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靜功,方慕南也不知練了多久,練到後來乾脆就直接睡了過去。醒來的時候,他習慣性地望了望窗外的天光以判斷大概是什麼時辰。只是片刻後卻才省起這處洞天福地中是沒有晝夜之分的,抬腕看了看手錶,指針指向的是十點零七分。但因無法分辨現在是黑夜還是白天,所以他也不知這個時間究竟是晚上的十點零七分還是第二天上午的十點零七分。沒辦法,還是得翻出手機來看。
五月八日二十二點零七分,那無疑,這還是今天的晚上。
他打著哈欠從床上坐起身來,忽然肚子「咕咕」一陣兒響,然後便感覺肚子空空的,很餓。只是這時他才想起,自己白天光顧著買床了,竟是沒買任何的吃食儲備在福壽玉珮裡帶進來。陳摶是元神,不需吃東西,可他不行。不由得苦笑了下,大歎失策。
幸好的是,這處洞天福地中並不只是種些奇花異草之類可以入藥的植物與竹子這類的景觀性植物,也有茶樹這樣的沖泡飲品。另外,還有一些果樹。在飢餓的情況下,方慕南清楚地記得起那些果樹上碩果纍纍的情景。忍不住嚥了下口水,心想著先摘兩個墊墊肚子,然後再到外面去買飯吃。卻是剛下床穿鞋,一轉眼下便發現了房中的小几上多了些東西,正是他心之所想——果實。一個木製的大盤子上,盛滿了各樣誘人的果實。
再次感歎並感激了下自己師父的照顧周到、無微不至,方慕南動作迅速的穿好鞋,然後大步跨近小几,一把抓過了一個拳頭大的飽滿大桃子便啃了起來。
……
「嗝!」
不過才一個桃子下肚,卻是便讓方慕南打起了飽嗝,肚裡也是感覺很飽很飽。不禁讓他奇怪起了自己的食量如何變的這麼小了,只是旋即想到這裡的東西都非凡品,便也釋然。這桃子可不是普通的桃子,乃是由五行靈水澆灌,而且說不定還是長了一千多年的呢?
「喵的,要是真長了一千年,那可快趕上傳說中王母娘娘的蟠桃了。味道也不是蓋的,我敢說這是我這輩子吃過的最好吃的桃子。美好呀,我以後就拿這管飽了!」再次打了個飽嗝,他摸了摸肚皮,看著果盤裡的其它幾樣果實還想再一一品嚐。只是肚裡實在是飽的裝不下了,眼下也只能看著眼饞。
人一吃飽了就容易犯困。所以,方慕南眼饞了會兒又張嘴打了個哈欠後,便又踱回到了床上,躺倒下來微瞇著眼養神發呆。當然,你也可以說他是在練功。因為靜功第二層次心靜的要求便是心無雜念、念頭不動,而發呆的時候什麼也不想,思慮也不知停留在什麼地方,純粹的發呆,沒有任何雜念,豈不是正暗合了這心靜的要求境界。
……
果然,這位陳摶老祖飛昇之際感應推算出來的千年之後的真正傳人不是一般人。發呆都能夠發出境界來,這一發呆足足發了兩個多小時,方慕南才不知因為腦中轉了什麼念頭醒了過來。
他抓了抓頭髮滿臉的疑惑,然後微皺著眉想要努力想起自己剛剛在想什麼,卻是怎麼也想不起來。好像……又根本就什麼都沒想,就只是純粹的發呆。他搖了搖腦袋,抬腕看了下手錶。這一看之下卻是大吃一驚,「十二點四十三分」,他完全想不到自己這一發呆竟然足足就發了兩個多小時。他以前最長的一次也不過才半個小時左右,這一回可當真稱得上是大破紀錄。
他心下感歎了番,也沒有去多想。看著表計算著時間,卻是還有十幾分鐘才到練睡功的時辰。他沒有再接著發呆,也沒有下床,而是拿過手機玩著手機遊戲打發這段時間。中間出去小解了一次,等到時間到後,便脫了衣物按著姿勢躺好開始練功。
這一次的「行氣導引術」練習的卻很是順利,沒有再在調氣數息的時候睡過去。第二步的行氣吐納,意念觀想時雖並沒有什麼感覺,但他也是堅持做完。練習的初期沒有什麼感覺,這屬於正常範疇,他並不著急,按著步驟與要求做好完成。
最後握固收功,練了一次閉氣,然後待呼吸調和平穩後,即將口中滋生的津液分三口嚥入下丹田。
內丹術中有個術語叫做「金液還丹」,何為「金液」?即「津液」也,也就是人們俗稱的「口水」。這東西在現代雖向來給人有不潔不雅之感,但在古代以及傳統醫學中卻被稱為「金津玉液」,又稱「華地之水」。甚至古代的一些養生家認為,只要簡單地將舌下產生的津液有意識地一口口嚥下,並持之以恆,常年不懈,便能增進生命活力,延年益壽。所以有一句話,叫做「金津玉液莫輕拋」。意思便是指這東西很珍貴,不可以輕易拋棄。
雖然事實上唾液並沒有這麼誇張的功效,但依然是有助於消化,有益健康的東西,不可輕拋。
當然了,內丹術中的「金液」並非是普通的津液、口水,而是經過一系列的修煉手段與步驟後所產生的津液,自然是有著非比尋常的功效,所以將其譽為「金液」。
方慕南也是在昨天陳摶的講解中才知這看似普通的「口水」的重要性,不過慶幸的是他從小到大都並沒有養成隨地亂吐口水的習慣,已不知比有這種壞習慣的人節省了多少「金液」。
……
日子就這樣過著,方慕南每天都被靈丹、靈果養著,養的是靈氣逼人、靈氣四溢。靜功從此以後他都改做躺著練,睡功自不用說,當然是躺著,可說練功即是睡學,睡覺即是練功。因此,他每天的活動基本就是吃了睡、睡了吃,滋潤的簡直快都不知東南西北年月日了。
當然了,無聊的時候他也會做做其他活動,跟陳摶聊聊天、下下棋、學習學習藥物知識,或是自己畫畫畫、玩玩遊戲等等。不過在跟陳摶學了畫符之後,他已改畫畫為畫符。每日裡龍飛鳳舞、筆走龍蛇,把符當畫來畫。
陳摶這師父簡直好的沒話說,從不逼他做什麼,也從不教訓責罰。他想練功就去練,想睡覺就去睡,想玩就去玩。徹底地貫徹著道家無為而治的思想,管理的寬鬆之極,甚至根本不管。
半個多月後,方慕南完成了築基期的修煉,準備離開此地回返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