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
馬嘯風嘿嘿一笑,道:「真是抱歉,一不小心把貴千金給帶了一起過來,卻不知你是?」
「玄武之主,張翼!」
沒有隱瞞的必要,張翼並不擔心對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後,連同女兒這個人質的份量也同樣增加,他有信心,即使在對方嚴陣以待之下,也能夠把自己女兒安然無恙地救回來,畢竟這是在他自己的主場上戰鬥,整個玄武湖可以看作是他張翼的領域,只要是在水域上戰鬥,張翼有不輸給任何人的信心。
馬嘯風吹了個口哨,夜叉的光刃再度開啟,說明了他並不準備束手就擒,如同張翼預料的一般,馬嘯風用黑色的光刃輕抵在蒙面女的胸口:「我以為撿到的是黃金,不想竟然是顆鑽石,還是克拉不輕的極品美鑽。那麼,尊敬的玄武之主,不如我們來談談條件,看看你出什麼樣的價格來買回我手中這顆極品鑽石如何?」
「卑鄙!」
見馬嘯風以自己威脅自己的父親,雖然一早知道這是必然的結果,但蒙面女還是忍不住輕吒道,一雙視線毫不掩飾自己的鄙視。
「卑鄙嗎?這點我承認,但比起你們刺客聯盟綁架我的朋友從而脅迫我前來的做法,我已經算得上正人君子了!」馬嘯風收斂了笑容,以冰冷的語氣毫不留情地回敬蒙面女子。
蒙面女並不知道這其中的緣由,但看馬嘯風的樣子卻不似說謊,一時間,她硬是被馬嘯風的話塞住,半晌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
「無論怎樣,我們的立場決定了此刻的關係,這本身便沒有多少可言,你為了救你的朋友,我則要救回自己的女兒,我們現在的關係就這麼簡單。」張翼開口,把馬嘯風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免得這年輕的入侵者被什麼也不知道的女兒激怒,從而釀成那悲劇的下場。
「所以我才說,大家來做個交易啊。」把剛才泛起的憤怒壓了下去,馬嘯風知道現在自己最需要的是冷靜,在這一刻,他終於有機會面對刺客聯盟中站在金字塔最頂端的人物,按照粟月所說,四禁地的主人都是聯盟的長老級人物,也是代表著聯盟最高級力量的存在,即使玄武之主在長老廳中的排名是倒數第二席,但馬嘯風也不敢輕看,就衝著剛才人家那籠罩住整個湖面的強悍殺意來看,七長老無一人是好惹的。
「你似乎還不明白,我並不準備放你走。」張翼的語氣有些無奈,似乎是對著一個頑劣且不把長輩的話聽進耳朵裡的孩子說著。
「莫非你不想救自己的女兒?」馬嘯風的瞳孔略縮,全身心地盯緊了眼前這個玄武之主,不肯放過他身上哪怕再細微的動作,而手中的光刃則向前再遞出半公分的距離,光刃的刃尖已經輕輕刺破了蒙面女的上衣。
「想救,同時也不讓你走。」張翼突然露出笑容,因為「準備」已經完成:「從你在見到我的那一刻不搶攻而和我說話的時候,便已經注定了你的失敗,玄武……水雷,發動!」
話音一落,突然的爆炸來自快艇底部,馬嘯風連發生什麼事情都不知道就給沖天的水柱炸上了半空,而同樣被水柱送上半空的,還有船中的兩個女子,但她們的安全不用馬嘯風來操心,皆因張翼已經沖天而起,正朝著他們掠來。
在剛才,張翼通過對水力的控制,嘴上說話的同時,已經在馬嘯風的武裝斗艇下形成了水的壓縮團,在張翼的一個念頭控制之下,水力團產生的衝擊波炸起了水柱,巨大的力道把武裝斗艇橫腰炸斷,而經過準確計算的力量卻只把馬嘯風三人震上了半空卻未曾受到一點傷害。
張翼要先救自己的女兒,再動手對付馬嘯風。
瞬間,馬嘯風也想清了張翼打的如意算盤,他自然不能讓這玄武之主如願,否則他的日子就難過了。
人在半空,完全沒有時間做出姿態上的調整,馬嘯風就那樣橫劍一拉,剛才擊潰追兵的技巧再度施展,只見血飲光刃拉出了一道扇形的光幕,黑色的,半圓形的光幕其覆蓋面之光,幾乎遮住了大半個天空,同時也把張翼任何躲避的空間都淹沒在其中。
張翼皺了皺眉頭,以他的修為,不難看出馬嘯風這一片黑色光幕中所蘊含的力量,這其中有能量屬性怪異的黑色之光,也有看似柔弱無力,實則難纏萬分的透明火焰,一大片扇形光幕灑將下來,張翼知道除了硬拚之外別無它法。
而這,也是馬嘯風的目的,他自知若讓張翼救回蒙面女子,那他馬嘯風便連談判的本錢也沒有了,到時候,除了力拼外,他沒有別的選擇,可硬打硬抗只是下下之策,等同於和一個禁地的力量戰鬥這種傻事,馬嘯風可不想做。
人在半空,張翼略一抬手,旋轉的水幕瞬間成形,抵著黑色光幕前進,不斷中和著夜叉的異力和無相火的侵襲,無愧於御之玄武之名,張翼的抬手投足間便使用了水的超凝聚,以密集的粒子排列分佈,即使是最柔弱的水,也可以成為堅不可催的存在。
但即使是兩者在互相抵消,可不同能量的互抵也會產生摩擦,而摩擦便會出現時間上的滯留,於是張翼比預想中慢了三秒接近他的女兒,而這三秒,便足夠馬嘯風利用腰身發力做出旋體的動作,然後捲向蒙面女子,再拉著小蘋果一起落向湖面。
張翼不欲自己的女兒落足湖中,隨手一拍,馬嘯風落點下的湖面迅速結冰,接近於絕對零度的靈力讓水面結出厚厚的冰塊,在承受馬嘯風下墜的力道後向下沉了數尺後,又浮將上來。
而張翼自己則凌空換氣,用水盾抵消最後一點黑幕的能量後,一個後翻又落回自己的木舟上。
儘管成功地讓張翼的如意算盤打了水漂,馬嘯風還是嚇出了一身冷汗,想剛才只要一個不好,那就是一子輸,滿盤皆落索的局面,不得不說,挾持著人家的千金就是有好處,這不,人家做父親的擔心女兒落水,還趕著給自己的敵人製造了一片落腳的地方,要不然馬嘯風還真不知道在武裝斗艇被毀的現在,這湖上有什麼地方可供他落腳的。
「該怎麼說呢,看起來我好像還得多謝你……」嘴裡說著謝字,但手中的光刃卻擱在人家女兒的大動脈旁,馬嘯風毫無誠意地說著,這一次,他不得再小心一些,眼前這個男子第一次失敗了,第二次可能也無法成功,但第三次呢…馬嘯風不敢想下去,害怕打擊自己的信心,畢竟他面對的是超一流的強者,印象中能夠和玄武之主匹敵的,便只有在回到過去的那段旅程中碰到的自家老頭了。
不,比起玄武之主來,老頭說不定還更強上一些,因為馬嘯風能夠感覺得到張翼的強大,但對自家老頭強大到何種地步卻說不清楚,只有一個模糊的概念而已,所以相比之下,能夠讓自己覺得強大的張翼,反而不如看不清實力的自家老頭。
可就算比不上老頭子,卻要比自己厲害得多,這點自知之明,馬嘯風還是有的,所以,他不得不小心。
「不用客氣,我只是不想讓自己的女兒落水而已。」張翼很平靜,從表情上來看,完全看不出有行動失敗之後的沮喪,事實上,當境界達到他這種程度的時候,內心的負面情緒在戰鬥一開始就會給潛意識自動剔除,即使處於不利的境地,像他這種人物也只會找尋反敗為勝的契機,而不會受到負面情緒的影響,當然,如果是同一級數的強者使用精神類打擊的話,或者還有這個可能。
「不得不說,你不是一個好父親,自己的女兒落在別人手裡,你竟然還貿然攻擊,你就不怕我失手殺了她嗎?」馬嘯風盡量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凶狠一些,這樣有助於自己的說服力,現在,他不能和這個玄武之主動手,第一沒勝算,第二他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裡,於是在武力行不通的此刻,馬嘯風玩起了心機。
「是嗎,我之所以出手,那是因為我知道你不會傷害我的女兒,她是你唯一談判的資本,我不認為你會輕易傷害她,既然沒有這層顧慮,我為什麼不敢出手,勝了自然可喜,敗了也沒什麼損失,我說的對嗎,入侵者?」張翼說得輕描淡寫,卻每一個字都說中了馬嘯風的心聲,他其實心裡也清楚,偷襲這種東西可一不可二,第一次有奇兵之效,第二次人家就會防備了,雖然他也相信入侵者不會輕易地傷害自己女兒這個最大的王牌,但狗急了還會跳牆,張翼知道不能把眼前這年輕的入侵者逼得太急,而要一點點地用話語刺激他,直到讓他露出心防,張翼相信,只要馬嘯風露出心防的漏洞,即使只有一秒鐘,也足夠他對馬嘯風采取行動了。
於是,在兩人都意識到武力行不通的情況下,一場無形的,卻更加凶險的戰鬥展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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