這個不知名的山林中,甚至死不能其所,死了都要令父親與家人蒙羞。她知道陰山七狼中有奸屍之好,死後連她的屍體也不會放過,並且還會將她赤身**的屍身懸掛示眾。此前便已有過這樣的先例,她實在不敢奢望陰山七狼會顧忌她父親的威名而對她例外。陰山七狼既已敢對她動手,又何會怕做得再過分些?
她現在的狀態很糟糕,不但事先就中了陰山七狼中老2毒狼所下的毒,遭了暗算,一番打鬥之下,更受了嚴重的外傷、內傷。她越來越感到難以堅持,越來越虛弱無力,眼前陣陣發黑。而身後的陰山七狼卻如附骨之蛆,緊追不捨,並且越追越緊。本來她的輕功遠超七人,家傳的「流雲飛雪」身法,讓她打不過,也可輕易脫身。但現在她中毒在先,受傷在後,輕功再妙,無以為繼,也是難逃毒手。
她現在已不奢求生還,也不指望能逃脫,只希望能夠找到一處懸崖或深澗之類的,好讓自己跳下去摔個粉身碎骨,以使自己死後不會受辱。可這地方雖然是山林,卻並非高山大嶺,山勢也並不險惡,只是一些連綿的低矮山包,讓她連找一個死得慘不忍睹、屍身破碎的地方都變成了奢望。
她的頭腦越來越昏沉,視線也越來越模糊了,只是咬牙死撐著。忽然,她模糊的視線中,看到前方遠處的山坡上似乎有一個人影。她努力睜大眼睛,提起精神,使自己看得更清晰些。終於,她看清了,那裡確實有一個人,就在山坡頂上,懶懶地坐在一把椅子上。而且,穿得很怪異,可說奇裝異服,頭髮也很短,手裡還拿著一個像是玻璃的透明瓶子。
雖然這樣一個奇裝異服的人出現在這裡很怪異,而且山林之中不知哪兒弄來了一把椅子,但蕭雨婷現在的狀態使她來不及思考這些。她只知道,那裡確實有一個人。她不知道那人會不會武功,會的話又是否能夠對付得了陰山七狼,但看見了這個人,卻讓她看見了一絲希望,彷彿抓到了一根最後的救命稻草。
「救命」
這一絲希望讓蕭雨婷精神一振,像是最後的迴光反照,她身體中忽然湧出了一些氣力,高聲發出了求救,越來越慢的身法也突然提速向山坡上的那人飛掠而去。
「看來哥就是英雄救美的命啊,總是有美女需要哥哥我來搭救」
山坡上坐在椅子裡的人,自然正是方慕南。看著向自己發出求救,飛掠而來的蕭雨婷,方慕南再仰頭喝了口飲料,歎了一聲,擰緊瓶蓋,然後雙手伸出,做好了迎接著美女落下的準備。
蕭雨婷身如一朵流雲向方慕南飄飛而至,但在距方慕南還有十來丈遠時終於力盡。她本要落地換氣,再縱躍一次才能躍到方慕南身前,但方慕南這時雙臂一伸出,忽然憑空一股勁氣將她要下落的身子接住,然後再輕輕一拋,她身不由己的飛起,再落下時便已落到了方慕南張開的雙臂中。
「這位小姐,請問芳名?」方慕南低頭瞧著懷中的女子,對後面的陰山七狼完全作視而不見。懷中的女子無疑是十分美貌的,只是這時受了傷,渾身血污,臉上也沾了些,看起來十分狼狽。但因失血蒼白的臉,毫無血色的唇,有些渙散的眼神,卻也讓她看來頗有病態柔弱美,讓人看著便覺十分憐惜。
「蕭雨婷」
蕭雨婷急速地喘息著,稍微平復了下,回答了自己的名字。她大口地呼吸著,聞到方慕南的身上似有一股清香之氣,這清香不是任何她所知道的花草與香料的味道,淡淡的,若有若無,但卻很令人提神,讓人聞之神清氣爽。本來她中了毒狼的毒,又受了傷,失血過多,還有嚴重的內傷,腦袋昏沉得已經快要昏過去了。但嗅到這股似有若無的清香,卻立即讓她精神一振,感覺神清氣爽,似乎連受到的傷也不那麼痛了,就連所中的毒也有緩解之勢。
「哦」方慕南點點頭,他自是沒有聽說過蕭雨婷的名字,更沒聽過她的名頭。
陰山七狼沒料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初看到方慕南時,七人雖也奇怪,但並不在意。哪怕蕭雨婷向對方求救,並忽然加快了速度,他們也仍是不緊不慢地追趕著,知道蕭雨婷已經力盡,堅持不了多久。但當方慕南露了一手,憑空接住了蕭雨婷後,便不得不讓七人生出了警惕之心。
方慕南雙手並無任何器物,那一手全憑的是內家真氣,已是內氣外放的手段。內氣外放,乃是真氣修煉到一定境界與深度後才能施展的手段,這一步,在內力修為上可稱得小成。陰山七狼中有四個也可做到這一步,但卻不能像方慕南那般做得輕鬆自如,能收能放。他們只能拚力一放,卻決然是收不回來,而且一旦離體,便再難控制。
為首的惡狼放慢了速度,等待著後面六個結拜兄弟跟上,然後一起逼近。蕭雨婷拚死相搏,七人也都受了不大不小的傷,但都並不算嚴重,不影響行動與動手。
「尊駕是何人?」來到方慕南身前約十丈外,老大惡狼喝問道。
「公子小心,他們是陰山七狼」懷中的蕭雨婷提醒道。她也是第一次被個年輕男子這般抱著,但這時卻也顧不得什麼羞意、矜持之類的了,反因方慕南身上所散發的那股似有若無的清香,更往方慕南懷中靠了些。這麼一會兒,呼吸著方慕南身上的那股清香,她已感覺好過了許多,不再像方纔那般無力,所中之毒也大大緩解。她十分好奇於這股清香是什麼,也更加奇怪方慕南的身份。
她自是不知道,這乃是方慕南的半仙之體所自然散發的清香。修成半仙後,脫胎換骨,身上自有一股清氣環繞護體。正是這一股清氣,使得半仙之體不沾染任何的污穢、邪祟、塵埃,那清香也是這清氣所散發出來的味道。這股清氣,自然可解世間百毒,當然,如「神仙倒」之類的例外。所以,方慕南雖察知了蕭雨婷中毒,卻也並不用藥之類的施救,知道自家的護體清氣,自然便可為蕭雨婷去毒,對蕭雨婷的傷勢也有緩解幫助。
「哦」聽到蕭雨婷的提醒,方慕南仍是淡淡地點點頭,他自然是也沒聽說過什麼陰山七狼,只知道有七匹狼男裝,自己也有幾件。不過這七個傢伙個個面目猙獰,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而且七個男的合夥打一個女的,實在太不要臉。
「尊駕究是何人,還請見告」惡狼再次出聲問道。若非方慕南剛才露了那一手,他們可不會跟方慕南廢話,直接就上去一刀砍了。
「我先請問一下,這裡是什麼地方,哪個國家?」方慕南未答反問。雖是惡人,他也不介意先問一下,臨死也發揮下用處嗎
「尊駕是官府中人?」聽到方慕南這樣問,惡狼卻有些誤會,以為方慕南是要聲言問罪。
「算了,去死吧」既然不配合,方慕南懶得跟他們多廢話了。橫掌如刀一揮,一道光芒如電閃過,七聲慘叫響起,作惡多端的陰山七狼連反應也沒反應過來,便被攔腰斬作兩段。
以方慕南半仙的修為,殺幾個連先天都未臻至的武者,實在是易如反掌,哪怕他現在法力被禁,出手只能用真氣,施展武技為用。這一手壓縮真氣,施展出如刀芒、劍氣似的手段,放在武林中來說,可說的上無上絕學,但在他來說,實在輕易事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