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顏 正文 章一百八十一 惜歎
    湖而眺,許書顏緩緩收回了目光,不著痕跡地輕歎了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一個月,祁淵和自己的關係卻並未得到什麼改變,仍舊是二哥與四妹,但無論何時,許書顏都能感到祁淵有些炙熱的目光在關注著自己。

    就像此時,湖岸對面那抹絳色的身影正一動不動,雖然隔著湖水和紗幔,卻仍然擋不住那種讓人心頭一顫的莫名感覺。彷彿被溫暖的夏風所吞噬,明知來去無路,只願沉迷其間,無法自拔

    收回隔著紗幔的目光,許書顏想起了畫樓公子的提議。

    祁淵和自己的關係已經夠亂了,若再添上個二皇子,豈不是火上澆油,更難再理清決斷。但讓許書顏覺得意外的是,祁淵從畫樓那兒得知了此事,竟有些動心,好像想勸得許書顏點頭,將來也好以郡主身份從皇宮嫁入祁家。畢竟由畫樓開口求皇帝,比祁含煙要方便許多,皇帝看在他的面子上也不會太多過問。

    但祁淵卻不知許書顏心頭考量。

    畫樓雖然嘴上沒說什麼,但眼神中偶爾流露的不捨卻說明了一切,他還未曾對自己完全的死心。

    畫樓的清然卓雅,許書顏本來就是極為欣賞的,若自己並非已經對祁淵有了男女之情,或他只是某個落魄藏匿的豪門貴公子,而非當今二皇子越王殿下,他對於許書顏來說,也不失為一個極好的歸宿。

    面對著這樣一個對自己「襄王有意」的男子,許書顏很難做到心中清明勿擾的和他再有什麼瓜葛。僅僅是知己的話,不過偶爾見面清談罷了,但若是成了他的乾妹子,還要成日住在他地王府,難保不會生出許多的麻煩來。

    所以,許書顏寧願保持現狀,也不願涉險,拿自己和祁淵來未來去賭一個可能。

    只是等了這一個月。許書顏有些失去了耐性。

    雖然祁淵偶爾讓蕪雪梢了口信過來。說祁冠天那邊已經穩住。只等祁貴妃地消息。但一日兩日沒有從宮裡有任何地消息傳來。連帶著因為天氣燥熱。許書顏怕再等下去。或許根本就得不到自己想要地結果。

    祁玉悠那邊經過瑾沛地悉心診治。身子已經大好。而那一夜。雖然她並未透露和畫樓公子談了些什麼。但精神竟是漸漸恢復了。偶爾也會主動到許書顏那兒去走動。兩人說說話。談談詩詞。卻也是絕口不提關於畫樓公子或祁淵地任何事情。

    但祁玉悠也曾側面地告訴了許書顏一些上頭地事兒。說是祁老爺子聽了祁二爺地解釋。一開始有些吃驚。細想下來。若他能真心看上一個姑娘。又願意娶回來。這也算了了自己地心願。便也默認了祁淵進宮去求祁含煙地旨意。

    祁玉容和祁玉悠地意見則是一般無二。原本就希望祁淵找個家世普通地女子過門做少奶奶。也免得祁家太過招搖。不但女兒嫁入宮裡。連媳婦也是高門貴戶既有背景地。本來祁家辭官五十年。好不容易安安靜靜地過了些平安日子。不用提心吊膽擔心皇上猜忌。正好許書顏也符合這些考量。既無背景。也是個素來性子溫和有度地。不算羸弱。不算精明。做個祁家當家地少奶奶也不會失了祁家地面子。再說許書顏也算是知根知底。她嫁了祁家。也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於是兩姐妹也抱著期待地心情。靜觀其變。

    而這些人了。最耐不住地便是二太太柳如煙了。

    柳如煙早就盤算讓自己的娘家侄女們入主祁家,將來也為雍少爺多個依靠。因為她身為商賈之女,像祁家這樣地世家大族是絕不會扶了她做正妻,等祁老爺子撒手人寰,她也只有安於一隅,半點家中事務也插手不得。所以才想安放個自己人做少奶奶,以後自己仍然能夠在祁家當家做主呼風喚雨。

    表娘們則是對許書顏此事不太清楚,但也從下人那兒打聽到一些消息,也怎麼都想不通,平素裡看起來清然無擾,性子平淡,樣貌並不十分出眾的許書顏竟能得了二爺地青眼,都猜度著她哪裡學來的狐媚手段,竟能不著痕跡地將這塊大肥肉給勾引到手,後半輩子也就能風光無限了。

    對此事最可氣的便是黃杏兒,當年她也曾對祁淵下了不少的功夫,只得來一句「不自量力」。憑相貌,她在表姑娘裡可是數一數二的,即便放在整個京城也不落人後。但這個許書顏,不過來了幾月,連一年時間不到就輕易讓祁淵失了魂兒一般,想到此,哪裡又能不覺著氣憤。

    姚文繡也是氣的,覺著許書顏怎麼看怎麼老實規矩,也沒什麼背景,一來就得了個四姑娘地頭銜不說,連素來孤傲眼高的祁二爺竟然都成了她地裙下之臣,思來想去也不明白個中因由,只覺得老天爺不公平,為什麼不是自己得了祁二爺的青眼,將來做個翹著二郎腿地少奶奶也好。

    那廂,各色人等猜測紛紛,但也僅止於宅內。因為祁冠天下令任何人不得將此事洩露,若有違,割舌放逐等罪行還是輕的,就怕查出來是誰走漏地消息,絕不會輕易姑息。

    這廂,許書顏立在露台中,終究還是別開了眼,不再與祁淵隔簾對視,徒然傷神,施施然轉身,想要回到房中休息。

    「四姑娘,若琳姑姑來了,您看是在花廳稍坐,還是將就在此處說話。」守了在攏煙閣門邊的翠袖見有客人來訪,趕忙過去稟報。

    「去取些今兒個一早送來的地桑和梅子,再重新烹茶,就在此處招待若琳姑。」

    許書顏親自過去撩開簾子,迎了若琳步入露台。兩人對面而坐,等翠袖和輓歌端上來茶點和鮮果退下之後,才開始說話。

    「姐姐可曾探到貴妃娘娘的意思?」許書顏親自端起茶壺,替若琳甄了滿杯花果泡就的清茶,一時間淡淡香氣馥郁而升,被攏在這露台紗幔之中,久久縈繞,不曾散去。

    輕抿了一口茶,若琳看著許書顏悠悠悵然的表情,微微一歎:「在奴婢回答姑娘之前,可否先問姑娘一個問題?」

    「姐姐請問,書顏定然知無不言。」許書顏幾日前央請了若琳入宮時幫忙打聽一下祁含煙對自己要嫁給祁淵此事的意見,如今她來,定是有了回音,對於她提出的任何問題,自然不會有絲毫隱瞞。

    「倘若貴妃娘娘無法替你求的皇上下旨賜婚,只能讓你做二爺的偏房奶奶,你可願意?」若琳盯著許書顏的雙眼,竟問出了這樣一句有些難堪的話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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