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是紅撲撲的顏色,像第一次和心愛的人表白的少女,充滿了害羞和期待,但對相柳來說,臉紅的關係,卻是因為對小鎮的好奇,彷彿一切讓她心動和好奇的東西,都能夠讓這隻大妖浮現少女害羞的神情。
儘管弱水鎮上保持著晚清時的建築,已經頗具古味,但對於已經活了數千年的相柳來說,她甚至連晚清時的建築是什麼樣子還沒見過,被陸吾封印了幾千年,讓剛脫困的她,對所有的東西都感到相當好奇。
但在她為小鎮的樣子感到好奇的同時,小鎮上的人對於這麼一個穿著古式白袍的美麗女子也感到十二分的好奇,特別是當這個女子大膽地敞露著胸前大片如雪肌膚,那高開叉的白袍下露出修長的赤足時,對於大多數男人來說,好奇便升級到了好色。
只是,異樣的目光並沒有讓大妖感到難受,相反,她還頗為得意,不僅對朝她行注目禮的諸多男人抱以嫵媚一笑,還故意讓開叉長袍下的赤足暴露得更多一些,然後在一片流口水的聲音中,相柳怡然自得的走開。
天色已晚,小鎮上唯一的酒樓「天水坊」燈火通明,許多遊客都在酒樓中吃著晚飯,熱鬧的聲音吸引了相柳的注意,大妖看向酒樓內,突然舔了舔嘴唇:「好多…食物啊……」
「決定了,就是這裡好了,說起來,我還沒吃晚餐呢……」沒有特定的目的,沒有特定的目標,隨意的決定了用餐的地方,相柳邁開一又赤足,盈盈朝著天水坊走去,臉上掛著幸福的笑容,只因為這酒樓裡某個倒霉的人類將成為自己的開胃菜。
僅此而已……
走進天水坊的時候,酒樓內的燈火彷彿同時一暗,似乎連燈火,也害怕相柳的到來,看到大妖的每一個人,無論男女都倒吸了一口氣,時間彷彿被按下了停止的鍵,酒樓內的人聲幾乎在同一時間消失,有的,只有燈火「啪啪」的聲音。
數秒有如一個世紀般漫長,然後停頓的時間才懂得再次運轉,一連片的讚歎聲響了起來,在這些人的一輩子當中,還沒有見過相柳這種級數的美女,清純中帶著嫵媚,如同少女一般的臉上卻帶著邪邪的笑容,這樣的女人,足夠讓大多數的男人腦袋當機,而大多數的女人則要妒忌到死。
但所有的人卻不知道,在這美貌之下,卻隱藏著怎樣的恐怖……
「小二……」清脆的聲音讓跑堂記起自己的身份,在相柳笑瞇瞇的眼光下,一個跑堂的快步走到了相柳的身邊,在多數男人妒忌的目光中,跑堂的男子情不自禁地把相柳的美色飽覽了一番,然後在口水沒有掉下來之前招呼著相柳走到臨近窗戶的位置上。
「小姐,你要吃點什麼……」跑堂拿出了點菜的本子,眼睛卻落在相柳那一片雪白的胸前肌膚上。
相柳毫不在意他的目光,還配合地讓身子坐得更直一些,好讓胸前的雙峰更加的堅挺。
「隨便給我上幾個菜吧,記得把你們的好酒也弄幾壺來。」如仙樂般的聲音混合著幽蘭般的氣息,相柳只是說了幾句,卻已經讓跑堂臉紅心跳,只因為那從美女嘴中吐出的如蘭香氣,全部撲在了他的臉上。
「馬上來,馬上來……」即使中了大獎也未曾這樣高興過,跑堂用前所未有的速度衝進廚房裡,賣力地要求大廚把酒樓最拿手的菜都炒上幾個。
「有時候…人類真是聽話的生物啊……」低低的笑著,說著誰也聽不到的話,相柳望向窗外,眼睛一跳:「哦,來了嗎,可真快……」
窗外,大街的一頭,以黑袍人為首,三個熟悉的身影跳入大妖的眼睛裡,看了一會,相柳露出失望的眼神:「那個斬斷了我一手的男人怎麼沒來,他可是…我最最喜歡的啊……」
被相柳看中,也不知道是馬嘯風的幸運還是不幸,但現在,相柳似乎還不想被人找到,過早地結束這個有趣的遊戲,於是她輕輕吐出一口氣,窗戶便是所有人未曾注意的情況下悄然合上,然後大街上,黑袍人一行剛好走過了天水坊,與一窗之隔的相柳便這麼擦肩而過。
酒樓裡,菜已經上齊,相柳雖然想吃人,但幾千後,再吃一頓人類的食物似乎也是不錯的選擇,在這樣的認知下,相柳倒吃得津津有味,她自己吃得高興,卻不想這份顧盼風流的模樣,已經把某些男性動物的慾火撩撥了起來,然後在酒精的作用下發揮到了極致。
於是,幾個男人朝相柳走過去,便變成了理所當然的戲碼。
「小姐,一個人啊?介不介意我們坐在你的旁邊?」嘴裡詢問著,身體卻已經直接行動,一個三十來歲的健狀男人坐到了相柳的身邊,不客氣地朝那具香噴噴的軀體擠去。
相柳的臉上泛起了潮紅,已經分不清是酒精的關係,還是因為有食物自動送上門的興奮,總之,大妖很高興,水汪汪的眼睛飄向男人,然後習慣性地用舌頭舔了舔嘴唇,說:「沒關係,我自己一個也挺無聊的。」
「那麼,讓我們陪你玩一些刺激的遊戲吧,保證你會喜歡的哦。」色迷迷的眼睛盯著相柳,在哪個時代也不缺少的色狼,朝著其它兩個同伴使了個眼色,其中一人便會意了過來。
「老闆,再來五斤白干。」
意思已經相當明顯的話在酒樓內響起,只要是稍微有些腦袋的都知道,這幾個男人想灌醉這個美麗的女子,然後進行一些少兒不宜的節目。
相柳在笑,笑得好開心,她本來打算吃一個人就好,現在可有三個之多自己送上門來,而且那正值壯年,充滿了陽剛之氣的靈魂更是讓她食指大動,她已經有點控制不住自己吃的慾望,粉紅的舌頭像蛇信般不斷在雙唇間吞吐著,可憐幾個將要淪落成食物的男人則被相柳這充滿誘惑的動作引得色心大起,其中坐在相柳旁邊的男人更是大膽把手放在相柳露出白袍的大腿上。
一觸之下,只覺得相柳的皮膚猶如最好的絲綢,滑嫩而冰涼,男人的下半身直接暴露了心中的慾火,他已經開始想像身下壓著這尤物的畫面了。
相柳一點也不在意男人的手,但突然間,她察覺到一股怒的氣息,朝著氣息的源頭看去,便在他們這一桌左下角的位置上,一個青年正憤憤不平地看著三個調戲著相柳的男人,相柳嘴角一抿,想到一個更好玩的主意。
於是她的臉上浮現了委屈和害怕的神情,這神情切換得是如此自然,讓人完全看不出其中有任何不妥之處,連正順著相柳的大腿根往上摸的男人也為之一愣,因為相柳臉上那楚楚可憐的神情像鏡子般反映出他的醜陋,或者以前從沒有思索過自己作為的男人,第一次在相柳這付神情之下反思自己的行為,然後緩緩縮回了自己的手。
可惜相柳的神情並不是為他而準備的,而是起到相當於催化劑的作用,讓熱血青年的不滿情緒充分發揮起來。
「啪~~」
一聲大響,把酒樓內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青年拍案而起,怒指相柳身邊三個男人,大聲斥道:「你們三人別太過份了,別欺負人家一個弱女子!」
「哦?」男人眼角一跳,在相柳身邊站了起來,同時站起來的還有兩個同伴,他看著這個青年說:「那麼,你的話我可不可以理解為,欺負你一個男人就不算欺負了?」
頓時,酒樓內的氣氛緊張了起來。
「你們不要打架啊……」同樣站了起來的相柳,說著似乎擔心青年的話,眼睛裡那份可憐的神色卻把事情推往和話語相反的方向。
青年只覺得被相柳一看,心中熱血沸騰了起來,決定今天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這個美麗的女子被人欺負,他不顧同伴的勸阻,走了出來說道:「總之,我不許你們欺負她!」
「好狂的傢伙。」男人也走了過去,來到青年的旁邊仔細地打量著他,然後回過頭朝自己的同伴說:「老子最愛欺負這種自以為是的傢伙了。」
突然,拳頭在青年眼中擴大,男人毫無先兆的一拳抽在青年的臉上,如果把鏡頭放慢的話,便可以清晰看到青年的臉扭曲了起來,然後隨著拳頭的方向踉蹌地倒退,最後撞在方纔的桌子上,順便把一桌子的菜全部打翻。
在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男人獰笑著再次接近青年。
「你們不要這樣。」
相柳急忙走過去,那樣子任誰看了都以為她要勸架,但她剛走上幾步,便被男人的同伴拉住,於是相柳只能「無力」地看著男人繼續暴打著青年,酒樓內開始變得混亂起來,怕事的人匆匆丟下飯錢後便離開了酒樓,而好事者則開始了圍觀,漸漸的,所有人像是突略了相柳,連那男人的兩個同樣也忘記了拉住她,反而在旁邊給男人助威起來。
於是相柳在人群外得意的笑著,燈光下,誰也沒有注意到,她腳下的影子突然朝著打架的兩人游去,就如同一條蛇般,悄然地從眾人的腳下游向了打架的兩人,下一刻,打人和被打的同時停止了動作,然後白眼一翻,齊齊倒在了地上。
瞬間,酒樓內有那麼一兩秒鐘沒有了聲音,只有窗外行人的腳步聲隱隱傳來,最後,也不知誰尖叫了一聲,然後酒樓內便為尖叫所淹沒。
「死人了……」
「剛好好的,怎麼就死了呢……」
無法理解的現象,引起了人的恐懼,這是最基本的人性,便在人群的恐懼中,相柳悄悄走出了酒樓,未了,還打了一個嗝:「真好吃啊,人這種東西,無論好的壞的,只要夠激動,那瞬間被取出的靈魂永遠就是那麼的美味……」
發出如此的讚歎,相柳走向酒樓邊的一條小巷子,對她而言,食物沒有善與惡之分,只有美味和難吃的分別而已……
(*^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