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任那冷冽且嚴肅的眼神,專注的看著正直挺挺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士兵,一共五個突擊小隊十五人,據醫官的診斷報告指出,這些士兵們都還有著微弱但卻正常的呼吸,身體的各項數據表現出這些士兵們都相當健康,除了臉色依然蒼白得驚人之外,並沒有任何外傷或內部傷害。
但為什麼他們會依然沈睡不醒呢?對!沈睡,他們這種狀況除了用沈睡來形容之外,沒有任何更好的名詞了。
醫官站在一旁,臉上盡是百思不解的疑惑,他開口道:“這真是太怪了,所有生體機能和腦部掃瞄都沒有任何異狀,連免疫系統都完好無缺,但這些人卻像是陷入了極度沈睡一樣,而且連作夢這種最基本的腦部活動也停止了,到底是什麼方法可以讓人陷入這種狀
態,這……真是,唉∼!”
醫官歎了口氣,揉揉隱隱作痛的額角,無力的低聲道:“據當時也在現場的士兵形容,‘那個人’使用一種很奇怪的手勢,被他用手撫過的士兵像是被電流通過一樣,劇烈的顫動一下,接下來就變成了這副模樣,難道他拿了什麼樣的尖端武器嗎?這種狀況就像是有某種不知名的原因,限制了血管中血液的流通速度,流經大腦的血液雖然可以維持最基本的生命機能,但是卻沒辦法正常的清醒,就像是電力不足沒有辦法啟動機器一樣。”
顧任臉色沒有絲毫的變化,開口道:“有沒有辦法在最短的時間內,使他們蘇醒?”
醫官聞言更是垂頭喪氣的說:“顧隊長,我擔任醫官的職務已經有將近二十年的歲月,在我行醫的過程中遇過各式各樣匪夷所思、千奇百怪的病症,我甚至治愈過感染‘霍巴嗜血症’的病患,這種病例是我們在第一號附屬星專有的一種病症,傳染源經由有機體交流寄宿在有機生物體上,不斷吸收他們所需的一種特殊養分,患病者的血液會極度缺乏煉結多醣體,造成一種生理上的異變,患者會去襲擊溫體生物獲取血液,諸如此類的病例都有這異常的細胞變化,所以才能治療。在這門學科上,雖然不敢說高人一等,但是我相信在我們星球上,在醫學界中要與我相比的,恐怕也很難找……”
顧任手一揮,淡淡的說:“我很清楚你的資料跟經歷,所以總部才會特意挑選你參加這次的行動。但是!我要的是答案。”
醫官一愣,臉上迅速略過一陣紅暈,咳了幾聲才說:“根據我的判斷,這些士兵根本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頂多只是睡了一個長覺,等身體的功能恢復後,他們……呃……就會自然醒過來了。”
這不是廢話嗎?醫官在顧任沒有任何感情的眼光下,吐出了這個結論。
顧任沒有再理會醫官,轉頭走出了帳棚。
雖然這次軍事秘密行動中帶來的百名戰士裡,大部分都只隸屬於一般作戰單位,可獨立作戰的戰士並不多,但這些士兵使用三人小組所組成的作戰單位,配合上特殊研究開發的武器後,加上此星球得天獨厚的地理環境,使士兵能夠發揮更強的體能,其威力即使是上階軍官遇上,也沒有全身而退的道理。
何況每增加一組,所能發揮的威力更是倍增,按照這樣的估計方法,超過十五人以上的組合應當就可以抵的上這裡所謂紅級的人類的能量,除非來襲的人超過這種等級……不!應當不可能。
顧任隨手向守衛回個禮,走進臨時搭建的指揮部。
在行動開始之前,他們的偵搜衛星掃瞄過附近百公裡內所有有機生物的能量變化,除了他們軍團士兵的反應外,只有少數超過藍級以上的能量反應,怎麼可能硬生生冒出一個超過這種等級以上的人,除非這人的能量超出了他們測定值的上限,但這怎麼可能?
本以為這次的行動將是完美無缺,應該可以在上面沒有發現的情況下順利撤離,沒想到現在居然殺出一個不知名的人物,讓他的部隊損失將近一個排的士兵單位,剩下的雖然保有完整的實力,但是平白無故損耗了十余人,恐怕上頭會開始起疑心。
蒼白的臉上更是浮上一個扭曲的表情。
一名耳上帶著通訊器的人,掀開幕簾走了進來,說道:“隊長!‘西娜’知識長的通訊,你要接聽嗎?”
顧任臉色微變,冷然道:“接進來。”
通訊兵領命出了帳棚。
不到幾秒的時間,帳棚內漸漸暗了下來,就像是有道無形的濃煙緩緩自中央冒起緩緩擴散,等整個帳棚被黑幕蓋滿後,一點點零星的光點漸漸出現在正中央,光點慢慢變大,像是吞食掉黑暗一樣越變越大,一道道光華漸漸聚集在寬闊的指揮帳中,顧任走到桌前坐了下來,面對著眼前由光點組成,身材曼妙,但臉色陰沈的女子影像。
光點極密,讓這影像與現實的實體沒有任何差異,連皮膚色澤也與實際相同。
顧任故做輕松的開口道:“西娜,有什麼要事嗎?你不是仍在星艦上做調查的工作,怎麼有空來問候一聲。”
這名叫做西娜的女子身上略略可見也是穿的一身銀白色,火辣辣修長剛健的身材配上披肩直發,整個人充滿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氣質與異族風味,只見她用冷的嚇人的語氣開口:“顧任,我想你最好給我一個好理由,為何沒有經過允許就擅自帶著一師的人手,大規模的潛入西區?上頭的命令明明就要我們暫時修養訓練人手,讓軍團的實戰能力增加,同時調查地面上可能的軍事行動,現在你的行為明顯的違反了你身為軍官的職責范圍,對於這項指控你有何說
法?”
顧任雙手一擺,無奈的說:“西娜隊長,你要知道我這麼做與我們本來的目標並無抵觸,要提升戰士的素質,就是要讓他們多經歷一些實際的軍事戰斗,與其在口頭上教育他們,倒不如安排他們實際的去潛入與戒備,讓他們感受身在敵區的震撼感,你知道我一向主張如此,而且司令也同意了這項行動,你難道不知道嗎?”
西娜冷哼了一聲道:“顧隊長,據我所知,在司令桌上所安排的行動之中,只安排了部分的偵搜隊實地做敵區訓練,並沒有批准此一大規模的行動,而且你明知道第五小隊仍然有部分人員並未接受足夠的軍事訓練,讓他們貿然進入敵區,你讓他們冒這不必要的危
險,萬一要是發生了什麼事,你最好有被召回並接受質詢的准備。”
顧任額角一陣**,但語氣仍然保持輕松。
“西娜隊長,你太多慮了,大概是在行政傳達的過程中遺失了這項報告,等我回去之後,會再呈上一份詳細報告書向老總報告,何況在這塊大陸中的軍事戒備並不嚴密,甚至可以說是松散,讓這些士兵們增加一些實際經驗是再好不過的地方了,如果不是有百分百的把握,我也不會貿然行動。”
西娜甩甩直發,精亮眼神中閃過一抹厲光,緩道:“最好如此,在這星球外我們能接收相當的能量,讓所有人維持生物機能,但是在星球內卻只能接收極少數有用的能量,我正在研究這方面的異常狀況,大約再過幾周就會有結果出爐,在這段時間中,我希望你行動前要深思熟慮一番,別讓所有人陪你冒這個險。”
“這段時間我們也搜集到相當多的資訊,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我們的任務就算告一段落了。目前據傳回來的消息,‘最高決策委員會’正密切地關注這一件任務的發展,他們在評估下一步的行動,在這
之前,記得絕對不要作超過命令之外的事情,你自己身為地面司令官,要注意別讓所有人陪你冒這個險,我們的第一個目的是搜集資料,我和司令也不希望有節外生枝的意外發生,希望你好自為之。”
顧任舉手作了個致禮的動作,帳中的通訊突然停止,影像一瞬間就消失了。
顧任臉色僵硬,緘默了一段時間後,臉色又回復那平靜的像古井般的表情,短捷叫道:“至中!”
“是!”站在外頭戒備的士兵中,站出一名高瘦褐發的青年,迅速進入帳中。
顧任眼光一掃,問道:“裝甲配備到了嗎?”
褐發青年嚴肅的報告:“是的隊長!最新的微機電軟裝甲、生技機組和配備的武器設備都已經送達,一共七套,已經發配給‘沈默小組’,等候命令中。”
顧任啪一聲折斷手上的筆,冷冷的下令道:“通知‘沈默小組’出發,全力消滅目標,如有阻礙任務者,一律清除!所有人開始往撤退方向集結,我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所有人員裝備集結完畢!”
“是!”通訊官一聲應道,馬上將命令通過微波通訊傳送出去。
高奇伏低身子隱藏在一處草叢,發現他陷入了敵人的包圍網中,前後左右都是敵人。
敵人用的是地毯式的搜索方式,先將所有可疑的地區用定點監視的方式,將搜索圈一圈圈縮小,讓高奇在不得已下,只有利用林間較為隱密的地方潛逃。
從剛才所聽到的消息,東側灌木林敵人的包圍網似乎被人突破了一個出口,不管來人是敵是友,這消息對現在的他來說是再寶貴不過了,但是這消息是否屬實,是不是敵方的一種欺敵戰術,就不得而知了。
本來高奇是希望能夠趁著敵方混亂的時候逃出去,但是當他費盡將近半晚時間才潛進東側灌木林時,卻發現原來東側是一個不小的帶狀空地,將兩種不同品種的樹林明顯的隔開,本來是林牧局為了區隔不同生態圈所設計的好意,但這時卻造成高奇進退不得的狀態。
雖然距離不到五十公尺的地方是一個亂石錯落的小山坡,另一邊又是密林,但空地中卻已經有替補的巡邏士兵,正當他想要回頭時才發現,敵人已經將回頭的路封鎖了,現在唯一的生路就是眼前這片茂密的森林了。
但是他要如何躲過至少三名監視者的耳目呢?
“在那裡有反應∼!”高奇背後突然傳出一聲令他心驚膽跳的叫音。
迅速轉身一看。
有一個全身被灰白色物質包裹著,身上攜帶著各式各樣一看就知道殺傷力十足裝備的士兵,但要命的是,他眼睛戴著那發出詭異紅色光芒的生物探測裝置。
最令人擔心的事情發生了,現在環境再不能給予高奇任何保護,一切要靠高奇自己了。
四周敵人開始快速往高奇藏身處聚集,本來在前方的監視搜查員也開始往高奇這個方向迅速逼進。
高奇把心一橫,身形迅速的穿過樹叢,猛然向前奔出!
現在他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唯一的生路就是逃向另一邊的森林中。
高奇剛向前奔出近二十公尺,背後草叢中立刻跳出五名紫衣士兵,其中一名裝配最新科技微機電軟裝甲及遠距武器,在這同時,左側也跳出兩名赫連家穿著藍衣的行動成員,原來赫連家所派出的小隊一直有人埋伏在這東側出口,監視這些神秘的紫衣部隊,而在高奇正前方二十公尺處,則是三名紫衣敵人正從前面三個據點快速的接近中。
高奇速度奇快的向前方的敵人接近,高奇就像是被逼的走投無路的獵物,盲目的向著逐漸收緊的網子中鑽。
二十尺、十尺、五、四、三、二、終於只剩下最後一步了!
高奇最先遇到的是正前方一名高大的年輕人,令人慶幸的是他手中並未持有那種奇怪的武器,高奇就是看准這一點才挑這方向突圍,雖然中心中也有教授武器的使用,但多是紙上談兵,就算過招也只是使用殺傷力最弱的木制武器,對於這種亮晃晃的真刀,老實說他還是有點怕怕的。
雖然高奇面對的敵人沒持有武器,但也不是好惹的,他狂喝一聲,撮掌成手刀帶著前沖的力量與勁道,狂烈如同狂風般的力場先籠罩著高奇,然後帶著撕裂氣流聲的手刀才劈向他。
那是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
那種感覺與正常的能量對碰有著極大的差距,就像是把手伸進一團濃稠的油一樣,讓人有種幾乎喘不過氣的窒息感,高奇可以感覺到對方的力量與他甚至任何人都有著微妙的不同,他幾乎感覺不到敵人內能的存在,也感覺不到任何他記憶中的能量反應,高奇既納悶又好奇。
但生死一線,誰還有空思考那不相干的事。
高奇前跨的左腳用力踏下,在微枯的草地上留下一個腳印,右肩下垂,左手帶著聚集已久的力道,順著手臂以身體為中心,用力往上揮,帶動身體呈現扭曲轉動,右手握指成拳,聚集力量蓄勢待發。
前方的敵人只見高奇身體躍上半空中,以最小的角度用轉動的身體側身避開他前劈的一擊,但是他卻因為急奔的前傾慣性動力,無可避免的繼續向前奔出兩步,如果他背後有長眼睛的話,他就知道他應該繼續向前離開,因為高奇聚集了不小能量的一拳,在身體的帶動之下,在空中畫出一道半圓形,搗在敵人的背心上。
這個人立刻以加速度撲向後頭追上來的敵人,讓後面持著武器正在瞄准的裝甲兵失去高奇的方向,使高奇逃過炮火的直接威脅。
目前高奇已經順利將前面的網掙開一個漏洞,本來以為已經脫離敵人包圍網,正想竄入另一邊黑暗的密林中時,頭上突然傳來一陣叱喝聲!
本來離高奇還有近二十公尺的兩名藍衣人中,一名較為壯碩者雙手拉著另一名高瘦俊朗的青年,以驚人的臂力將他拋向空中,以最快速的方法縮短與高奇之間的距離,這種巧妙的方法,使這高瘦青年瞬間加速。
他翻滾飛躍在高奇頭上時,叱喝一聲,兩足踏向高奇,此時高奇才察覺到他的存在。高奇突然遭到這種意外的攻擊,一時之間無法變招抵抗,內能即刻做出反應,體內的能量像是一下子全接收到命令的軍隊一樣,由全身各經脈匯流至前胸與兩臂,能量聚集在前半身而形成一個力場,雙手交叉胸前,腳下迅速運力向後躍起,將所承受的力道降到最低。從高奇發現敵人到轉身御敵的這個過程,所花費的時間不到半秒鍾。
高奇應變能力之強遠遠超出所有人的預料。
攻擊的高瘦青年雙腳不偏不倚的踏在高奇胸前交叉的手腕上,帶著強大的力道用力一絞,將高奇直接踹離地面,斜斜的飛向一旁。
另一邊帶著奇型彎刀的紫衣人見機不可失,迅速掠往高奇落地處。
藍衣青年見狀一落地立刻飛身搶人,他雖然知道高奇被他突如其來的攻擊擊倒在地,但是落腳時高奇浮起身體,攻擊力減半,他還是有可能逃掉,何況紫衣敵人眾多,他們兩人難以抵擋,最好還是盡快搶到人再說。
高奇雖然手腕和胸前劇痛,但是至少距離另一邊的生路縮短到只剩下十公尺的距離。
但麻煩的是,左方有一個紫衣持刀的士兵正快速的掠近,一把彎刀毫不留情,披頭蓋腦的往高奇劈下,這一刀下去,一個高奇可能會變成兩個。
高奇忍著劇痛翻身以正面著地,鼻子和嘴巴還能嘗到泥土混著青草的味道,手掌貼地,右掌運力往下一推,讓身體向旁邊滾了幾圈,左手則抓著一把泥土。
刀落,砍在離高奇臉旁不到幾公分的地方,高奇可以感覺到有幾絲頭發被銳利的刀氣削斷。
高奇連忙翻身躍起,用奇怪的姿勢正面面向敵人,腳下不停的往後急退,向距離不到五公尺的草叢狂奔。
持刀的紫衣士兵拉起彎刀揮舞著,在空中發出一種奇異的破空聲,腳下更是不停的往高奇逼近。
兩方接近不到兩尺,高奇進入彎刀攻擊范圍之中,紫衣士兵臉上毫無表情,好像他手下要宰殺的不是一條人命一般,毫不留情的由下挑往高奇,冷冷的刀鋒畫出一條圓弧。
背後的藍衣青年趕不及,想不到這一些人的下手如此之狠,居然不將人命當一回事,雖然他們主要的目的也是將人和書不擇手段的奪到手,但是面對如此一條年輕的生命,他也沒有辦法像這些人一般冷血。
高奇面對如此生死關頭,奇異的沒有感到任何情緒的波動,看著刀鋒劃破空氣順著一道完美的曲線,由下往上撩起,他甚至能夠知道每一刻彎刀都將空氣氣流導向彎刀兩邊的兩條深溝中。隨著氣流的變化,雖然表面上彎刀是斜劃而上,但是實際上它卻是不斷的變化方向,在極細微的空間中找尋阻力最小的途徑,並將空氣氣流導向厚背的部分,造成一種凝滯的現象,難怪它能夠和公孫家利用強力風力的招式相抗衡。
心思在瞬間閃過千萬個念頭,時間對於思緒來說,好像是另一種空間中的產物,完全無法用常理來計算。腳下的湧泉穴突然毫無預兆的湧進一股強力的生力軍,如電流一般瞬間貫通全身,每一條經脈分作大小不同的河道,如同堤防崩堤一般,巨量且猛烈的冰冷能量充盈全身。
腳下的湧泉穴就像是這場大洪水的來源,狂暴、無可比擬的力量源源不斷的湧進,不斷向上奔騰,直達頭頂百會穴後,就好像找不到出口一般,沒有疏導的出口,開始在高奇體內膨脹。
寫來長長的一段,實際上卻只在刻不容緩的一瞬間,高奇將左手剛才握著的一把泥土,猛然放開,含蓄已久的能量將泥土爆開,散向敵人臉面,敵人微頓,眼睛受到攻擊而自然的閉上。
高奇此時全身已經充盈著翻滾不停的能量,右手一掌拍向刀側,雖然高密度的能量塊可以聚集到與銳利的物體相抗衡的狀態,但是人體始終還是不比利器,對於這種從未見過的武器,高奇不敢有絲毫大意。
高奇妙到極點的一掌,不偏不倚的拍在刀身上,將刀鋒拍錯向一邊,但是銳利的刀氣還是在左手手腕上留下一道血痕。
右手再抱拳曲肘,順著敵人來不及退後所露出的空隙,沖入懷中,帶著全身幾乎要爆開的冰冷能量,沿著手臂,一股腦的全送給他,敵人怪叫一聲,配合著胸前骨頭碎裂的聲音,在空中吐出一口血,拋向背後跟上來的藍衣人,高奇順著反彈的退勢,像一道閃電般遁入森林中。
高奇的頑強與難纏,在這場短短的戰斗中完全顯露出來,敵人如果想擒獲他,勢必要對他做出新的估計,下一次高奇面對的,就不只這一些人了。
遁入森林中的高奇耳邊聽到的是一陣叫罵叱喝聲,和一連串的奇怪爆裂聲,突然右上臂一熱,好像有甚麼東西穿過,然後才是一道強烈的劇痛,這是甚麼武器,這麼厲害。
要知道現今人類的體質已經有了劇烈的改變,內能的作用影響之下,人類的皮膚表面有著極強韌的能量包裹著,不含有強烈分解性的物理攻擊絕對難以侵入皮膚層。
但就算是聯邦警備隊用的防衛性武器,也只能暫時麻痺神經,使人難以動彈,怎麼會有這麼霸道的武器,直接貫穿高奇臂上的肌肉,而且透過血液不斷擴散類似毒素的物質。
高奇勉強將這不知名的物質逼出傷口之外,但是已經耗費掉他大部分的體力。
紫衣部隊的士兵開始朝著高奇遁入的方向開火掃射,黑色的槍口上噴出火舌,赫連家的部隊連忙找掩護。
這類型的物理性槍械武器早在千年以前,就因為聯邦法規定立而遭到淘汰,聯邦中也只有博物館和一些特定的地方才能找到,加上現代人體質上比前一世代的人強橫許多,尋常武器絕無法起什麼作
用,但這些人所持的武器,好像經過了相當的改良,破壞力強的驚人。
這些人到底是哪個地方跑出來的!?
赫連家的兩名隊員相視一眼,這次行動中,他們也沒帶一些遠距離的攻擊性武器,要不然這種槍械武器他們哪放在眼底。
兩人身手矯健的翻過東側的小山坡,沒入林間。
聚集的紫衣小隊按下通訊器:“報告!目標物逃入東北四一五區域,阻礙者也在聚集中,請求支援!”
“收到,第七小隊與第九小隊在北方四五六方位,馬上前往圍剿,完畢。”
高奇左手按著右上臂的傷口,傷口並不大,但是透過傷口傳染的毒素就麻煩許多,還好子彈並沒有留在身體裡,要不然恐怕高奇只能束手就擒,真是可怕的武器。
他現在體內的狀態十分混亂,似乎每一道能量都有自己的意識,幸虧剛才那一擊而洩出一些能量,使體內的能量含量稍降,所以他還能維持一定的速度,但是為了排出毒素,令他花費不少體力,如今他也沒有多余的能量來修復傷口自療。
右臂靠近肩膀的部分火辣辣的,溫熱的血液沿著按著的左手掌指間流出,一滴滴落在蓋滿枯黃樹葉的地面上,高奇腳步不停的穿過樹叢,眼前一陣開闊,是一條小小的淺溪,溪邊上布滿著大大小小的小石頭。
抬頭一看,原本掛在半空中的紅褐色月亮,被厚厚的雲層遮蓋著,所以森林間才會如此陰暗,空氣中帶點濕氣,恐怕是要下雨了。
沿著溪往前好像是森林的出口了。
高奇連忙踏著飛濺的溪水,順溪而上。
“站住!”
敵人追到了,是剛才那兩個赫連家的藍衣青年,這次又加上另外三名赫連家的人。
高奇當然更是腳步加快,誰會那麼白癡,說站住就站住,又不是瘋了。
高奇終於脫離森林的范圍,眼前是一片荒野,往前不到百公尺處是一條聯邦的產業道路,倒霉的是現在路上連個人影都不見。
就在高奇踏上道路時,赫連家的五人也趕上高奇,將高奇團團圍住。
唉!如果不是他現在體內能量動蕩不定,這些人想追上他可難了,現在該怎麼辦呢!?
他靈機一動,呼吸開始變的沈重,左手更是用力,忍著劇痛,將已不再流血的傷口弄裂,讓血跡沾濕肩頭,做出一副重傷的樣子。敵人越是低估他的能力,他脫逃的機會將會大增,私底下趁著這歇息的機會,試圖整頓翻滾的能量。
“小伙子,別跑了,大家省事一點,乖乖的跟我們回去,你會省點皮肉痛。”
其中一個顯然年紀稍長帶頭的中年人,見高奇右臂上血跡斑斑的樣子,認定他已經是強弩之末,雖然點子的能力超過他們的預測,但是現在這種狀況,高奇是插翅難飛了。
一個體型壯碩臉上有著短須,看起來就是一副急性子的壯漢說道:“跟他囉唆那麼多做啥,小子,你最好不要想逃走,要不然老子就不客氣了!”
高奇嘲諷的開口道:“如何?就幾個大人一起來欺負我一個小孩子,真是了不起,幾個聯邦中的‘高手’,居然合起來對付一個小孩子,高手就是這副模樣嗎?真是教人失望。”
來人這三男兩女可以看出修為都相當不錯,其中又以這首領的中年人功力最高,渾身透著一種流轉的光華,就算是在平時單打獨斗,高奇也遠遠不是人家的對手,何況是現在呢!
以他目前的體能狀態而言,勉強可以應付兩名敵人,但是必須讓這些人認為他已經是無路可逃,讓他們松懈防御才行。
幾個男女聞言不禁一陣耳熱,如果不是這小子太能逃,他們這些赫連家的精銳部隊,哪會落魄到來對付一個未成年的娃兒。幾個人緊繃的情緒也松懈下來,兩名人員自動掠遠來回戒備,觀察四周的動靜,以免又有其他人來干擾。
剩下三人以三角將高奇牢牢包圍起來。
一名較為和善的美貌中年女子道:“小朋友,我們也只是受上級命令,你就乖乖跟我回去,我們並沒有傷害你的意思,只要你乖乖的,我保證你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此女童素玲見高奇手臂上血流不止,不禁有一些心軟,發揮了她母性的本能,這個小孩子雖然不曉得為了什麼,被幾方的勢力追殺,但是事實上他只不過是個未成年的小孩子罷了!
高奇心裡叫糟,他現在是要激怒這些人,爭取逃脫的機會,可不是要激起這些人的同情心啊!這樣子他要怎麼辦!?
還好對面這剛才說話的壯漢輕啐一聲,不滿的開口道:“素玲,你別又感情用事了,任務就是任務,像這種鬼頭鬼腦的小子,八成是偷了甚麼東西,才會落的這樣的下場,你別把你那婦人之仁用在任務上,女人就是這樣。”
這叫素玲面孔清秀的女子聞言,秀眉一豎,潑辣的對著這名壯漢叫道:“何剛!你才是該死的沙文主義的豬,女人哪裡對不起你了,你媽難道就不是女人!哼!我看如果何媽媽知道生出來的兒子會
是這樣,還不如生條狗算了,至少你對它好,它還會感激的搖搖尾巴呢!”
何剛漲紅著臉,頭上青筋突出。高奇心想,這像是強化系的壯漢,八成和趙樸一樣不善言辭。
“童素玲你!”
“怎樣!!”童素玲插著腰,用眼角不屑的盯著何剛。
在一旁旁觀的中年人阻止兩人。
“好了!!在這種環境裡面,你們還吵個不停,小心把命都吵丟了。素玲你也真是的,命令就是命令,我們的目的就是達成任務,在過程中不許參雜私人的情緒。”
“是!”童素玲橫了一眼一旁幸災樂禍的何剛。
“報告!右方有一輛車子來了。”
中年人和童素玲將頭轉向路尾,觀察這輛逐漸接近的車,聯邦中的引力磁浮車,都有自動駕駛系統,除非必要,否則這些車子不會半途停下。
何剛趁著眾人轉移目標時,沒啥好意的一只大手劈頭一把抓向高奇。
他口中更是惡狠狠的說道:“小子,你認命吧!現在可沒人護著你了。”剛才在前頭空地的激戰中,他清楚的看到高奇的身手,雖然遠遠超過所有人預估的范圍,但是瞧這小子現在一副氣虛的樣子,八成是脫力了。
高奇在這緊急的一刻終於將體內不安定的能量調整至定位,重新取回掌控權,正聚精會神等著這千載難逢的一刻!
高奇意念一動,內能一瞬間運轉至極限,能量像是在他體內引爆一顆小型炸彈一樣,難以估計的力量眨眼間充斥全身。
聯邦標准的武學中,能量運轉都需要先涵養一段時間,越高段者提氣發動的時間越短,但是絕對不會有像高奇一樣,瞬間毫無預兆
的,能量就像爆炸一樣散開。
高奇本還佯裝不支下垂的右臂,在空中巧妙的劃了一個圓圈,對面的何剛只覺得前放的攻勢被這個圓圈完全吸收了一樣。聯邦制式教育中雖然有將敵人攻擊力牽引卸掉的方式,但是這種怪異的手法卻不太像聯邦標准武學,有些詭異。
何剛沒細想太多,蠻勁一起,全力收回去勢,心想,你這小子真是不知死活,敢跟他何剛較量,他可不比那些紫色衣服的小角色。
正當他全力往後拉時,卻發現高奇根本沒打算跟他較勁,不但一點抵抗的勁力都沒有,還將他前放的力量加上高奇本身能量全送給了他,雖然不至於造成甚麼實質的傷害,但也叫他夠嘔的了。
高奇逼退何剛後,迅速轉身兩手聚集真力,腦袋拼命回想趙樸私底下教他的強化術,將手掌邊緣的空氣藉由能量轉換凝結成塊,再加強壓力密度使氣塊分子分解壓縮,雖然還是有些氣壓縮效率相當
差,但是高奇發現利用它本身的能量團包裹著外圍氣場,更容易使氣場變小濃縮。
中年領隊和童素玲聽到何剛的警告聲回頭時,只見到高奇前沖的身體和兩只好像由小變大的手掌,夾著高奇全力搶攻的能量,銳利如刀芒的氣場,罩著兩人的臉孔。
因為是突然而發,雖然兩人的功力並不比高奇弱,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也只好向後逃竄,這兩掌是高奇目前所能控制最強的能量團濃縮而成,在手掌周圍形成一個超高密度的氣塊,童素玲迅速後退,飄飛起的長發躲避不及被削斷一段,飄散在空氣之中,可見銳利的程度。
兩人心想,在這種寬闊的荒野中,不管逃竄到哪裡都是一見即知,何況他們有五個人,功力又比高奇強大,他能逃到哪去,所以他們並未和高奇硬碰硬的打肉搏戰,他們維持著適當的距離,仍然將高奇包圍在他們之中。
高奇在五個人還沒包圍過來之前,蓄起全身功力,左臂握住右手腕,將能量聚集在右手,右手掌心高舉向天,做出了一個相當奇怪的姿勢。
高奇心想,能不能順利成功就看這一招了。
不管右臂又迸出血花,震耳欲聾的吼叫聲自他口中綻出,右手聚集全身的功力奮力往泥土地一擊!
泥塊煙塵隨著強大爆裂力噴向四周,還好幾天的好天氣將泥地曬的又乾又硬,才有這種威勢,要不然等雨一下,高奇這方法可能就不管用了。
灰撲撲的煙灰揚起,高奇的身影掩沒其中,何剛憑著皮粗肉厚,強行破入氣場,伸手一抓,卻撲了個空。
一輛引力卡車無聲的掠過,車上的司機不曉得是在休息還是怎麼了,視若無睹的飛奔過去。
塵埃落定,卻只見何剛一個人呆看著一個直徑大約二公尺,深度卻有近三公尺的洞口,隨即左顧右盼的搜尋高奇的下落。
難不成高奇會飛,要不然他怎麼會不見了!
中年領隊氣急敗壞的叫著:“笨蛋!在那輛車上!!”
原來高奇趁著一片混亂,穿出敵人的包圍圈,迅速竄近引力卡車,拉著車尾上的橫桿,忍著手臂撕裂的痛感,把自己拋上車去。
卡車沒有停止速度,順著道路瞬間就和赫連家的人離開一段距離,變成一個小點。
高奇一躍上車還來不及整頓自己浮動亂竄的內能,卻發現車上早已經有了兩個乘客。
這卡車是專門載運一些合成食物原料的貨運公司,不甚寬的空間中擺著大大小小數十個箱子,可能是在上一個城鎮中已經卸下一些貨物,所以還有一些空間可以窩著,靠中間兩側各一方,坐著兩個高大的男子。
其中一個不是別人,正是高奇前幾天在藍海城外遇見,炙世中的“晴天下雨”……不∼是“晴天霹靂”秦宇,他的雙手砍刀不曉得拿到
哪去了,雙手空空的,嘴上性格小胡子下依然還是噙著一抹笑意,見高奇翻身進來也沒多大反應,只是朝他看了一眼,就繼續回頭盯著另一邊低著頭,對外界好像不理不睬的高大漢子,看來他是不記得他了。
高奇自己不曉得,先不提他現在因為在林間穿梭躲藏而弄得一身髒兮兮的,跟前幾天光鮮的樣子大不相同,更何況因為高奇體內內能不斷循環轉化的影響,每一日高奇的氣質與感覺都不斷轉變,就算是高奇在教育中心親近熟悉的朋友,也會感覺到高奇簡直像是變了一個人,何況是只有一面之緣的秦宇。
高奇扶著車旁的架子,在靠車尾的部分坐了下來,雖然雙手酸麻的不停顫抖,右臂上的傷口又因為剛才的運勁迸裂了,卻比不上體內能量渙散來的嚴重,從剛才開始,不管高奇怎麼試,內能卻是一反常態連動也不動,好像激烈運動後突然冬眠了一樣。
這樣也好,總比剛才那樣好像要爆開來好一點吧!
稍微歇息了一下,眼光不禁盯著坐在中間的兩名漢子,秦宇對面這名壯漢,身上披著一襲黑色的披風,身體都包裹在其中,但是高大的身體雖然窩在一處,但是還是可以根據身形判斷,他絕對不會比秦宇矮上多少。
他低著頭,頭上沒有頭發,不曉得是天生的還是剃掉的,在靠近額角的部分有一道閃電狀的白色傷痕,低著頭好像閉目養神,筆直鼻梁下是一張略下垂的嘴角,側臉的輪廓像是刀刻出來的一般,日曬出來的黝黑皮膚看不見皺紋,高奇猜想大約在三十幾歲左右吧!
秦宇抱著手臂開口說:“鞏兄,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低著頭的男人依然沉默不語。
秦宇伸手拿起在他面前的一片木塊,在手上把玩著,不管對面的男人好像睡著了一樣。
秦宇以淡淡的語氣說道:“鞏兄,你覺得人活在世界上有什麼目的?”
高奇有點詫異,怎麼會問到這種抓不著頭緒又抽象的問題?
這名姓鞏的男人開口了,聲音既低又沙啞,彷彿是在幽深的地底傳來的微弱呼喚,但是卻又是清晰無比,並不是像破鑼般的沙啞,而是帶一點深沉的磁性。
他不答反問:“生命又是甚麼東西?”
秦宇將手中兩指寬的木塊,用手略略摩搓,木屑像粉末般掉下,答道:“生命是一種存在與毀滅的綜合體,有價值的存在與無價值的毀滅。人在我眼中分為有價值存在與無價值存在,生命與否從來就不是人類所能操控,我們所追求的不就是證明生命存在的證據
嗎?”
這名男子又問:“那你現在感覺自己是存在又或不存在呢?”
秦宇有點啞然失笑道:“我!∼呵呵!我也不明白我是否存在,也許在某些時刻,我能夠感覺到我確實存在,但是有時卻又覺得自己其實並不存在。”
高奇開始有點摸不著頭緒了。
鞏姓男子冷哼一聲:“如果生命要分為有價值跟無價值,那該有何標准呢?由誰去定義?”
秦宇說:“沒有標准!也根本無法定義!人別於飛禽走獸就在於他會去增加自己生命的價值,沒辦法增加自身價值的人,自然會被淘汰掉,生命不就是不斷的進化才能夠生存嗎?”
“進化?秦宇,你真的相信不斷的斗爭是一種進化的方法嗎?”
光頭的鞏姓男子頭一抬,驀然睜開眼睛,高奇只覺得好像兩盞燈光突然亮起一般。
高奇此時才能夠真正的看清楚這名漢子的全貌,濃密且粗黑的兩道眉毛像是被人用沾了過多墨水的毛筆,兩撇畫在他高隆的眉骨上,尖而高聳的鼻梁下人中特長,薄而嘴角下拉的嘴唇,觀骨高高聳
起。
雖然分開看五官實在是一大敗筆,但是湊在一起配上他幽深而晶亮的眼睛,就散發出一種屬於野性的粗豪味道,讓人一看就能聯想到據山為王,不受拘束的霸王意味。
秦宇笑道:“難道不是,自有人類以來,人類的歷史與其說是紀錄時間的書籍,倒不如說是一部紀錄斗爭的見證,人活著就是一種需要瓜分其他人生存資源的事,不管是對其他人或是對於周遭的環境都是如此。人惟有在不斷淘汰的競爭中,才能有全面性的突破與進展,不是嗎?”
高奇忍不住用他們的語言插入道:“事實並非如此吧!人類的歷史中確實是充滿自私的爭斗與掠奪,但是進化的原動力卻絕非來自於此。”
秦宇先是皺起眉頭,他倒沒想到這小子懂他們的語言,光頭漢子卻首次將眼光投向高奇,說道:“歐!小子原來你聽的懂我們說什麼,你叫甚麼名字,你說的話有沒有什麼憑據?”
高奇抓抓頭說:“我叫高奇,我說的其實不是甚麼道理,只是我自己的一些想法罷了。”
光頭漢子挑挑眉說道:“說來聽聽。”
高奇看看秦宇,鼓起勇氣說道:“不可否認人確實有著一些負面的人性,自私貪婪、好逸惡勞,這些情緒有時會帶給人極大的滿足感,所以有些人寧願沉溺其中。不幸的,這些人卻大部分有著極大的權
勢或能力,人類的歷史,因為這種念頭的作祟,所以斗爭強奪不斷的上演。但!如果以偏概全的將這種行為當成是人類進化的動力,那就過於偏激了。”
秦宇笑道:“高奇,你恐怕是誤會了我的想法,斗爭只是一種手段,一種淘汰不適生存者的手段,人類是一種需要外界壓迫才能有所突
破的生物,就像是武技,你必須日日修行,讓它保持著一種壓力的狀態,才能維持著一種優勝的狀態,像我手中這塊木塊。”
秦宇將手掌張開,一把造型古樸可愛的小彎刀,維妙維肖的躺在其上,實在很難相信這秦宇居然能空手雕成這種精巧的東西。
“如果它還是塊不起眼的木頭,可能沒人會去多看它一眼,但是現在它卻變得如此可愛,這就是我所說的價值,人類會因粹練而成
長,就是同樣的理由。”
高奇搖搖頭:“你說的並非人真正的價值,而是一種外界給它的評價,人類可貴之處在於它能夠互相扶持,相互成長,斗爭是一種迫不得已的狀況。人類的進化是因為要解除和減低彼此摩擦斗爭,就是因為人知道傷害的痛,而會去關心他人,發揮人類心中最珍貴無私的心,當我們能夠了解生命是一種需要彼此協調尊重,不再將他人區隔成一個獨立不相干的不同物時,這才是人真正的進化。”
秦宇哈哈大笑說道:“高奇小朋友,你這種想法未免將人想的太過於美好了吧!人的貪婪丑惡你恐怕都還沒見識過吧!你有見過為
了錢將妻子女兒送入妓院任人糟蹋,只為了能夠在賭場再揮霍一晚嗎?你見過為了名利權勢不惜犧牲千萬人,踩著血一步步往上爬的人嗎?為了錢、權勢、女人,人類可以丑惡到甚麼程度,這些你都還沒見識過,如果你見過,恐怕你會對人的想法大大的改觀。”
高奇搖搖頭並不同意這種消極的說法,但是他的經歷與年紀都太過於淺薄也是事實,他無法提出什麼事實來反駁他。
秦宇不再理會高奇,轉過頭去對著鞏姓漢子說道:“鞏兄,人生不過短短數十年光陰,當你剩下一堆黃土時,你又如何能夠證明你曾在世上真正的生存過呢?現在大地動蕩不安,正是我們創造自己不滅功績的大好時機,當年鞏兄創立的‘擎天一派’縱橫大陸,所向披靡、豪情蓋世,提‘憾天雷’鞏良,名震四大洲威逼海外,所要追求的不就是在人短短的有限歲月中,寫下萬世不滅的歷史。”
鞏良又閉上眼睛,說道:“擎天派早已經是過去的歷史了,名聲權勢到頭來還不是一場空,秦宇你是白費唇舌了,說吧!你已經跟了我三天了,有什麼廢話就直說吧!”
秦宇笑道:“鞏兄果然是快人快語,如此我也就不再拐彎抹角。縱觀大陸中,自聖土王朝衰敗破滅以來,聯盟分裂而互相並吞,三股強大的勢力崛起,呈為三強鼎立的局面。其中南王軍雖然占地遼
闊,但是地處邊陲,西南蠻族勢力強大,雖然有南地劍派在其中周旋,但是天性強橫的蠻族自古以來,對於中央大陸富庶的資源與財富一直有相當大的野心,小小南王軍是不是真能夠駕馭這些蠻族,還是個大問題呢?”
“而北面東方旗,雖然打著聖土遺族的名號,但是名不正言不順,他東方家充其量只不過是舊王朝的家臣,奴性太重,雖是占了東北富庶之地,但是人民只知日日空談,懷念前朝鼎盛時光,看不清眼前的事實。在上者只知私納民脂民膏,欺壓百姓,以人民辛勞的成果當成自己的私產,揮霍無度,民怨醞釀已久,不知國以民為本,愚蠢至極。可笑的是對於這種腐敗的官僚制度,還沾沾自喜的認為自己傳承前朝光輝。”
“上梁不正下梁歪,東方旗主固執自大,故步自封,雖然過去東方旗確實是大陸中無敵雄師,但是聽說近年來,東方旗的旗主不知為何隱居起來,所有事務都交代部屬轉達,據可靠消息指出,他有可能生了什麼重病,到今年只剩下一口氣撐著而已。”
“在東方旗之下的部眾各自擁有重兵,著東方旗主的幾名兒子爭奪勢力,各自為政,私底下暗斗的相當嚴重,明眼人都知道,東方旗主斷氣的那一剎那,就是東方旗分裂之時。”
“只有我炙世承天命而生,在炙世的勢力范圍中,人人安居樂業,凡我軍所到之處,每一個地方的人民莫不夾道歡迎,我軍仁德遠播大地,且不管聲勢、軍力都漸漸駕馭其他勢力,對於降者妥善的安撫,來奔的能人奇士莫不大大重用,鞏兄你是聰明人,該知道要做何選擇吧!”
鞏良閒閒的開口:“秦宇,我看你是白費唇舌了,鞏良再不是過去的我,何況∼不客氣的問你一句,你今日來說了這麼一堆話,究竟是你炙世主上的意思,還是康虔力的授意呢?”
鞏良一句話點出了炙世現在所有的矛盾,就來自於內部的分歧。
秦宇摸了摸他性格的小胡子,笑道:“鞏兄愛說笑了,康帥不就是炙世的一份子嗎?哪還用得著分是誰授意我來的呢?雖然我與鞏
兄各處不同的陣營,但是對於鞏兄,我是從心裡佩服,所以才會自願來勸鞏兄棄暗投明,如果鞏兄加入我炙世,以鞏兄這樣的人才,想必一定比我這上位武將更高階,到時……”
鞏良將手舉起擋下秦宇的話:“秦宇,我再說一次,我不屬於南王軍,當然也不會加入炙世,自我解散‘擎天派’那一刻起,我已經跟這種權力游戲完全脫離,對於誰得權、誰失利,我是真的興趣缺缺,等這場高峰會結束後,你們之間的事再與我無關。”
秦宇聞言臉上依然帶著溫和的笑意,但是一旁高奇不曉得怎麼會突然覺得,秦宇的笑意只是為了隱藏他眼中那一閃而過、如秋風般肅冷的淡淡殺意,不禁有些心顫。這秦宇給他的感覺一直是彬彬有
禮,笑容滿面的樣子,怎麼會帶給他這種感覺呢?
秦宇滿臉遺憾說道:“唉∼真是可惜,小弟還以為能夠跟鞏兄一起創造歷史,唉∼既然如此,小弟先走一步了!”
秦宇站起身,朝高奇笑了笑,突然轉身面對鞏良。
“對了鞏兄,還有一件事忘了跟你說,擎天派舊部近年來由副盟主‘朱火慶’號召下,已經重新成立,而且我炙世已經派人前去招攬,如果鞏兄想要見一些老友的話,炙世永遠歡迎你。”
腳步一踏,縱身就往車外跳,他高大的身體離開車子後,並非直接落地,而是先在空中凝住身體,瞬間就失去人影,看的高奇直咋舌。
這幾日雖然見識到不少高手,但是這秦宇功力之高,簡直叫人匪夷所思,假如回教育中心說給許世徒他們聽,他們一定不相信。
鞏良皺起兩道粗眉,歎道:“唉∼火慶你∼”似乎無限感慨的搖了搖頭。
高奇對著鞏良說:“鞏前輩,你是南王軍派來的使團之一嗎?”
高奇記得那個聒噪的綠豆芽,說她有個超厲害的師兄,也跟著使團而來,但是卻沒多談他到底長的甚麼樣子。
鞏良懶洋洋的回道:“是啊!”
高奇喜道:“那你一定是綠∼!啊!你做甚麼!”
鞏良不知道為甚麼突然兩目發光,將他身上那件黑色的披風,朝高奇甩手丟來,高奇連眨眼都來不及,寬大的披風像一道黑色巨浪席卷高奇,將高奇從頭到腳全部包了起來,高奇當然極力掙扎,但是這件披風不曉得是甚麼材質做的,超級堅韌。
高奇正想運起內能抵抗時,才突然想起他現在全身真力盡失。
鞏良將高奇包起來後,一把抓著,瞬間向上破出車頂,強化過的塑化鐵對他而言好像只是張紙而已,他剛剛穿過車頂離開的瞬間,一道帶著火光的物體從貨車後門貫入。
轟隆!
貨車被迫擊炮強大的爆裂力撕碎,鞏良和被披風包著的高奇瞬間陷入高溫且夾著劇烈爆炸力的風暴中,碎裂的鐵片和火舌成放射狀的散開,噴上高空足足有數十丈高。
在那一剎那間,高奇被這張奇異不知材質的披風緊緊包圍著,雖然噴射出來的火粒及高溫火暴不至於直接傷害高奇的表皮組織,但是炙熱的高溫讓高奇覺得全身像是被瞬間燙熟了一般,火暴產生的颶風扯的高奇身體彷彿完全不屬於自己一般,一陣昏眩,高奇就暈了過去。
風暴范圍是一個直徑近二十公尺的半圓形火紅色圓罩,在這個范圍中,樹木和地下泥土全部粉碎,裡面的東西先是變成通透的白色,再發出一聲巨大的聲響,全部被火光吞沒,在這種狀況下,恐怕很難有人存活下來。
在北邊離起火點不到百呎距離,顧任和一組身上背著一具類似縮小的炮管的火炮兵,滿意的看著地上被刨起的一個巨坑,中間仍然是一片熊熊的火光。
雖然不能拿到寶書,但是至少達成了次級任務,這種迫擊炮是他們精心研發,將鏀分子聚集在不到五公分的微型時空艙中,外面圍著幾種能夠相互吸引卻又彼此不相容的元素,利用這種奇異特性使密集分子撞擊分裂,產生無堅不摧的放射型風暴,應用在戰場上,只要一發就能毀滅一棟五樓建築,在城市戰中能發揮極大的效果。雖然是屬於還在研發中的武器,而且此星球的空氣密度甚大而難以起火,但是效果還是相當令人滿意。
幾分鍾前他收到消息,目標物高奇剛搭上一輛白色貨車,探測結果,車上連司機一共有四人,雖然剛才被一名不知名人士先行脫逃,而且其速度居然能瞬間在衛星追蹤儀上失去蹤影,為了怕再出意外,所以動用這種特等武器,看來裡面的所有人已經喪身其中。
“傳令下去,全團任務完成,撤往第七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