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龍 第三卷:江湖 118、一紙情話的聖旨
    「師姐!」蘇小曼一行四人提著大包小包左腳才踏進西泠門的大門,右腳還沒跟上來,便聽見有人喚她。

    「師姐。」平津這小子平日練功定是沒用功,就這麼幾步跑到蘇小曼面前,便已經是氣喘吁吁的了。「師姐,璇師傅找你好久了,讓你過去。」

    師傅急著找她?難道是有什麼特別的事情?「你知道師傅找我所為何事嗎?」先探探風聲,免得等會兒她急匆匆地趕過去是聽她說那些沒用的話。

    小師弟平津搔搔頭想了一會兒,對蘇小曼道:「好像是說京城來了人,讓我們見著了你,便馬上讓你……」去她那。平津看著還未等他將話說完便絕塵而去的蘇小曼,心裡有些納悶——雖是讓師姐馬上去,可是也不用這麼著急吧!

    「師傅?師傅?你在裡面嗎?」蘇小曼一聽平津那話,就將手中的東西順手往身後秦平真的身上一放,丟下一句「拜託」,便一路狂奔,跑到了蘇璇的房門口。

    京城來的!京城來的!還是從京城來這找她的!雖說她也曾在京城轉悠了一圈,但認識的也就那麼幾個人。所以她想都未想,便將來人定在了黃承安身上。

    「進來吧。」門那頭裡傳來了蘇璇的聲音。

    得了令的蘇小曼急忙將房門推開,迫不及待地走進了屋內。想要尋到那個她心所繫地人。

    一圈掃視下來,發現這屋內除她之外還坐著另外三人,蘇璇自然在其中,另外,還有她的貼身保鏢——「天下第一」也在其中。

    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自從這雲玄陽再次遇上了這蘇璇。就整個成了她的貼身保鏢,不分晝夜黎明,不管天宮地獄,絕對是隨傳隨到,甘願放棄他「天下第一」。做蘇璇身後的男人!

    至於還有一位……「師傅,不是說京城來了人嗎?人呢?」蘇小曼看著蘇璇,帶著她的疑問問道。

    「是呀,這位可不就是。」蘇璇用眼神示意蘇小曼,那位剩下的中年男子便是她要找地人。

    「他?」蘇小曼語氣中帶著一絲驚異。方才著急找黃承安的身影,也沒來得及仔細打量眼前這人。如今她再視線投過去。重新打量了一番。

    眼前這中年男子,膚色白潤,面淨無須,眉目溫善,眸帶柔笑,身著一襲錦綠綢衣,一眼看過去就帶著一股子富貴氣。只是,蘇小曼越看他。就越覺得熟悉,好似在哪裡見過似的。

    這人是京城來的。又好像是專程來找她的。難道是黃承安地人?可是,為什麼不是黃承安自己來接她?!蘇璇看出了蘇小曼的疑惑,開口替她解疑道:「人家做皇帝的,沒那麼多閒功夫,也你該學著體諒了。」可不是。人家婚嫁。那婚前有個步驟叫提親,這跟皇上結婚。那叫恩賜,難道還指望皇上上你們家來提親?!

    說沒有失望是不可能的。這幾日,蘇小曼雖然很無奈黃天澤等人那「皇帝不急太監急」的態度,可她心裡又何嘗不是著急的。她倒不是怕黃承安真地丟下她,只不過,她似乎已經習慣了黃承安的存在,如今他這麼一走,自己的心就像是被生生掘出了一個洞,空空的,吹著風,即使讓自己變得再忙碌,也總像是缺了一些什麼。

    如此深切的等待,等來的卻不是一心期望的他,那失落自然不言而喻。

    蘇小曼這邊還未從自己的情緒中緩過神來,就聽那邊那位京城來人對她說話了:「這位可就是蘇小曼,蘇姑娘。」

    一陣寒風「嗖」地刮過蘇小曼的耳畔。這……這聲音!

    蘇小曼猛地抬起頭,擰著柳黛眉,凝視著再次將眼前這中年男子看了個仔細。突然蘇小曼驚呼一聲,接著向後退了一大步,她的眉頭越皺越緊,就連眉心也一同糾結了起來,兩雙眼瞳也不斷地放大著,驚叫道:「你……你……你……」

    「我?」中年男子似乎也對蘇小曼的反應很不解,剛才還好好的一個姑娘,怎麼這會兒卻突然一臉懼色,像是見著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似地。難道他長得有這麼嚇人嗎?

    「小曼,你怎麼了?」蘇璇同雲玄陽也發現了蘇小曼地異常,急忙上前扶住她。

    「你……你……你不是死了嗎?!」蘇小曼身子開始微微輕顫。

    雖然她一直不相信什麼鬼神之說,膽子也從來都不太小。可是……可是這人明明就是死在自己面前的,怎麼這會兒又會出現在這裡了?!這還是來找她地!

    「死?」中年男子蹙起了眉,顯然也被蘇小曼這話說迷糊了,自己雖不是什麼大好青年了,但今歲也不過四十好幾,只要不出意外,怎麼得他也還能再活個二三十年呀!

    蘇小曼依舊用驚恐的眼神盯著眼前這中年男子,「你不是原本跟在黃承安身邊的成發嗎?」沒錯,這相貌她是記不太清晰了,但這尖細著伴著溫雅的聲音,太特別,她就聽過那麼一回,是如何都不會忘記的。如今他這臉色還這般白……實在是太詭異了!!

    中年男子蹙緊的眉因著蘇小曼的話,立馬舒展了開來,他嘴邊竟還帶起了笑意,像是突然明白了過來,蘇小曼為何會做出這樣的反應,接著笑道:「我是伴在皇上左右不錯,只不過我叫成才,是蘇姑娘口中那成發的哥哥。」

    哥哥?!蘇小曼抹抹額間滲出的虛汗,又走到成才面前,伸手想去摸摸他的體溫,卻又突然覺得這舉動不妥,於是,兩隻眼睛往地上看了一眼。呼!跟著,她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有影子,確實不是魂魄鬼靈。

    「可是你們怎麼會長的那麼想像?」就算是親兄弟,也不至於長得這麼像吧!害她還以為大半天撞鬼了,差點將她嚇死。

    這邊的蘇璇終於看懂是怎麼一回事了,笑道:「你原來不是一直問我,這醫術上記載的一胎雙生是怎麼回事嗎,他們就應該是了。」

    雙生?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雙生?!——!原諒她吧,自小就只在西泠門裡轉,是個沒見識過世面的娃。

    「正是如此。」成才笑著證實了蘇璇推理的真實性,接著又對蘇小曼道:「沒想過蘇姑娘還見過內弟,這倒是緣分了。」成才雖是掛著笑,但語氣中依稀有著那隱約可聞一絲歎息。

    蘇小曼尷尬地回應著點點頭,內心有著深深地愧疚感,又憶起當時,若不是因為自己,或許成發就不用為救黃承安而犧牲了。

    成才想是看出了蘇小曼眼中的憾意,竟反過來安慰起她來:「蘇姑娘不必感懷,能為皇上而死,是我們的光耀,成發定是死而無憾。」

    耀?無憾?哎——!一個個都對黃承安這麼忠心,有這些個下手,黃承安倒也是有福之人。

    成才依舊是那副慈眉善目的模樣,笑著對蘇小曼道:「好了,正經事要緊。成才這次是特地為皇令而來,皇上有旨……」

    「等等!」蘇璇突然出言打斷。「我們先出去,你對著她宣旨就好了。」說著,她拉著雲玄陽一灰溜溜出了房間。不要誤會,她絕對不是不關心這女兒的終身大事,她只不過是不想為了接這麼個聖旨而下跪,所以還是先溜為妙。

    屋內的成才卻被蘇璇的這麼一打斷給打愣住了。他宣旨宣了這麼多年了,這還是生平第一回接聖旨接的半途跑掉的!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民女蘇小曼且聽著,所謂一日不見……」成才越讀越不對勁。皇上之前說這聖旨是密旨,不見到接旨之人,不能私自拆閱,可這……可這……可這再不對勁,他也只有照著念的份!「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朕如今方能理解這其中的苦澀之意。朕每日都想著你,念著你,望著你能立馬長了翅膀飛到朕身邊來,念著你卻……咳咳。」忍不住了!忍不住了!皇上這也太過分了,明知道他是個不能男女之情的人,竟還寫這麼個聖旨來讓他宣!這哪是什麼聖旨嘛,明明就是一封情書!還是一封肉麻到打寒戰的情書!

    成才看看蘇小曼憋得緋紅的臉頰,出聲道:「啊……這聖旨的內容,我看還是蘇姑娘自個看吧。」說著將手中的聖旨遞了過去。他估摸著,蘇小曼大概也不願讓這驚世駭俗的聖旨由他人念出來吧。

    「這大概意思,小曼姑娘可是看明白了。」哪有什麼內容啊,竟是些肉麻的情話!

    無奈!成才也只好接著口頭向蘇小曼交代著這一路上的各項安排:「車馬與護衛都已經備好了的,皇上特意指示,可多給蘇姑娘兩日整理瑣事,兩日之後,我們便啟程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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