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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最後的準備 

  軍事委員會討論提高軍隊戰鬥準備的新措施後還不到一晝夜,莫斯科就發來了電報。總參謀部質問:各築壘地域部隊為什麼收到了佔領前地的命令?那樣的行動可能刺激德國人挑起武裝衝突。這一號令要立即撤銷。
  電報使司令員很掃興。因為這本來是他機斷行事的結果,而現在他卻要撤銷原先下達的命令。
  而軍隊中卻傳來了新的令人不安的消息。
  我的騎兵老同事、第5集團軍參謀長J·C·皮薩列夫
  斯基將軍飛到了基輔。基爾波諾斯、瓦舒金和普爾卡耶夫立即聽取他的匯報。皮薩列夫斯基報告說,德國人已一天天加強自己的部署。特別值得警惕的是,法西斯分子已開始撤去設置在國界上的全部工程障礙物。現在他們正急急忙忙地積聚炮彈和航空炸彈,而且直接放在地面上,就是說不打算長期保存。襲擊隨時都可能發生了。而我軍卻還在常駐地點。如要佔領沿國界構築的防禦陣地,至少需要一天,或者是兩天。而敵人會不會給我們那麼多時間呢?集團軍參謀長在結束自己的情況報告時問道:現在還不該向國界掩護軍隊宣佈戰鬥警報嗎?
  基爾波諾斯皺起了眉頭。他說,他完全願意與集團軍首長分憂。國界的確不平靜,軍區軍事委員會將採取一切可能做到的辦法。現在不能宣佈戰鬥警報,但是要認真考慮將集團軍第一梯隊師調近國界。最後,司令員表示相信,莫斯科一切都知道,在需要時會預先通知我們,會下命令。顯然,那樣的時刻尚未到來。
  但我們明白這一時刻正在逼近。就在那一天,第26集團軍參謀長A·C·瓦連尼科夫的報告來了:上校說「德國人正在構築進攻出發地位」。
  莫斯科無疑比我們更知道邊界那邊的情況,我國最高軍事指揮機構終於採取措施了。6月15日,我們收到命令,從6月17日起將第二梯隊全部五個步兵軍開往邊界。我們對此早已準備就緒。讀者記得,我們早在5月初就遵照莫斯科的指示做了許多工作:擬好了給各軍的訓令,勘察了行進路線和集中地域。現在剩下要做的只是給執行者一個口令而已。我們立即做完了這件事。
  給各軍準備強行軍機動的時間是二至三晝夜。一部分師要在6月17日傍晚出發,其餘師則晚一晝夜出發。他們要攜帶一切戰鬥必需品。為隱蔽起見,軍隊只在夜間移動。他們總共需八至十二個夜間行程。
  計劃寫得很詳盡。步兵第31軍應於6月28日凌晨由科
  羅斯堅地域到達科韋利附近邊境。軍司令部在6月22日以前應留在原地;步兵第36軍應於6月27日凌晨佔領杜布諾、科津、克列梅涅茨邊境地域;步兵第37軍6月25日凌晨即應集中於佩列梅什利亞內、布列扎內、杜納尤夫地域;步兵第55軍(欠一個師,該師留原地)於6月25日,步兵第49軍於6月30日前分別進抵邊境。
  為使希特勒分子無法察明我軍移動,各軍集中地域均未選在國界附近,而選在國界以東幾晝夜行程處。
  軍事委員會要求集團軍派司令部作戰處代表到每一個師監督行軍的組織。但作戰處人員根本不夠,所以只好從其他處抽調軍官擔任。
  我們的工作越來越多。我們要對國界掩護計劃進行必要的修改,要按各主要戰役方向準備戰役地圖,要寫行進路線說明,要研究和總結各軍和集團軍的勘察資料。還要接待和安置兩個集團軍,調各軍去邊界……
  這一切迫使我再次向普爾卡耶夫將軍提起我早先關於增加作戰部人員的請求。談話時在場的安東諾夫將軍搖著頭說:
  「哎呀,伊萬·赫裡斯托福羅維奇,哪能談得上增加!聽說總參謀部奉命在兩周內擬定壓縮直屬機關和各軍區機關編製百分之二十的新方案……這樣你還得盤算盤算你得和哪一位分手哩。」
  「這個命令在哪兒?」普爾卡耶夫氣忿地說。
  「今天或是明天我們就會收到了。」我們的這位「組織和動員」專家平靜地回答。
  「那我們就什麼時候收到,什麼時候再考慮吧。」普爾卡耶夫沉默了一會,又說:「不過我不允許壓縮作戰部。您找其他部作犧牲品吧。」
  「是,馬克西姆·阿列克謝耶維奇。」安東諾夫愉快地表示同意。
  我只能感到高興:參謀長不允許壓縮……(我們終於沒來得及執行這一命令,因為戰爭爆發了。我後來覺得,開始戰鬥前一周簡直不可能有那樣的命令。我寫此書時,決定檢查一下是不是記性作弄了我。結果發現還真有過那樣的命令。)
  關於各軍向邊界開進的訓令剛發到執行者手裡,問題和請求便接踵而來。
  步兵第55軍軍長首先給普爾卡耶夫打來了電話。他問:參加傘兵集訓的那些分隊怎麼辦?還要不要按計劃規定再派去三個營?
  普爾卡耶夫與司令員交換意見後才對我說:
  「通知軍長:所有出缺分隊立即歸建,以後一個營也不得派出集訓。」
  後來我得知,參加集訓的分隊終於未能在戰爭爆發前返回本軍。
  參謀長的電話鈴聲不斷:有的請求把軍區首長調來執行各種任務的部隊歸軍建制,有的要求迅速歸還靶場的炮兵,有的要求補充運輸工具。我們的一切訓練計劃、經濟計劃和施工計劃都是著眼於和平時期的。現在卻要火速進行徹底修改。
  但未經莫斯科准許,又並非一切都可由我們作主。
  在6月這些令人不安的日子裡,有一次會見特別清晰地留在我的記憶中。由於我埋頭工作著,沒有發現有人走進了我的辦公室。
  「你好,上校同志!」我忽然聽到了一個響亮而愉快的聲音。
  我從地圖上移開視線,看見面前站著我的一個老熟人。他是伊萬·斯捷潘諾維奇·科涅夫中將。早在1927年,機緣就使我們首次在古爾祖夫療養院相遇了,我們在那裡相處得很好。我新認識的這個同志性格直爽,機敏過人。他讀了很多書,空餘的每一分鐘都用在讀書上。
  當時我同他談了許多我們所關心的軍隊生活問題。通過這次談話,我覺得伊萬·斯捷潘諾維奇是個思維獨特而又富於創造性的指揮員,他不僅精通戰術,而且是軍隊戰鬥訓練法專家。我發現科涅夫有某種特別的本領,他能看出軍事發展中新的和進步的萌芽。他對一切公式化的東西都深惡痛絕,即使是很深的交情也不能使他不提出尖銳批評。
  我們有點一見如故。當然,其中一個原因是我們的工作興趣在許多方面相同,因為當時我們倆都是團長。
  幾年以後,我們在伏龍芝軍事學院相逢了。雖然我在基本系學習,他在特別系學習,但我們仍經常找時間親切交談。畢業後我們各奔前程了。我很感興趣地注視著伊萬·斯捷潘諾維奇在職務上的迅速提升,真誠地為他的成績高興。到戰爭前夕,他已指揮北高,加索軍區了,該軍區主要兵力已編成我們新的第19集團軍。科涅夫被任命為該集團軍司令員。
  不過,我完全沒有料到會這樣快在這裡,在基輔見到他。
  我們很想長談,但兩個人都很忙。伊萬·斯捷潘諾維奇請求給他介紹一下軍區情況。我請來了邦達列夫上校。他講了邊界那一邊的情況,我盡我所知講了軍區所屬軍隊的狀況和配置。科涅夫很滿意。
  「謝謝你們的指教!」他說。「現在我可以到自己集團軍去了。」
  他的聲音仍像以前一樣充滿朝氣。他伸手向我告別:
  「萬事如意,伊萬·赫裡斯托福羅維奇。再會。」
  當時我們沒有想到,下一次會面不會很快了,因為我將隨軍區司令部前往捷爾諾波爾,而伊萬·斯捷潘諾維奇則率他的集團軍去西方面軍。
  我們出色的炮兵尼古拉·德米特裡耶維奇·雅科夫列夫到莫斯科去領導總軍械部了。6月月中,米哈伊爾·阿爾捷米耶維奇·帕爾謝戈夫中將來接替他的位置。我們這裡認識他的人不多。但基爾波諾斯將軍和軍政委級瓦舒金在列寧格勒軍區同他共事時已認識他。我在三十年代初曾同帕爾謝戈夫,當時年輕的炮兵團長一起就讀於伏龍芝軍事學院。此後我們沒見過面。
  這位四十二歲的中將的生活道路,酷似大多數紅軍高級軍事首長的生活道路。帕爾謝戈夫出生於納戈爾諾-卡拉巴赫的一個農民家裡,少年時代曾在安集延市的一家軋棉廠做工,十九歲就把自己的命運和布爾什維克聯繫在一起了。國內戰爭時期他在中亞作戰。他的「大學」是在紅軍裡上的。健全的頭腦和罕見的記憶力幫助他成了一個好炮兵。他在三十年代前就指揮炮兵營,接著指揮炮兵團。後來進諸兵種合成軍事學院,畢業後再次指揮炮兵團,不久受到破格提升:被任命為列寧格勒軍區炮兵主任。在卡累利阿地峽事件中,他領導第7集團軍炮兵,爾後又回到軍區,由那裡到莫斯科擔任紅軍炮兵總監。在炮兵最高崗位工作的三年,使帕爾謝戈夫收穫很大。他已是有很高戰役造詣、能大膽迅速定下決心的指揮員了。
  6月19日晨,我正向普爾卡耶夫報告我們各軍向邊境地區運動的情況,帕爾謝戈夫率他的參謀長和軍械主任來到辦公室。普爾卡耶夫辦公室裡那種拘束的沉寂頓時被打破了。瘦削、勻稱、十分好動的帕爾謝戈夫在門外就高聲而愉快地向我們陰沉的參謀長問好,走到他面前,使勁地搖晃著他的手。然後他快步走近我,精神煥發地伸出被曬成青銅色的小手。深棕色的兩眼微笑著。
  「你好,伊萬·赫裡斯托福羅維奇!我們又有緣相見了……」
  帕爾謝戈夫用他有力的手指握著我的手,轉身對參謀長嚷道:
  「瞧,普爾卡耶夫同志,遇到了同鄉!知道嗎?真沒料到!」
  他猛一轉身,像騎馬鞍子似的坐到沙發上,仔細地整理胸前的「金星」獎章(他由於在突破曼納林防線時立下戰功,獲得了蘇聯英雄稱號),捋順了深色小鬍子。
  「好吧,找我們有什麼問題?」
  在這種活躍的場面中,普爾卡耶夫的臉上一直保留著他特有的莊嚴寧靜和冷淡謙恭的表情。他開始一本正經地談實質問題:向邊界開進的各步兵軍由於缺乏運輸工具,只攜帶了極少量彈藥。怎樣補充彈藥儲備呢?
  帕爾謝戈夫喊一聲:
  「拿圖來!」
  炮兵參謀長遞上了一張折疊著的地圖。帕爾謝戈夫很快打開圖,聚精會神地看了一會,皺起了細細的黑眉,兩片嘴唇無聲地張合著。他抬起了頭。
  「我們的主要軍械庫都配置在軍隊要去的那一線。各軍一到指定地域就將得到彈藥。」
  「軍區司令員認為,最好在各軍到達之前就要先運去不少於半個基數的炮彈。」普爾卡耶夫說。
  帕爾謝戈夫凝神看了軍械主任一眼。
  「我們努力吧。」軍械主任回答。
  「不是努力,而是完成。」帕爾謝戈夫堅定地說。
  「還有一件要緊的事求您,帕爾謝戈夫同志,」普爾卡耶夫在結束談話時說,「就是請您親自過問,在近期內把由於缺乏牽引工具目前仍留在營房區的全部火炮都拉到各軍去。為此,我們將由軍區汽車團撥出剩下的汽車作牽引車使用。如果車不夠,那就要將其餘火炮立即通過鐵路運去。」
  「好。我們去完成。」炮兵主任仍然那麼堅決地說,並象進來時那樣迅疾地離開了辦公室,過了好一會,走廊裡還傳來他那響亮、尖細、帶著東方口音的聲音。
  這裡提前說一說,帕爾謝戈夫履行了自己的諾言:他迅速組織了彈藥向各步兵軍集中地域的前送。
  各集團軍的告急報告源源不斷。在6月19日收到的請示中,我還記得第12集團軍新司令員波涅傑林將軍的電報。他問司令員,假如德國飛機侵犯我國領空,高射炮在什麼情況下才能開火。
  基爾波諾斯將軍命令參謀長這樣回答:
  「下列情況可以開火:
  (1)軍區軍事委員會下達特別號令;
  (2)宣佈動員;
  (3)掩護計劃生效,同時又沒有特別的禁令;
  (4)第12集團軍軍事委員會清楚,和平時期我高射炮不向德軍飛機開火。」
  這一答覆也雄辯地證明,蘇聯方面雖然採取了一切更堅決的措施來應付衝突不可避免時的情況,但仍竭力避免發生武裝衝突,不給希特勒分子以撕毀互不侵犯條約的絲毫借口。
  同一天早晨,B·K·朱可夫從莫斯科發來電報,說國防人民委員已命令建立方面軍領率機關,並於6月22日前將其調到捷爾諾波爾。電報要求對此「嚴格保密,但可預先通知軍區司令部人員」。
  所有這些,我們早已預作考慮。按我們的打算,用汽車運送整個方面軍領率機關不僅是困難的,而且也過於暴露了。因此我們決定還要利用鐵路。軍區司令員命令鐵路運隊於6月20日傍晚由基輔出發,而主要的司令部汽車縱隊則於次日上午出發。
  「軍隊怎麼辦呢?」我問參謀長。
  「目前號令只談到軍區領率機關。您要抓緊時間擬好軍區作戰計劃,其中包括國界掩護計劃的全部文書,至遲於6月21日通過火車並加派必要的警衛,將其送到總參謀部。爾後您同您的作戰部一起乘汽車在我們後面出發,至遲於6月22日早上7時到達捷爾諾波爾。」
  我自然對軍區首長不帶作戰部去指揮所感到諒訝:萬一發生事情,他們就無法指揮軍隊,因為身邊既沒有作戰參謀,又沒有隱蔽通信專家。但是普爾卡耶夫不同意我的下列建議:我留下兩三名參謀,其餘由我的副部長率領隨軍事委員會同時出發。他說這沒有必要,因為作戰部在6月22日凌晨已到達捷爾諾波爾,而在此之前未必需要它。
  「所以,一切都照計劃行事。」將軍不耐煩地揮了一下手,讓我明白不必把時間耗費在談話上。
  6月20日傍晚,我們送走了乘火車出發者,次日中午又送走了乘汽車啟程者。
  軍區首長的鎮定,方面軍領率機關在編隊和準備上路時的認真和有條不紊,對大家起了良好影響。誰都沒有表現出特別的不安。行政管理機關有人甚至希望這是一次有計劃的出發訓練,最遲在下星期六,大家就能回到基輔。
  星期六,我們終於把全部緊急文件發往莫斯科。幾輛大轎車和載重汽車開到了軍區司令部正門。紅軍戰士和指揮員迅速把文件、地圖、桌椅、打字機等裝上汽車。大家幹得很愉快,不斷傳來嬉笑聲。
  這是一個暖和的傍晚。綠蔭如蓋的大小公園散發著馥郁的芳香。基輔人正下班回家。到處呈現出熱鬧景象。誰都沒想到,那時離和平生活突然中斷。「戰爭」這個可怕字眼響徹每個角落的非常不祥的一剎那,只剩下十個鐘頭了。
  當我們的縱隊穿過行人很多的市區,走上日托米爾公路時,天還很亮。我坐著小汽車在縱隊先頭行駛,瀏覽著白天未及一看的報紙。各版都沒有任何令人不安的消息。
  但我心裡仍然不平靜。看來是因為我和我的助手們知道的消息比報紙上寫的多得多。
  我們還未到達日托米爾,就聽見我後面那輛汽車發出了斷斷續續的信號。我命令司機把車開到路旁停下。原來有幾輛車由於發生各種故障拋錨了。一夜之間我還不得不幾次讓縱隊停止前進。這些未曾料到的遲延使我們無法執行行軍時間配當表。很可能早上7時前我不能把我的汽車縱隊帶到捷爾諾波爾。但軍隊裡習慣於竭盡全力準確執行命令,對這種現象是不能容忍的。再說,戰爭或許就在拂曉爆發這個想法,整夜都使我苦惱。我於是命令加速前進。當我們距布羅德這個綠蔭叢中的烏克蘭小鎮不遠時,天已破曉。我們在這裡又作了十分鐘的停留。
  在每輛大轎車或載重汽車旁,車長都迎著我報告:
  「一切正常,上校同志。」
  當我回到縱隊先頭,正準備發出「前進」信號時,布羅德上空突然傳來了轟隆轟隆的響聲。大家都抬頭注視著天空。
  我們知道我們在這裡有一個機場,那裡配置著殲擊機和強擊機。不知為什麼我們的飛行員要這樣早開始自己的飛行日……
  可是傳來了一聲聲爆炸巨響。大地都在腳下顫動了。有人嚷起來:
  「看那!看那!大火!……」
  布羅德後面升起了團團濃煙。汽車司機老練的眼睛看出是油庫著火了。大家都在驚慌的沉默中呆住了。一個想法油然而生:「難道戰爭爆發了嗎?!」
  當我們看見機翼塗有黑色N的飛機後,最後的疑團消散了。這些飛機投完了炸彈,正在我們頭頂上轉彎。有三架敵轟炸機離開隊形向我們衝來。人們迅速散開,臥在路邊溝裡。只有幾個司機頑強駕駛著自己的汽車。法西斯飛機兩次超低空掠過縱隊,並用機槍進行掃射。我查明總共有兩人受傷後,便吩咐對他們進行必要的救護,繼續上路。
  沒有任何疑問了,戰火已經燒到我們的國土。現在邊界上出了什麼事呢?這個想法令我心緒不寧。當時甚至大部分掩護兵團也還分散在距國界線很遠的地方,而第二梯隊軍則還距它二百五十至三百公里。能頂住敵人嗎?假如頂不住,第二梯隊軍的全部動員就要受到破壞,它們進入交戰時仍將處於現在這種有生力量和技術裝備嚴重缺額的狀況。
  所有這一切,我只有到捷爾諾波爾才能瞭解到。
  我們急忙向那裡趕路,再也顧不上掉隊的汽車了。
  從此,我漫長地戰爭考驗歷程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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