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囚室大門打開的瞬間,馬嘯風像貓一樣弓起了背,那是即將攻擊的先兆,瞳孔擴張,讓馬嘯風的注意力全數集中到那漸漸打開的大門,儘管大門門框上存在著激光柵欄,但此刻馬嘯風的靈力已經能夠如常運轉,那激光束對普通人來說無疑是致命的,可馬嘯風卻有應對的辦法。
激光也是能量的一種,只要讓靈力立體地覆蓋住身體,便能夠通過能量的中和而抵消激光的傷害,只要大門全開,馬嘯風便能夠以靈力包裹自己全身而逃出這個囚牢。
但大門找開的同時,那同時亮起的激光束卻在閃了兩閃後,「嗡」一聲消失了,那不是激光束進入隱形狀態,而是被人關了電源的緣故,馬嘯風一愣,不知道是誰來救他。
一道人影從半開的大門外衝了進來,馬嘯風差點就要出手,還好他眼尖,認出了來者是玄武之主的女兒。
「是你?你來幹什麼?」馬嘯風扶住這匆忙衝進囚室的女子,蒙面女跑得很急,衝過來的時候幾乎是撞在馬嘯風身上,要不是馬嘯風穩住了身形,兩人非得一起抱著倒在床上不可。
「別說話,快跟我走。」蒙面女慌張地伸出手,要去解除馬嘯風背後「限力器」的枷鎖,卻發現兩手摸去空空如也,再看那儀器已經掉在床上,她一呆,隨後又輕笑了起來。
馬嘯風心中一緊,被她看到自己弄掉了那八爪魚似的古怪儀器,自己要逃跑的心思已經夠明顯的,可蒙面女似乎也是為了放跑馬嘯風而來,她一笑後,用力拽著馬嘯風的胳膊往外走。
「快跟我走,斗宿隊的人員已經被我騙開,但最多三分鐘,他們就會識破我的謊話,如果你不走,就會連累我,還會浪費了我的苦心。」一邊說著,一邊拖著馬嘯風離開囚室,蒙面女說話的語氣激動著帶著一點害怕,就像一個瞞著父親做壞事的小女孩。
馬嘯風也不是婆媽之人,儘管不知道蒙面女是否因為自己救了他兩次而來回報自己,總之不用使用過於激烈的手段離開這個囚室那自然是最好的了。
斗宿隊的基地裡,由於張楚兒的某些安排,使得她和馬嘯風總能夠找到隊員之間出現的空隙而一步步地離開這個地方,而在馬嘯風看來,則是因為張楚兒極為熟悉基地裡戰士巡邏的時間和路線,因而得以讓他們有驚無險地離開了基地,不得不說,張楚兒的演技是極為到位的,她的表情、身體的動作無一表現得非常細膩,細膩到讓馬嘯風看不出任何破綻,張楚兒此時在馬嘯風眼中,只是一個為了幫自己逃出基地而費盡了心思的女子而已。
因此,馬嘯風的心裡開始對這個女子有了那麼一點點感激之情,而這一點,卻也讓張楚兒的計劃成功了一小步。
完美地飾演著解救者這個角色,張楚兒安全地把馬嘯風帶到了玄武湖基地的碼頭處,在那裡,一艘快艇已經準備妥當,在上面還能夠看到淡水和食物這種物資,看起來張楚兒準備的東西很齊全。
「就是這裡了。」張楚兒帶著馬嘯風來到這艘一早準備好的快艇,把馬嘯風推上船後說道:「馬先生,我只能幫你到這裡了,接下來還要看你自己的了,你先不要說話,接下來我要告訴你一些事情,請你務必聽好。」
馬嘯風看她的表情很認真,於是合作地點點頭。
「首先,你先不要激動,我必須向你道歉,之前答應過你把你的朋友從樞密院救出來,可我得到了最新的消息,很遺憾,是一個壞消息。你的朋友以及青龍之主將會在三天後被處死,樞密院之主旨在逼你和你的同夥現身,我知道你聽了之後一定很憤怒,可我還是必須得告訴你,你越是憤怒,就越會落入樞密院的陷阱中,若你想救你的朋友,請務必保持你的冷靜,然後想辦法在三天之內潛上接天嶺,才有望救人離開。」張楚兒一口氣說完,又從口袋裡摸出一件如同手機一般的儀器,她將這遞給了馬嘯風:「這是衛星地圖儀,我已經把聯盟的地圖輸進這地圖儀裡,它有自動尋路系統,有了它,你就能夠在聯盟中來去自如,很抱歉,我所能幫你的也只有這麼多了。」
「不,你幫我已經夠多了。」馬嘯風不是貪得無厭之人,事實上張楚兒偷放他出來對他來說已經是好事一件,現在人家給他又備船又備食物等生活物資,末了還送了他一個電子地圖,這讓他救人的機率更加大,馬嘯風覺得張楚兒為他做的已經夠多了,至少完全可以抵過他救了人家兩次的恩情。
「那你快走吧,我怕他們可能已經發現你失蹤了……」張楚兒急忙說道,彷彿為了印證她的想法,玄武湖基地的夜空上突然響起了一陣陣蜂鳴報警的聲音,不消說,斗宿基地那一本肯定已經發現馬嘯風不見了。
馬嘯風沒時間說什麼客套話,他跳上船,啟動了引擎,架著快艇轉了一圈,最後對張楚兒說道:「我欠你一個人情,日後有什麼用得著我馬某人的,請小姐儘管開口,只要我辦得到的,我總會盡力替你辦到的!」
至此,張楚兒的計劃可以說完全成功,她已經順利地在馬嘯風心中埋下那報恩的種子,接下來,便是安靜地等待種子發芽的時候,只是不知為何,張楚兒心中卻完全沒有那種計劃成功的暢快感,有的只是一絲無奈,她突然想,要是她和馬嘯風的身份不是像現在一般,而是在都市裡偶遇的男女,或許自己便不用又是撒謊又是演戲的去接近這個男人了。
沒有道別,張楚兒只是搖了搖手,馬嘯風朝著碼頭上的倩影點了點頭,隨後手一拉推動器,快艇發出一聲咆哮,然後如同破水的蛟龍朝著玄武湖那黑暗的彼岸馳去。
「終於,走了啊……」張楚兒歎了一口氣,心裡有些微微的發酸,在這一刻,感情佔了上風,把所謂的理智拋到了九宵雲外,但同時,無奈的心情也在她的心中化開,她知道,今天的事情如果被馬嘯風知道,自己或許便再沒機會接近這個在自己二十幾年生命中唯一一個生出好感的年輕男子身邊。
但這個世界,本身便是有著這樣那樣的無奈,張楚兒同時也清楚,自己的身份和立場,一早便注定了她和馬嘯風之間的不可能,於是,那一段才剛萌芽的情愫,便這麼被張楚兒深深地埋在了心中,或許只有在某個夜深人靜的夜晚,她才會拿出來好好回味……
或許因為馬嘯風的逃離來得是這麼的突然,因此馬嘯風一路之上並沒有遇到攔阻,可玄武湖上還是隱約傳來的報警的聲音,這聲音像鞭子一樣催促著馬嘯風用最快的速度離開,馬嘯風的手心泛起了微微的汗水,是的,他在緊張,因為他知道,如果再一次被捉到,張翼說不定便會立刻把自己送往樞密院,說句實話,馬嘯風知道自己進步得已經很快了,可和張翼那種級數的強者之間還是有著無法逾越的距離,那種距離不是靠鬥志或是決心之類的精神便能夠抹平的,那是力和技之間的距離,目前來說,馬嘯風還沒有能夠打羸玄武之主的信心。
和朱雀林的鬼宿隊長短暫卻激烈的一戰後,馬嘯風清楚自己的實力等級,只是接近或者等同於刺客聯盟一個隊長級的實力,可隊長和長老之間的實力差距卻是相當的大,大到如果沒有奇遇之類的狗屁東東,馬嘯風自問要趕上四大禁地之主,至少需要五年的時間才有望辦到,這還得他拚命修練,讓自身紫宵雷決踏入天雷境才辦得到。
因而,他一點也不希望在逃命的時候遇上四禁地之主之類的人物,可往往世與願違,彷彿那高高在上的天在做著惡作劇一般,按照張楚兒所贈的地圖儀所指示的路線,當馬嘯風又一次來到那馬蹄形湖泊的時候,一艘木舟出現在馬嘯風的視線裡,木舟上,一身輕鬆便服的張翼抬頭望月,似是一點也不知道馬嘯風的到來。
但馬嘯風知道,當他看到張翼的聲音,張翼已經鎖定了自己的精神,玄武之主的氣出現在馬嘯風的身體周圍,馬嘯風的一舉一動,張翼不用看,也能夠非常清楚,甚至比馬嘯風自己還清楚,這種以自身靈動觀察對手一舉一動的技巧,馬嘯風也是知道的,但對於這時的他來說,這種技巧還太奢侈了,要保持體外發散的靈力其本身的穩定性和凝聚性質,單是這兩點就會耗去馬嘯風大半的精神,就更別說還要通過外放的靈力來觀察對手的動作了,單是這一手,便已經說明了張翼在靈力方面的量和技巧都不是此刻的馬嘯風所能夠比擬的。
「今晚的月色…很不錯啊……」說著跟眼前情況完全不搭邊的話,張翼緩緩低下頭來,然後看向了馬嘯風。
瞬間,馬嘯風如同被扔到冰窖中一般,全身血液都幾乎被凍結,張翼的全心全靈都集中到了馬嘯風的身上,那龐大的壓力讓馬嘯風心口一窒,自身靈力連運幾周後,方好過了一些,但馬嘯風知道,真正的考驗,現在才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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