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為所有死難者默哀,為所有倖存者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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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馬車,速度快了很多,他們用了三天半就到達京城。
這一路上,黃承安習慣了自己「蘇雲生」的新身份,蘇小曼也不會因為他那聲「娘子」感到彆扭了--反正不過是演戲,只是做是真些罷了。三個人相處融洽,時間就過得飛快。
這幾天裡,與莫離也廝混熟了,兩個人不再是當初的尷尬不自然,他甚至敢挑著眉毛沖蘇小曼壞笑:「那天你咕噥著讓我扮蘇雲生,是不是希望叫你娘子的人是我啊?」
蘇小曼面飛紅雲,提起粉拳就捶他:「你壞蛋!你再壞我打扁你哦!」
莫離捉住她的手,湊近了問:「捨得?」
蘇小曼低垂下頭。
如果不是黃承安--這個「正牌」相公在,他一定會試一下能不能把蘇小曼摟在懷裡的。
--情人間的親呢,總是不適合外人在場的。
等他們到鎮安將軍府門前的時候,已經儼然是一對戀人,至少是「准戀人」,雖然沒有互相說過什麼,但蘇小曼知道莫離不排斥自己的靠近,莫離也明白蘇小曼默許了自己的追求,這是一個親呢而又微妙的階段。
形影不離的超量相處時間,總能讓相互有好感的男女飛速發展。
將軍府門前威武的石獅子和氣派的大門,竟然讓蘇小曼有點心怯--反正在自己鍾意的男生面前,任何一個女生都不會介意自己的柔弱。
蘇小曼低頭攪弄衣角,有點猶豫要不要進去。
大師兄的話似乎重新響在耳邊:「你是和平真一起送上山門的,在來之前,就已經訂過親事--平真家境不俗,只因為命格不好才送來此處修習……」
蘇小曼聽得很明白,自己指不定是誰家賣進秦府的苦孩子,萬一秦將軍亮出個賣身契什麼的,她還能蠻不講理的大鬧將軍府不成?
本來向二師兄退婚的事她就怪不好意思的,如果將軍不同意,她可抹不下臉來胡亂衝撞秦將軍--那可是二師兄的生父啊。
要是認識莫離之前,比如被追殺的那天晚上,退婚真是可有可無,她說的話倒也是真心實意:二師兄對她這麼好,人品武功又都沒話說,也不是做錯過什麼事,她有什麼立場退婚啊?
可現在,她又真的不想頂著個「秦平真未婚妻子」的身份。
尤其,她可能還要當著莫離的面向秦將軍提出退婚,萬一被拒……場面怎麼收拾?
見蘇小曼這麼猶豫,莫離大為不解:「怎麼?被將軍府的氣派震住了?」
「呃,沒有。」
「那就請人通報,進去啊!」
蘇小曼想對他說清剛才的心思,又無從說起:這個人既沒有說過喜歡你,更沒有說過要娶你,你退不退婚,干他何事?倒是自己「名花有主」的身份,別把他嚇跑了才好。
猶豫了一下,還是雲淡風輕帶了過去:「第一次來將軍府,我這樣兩手空空前來救助……」
莫離笑了,「想不到你還這麼細心啊……」
一句話還沒說完,蘇小曼危險地瞇起眼看他:「你是在說我神經很大條嗎?莫少俠?」
莫離摸摸鼻子,好像上面有灰,「哪敢哪敢,我只是說--咱們通報進去吧!」
蘇小曼下定決心走上前去,向門衛遞上拜貼說:「西泠山蘇小曼,前來求見秦將軍。」
那門衛見蘇小曼衣著光鮮,又有馬車、家人,立即笑咪咪地說:「夫人稍候,容小的通報一聲。」
那家丁一溜煙跑走了,蘇小曼還被那聲「夫人」炸得沒返過神來,終於,她回頭怒視莫離,小小聲地咬牙說:「該死,我居然還頂著這麼張臉!」
莫離「噓」了一聲,解釋說:「還是頂著這張臉進去嘛,回頭再去掉不遲啊。」
他哪裡知道,蘇小曼可是「秦平真未婚妻子」的身份啊,這樣妝扮,還帶著個張口閉口都可能直呼她「娘子」的半傻子--這陣仗,婚也不用退了,直接就可以讓秦將軍發一場雷霆之怒,然後掃她出門了!
但莫離不知者無過,眼下早不是恢復少女妝扮的時機了。
只片刻,就見那個家人飛也似地跑了回來,向蘇小曼恭恭敬敬地說:「姑娘稍等,將軍隨後就到。」
姑娘?怎麼又成姑娘了?是不是秦將軍見是未來「兒媳」登門,罵這個倒霉家人看錯了?
不過,隨後就到?不是應該請他們哪裡歇息,等將軍來見麼?大戶人家不都是這樣?
就算因為自己是「秦平真未婚妻子」,秦將軍作為長輩,也絕不會有迎出門來的規矩啊!
莫離顯然也很意外,他知道蘇小曼是秦平真的師妹,可秦將軍怎麼會親自出門來迎呢?那家丁是不是把話傳錯了啊?
兩人這還沒返過神來呢,就見一個魁梧高大的中年男子一邊正了正衣冠,一邊向大門大踏步奔來。
他一身錦衣--倒沒像蘇小曼想的一樣一身盔甲戰袍,看來就算當朝大將軍,也不是走坐一身幾十斤的「銀鱗鎖子甲」的。雖說沒有戰甲在身,那一身英雄氣度,也非常人可比:兩道劍眉斜飛,目光剛毅且炯炯有神,當真是「不怒而威」。走動間的衣袂擺動都好像比別人有力。
這和蘇小曼的想像,又有一個巨大的反差--二師兄那一副永遠沒脾氣的可親形象,可跟眼前這位將軍大相逕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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