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黃承安?」蘇璟璇對著黃承安,上下打量道。也不知道是上回在洞裡光線不夠充足,還是時間太過匆忙的緣故,這回再見這小子,她怎麼就覺得眼前這黃承安與當日那個有些混沌的小子,有些判若兩人的感覺!
「正是晚生,上回相遇時情形特殊太過匆忙,還請璟璇師傅見諒。」起點上已經輸給那黃天澤了,不盡快搬回點得分可不行。黃承安邊想著邊恭敬地對著蘇璟璇鞠上一躬。
——嗯,還不錯,沒仗著身份把眼珠子站在腦袋頂上。「我還當自己是不是認錯了人,記得上回像是你有點傻乎乎的。」蘇璟璇邊回憶邊道。也難怪,上回莫名其妙地掉進了洞裡,灰頭灰腦的,怕是也受驚不小,怎麼能拿來和如今這般衣貌光鮮的俊小伙相比。
「師傅!」黃承安倒還未反應,這方蘇小曼已經大叫著抗議了起來,「你怎麼當著這麼多人面說他傻呀!」人家黃承安俊俊俏俏瀟瀟灑灑活活脫脫一個美男子,被她師傅這麼一說,倒像是成了個傻大個似的。
——哎,果真是女大不中留呀!「哦!是不傻,是不傻,是我這記性不大好,現在想起來了,他上回還使計偷吻了你,是吧!確實一點都不傻。」
蘇璟璇這麼一說,蘇小曼的臉「刷」的一下就成了大紅中,連帶著黃承安也覺得不好意思了。這種話。自家人茶餘飯後拿出來聊聊就好,哪能當著這麼多外人地面提了,多難為情呀!
眾人皆驚:「哇!這人哪裡是傻,根本是比猴兒還精!」
這邊這兩人光顧著羞澀,沒注意到黃天澤已經殺氣騰騰地殺到黃承安面前去了。他提著黃承安地衣襟,怒氣沖沖道,「看你長得人模狗樣的,竟然敢對我妹妹做出這等下流之事來,你不想活了!」
眾人皆暗暗為之附和——就是就是,長得英俊挺拔滿身正氣的。原本他們還謀劃著自己怎麼著也去找個這樣的女婿,哪知他竟會做了這勾當。可惜呀!失望呀!
再說黃天澤,他滿腔怒火地說完那番話後,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怎麼這脖子上會有一道冰涼的感覺呢?
「天澤。」
「寶瓶!」
黃天澤不服氣地放開了黃承安,這倒不是咱們蘇璟璇的話對他管用不管用,就問問人家寶瓶架在他脖子上的一把劍,他能不放手嗎!
「天澤,人家兩人是情投意合兩情相悅,你在這亂打什麼鴛鴦。」蘇璟璇半分不帶客氣地訓斥道。
眾人皆為撥開迷霧:原來是你情我願。那可就是冤枉了這俊小伙了。
蘇小曼可沒在意圍觀旁人的感情變化,她在想:奇怪!照理說,師傅應該是不認識天澤哥的呀。怎麼教訓起他來,就跟訓兒子似的。「師傅,你和天澤哥很熟麼?」蘇小曼對著蘇璟璇問道。
蘇璟璇轉眼看了看黃天澤,隨口答道:「也不是太熟,這回之前,也就在十幾年前見過。」
聽了這話,不只蘇小曼。就連旁邊看熱鬧地眾人都覺得有些暈乎乎的。——不太熟你還把人家呼來喚去的!
蘇小曼疑惑地看看一臉無所謂的黃天澤,接著帶著滿頭的問號對蘇璟璇道:「可是,據我所知,天澤哥可不是這麼隨便聽別人指揮的人呀!」——是的,一般都是他在指使別人做事情,哪輪得到他聽人家的使喚。
蘇璟璇挑挑眉,道:「廢話,我是別人嗎?我是他娘,他能不聽我的麼!」
「匡當」一聲。四周倒下了一大片人。——生平第一次聽見當娘的說和自己兒子不熟地!
「娘……娘?!」看來咱們小曼意志比較堅強,掛在黃承安身上。勉強沒倒下。
但她受的驚嚇也是不小。看兩隻水溜溜的都要瞪出來了地眼珠子就知道了。「我從小就時常呆在師傅,怎麼沒聽你提過。你有這麼個兒子?」還這麼巧是天澤哥!雖然師傅很低調,但也不至於低調到有一個全國首富的兒子都沒人知道吧!
「就是,就是。」一聽蘇小曼這麼發問,趴在地上的人又立馬都爬了起來,精神抖擻地等著蘇璟璇回答。
「我是他後媽。」這幾個字從蘇璟璇口中脫口而出,說完後,她才發現大伙都在用一種很迷茫的目光注視著她,才立刻改口道,「就是……續母。」
「哦……原來是這樣。」眾人都連連點頭,示意自己終於明白了。原來不是親娘!
蘇小曼緩了緩神,這事對她的刺激太大了,她的接受能力可沒那麼快,不是那麼點點頭就接受的了地。
倒是黃承安,從頭到尾他都冷靜的跟他一直都知道似的,如今竟然還笑著開起了玩笑來:「那璟璇師傅身後一直默默無聞的雲前輩不會就是黃兄的親爹吧!」
蘇璟璇與雲玄陽皆是一愣,他們顯然沒料到黃承安會這麼問,接著蘇璟璇便紅著臉嗔責道:「胡說什麼了!這事說來話長,我們……」她向周圍一掃,這才發現周圍的那些人——對聯也不寫了,香紙蠟燭也不點了,吹拉彈唱也都停了,都聚精會神地等著聽她的下文。收回視線,她乾咳了兩聲,接著對蘇小曼黃承安一干內人道,「我們改天到屋裡再談。」說完拉著一直沉默的雲玄陽一齊進了內堂。
——果然是有其徒必有其師,關鍵時刻都知道要使出這三十六計的走之上策。
沈平鈺正好這時拿著喪服走出來,
很快地從他手中接過了喪服,道過謝後便也走進了內
眾人甲:「這故事還沒說個明白了。怎麼這主角就一個個都下場了。」
眾人乙:「哎,都怪俺們不夠熱情。」
眾人丙:「咱們這還不算熱情,要咋得才算熱情了!」
眾人丁:「可不是,俺都暈過去兩回了。」
眾人乙:「俺們村裡,要是大伙給地銀子不夠,都是這麼得,演一半主角就打包袱走人了。」
眾人甲丙丁:「……,幹活幹活!」他們一個子都沒給,難怪不給這戲唱完了!
沈平鈺很快的也發現了這現場地氣氛有些詭異。眼前這夥人茶也不飲了,活也不幹了。一個個就像那打了霜地茄子似的。可他瞧了老半天也沒弄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只能走到蘇小曼身邊壓低聲音想問個究竟,「這是怎麼了,我走時還好好地,怎麼我才一個轉身,就個個都失魂落魄的樣子了?」
蘇小曼的腦子裡還在處理蘇璟璇傳來的信息了,一團亂七八糟有的沒地在那小腦袋瓜子裡轉悠,哪還有功夫聽沈平鈺對她說了什麼。終於在沈平鈺的手在她面前第三次晃動時,才反應遲鈍的答非所問道:「我回裡頭找師傅問點事。」
沈平鈺鬱悶,弄了半天。問了個山中人!倒是黃承安好心的替她回答了,「不用擔心,只是璟璇師傅方才給大伙講了個故事罷了。」
沈平鈺擰眉問道。「什麼故事能聽成這樣?」
黃承安笑笑,神秘兮兮地道:「一個未完待續的故事。」
——呃!那就……情有可原了。
黃承安看著沈平鈺那個吞了蒼蠅的表情只覺得好笑,滿眼笑意地掃視了一圈周圍的人,再看向他,問道:「眼下你打算要怎麼辦?」
都說這新官上任三把火,沒想到這第一把火竟然燒到老掌門的靈堂上來了。
這沈平鈺顯然因為冰封太久,不大懂得如何處理這種人情問題。而眼下又只有黃承安這麼個能商量的人,於是他為難的對黃承安道出了思量已久地想法:「總不能說不給午飯吧!」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食餓得慌。竟然想到不給飯吃,這實在是太不人道了!還有沒有人權了!還把不把人當人看了!
看來這沈平鈺也挺奸詐的!黃承安心中一邊這麼暗想,嘴上一邊道:「這個好主意!」
——啥?!好主意!!
黃承安走到奏樂那夥人面前,借了個鑼,拿著鑼杖對著鑼面猛的一敲,大聲說道:「大家都往這看了,我有好消息要宣佈!」
——啥好消息?不給午飯是好消息?!
其中一個看熱鬧看得正意猶未盡地觀眾壯著膽子問道:「是不是繼續說後續故事呀?」
「後續故事我是沒有。」黃承安又展出了他那迷人心神的招牌笑容。「不過了,西泠門的大師兄方才同我說。為了答謝各位到訪幫忙。計劃了午時在門派中備下青雲寺的齋菜。」
「忙乎了半天,才給吃頓齋菜。西泠門的待客之道還真是……」
「這就是你不懂了,青雲寺的齋菜可是很出名的!聽說還是皇宮貴族地御用齋食,有錢都不一定能吃的上了!」
「不錯!幾年前,我有幸吃過一回,那味啊……今日都不能忘呀!」
「喲!那這西泠門的面子還真大,這御用齋菜都弄得來。」
「可不是!我們這回定要長長見識。」
聽著眾人的談論,黃承安突然又滿臉遺憾地道:「可是……」
「可是什麼呀!你不是又要告訴我們做齋菜的和尚沒來吧!」大伙現在一門心思掛在這青雲寺的齋菜上,也無暇顧及那嫡子續母的故事了,就擔心著這御用齋菜沒得吃,西泠門自己整頓齋食給他們吃。
「哦,那倒沒有,青雲寺的師傅早就到了。只不過,剛剛傳了消息過來,說是飯菜都已準備的差不多了。但我見大伙手上地活還剩下不少,心想著大伙若是不把手上的事做完了,也一定吃不安生,於是我便讓那飯菜先擱著了。可是我聽說,齋菜一旦涼了,這味就……」黃承安故意將話說到一半,留給眾人自行想像地空間。
這些人也不傻,其中也有些江湖俠士,說話倒也豪邁,領著頭大聲招呼道:「咱們快些干,幹完了,也去嘗嘗那皇帝吃地飯是啥味!」
上頭一呼喚,低下立馬響應起一片回應聲。
黃承安見目的達到,滿意地對著沈平鈺笑笑。
多虧了黃承安幫自己解決到了這個麻煩,沈平鈺心中暗暗為他又加上了一分,看來小曼這丫頭地眼光確實不錯,這黃承安三言兩語就將這幫讓他頭痛的人搞定了。「黃公子,真是多謝了,前日派人為我西泠門打理了那麼多雜務,又捐助了那麼多銀兩,如今還費錢費力請來了青雲寺的師傅。」
「大師兄這就客氣了,西泠門的事,就是小曼的事,小曼的事,就是我的事。」黃承安灑脫地笑笑,「何況,請青雲寺師傅的那筆錢,我已從西泠門的賬目中劃銀子來支付了。」說罷丟給沈平鈺一個不用太感謝我的表情,便笑著轉身走了。
「……」沈平鈺鄭重地決定收回方才加給黃承安的那一分。——不對!再扣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