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是什麼風把大小姐吹到這兒來看我這個階下囚?」馬嘯風帶著那麼一點點諷刺的味道,他可不認為這個蒙面的女子是來釋放自己的,在剛才,如果不是激光束的原因,馬嘯風大概會考慮挾持她第二次,即使無法運用太過強大的靈力,可單憑以相柳土力強化過的身體力量,馬嘯風也自信能夠辦到這一點。
「不用說得那麼酸溜溜的吧,潛入聯盟的時候,這個結果,甚至比之更加糟糕的,你不是應該一早就預料到了嗎?」張楚兒微笑著說,沒有給馬嘯風的無視所激怒。
馬嘯風砸砸嘴巴,繼續逞口舌之利:「是預料到了,可我沒預料到世上還有那麼狠心的父親,為了攻擊敵人,連自己女兒擋在前面也不顧,說起來,你還應該感謝我,要不是我推開你,估計你老爹要抱著你哭了,這樣算起來,我已經救了你兩次了,要不,你把我放了當作謝禮怎麼樣?」
噗嗤一聲,張楚兒笑了起來,她突然發現馬嘯風這人比想像中要有趣得多,換作是別人處於他現在這種情況,怕早就脫口大罵了,他竟然還有心思和自己的「敵人」討價還價。
「別笑啊,我是認真的。」馬嘯風一臉正色的說,他倒是很希望這張翼的女兒好好考慮一下他剛才的話,女人的心總是比較軟,何況自己還救了她兩次,或許這蒙面女子能夠看在這一層關係上幫幫他,當然,這機會大概也小得可憐。
「你認為,有這個可能嗎?」張楚兒不答反問,好不容易止住笑聲的她,臉上飛起一片紅暈,只是有一層輕紗罩著,讓別人看得不清楚。
「…果然還是行不通啊。」答案並沒有離自己的想像太遠,馬嘯風沒有出現張楚兒預料的失望臉色。對於馬嘯風來說,張楚兒只是方法中的一個,這個行不通,那只能另想它法了。
當張楚兒沒辦法讓馬嘯風達到離開的目的時,他對這個蒙面女子的來到也缺乏了興致,連人家來幹什麼也不問,馬嘯風又閉上了眼睛,再次開始靈力凝聚的大工程,他可沒有時間浪費在一個女人身上,現在,他所能做的便是積蓄實力和等待機會。
張楚兒見馬嘯風竟然一點也不想理會她,不由有些氣惱,聰明如她,又怎麼會不知道馬嘯風現在在想些什麼,但明白歸明白,被人這麼無視她還是第一次遇到,說不生氣那是騙人的,儘管可能會自討無趣,但張楚兒還是跺著腳叫道:「喂,你難道就不想知道我為什麼來見你嗎?」
「如果只是要說謝謝之類沒有營養,沒有半點實質性的話,那就免了,我心領了;如果只想看看我現在落魄的樣子,好報報被我挾持的仇,那麼請你站在外面看個夠,我不介意被一個**欣賞。總之,我不覺得我們之間有什麼好談的。」冷淡的話發自馬嘯風之口,自始至終,他連眼睛都沒有睜開過一下,自顧的運行著體內的靈力,讓它們漸漸活動開,好進行下一步的動作。
簡單的一句話,馬上讓張楚兒的生氣升級成憤怒,可聰明的人都知道,憤怒只是一種無濟於事的情緒,它不但無法讓事情變得更好,反而會有更糟的趨勢,深吸了一口氣,張楚兒控制住自己的怒火,感覺到她的冷靜取代了憤怒,單是這種情緒的自制,便讓馬嘯風開始對她刮目相看了。
馬嘯風只知道張楚兒挺聰明,在被他挾持之後,不僅沒有驚慌,還通過種種語言上的陷阱想要訓導他,和拖延他的時間,而現在,他又看到了張楚兒過人的一面,可以完全控制自己情緒的人,本身便已經具備了一個優秀人物所擁有的本質,可以想像得到的是,張楚兒擁有許多優秀的本質,這種人無論在哪個領域,都會取得很高的成就,馬嘯風不由替張翼惋惜,這麼一個聰明能幹的女兒,竟然沒有一早培養她成為武者,否則,馬嘯風想要挾持她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讓自己的情緒恢復了冷靜之後,張楚兒竟然還能在臉上掛著笑容,連聲音也聽不出一絲火氣,只有那江南一帶的軟儂細語:「你真的不想知道,我來幹什麼?真可惜,本來我想告訴你那個叫於素秋的女人此刻在哪的,既然你馬先生都懶得發問了,小女子只有先行告退了……」
猛然睜開雙眼,馬嘯風被張楚兒成功地引起了注意力,雙掌在床上一按,張楚兒只覺得眼前一花,馬嘯風的人已經從床上來到她的身前,他們兩人之間只擋著一面看不到的激光柵欄,張楚兒明知道這激光柵欄能夠讓任何人都無法越雷池一步,可馬嘯風現在的模樣相當可怕,在這之前,馬嘯風就像是一條躺在大太陽底下的懶狗,可在這麼一瞬間,他卻露出了獠牙對別人說,其實我是狼。
赤紅著雙眼,頭上冒起了青筋,馬嘯風粗著氣說:「告訴我,素秋在哪裡?」
「我…我為…為什麼要告訴你。」
儘管嘴硬,可張楚兒的話卻沒有多少底氣,皆因被馬嘯風此刻的模樣嚇到,在一旁守候著這個玄武湖小公主的斗宿隊長連忙走了過來,對惡性惡相的馬嘯風吼道:「滾回你的床上去!不准你對張小姐無禮!」
馬嘯風不為所動,眼睛仍然盯著張楚兒,一字一句地說:「告訴我,素秋在哪裡!」
他的聲音不高,卻具有難以想像的穿透力,震得張楚兒和斗宿隊長的雙耳嗡嗡作響,隊長更是驚訝,這人明明已經用「限力器」封住了大部分的力量,可還是能夠表達出如此震撼力的靈能,果然不愧是玄武之主也慎重待之的對手。
感歎歸感歎,可雙方對立的立場決定了斗宿隊長無法對馬嘯風的無禮行為達到無視的程度,他按在門框上的一個感光按鈕,頓時嗡的一聲,激光柵欄露出了它的獠牙,嗡嗡直響的激光束無聲地訴說著它的恐怖,這是對馬嘯風的一種威脅,一種恐嚇。
馬嘯風把眼光轉移到斗宿隊長身上,然後他回過身,緩緩退開了兩步,在斗宿隊長舒了一口氣的時候,馬嘯風突然轉身,一拳轟出。
肉眼看不到的速度,讓馬嘯風的拳頭抽出的時候,只讓兩人看到了一片殘影,拳頭在激光柵欄邊上突然停止,只差一公分的距離,馬嘯風的拳頭就會成為碎片,但由動態突然靜止的運動,卻讓空氣產生了壓力,啪的一聲,無形的氣壓撞在激光柵欄上,震得激光束不斷晃動,而拳風更是透過了激光柵欄印在斗宿隊長的身上,震得他連退數步。
斗宿隊長不可置信地看著馬嘯風,他想不通一個力量受到限制的人,怎麼還能夠打出這樣的拳,如果說對方是不依靠靈通而單純憑借肉體的力量打出這一拳的話,那也未免太可怕了,能夠以拳頭製造如同空氣炮一樣的攻擊,那可得上萬斤的力量方能辦到啊。
「別自作聰明的威脅我,只要我不死,這個囚室是困不住我的,出去,只是時間上的問題而已。」馬嘯風冷冷的說,然後也不再問張楚兒的話,他緩緩走回自己的床,如同老僧入定般第二次閉上了眼睛。
如果換作是其它人,斗宿隊長只會當那人在說大話,可不知為何,從馬嘯風嘴裡說出來的話,儘管聽上去很自大,卻給人一種一定會實現的味道,能夠辦到這一點,已經不是單靠力量便能夠辦得到,而是一種信念的體現,由堅定的信念所帶來的絕對自信,透過話語也能夠給人另一種力量的震撼。
斗宿隊長想要說些什麼,好挽回給馬嘯風凶了一次的面子,但張楚兒阻止了他,讓這個男人只有無奈地再次走開,面向囚室裡的馬嘯風,張楚兒突然覺得無法用對待其它男子的態度和目光來面對眼前這個男人,起先她只是對馬嘯風為了一個女人不惜和整個聯盟為敵這種近乎英雄主義的浪漫行為感到好奇,但此刻,她卻是由衷地帶著一種尊敬的態度來看待馬嘯風,從馬嘯風剛才的話裡,她聽到了馬嘯風那堅定不移的心聲,那種一往無前的信念以及近乎偏執的強大信心,都讓張楚兒覺得折服,在剛才那一瞬間,張楚兒看到了一個偉大的靈魂,它美麗而剛強,自信而不自大,就在剛才那一瞬間,張楚兒有種被電觸到的感覺,全身毛孔收緊,帶著一點點敬畏,還有,那麼一點點愛慕……
她作了一個讓旁邊的斗宿隊長預料不到的動作。
朝著囚室之內,張楚兒竟然向馬嘯風鞠躬,然後用無比誠懇的聲音說道:「馬先生,剛才你讓我看到了什麼是堅定的愛情,如果不是你極愛那位小姐,我想你是不會冒這麼大的危險以身犯險的,我為剛才自己的無視而道歉,無關乎我們的立場,我只覺得只要是真愛,就應該被尊重,你同樣也是一個值得尊重的人,很顯然,一個像你這樣的強者是不應該呆在這裡的,而把你的好友綁架而來以達到脅迫你的目的,我們聯盟似乎做了一些擺不上檯面的動作,無論怎樣,我已經決定向我的父親說情,希望能夠通過他的長老身份,把你的好友還給你,如果樞密院夠理智的話,我想他們不會願意樹立像你這樣的大敵的,同時作為報答你兩次救命的思情,就麻煩你暫時忍耐一下,我想事情很快會有個結果的。」
說完這番話,張楚兒回身便走,而囚室裡的馬嘯風又一次睜開了眼睛:「看起來,這狗屁的刺客聯盟裡,也有了不得的人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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