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那紅色妖球熾艷欲爆的時候,從妖球中,一股暗紅色的光芒從中透出,瞬間包裹住紅色的妖球,由破軍之力形成的暗紅光芒,甫一接觸到妖球,妖球表面便漸漸虛無化,暗紅之光推進得雖然不快,但轉眼間,妖球便被虛化了一層,那妖球上的紅光也弱了下來。
漸漸的,那妖球之中,馬嘯風的嘯聲傳出,那嘯聲自低而高,剎那間響徹了高空,接著,妖球中傳來清晰的“撲嗤”之聲,一點點黑光在妖球中透出,黑光連成了線,數道黑絲在妖球上交叉出現,和外圍的暗紅光芒一起破壞著妖球。
由噬日者所化的妖球發出尖銳的聲音,那聲音中,帶著恐懼。
但妖球還是一點點被暗紅光芒所虛無化,同時在其表面之上不斷出現大小不一的裂痕,最終,卡嚓一聲,妖球破碎開了,露出了馬嘯風的身影。
馬嘯風一手持黑色光刃,一手握緊了拳頭,對著天空發出一聲長嘯,嘯聲直上雲層,把他頭頂上的烏雲攪出了一個雲渦,他的臉上,眼中兩道兩芒射了出來,像利刃般刺破黑色的夜空。
隨著馬嘯風這聲長嘯,那包裹著妖球碎片的暗紅光芒猛然朝馬嘯風身上回縮,被光芒所接觸到的妖球碎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為虛無,當暗紅之光收入馬嘯風體內時,在他的身片,已經沒有半分妖球殘片,不可一世的噬日者,便這麼消失在破軍星力的光芒之下。
梵蒂岡內的眾人看得目瞪口呆,但胡小仙看著猶長嘯不已的馬嘯風,卻變色說道:“不好,他入魔了?”
“入魔?”莉莉絲明顯不清楚這個詞的含義。
一把幽幽的聲音在她們後邊響了起來。
“他是因為破軍星力突然覺醒,現在被星力支配,已經現了魔相……”
粟月摻扶著地狼從大廳中走了出來,胡小仙一看到地狼肚子上的傷口,狐狸嚇了一跳,連忙從身上拿出來一個小瓷瓶,從中倒出來一顆翠綠色的小丸:“快,把它吃下去。”
地狼嘿嘿一笑,用手指夾起藥丸一吞而下,隨即,它肚子上的血洞彌漫著一層綠光,綠光蘊含著強烈的生命氣息,迅速地修補著地狼的傷口,地狼這才舒了一口氣。
“馬嘯風到底怎麼了?”胡小仙見地狼的樣子已經沒有大礙,才著急地問起馬嘯風的情況。
地狼於是把英靈殿上的事情詳細地說了一遍,包括卡曼試圖得到噬日者的力量,卻反被自己的祖先設計,爾後噬日者出現,把他們全部痛扁了一頓,最後馬嘯風突然呈現魔相,這才把噬日者壓制了下來,接著馬嘯風帶同噬日者一同從地底出來,至於地面上的情況,胡小仙已經知道,地狼也就沒有說什麼。
不過,妖怪把粟月開放七殺星力的事情隱瞞了下來,這讓粟月多少有些感激這只妖怪大狗。
“他一定從來不知道自己是破軍入命者,所以現在星力突然覺醒,他根本就控制不了,才會被星力所控制。”胡小仙有些後悔的說道:“早知道我應該把破軍之事說與他聽,也不會導致他現在一點准備也沒有就承受星力的覺醒,更不會像現在一樣現了魔相。”
“這也不怪得你。”地狼饒有深意地看了粟月一眼,輕輕說道:“我們誰也沒有想到,馬嘯風的破軍星力會突然覺醒,本來你也是打算讓他自身的修為再增強一些,才告訴他這件事的吧,所以現在還是別怪責自己了,想想怎麼把馬嘯風的理智喚回來才重要。”
“遲了遲了……”胡小仙望著天空,馬嘯風身上的暗紅之光越演越烈:“除非……”
“除非什麼?”
她的身後,莉莉絲臉色蒼白地問道。
“除非有另外一股能量把破軍星力壓制住,這樣,馬嘯風的理智才有蘇醒的機會。”胡小仙咬著嘴唇,臉現難色地說道:“但要壓制破軍星力談何容易,而且為了壓制破軍星力,那股能量必須長留在馬嘯風體內,以我為例,最保守的估計,也要消耗我八百年左右的功力,才能完全把星力完全壓制下來,但……”
狐狸下邊的話自然誰都清楚,要損耗八百年左右的功力才能壓制馬嘯風體內的星力,這個代價,太高,太高了,高得連一向口沒遮攔的地狼,也乖乖閉上了嘴巴。
“讓我來吧….”莉莉絲突然說道,這讓地狼和胡小仙嚇了一跳。
莉莉絲的眼神從猶豫到堅決,她毅然說道:“都是因為我的關系,馬先生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所以,我應該負起這個責任的。”
地狼小聲地說:“那是八百年的功力啊,姐姐,可不是八十年……”
胡小仙連忙用手肘撞了地狼一下,莉莉絲看向高空,臉色沒有一絲變化,便在她欲騰飛而起的時候,粟月突然響到什麼,刺客說道:“不知道,血族的晶核,能不能夠代替八百年的功力?”
“血族晶核?”
莉莉絲訝然問道。
粟月點頭,便把卡曼臨死前將自己的千年之力凝為晶核,更托馬嘯風把晶核交給莉莉絲,欲讓莉莉絲成為血族第一人的事情說了出來,莉莉絲嫣然一笑:“成為了血族第一又如何,密黨不似撒霸特試圖和人類爭一日之長短,但卡曼,卻最終還是作了一件好事,晶核能量純淨,而且還是卡曼的晶核,用來壓制馬先生的星力應該足夠了……”
高空之上的馬嘯風突然發出一聲痛苦的叫聲,地面上的眾人馬上為其叫聲所吸引,只見那烏雲之下,馬嘯風痛苦抱頭,兩根尖角正從他的額頭上刺出,然後,馬嘯風上身不斷出現了些小凸點,這些凸點起伏不定,最後從體內爆出,竟是一根根暗紅色的血刺,馬嘯風大吼一聲,上衣片片碎裂,只見他的上身,已經變得與魔鬼無異,在那胸前,一只碩大的眼睛正慢慢的張開。
“不好,莉莉絲小姐,請你馬上出手,若馬嘯風胸前的魔眼張開,他就永遠回不了頭了。”胡小仙急忙叫道。
莉莉絲點一點頭,她發出一聲清嘯,瞬間,她的身體發生了變化,一頭金發轟一聲變成了燃燒的銀色火焰,而她的身體像是注入了黑墨般,竟變得漆黑了起來,莉莉絲手一張,身後兩片蝠翼變成了黑色的天使羽翼,便這麼托著她飛上了夜空。
“黑夜女王?”胡小仙低聲說道:“那就是四代血族的二階變化能力吧…真是美麗啊……”
當莉莉絲變成黑夜女王扶搖直上九宵之時,懾於馬嘯風那不斷湧出的暴戾之氣,梵蒂岡上的陶洛斯牛頭人們也感到了害怕,它們在首領的帶領下也悄然撤走,而聖殿騎士們為高空的馬嘯風所吸引,卻沒有一個人去阻止他,或許,連騎士們也認為,這場戰已經沒有再打的必要了吧。
馬嘯風放開抱著頭的手,他仰起了頭,朝著天空發出桀驁不馴的嘯聲,如那逆天的惡魔立於天地之間。
莉莉絲來到馬嘯風身前,她伸手一招,從馬嘯風的口袋中飛出了一點紅光,那是卡曼的晶核,晶核飛到莉莉絲的身前,女吸血鬼向晶核吹出一道銀色的火焰,晶核頓時片片裂開,從中洩露出一片紅光,莉莉絲雙手一合,把那團紅光合在掌中,她深深看了馬嘯風一眼,然後把紅光推向了他。
狂叫的馬嘯風並沒有注意到那及時的紅光,蘊含著卡曼千百年力量的紅芒瞬間沒入馬嘯風體內,立時,天地安靜了下來。
馬嘯風臉上一邊呆滯,接著,他的臉變得猙獰了起來,在他的體內,血族的能量瞬間擴展到了四肢,在莉莉絲意念的操控下,正從每個角落裡把破軍星力拘束起來,破軍星力雖然凶悍,但晶核中蘊含的能量卻霸道非常,兼之血族力量韌性十足,任由星力如何沖撞,便硬是破不開血族能量的束縛。
莉莉絲吃力地操控著血族能量把馬嘯風體內的破軍星力一點一滴地收束起來,只見馬嘯風身體的表面,一片血紅的光芒,把破軍那暗紅之色朝著馬嘯風額前不斷地收縮,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莉莉絲已經是香汗淋漓,但破軍之力也終於被收縮在馬嘯風的眉心前形成了一個暗紅的光點,而血族的能量則圍繞著它旋轉不休。
卻在這快大功告成的時候,馬嘯風突然狂叫一聲,破軍星力猛然發威,竟拼命想要擠破血族能量布下的囚牢,莉莉絲猝不及防下,被星力一沖,便吐出一口血來,她的控制力一弱,破軍星力更是逼得血族能量漸漸散開,馬嘯風的臉上也現出了冷笑,似乎在嘲笑莉莉絲的不自量力,莉莉絲不由心中一痛,她突然向馬嘯風淒然一笑,然後一指朝天,她體內那千百年的能量開始匯聚在指尖,既然一顆晶核不足以壓制,那麼,便連她的份也用上吧。
帶著絕決,莉莉絲飛快凝聚著體內的能量,便在晶核快要生成之時,異變突起。
馬嘯風戴在胸前那顆不起眼的吊墜突然散發出金色的柔和光芒,然後一道金線沿著馬嘯風胸前直上他的眉心,那金線雖小,但接觸到破軍星力時,那暴戾的星力竟然被它收伏了下來,翻湧不休的星力在金光和血芒兩種不同能量的束縛下,漸漸安靜了下來。
最後,一個金色的佛家萬字印出現在馬嘯風的眉心,而那銀光四射的“破”字則迅速地暗淡下去,馬嘯風身上的血刺魔眼隨著星力被制而逐漸消失,當他的膚色恢復了正常之後,他的眉心之處,一金一紅那道能量以正反之勢,繞著他體內的星力旋轉不休,終於,破軍之力從馬嘯風的身上如潮退卻。
馬嘯風身上星力一退,他身體一抖,倒掉了高空,莉莉絲連忙追著下去,似乎不管馬嘯風要到哪裡,她也要跟著追上去……
漫長的一夜終於過去了,在第二天的晨光之中,馬嘯風醒了過來,他搖晃著腦袋從床上坐起來,卻發現許多人正坐在他的房間之內,地狼、胡小仙、朱小小、粟月和莉莉絲一個也不少,他有些訝然地說道:“早啊,你們怎麼全坐在這兒?”
“早你個頭啊。”地狼狠狠給了馬嘯風一個爆粟,然後抓著馬嘯風左看右瞧:“這小子該不會被破軍星力給弄傻了吧。”
“破軍星力?”馬嘯風有些摸不著頭腦地說道:“那是什麼東西?”
“那是什麼東西?”地狼以手掩臉,似乎不知道該說馬嘯風什麼好。
胡小仙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嚴肅地說道:“那不是什麼東西,那是你的力量,一股力量,一股差點把梵蒂岡全拆了的力量,難道你一點也不記得了。”
馬嘯風盤起腿,努力回憶著昨晚的事情,但他的回憶,只到了在異世界中碰到一只夜叉為止,連最後怎麼從異世界出來的事情,他似乎也忘記了,這時,夜叉突然一熱,馬嘯風心中一動,以內視之法視之,這不看猶好,一看嚇了一跳,在他的眉心泥丸之穴中,竟然存在著三股能量,一金一紅兩股能量繞著中間一股暗紅色的能量旋轉不休,而無論是哪一股能量,都大得駭人,馬嘯風絕對相信,這三股能量之間的平衡一旦打破,自己非得給這三股能量沖得爆體而亡不可。
他指著自己的額頭問道:“我這裡面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有三股不同性質的能量共同存在?”
胡小仙看他這個樣子,真的把昨晚的事情記掉了,只得把事情的經過復述了一次,然後正色問道:“你真的從來不知道自己是破軍入命之人?”
“不知道啊。”馬嘯風茫然的搖頭,有些無法接受自己是凶星入命者。
“這就怪了。”胡小仙支著臉說道:“凶星入命者,自出生以來便會為星力所影響,除非從小封印了星力,不然,凶星入命的人可能未成年就會為星力所支配而入魔,但你卻好好的活到了現在,也就是說,小時候應該有人封印了你的星力,能夠在你毫無所覺的情況下封印你的星力,只有兩個可能,一個是在你還是靈智未開的嬰孩時便為你封印星力;另一個可能則是,這個人是你至親之人,所以你才毫沒發覺。可是說來也奇怪,當我遇見你的時候,你體內的星力已經有一點一滴地流露出來,只是不大明顯,直到昨晚不知為何物所刺激,才全面覺醒,難道是你體內的封印已經無法再束縛得了星力的緣故?”
地狼一指馬嘯風胸前那變得暗淡無光的吊墜說道:“但顯然有人已經預料到昨晚會發生的事情,所以一早給了你那個吊墜,你睡著的時候我已經仔細檢查了一遍,你大概還不知道,這個吊墜是以佛骨雕刻而成,其中蘊含著浩瀚的佛力,所以才能在你最危險的時候,和血族能量一起合力救你一命。”
“血族能量?”馬嘯風又是一呆。
地狼伏到他的身邊,悄悄說道:“莉莉絲把卡曼本來要給她的血族晶核用到你臭小子身上了,這一次,你可得好好謝謝人家,她的犧牲可不小啊。”
馬嘯風聞言,便朝莉莉絲看去,莉莉絲只是對他淺淺一笑,卻沒有說些什麼,只是她的眼神,卻透著濃濃的關切之意,馬嘯風朝她點點頭,告訴她自己無礙。
他又看向自己胸前的吊墜,這個吊墜,包括左耳上戴的耳針,玉指板環和匕首夜叉都是他的師父臨走前留給他的東西,特別是匕首和吊墜,師父曾經告訴過他,這兩樣東西一正一邪,那匕首夜叉因為封印了鬼神的緣故,能夠以邪克邪,而那吊墜卻能在緊要關頭保他一命,只是,師父對這兩樣東西的來歷卻沒有多加說明,現在想起來,師父在他的印象中,還是模糊一片,即使是馬嘯風和他相處了五年之久,但他的師父從來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就算是和馬嘯風相見,臉上也戴著一個四川的變臉面具,讓馬嘯風根本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子。
“咳!”胡小仙打斷了馬嘯風的沉思,她說道:“此刻,你的破軍星力雖然已經被暫時控制下來,但你自己也應該知道,現在你體內那三股能量就像是一個定時炸彈一樣,誰也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會突然爆炸,我只能告訴他,若以後和人動手過招,盡量避免使用全力,如若不然,我怕你體內能量激蕩,會引起眉心那三股力量的爆發。還有就是,最好盡快學會如何控制你的破軍星力吧。”
“我怎麼知道如何控制啊?”馬嘯風撓著腦袋說道。
胡小仙也面露難色:“三凶星,貪狼、七殺和破軍均是凶戾無比,人若命中帶些星象,均有非比尋常的命運;而凶星入命者,一生際遇更是險象環生,所謂入命,並不是指你們命中帶有此星象,而是三凶星每過一個遙遠的周期,便會受人間各類氣場的影響,從而把自己的部分星力和戾氣投入人間,與某個時辰出生的嬰孩一同出世,你可以這樣理解,即使是凶星,也無法承受不斷增強的戾氣,所以它們需要一個容器替它們分擔一些星力及戾氣,而它們則利用這段時間進行自我調整,所以,作為容器的你,若無法把破軍星力中的戾氣化解,從而把星力引為已用,那麼在下一次星力爆發,你絕對會入魔的。我也只知道這些,關於星力這種古老的力量,即使我已活了千年有余,卻也所知不多,不過我想,那個能夠封印你星力的人,必定也能夠教會你控制星力的辦法,因為只有相當了解星力,才能夠封印它的。”
馬嘯風想起了他那神秘的師父,只得點頭說道:“此事事了,我便回老家一趟吧,看看能不能找到我師父他老人家。”
在眾人身後,地狼卻看向了粟月,粟月昨晚在英靈殿中的表現,說明她能夠控制得了七殺的星力,盡管只是相當短暫的時間。
粟月似乎知道地狼在看著她,她也不曾回頭,但聲音卻傳入地狼的耳朵中:“我的辦法,不適合他的…”
地狼暗歎,終沒說什麼。
這過後數天,眾人都呆在梵蒂岡內休息,老教皇和裁判長馬多爾都受了傷,暈迷了兩天,便都醒了過來,但馬多爾終究傷得重了一些,即使醒來,精神也很委頓,虧得兩位女聖騎精心料理著他的病情,老裁判長才一天一天漸漸好轉。
過得一兩天,馬嘯風終還是決定把教皇在英靈殿中為滅卡曼一方,不惜要拉密黨陪葬的事情說給莉莉絲知道,他雖然不想介入歐洲這兩大勢力之間的事情,但莉莉絲一來有恩於他,二來,也因為他們兩人之間那種說不明白的曖昧感覺。
莉莉絲聽罷,卻沒有什麼表示,像是不把教皇的作為放在心上,但馬嘯風心裡清楚,像魔黨這種已經有上千年歷史的勢力,也不是教皇廳一朝一夕便能瓦解得了的。
便在那天下午,半吸血鬼的聖騎以尼爾也來見莉莉絲,兩人在房間裡密談了一個下午,沒人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麼,但尼爾出來的時候,卻帶著一絲笑容。
這樣又過了數天,馬嘯風終於等不及想回國了,於是密黨和馬嘯風數人便向教皇廳告辭,至於五名聖堂,則自個返回了柏立修道院。
當再踏上倫敦的土地時,馬嘯風頗有種劫後余生的感覺,當晚,密黨為莉莉絲等人的回歸舉辦了一次盛大的晚宴,所有人都放開心胸盡情去享受那大劫過後的喜悅,甚至連卡迪拜斯這老古董也跳起了中世紀的宮廷舞蹈,引得胡小仙和地狼等妖怪叫嚷不已。
馬嘯風端著一杯酒,倚在走廊別上,大廳裡是喧鬧的舞曲在響起,走廊上卻顯得有些幽靜,只可惜這密黨地城下看不到月光,不然,這便多添了幾分清幽的雅致。
一雙白皙的手突然自馬嘯風的後邊抱住了他的身體,馬嘯風身體先是一僵,但隨後便放松了下來。
“你這樣子,不怕它們看到?”
馬嘯風拍拍那雙手,笑著說。
莉莉絲的聲音從他後邊傳來:“我吩咐下去,這個時候,誰也不准給我從大廳裡出來。”
“莉莉絲……”馬嘯風想要說什麼,莉莉絲卻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不要說,什麼也不要說,就這樣,就今天晚上而已……”
馬嘯風低歎一聲,回過頭來,終是輕輕抱住了莉莉絲,把這個冰冷的身軀擁入自己溫暖的懷中,他的頭埋進莉莉絲的金發中,莉莉絲的臉靠在他的肩膀處,兩人就這樣抱著,什麼話也沒有說,似乎,只要彼此擁抱著,便能夠聽到對方的心聲。
突然,莉莉絲的手捧住馬嘯風的臉,笑道:“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你這個大膽的人類竟然想親吻我哩。”
馬嘯風那厚臉皮不由一紅,說道:“我……”
但他的話還沒說出來,就給兩片柔軟的嘴唇貼上,莉莉絲踮起腳尖,捧著馬嘯風的臉,深深地吻了上去,冰冷的走廊裡,似乎也有了一些熱度……
“不要忘了我….行嗎……”
低低的聲音在走廊中響起,悠悠回轉在這千年的建築之中,聲音的主人得不到答案,呼吸跟著沉重起來,直到,另一把聲音響起。
“我答應你…有空,我會來看你的!”
“這是承諾?”
“承諾!”
一聲嬌笑在走廊中傳開,那一瞬間,灰暗的走廊中,似乎因為這一聲笑聲而亮了起來,這地城之下,這千年的建築,見證著這一刻的,承諾!
第二天傍晚,馬嘯風幾人搭上了回國的班機,機場中,只有卡迪拜斯和幾位親王來送行,算是給足了馬嘯風幾人的面子,但莉莉絲卻沒有來,馬嘯風也沒在意,只是深深朝密黨地城的方向凝望了一眼,然後便拉著朱小小走過了上機通道。
夜,羅馬,教皇廳。
教皇的寢室中,老教皇躺在床上,突然,房間裡傳來低低的腳步聲,老教皇眉頭一皺,心想是哪個大膽的家伙敢在這個時候來打擾他,他從床上回過身來,想大聲訓斥,卻張大了嘴說不出一句話來。
一個穿著黑色斗蓬的人站在他的床前,那斗蓬之上披著許多貼著東方符錄的鐵鏈,一片濃郁的黑氣像雲般在他的身邊翻滾著,連他那斗蓬中的臉,也因為黑氣翻滾的緣故而讓老教皇看不清模樣。
“你是誰?”老教皇顫抖問道。
黑霧中響起一聲冷笑,那斗蓬中伸出一只手掌,手掌上不斷騰起黑氣,接著,有什麼在黑氣中扭動著,一陣風吹出他的手掌,黑氣消散,在那手掌之上,有一條奇怪的蟲子,蟲子不大,但卻有一只大眼睛,那只眼睛,緊緊地盯著教皇,盯得教皇心裡發毛。
“你要干什麼?”教皇二度問道。
那人手掌一翻,怪蟲突然跳了起來,貼到了老教皇臉上,老教皇驚叫一聲,那怪蟲卻迅速游到他的耳邊,便這麼鑽了進去…….
“干什麼?也就是拿你試試惡氣寄魔--控神蟲的效用而已。”黑霧中,有聲音傳來。
老教皇的驚叫引起衛兵的反應,他們沖進老教皇的寢室中,卻見老教皇低著頭,一動不動。
“教皇殿下,您沒事吧。”
老教皇低聲說道:“我沒事,你們下去吧。”
兩個衛兵面面相覷,見教皇真的沒事,便退了下去,但他們卻沒有發現,低著頭的教皇,那雙眼中,隱見怪線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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