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不記得上次和他見面是在什麼時候了。」歐思瑞坐在床邊,似是在對闌安冉說,又似是在自語,「或許一年前,或許是兩年前,也或許是更久的時間……」
「你爸爸很忙麼?」闌安冉問道。
「忙?我們歐家人誰又不忙呢?」歐思瑞抬起頭認真地看著闌安冉,說,「就說辰辰好了,難道他不忙嗎?管理那麼大的一家公司,可他每天都會回家陪小嬸不是嗎?要不然說祖父好了。祖父常年在全球各地忙來忙去,我一年下來還不是能見到祖父很多次,祖父還常常去日本看我。」
闌安冉想要勸她,可歐思瑞卻先她一步開口。
「如果硬要說我爸爸是個工作狂,那就拿同樣是工作狂的二叔來比好了。二叔一樣很忙,可是二叔我還能每年見到幾次呢。」歐思瑞憂傷地垂下眼睫,「真的想見我,他怎樣都會抽出時間來見我的。」
「好了思瑞,不管怎麼說他也是你爸爸,怎麼可能不愛你這個女兒呢?」闌安冉下意識地安慰道,「可能他並不是不想來看你,他只是……」
說到這裡,闌安冉自己也給卡住了。說起來也是的,假如歐思瑞她爸爸真有心來看自己女兒,怎麼也能抽出時間吧?一兩個月沒時間那還說得過去,可一整年一整年的沒時間,那也太奇怪了。
各國元首也沒有這麼忙地吧?
「看。小嬸你自己也找不出借口吧?」歐思瑞抬頭看著窘迫的闌安冉,勉強擠出一個微笑,「不過好在,這麼長時間我也習慣了。[首*發juZitagom君子堂}一個人自由自在沒人管。也挺好的。」
儘管小丫頭嘴上說沒事,闌安冉卻能感覺到她心裡的難受。
因為她自己曾經也是這樣地。
習慣一個人,習慣自由自在。習慣沒人管。
其實說白了,這樣的她們不是習慣了沒人管,也不是習慣了自由自在,而是習慣了一個人,習慣了孤孤單單的一個人。
看著面前努力擠出微笑地小丫頭,闌安冉似乎看到了很多年前的那個自己。努力微笑,努力忍住淚水的自己。
闌安冉想要安慰她。可又不知該從哪開口。輕輕的,她將歐思瑞摟進了懷裡,伸手撫摸小丫頭的背脊。
歐思瑞很順從地依偎在闌安冉懷裡,下巴擱在那溫暖的肩頭,呼吸著從闌安冉身上傳來的那種讓人心安地氣息。
或許。她是中魔了吧。
也或許,她是被闌安冉的溫柔悄悄地掀開了心中那秘密的一角。
埋藏多年累積多年的心事,在這個時候驀地湧了出來,也給她帶來了一種想要將一切都說出來的衝動。
「小嬸,書房裡地那幅油畫你還記得嗎?」
很輕很輕的聲音自耳邊傳來,闌安冉也小聲答道:「嗯,我記得。」
「那幅畫上有祖父祖母,二叔,辰辰。還有我爸爸和我。」歐思瑞深深地吸了口氣,低聲問道,「看到那副畫的時候,你有沒有產生過一種疑問呢?為什麼少了一個人?為什麼有我,卻沒有我的母親?」
闌安冉微微一驚。那幅畫果然有問題。就像她當初留意到的那樣。少了歐思瑞的母親!
「就像那幅畫上所畫的,這個家裡。沒有我的母親。或者換個說法,自我出生以來,我的母親就沒有了,消失了……」
消失了?闌安冉暗自驚奇,還沒來得及開口發問,歐思瑞地聲音又傳了過來。
「我……我或許是個不詳的人,出生的時候就剋死了母親。我長這麼大,都從來沒有喊過一聲媽媽,從來沒有。」歐思瑞說到這裡的時候儘管表現的很坦蕩,可那種發自內心地憂傷,卻連綿不斷地從她身邊散發。
「我聽祖母說,我的母親是個很美麗地女人。爸爸當年很愛她,為了她甚至一度想要放棄自己的事業。那個時候的他還很年輕,二十歲出頭的小伙子,幹什麼都帶著一股衝勁。很多時候,做了事情都不會去考慮後果,就像是他們的婚姻。」
歐思瑞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道:「我的母親比他大六歲,他卻一點不在意,執意要娶她。後來,他們結了婚,婚後生活也很幸福。溫柔的妻子,得意的事業,還有什麼比這個更讓人覺得滿意的呢?再後來,他的事業越來越成功,母親也懷上了我……本來故事發展到這裡,應該是很美滿的結局了,可是事實總是出乎人的意料。因為我的出生,給他帶去了一輩子的傷痛。我的生,換來了他深愛的女人的死。」
「思瑞……」闌安冉想要安慰她,可是話到了嘴邊,卻又吞了回去。這個時候,她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小丫頭了。
「小嬸,你不用安慰我。這沒有什麼,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歐思瑞抬起頭,對著闌安冉微微笑著,「或許我是個薄情的人吧,我對我的母親,其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你也不用覺得我可憐,因為我出生之後,祖母祖父、二叔,辰辰,他們都很疼我。就算沒有了母親的愛,有他們愛我,我也覺得很幸福。」
「只是……」歐思瑞說到這裡停了下來,眼睛裡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霧氣,「沒有母親的愛,我可以對自己說,是母親沒有了愛我的能力。但……但他呢?」
「為什麼爸爸從來不疼我?他甚至連看我一眼都很難很難。」歐思瑞說到這裡的時候,聲音竟帶著點點哭腔,「我從小就是跟著祖母長大的,那個時候辰辰還小,所以在我的記憶裡,辰辰陪我的時間是他的十倍,百倍!他的生活裡好像除了工作就還是工作,可他真的有那麼忙嗎?忙到連他唯一的女兒都抽不出空來見上一面?」
2月29日慶祝某人,某某人,以及小安冉的生日,加更章節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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