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下天台的是一道洋溢著青春熱力的身影。
外表的年紀大概在十六七歲上下,有著一付如同精緻的洋娃娃臉孔的女孩,留著一頭長及腰際的烏黑秀髮,那微微透著紅暈的臉上有著一雙如同漫畫MM般的大眼睛,眼睛沒有閃亮的神色,有的更像是蒙上一層薄霧的倫敦,讓人看不到霧中的真正面目,進而讓這雙大而失神的眼睛讓馬嘯風聯想起諸如天然呆這樣的名詞。
即使在這樣寒冷的天氣中,此女卻只穿著一件蕾絲領口的黑色小羊毛上衣,下身則是一條蘇格蘭格呢絨百折裙,裸露在寒風中的雙腿則套著黑白條紋的泡泡長魅,腳下穿著一雙小巧的圓頭皮鞋,一付可愛的裝扮,讓人無法將她和妖怪聯繫起來。
但馬嘯風知道,對於裝扮,有時候妖怪比人類更折騰,像胡小仙和地狼便是其中的代表,前者的別墅裡專門弄了一間房間作為服裝間,後者則基本上是穿一套扔一套,還美曰其名說是為了促進貨幣流通,但在馬嘯風看來,這是浪費資源的萬惡行徑。
因而,即使眼前這小女生穿得再可愛,樣子再萌,馬嘯風也不為所動,依靠外表來判斷一隻妖怪,只會讓妖怪們笑掉大牙。
「人類?」
不僅樣子萌,連聲音也充滿了飄渺味道的女生小妖怪開口說道,它分明沒有想到,釋放出遠古大妖氣息的竟然會是一個人類,而從她的表情則可以看出來這隻小妖只是剛剛畢業,諸如疑惑、不解這樣的神情和自己的心情同步,幾乎同一時間浮現在臉上,讓馬嘯風想到了「萊鳥」兩個字。
「如你所見。」
同樣簡潔的話出自馬嘯風口中,他和小女妖保持著十米的距離,這是一個相對安全間距,足以讓雙方可以進行理性的交流而不至於引起什麼誤會,當然,所謂的安全也只是對小女妖而言,馬嘯風相信如果有必要的話,他可以在十秒鐘之內把這只涉世未深的小妖怪拿下。
「為什麼引我來?」冰冰冷冷的責問沒有帶著一點火氣,即使被無端地引來,在小女妖的臉上依然看不到惱怒的神情,不知是因為她心機深,還是因為神經大條,反應遲鈍的關係。
「在那之前,可否先回答我一個問題。」馬嘯風很有誠意地說:「當原住民的妖怪回應外來妖怪的挑戰時,不是通常都必須是這個城市的最強者才有資格回應嗎?」
馬嘯風覺得這樣問便足夠了,妖怪就算再笨,也能聽明白他話中的潛台詞,在馬嘯風看來,像格爾木這樣的城市確實沒有多少妖怪願意呆著,但這個城市的妖怪群體中,應該還不會弱到居然讓這隻小女妖成為妖怪的最強者才對,馬嘯風希望這隻小女妖是某只強大妖怪的女兒之類的,那麼他便可以和小女妖的長輩接觸,從而達到之前的目的。
但小女妖乾脆的點頭,卻讓馬嘯風有了撞牆的感覺。
指著自己,小女妖很認真的說:「我就是格爾木市的NO.1,現在,問題我已經回答了,輪到你回答我的問題了。」
拍著自己腦袋,馬嘯風只覺得太陽穴一鼓一鼓的,感覺自己像是在參加某個綜藝節目的問答遊戲,這只女妖出現在事件現場,第一時間馬嘯風懷疑是她以不知名的方法攝走了那些小孩的魂魄,當時馬嘯風只認為這隻小女妖是外來者,要知道即使妖怪要吃人,也要盡量不驚動人類,何況還鬧出了上電視這樣的大蔞子,那麼只有一個解釋,對方是外來的妖怪,因而才這麼肆無忌撣。
但從現在看來,這隻小女妖並不是外來者,相反看樣子還常居格爾木市中,那麼她攝取那些小孩的魂魄,是因為經驗不夠而弄出這麼大的動靜,還是為背後某只大妖所指使,這個問題,恐怕就得直接問對方了。
「直接說了吧。」馬嘯風用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自己的太陽穴,不再打算繞彎子的他乾脆把話挑明了:「在十分鐘前,我看到你出現在一間房間前,然後房間裡的孩子就出事了,現在我懷疑你和最近格爾木市中一系列小孩子的暈迷事件有關,我想你也知道,他們不是暈迷那麼簡單,丟了魂魄的話,七天後他們的身體就會死亡,如果你是無意為之,我希望你把小孩的魂魄交出來,如果是背後有人指使你這麼做,那麼請你帶我去見那個人或妖怪,我會糾正他錯誤的做法。」
對於馬嘯風所說的話,小女妖只回應了三個字,很現代,很人化的一句話:「神經病!」
似乎不想和馬嘯風多做糾葛,小女妖轉身便走,把後背暴露在意向不明的人身後,又是一種不成熟的表現,馬嘯風已經非常肯定這隻小女妖是一隻很大的萊鳥,但就算是再大的萊鳥,馬嘯風也不能任由她離開。
馬嘯風剛抬起腳還沒邁出去,小女妖卻迅速地回頭,從嘴中輕輕吐出了一句話:「你只是外來的人類,格爾木市的事情我勸你還是不要插手的好,多管閒事是不會給你帶來任何好處的,人類。」
這句話已經可以看作是威脅,馬嘯風偏是吃軟不吃硬的人,小女妖的一句話馬上讓他的臉寒了下來,也更加有了不讓此妖離去的理由。
「我想,你還是不要走的好。」
留話,閃人。
當馬嘯風說出這句話時,他的身影消失在天台的空氣裡,以「瞬」的一半速度為推動力,連空氣也未曾出現振蕩現象的時候,他已經來到小女妖身後,他相信自己如今的速度已經可以凌駕於絕大多數強者之上,而對於這隻小女妖自然不在話下,馬嘯風甚至相信當他來到這女妖身邊時,對方還未曾察覺。
那麼,接下來只要輕輕一掌切在其脖子的大動脈上,瞬間截斷血液的流通,會讓大腦皮層出現短暫缺氧現象,進而讓其暈迷,無論妖怪和人類,都無法忽視這身體的構造所形成的限制。
然而馬嘯風手掌才剛抬起,連頭也未回的小女妖卻一記手肘撞在馬嘯風的小腹上,力道雖然不大,至多讓馬嘯風覺得有那麼一點點痛,但依然還是略微震開了他,並同時打斷了他的動作,接著小女妖以一腳為軸心,身體飛速旋轉,百折短裙飛了起來,不小心乍露出裙下那小威尼熊的小底,然後在馬嘯風尚來不及吹一聲口哨的時候,另一腿在高速旋轉之下拖出一道殘影掃在馬嘯風的左手臂上,直接把他給掃飛向一旁。
但小妖的力量實在有限得緊,這一腳的力道充其量也只是把馬嘯風掃開,馬嘯風重心下沉,便硬生生止住了衝力,腳尖一點地面,馬嘯風的身影再次消失,但下一瞬間,天台上「碰」的一聲,馬嘯風的身形出現在小妖前方數米外,他像是撞上了一堵牆般連續倒退了幾步,然後搖搖頭才站定了身體。
「怎麼回事?」馬嘯風聲音輕得像是在問自己,剛才他再次進入半瞬的速度,但還沒等到接近女妖的身邊,前進方向的空氣卻出現了瞬間密度加劇的情況,讓馬嘯風直接撞在一堵氣牆上,要知道馬嘯風當時的速度已經超過了音速,這樣的速度撞上那面氣牆,氣牆頓時被撞得四散,可馬嘯風也撞得不輕,現在還沒散架,是多虧了土力加持過的身體。
「看來,你似乎是以我的力量強弱來判斷我的實力呢,人類。」小女妖平靜的模樣卻是對馬嘯風最大的諷刺,但她卻是在說著一個事實:「如果你是這麼來判斷的話,那麼真的很抱歉,若以力量論,我可能會排到倒數的位置上,但我卻依然是這城市裡的NO.1,這點是無容置疑的。」
「如果不是力量,那你是異能者了?」馬嘯風是大膽假設,小心求證。
異能者是一種另類的存在,無論是人類還是妖怪當中都可能出現這樣的個體,他們的力量、技巧雖然不強,但他們卻擁有特殊的能力,異能當中也有高低之分,同樣是火系的異能者,有的只能燒一燒小火球當照明用,有的卻可以製造出如同導彈轟炸一般的爆炸效果。
而從小女妖剛才所發動的氣牆來看,馬嘯風懷疑它是空氣操縱者。
空氣如果能夠操縱,便是一件非常厲害的武器,在馬嘯風所知當中,空氣如果從瞬間切換成真空狀態的話,若是在沒有防備之下,就算是頂尖的強者也會著了道,力量不足為道,但異樣的能力卻能讓強者也吃遍苦頭,異能者便是這麼矛盾的存在。
「看上去,我似乎得認真一些才行了。」馬嘯風收起輕視的心情,面對隨時會出現的氣牆,再快的速度也只是自討苦吃,而此刻,馬嘯風需要的是足夠破開高密度氣牆,甚至是真空狀態的強悍力量,於是兩發超凝彈在馬嘯風手中成形,隨後又化為螢光流淌在馬嘯風的身體表面,讓馬嘯風罩上了一層雷力超凝聚的能量場,也讓馬嘯風的一拳一腳中蘊含了強大的破壞力。
從凌山的三天特訓後,已經步入新的武道境界的馬嘯風,卻沒想到自己的首戰竟然是一隻擁有異能的小妖怪。
「讓靈力超凝聚,後暗藏於自己的身體內,以達到高攻擊力的同時保持自己靈力的耐久性,你是我第一個見到,如此追求靈力『實用性』的人類呢。」小女妖的臉上露出一絲絲笑容,就像看到了自己心愛的玩具一般。「看在你是『第一個』的份上,我可以告訴你一樣事情,你說得不錯,我是異能者,但我的異能絕對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樣,無論你想的是哪樣,事實上,我是心靈具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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