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曼谷地區的都是洪水,雨依然下著,渾濁如黃河水一聯石,流將街道全部串聯起來,宛如九曲十八彎的複雜河道。
期間生了幾次餘震,但是萬幸,還沒有到大陸陸沉,世界崩壞的地步。
只是這景象,未免有些慘烈。
此時在印度尼亞西,已經過八萬人失蹤,這個數字還在上升,很多人都得不到緊急援助,有些人甚至至今都沒有吃東西。
碼頭上也是不斷有水沖刷下來,倒是頗為壯觀,風雖然很大,不過小艇開過去還是沒有太大的問題,大船靠岸,除非是避風港,否則真的是直接撞岸算了。
張賁的小艇突突突突地馬達響著,他也懶得去理會周圍苦苦哀求的人,這些人死了和他沒有一毛錢的關係。
海倫也是不忍心地閉著眼睛,不去看他們,也算是心裡好過一點。
夏真倒是無所謂地打量著四周,只是木然,好一會兒,才拿起相機,拍著照片。
就是這個當口,也沒人知道他們之前竟然幹掉了十多個泰國士兵,或許洪水退去後,才會有人現那些已經腐爛的屍體吧。
越往南一些,水變得更深,有些人將盆子頂在自己的腦袋上。裡面放著衣物,上面蓋著一層雨衣。水面就露著小半個身子,一些個頭兒矮的,彷彿是一個個腦袋漂在水面上,頗為奇特。
能夠看到水牛在游動,累了就雙腿突然躥出來,耷拉在一截橫木上,喘著粗氣,整個景象都是頗為的怪誕。彷彿是另外一個世界的故事一般。
夏真直愣愣地盯著,只是覺得這畫面,竟然是這樣的近,離自己近在咫尺一般。
「看著這個,覺得人好脆弱。」
夏真輕聲說道。
張賁看著這兩個開始悲天憫人的女人。不屑地撇嘴說道:「全世界那麼多的人,你顧的過來麼?國內幾千萬人還窮的濯濯滴,你要是樂意,先幫襯幫襯他們再說吧。這些洋鬼子,挨著你個屁事兒!」
夏真回頭瞪了他一眼:「你冷血啊!」
「廢話,這幫人可不就是洋鬼子麼?在我卵上?瞧他們一眼。道一聲好慘好慘,就已經是莫大的功德了,還想我給點吃的喝的用的穿的?這事兒,輪不到我這樣的升斗小民去折騰。」
張賁實話實說,夏真越地惱了,「你就是冷血,就是就是就是!」
他嘿然一笑:「嘿,老子就冷血了,你還能拿我怎樣?你要是瞧不上,拍拍屁股走人,我絕對不攔。」
「你想得美。我走了,好讓你樓二奶包小三兒麼?呸!」
這女人衝著他狠狠地呸了一聲,興許是覺得威勢不夠,揮舞了一下拳頭,頭舉起相機,衝著他大聲道:「我一定要把你這個禽獸拍下來,警示後來人。」
卡嚓一聲,夏真嘴裡哼哼著,將照片保存好,這身上的雨披穿著,她倒是裡頭乾爽,就是潮氣重,冷了點兒。
張賁笑道:「我是禽獸?」
夏真裝出一副增嬌盈媚的姿態,拿捏著腔調說道:「喲,張大官人,興許是那日伺候的不好,來朝奴家撒氣了?」
「滾你的蛋!你這個瘋婆娘!」
張賁大怒,見她又提逆推舊事,頓時火冒三丈,這輩子唯一吃的大虧,興許就是這介」將來翻本,又不知道是猴年馬月的事情了。
「哼!」夏真冷「哼一聲,得意洋洋,又自去拍她的照片,她倒是好,專挑動物拍,先頭還在說張賁冷血呢,這會子早***忘了人和牲口哪個更重要了。
在這敗家小娘們兒眼裡,興許這牲口頑強拚搏的精神,更容易打動她吧,這年頭,人還真不如狗混的稱心如意。
「嘿,你瞧,那狗抱著一塊泡沫俟!嘿,這狗神了嘿。
「那兒那兒那兒,天吶,這牛原來游泳這麼厲害的啊。」
「嘖嘖嘖嘖,瞧瞧這貓兒,只要趴盆裡一動不動,嘿,它怎麼躥樹上去了。」
嘰裡呱啦的某個敗家小娘們兒顯然將張賁的一把怒火竄了起來,被張賁在屁股蛋子上踹了一腳。
「唉喲!幹什麼吶你!」夏真一屁股坐船裡面,搖搖晃晃了一下,才揉著屁股重新坐好。
張賁冷冷道:「你要是往後坐,船就翻了,老老實實在前頭呆著吧。」
一句話就讓正要過來反踹一腳的夏真一動不動,她現在就怕躥水裡頭被螞蝗舔,那多噁心啊。
海倫則是一句話也不想說,只是縮在雨衣裡頭,雙手環抱著膝蓋,弄的跟坐化二十多年的神僧一般,跟殭屍似的,一動不動。
好在這來去也算是方便。到了大曼谷,只瞧見到處都是崩裂的房屋大樓,垮塌的房子不在少數,甚至有一些原本挺堅固的房屋,被邊上豆腐渣直接砸成了廢墟。
亂七八糟的房屋太多,曼谷的規劃實在是非常的糟糕,這或許和這個國家的怪異展,有其聯繫。
「終於到了。」夏真雙手揮舞,大聲地呼喊起來。
一些大樓上能夠看到不少人在那裡朝外雙眼無神地看著,他們的驚恐表情出賣了他們此時的心情。
地震、海嘯、大暴再、雷暴。
這一切都是那麼的恐怖,當所有的事情全部集中在一起,那真的是堪比世界末日一般的景象。
已經不斷看到有撈死屍的船隻突突突突地開過,他們的柴油機馬達聲音還是十分的響亮,老遠就能夠聽到。
張賁他們兩女一男三人一艘小艇,倒是很顯眼,周圍的房屋大樓都是看上去十分的不穩固,這一次曼谷的損失可能難以估量。
泰王拉瑪九世已經開始了電台真視演講,鼓勵國民信心,這倒是非常的快,泰國總理則是隨後同樣表了安撫民眾的講話。
不過現在大部分地區都是停電停水,能不能聽到看到這些演講,就不得而知了。「我們直接去船上嗎?」夏真問道。
「那你還想去哪兒?」張賁奇怪地看著她。
夏真嘿嘿一笑:「要不?咱就水上轉一圈曼谷商業街?」
張賁笑道:「也好,反正也不耽誤工夫。」
周圍看小川二多的制服人員,軍人也很少。看樣子應該是都尖投送肥集中災民和警戒了吧。
這時候如果要出亂子,還真是什麼都扛不住。
一個不小心,甚至可能引政變。
一艘醫療船緩緩地開過,船上躺著一個泰**官,臉色蒼白,渾身泡的浮腫,眼睛跟蛤蟆一樣,張賁瞧了一眼,嘿,還是熟人,你道是誰,竟然是拉姆幹那個設卡小軍官。眼瞧著大曼谷這邊的規模,張賁愣了一下:那天肯定是海嘯都出現了,人要是被浪頭打過來,一下子就被捲走了,這小子竟然活下來了?運氣真他娘的好。
他說的不錯,拉好幹的運氣何止是好,那簡直就是逆天,他的座駕拋鈷,於是被堵在了一個花壇邊上,結果他的司機剛剛下車,地震海嘯就開始了,然後海水哄的一聲就湧了上來,隔著幾棵椰子樹,過了不知道多久,他再瞧外面司機的時候,已經人也不知道被捲哪裡去了。
而他只是被海水泡了一兩天而已,總算,沒死成,也算是運氣逆天。
當天因為巨浪的緣故,全滅的岸邊卡口軍隊起碼有一個營。
根本來不及反應,就全部被捲到曼谷灣裡,然後成了大自然的一份子。
小艇沿著主要街道航了一拳,郵箱裡的油還夠,他倒是不慌。都到這裡了,還怕個毛。
夏真在那裡拍著亂七八糟的景象,她照相的水平倒是可以,舔著嘴唇,倒是有模有樣,更好笑的是,她撅著屁股,屁股上還有一個腳印,讓海倫瞥了一眼,也是偷偷地笑了起來。
張賁也是對這娘們兒無語了,大喇喇的比他還要誇張一些。
正當他們繞了一大圈的時候。突然覺得周圍貌似安靜的可以,這一片的人貌似都移走了,房子七倒八歪的。裂縫更多的和麻子臉一般,再往前瞧著,卻又看到兩條小船,接著,是兩個人影突然飛地在殘垣斷壁上移動。
其中一人,張賁認得,正是老孫。
此時他手中一把廓爾喀狗腿刀,挽著刀花,斬斷一條電線,攥著那根電線就蕩了出去,整個人飛了起來,朝著一間民房上落了下去。整咋。人落地的瞬間,就像是一隻猴子。
動作一氣呵成,讓張賁驚訝無比。
但是很快,他突然手中多了一把強弩,一隻箭袋跨在腰間,抽出一根箭,搭上,上面竟然是沒有箭頭的,噗的一聲,就射了出去。
目標直追另外一邊的身影,咚咚!
一箭,兩聲響,到底是怎麼回事?
等到小船飄過一點,張賁才看清楚,原來另外一邊,也有一個人,他手中同樣是一把強弩,也是射了一支無頭箭。
這是幹嘛?
那人正是巴西人卡福,號稱是極限實戰武士的傢伙,他背上背著五支短矛,其中三支是兩頭尖,兩支是一頭尖。
張賁定睛看去,愣道:「屬!這兩人居然在這裡交手?可為什麼都是無頭箭?而且貌似鋒刃也未開。」
老孫那邊,也是長短兵器都有,背上是雙槍,仔細瞧瞧,倒也不完全是槍,這玩意兒,應該是短手戟,尋常人根本就不會用。
張賁眼瞧著,驚訝無比,心中轉過無數個念頭,卻是想不通,這兩人,怎麼在這裡打起來了。
「這個老孫,到底是什麼來頭,竟然和這個巴西人卡福貌似還能硬來似的。看他的模樣,年紀恐怕比我老子還要大上一些,身手還能這麼好,厲害
他自言自語的光景間,老孫和卡福都是再度飛奔起來,雙方手中的弩箭射的極快,但是很快張賁就現了與眾不同之處,那些弩箭,如果是尋卓人,恐怕早就被射中了,因為那個位置,早就算計好了雙方的前進度和橫向度,只是沒想到,兩人就像是早就知道要射到那個位置一般,一腳踩下去,就是另外一個角度。
老孫甚至在一座低矮的民房前跳了起來,穩穩地落在了外面的圍牆上,街道中間漂浮著不少大件漂浮物。
卡福整個人了落了下去,人著點在那些漂浮物上,根本就沒有穩住身形的意思,直接開始狂奔,那畫面,宛如蜥蜴在水面上高奔跑一般,讓張賁驚詫無比。
如果是他自己來的話,絕對做不到這樣乾脆利落,多半就是轟隆一聲,砸起一片水花,他本來就不是很喜歡那種細膩的身法手段,這時候瞧見了,竟然有一種驚艷的感覺,老實說,這等本事,他要是苦練,興許可以做到,但是卻未必做得到這般華麗有效,還這般的果斷飛快。
兩人在牆壁上竟然交手了。
聳!
一聲脆響,金屬交鳴,張賁驚詫無比,瞪大了眼珠子,卡福的一把彎刀更像是半月鐮刀,倒握著斬向老孫。
老孫目光沉著,身子向後退的瞬間,廓爾喀正手一擋,隨即一腳踢了起來,這是鷂子腳。
原本是經典的殺招,在老孫這裡使出來,竟然是舉重若輕,讓張賁大為悄詫:這咋。老孫,恐怕遠在宗師水準之上,不,絕對是遠遠出,他看似腿功犀利,反應也是連續靠穩固身形,可是手中那把狗腿刀的用法,卻是拳頭的延展,這一點,是欺騙不了我的,這個老孫,到底是誰?
卡福整個人突然向後彈了出去,臉上浮現出滿意的表情,突然一根單尖短矛握在手中,老孫同樣是一把短手戟一握,這兩人立刻沖了起來,老孫氣定神閒一般,竟然是左腳向前斜踩,隨後左腳為圓心,短手戟輪圓了就扎過來。
當!
又是一聲脆響,單尖短矛架住了老孫的猛力一扎,就這個瞬間,兩人腳上連續碰撞七八次,啪啪啪啪地作響。
最讓張賁感覺到震駭的是,兩人都是不斷地依托周圍的古怪地形,還有亂七八糟的雜物在那裡閃避和攻擊,可以說,每一瞬間,都可能會有意想不到的事情生。
看到這裡,張賁不由得了注目許久,心中衡量起來,如果自己要幹掉這兩個傢伙,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