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雷爾立在海洋深處,諸多奧訣、光幕、冰山、稜刺暴雨般轟擊在他身上,他身上數千雷球滾動著,引得海底彷彿要崩潰塌陷。
億萬支水箭,匯聚成河流,從古至今般綿長不休,將費雷爾淹沒其中。
費雷爾被打蒙了,眼神錯愕,不知道海鯊皇到底發什麼瘋。
一直以來,海鯊皇都是一個懂得審時度勢的人,他甚少主動得罪七族族人,也會約束下面的兒郎不要引發衝突。
破滅海有三大域祖,分別為海鯊皇、費雷爾、裡卡多,三人以海鯊皇最為低調,幾乎不在海面上現身,也沒有和七族有任何的糾葛。
在很多人心中,低調往往意味著弱勢,由於海鯊皇時常約束底下人,在破滅海那些強者心中,他要隱隱遜色費雷爾、裡卡多一籌。
久而久之,就連費雷爾都生出一種感覺:海鯊皇不敢和他進行正面衝突!
這也是費雷爾過來後,立即表現出強勢,趾高氣揚來將事情攬下的緣故。
他以為他瞭解海鯊皇,以為海鯊皇不敢得罪魅影族,會認可他的提議,所以他沒有經過海鯊皇同意,就自作主張的對石巖下了手。
他怎麼也沒有預料到,一向都低調,很多時候都選擇忍讓的海鯊皇今天為什麼如此瘋狂!
「海鯊皇!你以為你有能力吞下奧義符塔?」費雷爾想當然的認為,要奪取奧義符塔才是海鯊皇的目的,冷笑道:「別說你了,連我都自知休想在七族的眼皮子底下,將奧義符塔給霸佔了,你更別想!」
海鯊皇冷然懸浮在海域上方他身後如一片湛藍水幕世界,億萬道水流如箭射出,源源不絕,亙古不滅,盡數沒入費雷爾身側。
無數雷球炸裂,費雷爾迎接著海鯊皇一**的衝擊,還需要分心應付海鯊皇麾下的強攻,臉色顯出一絲狼狽。
「還不走?」海鯊皇喝道。
戰鬥一角,石巖、魅姬一臉訝然不解看著局勢在瞬間詭異劇變,腦海中都凝集出一個大大的問號。
「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們不知海鯊皇為何要維護他們,因為就在半刻鐘前,海鯊皇還冷硬的要他們交出奧義符塔和太初源符,轉眼間海鯊皇態度驟變,反打費雷爾,令石巖、魅姬完全傻眼了都懷疑海鯊皇是否暗中懷有別的不軌目的?
「為什麼?」魅姬不解,「據我所知,你和我們魅影族的老一輩,並沒有什麼交情啊?」
「魅影族?」海鯊皇眼神嘲弄,「和你們魅影族一點關係都沒有!」
「那?」
海鯊皇看向石巖,表情複雜「因為他……」
「我和你素未謀面,今天應該是首次相見吧?」石巖暗暗想了一下,可以肯定他的確從未見過海鯊皇,所以這次就是初次見面了。
「你的確第一次見我,但你師傅……難道沒對你提起過我?」海鯊皇眼中有一絲隱晦黯然,自嘲道:「也是,以他的氣度和眼界或許當時壓根沒有將我放在心上只是他應該沒有想到,我今日也邁入了域祖境界。」
「我師傅?」石巖心神一跳。
「你的眼神,你修煉的奧義,你身上的氣味都說明你是他的徒弟。」海鯊皇哼道。
「你是說嗜血?」石巖一震。
「除了他,還能有誰?」海鯊皇苦笑,一副不願詳談的模樣,「你們走吧我幫你們攔阻費雷爾,助你們一臂之力就當還掉欠他的東西……」
「又是嗜血!」
石巖心神驚駭,內心暗暗沉喝,深深皺著眉頭,卻沒有答海鯊皇的話。
此刻,魅姬也反應過來,當她發現海鯊皇的反戈不是因為魅影族,而是石巖的師傅後,心中暗暗苦笑,然後說道:「不如聯手殺了費雷爾,否則我們離開以後,你如何應付五族的怒火和責問?」
石巖也看向海鯊皇。
海鯊皇和他們交談之時,身後水之域界內漫天水幕變成數萬種水之結界,聯合那些海族麾下的攻勢,對費雷爾進行著消耗和封印,令費雷爾無暇來去想其他。
「我畢竟為域祖境界,五族要想對我下手,也沒那麼容易。」海鯊皇神情傲然,「而你們留下來,壓根無法對費雷爾造成致命威脅,因為你們不知道域祖境界者,根本不是你們能夠抗衡的。因此,與其在後面被五族族人堵截,你們不如早早離開。」
魅姬忽然沉默。
石巖沉吟數秒,一咬牙,道:「後會有期!」
話罷,他也不等魅姬多言,一手扯著魅姬化為一道星光,朝著荒域域門方向而去。
「不愧是你的徒弟。」海鯊皇點了點頭,集中精神,說道:「我們合力困費雷爾三天,三天後,你們都各自離開分散,以後在破滅海海底那些隱秘之地生活,不要在海面上拋頭露面。」
「族老!」
「族老!」
「為什麼?」
那些海族族人,在水晶宮殿各個方向,流露出驚懼異常的神情。
「費雷爾和古妖族關係密切,這趟我放任他們離開,魂族的納普頓也不會善罷甘休,五族其餘三族族人,也會找我興師問罪。
我以後日子也不會好過,只能想辦法暫離破滅海,等以後境界足夠強大的時候,才能再露面。」
海鯊皇輕歎一聲,「你們只是我麾下,五族族人不會窮追不放,只要你們藏在海底,他們沒有那麼多精力針對你們。等我有朝一日不怕五族針對,會重新來海底找尋你們,會再一次入駐水晶宮殿。」
「為什麼?族老,為什麼要幫助他們?」琥角浮現出來,一臉悲痛不解。
「我欠人一條命,我能突破域祖,也是因為那人。」海鯊皇淡然一笑,「本來我還準備在海底,來幫助他找尋那太初遺跡,沒料到他的徒弟竟然得到了一切,這都是天意,我就應該為他徒弟善後。」
他臉色一沉,喝道:「事情就這麼定了!三日後,你們統統離去,從今隱姓埋名,和我海鯊皇再無瓜葛,我只要你們好好活著就行!」
「族老!」
「族老!」
「族老!」
「事情就這樣了,不必多說了!」海鯊皇斬釘截鐵道。
在他身後的水之域界內,億萬水幕形成廣闊無垠的結界,將那費雷爾的雷之域界封印,那些海族族人的攻勢,完全不受水幕影響,依然能衝擊進來,對費雷爾進行著持續轟炸衝擊,讓費雷爾應接不暇。
時間匆匆,三天轉眼即逝。
那些海族族人,經過三天不停歇的狂轟濫炸,一個個筋疲力盡,精神都疲憊虛弱到了一定程度。
海鯊皇對麾下的境界力量有著深刻認識,知道他們能支撐三天,三天過了,他揚聲喝道:「琥角、拿督你們帶著水晶宮殿,其餘人各自散開,分別在破滅海那些秘密據點藏匿,不知道情況的那些人,你們負責通知!」
「族老!」
「族老!」
「不必多說了!我心意已決!你們立即遁開!」
眾多海族族人,神情悲愴,都按照海鯊皇的吩咐,一一從此地離開,琥角和拿督兩人驅動著水晶宮殿,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將水晶宮殿給完整保存下來,以待將來海鯊皇回來接收。
不多時,這片海域除了海鯊皇以外,只剩那身體所在海貝殼內的海族老者。
「申刃,我希望你也能一起離開。」海鯊皇此刻已經收手,沒有對費雷爾進行攻擊,可費雷爾卻依然被重重水幕困住,在當中正以雷電之力轟擊,試圖衝突出來,「別人不知道,你應該清楚,在海底中,費雷爾、裡卡多真正交戰起來,絕非我的敵手,因為我一直生活在這裡,我修煉的是水之力量,這片海就是我的天然壁障。」
海貝殼的海族老者,輕聲笑了笑,「我當然知道,如果你想爭,如果你想戰,費雷爾、裡卡多早就敗在你手了。我也知道,我如果離開,一個費雷爾根本不是你的敵手,但是,如果再來一個納普頓,再來一個裡卡多呢?」
海鯊皇神情平靜,「你沒有邁入域祖,你就算是留下來,也幫不了我。」
「我留下來,是想要提醒你何時應該離開,我知道就算是納普頓、裡卡多過來,如果你想抽身離開,也能全身而退,我就怕你犯傻。」申刃道。
「你這些年在我身邊陪著我,應該知道,我已經不是當年的我,當年我火爆如雷,嗜殺無道,根本不知道後退。但這些年我處處忍耐,早就將那臭脾氣改過來了,知道命比意氣重要,所以該退的時候,我會退的。」海鯊皇失笑。
「那我也要看著你退。」申刃堅持。
海鯊皇訝然,沉默了一會兒,無奈點頭,然後眼神黯然,「他應該隕滅了,當時他回去的時候就說過,如果我們以後見著他的傳承者,那就意味著他已經歸墟消隕,真沒想到他這種人物,也最終走向了終點。」
「連你我都達到了如今的境界,他自然有他的歸宿。當年我們在海底初見他的時候,我們不過只是始神境界而已。哎,我們還真是沒用啊,在海底與他一起找了那麼久,都沒找到那遺跡,沒料到他徒弟竟然得到了一切。」申刃感歎。
「天意如此。」海鯊皇釋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