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偷襲者的時間把握得非常好。
馬嘯風剛一腳踏進門內,門外的陽光和門內的黑暗,兩種不同環境的交替,讓馬嘯風的眼睛在瞬間無法適應而產生短暫的視覺盲點,而偷襲者便趁這個機會發起攻擊,在那一刻,馬嘯風所能仰仗的便只有聽覺和觸感來作出判斷。
罡風撲面,馬嘯風聽到了空氣被撕破而發出的尖銳裂空聲,他不及細想,左出一記手刀,掌緣切向勁風的側面,力圖讓偷襲者的拳改變方向。
拳掌相擊,發出「啪」的一聲。
馬嘯風心下駭然,儘管他這一掌只是在倉促之間揮出,但長年修習玄門功法讓他力量的爆發力要大於常人數倍,換作普通人挨這一掌,已經足夠把人擊飛,可當他一掌切在對方手腕上的時候,竟被偷襲者的力道震開,這還不止,擊中對方手腕之時,馬嘯風幾乎以為自己是打在了精鋼之上,那手臂的硬度強得不可思議,讓馬嘯風的手掌震得刺痛起來。
但無論如何,馬嘯風還是成功讓偷襲者的拳改變了方向,從正面攻擊他的側臉變成了擊向他的右肩。
瞬間,馬嘯風右肩一沉,卸去了大部分的力量,但偷襲者還是打得他肩頭欲襲,馬嘯風感覺被鋼柱捅了一下似的,整條右臂立刻變得刺痛酥麻起來,一時竟提不起力道。
馬嘯風的反應也是極快,在被擊中的瞬間,他一腳踹了過去,試圖和對方拉開距離。
啪--
偷襲者被馬嘯風踹得退後幾步,馬嘯風也不好受,這偷襲者的身體不知道用什麼做成的,他這一腳像是踹在一塊鋼板上,而不是踹在人體上似的,反震力讓他的小腿肌肉輕微的扭傷,他連忙退開幾步,驚魂未定地看著偷襲者,心下慶幸剛才還好是用踹而不是用退,否則,他的腳趾頭非折斷不可。
「你是什麼人?」
馬嘯風已經適應了大樓內的環境,在他的對面,站著一個身高在160CM,穿著牛仔褲和長袖風衣的人,他的臉藏在風衣帽裡,讓馬嘯風看不清他的樣子,只是現在時值盛夏,這個人卻穿著風衣,當真古怪得緊。
當馬嘯風打量著他的時候,怪人卻開口問道,聲音低沉沙啞,馬嘯風知道他是故意改變了嗓音,變得中性的聲音讓他無法分辨這偷襲者是男是女。
「怪了。」馬嘯風冷笑道:「你不分青紅皂白地偷襲我,這句話應該我來問才是,怎麼變成你問我了?」
那怪人被馬嘯風的話說得一呆,他沉默片刻後說道:「不管你是什麼人,請你離開,你並不是普通人,所以,我不能讓你進入這棟樓內。」
「那就更怪了。」馬嘯風甩了甩右臂,經過片刻的休息後,手臂的氣血漸漸流動起來,讓酥麻的感覺減輕了大半。「這棟樓又不是你的,難道我要進來還得經過你的批准不成,你以為你是誰,就算是政府機構也無權限制公民的行動自由,你又憑什麼不讓我進入樓內,還是說,上面有什麼秘密不成?」
馬嘯風的最後一句話像是踩到這個怪人的尾巴一樣,他馬上弓起身體,像一頭要準備打架的貓一樣,連聲音也變得有些尖銳起來:「你知道些什麼?你果然知道一些東西,我警告你,你不要多管閒事,給我馬上走,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哼,嚇唬我,我從小被嚇大的!」馬嘯風當然不會如他所願的離開,從怪人的行為看來,這傢伙也該和這次的事件有關,而且現在不讓他上樓,明擺著不想讓他去接觸沈琳,反過來說,沈琳一定大有問題,因此,馬嘯風寸步不讓。
怪人撲了上來,喝道:「不走,便去死吧。」
這一次,馬嘯風早有準備,怪人的力氣不少,他不想與之硬拚,早在剛才說話的時候,他已經悄悄劃了一個雷符在掌心,此時見怪人撲來,甩手便是一發「電火花」扔了出去,電火花瞬間轟在了怪人胸口,他尖叫一聲,似乎十分懼怕雷電,電火花震得他倒飛撞在牆壁上,他身上的風衣已經焦黑了一片,露出裡面一些肌膚,讓馬嘯風意外的是,這怪人的皮膚竟然像女子一樣的白皙。
而且,更讓馬嘯風震驚的是,從怪人的身體裡,緩緩的飄出一些黑色的氣霧,那是天地的惡氣,而那些惡氣中,更參雜著微弱的妖氣,讓馬嘯風腰後的匕首夜叉開始散發出熱力。
他緩緩把籠罩著一層朦朧紅光的夜叉抽了出來,慎重地說道:「你是妖怪?」
怪人那藏在風帽中的眼睛射出凶獸一樣的光芒:「既然你知道了,更不能讓你活著離開!」
下一刻,他復又撲上,但比之方纔,他的速度快上了幾分,馬嘯風只覺眼前一花,一片灰雲已經罩了過來,怪人凌空而起,還沒接近馬嘯風便轟出一拳,拳頭帶起劇烈的拳風朝著馬嘯風的頭部轟去。
馬嘯風腳下踩出奇步,身影一晃已經脫出拳風的攻擊範圍,啪一聲響,大樓的地磚被拳風打得裂開,那力道之強讓馬嘯風看得皺起了眉頭。
怪人落地後,又迅速彈向馬嘯風,嘴裡低喝著,雙拳朝著馬嘯風便是一頓亂轟,馬嘯風漸漸看出了門道,這怪人力量雖強,速度也快,如果是普通人的話,怕早已躺下一地人了,但馬嘯風終究是修習過玄門正宗的人,在他的眼裡,怪人的拳根本毫無章法可言,純粹是憑著力量和速度克敵。
看破了這一點,馬嘯風應付起來並不困難,他腳下踩著的奇步,是由星宿變化所演變出來的步法,這名為「斗轉星移」的步法盡挪轉騰移之能,即使身處斗室之內,也能夠做到片葉不沾衣的效果,實在是一等一的保命步法,對於這套步法,馬嘯風曾下過苦功,其用功程度曾讓授他這套步法的師父譏笑他是不求制敵,先求保命。
眼下,利用這套步法,怪人的拳頭連馬嘯風的衣角也沒碰到,氣得他低吼連連,馬嘯風也不欲和他多作糾纏,現在已經快中午,這一區雖然相對僻靜,但中午一到,人終歸會多上一些,況且現在在人家的大樓裡打架,萬一遇上居民出來買菜什麼的,馬嘯風都不知道要同別人如何解釋這在電影中才能看得到的打鬥場面。
似乎怪人也和馬嘯風也有同樣的想法,他的拳使得更快更急,有幾次馬嘯風被他的拳風掃過,身體都傳來火辣辣的感覺,又是一番纏鬥後,怪人沒有了耐性,他挨近馬嘯風打出一拳的時候,竟然在瞬間催動了妖氣,馬嘯風以奇步避免被怪人拳頭擊中,但怪人以妖氣催發下,空氣突然無火自燃起來,瞬間,馬嘯風置身於一片火焰之中。
馬嘯風嚇了一跳,一手迅速畫出一個土符,他以土遁之術瞬間遠離那片火焰。
火焰來得快去得也快,馬嘯風一退開,火焰即熄,但當怪人向他又轟出一拳的時候,火焰卻又再起,馬嘯風可不想變成一個火人,土遁術再開,躲了開去。
這時,火焰的熱量讓大樓內溫度急升,特別是樓下的居民,馬嘯風已經聽到一些房子裡響起了腳步聲,怕過不了一會,他們都會出門來查看。
此時,怪人又朝著馬嘯風一拳擊出,一大片火焰生成的瞬間,馬嘯風亦雙眼一亮。
「雷刺!」
大樓內雷光一閃,雷刺瞬間穿刺的巨大破空力產生的風壓把怪人的火焰全數吹熄,而怪人更是一愣,在他的胸前不知道何時被一把匕首刺中,馬嘯風亦是吃驚,他這一擊可是連惡獸「獜」的頭骨也能夠刺穿,但現在刺在這怪人胸口上,夜叉卻僅刺入其體內半分。
這把匕首雖為鈍鋒,但夜叉上的那層紅光可是撕裂妖物靈類身體的利器,可用在這怪人身上,卻似乎完全失去了效果,還好的是,夜叉那讓妖物產生難以復原的傷口之效仍在,這個效果對妖怪來說可是相當要命的,想當初地狼被劃了一下,事後整整用上一個月的時間,才用數百年的強悍妖力硬是把夜叉的異力逼出體外,而怪人比之地狼,除了身體強悍一些外,論妖力可是差得遠了,只一會的功夫,他身上的妖氣惡氣便被夜叉製造出來的傷口散去了一小半。
他大駭之下,一手捉著馬嘯風的手腕,把夜叉從自己胸口拔了出來,然後提著馬嘯風扔到了牆壁上,他恨恨地看著馬嘯風,一手捂在妖力不斷散出的傷口上,悶哼一聲,便躍出了樓門外去。
馬嘯風被他這一摔,摔得腦袋發暈,他扶著牆壁站起來甩了甩頭,才清醒了一些,這時,樓下的一些房間打了開來,馬嘯風連忙把匕首收了起來,等到幾個居民提著菜藍子經過馬嘯風的身邊時,他盡量露出和氣的微笑,然後走上通向二樓的石階。
一邊走,馬嘯風一邊掏出電話打給地狼,羅迪很快地接了電話,馬嘯風壓低了聲音說:「幫我把城裡那只殭屍的藏身之處找出來,他剛才竟然毫無理由地襲擊我,這場子我不找回來,以後馬字我倒著寫。」
地狼一聽,疑惑地說:「那殭屍一直很安分啊,怎麼會突然跑去襲擊你,你該不會是認錯吧。」
「我才不會認錯。」馬嘯風甩了甩髮痛的手腕說:「那傢伙雖然穿著風衣,還把臉藏了起來,讓我看不出是男是女,但那傢伙力氣大得嚇人,身體硬如金剛,而最重要的一點是,它會催發旱炎,那可是殭屍的拿手好戲,差點沒把我頭髮也燒掉了,你說我會弄錯?」
「嗯,那我去幫你找找好了,隨便把另外一些事情也解決了。」地狼爽快地答應了。
但馬嘯風問他另外還有什麼事情的時候,羅迪卻支支吾吾的不說,然後像怕被馬嘯風逼問似的掛了電話,馬嘯風只能搖搖頭,暫時不去管地狼又在發什麼神經,他拿出大胖寫的地址,上面清楚地寫著,沈琳的家在五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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