嚮往中的一種生活 正文 第一章:不倒翁的丈夫
    人在勞累的時候,極容易產生些許幻想。彷彿一切歡樂的到來,都是從幻想的時候產生的。美鳳曾經也有過幻想,她在某一種幻想裡讀過大學,幻想著自己遲早要到大城市裡生活。麻雀會變成鳳凰的美夢每天像輕煙一樣,在她的腦海裡飄來蕩去。然而她明白自己的這種幻想是不著邊際的,就像頭頂飄逸的雲朵看起來很美,但想伸出手來握住還是和自己有一定的距離。大學落榜後她不久就結婚生子了,她所有的幻想就像吹出來的肥皂泡泡瞬間被破滅了。然後灌滿生活的除了煩瑣的家務就是照顧孩子。她的腦海裡頓時變成水茫茫一片了,她心裡原來有的那一點點顏色馬上被擠兌一空了。給孩子餵奶水洗尿片,她每天都要重複一遍這簡單而又勞累的日子。有時候孩子夜間的啼哭聲更是叫她費盡腦汁,她幾乎是用盡己能的照顧著孩子,然而孩子驚天動地的嚎哭聲照舊鑽進了她的耳膜。有時候她想伸手打孩子,但這樣希奇古怪的想法滯留在空氣裡沒有多久,她便一改初衷地擔當起了照顧孩子的責任。她像往常一樣照舊給孩子餵奶洗尿片,儼然是一個稱職的母親。

    美鳳的丈夫許大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家人,身材雖然矮小,但說出話來往往是一鳴驚人,這個厚顏無恥的傢伙曾經向美鳳發誓,說什麼早晚有那麼一天讓她美鳳搬到繁華的城市裡居住,讓她像在電影裡一樣充當一回闊太太的角色,她當時懷疑這個傢伙是在發燒,用手去試他額頭的溫度卻很正常。但美鳳始終認為丈夫許大山是在癡人說夢。

    美鳳也是一個一提起夢就來精神頭的人,她在每天晚上的夢裡都有好戲開鑼,然而每一次的結尾都是那瓊瑤筆下的悲劇。今天似乎也不例外,美夢初始便被一陣急促的呼吸聲擠兌的醒轉來了。每當此刻她全身的肌肉便會繃的僵直,一時間竟誤以為是在噩夢裡。美鳳睜開眼睛,麻木的意識逐漸醒轉過來的時候,她才明白是丈夫爬到了自己的身上,她像一具沒有血性的木偶僵挺地躺在那裡,任由丈夫擺弄著她的軀體。往常丈夫和她辦這事的時候一向都是關著燈,這是美鳳親口給許大山定下的規矩,然而今天事出有因,美鳳第一個本能反應就是床頭的那盞檯燈亮了。她氣憤許大山竟敢壞規矩,她著實有些厭煩地把許大山從身上推下去,許大山被推下身子的時候不小心壓到了孩子,於是黑夜的氛圍馬上被孩子的哭聲沖淡了。美鳳在懷裡攬起孩子,她先是用奶頭哄著孩子,見孩子對她這個奶頭毫無興趣就似乎有些沉不住氣了,她恨意十足地把孩子塞到許大山懷裡,並且用一種驚雷的語氣大聲地叫嚷:許大山,孩子是你弄醒的,你看著辦吧。

    許大山接過孩子來,面對孩子的啼哭也是一籌莫展,他用手輕輕地拍著孩子,嘴裡胡亂念叨著:我的孩子呀,寶貝呀,求求你不要哭了。

    美鳳聽孩子的哭聲不僅沒有止住而且哭的更厲害了,就把孩子從許大山懷裡攬過來,朝許大山憤怒地遞上個白眼,說:廢物。

    每當美鳳大發雷霆,許大山就明白自己做錯事了。許大山知道一個家庭裡如果半夜時分發生爭吵,責任多半在丈夫身上。他在心底裡想給妻子說一些道歉的話,但是在喉嚨裡憋了許久就是沒有吐出口來,許大山覺得在女人面前低聲下氣實在有失男子漢的尊嚴。其實在美鳳的眼睛裡他早已經失去尊嚴了,美鳳對他有始之終的評價依舊兩個字:廢物。想當初美鳳把廢物兩個字吹到許大山耳梢的時候,許大山也曾經怒火攻心自以為喪失了男子漢的威風,但時間久了竟然習以為常。比起往日來反而多了一分出奇的冷靜。這時候的孩子在美鳳的懷裡安靜多了,飽吮了一陣奶水,又經母親兩下輕輕的安撫斂上眼睛甜甜地睡了。美鳳把許大山搞的一團糟的床鋪重新整理好,又給孩子蓋上了一條絲質的棉被,朝許大山不冷不熱地吐出兩個字:睡吧!

    許大山有點不情願地挨近床鋪,說:我還沒有完事呢。

    美鳳說:我睜著眼睛的時候你就別想。

    許大山明白哀求也與事無補,乾脆息事寧人蒙被子睡覺。美鳳對他照舊不依不撓,不僅掀起了他蓋好的被子,並且朝著他的耳朵裡吐出一聲驚雷:笨豬,快一點給我起來。美鳳開始擰他的耳朵開始往他的耳朵裡面灌冷風,美鳳說:許大山,你這頭豬,你還記得你曾有過的誓言嗎,說什麼早晚有一天讓我搬到大城市裡去風光,哼,就憑你這熊樣,下輩子吧。

    在美鳳的嘮嘮叨叨里許大山睡著了,即使睡著的時候也依舊是盤著腿,儼然一個不倒翁。美鳳望著睡相古怪的許大山,一個勁地長噓斷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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