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羈天師 第七集 魔潮 第十九章 夜斗(二)
    空中斬擊,利用重兵器的特性以及居高臨下的優勢,能夠發揮出在平地斬擊威力的1.5~2倍左右的威力,但由於空斬之時,操作者處於浮空狀態,如果沒有浮空飛翔的異能,便失去了變招和連招的可能,因而空斬是一種威力大,但賭徒性質很大的技巧。

    一般來說,全身洋溢著赤紅的火之靈動,再配合這麼一招從天而降的空斬,充滿了霸氣的楚風會讓人下意識的避其鋒芒,可惜楚風這一擊表現出來的霸意雖足,但馬嘯風的武境已經步入了以意入武的層次,因而心神沒有受到楚風霸意的影響,反而精確地計算空斬中的破綻。

    勢沉之斬,全力聚於劍端,是這一斬之精華所在,馬嘯風當然不會傻到去和人家硬拚,而劍末則是雙手握劍之所在,同樣也是難以撼動,唯獨劍的中段是最為薄弱的環節,馬嘯風反手握劍,簡單的一記上挑揚起,剛好攔在了楚風赤龍的劍之中段。

    這說得輕巧,但要在楚風那威勢巨大的一劍中保持著冷靜的心態,和精確的計算他劍落的時間及角度,則不是隨便人便能夠辦到的,然而馬嘯風辦到了,黑色的巨型光劍擋在赤龍的中段,讓楚風力無所繼,在大個子驚訝的目光中,馬嘯風順勢卸力,光劍往旁一移,讓楚風一斬的力道盡付東流。

    然而赤龍觸及地面之時,馬嘯風突然臉色一沉,腳尖輕點地面,人瞬間後跳,下一刻,以他的立點為中心,直徑一米的火柱沖天而起,狂熱的紅色火浪帶起諸多石屑,有如火山噴發一般騰上了半空。

    釋放了五秒左右的時間,火柱才漸漸熄滅,而半跪於地面的楚風才站了起來,並拉起那砍在地面的赤龍巨劍,他抬起頭看向馬嘯風,說道:「躲得可真快,只要你慢上一秒,龍怒吼就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馬嘯風臉色不可不說難看,他只道楚風即使妒火攻心,但始終是上清宮弟子,應該不會出殺招,可方纔的這一擊,卻讓馬嘯風看到了楚風要殺他的心思,這一招所謂的龍怒吼,應該是把自身的火之靈注入對手腳下的地面,然後突然發動的攻擊,而方才被盡卸一旁的劍勁,便給楚風利用起來隨便發動這一招攻擊,馬嘯風可以想像得到,如果自己躲得慢上一些,即使不死也會受很重的傷。

    「你想…找死嗎?」眼睛中的殺意變得越來越濃,馬嘯風可以不計較楚風因為姬冰心的關係而對自己產生的妒火,但他還沒有偉大到任由別人要殺要剮的地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一向是馬嘯風的原則,當有人對他動了殺機,為免除後患想,馬嘯風定會全力反撲,可這裡畢竟是上清宮,馬嘯風還不想做得太絕,但問題是,靈力並不比自己低多少的楚風,有讓他留手的可能嗎。

    「找死?真是新鮮,該擔心的人是你才對。」楚風譏笑:「如果你答應我不再糾纏著冰心,我可以馬上讓你離開,否則,我只有盡量不殺你了。」

    「笑話……我和冰心之間的事情,輪不到你來指手劃腳,要戰便戰吧,我也盡量不殺你就是了。」馬嘯風的語氣變得狂妄起來,心裡激起的怒火,還有自其父出現以後馬嘯風連番受到打擊的壓抑,都在這一刻被楚風成功的撩撥了起來,於是,張狂的氣在馬嘯風身上漫延,而感受到了他的意志,馬嘯風體內的靈力星力也開始蠢蠢欲動。

    「馬嘯風,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現在在想什麼,你一定會以為這裡是上清宮,我們如果鬧出太大動靜的話,會讓上清宮的其它人發現並出面制止吧,我告訴你別做夢了,看看你的周圍吧……」楚風嘿嘿笑道,大有一種奸計得逞的味道。

    馬嘯風眼角隨意一掃,心中一下輕震,他發現現在所處的環境雖和方才沒有兩樣,石徑還是那條石徑,兩邊的草坪也還是原來的樣子,但遠景變得不一樣了,原先清晰的排排精舍已經不見了,連夜空似乎也給什麼包裹了起來一般,再看不到月亮的存在,感覺,就好像進入了一個擬態的空間。

    「看到了吧,自我攻擊那一刻起,便已經發動了『天下』……」楚風得意地笑著,他沒有拿劍的手攤了出來,一個圓形的晶球在他的手掌上浮起,那晶球中變換著各種景象,有高山流水,有雪域沙漠,似乎真的裝著整個天下。「這是我的法寶之一,能夠讓我和其它人進入一個擬態的空間,這是強行在現實世界製造出一個平行的位面,在這裡面戰鬥,外頭的人是不會知道的,除非是我願意,否則你是走不出去的了。」

    「不…還有另一個可能。」馬嘯風冷冷說道:「只要你失去意識,同樣可以達到離去的目的。」

    「確實是那樣,但…你辦得到嗎?」楚風大喝,拖著赤龍朝著馬嘯風奔去,他跑得不快,可赤龍在拖行中和地面的摩擦產生了一道火浪,像是身後拖著火焰前行的楚風形成了一種張狂的霸意,給人以無形的壓力。

    馬嘯風儘管心中不爽這個男人的所為,但楚風明顯也進入了以意入武的層次還是讓他肯定的,不敢怠慢,馬嘯風舉起了血飲,同樣的,馬嘯風舉起血飲的動作也不快,幾乎慢得能夠讓人看清他動作的每一個細節,但在楚風心中,卻生出了自己奔到馬嘯風跟前的時候,便會是馬嘯風完成把劍高舉過頂之時,那一刻,他便必須承受馬嘯風以逸待勞的全力一斬。

    在這一瞬間,楚風知道自己已經先輸了一著,他也才知道,馬嘯風也是步入了以意入武的高手,他以赤龍的特性形成無形的壓力,可馬嘯風卻以舉劍的動作向自己傳達一種信息,兩相對比下,楚風借用的是外物,而馬嘯風用的卻是自己的精神意志,兩者高下即分。

    但知道歸知道,楚風卻不願,也不能就此認輸,他狂吼一聲,加快了速度,赤龍之上火光大作,那火浪「蓬」一身擴大了自身的燃燒範圍,聲勢端是驚人。

    狹路相逢勇者勝,儘管楚風的聲音駭人,但馬嘯風依然不為所動,眼瞳睜大到極限,馬嘯風全神計算著楚風的動作,他把對手的力量、出劍的可能角度還有到達的時間,一切都不斷在心中計算著,馬嘯風不想和楚風糾纏在這裡,他要一擊決勝負。

    便在兩人相遇的剎那,時間彷彿突然被按下了停止鍵,世界的所有聲音消失了,在這悄無聲息的世界中,楚風比馬嘯風快了一線出手,赤龍從地面逆斬而起,楚風取的是馬嘯風的身體中線,帶著火浪的赤紅巨劍斬出一道血腥的弧光,若被斬到,馬嘯風立時便會身體分家。

    但楚風劍起,亦是馬嘯風身動的時候,馬嘯風兩腳突然以快得肉眼無法觀察的速度變換了一個細微的角度,但就是這細微的角度,卻讓楚風的劍斬中了空氣,在這一瞬,楚風驚駭莫名,因為馬嘯風的這一移動實是不可能之事。

    事實上,楚風的全部心神已經傾注在馬嘯風身上,同樣是一個等級上的高手,楚風又怎麼會沒有想到馬嘯風閃避的可能性,因而他這一斬看似一去無回,實質留了三分力,他相信只要馬嘯風一個異動,楚風便能在第一時間作出反應。

    但楚風絕對沒有想到,馬嘯風這看似簡單的側移,卻包含了許多技術因素。

    先是肉眼無法看清的移動,在那一瞬間,馬嘯風的速度已經超越了音速,甚至是數倍的音速,才會讓馬嘯風在那一刻瞬間消失在楚風的感知中,那一瞬間的動作,等同於馬嘯風突然不存在於這三界中一般。而其次,要知道在超越數倍音速的情況下,就算是一抬腿的功夫,也會去到極遠的距離,可馬嘯風的這一移動全部距離絕對不會超過十公分,用數倍音速的極速只用來側移一個身位,這已經是入微境界的表現。

    兩相疊加,楚風哪有不怕的道理,何況一個側移讓楚風巨劍落空的瞬間,馬嘯風的光劍當頭斬下,完全沒有給楚風變招的時間,楚風雙眼一閉,就欲等死,但半晌卻沒有巨痛傳來,於是他睜開眼睛,看到的是光劍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這一刻,楚風當直心死如灰,能夠在那種斬擊下由動突然轉靜,而且光劍架在自己脖子上,和皮肉的距離超不過一毫米的精確性,再次說明了馬嘯風入微的境界,和一個入微的高手過招,楚風還沒有狂妄到以為自己必勝的程度。

    「讓我離開吧,這樣的爭鬥根本沒有意義。」馬嘯風低低說道,下一刻,周圍的環境已經改變了,夜空和遠景的出現,說明楚風已經解除了那擬態的空間。

    緩緩收起巨劍,馬嘯風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楚風,低歎一聲,轉頭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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