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裡,父母早就做好了晚飯,大家圍坐著邊吃飯,邊討論著買房子的事。自上次去過王有財家後,我對他有這麼大的房子羨慕異常,幾天後就找父母商量了一下,決定拿出一筆錢來買套大點的房子住。
中國人,自古以來看重的就三樣:房子、票子和娘子!以前說的五子登科,房子也佔有一席之地,我這建議父母聽了非但沒有反對,反而也興致勃勃地盤算起來,究竟買什麼樣的房子最合適。
東海現在的房價不算高,內環裡面的新工房一般都在一千五一平方米,出了內環大多都在八百左右。手上的錢,買套大房還是綽綽有餘的,父母這兩天分頭看了好幾處房子,最後定下來幾個地方,都挺合適的,最貴的也不過二十多萬,其餘幾套都在十幾萬上下。
「我看就買這套吧,十一萬,一百二十平方,有三個房間,住著正合適!」老媽精打細算,很快就提出了自己的建議,老爸在一旁也是連連點頭,對這套雖然在結構上不算最好,可在價格比上卻是最有競爭力的非常滿意。
可我卻一心想弄套好的,一眼就瞧中了最大的那套。那套房子位置好,還是最新帶客廳的那種結構,雖然價格貴了點,但買下來應該沒什麼問題。
二十三萬,借給張震海三萬,我手上還有十多萬,不過,要是再把股市的股票拋掉一些的話,湊個三十來萬一點都不難。再說了,買了新房,這住了二十多年的老房還要著幹嘛,順手把老房賣了,這錢不就出來了麼?
可我這麼一提議,立即就遭到了父母強烈反對。他們的理由也很充足,有多大的能力買多大的房子,萬一把錢花光了,以後我結婚成家怎麼辦?再說了,賣老房子更不可能!房子在中國人眼裡不僅僅是個家的概念,更是能傳代的寶貝,老媽甚至還說,現在我沒成家大家住一起沒問題,一旦我成家有小孩後,大家還是分開住的好。這老房子雖然不大,可他們兩口子住著綽綽有餘,要賣?打都不要打這主意。
父母輪番轟炸,把我教育的是暈頭轉向,最後只能舉手妥協,敲定了他們看中的那套。
「明天你去吧,我明天單位出不來,先把房子定下來,錢過幾天去交。」老媽邊收拾著碗筷邊對老爸說道,老爸點頭哼哼幾聲,滿面都是笑意。
這時候,我把存折拿了出來交給老爸,準備過些天一起和他去辦手續。老爸這次倒沒和我怎麼客氣,接過存折左手往口袋裡一塞,右著火,點起了一根煙。
「小傑,有你一封信,我放你床上了……。」老爸和老媽你一句,我一句地聊著買房和以後裝修的事,說著說著,老媽突然對我說了一句,讓正在洗碗的我楞了愣。
「信?我剛才進屋怎麼沒看見?」
「就在床上,你自己去找找,我記得清楚,放枕頭邊呢……。」
完後,我擦了擦手,連忙回到屋裡,在床上翻了幾下,這才從我丟在床上的外套下找到了那封信。
說是一封信,其實應該是一張賀卡,瞧著比一般信封大不少的個,我一眼就認出了它。以前,還是高中讀書的時候,每年快到聖誕節、元旦的時候,同學之間都喜歡買些這種賀卡送來送去,雖然畢業後再也沒收到這玩意,可對它的印象還深刻著呢。
「誰寄的賀卡?」我邊拆著信,邊琢磨著究竟是高中哪個同學寄來的,等拆開一看,這才知道剛才的猜測有誤,原來這張賀卡的主人,居然是在勞動局技校的師妹柳玫。
漂亮的賀卡,上面印著白雪中的聖誕老人,裡面的字不多,只有短短的幾句,但字跡清秀整齊,一筆一劃看得出來寫得很用心。
「柳玫……這個丫頭……。」
我笑了笑,自從勞動局技校分別後也將近一年了,瞧著這張精美的賀卡,腦海中就浮現出這個女孩的模樣來。柳玫是我見過女孩中最特別的一個,論出身她是最好的,可清秀的面容中卻總帶著一絲抹不去的憂愁。我至今還清楚地記得,在那些聚會上我們之間的談話,也不知道這個已經踏上工作的女孩,是否能讓自己如願地變得開心起來。
突然間,我想到我還保存著她的聯繫方式,拉開抽屜找出了通訊錄,果然不出所料,她家的地址和電話記在上面呢。按理,收到別人的賀卡是應該回一張的,可我手上卻沒有這玩意,要是再買的話可能她收到時早就過了聖誕了。瞧著通訊錄上的電話號碼,我心裡一動,拿起電話就撥了過去。
幾記鈴聲響過,一個男人接起了電話,聽聲音可能是柳玫的父親。問了一聲柳枚在不在,對方就沒聲了,正當我還以為電話斷線的時候,耳筒裡傳來了柳玫的聲音。
「你好,是那位?」
「柳玫麼?我李傑,還記得麼?」我一耳就聽出了她的生意,笑問道。
她似乎很意外,停頓了幾秒鐘,驚喜地連連道:「師兄?記得!怎麼會不記得呢?」
「謝謝你的賀卡,很漂亮,我也很喜歡!也祝你聖誕快樂!」我一手擺弄著賀卡,躺在床上說道。
柳玫的聲音似乎帶著一絲害羞,不過我聽得出來她對我這個電話應該很高興。她在電話裡連聲說不用謝,還問到近況怎麼樣?回廠後幹的好不好。
簡單地和她先說了幾句客氣話,還沒等我把分別後的事說出來,電話那頭似乎另有個女人在說話,由於隔得遠我也聽不清楚在說什麼,不過聽語氣似乎在責備柳玫。
「李……傑……,我爸爸工作很忙,這時候經常有找他的電話,我不能和你多聊了。要不……什麼時候有空出來見,怎……怎麼樣?」
女孩就是女孩,面皮比較薄,最後一句話說的非常猶豫。我聽了就是一笑,大大咧咧地一口答應下來,同時想想明天晚上正好沒什麼事,就和她約了個時間、地點,隨後她就急急地掛機了。
「這丫頭……呵呵。」掛上電話,我回味著剛才的對答,聽得出她工作後說話變的成熟了許多,已經沒有了以前在技校的那種青澀。也不知道一年沒見,她的模樣是不是變了?還是記憶中那個女孩麼?想到這,我忍不住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