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神大陸 正文 第 二 章 行賄
    「靠!萬花筒那傢伙真不是個東西!」

    兩人還沒走進大廳,就聽到胡二小姐正破口大罵:「居然連本小姐的面子都不給!惹惱了我,叫我老爸回來KO他!」

    金九天微一苦笑,這胡敏什麼都好,就是脾氣太沖,說話也口沒遮攔的,完全不像個千金小姐。

    「還有那個死賤人!真不知道她的臉皮是用什麼來拼的,怎麼那麼厚啊!」胡敏看起來受了不小的委屈。沒有人敢在金九天面前稱呼他以前那個條國老婆為賤人,但胡敏是唯一的例外:「呃,金大哥,你們來啦!」胡敏站在大廳正中,兩手插著腰,紅撲撲的臉上,精緻的五官都快擠到了一堆去。

    「嗯,怎麼了?發這麼大脾氣?萬花筒說你什麼了?」金九天笑道。

    「他?!借他十個膽兒他也不敢在本小姐面前犯衝!」胡敏眼睛一瞪,看了看旁邊的洪中:「那傢伙不敢和我來硬的,就和本小姐玩軟的!上次不是說我去幫洪弟弟拿住籍證嗎?萬花筒死咬著不放!就說洪弟弟那天招來天炮,害死了好幾個城民,說是要把這些問題全部算清楚了,才能說住籍證的事。」

    「吁……」金九天微一皺眉:「萬花筒會卡洪老弟一道,這本是意料之中的事。但他把那天死傷的城民給拉扯了進來,這就真有點難辦了……」他想了想,若有所思道:「死者家屬說什麼了沒?」

    「有個屁的家屬!」胡敏罵道:「當時一共掛掉了五個人,全是靠麻神台最近的低階士兵。似乎都是從外地來的,在本城並沒有親戚。」

    洪中摸了摸鼻子道:「那、那既然死掉的士兵沒有家人,那就等於是現在沒有受害人,我就成不了被告了嘛!」

    「什麼被告?」胡敏楞了一楞,隨即道:「反正萬花筒就把話放在那裡了,說是一天沒有把幾個死者的親人找來確認之前,就一天不給洪弟弟發放住籍證。」

    洪中暗道:這住籍證就相當於咱們地球上的身份證……他不給就不給啊?大不了去其他城,讓其他城主給我發一個嘛。

    念頭還沒轉完,就聽金九天道:「這可就難辦了……住籍證必須在摸牌的城裡領取。洪老弟既已在九丙城摸過了牌,那就只能在萬花筒這裡辦證……」

    洪中楞道:「其他城裡不能給我辦?」

    「那當然不能!」胡敏愁道:「這是雀神大陸歷來的規矩,就算去行賄也是沒有用的,沒有哪個城主敢冒天下之大不瑋來幫你這種小忙……不然憑我家的勢力,還用得著和他萬花筒廢話麼!」

    金九天沉吟道:「這還不是最嚴重的。如果沒了住籍證,那你就哪裡也去不了。每進一個城,都是要查你的住籍證以作登記的。我本想這幾天一過,就帶你這個超級天才去外界逛逛,邊走邊修行,看來一時半會的是走不脫身了。」

    幾人對望了一陣,均覺有點惱火。

    「乾脆我叫我老爸回來,逼著萬花筒把這證給辦了!」胡敏的口氣一向都很大。

    「不行,可不能麻煩到老爺子。」金九天皺眉道:「不若我寫信去八筒城,求劍鋒老師幫忙算了。」

    「倒用不著麻煩你老師。」胡敏眼珠子一轉,笑道:「我這裡有另外一個法子。」

    「什麼法子?」

    「奉親王趙義不是每年都會帶著他的王妃回九筒城看望單老嗎?」

    金九天點頭道:「這奉親王對他岳父倒是挺不錯的,對了,這是二十二手(二十二月),似乎就是這幾天,單老的生日,奉親王肯定會來……但和此事有什麼關係?你可別告訴我說,你和奉親王有什麼交情。」

    「我和奉親王自然是沒什麼交情的,但是王妃這人,心腸比較軟,又貪愛錢財。這次單老生日,肯定會有請帖送到我這裡,正好可以借此機會接近王妃。若我們去王妃那裡走走後門,只要她肯在奉親王枕頭邊上吹點風,萬花筒又豈敢違背親王的命令?」胡敏出生於商門,對這種走後門的事,早已是耳熟能詳了。此時信手捻來,居然還真是個好辦法。

    洪中吐了吐舌頭,心想:乖乖,不是這麼誇張吧,我才來大陸幾天?怎麼這麼快就和親王這等級別的牛人拉上關係了?

    俗話說錢能通權,權能通天。雖說金九天不太贊同這種偷偷摸摸的走後門行賄之風,但他卻也沒正直到反對這種做法的地步。頂多是自己不插手,讓胡敏一個人搞去。

    雀神歷二零零六圈二十二手二十日。這天是九筒城裡一位貴人的生日,普城同慶。

    這位貴人一非官、二非商。但卻比城主擁有更大的權勢,比胡家擁有更強厚的財力,因為他有個富貴之極的女兒。

    貴人的名字叫做單善。在九筒城城西大街的正街上,一座規模龐大的府院門口正張燈結綵。從門口高掛著的那兩個紅色壽字上,足可看出喜慶的氣氛。

    在此之前,城裡的商貴官賈們為求那一張進門賀喜的請帖,早已是爭得打破了頭。雖說胡家老爺子和大少都不在九筒城內,但作為商賈之首的胡家,自然不用去爭,早在前天下午,胡敏就收到了單家發出的請帖。

    「劉老!劉老!」胡敏站在大廳裡,點數著那堆規模龐大的禮物,一邊吆喝著問道:「我要的那盒萬壽禮炮怎麼沒有?這都馬上要出發了,你們都怎麼辦事的啊?!」

    劉管家正忙碌的竄進竄出,指揮著傭人們將禮物搬上飛車,一邊道:「那萬壽禮炮製作工序太過複雜,炮場那邊已經日夜趕工了。剛剛我派人去催,他們說正在包裝,說若是我們等不及,可以讓他們的人包裝好後直接送去單家。或者約好時間,直接在廣場正中間放禮炮。」

    「直接在廣場中間放?」胡敏皺眉道:「不是說不許在公眾場合裡點放爆竹麼?」

    劉管家笑道:「那有什麼稀罕的?負責管這塊兒的萬花筒,難道還敢在單老爺子的壽宴上,指責你們放禮炮這種小事麼?估計他看到那禮炮的時候,還得拍手叫好呢。」

    胡敏眼睛一亮:「嘿,那倒挺不錯的!那劉管家你讓他們也不用包裝了,做好以後就直接拉送到廣場上,等我命令放禮炮!」

    「好。」

    「洪弟弟,你化個妝要化多久啊?」胡敏繼續清點,忍不住又朝裡屋裡喊了一聲。

    「我說二姐,你又不是沒見到,街上的那些姑娘們看到我就像老貓見到耗子一樣,我敢不化妝麼?」洪中躲在房間裡和金九天被四個任家丫頭打扮來打扮去,叫苦道:「其實我覺得這種大型聚會,你們去就行了,何必還叫上我?」

    金九天笑道:「不去可不行。這次可是單老爺子親自點名,說要見一見連摸了四張九筒的天才奇少年。再說了,你二姐花那麼大功夫準備了比往常多得多的禮物,還不是為了幫你小子和王妃打打關係啊?你非但要去,還要好好表現,最好能得到親王殿下和王妃的好感。」

    「可不是麼!」胡敏在門外異常囂張的插手叫道:「本小姐這堆禮物可謂是空前絕後了,你敢不好好表現的話,可真就是糟蹋了我一番心血!」

    「是是是,我知道了……」洪中無奈的支了一聲,隨即一聲尖叫:「哎呀,我的好任常妹妹,你能不能輕一點?你那個夾得我好痛!」

    任常紅著臉,低聲在他耳邊念道:「夾死你活該!」隨即將手上的髮夾再緊了一扣。

    這幾天下來,任家四姐妹也和洪中混得更熟了,知道這是個根本沒有一點架子和脾氣的名人。有句老話說得好: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顯然,洪中這種隨意的性格,是讓任家四姐妹在他面前沒大沒小的主要原因。

    「好了沒有!」胡敏站在門口,意氣風發的問道。

    「好了好了,催命一樣。」洪中無比沮喪的從房間裡走了出來。說實話,他很不滿意眼前這個造型。頭髮被一根一根的發籤插成了真正的爆炸式,眉毛被任常畫成了直溜溜的兩豎,原本就已經很圓的眼睛,在任常眼筆的勾畫下,更顯得突圓無比。唯一能入眼的只不過是身上的那套衣服。有點像是中歐時期的那種西式禮服,扣子極多,配件也是多得無與倫比。光是披肩,都是由十二塊零碎的零件拼湊起來的。為了穿上這件衣服,任常沒少花些功夫。

    在洪中看來,這整個造型要說多醜就有多醜,但偏偏所有人都用種無比欣賞的目光打量著他。老實無比的金九天還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洪老弟,以你的容貌,若是放到那些大城市中去,就算你什麼都不做,肯定還是有無數的富婆美女爭著來養你。」

    若這話是胡敏或者其他人說的,洪中肯定是一臉的不屑。但這話從一向老實的金九天口中冒出來,就實在是不得不讓洪中考慮下此事的可行性了。想到最後,洪中忍不住再次對雀神大陸上人們的審美觀抱以極大的遺憾。

    還好,他們對於女人的審美觀和我相差不大……在飛車上,洪中總結出了這個讓自己感到欣慰的消息。

    (飛車:由兩名飛夫拉送的一種交通工具,相當於出租車。是通過飛夫們使用飛行術進行移動的。)

    「胡敏二小姐到~!金九天大爺到~!洪中大爺到~!」

    單家門口的迎賓帳房一邊登記,一邊高聲吆喝道:「備壽禮八十八份~千年麻焯一張、雞血玉雕雀牌一套、珊瑚寶馬一對……」

    「哈哈,這不是胡侄女麼?」一個紅光滿面的老人從大廳裡迎了出來。

    「單爺爺~~」胡敏那股清純的叫聲,讓洪中冒出一身冷汗,萬萬沒有料到這女『強人』還有如此一面。

    胡敏拉住單善的手撒嬌道:「爹爹他們不在城裡,單爺爺您就都不管侄女了,平時也不說經常到家裡坐坐,害侄女只有在您過生日才能來見上一面。」

    不得不說胡敏撒起嬌來也是把一等一的好手,單善笑呵呵的道:「單爺爺人老了,腿腳不方便嘛。」聽著門口帳房的報數聲,單善故作不喜道:「單爺爺過生日,侄女你肯來就已經很讓我高興了,怎麼還送這麼多壽禮,弄得恁俗!」

    「知道啦知道啦,我的好單爺爺,下次侄女不會這麼俗啦。」胡敏挽著單善的左手撒嬌道。看著單善那老傢伙一副享受的表情,洪中總覺得這個單善或許並不像他的名字那樣『善』。

    「這位小兄弟就是洪中?」單善斜眼朝洪中看了過來,笑道:「果然如傳聞中那般風流俊俏、一表人才啊。」

    洪中想像著此時自己這身打扮,忍不住冒出身冷汗,連連拱手道:「單老過獎了。」

    「洪弟弟已經認了侄女做二姐啦,快叫單爺爺,」胡敏趕緊幫洪中拉了拉關係:「單爺爺這裡,你可別客氣,都是自家人。」

    「單爺爺。」洪中改了口,心裡卻道:還爺爺呢,我瞧這老傢伙看二姐的眼神總有點色迷迷的感覺……

    「呵呵,又多了個小輩。」單善笑著從懷裡摸出個紅包遞給洪中:「既然是胡侄女的乾弟弟,那也不用和老頭子我客氣,把這裡當自己家好了。」

    「單爺爺,這位是金九天,就是上次侄女給您說的那位金大哥。」胡敏當然不會忘記給金九天介紹一把。

    「單老!」金九天恭恭敬敬的上前一揖。

    「金九天?前些日子和萬花筒爭奪城主之位那少年英雄?恩恩恩,」單善瞇著眼打量了金九天幾眼,卻是不甚感冒,還不如對洪中那般熱情,隨口說了句:「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便領著胡敏進了裡屋。

    當真是滿堂皆權貴。坐在裡屋大廳裡的,都是九丙城內名動一方的富貴名流。這些人和胡家也算是混得熟了,見到胡敏挽著單善的胳臂進屋來,不少人又紛紛站起來和胡敏打著招呼。但更多的人,則是把眼光留在了洪中的身上,反而對金九天這位曾經的城主侯選人,似乎並沒有誰理睬。

    用鼻子想想也知道,金九天雖然曾經是城主侯選人,但『曾經』這兩個字,就徹底把『城主侯選人』的身份給壓了下去。現在的金九天,在眾人眼裡不過是個失敗者,無權無勢。除了眾所周知他與胡家二小姐有些說不清楚的關係以外,此人完全就是一武夫而已。

    而洪中則是九丙城內冒出的新勢力,一隻潛力股。任誰都知道連摸四張九筒、並引出天炮抗了過去究竟意外著什麼。雖說他眼下只是一白丁,但他的城內平民們無疑佔了整座城人口的百分之五十以上。光看看那些成天呆在胡家門口,只為了見上這洪中一面的平民少女們,就知道這小子到底有多大的吸引力。若是這洪中要想在城內掀起什麼風浪來,只要他登高一呼,響應者必定不少。就連這些富貴之家的小姐太太們,也有不少是洪中的崇拜者,這些後宮力量可以直接影響到城內那些掌權男人們的決斷能力,因此將洪中比喻為一股新勢力,絲毫不為過。

    剛一進屋,就有不少人笑瞇瞇的和洪中打著招呼。洪中則是一個都不認識,看著這些人那老奸巨滑的模樣,心知都不是些好惹的主,只得唯唯偌偌的挨個回禮,金九天則低聲給他介紹各位巨富。

    這個不用介紹了。洪中看著正笑瞇瞇迎向自己的萬花筒,心想:這傢伙就算是化成灰,老子也認得他。

    「金師弟,洪小兄弟。」萬花筒像個老熟人一般大笑著走過來拉住兩人的手:「幾日不見,可把我給想壞了。洪小兄弟身上的傷沒大礙了罷?」

    只要一想到這傢伙陰謀算計金九天受傷、在自己摸牌的時候故意刁難,又因為自己誤殺的那幾個衛兵死卡著自己。洪中很想頂他一句『死不了』,但考慮到這是別人的壽誕上,說個死字實在是不怎麼合適,悻悻道:「多謝萬城主關心,這點傷只是小意思罷了。」

    「那便好、那便好。」萬花筒乾笑了兩聲,打量了金九天幾眼:「金師弟,賤內托我向你問聲好,」他從懷裡摸出一隻玉簪遞給金九天,笑道:「她本想把這個親手還給你的。但我覺得吧,既然已經不是同路人了,便沒必要再來相見,因此我給她送來,還望金師弟莫要怪罪。」

    「好說。」金九天冷笑一聲,接過玉簪緊緊拽在手裡。

    「奉親王架到~~!奉王妃架到~~~!」門口的管家高聲報道:「奉壽禮十份!精製雙頭火雞二十隻、冥華霜晶一份……」

    這十份壽禮,比起城內其他貴人的手筆,無疑是寒酸了點。原本眾人都坐著互相聊天,一邊聽著某人送了哪些禮,但此時一聽奉親王架到,還有誰想得起去聽他送了些什麼?慌慌張張的整衣結冠從原位上站了起來。

    單善這老頭大步迎了出去,廳內眾人跟著魚慣而出,開玩笑,若是沒有奉親王撐腰,誰會來理單善這老鬼過不過大壽?只聽一片阿諛奉承之聲響起,一個年約四十的中年男子在眾人的簇擁之中進了大門。

    這便是親王的排場了吧……看著奉親王進門時的威風,洪中忍不住心想:權勢果然是個好東西……

    只見奉親王穿著一身便服從大門外走了進來,身旁挽著的是奉王妃——性感豐滿到了極點的一個妖媚女子,身後則跟著長長的兩列衛兵。

    奉親王顯得有些發福,微胖的臉上墮著兩塊肥肉,懶洋洋的瞇著小眼睛。但這絲毫不影響眾人將『氣質』、『英俊』、『精神』等諸多讚美的詞彙用在這胖子身上。奉親王眼皮都懶得撐開一下,還是奉王妃使勁擰了他一把,這胖子才勉強提了提精神,笑呵呵的和單善打了個招呼。

    雀神大陸上的尊卑輩份之別,和中國古時候並不盡相同。洪中本以為單善雖是岳父,但身為臣子,自然應該下跪參拜一番。但似乎並沒有那麼多的規矩,單善親熱的挽住奉親王的手,就像是多年不見的老哥們一般,陪著他進了裡屋。

    「嗯,誰是洪中?」奉親王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則是一鳴驚人。

    大家都知道這奉親王雖然每年都來參加單善的壽誕,但那不過是因為奉王妃這幾年得寵,老在他耳邊吹枕頭風才得來的殊榮。而且每次奉親王來單府,都是金口不常開,頂多說幾句『祝岳父福如東海壽比南山』之類的話,哪曾正眼瞧過其他人一眼?

    這次居然一反常態,一進屋就點名要見洪中,實在是稀奇之極。大廳裡一時靜悄悄的,俱都把目光投向正低頭坐在一旁的小傢伙身上。

    乖乖……還說要找機會巴結他來著,怎麼他倒先認識我了?難道是這親王殿下要想親自查辦那天死於天炮的幾人一案?

    「草民在此!」洪中不知道該如何自稱,急急問過金九天後,匆忙回答到。

    「哦?你就是那個連摸了四張九筒並且抗過了天炮的少年英雄?」奉親王笑瞇瞇的朝洪中招了招手:「來來來,洪小弟來與本王坐一桌!」

    洪中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我的天,親王殿下……那可是只在書裡見過的人物。這真貨面對面的瞧實在了,還真比電視上那些演員更有一股霸氣。你瞧那隻小手揮舞得……

    「這裡這裡,」奉親王出奇的熱情,一揮手,讓坐在他右手邊的萬花筒往旁邊挪了挪,招呼洪中道:「洪小弟來坐這裡!」

    這原本是壽星主席,除了奉親王和王妃外,陪坐的俱是九丙城內名動一方的大豪。比如胡家的胡敏、萬花筒等人聚了十來個,原本就擠得甚緊的位置,有了洪中的加入,頗有點擁擠的感覺。但卻沒誰敢說一個不字。

    眾人萬沒料到奉親王會對素不相識的洪中如此器重,一時間整個大廳都安安靜靜的,所有人都拿眼瞧著那帥小伙。

    單善笑道:「看我這把老糊塗,像洪小兄弟這等千年難得一遇的人才,理應入坐主席,哪知剛才一轉背就沒見了人影,哎,年紀大了,居然把這正事給忘記了,莫怪莫怪。」

    眾人知道他急於和女婿同調,均是隨聲附和。奉親王笑道:「岳父也莫自謙,只是小婿愛才心切,才自作主張當了回主人,岳父大人切莫怪罪才是。」

    「哪裡哪裡,」單善和奉親王之間顯然並非普通岳丈關係,趕緊陪了幾句小心,讓人添了副碗筷到主席上來。

    接下來就是一通例行公事般的祝詞,眾人紛紛敬酒,正式開席。

    洪中左手邊坐著奉親王,右手邊坐著萬花筒,頗覺不自在。由於有了奉親王的示好,就連萬花筒那傢伙對洪中的態度都恭敬了起來,兄弟前兄弟後的。洪中心想:上次在你這雜種家裡,不是不讓我叫你萬兄弟麼?怎麼現在卻巴結起來了……

    「洪小弟,」奉親王賀完壽,趁著眾人紛紛敬酒間,拉著洪中打開了話匣子:「早在前些天,我和皇兄就已聽說過你的事情了。皇兄驚為天人,叫我這次來了九丙城一定要找機會和洪小弟親近親近,今日一見,洪小弟果真是一表人才啊!」

    洪中從未和這等人物打過交道,頗有些緊張。想他在地球上的時候,見過最高級別的,就是銜著根牙籤坐在辦公室裡的學校校長,此時面對著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筒國親王殿下,只覺一股無形的壓力撲面而來,壓得自己連說話都有些困難。

    看到洪中唯唯偌偌的點了點頭,奉親王笑道:「洪小弟切莫緊張,聽萬城主的報告上介紹,說洪小弟原本並非九丙城人士?」

    洪中心想:也不知萬花筒到底是怎麼給他頂頭上司匯報的,不過自己不是九丙城城民,這點倒是無可非議的。強壓了壓親王殿下散發出來的壓力,回答道:「草民自幼與父母失散,並且頭腦受過震盪,對以前的事情均沒有一點印象。只記得清醒時,就已在九丙城內了,如此說起來,也算是九丙城內的城民。」他想起自己所求之事,趕緊趁著這個機會先給這奉親王支一聲。那以後求他幫忙辦住籍證時,也好說許多。

    奉親王大笑道:「那是那是,洪小弟既是在九丙城內才擁有的記憶,那便應該算是九丙城的人,住籍證辦了沒有?」

    洪中沒想到對方居然先來問這個,趕緊道:「只因那日抗天炮時出現了些意外,害死幾個平民,萬城主責令要將此事嚴查,因此住籍證還沒辦下來。」

    奉親王『哦』了一聲,又問道:「害死了幾個平民?怎麼說?」

    萬花筒在一旁聽得是心驚肉跳的,他千算萬算,也沒算到奉親王對洪中的關心居然到了這種不求自應的地步。生怕洪中繼續說下去會打自己小報告,趕緊插嘴道:「也不是平民,不過是幾個城內三不管的服役外籍士兵。下官昨日已查了個清楚,正準備等單老的大壽一過,立刻就給洪小弟辦住籍證的事。」

    奉親王笑道:「如何要拖到岳父大人大壽以後?萬城主的辦事效率,比起以前的老城主來,還是有一定的差距啊。」

    萬花筒腦袋上冷汗直冒,唯唯偌偌道:「是是是,下官這便辦去。」

    奉親王一揮手:「既然已經在壽席上了,也不忙著這一會兒。萬城主將此事記在心裡便是,等壽誕一過,立刻便辦,切莫再拖延了。」

    萬花筒抹了把冷汗,趕緊答應下來。

    「多謝親王殿下。」洪中雖說不懂規矩,但基本的禮貌還是知道的,一番道謝之後,心裡卻對奉親王的熱情打上了個大大的問號。這奉親王和自己素不相識,這也熱情得過了頭吧?難道只是他一時興起隨口說上一句?看著奉親王那深沉的笑容,洪中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洪小弟是國之棟才,拿到自己的住籍證本就是天經地義之事,何謝之有?」奉親王笑道:「本王此次來九丙城,一是替岳父大人祝壽,二來也是為了見上洪小弟一面。你是不知道啊,當我和皇兄剛得知洪小弟那驚天動地的抗天炮三劫後,是何等的激動!待會壽誕之後,本王再做次東,請洪小弟暢飲一番,切莫推辭!」

    洪中哪有推辭的權利?看著奉親王一臉的強勢,只好道:「那是草民的榮幸,親王殿下太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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