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這忤作傳上堂來之後楊秋池才傻了眼這忤作整個一老酒鬼醉眼朦朧的連老爺在哪裡都看不清楚。楊秋池吩咐給他澆了一盆冷水忤作這才稍稍清醒可他對楊秋池的問題那也是整個一問三不知後來終於弄清楚自己勘驗的那具屍體根本不是王典史。
忤作這下子被嚇醒了跪在地上一個勁磕頭。說當時自己多喝了幾杯那屍體的臉部又被火燒得一塌糊塗根本分辨不清楚是誰只是從壓在身下沒有完全被燒燬的典史官袍才猜出來是典史在胸腹部找到了幾個外傷刀才確定是被人殺的。
這一下子引起了楊秋池的興趣可不管楊秋池如何啟這酒鬼就是想不起來當時傷口的情況了。
楊秋池又詢問那女屍的情況忤作說也是根據壓在身下沒有燒到的衣服殘片經過辨認才確定是王典史的小妾趙氏。屍體上也有幾處傷口具體有多少處記不得了要查案卷的屍格才清楚。
楊秋池傳衙門刑房司史問過這才知道雲愣的案子的卷宗材料都報上去符合用了沒有還回來如果需要只能到京城大理寺去要。
見問不出什麼名堂楊秋池吩咐將忤作收監準備等案情大白之後治他一個過失入人罪。
傍晚的時候王典史的跟班長隨錢貴被捕快從鄉下家裡抓了回來楊秋池立即升堂問案。
錢貴不知道生了什麼事情跪在堂下磕頭。
楊秋池驚堂木一拍喝問:「錢貴你可知罪?」
錢貴嚇了一跳連忙磕頭:「小人一向老老實實的沒犯過什麼錯請老爺明察!」
「好一個老老實實!我問你王典史死的那一天你親眼看見雲愣刺此了王典史嗎?」
「是小人的確親眼看見雲愣刺死了王典史!」
「好個刁民!」楊秋池喝道:「實話告訴你死的那個人的腿部沒有骨折所以那個人根本就不是王典史!既然死的人不是王典史你又如何能夠看見王典史被殺呢?」
錢貴驚呆了抬起頭疑惑地問:「死的人……不是王典史?」
「當然!本官已經開棺驗屍證明那具屍體不是王典史!你這刁民大堂之上居然信口雌黃混淆黑白。指鹿為馬不給你一點顏色你是不會老老實實交代的!」楊秋池驚堂木又是重重一拍「來人!拖下去先打三十大板!」
皂史們齊聲答應上前就要拖錢貴。
「大人饒命!小的願意交代!」錢貴驚恐地叫道。
楊秋池一擺手讓皂史們先不要動手冷冷道:「那還不從實招來!」
「是是。小人的確沒看清楚」錢貴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那天晚上典史大人在書房裡看徵收賦稅的帳本小人在一旁伺候著。過了一會趙姨娘來了說他親自陪著老爺查帳就行了。讓我自己回去休息我就走了。」
「剛回到房裡沒一會就聽到外面有人喊走水了!我嚇壞了跑出去一看果然衙門裡濃煙滾滾火苗子已經快要燒到典史大人那書房了。我急忙跑到書房現門是關著的推不開。我急忙砸爛了窗欞正要喊典史大人快跑可房裡生的事情把我嚇壞了!」
楊秋池追問:「你看見什麼了?」
「小人從打爛的窗欞往裡一看就看見王典史……不一個穿著王典使官袍的人——我當時以為是王典史還有一個穿著打扮和趙姨娘差不多的人躺在地上雲愣正用一把刀子在狠扎王……扎地上那穿王典史衣服的人!聽到聲響雲愣轉過頭來狠狠盯著我雖然他蒙著臉可我還是從他的光頭和苗衣認出了他。」
「我嚇得大叫一聲轉身就跑然後我就聽到身後房門被打開轉頭一看雲愣手裡提著一把血淋淋尖刀追了出來。我就一邊喊在和一邊跑出了典史內衙。正好遇到趕來救火的捕快衙役我把雲愣殺死王典史的事情說了捕快們正要進去拿人沒想到那雲愣正好提著那把刀追出來了。然後捕快們就把他抓住了。」
楊秋池想了想問道:「你好好回憶一下你看見雲愣行兇的時候地上躺著那人的臉你看清楚了嗎?」
錢貴搖了搖頭:「小人該死小人的確沒有看清楚那人的臉那人是腳朝著我這邊頭朝裡加上慌亂我的確沒看清是不是王典史。」
「那你憑什麼認為雲愣殺的那人是王典史呢?」
「小人是從那人穿的官袍推測的。」
「那人穿的是王典史的官袍?」
「是再加上剛剛王典史還在書房裡查帳除了他還能是誰呢?」
楊秋池也皺起了眉頭是啊剛剛這錢貴還和王典史在一起查帳回房這麼一會工夫再回來就看見一個穿著典史官袍的人躺在地上雖然看不清臉當然會認為就是王典史。
楊秋池又問道:「另外一個女的你看清楚是王典史的妾室趙姨娘了嗎?」
錢貴又抹了一把冷汗畏畏縮縮道:「小人……小人沒有那屍體是面朝著裡蜷縮著的看不見臉小人只是從她穿的衣服估計是趙姨娘因為和趙姨娘剛才穿的衣裙是一模一樣的。」
這樣看來有人用兩具屍體穿了王典史和趙氏的衣袍裝成他們因為估計一旦起火會有人跑來叫王典史而這人只能從大門窗戶方向看過來不可能靠近來人就會以為雲愣在殺王典史和趙姨娘而實際上兩具屍體根本不是他們。
既然死者不是王典史那兇手也肯定不是雲愣因為雲愣目標是王典史他不可能沒有認清就亂殺。楊秋池想了想問道:「那你認出兇手是雲愣可你剛才說這兇手蒙著臉你憑什麼認為他是雲愣呢?」
錢貴知道自己這下子麻煩了這個案子之所以能認定主要就是採信了他的證言由於當時沒有旁人在場如果自己一口咬定的確親眼看清雲愣那也拿他無可奈何。可是現在縣太老爺已經查清楚死的人根本不是王典史真正的王典史甚至隨時都可能重新回來所以他的證言也就是假的。
錢貴不敢嘴硬只能老老實實交代:「回稟老爺小人當時是從那人的光頭、體型和身上穿的苗裝估計是雲愣再加上雲愣與典史大人有仇所以我才說是雲愣的。」
楊秋池驚堂木一拍喝道:「大膽錢貴根本沒有看清楚卻信誓旦旦稱自己已經看清這才最終導致錯案。事到如今你可知罪?」
錢貴連連磕著頭:「小人知罪了大人饒命啊。」
楊秋池腦袋一轉心想是誰導演了這一場活話劇呢?目的又是什麼?如果是別的人要將王典史帶走似乎沒必要特別演這一出繁雜戲直接把人抓走就行了如果要殺他就更沒必要用一個假屍體冒充。
現在看來王典史自己導演這齣戲的可能性最大。他不知道出於什麼目的演了這一出金蟬脫殼幾乎得逞。
要查出王典史這樣做的目的那就先要抓住王典史。
楊秋池問道:「你既然知罪那就老實交待這王典史究竟跑到哪裡去了?」
錢貴一愣隨即連忙磕頭道:「大老爺小的真的不知道啊小的真的以為典史大人已經死在書房裡了呀。」
楊秋池看他那神情倒不像是在作假如果他要幫王典史作假前面就不會那麼老實交待自己看錯了的會亂說一通因為除了他當時沒人在現場。
楊秋池又換了個問題:「那你說說這王典史有可能跑到哪裡去了?」
錢貴跪在地上低著腦袋想了想哭喪著臉道:「小人真的不知道啊也許回老家了吧。」
「不可能!他用別人的屍體假扮他自己就是要讓別人相信他已經死了他再跑回老家去那別人不就全知道了嗎?說不通!」
「那那可能躲起來了。」
「躲到哪裡去了?」
「這小人真的不知道啊。」錢貴磕頭說道。
楊秋池盯著錢貴看了好一會沒現他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便吩咐將他收監等候處理。
皂隸們將錢貴押了下去。楊秋池每宣佈退堂依舊坐在公案後面思索這個案子。
根據雲愣的敘述的屍僵情況可以判斷那具女屍已經死亡過十二小時所以這具女屍應該就是事當天白天死亡的而根據趕班長隨錢貴證明案之前錢貴還見過趙姨娘這就是說這具屍體肯定不是趙姨娘。
那會是誰呢?白天死亡晚上出現在典史內衙裡照這樣看來這個人很可能是清溪縣附近的人那個男的有可能與女的是一路的一起被殺。
失蹤人口想起這個問題突然法場上雲愣說的話浮現在了腦海中遇見雲愣的老婆和弟弟就是進城失蹤了他是為了找老婆才被人打昏的難道這兩具男女屍體就是他老婆和老婆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