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男勉強猥瑣的笑了笑道:「人嘛!總有走霉運的時候!」
「繼續說下去,撿重點說!」楊慕羽不耐煩的催促道,那兩個人進去了也不知道會不會出來,看其修為雖然不高,但他也不想這個時候打草驚蛇,更不想讓陸驚鴻知道他在暗中查著她的老底。
剛才在水月院的時候,老鴇最後在桌子上的寫的那個字,正是他最不想知道的那個字——
陸!
雨蘭果然姓「陸」,這也就證實了他的猜想。
「是在礁石上迷迷糊糊地睡到了下半夜,天突然變了,下起雨來,把我淋醒了,忙著爬了起來想要找個地方躲躲,但就在這個時候,遠遠的我看到海面上有一艘小船向著這邊過來,速度很快,我心中好奇,這個時候怎麼會有船,而且不是向碼頭邊靠去?於是我就趴在礁石的後面偷看。
那小船很小,由於天很暗,又下著雨,我隱約只看到船尾立著一個艄公划船,船艙內朦朦朧朧之間看不清楚,似乎的坐著一個白衣姑娘,我心中好奇,暗想這不會是那家的小姐出去和情人幽會?」郝男一口氣說道這裡,不禁頓了頓。
「哼!」鬼僕冷笑了一聲,諷刺道,「誰都向你那麼無聊?」
「是是是……您說的對,確實沒有人像我這麼無聊,哎……我要是不是無聊,也不會惹上這些事情?」郝男陪笑道。
「後來怎樣?」楊慕羽沒空和他閒蘑菇,追問道。
郝男忙著低聲繼續說道:「那船直接使進了巖洞內,我心中大是好奇。難道說,這巖洞內另有玄機?但我還是不敢進去看看,又過了好久,那船又使了出來。卻只有艄公一人,船艙內的姑娘不知道什麼地方去了,我動了心,想著那艄公說不準不是什麼好人,把人家姑娘藏在巖洞內,於是……我偷偷摸摸的摸進去,想要占一下那個姑娘的便宜……哎喲……」
陡然,郝男只感覺手上好像被什麼東西狠狠地紮了一下,但還沒有來得及交出來,嘴巴就被鬼僕摀住。同時耳邊傳來鬼僕冰冷的聲音:「你想死不成?」
郝男忍不住顫抖了一下,看著楊慕羽手中擎著夜明珠,另一隻手裡捏著那枚閃爍著銀芒的銀針。詭異之極。他極其畏懼他手中的那根銀針,但是他卻是怎麼都想不明白,為什麼楊慕羽用銀針扎他,扎地位置並不是穴道要害,好像僅僅只是想要他痛一下?
他哪裡知道楊慕羽的心思?在他心中,陸驚鴻依然是強褳山中不可褻瀆的仙子,豈容得他有這等猥瑣齷齪的想法?
「繼續說下去!」楊慕羽冷冷的吩咐道。
「你……你把那針……收起來……」郝男顫抖的道。
「快說,哪裡來這麼多廢話?」楊慕羽不耐煩的道。
「是了……」郝男忙著又道,「我進得洞裡,摸著火石打起了火來。這才發現,這巖洞比外面看著要大得多,我順著向前面走了很久,也沒有發現那個白衣姑娘的影子,但就在這個時候。隱約聽到似乎有人說話的聲音……」
「哦?」楊慕羽低聲的「哦」了一聲。
郝男繼續說道:「我怕裡面有埋伏,就把燈滅了,趴在洞中一動也不敢動,又過來一會子,兩個穿著白裙地美貌女子走了提著一盞宮燈走了出來。由於我藏在暗處。大概她們也沒有想到裡面有人,所以。誰也沒有發現我——我聽得那個兩個女子說話,其中一個說,你要是再不回來,我可就撐不住了……另一個又說,都這麼久了,還一點眉目都沒有……又說什麼大人,我也沒有聽得清楚……」
「那兩個白衣女子,你可看清楚相貌了嗎?」楊慕羽皺眉問道。
「看清楚了……」郝男吞了一口口水點頭道,「其中的一個,就是我們昨天見的那個蘭姑娘,另一個……我除了在這裡見過一次外,就再也沒有見過。」
楊慕羽點頭道:「那你為什麼要死命地賴上我們?」這個問題是他怎麼都想不明白的。
郝男低頭不語,楊慕羽冷笑道:「我說過,你最好是自己老實的說出來,否則,我一樣有法子知道。」
「我說了,你可不能殺了我!」郝男哭喪著臉道。
「你說——殺你,我要殺你早就殺了,還等到現在?」楊慕羽有點不耐煩的搖頭道。
「是……那個蘭姑娘讓我找你的!」郝男低聲說道。
「什麼?」楊慕羽差點沒有跳起來。
鬼僕手中的刀又在他脖子上壓了壓,冰冷的刀鋒貼著他的脖子,有著一股切膚之痛。
郝男哭喪著臉道:「我在這裡見到那個蘭姑娘後,還不死心,又來了幾次,最後終於被她發現了,然後她就制住了我,但她也沒有為難我,就把我關在這裡的某一個密室內,也不知道關了多久,就在昨天晚上,她突然來找我,讓我去找你,然後想法設法的跟在你身邊……」
「跟在我身邊做什麼?」楊慕羽臉色一暗,心中卻是越發難受。
「她沒有說,她說——有事地時候,她會和我聯繫……」郝男縮著脖子,勉強陪著笑道。
鬼僕冷冷的問道:「那昨天的骰子如何解釋?」
「那是——蘭姑娘事先安排好的,讓寶官根據我說的大小控制點數,以其達到騙取你們相信……」郝男眼睛滴溜溜地亂轉,這個解釋雖然有點牽強,但希望能夠騙過他們。
「公子!」鬼僕看著楊慕羽,微微皺眉道。
「走,我們回去!」楊慕羽說話的同時,已經擎著夜明珠,轉身向著外面走去。
鬼僕卻有點出乎意料,但還是提著郝男,跟隨在他後面,出乎意料,這個蘭姑娘的秘密通道內,居然沒有一個人把守,三人很快再次出現在礁石上。
楊慕羽站在礁石上極目遠眺,看著遠處海天一色,蔚藍的色彩讓人心曠神怡,岸邊,有著海鷗低旋,可是他的心底深處卻是如同壓著一塊巨石,沉甸甸地分外難受。
「把他放了!」楊慕羽吩咐道。
「公子,放他走?」鬼僕不解地問道。
「對,放他走!」楊慕羽冷笑,人——利用一次也就罷了,豈能一而再,再而三是利用,陸驚鴻想要做什麼,當初用璇璣流霞舞秘笈給她換來寒冰燕,引來一場誤會不說,如今她居然公然弄個人來監視他?
「快滾,別在讓老子看到你!」鬼僕鬆開郝男,用力的將他拋在地上,惡狠狠地說道。
郝男遲疑了片刻,還是一溜煙的撒腿跑了。楊慕羽站在礁石上發愣,鬼僕走到他身邊,皺眉道:「公子,你為什麼放了那個猥瑣的傢伙?」
「因為他在撒謊!」楊慕羽輕輕的笑,真當他是傻瓜了?
「他在撒謊?」鬼僕一呆,更是不明白,既然知道他在撒謊,為什麼還要放了他?
楊慕羽看著遠處的海,淡淡的笑道:「你還記得昨天我們離開賭場後,你對我說,賭場有人盯上我們了?」
「對!」郝男想起來,確實有這麼回事。
「如果他真的和賭場早就串通好了,賭場還犯得著這麼做嗎?」楊慕羽冷笑道,「他打量別人都是傻子,就是他聰明?」
「可是,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鬼僕還是不明白。
楊慕羽深深的吸了口氣,回想起今天早上鬼僕對他說起的有關五大世家,當即苦笑道:「他和那個蘭姑娘,都有可能是天逸門的人,我們的麻煩這次是真的大了。」
「公子為什麼這麼懷疑?」鬼僕不解,他昨天是第一次見到陸驚鴻,自然不知道,楊慕羽原本早就和她相處過幾日。
楊慕羽苦笑道:「我們回去吧,邊走邊說。」
「好!」鬼僕答應著,楊慕羽似乎是心不在焉,低頭也知道在想著什麼,礁石被海水沖洗的光滑無比,他一個不留神,腳下一絆,差點就摔下礁石。
「公子可小心了!」鬼僕說著,本能的扶了他一把,楊慕羽卻沒有站起來,而是就勢坐在礁石上,半天才道:「小心小心,我從小就小心謹慎,七八歲開始就懂得如何騙人,這些年連我爹都被我騙過了,可是沒想到——一時鬼迷了心竅,居然就這麼輕易的露了痕跡。」
鬼僕不禁訝異,他還從來沒有見過楊慕羽這等模樣的,平時兩人相處,這人從來都是聰明世故,實在不像是一個十五歲的孩子,他一直以為,他和晨爺自幼走南闖北的,比普通孩子早熟那是在所難免,可是今天聽來,他好像還一直都隱藏著自己的本性,真不明白,這些年那位主子是怎麼調教這孩子的,一個十五歲的孩子,居然有著如此重的心計?
「二胖家的老爹說的沒錯,這年頭,女人如同是山間的毒蘑菇,越是漂亮越是危險!」楊慕羽一邊說著,一邊跳了起來,用力的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指著鬼僕的鼻子叫道,「我告訴你,以後你要是看到漂亮的女人,一定要有多遠躲多遠,明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