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異俠傳 第四卷 倚天飛虹 第十六章 再窺星斗
    就在仙靈老人左慈,神相管輅,以及二人的徒弟笑猴兒、諸葛鈞、諸葛慧等二老三少,帶同跟著笑猴兒的那雌雄兩頭金線黑猴和重返諸葛慧肩上的五彩雲雀,急急趕路,疾奔西面成都時,那「天機大傳人」孔明,以及他的師妹雕雪、義弟趙子龍、歡樂之女司馬芝等三人,卻正聚集於孔明丞相府的觀天台上面。只見孔明仰視天際,神色肅然,半晌沒有說話。

    此時已是戌時,夜色沉沉,月隱墾浮,繁星滿佈天宇。孔明此際凝注的,也不知是哪類星斗。

    趙子龍和馬馬芝見孔明凝神審察天象星斗,不敢驚擾,靜靜的停立一旁,以作孔明的護法。但雕雪卻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悄聲問孔明道:「諸葛師哥,依你目注的星斗方位推測,莫非師哥正視辯二十八宿的星宿分野麼?」雕雪拜入天機門下,雖然時間不太長,但因為靠著孔明的悉心循循誘導,她對艱奧的天機之道,也已悟釋三分了。孔明一聽,不由點頭微笑道:「師妹好眼力埃你對天機星象之學,果然已甚具根基也。……我正是在審辯二十八宿的分野和動態,以便視察目下這三國鼎立之態勢,以便推斷日後的三國形勢。」

    雕雪知趙子龍和司馬芝心中亦同感好奇,因此故意大聲問道:「那三國之形勢將如何呢?」孔明沉吟說道:「按二十八宿分野,曹操的魏國所轄地幽州、并州、冀州、青州、兌州、徐州等九州大地,由角、門、氏三宿生兆兌州,由虛、危二宿主兆青州,由營宿主并州,奎、婁、胃三宿主徐州,昂、畢二宿主冀州,而由尾、箕二宿主幽州。魏國重擁九州之地,而分由二十八宿中的十三宿主兆其茫涉天機也,……」雕雪微一思忖,即恍然悟道:「那東吳主要為揚州之地,所主之星宿,自然是東方七宿中的斗宿、牽牛、織女宿等三星宿主宰也。」

    孔明欣然微笑道:「不錯。那蜀國的星宿分野又如何呢?」

    雕雪朗聲道:「蜀國主要是西方益州之地,自然由西方七宿中的嘴宿、能宿生兆埃……但分主魏、蜀、吳三國的星宿,未知有何異兆?這便決非雕雪所能參透了。」

    孔明神色肅然,凝注虛空,過了一會,才欣然道:「三國鼎立之勢已成,天下可暫保安定。」

    佇立一旁護法的趙子龍,一直靜靜聆聽孔明與雕雪二人的天機對答,此時好奇的問道:「義兄,三國鼎立,必各自爭雄,怎會天下太平呢?」孔明微笑道:「不錯,三國鼎立,乃指大勢而言,但天機運行,決不會停頓,因此爭雄兌鬥,亦決不會停止,天下安定,亦僅可保短期而已,依我觀之,分主三國的星宿分野,目下皆相對平伏,懸空不動,乃目下亦無沉浮起伏之象也。……」孔明話音未落,就在此時,茫渺天際,東北面冀州地域,忽地射了一道強烈如長虹的金光,直衝天際,橫跨虛空,金光燦爛,十分耀目。孔明目睹之下,心中不由突突一跳,暗道:金光如虹,橫跨天際,乃是天龍升空,主一統天下的真命天子出世埃而且與我在天目山所見,乃屬同一異象。那到底誰是真命天子,主一統天下?魏、蜀、吳三國中誰有此天機福緣?若非三國中的人物,那此人又是誰呢?……孔明正思忖間,雕雪、趙子龍、司馬芝三人,亦已發現了這道金虹天象。

    趙子龍和司馬芝因並不精於天機之道,除了驚奇,也沒能領悟什麼。

    雕雪卻吃驚的說:「孔明師哥。……這天際金虹,豈非與天目山上所見,屬同一類的異象麼?你當日判斷,金虹橫空,乃主天下一統;那眼前所見,卻又主兆什麼?」

    孔明沉吟道:「金虹兩度現世,乃主兆一統天下之真命天子已經降世矣。而三分天機只怕已屆臨再度逆變之期也。

    趙子龍一聽,不由亦吃驚道:「義兄。若三分天機已然轉向天下一統而演變,那魏、蜀、吳三國國運,豈非行將衰敗麼?

    那令其衰敗的人到底是誰呢?」司馬芝忍不住詢問道:「諸葛大哥,你和子龍等人,歷盡艱辛,才匡扶劉備據蜀川為王,天下亦終確立三王並峙之後,怎的便生變化?那日後消滅三國,一統天下的真命天子又是誰人?……這等天機奧秘,當真令人吃驚萬分。」孔明神色肅然,沉吟不語,好一會,才忽然道:「金虹兩度現世,的確驚人。……到底誰是日後一統天機大勢中人物?我一時也難參透。……」雕雪接口道:「師哥。既然然如此,為甚不去探究明白?

    此事關乎天下眾生安危,亦牽連魏、蜀、吳三國的命脈,若查究清楚,對你導引天機演行的努力,不是極有幫助嗎?」

    趙子龍亦道:「不錯。義兄為三國鼎立之局,已花盡無數心血,怎可被毀於一旦?好歹亦要查探明白,然後好見機而行也。」孔明沉吟道:「我亦早有此意,但蜀川初定,百物待舉、百廢侍興,我不得不暫且拋開,先求蜀川大局安定。如今荊州有雲長鎮守,只要他依我之東和孫吳,北拒曹魏大計,則可保荊州平安,蜀川方面,有法正代我處理軍政要務,亦甚為得體,我亦無慮也,……我明日即以家事為由,向主公請辭,便裝潛赴民間,趁機查探此天機奧秒了。……師妹留在成都並無要務,可隨我一行。」

    雕雪一聽,不由大喜,在她的芳心深處,與孔明攜手並肩行走江湖,暢遊名山大川,早已是渴盼已久的心願。她因此連忙格格嬌笑道:「師哥。就你和我一同去闖江湖麼?」

    孔明點點頭道:「此行乃深人民間察訪,須秘密行事,人多反而不妙。」

    趙子龍一聽,不由大驚道:「義兄乃蜀國丞相,國之棟樑,怎可獨闖?萬一有甚差池,蜀國危矣。」雕雪心中渴盼能與孔明攜手共闖江湖,見趙子龍有勸阻之意,趕緊連忙道:「子龍放心吧。當日孔明師哥與我赴江東,上有孫權、周瑜謀算,下有江東十萬雄兵環伺,於千軍萬馬的危險境地,依然安如泰山,穩如盤石,子龍擔心什麼?」趙子龍決然說道:「不然。此一時彼一時也,當時蜀國大勢未成,東吳又面臨強敵,因此尚對義兄留三分情面。但如今三國鼎立之勢己成,無論魏國曹操,還是東吳孫權,均視蜀中為潛在對手,義兄的行蹤萬一被兩大強敵發現,則生命堪慮矣。」趙子龍一頓,又斷然說道:「若義兄真的出川,我必放下軍務,便服隨行,作義兄的貼身護衛。」

    司馬芝一聽,亦連忙道:「好埃若子龍哥哥隨行護衛,怎可缺少我司馬芝的份兒埃」雕雪心中不情不願,但又不敢替孔明定奪,無奈只好向孔明道:「師哥之意如何?」

    孔明微一沉吟,便決然說道:「子龍和司馬姑娘均同屬天機勢格中人,且蜀川暫時並無急務,他二人可隨我一行也。」趙子龍和司馬芝一聽,不由大喜,也不再異議。特別是司馬芝,她這位含笑春花龍脈的後人,一代歡樂之女,近年被困在蜀川,雖然有她的子龍哥哥相伴,但趙子龍忙於征戰,兩人聚少離多,怎及和上二人行走江湖大地,日夕相處?因此她芳心欣慰極了。孔明主意已定,也不再遲疑,當即派人送書函往法正的府上,委託他暫代丞相職務,處理蜀國的日常軍政事務。第二天一早,孔明即以「返鄉祭祖」的私人理由,向漢中王劉備辭行。劉備聽孔明說是返鄉祭祖,心中雖然不捨,卻也不便反對攔阻,無奈只好道:「先生返鄉祭祖,乃先生家族大事,我不好反對。但先生乃蜀國之棟樑,我的臂膀,我實不捨一旦分開埃……先生此行,打算花多少時日呢?」

    孔明微笑道:「主公放心,我已判斷,目下三國鼎立大勢已定,暫時可保平安,我多則一月,少則十日,必重返蜀川。」

    劉備見孔明已定下時限,心中稍安,但仍不放心的說:「先生返鄉祭祖,打算帶多少兵馬隨行護送?」

    孔明道:「我此行乃秘密返鄉,不必張揚,因此我決定只攜同師妹雕雪赴山東足矣。」

    劉備一聽,不由大吃一驚,連忙道:「這怎麼可以。先生乃蜀國的樑柱,決不容有絲毫折損。……我決不同意先生孤身凶險。」

    孔明見劉備倚重之情溢於言表,便不忍令他擔憂,含笑道:「那主公如何才可安心呢?」

    劉備想了想,道:「先生不帶兵馬隨行護送,我勉強答應,但有一人,先生卻決不准拒絕。」

    孔明一聽,便知劉備所指的人是誰了,不由笑道:「主公所指,莫非是虎威大將趙子龍麼?」劉備道:「子龍一身是膽,且可力敵千軍,有他隨行護送先生,我心方可稍安也。望先生千萬不可拒絕。……」劉備話音未落,趙子龍已經著便服而進,他先向劉備拜見,才向孔明含笑道:「義兄若不答應子龍隨行護送,主公又怎肯放你出川埃」劉備一聽,連忙接口道:「不錯。不錯。先生若不答應,我便決不放行。」孔明見劉備和趙子龍,均如此維護他的安危,心中不由一陣感動。他略一思忖,才慨然道:「主公和義弟待孔明之情,我又怎忍拒絕?我此行實乃順道窺察百年天機大勢,以便順勢而行,確保蜀國安危,因此雖然凶險,亦不得不為也。

    ……主公但請放心,我深知自身天命,不日必安然重返蜀川也。」劉備一聽,才知孔明此番返鄉祭祖,只是托辭,其實是為了他的蜀國大業,不惜以身犯險。……劉備心中不由十分感佩,伸手輕撫孔明的肩背,歎道:「先生為國事奔勞,更不惜孤身犯險,真我的臂助,國之棟樑埃」就在當日傍晚,出川的陸路上,便出現了四位青年男女。兩位女子一穿紫色衣裙,一穿白衣素服,更顯得倆人的清麗脫俗。倆位男子,一位作勁裝待衛打扮,身佩一柄寶劍,顯得神威不凡;另一位男子卻頭戴綸巾,手執羽扇,顯得十分超脫瀟灑。除了另一位紫衣女子亦身佩寶劍,四人便再無任何兵器攜帶。

    四人所走的路線,是從蜀川成都的北回山道,翻越劍閣山斜谷,再進入漢中的谷道,然後從漢中的斜谷東行,進入中原地帶。蜀道的險峻,決非未親身涉歷的世人所能想像。走在崎嶇險峻的山道上,但見群峰與天際相隔不到尺許,乾枯的松樹倒掛在懸崖絕壁之上;急流、瀑布發出巨大的聲響,在山澗中迴盪,嘩嘩的洪流撞擊山崖,推倒岸石,行萬道山谷發出霄霆般的轟響回鳴。但四人之中,就連看來最柔弱的紫衣姑娘,亦走得十分輕鬆,其餘三人,更不把艱險的蜀道放在眼內。這一行四位青年男女,自然便是出川審察天機的孔明和隨行的趙子龍、雕雪、司馬芝了。趙子龍身佩的是天下知名的「倚天劍」,另一柄寶劍「青虹劍」,則在司馬芝身上佩帶。孔明並無攜帶任何兵器,他手中執的依然是他那柄神秘的羽扇,雕雪與孔明一般,同出於天機隱俠龐德公的門下,而天機門所注重的,是無形的玄幻之道,根本不必有形的兵器,因此雕雪的身上,亦並無攜帶任何兵器。四人所走的路線,恰好與仙靈老人左慈等一行人入川路線分岔,孔明等是向北面進入漢中,由漢中東了中原,左慈等人,卻是從荊州南郡水路進入巴郡,再從巴郡西行,進入成都。因此兩方面絕對無可能相遇。

    因為四人此行是入中原審察天機,中原是曹操的魏國轄境,因此孔明決定,此行不許張揚,亦不騎馬,作平裝便服打扮,猶如四位闖蕩江湖的異士俠客。

    四人功力高強,也不畏山道的艱辛,一路北行,不久便出了四川的北回山道,進入漢中的劍閣山谷。翻越劍閣山谷,便進入中原地帶了。趙子龍南征北戰,十分熟悉沿途的地理形勢,他不由越走越吃驚,因為前面十里,便是進入魏國境的重鎮潼關,假若是他單人獨闖,趙子龍根本不會畏懼,因為他自信在曹操的千軍萬馬中,亦可來去自如。但此行卻是護送孔明,身負漢中王劉備的重托,孔明的安危,關乎蜀國的存亡大局,趙子龍又怎敢有絲毫的大意疏忽?

    趙子龍前幾步,挨近孔明的身側,悄聲道:「義兄。前面十里之地,便是曹軍重兵把守的潼關,我等是否不改路向?」

    若然如此,很快便會抵臨潼關城下了。」

    孔明微笑道:「不必更改,照原來所定路線行進。」趙子龍吃驚道:「義兄。這太危險也。萬一被曹軍發現行藏,派重兵圍捕,情勢必危。義兄一身繫蜀國安危,怎可如此犯險?若義兄堅持地入潼關、我唯有孤身向潼關曹軍挑戰,以引開曹軍的視線,讓義兄從容而進好了。」雕雪見趙子龍如此維護孔明,芳心不由大慰,格格嬌笑道:「子龍勇氣可嘉,當真一身是膽埃」司馬芝卻吃驚道:「子龍哥哥此刻並無一兵一卒,去向曹軍挑戰,豈非以卵擊石嗎?這怎麼可以。孔明大哥,快改變路線埃」不料孔明卻從容笑道:「放心。放心。路線不必改變,子龍亦不必孤身前去挑戰,只消向潼關行進便是。」

    趙子龍見孔明胸有成竹,料想他必已算定妙計,便不敢再異議,搶先一步,走在前頭,趙子龍暗地決定,若有任何凶險,他就算拼了生命,亦必維護孔明的安全。

    雖然如此,但趙子龍卻越接近潼關便越驚心,因為此時是正午時分,陽光普照,潼關上面守城的曹軍,對接近的人洞察一切,孔明的行藏怎可隱蔽?再前行一段路,趙子龍目力超卓,他放眼望去,已可見潼關上曹軍的旗幟了。……漸而更見關上正在巡檢的曹軍身影。……他不由大駭,暗道:「此時若再接近,必被關上曹軍發現,孔明雖然是平裝便服,但他那身羽扇綸巾的形象太深刻,當今之世早已傳遍,極有可能被曹軍識破身份,屆時大軍一湧而出,千軍萬馬圍攻之下,孔明的生命危險了。……眼見又接近潼關一段路,趙子龍步步驚心,心中一陣抽緊,他的右手已緊握劍柄,由於心情緊張,手心竟滴出汗水來了。……趙子龍不由暗歎口氣,心道:今日一場生死廝殺,只怕已勢不可免也。

    就在此時,潼關上空忽地利起一陣猛烈的強風,邊關樓上的曹軍戰旗亦被刮倒,關上的曹軍東奔西突,一片混亂。接而天際突然一黑,在正中當懸、光華灼灼的太陽,竟被一個滾圓的大黑球遮住,光華驟失,下面的山野、大地、城廓,登時陷入一片黑暗……趙子龍、雕雪、司馬芝三人,不約而同齊聲的呼道:「日蝕。日蝕……怎的競在此時發生?……孔明卻欣然笑道:「日蝕已生,光明轉入黑暗,此時不入潼關,更待何時呢?」

    趙子龍一聽,這才恍然而悟,原來孔明早已料定,今日正午必有日蝕發生,光明亦必化作黑暗,正好趁此機會混進潼關。……他也不再猶豫,搶先大步奔近,渲關上的曹軍,先彼強風衝擊,又被日蝕所嚇,而關前關下,山野城廓一片黑暗,早已亂作一團,哪還有暇仔細搜查入關的民眾?……關外的人流,亦趁亂一湧而入。

    孔明、趙子龍、雕雪、司馬芝等四人,趁著混亂,十分順利進入潼關。四人也不停留,直奔潼關東門,施然出關而去。

    四人出了潼門,又繞道避開進入中原的第二道關口——陽平關。

    離開陽平關往東行三十里,便抵三峽郡。此地已是中原地帶,東面三百里,便是中原重鎮、漢朝古都洛陽了。

    孔明一路向東面行進,中途並不停留,漸而已進入中原腹地,官兵防守也比邊關大為鬆懈。因此四人的行蹤誰也沒察覺,一路上十分順利。三日後,便已抵達古都洛陽的郊外二十里地,孔明心中忽然一動,猛地憶起,他早年曾跟隨師父龐德公,潛入洛陽,審察曹操的氣運,他不由暗道:「二十年後,我竟又抵臨此地,目的卻是查探百年後的一統天機,浩翰乾坤,當真是玄幻多變也。……」孔明正心中轉念,雕雪在他身邊悄聲問道:「師哥。你打算進入洛陽古都麼?……」她忽然欲言又止,神色有點不情不願。

    雕雪的心思,趙子龍和司馬芝根本不會明白。孔明卻忽然憶起,雕雪在當年,曾奉師父龐德公之命,以貂蟬的身份,進入洛陽城中以美人計中的主角,周旋於董卓與呂布之間,令三分天機亦幾乎逆轉。……雖然在他的悉心保護下,雕雪保住了女兒家的冰清玉潔,但作為美人計中的主角,畢竟在她芳心深處留下烙印,令她感到羞辱。孔明洞悉雕雪的心曲,便不經意的慰道:「我正有此意,入洛陽古都是一察,但洛陽已非昔日的洛陽,亦非漢時的古都了……天機變幻,落花流水,如斯逝去;往中如煙火,火烙鳳凰,已然重生,又何必再去思想。」雕雪一聽,心中不由一甜,孔明對她的慰藉,猶如大旱中的甘露,令她身心一振,往事的憂思不由盡洗而去。她的悄臉一陣緋紅,暗道:她有幸能與如此善體人意的師哥一生作伴,便什麼艱苦屈辱也可抵償了。孔明見雕雪甜甜的笑了,雖然沒有回話,但孔明知道,雕雪的天機玄學已甚具根基,她必定已領悟他話中的含義,因此方能芳心釋然了。他於是欣然笑了笑,也沒再說下去。他剛才說的,亦只有雕雪才能心領神會,在趙子龍和司馬芝二人聽來,僅是孔明一番奇怪的感慨而已。

    四人十分順利,進入洛陽城中,只見城中正大興土木。

    打探之下,才知原來是宮殿。再仔細查探,得知這座新宮殿名叫「更始」。

    孔明乍聞「更始」二字,心中不由一動,他當時也不加說破,只決定在城中先尋客館落腳。

    四人在城中,選了一間僻靜的客館,又要了二間客房,一間由孔明、趙子龍居住,另一間則由雕雪和司馬芝住宿。

    安排好住宿,已是當天的中午時分。孔明忽然興致勃勃的說:「我等一路上風餐露宿,無酒無肉,我過意不去,這便下去大堂飽餐一頓好了。」

    四人走下客房之下的大堂,但見大堂中賓客滿座,各自大飲大嚼,十分熱鬧。

    趙子龍皺眉道:「此地人客眾多,十分複雜,是否改選別處進膳?」

    孔明卻欣然一笑,輕聲道:「子龍放心,我卻以為,最熱鬧的地方,才是最能保密之處,才最安全。」

    四人在大堂中揀了一桌坐下,向店東要了酒菜,便吃飲起來。

    孔明看來興致甚好,一連飲了三大杯,還意猶未足,向趙子龍笑道:「來。賢弟,我與你再乾三杯。」趙子龍卻不敢大意,向孔明悄聲道:「義兄小心。此乃魏國重鎮,城中必禁衛森嚴。而且魏太子曹丕,以及太子少傳司馬懿,又正在城中督建新宮,守衛必更嚴厲,說不定已滿佈線眼,伏下重兵,以保證曹丕的安全呢。……我等千萬不可貪杯誤事。」

    不料孔明目注司馬芝一眼,忽地呵呵笑道:「司馬姑娘,我向你敬一杯。」

    孔明此言一出,不但司馬芝吃了一驚:連雕雪、趙子龍二人甚感奇怪,皆暗道:莫非孔明已酒醉了麼?不然為甚說出這莫名其妙的一句?司馬芝忍不住問道:「諸葛大哥,你敬我什麼?……司馬芝無功無勞,怎敢飲這一杯?……」孔明笑道:「我看司馬姑娘命宮中的兄弟位,忽現紫赤之氣,此乃兄弟、兄妹久別重逢之兆,亦是喜事一件,因此該向你敬賀。」孔明此言道出,在座三人不由更感驚奇,因為雕雪和趙子龍均知道,司馬芝與她的兄長司馬兒,自幼年失散,迄今已二十多年了。……如今卻竟有重逢之喜,這怎不令人驚奇?司馬芝心情亦一陣激動,她自幼便孤苦無依,母親早逝,跟著賣藝維生的父親過活,女兒家多希望有一位兄長來陪伴她、愛護她埃……可惜在她三歲那年,年僅八歲的哥哥司馬兒,便因戰亂失散了。……司馬芝深知孔明料事如神,他既有此判斷,便必定靈驗。……她忙向孔明道:「諸葛大哥。

    ……我與兄長重逢,當應驗於何地何時?」孔明意味深長的笑笑道:「今時今日,此時此刻;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司馬芝不由又驚喜又迷惑,又忙道:「諸葛大哥。此地乃古都洛陽城,莫非兄長便隱居於洛陽城中嗎?……但他到底居於何處?什麼時候出現?我又是否須前去尋覓辯認呢?

    ……諸葛大哥快告知我埃」司馬芝思念失散的哥哥之情十分深厚,她藏在心中已二十多年了,此時渴盼與他相逢的兄妹深情,不禁溢於言表。

    不料孔明目注司馬芝一眼,又含笑道:「司馬芝姑娘不必焦急,若機緣來到,你與兄長千里可相逢;苦機緣未到,便咫尺難相認。因此大可放開心懷,先飲酒再說。」司馬芝無奈,只好與孔明敬飲了三大杯。趙子龍心中暗暗驚奇,暗道:義兄今日是怎的了?他處事一向慎重,此時身處龍潭虎穴凶險之地,卻反暢飲貪杯?……莫非義兄又在用計,以求達到窺破天機的目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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