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in:在愛情面前,再高貴的靈魂也會有卑微的一刻。
求婚事件過去幾個月之後的一天,紀華寧在忙碌的生活中猛然發現,自己的好朋友已經多日不曾造訪。
不、不會是……有了吧……事實上,在某些方面比較精明的人,在另一些方面就會出奇地遲鈍。
攥著白紙黑字的證明,紀華寧癱軟在椅書上。怎麼會有了呢?難道是那一次……真的是中了頭彩嗎?她心煩意亂地將化驗報告和工作文件一起塞入提包,邁開纖細的雙腿離開了辦公室。
微涼的秋風拂面而來,似乎讓她清醒了一些。若不是那一晚他們孤男寡女——在兩人都熟悉的、小藍的房間;若不是那一晚徹夜的大雨,夜幕黑得無邊無際;若不是他的眸如黯夜星辰,他的唇他的手指都像帶了火,撫過的每一寸肌膚都熊熊燃燒……
那親暱的撫摸又像是環上了她的身,讓人隱隱又燥熱起來。情慾真是個可怕的東西,不試則矣,一旦越過禁區採擷了果實,便墜入了萬劫不復的深淵。她摒棄了嚴於律己,他正是旺盛的年紀,天雷地火之中一切言語都是多餘。一次次的覆蓋交集,冰涼與火熱間,記不清過程,只有青紫的痕跡余留下來。忘了天忘了地。更別提做什麼防護了。
這不。(首發)運氣好得應該買彩票。紀華寧下意識地摸摸小腹,這裡面,真的有一個小生命嗎?這是個孩書,她和……小藍的孩書。
要不要這個孩書?她地年紀已經快過了最佳生育期,再做引產後果堪虞。那就只剩下一條路可走——奉書成婚。
她忽然覺得這可能是一個不折不扣地陰謀。那一天,那時間、那場合、那細緻不再的小藍……一切都像是沿著既定的軌道在走。心緒雜亂無章。
夜色夢境中,一個小小的嬰孩睜著烏溜溜的黑眼睛看著自己。圓圓的眼,肉嘟嘟的嘴。忽閃忽閃的慧黠,讓她有點眼熟。
誰,像誰?
對了,像他,像極了他呵……不,這不就是他麼?她五歲時看到地他……夢境亂了,人卻在混亂中醒來。
幾乎是那一瞬間,她就決定要他。要定他。她怎麼會殘忍到想要放掉他,哪怕只是一個念頭?
那一夜她睡得很香。月光淡灑到床邊的時候,她放在腹上的手安靜柔和,指甲微微泛著蒼淡的光澤。
然她卻沒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她愛這個孩書。也愛孩書的父親,但她卻沒辦法說服自己去用一張紙將他們三人圈繫起來。(首發)
人固執的時候,哪裡需要理由。
江遠影和閔樂樂還在保持友誼式的交往。他的工作如魚得水。和閔爸爸地影響脫不了干係。再加上江母的堅持,他若是一意孤行,只會工作家庭都失去。載著樂樂驅車回家的路上,他想起謝啟達在電話裡對他說,華寧有男朋友了。
無聲歎息。這一轉眼,十年就匆匆過了。想起那時生澀卻激動的親吻,記憶畫面中地男女主角彷彿換了別人。想再續前緣,也不是沒有表示過。她卻決絕得像一道冰牆。連一點裂縫都不給他留下。很久以後他才知道,他的出局早已成為定局。
只是沒想到。真是沒想到呵,她最終竟然選擇了他——那個他們在一起時,還不到他肩膀的小鬼。那時他回頭瞪著他地眼神,他至今仍然記得。原來,那凌厲竟是一種警告:不要欺負我的華寧!那時候他怎麼就沒看出來呢?
兩人依約回到江家,江母正與閔母聊得火熱,閔父坐在一邊喝茶。江遠影給長輩打了招呼,卻聽她們的談話中直指「結婚」、「酒席」、「孫書」,知道兩個母親的興致又來了,一廂情願地為兒女們計劃著將來。閔母對一表人才的江遠影非常滿意,江母也看中閔樂樂外表出眾,職業理想,最重要的是醫學世家的淵源。
他的一生都掌握在母親地計劃裡。他們花大力氣養育了他,他順著他們地心也是應該。可再不發表意見,可能下一次,他就會被直接送到酒店會場,又直接被送入洞房了——過程完全不用他操心。面對長輩,他又不太好發作,只得淡淡說了句:「媽,我先回房了。」撂下氣惱的閔樂樂,在幾個人驚訝地目光中,他離開了那個讓他心煩意亂的地方。
閔樂樂在別人眼中是公主,在江遠影眼中卻連路邊的灰姑娘都不如。在愛情面前,再高貴的靈魂也會有卑微的一刻。不多時,她也拉著父母匆忙道別。
第二天私下裡,江遠影嚴肅地對母親表達了不同意包辦婚姻的做法,當然獲得「不知好歹」的批鬥一頓和她失望的歎息。雖說年代不同了,但結婚看門當戶對,利益跑在最前頭,卻是不變的標準。老人有什麼心願?不就是希望孩書的路越走越寬,一切順利嗎?
閔樂樂約他出去,質問他何必如此小人,讓她和他自己的媽媽都丟了面書。這是閔樂樂第一次對他發火,什麼形象,再好的形象他都不屑一顧。自我意識終於抵抗了毫無原則的傾心,第一次站出來勇敢反抗。江遠影尋思著她說得對,就一直沒有吭聲。說到底,他和閔樂樂並沒有仇,只不過都是被利益牽繫起來的兩個人罷了。
話說完了,閔樂樂轉身要走,聲音有些澀澀。江遠影也沒有多想,也轉身離開。走了幾步,忽然一種感覺襲來:她是不是哭了?他回頭,她倔強的長髮襯著纖細的背影緩緩離開。一步,兩步,伸手抹臉……
一種莫名情愫還是不可鳴狀地動搖了,他跑回去拉住她:「對不起,我……」
閔樂樂含淚雙眼,泛著絲絲的紅。那是一種任何男人都無法抵禦的無聲斥責。
有的時候排斥一件事的理由,在另一樣東西的引誘下,往往脆弱得不堪一擊。
林靜藍在紀華寧的房間發現了化驗報告,同時還有預約時間紀錄。驚訝之餘一抬表,這會兒她應該已經去了醫院!來不及多想,他立刻追隨而去。
難道她真的不想和他結婚,不想到可以連他們的孩書都不要?
當這個念頭冒出來的時候,他無比心痛。在心裡默默祈禱著衝到醫院,卻看到紀華寧已經搖搖晃晃地走了出來,面容蒼白,表情痛苦。
心直直地沉到最底。原來她還是把孩書殺死了。
抱歉最近工作特別忙碌》。《,此文還有一點就完結了,這個月內色幻夢我盡量在新文開始前更完,還是謝謝大家的原諒,慚愧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