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牙,雷刺的升級版,具有十倍雷力超凝聚的靈當量,讓這招式具備了無限接近光的速度以及無所不催的破壞力,毫不誇張的說,就算是可以防禦導彈攻擊的戰術裝甲也能夠一擊轟穿,可這一招需要時間來對雷力進行超凝聚。
蓄力性質的打擊技巧需要2秒鐘的時間對自身周圍的雷力進行超凝聚,2秒鐘的時間對於普通人來說只是眨會眼的功夫,可對於張翼來說,2秒鐘已經足夠他打斷馬嘯風的雷力超凝聚。
張翼雙腳在冰面上一點一錯,利用交錯的力道旋轉下來,如同電鑽一般,以水矛為鑽頭,螺旋急轉使得力量集中在水矛的矛尖上,在馬嘯風的雷牙堪堪要發動之際,張翼先一步點上了馬嘯風那因為凝聚了大量雷力而變得寬大起來的黑刃上。
噹的一聲,明明是能量性質的武器,卻偏發出金鐵交鳴之聲,聲音如晨曦暮鐘,在湖泊上方遙遙傳開,而馬嘯風那來不及發出雷牙的巨劍光刃,則被張翼的水矛撞得光刃刃面上出現陣陣波動,馬嘯風的光刃被撞開,趁著他中門大開之機,旋轉中的張翼順勢掃出一腳,頓時掃得馬嘯風向一旁的水面飛去,那破空的力道,讓水面刮起一道白浪。
就在馬嘯風要跌入水面的時候,湖泊表面迅速結冰,一層厚厚的青色玄冰讓馬嘯風不至於變成一隻「落湯雞」,看得出來,張翼這個「丈人」對馬嘯風這個準女婿照顧得挺周到,可惜馬嘯風根本不領他的情,在冰面上站了起來,馬嘯負吸了一口氣,然後像被長輩教訓之後不服氣的頑劣孩子,黑色光刃垂下在冰面上,便這麼拉著巨大的黑刃朝著張翼跑來。
黑刃在冰面上拉出了一道淺淺的痕跡,在快要接近張翼的時候,馬嘯風全力一蹬,把數米厚的冰層蹬得粉碎,玄冰變成了碎片,在反作用力下衝上了半空,而馬嘯風則在冰塊中撲出,巨劍黑刃如同猛獸的獠牙,狠狠地斬向張翼的頭部。
張翼搖了搖頭,水矛刺出,奇準無比地架在馬嘯風的劍刃刃面之上,手往下壓,馬嘯風的光刃被帶得偏向一邊,張翼一腿踹出正中馬嘯風的腹部,「彭」一聲,馬嘯風像蝦一般弓起了身體,然後保持著這樣的姿態倒飛了出去,最後再一次摔在了張翼為其製造的冰面之上。
連續兩次被擊飛,連續兩次接受了敵人的「恩惠」,馬嘯風感覺自己的神經像是被火燒著了一樣,冷靜正在一點一點的消退,儘管不斷在心中告訴著自己要冷靜,可馬嘯風現在覺得全身發熱,一種燥動在心裡翻滾,這讓他不斷地大口喘著氣,才能稍為平復一下此刻的心情。
「怎麼,心裡很惱火嗎?」張翼從快艇上跳了下來,在腳尖還沒有碰到水面的時候,玄冰先一步結成,讓他落足於冰面之上,他如同紳士般優雅地走向馬嘯風,嘴裡說著不知道是諷刺還是在指點著馬嘯風的話:「得意的技巧還沒有施展就給打斷,這讓你很惱火吧,你應該在想,如果讓我發出的話,你這老頭就死定了,對吧……」
「可是,我要告訴你,戰鬥中,沒有『如果』這兩個字!」張翼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你們管那叫什麼,必殺技?絕招?我承認,如果被你那一招正面擊中的話,就算我使出再強的防禦之術也沒用,那凝聚了周圍空間絕大部分雷力的招式,據我推測,應該具有高攻擊力和高速度吧,這樣的招式是很難被完全防禦的,可你的這一種技巧卻需要蓄力,所以,『如果被你發出招式』這個假設就不會成立了;因為,你的對手是人,而不是死物,只要是人,就不會站在那乖乖讓你打,除非對方和你的實力相差太遠,沒有那種瞬間判斷出你這招式的屬性、攻擊方式及時間等各種情況的經驗及實力,那就另當別論。」
馬嘯風此刻頗不是滋味,儘管張翼說得他好像白癡一個,可他知道,人家說的句句是實話,雷牙儘管厲害,卻也不是所向無敵的,至少到現在,有兩個對手能夠擋下它,而張翼更在雷牙尚未發動之初便搶先打斷雷力的超凝聚,這一切都在說明,雷牙存在的缺陷還不少。
「被說中了吧,看你這一付苦瓜臉就知道,同樣,無法在戰鬥中控制自己的心情,便等同於無法控制戰鬥的進程和節奏一樣,那樣子的話,你將會永遠處於被動的局面,因為對手可以通過你臉上的表情看穿你的心!」張翼五指一轉,水矛旋了一圈,最後矛尖朝著馬嘯風的臉。
張翼的話讓馬嘯風聽得心中一震,在這瞬息間,他似乎領悟到一些什麼東西,同時也隱隱覺得,似乎此刻被張翼留下並非什麼不好的事情,那弓起的身體在漸漸放鬆,也不再粗著脖子喘氣,馬嘯風閉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在雙眼睜開時,臉上竟然掛上了微笑。
「不錯,就是這樣,要戰勝對手,先學會微笑,讓對方看不清你的心思,你就等於羸了一半。」張翼也在微笑,似乎是為了馬嘯風迅速領悟了自己的話而微笑,可事實是否如此,也只有張翼自己知道了,反正馬嘯風是不可能在這張笑臉上找到任何答案的。
有時候,笑容比冷著臉更能掩飾自己的內心的想法。
「那麼,接下來,你認為制勝的手段是什麼,你的那些絕招?大技?如果你這樣想,就大錯特錯了!想我刺客聯盟中,青龍峰的主人劉易風有著技之青龍之稱,他是號稱聯盟裡技能最多的人,可我告訴你,如果他劉易風和我張翼性命相搏之時,最後站著的人一定是我張翼,這並非我在誇海口,因為劉易風的敗,將會敗在他技巧太多的緣故之上,太多的技巧,讓他博而不精,也讓他心神渙散,說到底,你們這些追求能夠讓力量發揮到最大限度招式的人,都不明白什麼是真正的技!真正的技,只要殺敵便可,你拿大炮轟一個人是死,拿小口徑的槍射中他的心臟同樣是死,而兩者的區別則在於,大炮式的攻擊浪費了太多的能量和時間,而小口徑的槍械卻要求精確性,因此,所謂的技,便是以最小的損耗,最精確的操作來殺死對手。」張翼矛收身後,讓馬嘯風看不到他手中的水矛:「但更重要的是,便是一旦攻擊,就要精確計算對手所會做出的反應,而搶在對手反應之前封殺,又或者防禦會出現的傷害,然後再次組織攻擊,務必讓對手一旦被你纏上便沒有還手之力,就像這樣!」
雙腳發力,張翼朝前變俯著身體,在最低減弱風的阻力的同時,在冰面上掠過一道殘影,在眨眼間便來到馬嘯風身前,馬嘯風被張翼的速度嚇了一跳,但臉上笑容不變,手中卻不閒著,由於凝聚了雷力而變得寬大的黑刃毫不猶豫地朝著張翼的殘影斬了出去。
「相信自己的直覺是件好事,可直覺有時也會誤導你,真正的強者高手,用以觀察這個世界任何變化的,不是眼睛和直覺,而是自己的心,只有心才不會欺騙你……」
張翼的聲音在身後傳來,而這時,馬嘯風的巨劍剛好斬進張翼的殘影裡,但馬嘯風卻沒有斬中實物的感覺,連光刃也來不及收回,馬嘯風的背後突然感覺到一點冰寒,在他的腦海裡,瞬間掠過張翼一矛刺來的畫面。
大喝,馬嘯風開聲發力,保持著身體朝前斬擊的姿態,卻左肩猛往後擺,帶得身體也半轉向側面,只見一道藍光從他的鼻子旁擦過,馬嘯風可以清晰地看到水矛上那流轉不休的水力之上反映出自己笑得有些勉強的臉。
然後,水矛突然在眼裡擴大。
「啪」的一聲,張翼橫矛一掃,水之矛抽在馬嘯風的鼻子上,只見一道血線從馬嘯風鼻子裡飛了出來,而馬嘯風則被一矛掃得向後一翻,腦中嗡嗡直叫,但馬嘯風還竭力保持自己的清醒,一個空翻著地,眼前卻再次失去張翼的身影。
背後陰寒突生,馬嘯風想都沒想,便向前方一個翻滾,張翼的水矛**了馬嘯風剛才所在的位置上,水矛深深插在玄冰中,張翼持矛一抖,嘩啦之聲連串響起,玄冰被張翼一矛挑起,在玄武之主精確的力道控制之下,冰面不斷刺出尖銳的冰梭,一路朝著馬嘯風追去。
馬嘯風大喝一聲,黑刃在手中轉了一圈,接著用力**冰層中,兩股力道在冰層裡相遇,頓時轟隆一時,萬千碎冰噴上了天空,如同白色的冰之龍。
便在這一道冰幕尚示完全落下的時候,一根水矛刺穿了冰幕,朝著馬嘯風的臉刺了過來。
馬嘯風猛然擰頭,讓水矛擦著鼻子而過,然後人在冰幕之後的張翼卻像看透了馬嘯風的動作一把,反手一掃,水矛二度抽在馬嘯風臉上,打得馬嘯風往旁連退幾步,難為馬嘯風被打得嘴巴吃痛,卻還硬是保持著笑容,卻在他腦袋被張翼打得糊裡糊途的時候,張翼的水矛打橫著收回,這時冰幕已經落下,露出張翼轉了一圈,水矛掄出一個圓圈再次掃來的動作。
馬嘯風的身體比大腦先行動,瞬間判斷出張翼這一矛的力道和位置,馬嘯風立刻蹲下了身體,讓水矛掃過他的發稍,但馬嘯風還來不及得意,只見張翼在微笑中一膝上頂,膝蓋狠狠磕上馬嘯風的額頭之上,馬嘯風只覺得像是被一塊鋼鐵砸到一樣,胸中轟的一聲,在短暫的暈迷後,馬嘯風發現自己正騰空而起,然後後背擦上了冰面,巨大的衝擊力帶著他在冰面上滑行了十幾米,才得以停下身形。
「你…….」
一個魚躍,馬嘯風一手捂著額頭蹦了起來,腦袋受到重擊讓他又是一陣暈眩,差點沒站穩又摔倒在冰面上,最後還是靠著把血飲光刃**冰面裡支撐著身體,然後馬嘯風才看向笑得可惡的張翼。
「怎麼,很不服氣,被我用膝蓋頂了,但沒人規定,戰鬥一定要用兵器啊,所以,真正的高手,身體才是最強的兵器,而再好的神兵,也不過是一件外物,一件工具而已,你可以借重它的力量,卻不能依賴它。」張翼雙手一拍,水矛頓時被拍散,然後他攤開手,十根同樣的水矛卻出現在他的身後。
「再來,試試這陣勢吧。」手一揮,身後的一根水矛像忠實的士兵,在張翼這長官的命令下飛了出去,在空中掠過一道淺藍色的拋物線,然後朝著馬嘯風落下。
「真是小看人啊。」馬嘯風低叫一聲,黑色光刃逆斬而去,一記上挑,把水矛擊散。
「好,單一的攻擊難不倒你,那麼如果是複數呢。」張翼兩手一揮,一對水矛破空而去,同時刺向馬嘯風的大腿和胸部。
馬嘯風臉上笑容不變,人卻欺身向前,在前衝的姿勢中同時做出轉體的動作,黑色光刃隨著身體的旋轉改上挑變斜削,把刺向胸口的水矛斬散,而刺向大腿的水矛則被馬嘯風伸腳一踩,給踩在了腳下。
「不錯,你已經開始懂得利用身體各個部位來戰鬥,既然如此,讓我們試試更多次數的攻擊又如何。」隨著張翼話音一落,又有三根水矛飛出,這一次,水矛攻擊的部位不同,連彼此間的攻擊時間也略有不同。
兩根水矛較前,攻擊的是馬嘯風的肩和小腹,最後一根水矛墜後,取得是馬嘯風的頭部。
馬嘯風大喝一聲,不再去挑飛這些水矛,而是一劍**冰層,然後用力挑起,轟隆一聲,硬是給他挑起了一大塊冰面,如盾一般的冰面把馬嘯風全身擋住,讓先後刺來的冰矛連續刺進了冰層中,而受到冰層的阻礙,馬嘯風毫髮無傷地退後,讓刺穿了冰層的水矛全數落空。
「就是這樣子了,我們只是人,只要是人,便須知人力有時窮,單靠自己的力量一味戰鬥的人,是莽夫,如果不會借助身處的環境禦敵又或者攻擊,那你永遠成為不了真正的強者。接下來,是最大也是最後的攻擊了……」張翼雙手朝前一推,剩下的四根水矛飛了出去,卻在半途,水矛轟然炸裂,迸發出數百水箭,如雨般朝馬嘯風落下。
馬嘯風臉上微笑依舊:「這一次,你可無法打斷了……雷牙!」
黑刃只是一次閃爍,在這一瞬間,彷彿是誰停止了時間的流逝,在箭雨停留在半空的剎那,馬嘯風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射了出去,在箭雨尚未落下之際,他已經離開了箭雨的攻擊範圍,而與張翼錯身而過。
當黑色閃電消失的時候,箭雨這才落下,而冰面之上一陣劈哩啪啦的亂響,一道尺餘寬的裂痕從馬嘯風剛才所站的位置一直延伸到張翼的身後。
張翼的身後,馬嘯風筆直地站立著。
而御之玄武,則臉色古怪地看向自己的左肩膀,左肩的衣服突然爆裂,啪一聲碎布紛飛,而張翼的肩頭上出現了一條深深的傷痕。
「半秒的蓄力?減小了四分之三的時間,以不完全的力量換取瞬發,而單純利用速度製造足以切碎鑽石的銳利切割波……馬先生,不得不說,你的成長之快,實在讓人吃驚啊。「緩緩轉過身來,張翼臉上掛上了微笑,似乎並沒有因為被馬嘯風所傷而感到惱火。
馬嘯風轉身,突然朝著張翼行了一個鞠躬之禮:「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你肯這樣來指導我,不過我從你身上,確實學到了很多東西,所以,請允許我說一聲『謝謝』!」
「不用客氣,剛才我可沒想著放水,如果你接不下那些攻擊,或許我會不小心殺了你的,所以,你也不用謝我了。」張翼呵呵一笑,像是一點也不認為自己剛才是在指點著這個年青的入侵者。
「那麼,請問我可以離開了嗎?」馬嘯風認真的問,他看得出來,張翼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並沒有要將他再次擒獲的意思,反而通過實戰教會了他許多東西,讓他繼技之心後,又學會了靈活地運用技之心的技巧,今晚的收穫對於他的一身來說,其影響是難以估計的,因此,他此刻是用近乎學生的口吻在詢問著,只是若張翼還不肯讓他離開,馬嘯風也不介意做一回壞學生。
「你走吧,看你這付模樣,大概不讓你走,非得和我分出生死不可,我老了,沒那麼多精力陪你們年青人打架,而且從你能刺傷我的情況看來,你也擁有走出玄武湖的實力了,只要你記住今晚所學到的東西,我相信即使是大長老凌山出手,你也有一戰之力,不過,到時要是有人問起,我可是不會承認你是從我手裡逃掉的。」張翼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要馬嘯風不將今晚的事情說給第二人知道。
馬嘯風點點頭,他不是不識抬舉之人,儘管不知道張翼的心思,但人家即放了他一馬,又教會了他一些實戰的經驗,無論哪一樣,都會讓馬嘯風對今晚的事情守口如瓶。
張翼側著身體,在他的身後,馬嘯風用以逃出玄武湖的快艇安靜地停浮在水面之上,從這點看來,馬嘯風更加肯定張翼從一開始,就打算讓他離開。
沒有再說什麼客套話,馬嘯風從張翼的身旁走過,只聽得這位玄武之主低聲說道:「別死了,要不然,我家的小公主可就要傷心好一段日子了……」
於是,張翼的這句話讓馬嘯風的腦海裡浮現起張楚兒那蒙著臉的身影,馬嘯風使勁搖了搖頭,像是要把張楚兒的影子從腦海裡搖出來,然後他大步地走過了冰層,跳上了快艇,在引擎的轟鳴聲中,快艇破開水面,朝著玄武湖的出口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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