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int:人爭取一樣東西有時並非是真的想要,而是出於一種奇怪的心理。或嫉妒、或貪慕、或報復的心理。
2月14日這天對高中生來說,實在是有些特殊的。還不能名正言順,空氣中卻有著甜絲絲的味道,就像是曖昧的味道。
紀華寧拉開抽屜,一堆東西就嘩啦啦地掉了出來。課本、信件、糖果……再看看身邊秦怡江的,也同樣是被塞得滿滿當當。正在皺眉之際,只聽後面的小達嚷嚷著:「不公平啊,你們三個都有這麼多信,我連張紙片都沒有!」聲音泫然欲泣,引得其他三人面面相覷,隨後哈哈大笑。
午飯以後,紀華寧去教師辦公室領全班的成績單,路過樓道拐角的時候,居然聽到那裡傳來了自己頗為熟悉的聲音:
「……果然是這樣嗎……那就當我沒說過吧……」一個女聲刻意壓低著聲調,也壓抑著種種情緒。
「……抱歉。」清潤而朗朗的,江遠影的聲音。紀華寧沒來由地心跳加速,再邁不開腳步。
「那這個,你,無論如何收下吧。」
「這,我……」他的聲音很猶疑。
「別我啊我啊了,拿著,就當是那次的謝禮。」
紀華寧偷偷探出身子看了一眼。長黑髮,漆皮的小鞋子,從背影看就已經足夠妙曼的身姿。
在他們結束對話之前,她離開了那裡。小怡,她竟對江遠影……而他好像也收下了她的東西。那又預示著什麼……一下午,紀華寧都感到頭有些昏昏沉沉的,糾纏在這個沒有答案的問題裡。
體育課,紀華寧捧著排球,*在牆壁上發呆。秦怡江走過去,和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忽然她問道:小寧,今天是情人節,你……沒有想送禮物的對象嗎?」
「?」紀華寧似乎剛從自己的神遊中清醒過來,條件反射地搖搖頭,「那你呢?也沒有嗎?」
秦怡江似乎是笑了笑,「沒有。」
她的聲音之輕,彷彿來自遙遠天外。紀華寧聽到自己的心裡咯登了一下。
這對無所不談的好朋友之間,第一次有了秘密。
從那天之後,紀華寧發現自己對江遠影有了一種別樣的感覺。相比之前的關注吸引,現在的她,更多了一種勢在必得的決心。冥冥之中,她想得到的,是別人想要而得不到的一切。
半夢半醒之間,一群人懷揣著各自不同的心事邁入了高二。
這半年來,紀華寧的成績竄得很快,從原本的穩居前五,一躍上升到榜首,和江遠影幾乎平分秋色。謝啟達、秦怡江、甚至江遠影都不明白,為什麼她用功至此,卻也佩服她似想要超越一切阻礙的勇氣。
只有她自己知道,在應麗媛、小怡和其他人相繼被江遠影拒絕,在看到他的驕傲在她的面前微微融化的時候,那樣的喜悅與得意——她要站在江遠影身邊的那個不是小怡,更不是任何其他人,只能是她。她要巧取豪奪,她要得到那個王子的心,她要他的眼光追隨的只有她紀華寧。
在一個個四人共聲歡笑的場合,紀華寧總會有意無意地看向江遠影,眼光盈盈,直到和他的視線短兵相接。
在夕陽容融融的回家路上,他們並肩而行,她每一次都縱容他送自己到家門口,並目送他修長的身影款款離去。
他偶爾生病缺課,她都會將筆記整理妥貼。他曾無意中看到她自己的那份,竟不及為他寫的整齊細緻,心中頓時泛起層層甜蜜。
那是一種暗示,更是一種隱晦的勾引,青春的少年難以阻擋的吸引,何況他的心早已對她趨之若鶩。
江遠影出生醫學世家,家教良好,舉止優雅。從家世到外貌,再到個人能力,他都可算是出類拔萃。這樣一個沒得挑的少年,心自然是高的,從來沒有人能真正入他的眼。可在他邁入高中的第一天,就被一個茉莉般的女孩奪去了呼吸。
她純真、美麗、充滿才情。她的美麗不只浮於外表,若論五官,她不及秦怡江。她有一種令人充滿憐惜的乖巧柔弱,有時卻又倔強地讓人難以接近。在不知不覺間,他關注她的一切,他放下了自己的驕傲,開始將自己想像成那個惜花之人。
年少的感情晦澀難言,像隔著一層朦朧的紗,只能是遠遠觀望。江遠影愈發珍惜四個人一起相處的時光,她的笑容那樣美好,讓他對未來懷揣著最好的希冀。
如今,是紀華寧主動撩開了這層紗,讓他看清了那懵懵懂懂的嚮往。她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嘴形,都讓他想入非非。他幻想她也喜歡他——是的,喜歡;或許,該稱之為愛?伴隨著無數個充滿萌動的夜晚和期許的白天,一種細小的感情像吐絲的蛹,一絲一絲地醞釀,一層一層地包裹,厚厚的繭中,美麗的蝴蝶呼之欲出。
終於,一個落葉紛飛的美麗午後,在紀華寧的喜悅與秦怡江的失落之中,一切塵埃落定。
紀華寧成了江遠影的女友。一度風靡校園的謠言緋聞終於變成了事實。
這時唯一能笑得出來的,恐怕只有化敵意為祝福的應麗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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