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能夠在快到家門口的時候又被緊急召喚了去之後還能夠保持心情愉快,馬嘯風也不例外,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這點原則,他還是有的,所以儘管他黑著一張臉,但還是很快地來到張宅。
張宅的燈火通明讓馬嘯風微微驚訝,而從宅子裡飄蕩出來的淡淡妖氣更是讓他的壞心情不翼而飛。
妖怪來過?
馬嘯風懷著這個疑問進入了張家大宅,剛才在電話裡,張標只是一個勁地催他過來,但卻沒詳細說出了什麼事情,現在想起來,當時張標的語氣充滿了著急和彷徨,應該和宅子裡的妖氣有關。
張標已經一早吩咐好下人,一等馬嘯風來到,便領著他去張嘉洋的房間,因此馬嘯風才下車,四五個僕人便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叫馬嘯風去他們少爺房間,最後還是那個叫阿全的僕人聽得動靜,來到大門前親自領著馬嘯風走進房子裡。
一進入張嘉洋的房間,房子裡的妖氣更加濃了一點,馬嘯風抽了抽鼻子,這妖氣中帶著淡淡的死魚般的腥味,讓他大皺眉頭,妖氣本是無色無味之物,只是有妖怪經過時會殘留在空氣裡的氣息,但如果妖氣帶著味道,那只有兩個可能,一個是妖怪本身的體味,二是妖怪很強大,只有強大的妖怪才會因自身力量的不同而在妖氣裡留下特殊的氣味。
馬嘯風希望那是第一個可能。
「馬先生!」一見馬嘯風進來,張標幾乎是撲了上去,他捉住馬嘯風的手激動地說:「馬先生,你快看看我兒子。」
馬嘯風順著張標的眼光看向床上,張嘉洋整個人包裹在被單裡,整不斷發著抖。
「怎麼回事?」馬嘯風輕聲問道。
張標也不敢用太大的聲音,像是怕刺激到自己的兒子:「我剛才在後花園裡,那裡發生了一件怪事,這個我等下再和先生說,在後花園的時候,我兒子突然叫了起來,我和下人趕過來的時候,嘉洋他已經被嚇得不清,說什麼他死定了,還說那女鬼已經來找過他了……」
「它還說要玩死我!」張嘉洋突然拆開了被子大叫道。
馬嘯風安撫了他一陣,讓他的情緒稍微平靜一下後,他繞著房間轉了一圈,果然房間裡都殘留著淡淡妖氣,證明妖怪曾進入過房間,而且還停留了一段時間,也就是說張嘉洋並沒有說謊,只是他把一隻妖怪當成了鬼物而已,那洞開的窗戶上,馬嘯風剛才在窗框上看到一個淺淺的手印,從手印上來看應該是女子的手,因此他猜想那妖怪應該是變幻成女子的形象,所以張嘉洋才會以為那是一隻「女鬼」。
「這下你相信了吧,馬先生,我真的沒有撒謊,她來了,她要來取我性命了。」張嘉洋神情激動,看來是被嚇得不輕。
為了安慰他,馬嘯風和他說會在張宅裡布下一個陣法,讓女鬼無法再越雷池一步,說完,便叫上張標走出房間,張標交待讓阿全叫來幾個身強體壯的保安守在張嘉洋的房間外,然後才和馬嘯風來到大廳。
馬嘯風和他說:「張先生,我先回家一趟,帶齊了工具後再回來貴宅佈陣,你放心,這個陣法異常靈驗,如有妖邪入侵,便會引來九宵天雷,雖然此陣只能發動三次,但天雷威力巨大,況且一有雷轟,我也會馬上趕到,所以你不用擔心此陣的威力。」
張標現在是六神無主,馬嘯風怎麼說,他就怎麼聽,馬嘯風說完便離開了張宅,但過不了多久復又回來,手裡提著一袋子東西,往地上一倒,什麼符錄啊,八卦啊,還有一些畫著符號的紙人,看得張標那個驚奇啊。
其實馬嘯風也挺尷尬的,他要布的陣,全名叫「九宵雷獄陣」,是他的師父留給他的玄學殘本上所記載的一個陣法,此陣如果威力全開的話,即使是千年妖怪也會被轟死在陣中,可惜馬嘯風功力不夠,雖然借符錄八卦等道具佈陣,但能發揮的威力不足兩成,而且天雷發動的次數也僅有三次,但用來防範妖邪入侵卻也足夠了。
忙活了大半夜後,馬嘯風終於把符錄等道具按星宿方位埋設在張宅裡,他看了看東方已漸漸露出魚肚白,馬嘯風不由搖著頭,連歎自己是勞碌命,法陣布完,便連忙向張標告辭,他還要趕著回去睡上幾個鐘頭的覺,然後九點鐘的時候還要和萬局長和鄭長剛的幾個朋友見面。
卻在要走的時候,張標把兩頭獵犬那奇怪的死狀說給馬嘯風知道,馬嘯風一聽兩條狗也是死在妖草破體的邪術之下,便越發肯定張嘉洋和鄭長剛之間存在著某種聯繫,要不然,兩個家境地位完全不同的人是不可能會扯到同一事件中的。
安慰了張標幾句,已經累得快趴下的馬嘯風連忙告辭,到回到公寓裡,他已經顧不得洗上一個澡好去掉滿身的酸臭,馬嘯風一進大廳,就整個人撲到沙發上呼呼大睡起來。
不知是否太累的緣故,馬嘯風只覺得睡不了多久,便被一早設定好的手機鈴聲吵醒了過來,他在沙發上撐起身體,看到大廳外的露天花園裡,已經是陽光滿地,這付情景讓他打消了再睡的念頭,只能呵欠連連的起來,然後沖了一個冷水澡,這才讓精神清醒了一些。
在小區外隨便吃了一些早餐,馬嘯風又匆忙地趕往建安公安總局,萬局長一早在辦公室裡等候著,馬嘯風走進去的時候,萬局長和另外幾個警察站了起來,那陣仗倒把馬嘯風嚇了一跳。
「來來來,馬先生,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三位都是鄭長剛的同事兼好友,你要瞭解什麼事情,儘管問就是了,在你來之前啊,我已經把大致的情況和他們說了一遍,他們一聽說你是在幫忙找殺死鄭長剛的兇手,都搶著說要幫忙,所以我敢打包票,你問什麼,只要他們知道的,一定會向你如實相告。」萬局長笑著說道,而其它三個警察也表示會配合。
事情如此順利,馬嘯風頗感意外,他本來還以為得大費口舌才能從鄭長剛的朋友裡問出話來,畢竟這事關人家隱私的問題,但現在已經不存在這個問題,想來無外乎是萬局長給他們施加了壓力吧,公安局也想盡快偵破這個案子,如果馬嘯風能夠帶給他們意外的收穫,萬局長是十分樂意幫這個忙的。
但辦公室裡始終不是說話的地方,於是馬嘯風跟萬局長告了個假,把三位警察先生請到了一家咖啡廳裡。
他本來是要帶三個警察去天上人間喝酒的,酒精作用下,更能撬開他們的嘴巴,可現在還是早上,天上人間還沒有開門,沒辦法,馬嘯風只能退而求其次,找了間相對安靜的咖啡廳,也好方便說話。
「各位都是列者鄭長剛生前的好友,我現在正在查這個案子,希望能夠盡快把兇手捉住,請大家配合,知而不答便是最好。」馬嘯風和眾人坐下後,便開門見山的說:「我也不拐彎抹角了,我想問的是,鄭長剛在死前的近一段時間裡,可有什麼異常的事情。」
馬嘯風自己也沒有想到,他這一句話可謂是一石激起千層浪,他話音剛落,一個叫「大胖」的圓臉警察就搶著說:「何止有異常,鄭哥簡直像變了個人似的,不僅出手寬綽,還要把嫂子飛了。」
「嫂子?」馬嘯風疑惑道:「鄭長剛結婚了?」
「還沒,不過也快了。」一個叫「老徐」的警察接口說道:「那段時間,鄭哥不知道發什麼神經,在天上人間裡找了個小姐當女朋友,還說要把原先的女朋友飛了,沈琳是一個不錯的姑娘,兩人都快結婚了他還搞這檔事,為了這個,我還和他吵過哩。」
「沈琳?」馬嘯風心頭一動,問:「哪個琳?」
「一個王,兩個木那個林。」老徐答道。
馬嘯風一巴掌拍在自己大腿上,把三個警察嚇了一跳,他卻心裡暗自高興,那血字裡的「王林」他一直不知道是誰,現在想來,當時鄭長剛想寫的是一個「琳」字,但他臨死之際,字寫得歪斜,因而變成了「王林」那個字,照這樣看來,這個沈琳也大有文章可挖,不知道鄭長剛到底對不住這個女朋友什麼,而鄭長剛家中的巨額現金,會否也和這個「琳」有關係呢,想到這裡,馬嘯風連忙讓他們詳細點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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