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俠仙侶 中冊 第十八回 少林懇請任執教 婉言謝辭覓佳人
    少林榮光兮,

    執教難求;

    泰山北斗兮,

    今古難全。

    全憑今生造化,

    靈山靈地靈秀;

    佳人不伴心浮,

    難留孤意鐵堅。

    千山萬水腳下過,

    隻身俠影深情。

    出少林光耀門楣,古佛森森;旅神州萬花競艷,情迷難逃。昔日情人苦追癡迷,今日難解獨癡孤意,芳舟何處泊?愛吾與吾愛,避風港難擇!弱柔求護花,渴求伴枕眠;為眾堪使者,意向護花終。芳草天涯錦繡路,難為只此一人!

    話說陰陽二老忽然心灰遁去,五行聖手同少林高僧一行無可奈何地只好返回……

    當天中午,少林舉行了盛大宴會,寺內所有僧眾全部入席。如今少林寺練武者已不多,加上雜役僧也不過百十人而已;所以這餐宴也不是挺忙。

    其他僧眾當然不清楚少林與五行聖手比武的經過,只道是方丈帶五行聖手參觀了少林而已。

    席間諸人均未談及比武之事,都是天南海北地暢談著旅遊、天下名剎、時下局勢等。

    「護花使者,久仰你名貫中原,俠義天涯;能否給少林眾僧講講你的行俠仗義之事?咱們少林僧眾久未出山化緣,今日請神俠給咱們少林長長見識,也不枉咱們古佛青燈的久盼;能夠坐知天下之事,也算咱少林之福啦!阿彌托佛!」

    德禪席間誠心相求。

    以茶代酒,素食佛心,不論武林之事,無愧正愁難找話題;德禪的誠請,給他的談話打開了方便之門;無愧也想藉此教化眾僧,使他們潛心發揚少林武技及弘揚佛學。

    「慚愧!慚愧!無愧自知年輕,見識淺薄,方丈誠心問及,那在下就把此生所見所聞之新鮮事所綜一二;希望少林眾弟子聽後能鑽研佛學,明確自己的人生宗旨,也算是超脫自身吧!」

    「不錯,護花使者真是深明大義;咱們出家人應該六根清靜,不能超脫自身,哪能普渡眾生!凡塵俗事可惱,藉此作為借鑒,考驗誠心向佛與否;還望護花使者明啟。」

    「對,五弟的俠義之事我們做兄長的都未盡曉,今日的長談,咱們兄弟應該好好借鑒一二。」

    葉龍緊跟德禪之後發出已見。

    「對,借鑒一二。」

    另三位金剛立即齊聲附和。

    眾僧邊吃邊聚神地聽著護花使者的演講。

    「好,我也就不再兜圈子了,大家認真聽著吧。如今天下,百廢待興;幾十年來,加之改革開放,中國已取得了諸多成就。閉關鎖國不好,全面開放固美;但西方的不良風俗邪風卻不斷侵襲著炎黃子孫,販毒、性開放……」

    「阿彌托佛!罪過,罪過!」

    無愧的話未說完,就響起了眾僧的齊聲感歎。

    「稍靜,稍靜,這些不足為怪;所謂『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諸位只要誠心向佛,善解佛緣,自然能善化所聽所視所感,也就不會妄作妄為了;所以我不管說什麼,你們都要明辨地聽取。要做到真正的六根清淨,佛門弟子應該切戒切記。現在我繼續下面的話題……」

    護花使者頓了頓,喝了一口茶。

    眾弟子復歸安靜,全神貫注。

    「西風邪吹,使中華幾千年的文明傳統逐漸變質厲害;現代人物質生活逐漸豐裕了,也就追求奢華的玩樂,金錢競爭越來越濃烈;偌大的神州,於是便歪風四起,在金錢的誘惑下不惜一切;販毒嫖娼,性病風起,殺人掠貨,人的內心也變得骯髒奸詐,醜事迭起。哎!時下陰盛陽衰,正氣漸弱也!我佛慈悲為懷,要拯救天下蒼生,還得靠全天下有識之士以言行喚醒,令華夏重振精神文明雄風……」

    「好!好!」

    「阿彌托佛!」

    一片叫好宣佛之聲頓時響起。

    「我李無愧,平生之願唯想以行醫濟世;可縱然絕技在身,也不能救治千萬;始恨如庸醫治病,治標不治本!若要此世不愚不疾,必須正氣克邪,標本兼治;法理不容,公德克已,精神文明風上,方可醫治愚世之疾;消滅犯罪與惡疾,蒼生始可平安矣!如佛祖濟世,以身作責,地獄不空,誓不成佛;咱們每位正義之士均重任在身,何懼疾不可治,罪不可滅!」

    「阿彌托佛!佛光普照,懲惡揚善,鋤強扶弱;善哉,善哉!我少林尊為北斗,應該做以表率;強身既能強國,又能醫疾;毒淫傷身,為練功大忌;我少林一面弘揚佛法,一面教武育人;教導世人,平心靜氣,正氣存內,邪不可幹。此乃我佛功德一件,眾弟子切記,切記!阿彌托佛!」

    德禪聽入了道,決心為救世做一番貢獻。

    「謹遵方丈教諭,勤練武學,弘揚佛法。」

    眾弟子豪情萬丈,異口同聲。

    「好!如今有少林作表率,天下蒼生總算有點希望了!試問誰不想強身延年,而甘願病軀毀生呢;所以咱們一定要懲惡揚善,宣揚正義。我李無愧被世人尊為護花使者,就因為盡了一點行俠仗義,濟世為懷之職;更多的還需要保護天下的母愛,人類的至親,人類的延續……試問天下如果沒有母親,哪來我們及世人;沒有健康的母親,又哪來健康的人類;所以我身為護花使者,不但要盡力護花,更為了天下蒼生,責無旁貸!」

    無愧說得感慨,已是豪情激盪。

    「好!護花使者至尊!護花使者至上!」

    少林眾弟子竟然發出了如此讚譽崇拜的狂呼。

    四大金剛和德禪顯然也被無愧感動了。

    「阿彌托佛!少林至尊,如今功夫凋零,執教甚少,連繼承正宗少林拳術的人都為數不多了,何來發揚光大少林至尊啊!少林時下太需要人才了,老衲在此代表少林,懇請護花使者光駐少林,執教少林,將我少林發揚光大;不知護花使者尊意如何?」

    「懇請護花使者執教少林,懇請護花使者執教少林……」

    少林眾僧附和德禪方丈,齊齊向護花使者跪拜下去。

    「阿彌托佛!看在少林眾弟子的分上,護花使者你就答應了吧!」

    德禪方丈再次苦心相求。

    「諸位大師,眾弟子請起,你們這般請求,實在難為在下了!我乃閒雲野鶴,還要尋找我的馨妹,還有千千萬萬的疾苦在等著我;請大家原諒我不能留在少林!就讓我的四位兄長留在少林吧,他們的功夫也是一流,足可以光耀少林。四位兄長,你們意下如何呢?」

    四大金剛有些不情願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統一了意見,由葉龍代表出面交待。

    「五弟,本來咱們兄弟五人是要生死在一起的,既然五弟要咱們留在少林,咱們就只好留在少林了;為了五弟的大義,咱們兄弟義不容辭!」

    「哎!我知道有點難為四位兄長了,為了振興少林,拯救世人,就算為天下蒼生做一件善事吧!方丈,你看如何呢?」

    「阿彌托佛!四大金剛功高蓋世,既然願意留在少林,實是少林的無尚榮光;求之不得啊!」

    「德禪方丈太過謙遜了,咱們四大金剛決意留在少林,誓把少林發揚光大!」

    四大金剛同聲回答。

    「這下我就放心了。德禪方丈,我可以離去了吧?」

    護花使者的請求,德禪只好微笑著歎息的搖了搖頭。

    「哎!要是少林還能留住護花使者,那真是蒼生之福了!護花使者既然心意已決,老衲又怎能強留得住呢;不論護花使者身在何處,你始終都是少林的朋友,少林隨時都歡迎你大駕光臨指教。阿彌托佛!」

    德禪連番「阿彌托佛」的拜了下去。

    「好了,就此說定,我明日就離開少林;趁今日下午,我要好好遊覽遊覽這『天下第一名剎』。少林為武林至尊,要振興武林,我這個少林俗家弟子義不容辭……」

    「稟告方丈,山門外有三位女子嚷著要見護花使者,她們揚言若不告知護花使者下落,便要向少林興師問罪;還請方丈定奪。」

    釋延亮的突報打斷了無愧的話,除了四大金剛外,舉座均一片驚詫。

    「我立刻去見三位女施主。少林不收留女子,除了香客外,不容女子在佛門靜地胡鬧。十八羅漢,隨老衲出去。」

    十八羅漢正欲隨德禪方丈離去,卻被無愧阻住了。

    「慢,這三位女子是找我的,就讓我隨方丈出見吧;解鈴還需繫鈴人。不然,少林又要不安了!」

    「對,那三個女子咱們都認識,我們也一塊兒去,看她們能耍什麼花樣。」

    崔彪知道是趙茜又來找麻煩了,甘願為兄弟排憂解難。

    就這樣,十八羅漢留了下來,五行聖手隨同方丈在釋延亮的帶領下走向了山門。

    「喂,少林禿驢,你們再不通傳護花使者出來相見,咱們可要硬闖了。」

    「阿彌托佛!這位女施主請息怒,此乃佛門淨地,不許污辱少林。」

    「呵,跟我講條件,你這個小禿驢給我讓開。」

    紫燕說著就要拉開攔住山門的小和尚。

    「紫燕,住手,不許胡來。」

    「賽紅娘」趙茜叫住了紫燕。

    「阿彌托佛!這位女施主如此無禮,也不怕有失檢點;罪過,罪過!」

    「方丈,她們……」

    「老衲都已經知道了,退到一邊去吧。請問三位女施主來少林造訪有何貴幹?」

    德禪方丈不遷不怒,仍舊和顏悅色。

    「拜見方丈,小女子趙茜,特上少林打聽一個人;還望方丈大開方便之門。」

    趙茜邊說邊深施一禮,鳳姬和紫燕也跟著抱拳一禮。

    「不知施主要找什麼人,老衲是否幫得上忙呢?」

    「方丈,我知道護花使者尚在少林寺,我只想見見他而已。」

    「這個……」

    「不必勞煩方丈了,我李無愧已經來了。請問趙姑娘有何貴幹?」

    無愧和四大金剛突然從山門內閃了出來,驚得趙茜三人一陣發愣。

    「無愧哥……我又找到你啦!你跟我一塊兒回塔溝武院吧。」

    趙茜依然如小鳥依人一般,不顧身邊一切的飛撲向無愧。

    「阿彌托佛!」

    德禪一聲感歎,不敢再看。

    何沖鋼牙一咬,傷心地轉過頭去。

    「你給我站住,不然我又不理你啦。」

    眼看趙茜就要抱上無愧,卻被無愧的一聲雷叱嚇得嘎然而止;她收勢不住的身子前傾,雙手仍按在了無愧的胸上。

    「趙姑娘,你該不會強人所難吧;此乃佛門清修之地,豈容男女苟且之事;你還是放尊重一點,免得傷了和氣。如果你不胡來,咱們尚可一同遊覽少林,談談彼此多年的感受;你看如何呢?」

    趙茜衡其左右,聽從無愧的收回了手。

    「好吧,看在少林的分上,這次饒過你。上次你們全都騙我,我偏不信;反正我心意已決,如果無愧哥你不要我,我就打算青燈素服一生!」

    趙茜心意堅決,實在令無愧感到棘手;當著何沖的面,無愧此時很難言表。

    「哎!我李無愧真是前世造孽,不知道該怎樣對你說你才肯相信;算了,今天下午咱們一同遊覽少林,單獨好好談談。」

    「好啊,小妹非常樂意!」

    趙茜欣喜顏開,她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阿彌托佛!既然冰消雲開,少林就免去了一劫!歡迎遊覽少林,三位女施主,請。」

    德禪隨即禮請,一行人跟著步入了少林寺,總算平息了一場紛擾。

    「賽紅娘」趙茜雖然在離少林寺不遠的塔溝武院任教,但上少林大規模遊覽尚屬首次。今天她帶著濃厚的興趣,陪伴在護花使者左右,寸步不離。

    在德禪方丈的帶領下,一行人來到了二祖庵。二祖庵是達摩的一個徒弟為紀念達摩所建,還在庵前打了四口井以戒後人。一行人在德禪的頂禮膜拜下跟著朝拜一通……

    「喂,教練,這裡有四口井呢,還有一桶水。」

    紫燕拜畢之後耐不住,發現了好玩的水井。

    「師姐,這水很清澈呢,待我嘗嘗。」

    鳳姬也湊上了熱鬧。

    「哇!好苦!呸,呸……」

    鳳姬急忙噴出剛入口的井水,叫苦連連。

    「哦,這井水真的是苦的,裡面放了藥?我不信,讓我來嘗嘗。」

    趙茜不太相信的硬要親自品嚐。

    「哇!呸呸呸,真的好苦;這是怎麼搞的,想害人啦!」

    趙茜一陣生氣直嚷。

    「阿彌托佛!趙教練勿需動怒,待老衲帶你嘗嘗另一口井的井水,你就會心平氣和了。」

    趙茜跟著德禪行去,一行人也跟了過去。

    德禪親自打上一桶水遞到了趙茜面前。

    「請趙教練品嚐這口井的井水。」

    「嗯,嗯,倘若又是苦的,我真受不了!」

    「阿彌托佛!凡事自有因果循環,不知苦味兒,哪得甜頭兒;趙教練嘗過這井水自然就明白了。」

    在德禪的點化下,趙茜方才慢慢地捧起一小口井水嘗了起來。

    「哇!怎麼這水是甜的!讓我再喝一點,我這時候還真有點口渴了。」

    趙茜於是端起水桶,咕嘟咕嘟的喝了起來。

    眾人一聽說是甜水,見趙茜喝得瘋狂,都忍不住擠過去想要品嚐一下;甜井旁瞬間成了打圍之地。

    「請問方丈,這是什麼原因,為何在相隔這麼近的地方有不同的水質出現?」

    無愧禁不住向德禪提出了疑問。

    「阿彌托佛!這就是當年的達摩弟子開這四口井的深意,警戒後人要經過苦辣酸甜,方可逐漸得以淨化;猶如井中泉水,在同一範圍內就有苦辣酸甜四種口味;實在是地靈人傑,禪機蘊化啊!」

    德禪解說之餘,不免一番感慨。

    「原來如此!謝謝方丈又給晚輩上了一課!佛法無邊,禪機深奧,自然與人類無不休憩相關啊!」

    無愧也是一陣感歎。

    「喂,你們兩個在這裡慨歎些什麼呀,什麼佛法無邊的……真是搞不懂你們這些男人;苦辣酸甜嘛,人人都要過的,誰都逃不過。走吧,盡說些無聊的話。」

    「阿彌托佛!」

    聽了趙茜的胡言亂語,德禪只好無奈的搖搖頭,繼續領著五行聖手和趙茜三人參觀少林。

    「無愧哥,你不是說咱們要單獨談談嗎,咱們這就單獨遊覽吧;這麼多人一塊兒,實在不方便說話。」

    趙茜輕搖著無愧的胳膊,不屑一顧旁人的感受。

    「你呀,又耍脾氣了;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呀!還是在新化時的脾氣,經過這麼多事,你應該成熟一點了!」

    無愧甩開趙茜的手,快步跟隨德禪而去。

    趙茜沒好氣地只好尾隨而去。

    不覺間來到了少林的白衣殿,只見殿內壁全是少林僧眾練武的拳姿壁畫,多姿多彩,栩栩如生。

    「啊,沒想到少林寺還把練武的拳姿繪在牆壁上,真是獨具匠心啊!」

    紫燕禁不住讚歎出聲。

    「教練,我有一個提議,咱們也把教學的招勢繪在練功廳的牆壁上,上起課來不就方便多了。」

    鳳姬突發奇想。

    「哼,真是傻瓜!人家這裡是留傳後世。誰幫你去畫,叫你去畫;你畫不好還能實用嗎?真是傻瓜!」

    趙茜沒好氣地把氣頭全出在鳳姬身上。

    「是,我是傻瓜;教練,我不說了。」

    「哼!知趣就好。等會兒你們兩個先回武院吧,如果我沒有回來,明天上午再來少林寺接我。」

    「是,教練。」

    鳳姬和紫燕不敢頂嘴,乖乖的領命應承。

    逛畢白衣殿,德禪繼續帶領遊覽。

    無愧被趙茜死皮硬纏的拉離了旅遊團,他只好決定帶趙茜到離少林寺三百米的塔林談話;因為那裡僻靜,幾乎無人知曉,可以隨便了結男女之事,不使少林為難。

    無愧在前,趙茜緊隨其後,風風火火的行向少林寺塔林。

    「你說吧,三番五次的死賴硬纏,究竟有什麼話說;你的目的意欲何為?」

    到得塔林偏僻處,無愧立即駐足,沒好氣的一陣質問。

    「喲,幹嗎這麼凶呀,昔日的白馬王子很溫順的嘛!人家一直想你,日夜都思念你,難道你的心腸真的這麼硬,一點都不生同情之心嗎?」

    趙茜裝作楚楚可憐,真如弱女子一般。

    「好啦,你不用裝作楚楚可憐了,我沒有這麼多同情心;你的目的何為,就直言不諱吧。說得好咱們還是朋友,說不好咱們就此告一段落……」

    無愧還是斬釘截鐵,彷彿沒有講價的餘地。

    趙茜環顧四下無人,**一下上來,一把抱住了不防的無愧,緊緊的,緊緊的……

    「無愧哥,我愛你;你是護花使者,想你也不會刁難一個弱女子!」

    「你幹什麼,你幹什麼?快放開我,我已經是有妻之夫了!」

    「有妻之夫是嗎,對呀,很性感啦,也很有情調。你妻子在什麼地方呀,我怎麼沒看見;你說的是我嗎?很好,是妻子也好,情人也罷,反正此刻只有咱們二人;只要咱們有愛,還管這麼多幹嗎。無愧哥……」

    趙茜越來越溫柔火起,沿著無愧的脖頸亂吻起來……

    「喂喂,你越來越無理取鬧了,你不說清楚,我不理你了!你快放開我,難道你三番五次找我就為了發洩發洩?」

    無愧左躲右閃,就是不讓趙茜得逞。

    「無愧哥,你幹嗎;這裡沒人看見,只要我不說,有誰知道咱們做過這種事。不錯,好多年的相思,早就該發洩發洩了;你就成全我吧!」

    趙茜全身已然蠕動,無愧有些忍無可忍了。

    「你真是荒唐!放開我,不然我對你不客氣了!」

    「怎麼不客氣呀,我的大英雄;難道你不怕丟了你護花使者的名節,嗯?」

    「什麼名節,我又何懼之有?」

    「你這就不夠聰明了,倘若我把你跟我的事在江湖上宣揚出去,看你以後還如何在江湖上立足,還如何見你的未婚妻;我知道你沒有結婚,你還騙得了我;只要你一天沒有結婚,我就有機會。不要假裝正經了,來吧,我快受不了啦!」

    趙茜軟硬兼施的變本加厲。

    「厚顏無恥,厚顏無恥!你竟敢拿這些要脅我,你做夢;我已被你們這些女流之輩纏得焦頭爛額了,我討厭風花雪月!我寧可玉石俱焚,也不願對不起馨妹!我再問你一句,如果你不答應我,我就令你從此變啞巴,或者從此不再見你;你聽不聽?」

    無愧厭煩的氣惱非常。

    「你說吧,不過不要太讓我為難;總之我趙茜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輕易得到!」

    趙茜停下了動作,但還是不肯放開抱著的手,她怕無愧又逃之夭夭。

    「趙姑娘,你就聽我良言奉勸吧;從古至今,多女侍一夫都是痛苦的多;跟一個不愛你的人結婚,還不如跟一個愛你的人結婚幸福!何沖二哥很喜歡你,也很愛你,你還是跟他好吧;咱們之間是永遠不可能的,你又何必強求呢!哎!世間情長路更長,煩矣,煩矣!」

    「你總是愛拿別人作擋箭牌!不管何師兄怎麼喜歡我,可我與他只是師兄妹關係,我對他一點感情都沒有;相反,我對無愧哥的相思卻與日俱增。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自己也弄不明白,為什麼偏偏只喜歡你一個;我不管,如果咱們真的不可能,我也會永遠把你放在心裡面……」

    多麼感人肺腑的話語啊,一般人聽到此,可能馬上會墜入五里雲霧,樂不可支了。

    「孽緣!孽緣!趙姑娘,我勸你還是早點斬斷心裡的情愫;你這樣單相思是沒有結果的,只會害苦了你自己;趁早找一個愛你的人吧,不要再虛度青春了!」

    無愧分開趙茜的手,獨自向塔林深處走去。趙茜怔怔地愣起神,片刻才如夢初醒,邊喊邊追向塔林深處……

    「無愧哥,等等我,我會追你到天涯海角的;無愧哥……哼!你總是躲著我,我要追到你答應為止;不然,你這個護花使者也會在江湖上蒙羞的!我趙茜這一生就只為你而活,如果得不到,我活著也沒什麼意思!無愧哥,你快出來呀;無愧哥,無愧哥……」

    密密塔林,早已沒有護花使者的蹤影。「賽紅娘」趙茜瘋狂的在塔林裡穿梭了半天,天色已近黃昏,聲音也喊啞了,百般生氣均無作用,只得拖著疲憊的身子返回了少林寺。

    「教練,你怎麼這時候才回來,咱倆把眼珠都快盼綠了;怎麼,護花使者沒跟你一道呀?」

    「對呀,教練,咱們快下山吧,這會兒還可以趕回塔溝武院。教練,你怎麼這麼累呀,該不會是與護花使者……」

    紫燕繼鳳姬之後追問,話未說完就狠狠的挨了趙茜一個耳光。

    「混帳!誰叫你們問這些了,本小姐這麼累,你們有眼無珠呀;你們還想回去,沒門兒!今晚你們不把護花使者找來見我,就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走吧,我要休息了!」

    趙茜說完理也未理,有氣無力地坐在了大雄寶殿外。

    「教練今天怎麼啦,護花使者難道跑不見了,惹教練生氣了……哎喲!」

    紫燕摸著火疼的臉,委曲的發起牢騷。

    「算了,師姐,我看教練今天心情不好,我們今天回不了武院啦!不如咱們去告知方丈,咱們今晚就在少林借宿,順便問問護花使者的下落。」

    「好吧,我看我們也只好如此了!哎喲!」

    紫燕跟著鳳姬去找德禪方丈了。

    趙茜依然坐在原地,心傷茫然……

    鳳姬與紫燕至方丈室找到方丈,見只有四大金剛而沒有護花使者,急忙向眾人稟明了原委。她們要求今晚留宿少林寺,還要大家齊心合力找回護花使者。

    四大金剛一聽護花使者失蹤至今不回,起先吃了一驚,繼之轉為平常。他們都清楚,憑無愧的功夫和機靈是不會出事的;就算無愧要離開少林寺,他也會給他們傳音入密,不會不辭而別的溜掉。

    「好了,多謝兩位姑娘報信!我們會找回護花使者的,你們還是回去照顧你們的教練休息吧。」

    葉龍不客氣的辭退兩位小姐。

    「慢,告訴我,你們教練現在怎麼樣了;她在什麼地方?」

    鳳姬和紫燕正欲離開,卻被何沖關切的叫住。

    「哦,原來是何大俠。我們教練現在大雄寶殿外,坐在那裡一點精神都沒有;我看她快變成傻瓜啦!走吧,師姐。」

    鳳姬說完,就要拉著紫燕離去。

    「聽說何大俠很喜歡咱們教練,教練這會兒最需要人關心了;何大俠,你難道真的是塊木頭嗎?難怪教練不願理你!算了,走吧。」

    紫燕回頭甩下一句提醒的話語,何沖似是若有所悟。

    「阿彌托佛!兩位女施主請隨老衲來,老衲給你們安排一下住處,你們也好就此休息。」

    德禪方丈隨即帶領兩位少女往白衣殿方向而去。

    何沖頓時醒悟,覺得此時應該去好好撫慰一下受傷的心靈;於是急忙辭別三位兄弟,悄悄的跟蹤鳳姬一行而去。

    「又是一個癡情種子,跟我一樣;感情之事,真是太累了!」

    葉龍深有同感。

    「哎!你們兩個都是傻瓜!像我和大哥一樣,沒人喜歡,也不掂花惹草,自然就沒這麼多負累了;灑脫脫隻身一人,多自在!」

    崔彪有些得意的洋洋灑灑。

    「哎!說來也是這麼回事,不過只要有人喜歡我的話,我還是不願孑然一身的!」

    周寰不願苟同的有著自己的見解。

    三兄弟各有所感,隨之沉默不語,等待著方丈的返回和無愧的悄然回音。

    德禪方丈把鳳姬她們安排在一間比較寬闊的香客房,繼之隨二位少女去了大雄寶殿。

    趙茜還在那裡黯然神傷,淒涼的望眼欲穿……

    「教練,方丈來了。咱們回房休息吧。」

    鳳姬搶先驚醒了夢境中的趙茜。

    「阿彌托佛!趙施主請珍重身體,老衲已經替你們安排好了客房,請趙施主就此歇息吧。」

    「歇息?不,我要在這裡等無愧哥;無愧哥不回來,我也不走。無愧哥……」

    趙茜全然不顧,如失去理智般癡迷依然。

    「阿彌托佛!一切孽緣魔生,趙施主已中情魔了!你們兩位帶她回去歇息,千萬不准她亂跑;待她一覺清醒之後,也就自然明白了。去吧,趁早歇息。阿彌托佛!」

    德禪搖頭一陣感歎,逕直回方丈室而去。

    鳳姬和紫燕硬行扶走趙茜,剛把趙茜放坐床上,就傳來了「咋咋」的敲門聲。

    「誰呀?」

    「我,何沖;請開開門吧。」

    紫燕開了房門,何沖一副憂心忡忡,立即關切的衝到了趙茜榻前。

    「茜妹,你怎麼會變成這樣,是不是五弟欺侮你了?我相信五弟不是這種人!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告訴我,茜妹;就讓我替你一起分擔吧!」

    何沖握住趙茜的手,**衝動。

    「你……你是誰?無愧哥回來了嗎?哼!你竟敢吃我的豆腐,你給我馬上滾,滾得越遠越好!」

    「啪」的一個耳光,重重的搧在了何沖的臉上。

    趙茜開始有點迷糊,當她認出是何沖而不是無愧時,一下無名火起,狠狠的搧了何沖一個耳光。

    「茜妹,你怎麼這麼狠心啦。我這次可是專程來探望你的;不過不要緊,我是不會生茜妹氣的。只要茜妹肯原諒我,只要茜妹能洩掉心中的怨氣,任憑你拳打腳踢,我何沖都心甘情願!」

    趙茜的心終於軟了下來。

    「對不起!師兄,我出手是重了點,請原諒我一時的衝動!師兄,護花使者回來了嗎?」

    趙茜內疚的望著深沉的何沖。

    「茜妹,茜妹呀,你就不能認真的聽聽我的感受嗎;難道你的心裡一直對我沒有一點印象?五弟,哈哈哈……他沒有回來。五弟他不會關心你的,這個世界上只有我何沖才癡癡的喜歡你,關心你!茜妹,你就答應給我一個機會吧。」

    何沖笑得慘然,痛哭流涕的跪在趙茜的床前哀求。

    「喲……嗜嗜嗜……鼎鼎大名的何大俠怎麼會變成這樣!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你這樣輕易的下跪,小女子怎麼擔當得起呀;真是沒骨氣!軟骨頭!」

    趙茜沒好氣的一番奚落,使得一旁的鳳姬和紫燕都忍俊不禁。

    「茜妹,不管你笑我也好,罵我也好,我都不介意;只要你明白我的心意,我就心滿意足了!在茜妹面前我甘願沒有骨氣,為了所愛的人,赴湯蹈火我也在所不辭;不過在江湖上,我寧死也要存骨氣;現在你總該明白我的心意了吧。今天向你吐露了我久閉的心扉,我感到非常痛快!哈哈哈……」

    何沖說出了埋藏多年的心裡話,感到無比暢意的喜極而笑。

    「師妹,你看他那個得意勁兒!」

    「噓……燕姐,別作聲,等著看好戲吧。」

    鳳姬止住了紫燕的嘲笑。

    「哼,好啊,好極了!你喜歡我是吧,那好,我就給你一次機會……」

    「呵,你終於肯答應了;我今天好開心,好開心!喲呵呵……」

    何沖喜極欲狂,聽了半句話,就要去抱半倚在榻上的趙茜。

    「別動,我的話還未說完,你怎麼就毛手毛腳起來!你不是說甘願赴湯蹈火嗎,那就是說你什麼都願聽我的囉?」

    「是呀,只要茜妹高興,我什麼都願聽你的。」

    何沖樂呵呵的答應得甚快。

    「那好,你現在就去把護花使者給我找來,我有要事要問他。」

    「五弟他來去無蹤,如果他不願意見你,我又到哪兒去找啊;還是換個話題吧!」

    何沖有些為難的乞求。

    「不行,你們是兄弟,你就不會動動腦子,真是人頭豬腦!你一天不把護花使者找來,我一天就不會理你;你滾吧,免得讓我看見你就頭疼!」

    「你怎麼說變就變了,真是把你捉摸不透!好,我這就去找五弟,帶不來五弟,我也沒臉來見你;你等著我。茜妹,告辭。」

    何沖一時賭氣的灰溜溜地走了。

    「嘻嘻……教練可真有一套,看他真是笨笨的!」

    紫燕終於笑出了聲。

    「嘻嘻,這個榆木疙瘩中咱們教練的計囉,這下有他忙的啦;對嗎,教練?」

    鳳姬點破機關,向趙茜拍起馬屁。

    「你們兩個鬼機靈,以後不准你們向外洩漏此事;否則唯你們是問。天都晚了,你們快去膳房弄點吃的回來。」

    「是,教練,我們絕不洩漏。」

    二人同聲應承,然後領命而去。

    房間裡剩下獨影自憐的趙茜,滿腦子裡全是護花使者的幻象……

    何沖一路盤算著怎樣才能套無愧上鉤,不知不覺已來到了方丈室前。

    何沖貼近門邊,細聽起裡面有沒有護花使者的動靜……

    「是誰在門外?」

    德禪方丈一下警覺的喝斥,葉龍及二兄長瞬間開門跳了出來。

    「哦,原來是二哥呀;請進。」

    何沖面紅耳赤的只好進了方丈室。

    「方丈,護花使者還沒回來嗎?我剛才去找他了。」

    「何大俠請坐,你不用解釋了;從你的言語及閃爍的眼神,老衲如沒猜錯的話,你一定去了趙施主那裡。」

    「呵,你原來是去私下約會了,想要隱瞞;還不從實招來?」

    葉龍、周寰和崔彪幾乎是同聲質問。

    「哦,我知道什麼都瞞不過方丈;剛才我的跟蹤,方丈難道早就發現了?真不愧為少林掌門!我的確去見了趙師妹。她被五弟氣得不行了,不知他們之間是怎麼一回事;趙師妹要我一定要幫她一次,把護花使者帶去見她一面;我已經答應她了。」

    何沖有點垂頭喪氣。

    「你要找五弟,可惜五弟他至今沒有回音;天都已黑了,五弟他到什麼地方去了呢……」

    葉龍有些擔心的關心起來。

    「對呀,五弟他不會不辭而別的,咱們還是分頭去找吧。」

    崔彪提出了尋找無愧的主意。

    「阿彌托佛!我看護花使者一定是為了躲避與趙施主糾纏不清的孽緣而遁去,他會回來找我們的。如果老衲預測不錯的話,護花使者在咱們用膳這個時辰內一定會回來;過了時辰如還未見人,咱們再分頭尋找不遲。請四大金剛隨老衲去膳房用膳吧。」

    四大金剛面面相覷,他們知道德禪方丈禪機妙算,也就只好聽其主見了。

    「好吧,只好暫作如此打算;希望五弟他會自動出現!」

    葉龍搶先作了決定的回答。

    一行人去了膳堂,夜幕晚風,尚有月光依稀……

    無愧終於舒了一口氣,慢慢從塔林後山洞中出來,悄無聲息的飛向了少林寺……

    無愧預料趙茜可能離開了少林寺,也可能在少林寺內大鬧不休,或許……

    無愧來到方丈室門外,傾聽起室內的動靜。

    「這會兒是用膳時間,難道他們全都用膳去了?好,就前往膳堂瞧瞧。」

    無愧又悄無聲息的奔膳堂而去。

    膳堂內比較安靜,眾僧早就膳畢而去;此時只有方丈陪同四大金剛在邊吃邊等。

    無愧見四下沒人,打定主意進了膳堂。

    「方丈,四位兄長,晚上好;無愧相見來遲,實在是心有苦衷!」

    「阿彌托佛!護花使者你終於回來了,你可知道他們盼你有多心急呀!來,來,快坐下一塊兒用膳。」

    德禪慈心大悅,急忙起身拉著無愧坐下。

    「對呀,五弟你這段時間跑哪裡去了?我們幾兄弟想你好辛苦喲!」

    崔彪耐不住的急忙發起牢騷。

    「好好好,回來就好;總算被方丈算中了,咱們省了一場麻煩!請用膳吧。」

    葉龍繼之感歎的相邀。

    廚僧立即端上碗筷後離去,餐桌上又多了幾道菜。

    「五弟,你好好用餐吧。折騰了這麼久,你已經早餓了;來,二哥給你夾菜。」

    何沖夾了一塊豆腐肉放進了無愧的碗中,和顏悅色的滿懷關心。

    「喲,怎麼老二這般慇勤起來;我做大哥的都未這麼關心過四位兄弟,看來我也該好好的關心一下了。來,我給你們每人夾一道菜。」

    周寰也活潑起來,先給無愧夾了素肌,繼之又給幾位兄弟和方丈夾了菜。

    「阿彌托佛!善哉,善哉!周大俠真是太客氣了,應該老衲盡地主之宜,卻讓周大俠反客為主了!」

    德禪連番謙虛,卻引起了五行聖手的輪番夾菜。

    「打擾少林,為難方丈,咱們兄弟實感抱歉!來,咱們兄弟再敬方丈。」

    無愧繼之話鋒一轉,又給德禪碗中放了一道菜。四大金剛輪番夾菜,把德禪面前的碗壘成了珠穆朗瑪。

    「請方丈享用。」

    護花使者一聲請,四大金剛立即齊聲附和。

    「阿彌托佛!老衲快撐不住了,幾位大俠合夥欺侮我這把老骨頭,老衲實在甘拜下風!護花使者尚未用膳,就請護花使者代老衲享用吧;老衲這個不情之請,還望護花使者諒解!善哉,善哉!」

    「哈哈哈,哈哈哈……」

    膳堂內傳出爽朗的哄堂大笑,震盪了少林的夜空。

    「來,方丈,咱們一塊兒吃;咱們不能輸這個面子,來,吃完它。」

    無愧隨即端起菜碗大吃起來。

    「阿彌托佛!罪過,罪過!」

    德禪不得不跟著慢嚼起來。

    「哈哈哈……」

    四大金剛瞧著無愧和德禪的吃樣,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這一陣大笑卻大勢不妙,引起了剛出來探聽護花使者下落的鳳姬和紫燕的注意;她們悄悄摸至膳堂外,靜窺起裡面的動靜……

    「師妹,那位吃飯的不正是護花使者嗎。」

    「對,噓,別做聲;咱們告訴教練去。」

    鳳姬拉著紫燕的手悄悄的溜離開去。

    「報告教練,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護花使者回來了;現在他正在膳堂內用餐……」

    鳳姬一下撞門而入,喜極的上氣不接下氣。

    「對,他們正吃得高興,所以沒發現我們。我們是聽見其大笑而循聲親見的,何大俠也在場。」

    紫燕出氣不勻的立即補充。

    「好啊,這小子竟敢瞞著我!帶我去,快,快走。」

    趙茜一下立起,她緊了緊衣帶,搶先越門而去。

    「哈哈哈,這餐吃得真痛快!兄長們,你們還有招嗎?」

    無愧吃完了菜,繼續向幾位兄長打趣。

    「有啊,有啊;來,來,還有這麼多菜,五弟你全都吃了吧。」

    崔彪夾著菜想往無愧碗裡放,可怎麼也塞不到無愧的碗裡。

    「三哥,正經一點,現在吃飽了,該說正事了。今晚大家非常開心,可惜咱們在一塊兒已開心不了多久;因為……因為……」

    「因為什麼,你快說呀。」

    四大金剛急得站了起來,瞪著無愧急盼回答。

    「因為我要走了,望各位兄長各自尊重;以後發揚光大少林,就全仗各位兄長了!在少林要謹遵方丈教諭,不得有違倫常;就算是五弟拜託你們了!」

    「五弟,你不能走,你走了,我們會想念你的;你就留在少林,與咱們一塊兒發揚光大少林吧!」

    四大金剛同聲相求,熱淚激昂。

    「阿彌托佛!護花使者為何這般倉猝,留在少林,假以時日,也不會有礙神俠英名;你就留在少林一段時間吧,老衲代表少林求你啦!」

    德禪方丈單掌作揖的向無愧拜了下去。

    「方丈,請不要為難在下,我不得不離開少林,我有不得已的苦衷;而且需要盡快離開少林,方保無虞!我志在尋回馨妹千手觀音,不能假以時日;況且我的麻煩已迫在眉睫。對不起了,我實在不能留在少林,望諸位海涵!趙姑娘她離開少林了嗎?」

    「沒有,她一直在等你;並且還托我一定要把你帶去見她。五弟,就算最後幫二哥一次,就隨我去見她一面吧。」

    何沖急忙應答的向無愧請求。

    「哎!不可能的,我是不能夠再見她了!二哥,你難道真的對我沒有成見?倘若我去見她,你也就沒有機會了;你忍心把心愛的人拱手相送嗎?好好的想想吧,我是說什麼都不會去見她的;我要對得起千手觀音,也要對得住二哥你!」

    「這個,我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何沖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在餐桌旁踱來踱去。

    「阿彌托佛!護花使者不愧是大義凜然,這段孽緣是應該早早解除了……」

    「你給我住口,你們這些出家病驢,一點不念七情六慾,滿口仁義道德又管何用;試問上天要男女存世做什麼,你們又是否是父母所生?如果你們承認這一點,也就難逃一個『情』字!哈哈哈,護花使者,你終於又讓我撞上了,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我趙茜也照樣追你不誤!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趙茜突然破門而入,說話像魔女一般發狂,彷彿除了護花使者以外,已經目中無人了。

    「阿彌托佛!望佛祖點化趙施主早日明性超脫,罪過,罪過!」

    德禪方丈感歎的退立一邊,再也不敢輕出言語。

    「趙小姐,請說話不要咄咄逼人;否則,我們之間沒有什麼話好談!」

    無愧氣急的手一揮,轉向背身而立。

    「茜妹,請說話文明一點;好嗎?就給師兄一個面子吧!」

    何沖立即拉過趙茜,苦苦相求。

    「哼!你算什麼,站到一邊去;你知情不報,以後甭想見我。護花使者,我趙茜明確的告訴你,你去哪兒,我就追到哪兒;你一天不滿足我,我對你身邊的人一個都不會客氣,特別是女人!」

    趙茜說得咬牙切齒,連身邊的鳳姬跟紫燕都感到一絲寒意。

    「無恥,無恥!真如女流氓一般!不跟你理論了,跟你永遠也不能理論!各位兄長,方丈,在下就此告辭,咱們後會有期。」

    一陣旋風刮起,吹花了眾人的雙眼,無愧一下隱身遁離。

    待得眾人定睛細瞧,卻哪有護花使者的蹤影……

    「哼!不要臉,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我一生都不願見到你這說話不算話的朽木!哈哈哈……」

    趙茜帶領二弟子氣急如狂的去了,膳堂內只留下驚愕的四大金剛和德禪方丈……

    何沖一副漠然的彷彿已成癡呆,傻傻的瞪著趙茜離去的方向。

    「阿彌托佛!何大俠尚且驚魂未定,我看咱們都該好好休息一下了;忘了今夜發生之事,潛心向佛,好好發揚少林武術吧!四位大俠,你們請隨老衲來,老衲給你們好好的安排一個下榻之處,以後你們就好在此長住休養了。」

    於是由德禪帶路,三兄弟扶著入魔如癡的何沖,慢慢走向了宿舍……

    趙茜乘怒連夜離開了少林,她決心辭掉武院教練,就此踏入江湖流浪,尋找護花使者的下落;料想護花使者名聲之大,想找他也不是一件難事。

    夜風嘯嘯,少林朦朧;晨鐘待曉,聞雞起舞……

    話說護花使者乘夜飛離嵩山,住進了登封縣城的旅館。這一夜無愧輾轉反側,思量著自己孤身隻影的下一部計劃。

    無愧想到雞鳴,終於理出了一條頭緒。天不亮,無愧就離開旅館踏上了去恆山北嶽武館的路途。

    此次出行,無愧轉游了神州一大圈。這回重新北上,他想順便返回北嶽武館,探聽一下千手觀音的消息;機靈的護花使者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

    恆山離少林寺不甚遠,無愧輾轉兩日後,趁著夏夜明亮的月光,悄然潛進了北嶽武館……

    以為這種行徑不是做賊便有失大俠體面,那你就錯了;憑護花使者的光明磊落,他又豈會是雞腸小人!護花使者只是不想驚動武館,招來一次不必要的麻煩;所以索性來了個「暗渡陳倉」。他想捉一個人打聽一下,然後再作定奪。

    無愧隱身在離男女生宿舍不遠的茂密大樹上,一會兒功夫,便見辦公室旁邊的錢院長住宅內走出了一男一女。

    這一男一女來到樹叢茂密之處,手拉手的坐在了長凳上,欣賞著透過婆娑樹葉射到地上的月光……

    「霜妹,今晚的月色多美啊!怎麼,你今晚不高興?我白聰雖然做錯了很多事,但我一直並且永遠對你都是癡心的;對北嶽武館我也一向鞠躬盡瘁,你還要我怎麼做你才開心,你的心真是讓人捉摸不透!哎……」

    「白大哥,我知道你喜歡我;不然我不會跟你出來的。不知道無愧哥找到玉姐姐沒有,我總覺得很內疚,我們欠了他們許多;要不是你亂鬧事,無愧哥可能還在北嶽武館,我就可以天天看到他了!現在也不知道無愧哥過得怎麼樣,要是我知道他在哪裡就好了!」

    「喂,霜妹,你怎麼總惦著那個李無愧呀;他有什麼好的,我白聰可也是一表人才,又不缺胳膊少腿兒的!在我面前說這些,你知道我是什麼感受嗎!」

    「你有什麼感受關我什麼事,你總愛嫉妒人家,量小非君子,我才不要理你這種小人;要不是我爹讓你回來,我一輩子都不想見到你!你給我走開。」

    錢玉霜掙脫白聰的手,氣惱的背靠一側。

    「白聰,他終於又回北嶽武館了;看見你我就有氣,要不是我答應過錢館長饒恕你,今日我定要惡懲你這個不義之徒!白聰,你害我跟馨妹飽嘗相思之苦,你也夠狠了吧!」

    無愧正待飛身下樹,制住白聰問個明白;卻見白聰向錢玉霜乞求起來。

    「霜妹,白大哥肚量是小了點,可這全都是為了愛你呀;我現在已經知錯了,要是哪天我碰上護花使者,我會向他道歉並請求原諒的!至於千手觀音,我也不希望她有什麼三長兩短;因為她可以牽制那個護花使者……」

    「怎麼,你知道玉姐姐在什麼地方;快告訴我,她在什麼地方?你可不要胡來!」

    錢玉霜立即回身質問白聰,希望他能告知真相。

    「放心,千手觀音她不會有事的;但是你一天不回心轉意,我怎麼都不會告訴你這個秘密。」

    「哼!你卑鄙,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錢玉霜氣憤的甩手離去,白聰慌忙的立即追趕。

    無愧再也忍不住了,玄陽指飛身擊出,白聰立刻變成了癡人一個。

    無愧蒙著面,挾著白聰飛離了北嶽武館。到得一處偏巖,無愧放下白聰,解開了他的啞穴。

    「你……你是誰?為什麼要挾持我,我幾時得罪你了?我乃北嶽武館教練,倘若我有什麼三長兩短,北嶽武館是不會放過你的……」

    「你心虛了,是不是?拿北嶽武館壓我,門兒都沒有;要使人不知,除非已莫為,現在你說什麼都沒有用了。快說,千手觀音究竟在什麼地方?你把她怎麼樣了?」

    「千手觀音,我怎麼知道她在什麼地方;我連她的下落都不知道,我又能把她怎麼樣;你……你是護花使者!」

    「廢話,你少在裝瘋賣傻,你剛才在北嶽武館和錢小姐的對話我全都聽見了,還不從實招來;否則,你會自掘墳墓,吃不了還得到陰曹地府受罪!」

    「我真的不知道千手觀音的下落,我知道你一定是護花使者;要是我知道她的下落,我一定會全部告訴你。我現在正求解脫,希望護花使者你能原諒我;能早日解除玉霜心中的愧疚,我白聰就算來世報答,也一定感恩不盡!」

    「你還想撒謊,看來不給你點顏色瞧瞧,你是不會說實話了!」

    玄陽指無形點出,白聰麻癢大穴受制,頓時猶如百蟲所噬,萬箭穿心,百般癢痛的難堪忍受……

    白聰「哇呀呀」的遍地亂滾呻吟,其慘狀莫名萬狀。

    「現在看你還說不說謊,說,千手觀音究竟在什麼地方?」

    無愧聲色俱厲,絲毫不想容忍。

    「我……我真的不知道,哎呀……快,快救救我;我受不了……受不了啦!」

    白聰苦苦的哀求。

    「你不是告訴錢小姐,說你知道千手觀音的下落嗎,你還在說謊;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囉!」

    無愧揮掌發聲,嚇得白聰急忙跪地喊冤求饒。

    「大俠饒命,大俠冤枉呀,我是千真萬確的不知道千手觀音的下落呀;我剛才是騙玉霜妹妹的,我以為這樣能使她對我好一點;如果我要騙你,我早就亂說一個地方啦;要是我白聰這次撒謊,一定會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大俠,你快解開我的穴道吧;我受不了啦,我快要死啦!」

    「哼!活該!你是自找麻煩,這也算便宜你了;下次再幹壞事,一定不會輕饒!記住,對錢姑娘你也不要心存欺騙,你若再欺騙錢姑娘,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白師兄,白師兄,你在哪裡呀?白師兄,白師兄……」

    錢玉霜的呼聲由遠及近,無愧立即解了白聰的穴道,瞬間遁去,無影無蹤……

    「霜妹,霜妹,我在這兒;我在這兒……」

    白聰拖著折騰疲憊的身軀,踐踏不穩的竄向前來尋找的錢玉霜。

    「師兄,你怎麼弄成這樣;全身亂糟糟的,出什麼事了?無端端的怎麼跑到這荒郊野外來了,看你這個熊樣;不要碰我。」

    錢玉霜趁著皎潔的月光,聞到了白聰滿身的泥土氣息,頓時止步阻住了搖晃而來的白聰。

    「師妹,我今晚遭劫了!好像是護花使者……」

    「遭劫,護花使者!他人在什麼地方,他來幹什麼?」

    錢玉霜急切的想知道護花使者的下落。

    「可惜,護花使者剛剛已經走了;他抓我來不過是想問問千手觀音的下落。他的功夫確實了得,竟然在不知不覺中掠我至此,實在是絕功蓋世;哎!我這一生只有服他了!」

    白聰搖頭感歎,一點不敢提自己受罪之事。

    「你這麼快就服了無愧哥,你告訴了他千手觀音的下落?他原諒你了嗎?」

    錢玉霜的口在問,眼卻環顧四野,她期盼無愧會奇跡般的出現。

    「我現在坦白的告訴你,我根本不知道千手觀音的下落,我是騙你的;我以後再也不敢騙你了。霜妹,咱們以後好好的過日子吧;走,咱們回武館。」

    「哼!原來你竟敢騙我,討厭!討厭!我不要理你啦,無愧哥,無愧哥……」

    錢玉霜的聲音傳向幽遠,空山迴盪,卻哪有無愧的回音。

    白聰強打精神地隨著錢玉霜亂竄,好半晌才勸住如狂的錢玉霜;二人只好疲憊的返回北嶽武館。

    這一切只有白聰和錢玉霜知曉,他們只能將這個迷團深藏心底。這一刻猶如過眼雲煙,就此暫告段落。

    無愧連夜飛離北嶽武館,他明白白聰這次沒有騙他,從此他可以安心的等待千手觀音了。

    當晚無愧住在了恆山山腳的客棧,第二天天一亮就往承德避暑山莊出發了。

    今晚的夜空依然燦爛,北嶽武館又是一段難以平靜的時光……

    時值夏暑,等到千手觀音須到中秋月夜;漫長的炎暑,實在令孤單的人難熬;選擇承德這個聞名的避暑山莊休養等待,是再好不過的事。在承德,還可游北戴河、南戴河、黃金海岸這些避暑佳地,豈不妙哉,樂哉!

    避暑山莊,又名承德離宮,熱河行宮,位於承德市區北部,一九九五年被評為世界人類文化遺產保護區。

    清康熙四十一年(702年),康熙帝去木蘭圍場北巡狩獵,發現了承德這片山靈景秀的寶地,便決定在此修建一座行宮別宛;於康熙四十二年開始興建山莊,至乾隆五十七年完工,歷時八十九年之久。

    北方夏季酷熱,而承德「四季風光麗,千巖土氣佳」,山抱水環,涼風習習,是絕佳的避暑勝地。

    不日無愧便來到承德,直驅避暑山莊。此日正當上午,無愧抵臨山莊正門『麗正門』前;只見三間重台城門,單層瓦脊,歇山卷棚頂,門上高懸用漢、滿、蒙、藏、維五種文字刻寫的匾額。

    「『官員人等至此下馬』,嘿,有此等規矩,真是皇家氣派!」

    感歎之畢,無愧沿著三十米長,高大渾厚的紅色照壁搜尋一番;突然在回身的一剎那,無愧瞧見了一紅衣女子身影迅速破門而進。

    「不可能吧,這姑娘的身影怎麼跟茹雪妹那般神似!」

    疑團既起,好奇心發,無愧立即閃進麗正門,追蹤紅色身影而去……

    原來這紅色身影尤似護花使者在南北少林武術院習武時的師妹湯茹雪。這下突然相見,久違的友情,怎不令無愧想弄個明白。

    進得麗正門,便是九層院落的正宮。這裡有五座門,四層院,而以「澹泊敬誠、四知書屋、煙波致爽」三座大殿最負盛名。

    「澹泊敬誠「殿又稱楠木殿,是清帝慶壽,召見王公大臣、各族政教領袖的殿宇。這座不插一釘,不奠一石的木構建築,歷經二百四十餘年風雨,堅實依然。殿內大理石鋪地,正中地坪上沒有皇帝的寶座,周圍陳設屏風、寶象、仙鶴、香亭、如意等。高大的琺琅寶象,象徵國泰民安;昂首引頸的仙鶴則象徵皇帝的統治長治久安。

    如今這裡成了貴賓賞藝娛樂之地,每年來承德避暑的遊客不計其數,住在這裡的大多是富豪老闆;於是這裡成了每年夏季最熱鬧的地方。

    無愧循蹤而至,擠在遊人之列,很快來到了「澹泊敬誠」殿。只見殿內外人山人海,遊人歡呼,爭相一睹為快。

    這麼熱鬧的場面,無愧豈肯錯過。只聽兵器交加喝叱之聲傳來,無愧循聲望去,只見殿中舞台上身影騰挪,原來是武術對練表演。

    「呵,沒想到這裡面還有武術表演,真不愧一個度假的好地方!怎麼,台上的表演者是兩個女的;怎麼這麼熟悉……」

    無愧目力過人,透過遊人的肩勁縫隙,看清了台上的一切。

    「原來是她們三位,林之雁,張小婉,還有湯茹雪;她們三人如今也一塊兒涉身江湖了。這幾位大家閨秀,卻是意欲何為?」

    想至此,無愧決定夾在遊客之中觀個究竟;他此時的心情雖是離情待述,卻不敢貿然相見。

    只見林之雁和張小婉劍槍對練之後,身著紅裝的湯茹雪隨之抱劍出場。

    一陣熱烈的掌聲之後,只見湯茹雪如仙女下凡,頻頻向場內外作禮一番,繼之響起鶯語般的聲音。

    「謝謝各位光臨捧場!在下湯茹雪,每天在此為大家現場表演;希望在賞心娛樂之餘,能夠結識一些江湖豪傑,就不枉咱們師姐妹承德一行了。如有身懷絕技者,不妨登台指教;在此特感謝避暑山莊的和各位遊客貴賓的盛情!今日為大家表演的劍術是追風劍,還望行家裡手多多指點;謝謝大家!」

    一番開場白,令無愧不由內心一震,沒想到湯茹雪這幾年進步非小。她不但練成了追風劍,還練就了一流的口才;難怪敢涉身江湖,實在令人刮目相看!

    只見台上紅色火團閃耀,劍光瀰漫,化作片片幻影;猶如狂風一陣,哪裡還分得清是人是劍;只感劍氣森寒,人劍合一,颼風可懼……

    「啊!這果然不辱追風之名,真是疾如旋風,快似閃電;一個姑娘竟有如此身手,實屬難得,難得!」

    無愧的耳畔響起蒼老的感歎之聲。無愧循聲看去,看見了一白髮白鬚長飄的老者,身旁還陪著兩位少男少女;男的風儀俊朗,女的桃花婀娜,端的是富貴兒女,仿似下凡的金童玉女。

    「爺爺,我看她的追風劍也並不怎樣,待我前去挫挫她的銳氣;孫兒的『無敵刀』可也不是吃素的!」

    「玉兒,不要躁動,你可知道追風劍的厲害;你爺爺當年就曾敗在追風劍下!沒想到如今追風劍再現江湖!雖然這女娃的功力尚未達爐火純青,但玉兒你的無敵刀這會兒也不會是她的對手!」

    「對呀,哥哥,你就不要逞能了;人家又沒有得罪你,你又何苦找人家的麻煩;真是看不慣你!」

    「仙兒,你就不要跟你哥哥鬥嘴了,你們兩個鬥嘴從小到大,真拿你們沒辦法!」

    「哼!」

    「吔……」

    玉兒和仙兒沒好氣的對了一聲,雙方各懷不屑的不再言語。

    看來這個仙兒還真不錯,她在無愧的心底已留下了一個好印象。

    「這爺孫三人是什麼人,無敵刀……難道這位老人就是三十年前威震武林的『無敵刀王』令狐癡?糟了,如果那個叫玉兒的小子要找師妹的麻煩,三位師妹豈不是要吃大虧了!」

    想至此,無愧決定住在避暑山莊,一方面跟蹤爺孫三人,看他們意欲何為;另一方面保護三位師妹,探明她們住在承德的目的。主意已定,無愧不露聲色的擠到爺孫三人身後,留意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謝謝各位的掌聲鼓勵!今日表演,就此告一段落;希望大家繼續遊覽,不要掃了遊興。」

    湯茹雪在如雷掌聲中結束了表演,她告辭眾人,收拾行裝,和林之雁、張小婉一道回賓館去了。

    「爺爺,走吧,好戲看完了,我們應該去別的地方了。」

    「好好好,仙兒啦,爺爺最高興的就是你能陪著爺爺一塊兒遊山玩水!走吧,看你又帶爺爺去什麼地方。」

    「好,只要爺爺高興,仙兒就高興!爺爺,仙兒帶你去『煙波致爽』殿後的雲山勝地樓,那裡可以把避暑山莊之樓台亭閣,湖山景物盡收眼底;好玩極了!」

    「好啊,那還等什麼,走啊。」

    仙兒拉著爺爺前行而去。被叫著玉兒的俊男卻不願隨行的在後面拖步緩行,以致無愧也無法快步跟蹤。

    「玉兒,你怎麼這麼慢呀;走快一點呀?」

    「爺爺,我……我去過雲山勝地樓啦;我想去其它地方玩玩,你看……」

    喚作玉兒的小伙子趕了上去,不願同行的藉故推辭。

    「哎!爺爺,別管他,他願意去哪兒就去哪兒吧;咱們走,沒有他仙兒反倒高興一點。」

    「哎!玉兒啦,你要獨自一個人去玩也可以;不過你必須答應爺爺,不准惹事生非。你父親的前車之鑒你總該不會忘吧,如果……」

    「哎呀!爺爺,你說這麼多幹嗎,玉兒答應你不惹事,不就成了;爺爺放心吧。玉兒告辭了,咱們晚上賓館再見;拜拜。」

    令狐寶玉一聲「拜拜」,飛也似的分開人群,往湯茹雪三姐妹離去的方向奔去。

    「哼!看他那副德性!不要理他,爺爺,咱們好好玩玩。」

    令狐小仙生氣的拉著令狐癡快步離去。

    「哎!玉兒越來越膽大了,我怕他步你爹的後塵,實在是難以相對九泉下的霸兒啦!如今令狐家就剩你們兩兄妹了,如果你們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們叫我這把老骨頭還怎麼活呀!」

    令狐癡不免一陣感慨。

    「爺爺,不用想這麼多了,就算哥哥不爭氣,仙兒也不會使令狐世家丟臉的;仙兒一定不辱使命,一定重振令狐世家,令無敵刀揚威天下!」

    令狐小仙說得英雄氣概,已然是巾幗不讓鬚眉的豪氣干雲。

    就憑此,無愧已決定了幫助令狐小仙,順便摸清令狐世家的秘密。

    「哎!你始終是個女孩兒,雖然你哥哥沒你這麼懂事,但他畢竟是令狐家的一脈相傳;你一定要輔佐你哥哥,將令狐世家發揚光大!」

    「爺爺你又重男輕女了,我哪一點不如哥哥?我一定要做一番成績讓爺爺瞧瞧,哼!」

    「好了,好了,爺爺一視同仁,沒有小看你!咱們不談這些了,還是好好的游游吧。」

    「這還差不多。爺爺,你一定要把無敵刀法傳給我;現在都男女平等了,我相信我會超過哥哥的。」

    「好,好,再說吧。無敵刀向來傳子不傳女,傳內不傳外;但如今局勢有變,能者堪當大任;倘若你的功力真有那麼一天,爺爺一定將無敵刀法盡數相傳。這下你該高興了吧。」

    「爺爺,你真好!仙兒總會有那麼一天的。」

    爺孫倆和諧的相扶著朝雲山勝地樓行去……

    無愧跟蹤的聽至此,才感到令狐寶玉不懷好意;他決定返回尋找令狐寶玉,看他究竟要做些什麼。

    原來這爺孫三人,老的叫令狐癡,乃三十年前名震江湖的「無敵刀王」。少男叫令狐寶玉,人稱「遊魂太保」;乍聽此名,彷彿令狐寶玉如遊魂一般恐怖,或隨時可能成為別人的刀下遊魂。女的叫令狐小仙,人稱「傲氣瓊芝」;聽此名,就知世人對她的評價不錯。

    這個令狐世家,有著一段武林秘密。十五年前,令狐癡的獨子「無敵刀狂」令狐一霸和其妻公孫嬌捲入了江湖中的一場腥風血雨,被人雇殺手用現代化武器殺於臥室中;從此這個曾轟動武林的梟雄不得善終,成為了一個武林隱秘……

    話說令狐寶玉追蹤「妙語傲香」湯茹雪姐妹,尾隨而至「客來香賓館」旁,突然不見了人影;他料知此三姐妹一定是住在賓館內。他身上忘了帶錢,不好貿然闖進賓館;於是在門外樹叢下迴旋注視,等待著三姐妹的再次出現。

    無愧用隱身術追蹤,終於發現了站在湖心煙雨樓旁「客來香賓館」前樹叢下的令狐寶玉。無愧隱身在樹上,密切的注視著令狐寶玉的一舉一動。

    避暑山莊以山名,而趣實在水;如江南一帶名景,散佈在三十二公頃的湖區中。芝經雲堤連接著湖心的三個島嶼,即環碧島、如意洲、月色江聲島;煙雨樓就位於如意洲旁的青蓮島上,「客來香賓館」就位於如意洲的平原區,緊鄰煙雨樓。

    好不容易挨到午時已過,湯茹雪三姐妹方從賓館內出來。只見賓館老闆和接待小姐們禮貌送客,熱忱之至。

    只見湯茹雪穿一套綠裝,林之雁穿著粉紅裝,張小婉則穿著蛾黃色裝;三位俠女這身打扮,就如同大家閨秀;彷彿剛從大學出來的淑女一般文質纖纖,哪像個練家高手。

    令狐寶玉見獵心喜,風流成性的他見三位漂亮淑女魚貫而出,立刻鷹眼緊盯的蠢蠢欲動……

    「師姐,今天下午咱們到什麼地方去玩呀?」

    是「溫香軟玉」張小婉的聲音。

    「到處轉轉,我們來避暑山莊這麼久了,咱們要找的人一點消息都沒有;這個夏天過去,倘若我們都找不到,那我們就去找護花使者。護花使者如今大名鼎鼎,如日中天,聽說他也叫李無愧;我們只要找到他,就一定會知道『鬼才』的下落。」

    湯茹雪胸有成竹。

    「師姐,傳說護花使者專門保護柔弱女子,我們這身打扮,希望能夠引起他的注意。今日表演,我看見一個人好像對我們心懷不軌;可是這個人卻很俊,又不像是個惡人……」

    是「驚鴻落雁」林之雁的聲音。

    「沒想到林師妹這麼快就找到意中人了,可惜姐姐沒看見他;否則一定會給師妹好好的參考參考。」

    「人家只不過是以事論事的說說而已,你怎麼拿它當起真來;師姐,你不要這般戲弄人嘛!」

    林之雁頓時粉面羞紅,滿腹委曲。

    「師姐,你說話總是沖了一點,也該顧顧人家的感覺吧;幸好只有咱們三人,如有旁人在場,你說會讓人多尷尬!」

    「喲!教訓起師姐來了,你們兩姐妹倒真是心貼心啊;你們可別忘了,咱們此行千里迢迢的目的。算了,一句玩笑而已,沒想到你們也放在心上。對不起!林師妹,咱們該走了吧?」

    湯茹雪雖然沒好氣,但還是忍著氣道了歉。

    「要是以後找到無愧哥,你們還不知道要怎麼對付我呢!」

    湯茹雪心裡想著,一聲不響的前行而去。林之雁和張小婉只好緊隨其後,三姐妹好長一段路都沒有對話。

    令狐寶玉默默的跟蹤其後,伺機阻攔相見。

    無愧隱身跟蹤在四人之後,沒有任何人知道。

    「原來三位師妹果然是為尋找我而來,看來我是不能以真面目相見了!」

    想到這些,無愧很快有了應付的辦法。

    令狐寶玉見三姐妹欲上煙雨樓,急忙繞道急馳;他想早一步上煙雨樓,來個出人意料的坐等。

    「上了煙雨樓,使人更輕鬆;哎!煦暖的陽光伴著和風,多舒服呀!可惜伯牙彈琴,沒有子期!」

    湯茹雪搶先懶洋洋的靠躺在煙雨樓內的靠椅上,身旁伏著一個人,她也不屑一顧。

    林之雁和張小婉隨即登樓而上,林之雁第一眼就看見了靠在一旁的令狐寶玉。

    「你……這位公子是……」

    「哦,原來是三位仙女下凡;在下令狐寶玉,今日有緣遇著三位仙女,實屬巧合。既然再次見面,咱們總算緣深;不如先交個朋友如何?」

    令狐寶玉先發制人,果然油腔滑調。

    「哦,我認識你,你就是今天咱們表演時在場的那個白面書生。在下林之雁,還望多多幫助。」

    「在下張小婉,這位是咱們的師姐湯……」

    「不用了,師妹,還是我自己介紹吧。原來你就是林師妹提及之人。好!我姓湯,比你大,你就叫我湯大姐吧。」

    湯茹雪不願多理,並未起身的仍然靠躺在長椅上。

    「哦,林姑娘,張姑娘,湯大姐,敢問三位住在這裡是為了避暑嗎?那你們幹嗎每天到『澹泊敬誠』殿表演武術,我看你們的目的不全是為了避暑吧?我知道初次相交,問這些實屬冒昧;但我已把你們當作朋友。出於關心,所以才貿然相問。」

    令狐寶玉雖然掩飾得冠冕堂皇,可他怎麼也引不起對他早已反感的湯茹雪的注意。

    「哦,原來如此,你的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還說關心我們,分明是不懷好意。說,你查我們的底細究竟有何居心?若不從實招來,恐怕朋友二字已是過去之事!」

    湯茹雪一下站起,怒目圓睜。

    令狐寶玉被嚇得退了半步,旋即鎮定的反倒笑了起來。

    「哈哈哈,江湖俠女不愧為江湖俠女,這樣好,這樣好;有豪氣,有膽量,不愧為追風劍!我欣賞你這種野性,我令狐寶玉交定了你這個朋友。哈哈哈……」

    令狐寶玉立顯得意忘形。

    「你笑個屁,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姑奶奶才不交你這種下三濫的朋友!追風劍,你大概想見識一下吧?」

    湯茹雪被激怒了,真如老虎發威一般。

    「好,這可是你說的,我『遊魂太保』正想領教你的追風劍;你儘管放馬過來吧。」

    令狐寶玉退步亮勢,等待欲來風雨。

    「哼!姑奶奶難道怕你不成!」

    「師姐,師姐,千萬不能鬧事,咱們還有事在身啦!」

    林之雁和張小婉急忙相勸的拉住了正要出手的湯茹雪。

    「哼!這種登徒子劣性不改,不教訓教訓他,咱們習武又有何用;你們給我讓開,不然我連你們也一塊兒打。」

    兩位師妹嚇得一愣,不得已的鬆手站立一旁,無能為力的只好坐山觀虎鬥。

    湯茹雪拉開架勢,一招「雲龍三現」,拳腳交加的攻向令狐寶玉……

    「沒想到你還真有兩下子!姑娘,你小心了。」

    令狐寶玉施出了令狐家嫡傳的鷹爪擒拿手,他想擒住湯茹雪,給這三姐妹來個下馬威,從此玩弄於股掌之間。

    令狐寶玉的如意算盤落空了,他臉上連受湯茹雪三爪之後,方纔如夢清醒的明白自己面對的是個武林高手。

    原來湯茹雪用上了「擒龍手」這種以弱勝強的功夫。令狐寶玉連中三記龍爪,惱羞成怒,如瘋似狂的向湯茹雪拚命搶攻……

    鷹爪手爪爪見血,招招殘筋斷骨,端的是厲害非常;可這個「遊魂太保」怎麼也沾不上湯茹雪的衣邊。原來湯茹雪使的是「幻影散花」西域鬼異身法,致使令狐寶玉眼花繚亂,招招落空。

    「幻影散花!你怎麼會這種身法,你是心魔郝玉真的什麼人?你的追風劍大概也是她所傳吧?」

    令狐寶玉連退三步而立,驚詫非常。

    「算你識相,不錯;家師已年近古稀,沒想到你也知道她的名號。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還不快滾出煙雨樓。」

    湯茹雪不屑大敵,橫眉冷對。

    「哈哈哈……我終於可以替我爺爺報一劍之仇了!」

    令狐寶玉笑得如狂,令本來對他有一絲好感的林之雁也為之全身起了雞皮疙瘩;林之雁頓時產生厭惡之心。

    「你爺爺是什麼人,快說?你這個無恥之徒,原來你是想來報仇的,難怪不懷好意!」

    林之雁終於惡言相向。

    「對,師姐,教訓他。這個不懷好意之徒,留在世上更增猖狂!」

    張小婉也怒不可遏。

    「哈哈哈……你們三人的惡運到了,還在大言不慚;我爺爺,就是三十年前名震武林的『無敵刀王』令狐癡。」

    「『無敵刀王』令狐癡!」

    三位姑娘同時震驚。

    「怎麼,你們怕了吧;要是怕了,趕快俯首稱臣還來得及。那就叫我一聲大哥。」

    令狐寶玉得意狂形。

    「呸,不要臉!你爺爺當年敗在我師父劍下,如今你想替你爺爺報仇,儘管放馬過來吧;亮出你的冷月刀。」

    湯茹雪仍不把遊魂太保放在眼裡。

    「哼!不見棺材不落淚的刁手,看來不給你點顏色瞧瞧,你也不知道無敵刀的厲害!」

    令狐寶玉「嗆啷」一聲抖出了腰間的冷月刀,刀光寒氣森森,使人一望就膽怯生畏。

    冷月刀薄如紙片,削鐵如泥,至柔至剛,端的是武林奇兵,厲害非常。

    三位姐妹的確驚得後退了三步。

    「師姐,如今你沒帶追風劍,怎麼應付得了如此厲害的無敵刀;我看我們全完了!」

    林之雁有些害怕了。

    「不用怕,你們倆馬上回賓館取我的追風劍來。憑我的『幻影散花』身法,料他片刻也奈何不了我;快去。」

    湯茹雪推開二位師妹,準備著一場驚心惡戰。

    「師姐,多保重!」

    二位師妹同聲告辭,旋即如風般奔向客來香賓館。

    「站住,你們給我站住。」

    令狐寶玉意欲阻攔,卻被湯茹雪凌空一掌襲至,不敢怠慢的只好趕緊招架。冷月刀招招催命,頓時如旋風電斬般削向「妙語傲香」。

    風雲突變,刀影玄光,二人惡戰一片,料不準誰人生死,勝敗何分……

    「妙語傲香」湯茹雪的「幻影散花」身法的確變幻巧妙,任「遊魂太保」的無敵刀舞得連風都吹不進,快勝閃電;卻仍然佔不到半點便宜。

    二人從煙雨樓上一直打至如意洲平原區的萬樹園,仍然未分出勝負……

    無敵刀果然也不同凡響,這種刀法使人越戰越勇,功力頻增;運用者乘勝追擊,直至對方精疲力竭為止。就算湯茹雪乃心魔的高足,奈何赤手空拳,怎能持久應戰;慢慢的逐漸落於下風……

    突然,令狐寶玉一招「平地驚雷」,分上中下三式疾逾閃電的削向湯茹雪。只聽「啊」的一聲慘叫,湯茹雪右腿中刀,鮮血不住外流……

    一陣疲軟,湯茹雪再也無法招架的跪在了草地上。

    「哈哈哈……這下你再也跑不了啦,猶如囊中之物,任我取用吧!哈哈哈,小美人,這下你不願交我這個朋友也不行了,乖乖的聽話吧;來,來,我不會殺你的……」

    令狐寶玉握著滴著血珠的刀步步進逼,一副猙獰恐怖之態。

    湯茹雪繞樹退避的節節後退,無奈力不從心,腳底不穩的接連摔跤。

    「我看你還能撐多久,你躲吧,逃吧;呆會兒你的血流乾了,可就不好玩囉!」

    令狐寶玉原地奚落,得意在握。

    「你卑鄙!登徒小人,畜牲!有本事就一刀殺了我,我妙語傲香寧死也不會讓你得逞!」

    湯茹雪一咬牙,迅速拉下腰帶,快速纏裹住大腿的傷口,感覺好受了許多……

    丹田氣提,湯茹雪將千葉掌功力提至十成,全力同歸於盡的擊向令狐寶玉。

    「光啷」一聲金鐵交鳴,千葉掌力擊中了令狐寶玉手中的冷月刀;令狐寶玉僥倖的逃過一劫。風沙瀰漫,樹葉狂舞,「遊魂太保」被逼得連眼都睜不開。

    這千葉掌也確實厲害,竟有如狂風般霸道的罡氣。

    這一襲未中,湯茹雪幾乎耗盡了全身功力,再也無力拚搏;一陣天旋地轉,一口鮮血噴出,她暈倒在了萬樹園中。

    「千葉掌!是師姐的絕功。快,去萬樹園,他們一定在那裡比鬥。」

    一陣葉片飛飄,林之雁明白是千葉掌的功力,立即拉著張小婉向萬樹園飛奔。

    「哈哈哈,哈哈哈……」

    笑聲震盪,狂淫之極。

    「美人,我真捨不得這般對待你;可你清醒之後,我就佔不了你的便宜,只好這樣委曲你了;而且只有天知地知,我知,你知。哈哈哈……」

    令狐寶玉繫上冷月刀,一副淫蕩的嘴臉湊向了昏迷中的湯茹雪……

    「無恥淫賊!你快住手。」

    林之雁和張小婉同聲喝叱,怒目圓睜。

    「哦,又送上兩位美人,天公可真是太好了!過來,兩位美人,咱們在此好好做個遊戲。」

    令狐寶玉並未得逞,見來了救兵,不得不起身相迎。

    「和你媽去做遊戲吧,今天讓你這個淫賊葬身在萬樹園!師姐,咱倆全力為武林除掉這個禍患。」

    「上,師妹;這種人十惡不赦,該殺!」

    張小婉一聲怒叱,林之雁也怒不可遏,二人立即聯手殺向令狐寶玉。

    這種聲勢的確也嚇了「遊魂太保」一跳,可他仍未將兩位姑娘放在眼裡。

    林之雁用的是湯茹雪的追風劍,張小婉用的卻是自己拿手的峨眉刺;二女如瘋般恨攻,殺招迭出,恨不得將令狐寶玉這個十惡不赦之徒碎屍萬段。

    追風劍雖然厲害,可林之雁卻使不出追風劍法。峨眉刺寒光點穴,卻奈何不了「遊魂太保」這個經過高人調教的高手。儘管大戰了幾百回合,卻仍未令「遊魂太保」吃虧趴下。

    「遊魂太保」戰得興起,想要擁有美人的心急火燎;調戲之餘,他突施辣手點穴。二位姑娘頓時被點中了麻穴,不能動彈的只能忍恨吞淚,任由擺佈。

    「哈哈哈,哈哈哈……三個大美人,夠我好好的享受一陣子啦!」

    令狐寶玉擦了擦被湯茹雪抓得滿是血污的臉,一步步猙獰的逼向了「驚鴻落雁」和「溫香軟玉」……

    萬樹園內林蔭森森,可惜此時無遊人踏至;三位如花仙女就要被「遊魂太保」踐踏……

    「啐,不知廉恥的畜牲!倘若我林之雁不死,一定將你千刀萬剮!」

    令狐寶玉剛湊上髒嘴,就被林之雁狠狠的「啐」了一口。雖然滿臉唾沫,他卻手一抹,舌頭一舔,一副十惡討厭之相;他復湊向了「溫香軟玉」張小婉……

    「撲……」

    張小婉恨極攻心,一口鮮血狂噴到了「遊魂太保」的臉上。

    「不識相的兩個賤婢子!老子看得上你們,是你們的榮幸;好,你們沒有經驗,不懂愛的滋味是嗎,讓我好好的教教你們。你們看好啦,看我怎樣對待你們的師姐;然後你們就會開竅了。哈哈哈……」

    滿面血污如魔鬼般恐怖的「遊魂太保」,把魔爪復伸向了不知所以的湯茹雪……

    「救命啦,救命啦……」

    林之雁和張小婉見逃生無望,立即高呼起救命來。

    「我叫你們喊……」

    令狐寶玉閃電出手,迅速點了二位姑娘的啞穴。

    「這下你們再也沒能力跟我鬥啦,哈哈哈……」

    林之雁和張小婉恨得眼中出血,眼睜睜看著脫掉上衣的令狐寶玉向湯茹雪俯下身去……

    令狐寶玉突感背心一緊,穴道如火灼般急閉,立即倒在湯茹雪的身旁;他感覺如進火窯般全身灼熱難當。

    「呀,呀……快燒死我啦,快燒死我啦;哎喲!哎喲……」

    令狐寶玉俯躺哀叫,全身絲毫不能動彈。

    「你這個萬惡不赦的淫徒,留你在世上只恐為禍世民;現在給你增加一點火力,讓你先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護花使者突然現身痛罵,仍是黑巾蒙面。

    這突如其來的救命神使,令林之雁和張小婉為之狂喜的感激涕零;她們的眼淚頓時流了滿面……

    無愧走近二位師妹,手指一彈,便解了二位姑娘被封的穴位。二位姑娘活動自如,急忙跪謝蒙面大俠。

    「感謝大俠救命之恩!大俠的重恩,咱三姐妹永世不忘!」

    「好了,你們快去看看你們的師姐吧。」

    二位姑娘被無愧提醒,急忙向湯茹雪衝了過去。

    「師姐,你醒醒呀;師姐,師姐……」

    二姐妹扶起湯茹雪,一陣搖動並在湯茹雪臉上拍了幾下;可是無濟於事,湯茹雪仍舊昏迷不醒。

    「大俠,怎麼辦,你無論如何得救救我師姐呀;咱們還有心願未完成,師姐不能這麼早就離我們而去的!」

    林之雁立即轉向護花使者跪求。

    「對,大俠,你一定要救救師姐;不然我們也無法回浙江了!」

    張小婉也立即跪地乞求。

    「哦,有這麼嚴重嗎!我救她也可以,不過你們必須告訴我你們住在避暑山莊的目的;也許我還會幫你們一把。」

    無愧邊說邊往湯茹雪身邊走去。

    「好啊,好啊,我們知道大俠一定是個大好人;反正我們的命是大俠所救,就算告知咱們的目的,我想大俠也一定不會袖手旁觀,更不會害我們。」

    林之雁一聽滿心喜悅。

    「師姐,還是等雪姐醒過來之後再說吧;知人知面不知心,江湖險惡,咱們還是小心一點為妙。大俠雖然於我們有救命之恩,但這件事,需要大師姐同意,咱們方肯如實相告;還望大俠大仁大義,多多諒解!」

    張小婉吃一塹,長一智,不得不留點心機的有著處心積慮。

    「嗯,很好!身在江湖,處處小心,值得佩服,完全理解;就憑這點我也要救這位重傷的姑娘。你們請讓開吧,讓我先看看她的傷勢。」

    兩位姑娘只好站起,無愧隨即俯身查起了湯茹雪的脈相。

    「哎!這位姑娘耗傷元氣太重,又由於出血過多,現在脈氣微弱;若不及時救治,恐怕會危及生命!」

    「這可怎麼辦,此地又沒有大醫院,要是來不及,師姐可就……」

    林之雁著急的又要傷心落淚了。

    「師姐,大俠會有辦法的,你這麼著急幹嗎!」

    張小婉比較沉得住氣。

    「你們不必驚慌,就算拼了我這條老命,我也要救活這位姑娘。」

    無愧裝成老者口氣,故弄玄虛。

    「多謝大俠救命!」

    兩位姑娘正欲再次跪謝,卻被一股無形罡氣托住,怎麼也跪不下去;她們知道遇上了高人,驚駭之餘,立刻肅立一旁。

    無愧扶正湯茹雪,玄功暗運,雙手抵住湯茹雪雙肩,無匹真氣立刻湧流湯茹雪全身,引其散佈的真元還歸於丹田。一陣大周天調息,湯茹雪悠悠醒轉,感覺丹田真氣流轉,活力復甦。

    「你……你是誰,你為什麼要救我?師妹,師妹,你們來了。那個淫賊呢?」

    「請不要說太多的話,你剛剛復元,尚需調養;你出血太多,還需滋補。待我再為你包紮一下傷口,不然你的傷口會感染的!」

    無愧頓生憐惜的有著關心呵護。

    「你為什麼要救我,你幹嗎要蒙著面,你是誰?」

    湯茹雪回眸細瞧著身後的蒙面客,焦急的期盼著結果。

    「叫你不要問這麼多了,傷勢要緊;快,不要亂動,我馬上給你的傷口上藥。」

    「不,不,你不說你是誰,我不會讓你上藥的;我寧可自己上藥,也不讓一個陌生的男人為我上藥!」

    湯茹雪慌張的直起身想跑,可是一陣劇痛,又令她無力的坐了下去;這下正好,正好坐在了躺在一旁的令狐寶玉的身上。

    「哎喲!哎喲!請……饒……過我吧,請……」

    令狐寶玉哀叫乞求,可求了兩下就求不動了。原來他已被三昧真火燒得全身痿軟,苟延殘喘的哪還有力氣呼叫。

    「呃,這又是誰?」

    湯茹雪立即起身,一下把令狐寶玉翻了個面。

    「是你,你這個淫賊,姑奶奶今天要把你碎屍萬段!師妹,拿劍來。」

    湯茹雪立即一陣亂打亂踢,憤怒異常……

    「哎喲!」

    湯茹雪受傷的腿用力過度,突然痛得大叫一聲,無力的仰倒了下去……

    說時遲,無愧以無形罡氣托住了下倒的湯茹雪,旋即點了她的僵穴,讓她乖乖合作。

    「你要幹什麼,快解開我的穴道;不然我跟你沒完!我要殺了這個淫賊,師妹,快替我殺了這個淫賊。他害得我好慘,我一定要殺了他……」

    湯茹雪拚命嘶喊,卻無濟於事。兩位師妹沒有動,反向她說起了原委。

    「師姐,你聽我們把話說完,你再行決定好不好。我和雁姐何嘗不想手刃這個淫賊,我們兩人剛才趕來救你時,也被這個畜牲侮辱過!在咱們倆穴位被制,全全失望的剎那,是你身旁的這位大俠救了咱們……」

    「對,在師姐你險遭淫賊蹂躪的緊要關頭,我和小婉妹妹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不能動彈;是你身旁的蒙面大俠點了淫賊的穴位,才救得咱們三姐妹重獲新生。哎!多險啊!」

    林之雁接著張小婉未說完的話茬,如實的補充了一通。

    「繼之咱們二人求大俠替你療傷,才恢復了你的真元;不然師姐你這會兒尚在昏迷之中,生死未卜呢!大俠給你療傷,純屬俠義為懷;師姐你還怕什麼,還懼什麼男女授受不親嗎?」

    張小婉繼續補充的相勸。

    「對,現在淫賊已不能脫逃,等師姐傷好之後,咱們姐妹再一塊兒報仇;或者交給咱們的救命恩人處置,豈不更好。」

    林之雁理有獨見。

    「好吧,既然這位大俠是咱們的救命恩人,我除了感激之外,無話可說!大俠,請施治吧;我湯茹雪恩怨分明,定會知恩圖報的。」

    湯茹雪看了看受傷的腿,不再執拗。

    「湯姑娘真是明理中人,我也不需圖報,只希望三位姑娘能如實相告此行的目的;然後你們各自回家發展事業,不再置身江湖,就算你們報答我了。」

    無愧一邊取出愛神笛中的絕愛靈草,一邊說出了條件。

    「哦,我們此行的目的真的對你很重要?」

    湯茹雪感到驚奇地隨即問起,似是若有所悟。

    「不錯,只要你們如實相告,我就滿足了。」

    「那好,請上藥後我再告訴你吧。」

    湯茹雪說後不再出聲,默默的細心打量著身邊的這位蒙面大俠。

    無愧解開了湯茹雪的穴道及她大腿上被鮮血染透的腰帶,一條如魚口般的傷口翻著胬肉,十分嚇人的呈現在眾人眼前。

    湯茹雪完全忘了痛楚,全神傾注於無愧的眼神和動作,還有那支怪笛和絕愛靈草;她似是要瞧出什麼……

    無愧不由分說,玄功暗運,將絕愛靈草化成汁液滴入了湯茹雪的傷口中。

    一陣鑽筋透骨,湯茹雪感到傷口在收縮,全身的血液在向傷口湧聚……

    「怎麼這麼神奇,我的傷口好像在拉攏,怎麼一點痛楚都沒有!這是什麼藥?」

    湯茹雪好奇的驚問。

    「這個無可奉告,總之你的傷馬上就會復原無痕;並且還可大補元氣。」

    無愧迅速解了湯茹雪的僵穴,一邊把絕愛靈草藏向神笛心內,一邊告知喜訊。

    「真的這麼神奇,這是什麼仙藥啊?」

    湯茹雪驚喜的俯身察看起傷口,果然傷口越來越小,很快傷痕全無;連傷口邊上的血污也消散得一乾二淨。

    「啊,這可真是神啦!多謝大俠救命之恩!」

    湯茹雪立即翻身跪地感謝,無愧尷尬的一把拉起了湯茹雪。

    「你們該告訴我你們此行的目的了。」

    「是,恩人。」

    三姐妹同聲回應。

    「恭喜師姐傷後復原,感謝大俠仁心相救!」

    林之雁和張小婉同聲恭賀湯茹雪,抱拳作揖的向無愧致謝。

    無愧真想笑出聲來,為了減少麻煩,只好強忍克制。

    「我們三姐妹師出中國南北少林武術院,此次長住避暑山莊,目的就是為了找到離別多年的師兄『鬼才』李無愧。咱們已多方打探,至今仍無下落。曾傳護花使者名貫中原,也叫李無愧,可惜咱們都無緣相見;要是見到護花使者,我們就可以有一線希望了!咱們每日在『澹泊敬誠』殿表演,目的就是為了引起護花使者或李無愧的注意。倘若鬼才師兄知道我們在此,他一定會趕來見我們的。」

    湯茹雪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卻不忘偷視蒙面大俠,看他有何反應。

    「哦,難道那個李無愧對你們這麼重要,你們為什麼要千里尋找?護花使者我聽說過,他與那個鬼才又有什麼聯繫呢?」

    無愧不動聲色,依然鎮定自若。

    「實不相瞞,咱們三姐妹都喜歡『鬼才』師兄;如果找到他,就算得不到他的人,能夠追隨師兄身邊,也算是滿足了!還望大俠多多幫助,幫咱們打聽一下師兄的下落。」

    湯茹雪繼續感歎的察言觀色。

    「原來是關於情愛二字,這個我不懂,就談不上幫忙了!不過我有一句良言相勸,你們這般癡迷苦追,把青春浪費在一個人的身上,這種多角戀愛永遠都沒有結果;你們這又是何苦呢!天下有作為的好男人不計其數;難道那個李無愧就真的那麼好,真的可以使你們付出這麼多而無怨無悔?如果真是這樣,那他真的是一個十足的鬼才,一個令女人見了就不能忘的魔鬼!」

    無愧百般感慨,恨歎自己的魅力。他故意嗤之以鼻,不想連累三位師妹,更不願辜負善良的千手觀音。

    「不許侮辱我師兄,他是個大英雄,是個人中巨龍!雖然你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可我們會恩怨分明的;侮辱我師兄就是瞧不起咱們三姐妹!」

    湯茹雪有點生氣了。

    「對,請恩人自重;敢問恩人名號,咱們姐妹日後必報重恩。」

    「驚鴻落雁」和「溫香軟玉」也一致不准侮辱「鬼才」,看來李無愧在她們心裡早已根深蒂固。

    「哎!真是幾個傻瓜,十足的大傻瓜,你們一定會後悔的!好了,不跟你們理論了。你們打算怎麼處理這個淫賊?」

    無愧也無計可施,只好不予理論;反正她們很難發覺他。

    「殺了他!」

    三姐妹同仇敵愾的怒目相向。

    「慢,雖然萬惡淫為首,十惡不赦;但他也是名人之後,現在已經懲罰了他,就給他一個悔過自新的機會吧。」

    「好吧,就看在恩人的分上,饒他一回;不過死罪能免,活罪難逃。」

    湯茹雪滿腔仇恨,不能就此罷手。

    只見湯茹雪走近令狐寶玉,一下子把他提了起來;湯茹雪速施分筋挫骨手,只聽令狐寶玉如殺豬般一陣慘叫,渾身功力從此全無。

    「阿彌托佛!罪過,罪過!」

    護花使者迅速解了令狐寶玉的穴道,吸回了在他全身亂竄的玄陽真火。

    「哼!讓我給他留個記號,讓他永遠難以見人;該死的淫徒!」

    林之雁衝上前去,用追風劍在令狐寶玉背上劃上了「淫賊」兩個字。

    令狐寶玉一陣慘呼,如瘋似狂地狂奔向茫茫遠際……

    「阿彌托佛!實在有些殘忍啊!罪過,罪過!」

    「哼!這是他的報應,何該!」

    張小婉一句切齒痛罵。

    「恩師,你是出家人?曾傳護花使者才有玫瑰愛神笛,才有如此靈藥神術;為什麼你也有此神笛靈藥,難道你就是,就是……」

    湯茹雪正待說出結論,卻被無愧截住了話語。

    「阿彌托佛!我是個出家人,護花使者是老衲的至交,是他托我保管玫瑰愛神笛和絕愛靈草的;我也是為尋找他而來。現在各位沒事了,老衲也該告辭了。」

    「怎麼你的聲音與師兄如此神似?」

    湯茹雪一聲發問,千葉掌功已然暗蓄。

    無愧告辭的單掌一揖,正待飛身掠去;突然一股狂風刮至,掀起了蒙在他臉上的黑紗……

    「鬼才師兄!」

    三姐妹同聲驚呼。

    「我不是你們的鬼才師兄,我是護花使者……」

    聲音迴盪,無愧用「凌空虛渡」迅速飛向遠方……

    「師兄,師兄,你回來,你回來……」

    高呼不斷,追蹤不斷……

    茫茫園林,哪有心上人的身影。三島清湖,收不盡相思秋水;情長聚短,奈何多情空餘恨……

    正所謂:苦留不住匆匆客,

    志向長空任鳥飛。

    漫天花燦情影短,

    自古癡迷增傷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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