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簾妖夢 卷四、花好月圓喜相顧 九十、故人來訪
    芫清下定了決心要忘記青龍宮的一切,可是青龍宮卻她。

    這天飯後,木芫清正躺在炕上午睡,楚慧突然跑進來推醒了她。

    自從大棒子加甜棗政策實施了以後,楚慧對木芫清的態度便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一見面便「木姐姐木姐姐」地叫得很甜,木芫清做飯的時候她也強賴在廚房裡不走說要幫忙。楚炎他娘是個急性子,平日裡耍刀弄槍教授武藝很是拿手,讓她坐下來給孩子們講個故事教首兒歌卻沒有耐性,因此楚林楚慧包括楚炎的童年都過得很野恨瘋。

    木芫清卻不一樣,她很喜歡也很會說故事,打入了冬不能出門以後,便常常拉了楚林楚慧的手給他們繪聲繪色地說故事,從西遊記講到一千零一夜,從封神榜講到古希臘傳說,但凡古今中外的傳說野史,她記全了沒記全地全都講,有時候講著講著還有她自己天馬行空的發揮,比如楚林問她孫悟空做了鬥戰勝佛以後還幹什麼時,她眼珠一轉便胡掰道,孫悟空成了佛以後很是無聊,於是偷偷下凡變成了邋遢和尚濟公劫富濟貧普度眾生,由此又開始講起濟公的故事來。這樣一來兩個小傢伙越來越愛粘她,尤其是楚慧,跟變了個人似的,一天到晚跟在她屁股後面追著趕著讓她講故事,連楚炎都頗帶醋意地說:「這才幾天的工夫,慧兒就變心了。」

    因此楚炎他娘一讓叫木芫清,楚慧就搶著跑了過來。待她醒來意識還迷瞪著呢便叫嚷道:「木姐姐木姐姐,有客人來找你,正在堂屋等著哪,娘讓我來喊你。」

    「誰呀,誰會來找我?」木芫清睡眼惺忪地問道。

    「我不認識。是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姐姐和一個很高很壯地哥哥一起來的,對了,我哥好像認識那個哥哥,跟他說了好一陣子話,不停的說那次多凶險什麼的。不過我看我哥見了他並不是很高興的樣子。」楚慧嘰嘰喳喳說了一大堆。木清越聽越糊塗,心裡也沒個主意,忙穿了鞋,胡亂整了整衣服和頭髮。跟著楚慧去了。

    進來堂屋,木芫清往客位上一瞅,頓時心裡便像打翻了五味瓶似的,酸甜苦辣一下子全湧了上來。她萬沒想到這兩個人會到這裡來找她。呆在原地愣了半晌,方才冷冷地開口招呼道:「土,岳宮主。」

    原來來訪的人正是青龍宮的土宿主和朱雀宮宮主岳霖翎。土曾經與楚炎相處過一陣時間,也算是舊相識了。所以這會兒正跟楚炎有一搭沒一搭地敘著舊。而岳霖翎卻不識得楚炎,眼下正由楚炎他娘陪著聊天,卻終是話不投機。說不了兩句便冷了場。又聽木清一進門便稱呼她為「宮主」。而不是像從前那樣親親熱熱地叫聲「翎姐姐」,心裡有鬼。臉上訕訕地應道:「清兒妹妹,別來無恙啊。」

    「不敢勞岳宮主費心掛念,木芫清能吃能睡總算是找到落腳地兒了。」木清說完再不看岳霖翎一眼,逕直走到土跟前,不客氣地往他肩上一拍,親熱地說道:「聽說你受了重傷,眼下可好了吧?瞧你這厚實的身子板,哪裡像是身上有傷地樣子?」

    喜,忙站起來圍著她轉了兩圈,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遍,才傻笑著說道:「大家聽說你流落在外,都還在擔心你有沒有受人欺負。想不到你竟然吃胖了,看來過得很好嘍。唉,就是可憐宮主了,幾個月下來都瘦了一圈,越發的不成人樣了。」

    木芫清見他說著說著又提到了寒洛,不知道該怎麼接話才好,偷偷看了楚炎一眼,見他神情淡和並不在意,方才稍稍安了心,裝作不在意的樣子說道:「他身上有傷,自然要瘦的。等養好了傷再吃回來便是了。」

    「芫清,你真地不知道麼?」土一愣,口沒遮攔地說道,「宮主的傷早就好了。這幾個月來他見天往外面跑,開始我們並不知道他去了哪裡,還是岳宮主提醒了我,我才偷偷跟在宮主身後,這才知道原來他是來看你!可是奇怪得很,每次都不見宮主下去找你,就踏在劍上懸在半空一看老半天,回去就悶在房裡喝酒,我們怎麼勸都勸不住。你說,這,這可不是白白糟蹋自己個兒的身子麼……」

    「土!」土話沒說完便被岳霖翎一口打斷,道,「趕緊說正事要緊,別淨扯些有的沒地耽誤時間。」說完沖楚炎他娘不好意思地笑笑,懇求道:「我們有些機要的話想跟清

    說,不知能不能尋個方便?」

    「啊,好炎他娘站起身來,朝楚炎揚了揚下巴,示意他也別待在這裡了,又拉了楚慧一齊出去了。

    「岳宮主,什麼要緊的話值得你親自來見我?」木芫清大大咧咧地往椅子上一坐,冷冰冰地開口問道,「該不會又要我從這裡搬出去,永世不得踏入一步吧。」

    「清兒妹妹你在說什麼?我可聽不懂你的話?」岳霖翎心虛,卻礙於土在場發作不得,只好硬著頭皮說道,「我們這次來,是為了請你們端木家地家主出世,來青龍宮做宿主。」

    「端木家?」木芫清一愣,隨即想起自打她在比武場上使出了端木十三鞭中的一式之後,全魔殤宮的人便一致將她認作是已經失蹤了地魔尊為了牽制端木家地勢力,收入魔殤宮中地質子。這在魔殤宮也不是什麼稀罕的事情,作為妖界至尊地魔殤宮也不是每個族群都肯歸順為它賣力的,曾經三大族群之一的樹妖族便是一個例子。對付那些不聽號令實力又頗是不弱的族群,要想讓他們歸順,一種方法是打,打到降服為止,但是個兩敗俱傷的法子,乃為下下之策;一種是以族群的利益拉攏牽制,這法子兵不血刃,乃是最常用的法子;還有一種法子便是要族群中出一個決足輕重的人到魔殤宮去做質子,以表明自己確實沒有叛亂之心,那魔殤宮也會順手推舟睜隻眼閉只眼任其自治,至少在表面上再不過問他族中之事了。

    青龍宮裡有內奸,全宮之人遭到暗算,自宮主以下一死四傷,除去木清這個外逃的角木宿主以外,餘下的六個宿主位上共有房日、箕水、亢金三位空缺,可謂是元氣大傷損失慘重。眼下又面臨著魔殤宮中奸人當道的多事之秋,難免要遭到排擠算計,眼下應該是由朱雀宮一力著才暫時無事。要想恢復實力重振昔日雄風,必須盡快補充新生力軍填補上空位才是。而作為實力不凡又中立自治的端木家家主就是最好的人選。倘如木清當真是端木家送到魔殤宮中的質子,加上她和青龍宮之間千絲萬縷的關係,那由她去遊說興許還有幾分把握。只可惜,自己究竟是個什麼來頭,木芫清自己不知道,寒洛也不知道,而她那一招半式的神鞭之技乃是華老狐狸偷學來的,萬萬不可能跟端木家搭上話的。

    木芫清這才真是愛莫能助,兩手一攤說道:「這你們可找錯人了。我那招『天光絕』是怎麼學來的,土你還不知道麼?」.

    +|麼情深意重呢,原來也不過如此。這才離開幾天,便不把青龍宮的事兒當事兒了,有了貼心人陪著護著,便不管你寒洛宮主的死活了麼?瞧你倒一下子推托了乾淨,當真是不在乎了。」

    木芫清打從見到岳霖翎便憋了一口氣,一直強忍著沒有發作出來,此時聽她話裡藏針,不住地擠兌,更加怒不可遏,抽了抽嘴角冷笑了兩聲,說道:「岳宮主,你也別指望著請將不成來激將,木芫清不吃這一套。你說我不把青龍宮的事兒當事兒,哼,那我倒要問問了,究竟是誰不在乎青龍宮不管青龍宮的死活了。」

    「你說什麼?」岳霖翎心裡一驚,怒道,「木芫清,你不要反咬一口,誣賴好人!」

    「我有沒有誣賴那個人,她自己心裡還不清楚麼?怎麼?還想不起來?那可真是貴人多忘事。那我就勞累下,給她提個醒。土,你們被箕水出賣,困在山谷中死戰是幾月幾號?」

    「六月二十三日。清,你問這個做什麼?」土不明白。

    「沒什麼。土,我和岳宮主有些體幾話要說,不方便要你知道了。可否麻煩你出外去找楚炎聊會兒再回來?」木芫清話說給土聽,目光卻一刻也沒離開過岳霖翎。

    在她逼人的目光之下,岳霖翎臉色越來越白,豆大的汗一粒粒從額頭上冒了出來,神情很是狼狽。

    「岳宮主,要是我記得不錯的話,你送我回妖界那天晚上的月光很亮,月亮卻還不是圓的,嗯,應該是六月十二三號吧。當時我對你說,寒洛他們有危險,讓你快去提醒相救,為何你卻要在十天之後才趕到呢?難道你飛空的技術就那麼差麼?」木芫清咬牙切齒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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