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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每一刻都是新人生

  松下不僅在企業的經營管理上有自己獨到的思想,而且,作為一位著名的公眾人物,他在為人處世方面也取得了相當的成功。松下的為人之道對我們的人生道路有極大的啟發意義。
  人生是什麼?數千年以來,先哲聖賢及許多好學深思的人,不斷地從各種不同的方面及角度提出他們的見解。有人說稱讚神的光榮,隨著神創天地的目的去過欣喜的日子,便是人生。松下認為,歷來論述人生的學說及理論,百家爭鳴,各有各的立場及意義,各有各的存在理由。關於人生,松下的見解與前人不同。他指出,人生只是生產、消費和度日而已。
  松下解釋說,這裡所謂的生產和消費,並非僅指物質,而是包括物與心兩方面內容。例如,住在一起的親人,彼此表示思慕及相愛,就是一種心的生產。別出心裁的構想是好的生產,邪惡的念頭是壞的生產。由感覺器官接收到外界的刺激,並為之費心費神是一種消費。聽到優美的音樂而感到欣喜,看到美麗的圖畫而感到快樂,是好的消費;至於感到不快和痛苦,則是壞的消費。所以,讀好的書和努力用功,是同時進行好的消費和好的生產,因為他雖然耗費了時間、頭腦和體力,同時也能獲得有益的知識。
  那麼,什麼是好的生產、好的消費?松下認為,由於每個人的觀念與標準不同,因此很難劃出一條清楚的界限。但無論怎樣理解,它們都要與人類和平、繁榮與幸福的需求和努力一致。
  所以,惟有包括物、心兩方面的生產及消費,才能把百分之九十五的人生表現得清清楚楚。
  松下看到有很多人信仰宗教是為了求得一個安身立命的依據,從而感到人生的快樂。但是,松下要求,持這種生活態度的人,應該隨時反省自己所過的生活,究竟有沒有做到好的生產及好的消費。倘若信仰宗教而不能做到好的生產及消費,即使個人的行為虔誠地合乎宗教的要求,仍是錯誤的生活觀念。
  與對宗教的信仰相對,松下認為,就堅持道德的人而言,他們的生活態度,也必須能產生好的生產及好的消費。否則,自以為明白道理,服膺道理,而實際上仍是一隻迷路的羔羊。為了獲得美好的人生,我們似乎有必要把日常的生活好好地做一番檢討。
  今天社會上的一般人,對人生有沒有做過深刻的考慮才去行動呢?松下認為,半數以上的人只是隨著社會上的通俗觀念,無意識地實踐著自己的行動。
  比方說,大部分的人都認為,做生意只要能薄利銷售,安安穩穩地過日子,這就是人生。但是,對於為什麼只得到一點利益就滿足,做生意到底具有什麼使命等等問題卻不深加思考,只想過一天算一天。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人類雖然已有五千年歷史,但仍沒有領悟到很明確的人生意義。物質文明不斷進步,精神文明卻停滯不前,產生這種結果的原因主要是缺乏有系統的人生理論。
  松下斷言,一旦將人生簡單地視為生產與消費的生活,為了要做到好的生產及好的消費,在追求物質文明的同時,也要講求精神文明的提高,如此才能使人類的生活愈臻美善。松下感到遺憾的是,在經濟發展方面,好的生產及好的消費,現在仍處於低潮。
  松下認為,如擁有一個好的人生,教育至關重要。
  某教育家曾說,沒有任何一個國家教育普及的程度比得上日本。當然,日本幾乎沒有一個人不會寫自己的姓名,但這並不表示日本的教育完善。教育成功與否,並非單指識字程度,而是在於教育方針是否正確,是否貫徹。從事教育的人,尤其應該認真地檢討此點。
  有好的生產與消費,才有可能產生好的生活。以這種想法為基礎,不論是工商人士、政治家、學者、宗教家、藝術家、教育家,所有的人都在各自的工作崗位上,為提高物質文明及精神文明,發揮自己的潛能和優勢,努力思考並且付諸行動,才能將人類的生活推向繁榮之途。
  創造美好人生是每一個人的理想,為了實現理想,上述的論點或許能夠給大家提供一種啟示,使我們的行動能有所依循。
  松下認為,說話、做事始終如一的人,是時代的落伍者。因為在這個世界上惟有真理始終如一。所以,我們要懂得去適應形勢,變通活用,只有這樣,才能不斷創新。
  在日常生活中,我們有這樣的感覺:好像每天都做同樣的事情。今天是昨天的重複,明天又是今天的翻版,既單調又平凡。
  但如果每天只是這樣翻來覆去地延續,人生就毫無希望、毫無意義了。松下認為,倘若希望實現繁榮、和平與幸福,生活不應是單調的反覆。今天應該比昨天進一步,明天則比今天進一步,也就是每天要有生成發展。那麼生成發展到底是什麼?對人生的意義又在何處?
  按松下的理解,所謂「生成發展」,就是日新又新,每一剎那都是新的人生,每一剎那都有新的生命在躍動。這就是舊的東西滅亡,新的東西誕生的歷程。世間的一切事物沒有一刻是靜止的,它不斷在運動、不斷在變化。這種運動和變化是隨著自然法則進行的,是不可動搖的宇宙哲理。
  如此想來就能瞭解,人由生至死也是生成發展。死就是消滅,但死不等於無,因為人類的發展是延綿不斷的,一個接著一個地死去,又一個接著一個誕生出來。
  松下看到,人都本能地害怕死亡,討厭死亡,對死亡有難以消除的恐懼心。同時許多宗教和先賢也都說明了死的恐怖,所以人們自然會加重對死的恐懼。然而像這樣逃避死的本能、恐懼死的心理,只會產生種種迷信和混亂。因此為了實現人類的和平與幸福,對死亡必須有從容不迫的態度,而所謂「生死有命」的生死觀,就不視「死」為可怕,而是當作一種完美的自然法則。
  松下的生成發展原理告訴我們:死,並不可怕,也不可悲,更不必難過。因為這是生成發展的過程之一,也是萬物新陳代謝的現象,死亡合乎最大的天地法則。理解了這一點,我們的人生就包含著喜悅和耐心。
  如果對死亡觀念理解清楚,自然會明白我們應如何面對每天的現實生活。假定生成發展是自在法則,那麼每天的生活,就必須經常保持日日新的創意和發明。
  有句俗語「十年如一日」,這是說十年的努力就好像一天的努力那樣充滿活力和恆力。它強調的是勤勞、努力與毅力這種精神,並不是說在這過程中不要有任何進步。這種十年如一日的努力,一定會產生非常新穎的創意和進步。但假如大家的工作十年來沒有任何變化,而是千篇一律,那麼就真是違反了生成發展的原理。
  松下舉例說明這個道理。明治維新時的功臣之一阪本龍馬常和西鄉隆盛討論人生。但是阪本的意見每一次都有一點改變,給西鄉隆盛每次的感受也都不一樣。於是西鄉先生就對他說:「前天我遇到你的時候,你所講的內容和今天的不一樣,所以你所說的話,我無法相信。你既然是天下馳名的志士,受到大家的尊敬,那麼你應該有不變的信念才行。」阪本龍馬被西鄉先生責備了一番之後就說:「不,絕對不是這樣,孔子也說過:『君子從時』。而且時間是時時刻刻變化的,社會形勢也天天在變化,因此昨天的『是』,今天即可能成為『非』,乃是理所當然的。而我們去從『時』便是君子之道。」然後又接著說:「西鄉先生,你對於一種事物一旦認為是某種樣子,就要遵守到底,如果堅持這樣的觀念,將來你一定會成為時代的落伍者。」
  儘管象西鄉先生這樣一個偉大人物,隨便去批評他似乎不應該。但如果要評價哪一位說得比較在理,松下認為從生成發展的原理看,他寧願贊成阪本龍馬。
  雖然一切都會轉變更新,但在這千變萬化的轉變中,有一種東西是永遠不變的,這就是真理,它是通過宇宙力量發給人類的。松下堅持這一點。
  因此轉變以及日日新,便是把這真理因時因地活用的結果。若以為真理是不變的,就不再活用變通,真理就等於死的一樣。
  聯繫到經營或做生意,松下同意店舖是愈老愈好。但如果說因為愈老愈好,就讓產品及經營方法維持老樣子,那麼這家老店舖也會被時代淘汰。
  就佛教來說,也是一樣。佛教的教理是永遠不變的,但教化、活用的方法必須隨著時代改變。釋迦以前常常說「諸行無常」。一般人認為這句話的意思是:「這個世界象曇花一現,很不可靠。」松下評論說,這種看法好像否定了現實,使人失去活下去的勇氣,這對促進人類繁榮、和平與幸福的生活是很不利的。松下認為不應該這樣看待那句話,而要從更深處去看。所謂「諸行」就是「萬物」,「無常」就是「轉變」,「諸行無常」就是萬物流傳、生成發展,實際上這句話就是教我們日新又新。
  但是今天的佛教界,雖然也做過很多努力,但都僅僅是誇耀古老的老鋪,而沒有以日日新的方法去活用,如此下去,佛教就可能會衰微。
  據此,不僅佛教界如此,在整個宗教界、教育、經濟、政治等各方面,以及我們每天的工作、事業上,都應該以這種日日新的精力謀求改善。
  松下說,我們要順從這個自然法則,順從時代,以最新的創意和觀念,走向生成發展的大道。由此就能產生沒有止境的繁榮、和平與幸福。
  松下指出,既然上天賦予每個人以獨特的天分,那麼就要依其本性各自發揮、互相尊重,如此才能產生相輔相成的理想社會。
  雖然人看起來都差不多,但實際上每個人的體形和面貌卻完全不同。全世界有幾十億人口,就有幾十億不同的樣子。為什麼會不一樣呢?松下認為,這並不是由於人們的意願如此,就好像生男生女不能由我們決定一樣。體形面貌既不相同,所具有的使命和天分也都不一樣,這正是宇宙真理的所在。我們要根據這個認識,實實在在地去看每一個人,再決定我們該走的路。但在現實社會裡,根本沒有人去關心這個問題,都憑個人的智慧、看法去作行為決定,以至於容易把一切都歸於一種形態,而加以限制統一。雖然這種想法在某些方面是有必要的,但若完全如此,根本就不能對社會有貢獻。
  松下說,每一個人都以自己的形象和心態活在世上。有人喜歡紅色,有人喜歡白色,問他為什麼如此,似乎也沒有什麼理由,因為這種事是很難究問道理的。就酒來說,有人就認為酒太苦了不敢喝。擴大些說,有些人覺得某種生活方式很好,但對其他人卻不一定適用。
  所以,人本質上有不同的特性,我們應該好好認識這種特性,並去思考出一個活用這個特性的共同生活。人的智慧愈進步,社會就愈複雜。僅僅是色彩,就能創造非常複雜的情形。原始人喜歡自然本來的顏色,但是知識進步文化提高後,便有了特殊的混合色,現在的世界就成了多樣化的彩色世界。就生活來說,簡陋的生活是回到原始,而不是文化進步的要求。文化愈進步,就更能活用一切事物的本質,所以,複雜的混合能產生秩序的進化發展。
  從另一方面講,不能充分發揮個人的特性使生活變得愉快,就不能算作文化進步。現代社會提供了個人發揮特性的可能。如果把人的生活以一個模式去處理,這就違反人的本質了,同樣也違背自然本來道理。
  松下認為,我們不能把社會萬象變成單一的顏色,如果你以為前面有山,阻擋了交通,於是便把山鏟得一樣低平,那麼結果是山不像山,平地又不像平地,這顯然就不對了。所以松下認為,一個人還是要過一種複雜的生活,保留所謂的「異色異行」,每個人都發揮他的特色,再融合起來,而且是在一種正確的秩序中的融合。
  有人說,凡是相同的人,必定步上同一條路。但松下並不認為這樣。他認為,大家可以公平同等地前進,而步法和想法則因人而異地發展,那麼集合全體不同的想法和行為,就能實現PHP的繁榮、和平與幸福。因為每個人的天分才能都毫無限制地活躍發展。
  松下指出,一切的一切都該是本來的模樣,猴是猴,魚是魚。一條魚不希望被放進漂亮乾淨的魚缸裡,而願在大海裡,雖然有被鯊魚吃下去的可能,但那是很自然的生態,仍然感到喜悅。人也只有回到他本來的模樣時,才能有真正的幸福。
  比方說某人獲得了幸福,如果大家學他的樣,也會變得幸福嗎?又比方說,有人認為能住宮殿,穿著華麗是幸福,但是不習慣這種生活的人,不但不感到幸福,反而會覺得難受。這就是人的本質和天分不一樣,再怎麼去強求一致,也不會幸福的。松下認為,最重要的,是按照人本來的樣子生活。本來的樣子,各人都不一樣,但若能相輔相成,保持一種秩序,才可以展現出真正的理想形象。
  因此,為了建立和平幸福的社會生活,當然需要新的知識,但不能把人本來的樣子消除掉,一定要把每個人的特色發揚出來,才能活用知識,才能產生「異色異行」,並且大家共同幸福。不但自己活起來,別人也會活起來,整個社會都活躍起來,松下認為這也才是真正的民主主義。能夠尊重上天賦予的本來模樣,而互相尊重,承認對方的個性與天分,才能產生更好的秩序,也才有真正的自由。
  松下總結說,總之,個人都要發揮他的天分,按照天所賦予的樣子活下去。同時要建立每個人能夠充分發展特長的社會,這才能產生和平與幸福。
  松下接著問,人是什麼?松下認為,大家要想得到繁榮、和平與幸福,就必須去探究人的本質。
  我們所說的是人的繁榮、和平與幸福,而不是狗的繁榮,也不是羊的繁榮。如果期望羊的繁榮,就必須充分瞭解羊的本質,而去做適應它本質的飼養方法,否則可能引起很大的損害。同樣的,若是期望人的繁榮,就必須充分瞭解人的本質,建立有所適應的生活態度。
  人到底是人,不能成為神,也不能成為狗或猴子。
  松下指出,人有時會表現出強烈的動物性,有時會有很濃厚的理智;有時會溺於酒色,有時會忘我地欣賞名畫;有時會充滿著仇恨私慾,有時會對路旁的孤兒掉淚。人不像動物完全被本能所控制;但也不是象神那樣,始終以圓滿的理智去生活。人到底只是人。
  有人說人也是動物,的確不錯。雖然人具有動物性,但還是有與動物不同的地方,所以有「萬物之靈」之稱。有人說,一個人能走上神的道路,便有了作為人的價值。不管怎麼說,人還是人,不能成為神,因此人還是要走人的道路,這才是最合乎大自然的法則。
  然而一般人往往忘了人的這種最基礎的特徵。
  因此要追求為人之道,是松下探求的最根本的課題。然而光注意人的本質還是不行的,必須去瞭解以本質為基礎的人的努力途徑。換句話說,人必須努力去做個人。
  松下從理性與本能去思考人的本質,是很有見地的。松下說,人的肉體與精神關係密切,是分不開的。但為了敘述方便起見,特把兩者分開來談。
  首先,我們知道人的肉身是屬於物質的一部分,同樣需要物質的支配和指使才能維持不壞。要實現為人之道,走向繁榮、和平與幸福之道,必要條件就是要有一副健康強壯的身體。至於人的精神,雖然不同於肉身,卻又是一體兩面。這裡所指的人的精神,比較強調意志、人格方面,也就是為人處世的態度。這一方面是道德家、宗教家苦心對世人勸教的最大重點。
  只有從宗教與科學兩方面去思考,並綜合起來獲得的知識,才能弄清楚人的本質。而人應該走的道路,自然也就明顯地展開在眼前。
  那麼人類心靈的活動究竟有哪些?從基本方面來思考,可分為理性與本能兩大功用。理性是什麼,很難下定義。從古時候起,聖賢都說人是有理性的動物,所以松下認為人具有「理性」與「本能」是不會錯誤的。問題在於如何去思考這兩方面並加以綜合,好比將白與黑兩種色彩混合,這點非常重要。
  本能是人的基本力量,是與生俱來的,是不可能丟掉它的,否則就是違反天理。孟子說:「食色性也」。孟子說的性指的就是本能。食慾性慾以及其他一切本能,是人類生活的一大原動力,也是人類文化的原動力。本能愈強的人,其生命力也愈強壯;同時,正因為本能作用在躍動,推進工作的力量也更旺盛。
  本能是大自然所賦予的,更是不可喪失,因此不要忘了天賦的本能。如果想壓制本能而從事經濟、政治、教育等活動,這不僅徒勞無功,也會使人們痛苦。不過,在本能當中,可分為正常本能與異常本能兩種。要經常去活用正常本能,而在異常本能方面,則應該注意加以善導。比方說,物慾是人的本能,而熱中物慾的情形過於強烈時,就會損及個人,因此必須時常予以善導。
  關於「理性」的定義很多,但松下認為最恰當的應是「能綜合事物的因果,明析是非善惡的一種判斷力。」換句話說,如果本能為引擎的話,理性則是它的「舵」。這是人類本來的形象。
  這種理性,原是大自然賦予人類的一種基本心智作用,如果沒了它,人便會失去方向而自我毀滅,同時也無法創造偉大的文化。而且這種理性,愈琢磨,愈形成力量,能洞察事物的真相,對於善惡曲直的辯別能夠做得很正確。理性與本能,必須加以綜合,同時發揮作用,才能發現人應該走的道路。本能與理性,無法指出哪個為主哪個為從。在理性這方面經常有本能在跟隨著,而在本能方面,經常有理性跟隨著,像是夫唱婦隨般的恩愛,形影不離,任何一方都不會受到壓制,而分別在各自的功能上,彼此維持良好的秩序,互相調和。
  為了保持秩序,理性發揮著更大的功用,指導人走入應該走的大道。人如果僅跟著本能走,社會會墮落。所以,人雖有動物的本能,卻經常超越動物的尺度來約束自己。人的可貴就在於兩腳踏實地站在地上,一顆腦袋卻經常仰望青天,那代表神靈之所的蒼穹。因此,如果理性與本能能夠互相保持平衡,人的行為自然光明正大。
  在本能中,人的慾望是主要因素,慾望是生命力的流露,它可以使人類興旺,也可以毀滅一切。
  人類的慾望有各色各樣,在佛教裡將它分為三欲五欲,或者九欲十欲。不論在質或在量上,都是其它生物不能比的,既廣又深,正如俗語所說「人是慾望的肉塊」。
  松下指出,慾望和人是很密切的。但一般人只要講到了「欲」這個字,就會產生不好的印象,總會聯想到「惡」或「貪慾」,看成是很骯髒的東西。這都是因為過去的教育,尤其在我們東方,都說「欲」是不好的事,凡是行為錯誤,或是給人禍害,全是由所謂的欲引起。因此,人人都認為慾望是罪惡的根源。而斷掉慾望,從慾望中脫逃,才是人類應有的道德。
  這種看法自有它的道理。但如果把它看得太狹窄,不能正確掌握慾望的本質,對個人就很不幸了。因為,慾望的本質並不污穢,也不是什麼罪惡的根源;其實,那是人生命力的表現,就好像能推動輪船的蒸氣力一樣,如果把這個也當作是惡而加以消滅,那就像因無動力而停船一樣地斷掉人的生命。自古以來,一些思想家的禁慾理論,歪曲了人原本的形象,使得本來應該很快樂的人生,充滿了痛苦。其實,慾望本來的形象應該是一種生命力的表現,它本身並非善也並非惡。慾望是一種力量,是比善惡出現得更早的東西。這才是慾望的本體,慾望的真諦。
  松下認為,既然慾望是生命力的表現,而生命力是為了使人活下去的動力,而且慾望也是宇宙根源所賦予的,所以,慾望也是上天賦予的。我們對於宇宙根源所賦予的慾望,要大大感謝才對,而不應去憎惡它。只是,應該注意慾望在善之前就已經存在,因此它有可能變為善,也有可能變為惡,如何轉變取決於人如何支配慾望。就好像我們擁有蒸氣動力,要把船駛到好的方向或壞的方向,只要扳動船舵就行了。人有把船舵轉向左邊或右邊時的自由,但也承擔著使船前進或觸礁的一切責任。自由與責任是人被賦予的特色,尤其在對待慾望上,這二者的作用更清楚。
  那麼,慾望是善是惡的判斷如何進行呢?既然慾望是生命力的發洩,那麼,任何一種慾望以及任何一種滿足慾望的努力,都是一種寶貴的形象,也是所有人類共通的願望。因此,在滿足自己的慾望時,如果也對大家共通的慾望有助益,就是能跟神的意旨互相配合,那麼,這就是一個正確的、善良的慾望,是應該鼓勵的;相反的,如果只為了自己而犧牲、妨害到大家的幸福,就違背了神的意旨,也違背人共通的願望,這就是壞的行為而應該禁絕。
  所以我們要瞭解,真正的繁榮,是和所有的人有密切關係的。要大家一起繁榮,才能得到自己個人的豐裕。因此,對「繁榮」的正確認識,是使慾望生存或消滅的分界點,也是使慾望得到合理滿足的一個關鍵。
  松下進一步說,慾望既是人生命力的表現,因此絕對不可否定它,甚至可以說,慾望就是生命本身。何況這是一個力量,在不同的用法上,有時會非常有幫助,但有時若稍有偏差,就會變成很可怕的東西。就像木炭一樣,木炭放進火盆時,大家就會高高興興地把手放到火盆上取暖,如果不小心掉在火盆的坐墊上,即使一小塊木炭,也會造成火災,人們都會拚命去熄掉它。同樣一種東西,用法不同,就會有這樣大的差別。
  慾望也是如此,它們沒有什麼善惡可言,有時候會滿足自己,也會使別人高興,但一不留意,不但毀滅自己,還傷到別人。況且,人是慾望的動物,對慾望的處理更要特別慎重,即使是最小的慾望,也不能夠隨便處置。
  因此,能透澈認識慾望並正確地使用,也就是認識了自己,並且能決定人生應走的方向。比方說,想賺錢的慾望本身一點都不壞。如果你正確地瞭解這個慾望,就會通過勤勞工作,服務別人來賺正當的錢,不但別人高興,自己也滿足。但如果你並沒有學會正確的方法,就去用不正當的手段得到錢,不但使別人受到災害,也會自取滅亡。像這樣正確地瞭解、使用慾望,就是學問,就是教育,也是宗教。因此,合理支配慾望、滿足慾望對人類自身的發展和進步密切相關,深深影響人類全體的生命力,都能蓬勃躍動而幸福快樂。
  在人的生活中,既有快樂,也有痛苦。松下認為,儘管我們常有苦惱,但在人的本來生命中是沒有絲毫苦惱的。認識到這一點,我們就能具有化解不良情緒的能力。
  我們人類的生活中有一些苦惱,儘管你解決了某種苦惱,很快就會有下一種苦惱產生。有人說:「人生是苦惱的延續」,這句話是有道理的。
  松下認為,然而就是因為有苦惱,人生才會有味道;如果人生毫無苦惱,反而可以說是沒有味道的人生。自古以來,很多故事、小說、戲劇、電影等等都以一些形式來處理以苦惱為題材的內容,而人們對於這種故事,卻流淚、高興和感動。因此,苦惱如果能夠成為人生的一種味道,而人人也都能深深體會這個味道,感受它的意義,那麼,苦惱也絕不是不幸。但是事實往往不是這樣的,苦惱會使人心生愁鬱,並設法去解決這個苦惱,結果愈著急,愈鑽牛角尖,往往是不幸再加不幸。例如某人做生意失敗,背了很多債,於是就想扳回來,急著去做各種各樣的事。但是這種著急的心理不可能產生好的智慧,做的事情也不會順利,相反債務會愈來愈增加,最後終於想不開而自殺,這種情形是司空見慣的。因苦惱而想不開是社會上常見的事實,因此人們都想找出一些處理的辦法來解決這種苦惱,去發現克服它的方法。以往流行的想法,以及長輩或老師們教導我們的,常常是說,「苦惱就是為了要提高人的水準而給予他們的一種寶貴的試金石,因此,不要去躲避苦惱,甚至應積極地面對這個苦惱。」同時也提出了很多對付這種人生苦惱的方法。
  松下認為這沒有錯,也非常有意義。但有關處理苦惱的具體想法,暫且不談,現在我們要考慮的是,到底苦惱這個東西是不是在本質上就給予我們人類?在現實上,苦惱的確是存在的,正因為存在,大家都在尋找克服它的辦法。然而我們想先討論一下,在本質上苦惱到底是否存在?假使沒有,是否製造出來的?松下認為實際上苦惱並不存在,在本質上是不存在的,但是我們是在製造苦惱,因此對於處理苦惱的問題,也應該有所不同。
  松下對苦惱的看法,與很多人的看法不同。但是,松下堅持說,人生本來是不應該有苦惱的,尤其是在實現繁榮、和平、幸福的人生時,這樣想才是正確的。
  松下已經說過,宇宙根源的力量給予人們無限的繁榮、和平與幸福。換句話說,人在本質上就得到了這三樣東西,而苦惱會妨礙繁榮,會使和平混亂,也會違背幸福。那麼在本質上就擁有繁榮、和平與幸福的人類,怎麼會有苦惱呢?松下斷言說:「人本來的生命中,沒有絲毫苦惱。」
  然而本來就沒有苦惱這件事情,和現實中存在著苦惱是兩回事。例如,汽車本來是沒有故障的,這和在現實中因使用而產生的故障是兩回事。因為汽車是照設計去做的,如果在使用方法上沒有錯誤,在一定的期限之內是不可能有故障的,這是因為製造的時候,製造者盡量使它沒有故障。但是,實際上使用中往往會發生故障。然而,你不能說它會發生故障。如果這樣考慮的話,那麼萬一汽車發生故障,應急地修理一下就可以了,何必要去做根本的改良呢?如果你認為汽車本來是無故障的,那麼,無故障的汽車為什麼會發生故障呢?你就要從根本上去動腦筋,結果就會明白是做的不好,或者是使用的方法不好,兩者必有其一。因此,根據這樣的認識去進行根本的改良,故障也就會慢慢減少。
  關於我們人類本來有沒有苦惱的這個問題,也是和汽車這個問題完全一樣的。在現實上,人是有不斷的苦惱。然而,並不能由於在現實中有苦惱,就斷言人本來就有苦惱;這和汽車本來會有故障的說法一樣,是一種很大的錯誤。如果斷定人本來就有苦惱,那麼人就無法逃避苦惱了;不僅如此,還認為苦惱反而是正常的,不苦惱就是反常了,甚至是有罪了。既然斷定人類本來就沒有苦惱,那麼為什麼還會有苦惱呢?不該有苦惱,怎麼會有苦惱?這樣想來想去,才會進展到去謀求根本性的解決對策。
  前面說過,人本來就沒有苦惱的,沒有苦惱才是人的本質,因為人生來就有無止境的繁榮和幸福,我們應該徹底認識這個道理,樹立「人是沒有苦惱的」這種自覺。
  松下指出,為了獲得這種自覺,大家首先需要有純真的心,並對人的本質有所認識。如果以純真的心去認識人本來的形象、人被賦予的生命力,並且體會到人本來沒有苦惱,同時對此持有強烈的信念,那麼苦惱就會逐漸消失的。由於本來就沒有苦惱,所以如果現實中有苦惱的話,這是人自己製造出來的;因為是人製造出來的,所以其原因也在於人。因此,如果以純真的心去看人的本質,即可認清真相,而能夠把苦惱的因素一個個加以改善。不過,說「人在本質上沒有苦惱」和人的心會感到喜、怒、哀、樂是完全兩回事。換句話說,人具有感覺欣喜、憤怒、悲哀、快樂這種心的作用。但是這種心的作用是天賦的,雖然你已認識到沒有苦惱的人生本質,這種作用還是不會消失的,而且也不可以讓它消失。只不過當你對沒有苦惱無所自覺時,這些憤怒、悲哀等心的作用,就會成為苦惱的原因而使人感到痛苦。但是假如你有著沒有苦惱的自覺,則不管怎樣憤怒、怎樣悲哀,你就會立刻產生把這些憤怒或悲哀打消的能力,而絲毫不會成為新的負擔,也就不會變成苦惱了,即使是發怒,也會立刻恢復;即便是傷心,也立刻會回到平常的樣子。
  我們應該有一顆純真的心,對於人本來的樣子有所自覺,這也就是PHP研究的基礎。由此就能改革對慾望的一般觀念,開闢出一條通往繁榮、和平與幸福的大道。
  松下指出,大多數人認為他們每天的生活都是以自己的力量繼續著、支持著,這是一種錯覺。事實上,我們必須仰賴大自然才能活下去,像陽光、空氣、水都是提供我們生存的必要條件。
  像母親的慈愛一般,大自然給予人們莫大的恩惠,日夜地培育我們,只是大自然這位母親不像人類的母親會呼喚你,用手親自撫摸你。
  對於自己母親有著感恩之意的人,比沒有的人在成長歷程中更能取得成功,這是可想而知的。同樣的,能夠在大自然的恩惠中,感受到母親般的慈心而感謝她,這對我們健全的生活是非常必要的。能實實在在地接受大自然的恩澤,才能產生繁榮、和平與幸福的生活。人類中,有用虔敬之心感念大自然賞賜的,也有視為理所當然,而絲毫無感謝之意的,兩種人都大有人在。但是以率直之心,去細察宇宙的動靜、大自然的生態時,我們不得不歎服宇宙的浩瀚神秘與大自然的偉大了。
  松下看到,自然科學的極度發展,往往會誤入旁道,侵犯了自然的領域。缺少溫和謙虛的心意將人視為自然現象以外之物,這種生活態度產生之時,也就是近代人不幸的開始。母親培育子女是非常辛苦的事,平常無法做到的事為了子女也能設法做到,母親這種慈愛,子女應該萬分感恩才是。如此母慈子孝,一定其樂融融,溫馨無比。若子女對母親的愛心視而不見,即所謂大逆不孝了,將來必會遭受天譴的。同樣的,對於大自然,宇宙以及生活週遭的一切,也應該隨時報以感謝之情。有沒有這種心態,是決定人類幸與不幸的分界點。
  感謝宇宙恩惠的人,是懂得永生的人。相信宇宙浩瀚的力量而加深感謝之心,才能建立美滿的人生觀,大自然的恩惠也就更能發揮作用,使你步入康莊、幸福的大道。
  對於宇宙恩惠毫無感覺的人,會認為陽光、水、空氣都只是偶然的存在。人誕生於此,也只是偶然的巧合,既無未來,也無高遠的理想,除了感官的衝動外,再也找不出人間的意義來了。這種人的一生,必然籠罩著貪慾、傲慢、黑暗與淒涼。
  我們所要走的路絕不是如此。
  松下認為,追求大自然恩惠的根源,去瞭解與此相對的人心應有的態度,並且去實踐才是宗教,也是做為一個人應該履行的一條原則。對於宗教,一般都認為是祈禱神明的恩惠,其實要祈恩降福,應該先去瞭解宇宙的貢獻,才算是瞭解宗教、接近宗教。
  由此觀點看來,今天有宗教信仰的人,應從宗教瞭解大自然的恩澤,並以虔敬之心回報,恪盡職守,完成一個人在世上應盡的義務。沒有宗教信仰的人也應該對大自然的恩澤衷心感激,做好一個人該做之事,並隨時自我檢討,自勵向上。如此自然而然地發展下去,就能開出一條人類生活之理想大道。
  松下強調,人倫與道德非常重要,不容忽視。不過,建立起感謝宇宙的這種敬天之心卻更重要。沒有宗教背景的道德,只是人與人間的一種制約,會隨時空而變異,沒有一個定律和準繩。彼此能互相信守,生活和諧,是因有一股更大的力量在支持,那就是自然力。人類敬天的思想使這股力量發生莫大的作用,人倫與道德即因此而提升了它的效用和價值。
  宗教經過長久歲月的錘磨,完成了偉大的教義。若能接近這樣偉大的宗教,接受教誨自然再好不過,也是享受到好結果的捷徑。然而尚未信仰宗教,而由自己本身去求道,也是個人很好的宗教態度,而且往往由於這樣,才能建立一個人該走之路。儘管如此,知道大自然恩惠而建立自己的生活態度,便是走向康莊、幸福之道的捷徑。
  宇宙萬物不斷地生成發展是一種自然的現象,而人類就是生成於這發展中,也與萬物並存其中。那麼,在這宇宙本質之下的人類本質究竟如何?
  最初地球上如何會有人類?關於這個問題,有很多學者已經做過種種的研究,也提出了各種假說。但是,這個問題畢竟不是我們可以用眼睛來確知的,因此,除了利用今日人類的智慧,參考各種研究成果加以推測決定之外,別無他法。任何人都是父母所生的,而父母也都是由他們的父母所生。如此追溯到多少代以前的祖先,結果認定人類是世代相生的。那麼,我們是不是可以無限制地追溯回去呢?松下認為不可能,因為地球的誕生是在數十億年前,而且最初的地球,並不允許人類以及任何一種生命體存在。
  既然人類並非一開始就存在於地球上,那麼如果順著一代代的祖先追溯回去,一定會追溯到最早開始的人類身上。雖然我們不知道那是多久以前的事,可是,人類的原始應該不是父母生出來的,而是藉著其他什麼力量或作用所生出的。換言之,起初的人類並非由人類所生,而是順著自然的現象產生的。
  地球最初形成時的自然條件,是不允許人類以及任何生物存在的,可是,它經過幾十億年的漫長歲月,逐漸地生成發展。在這長遠的過程中,各種自然條件也逐漸成熟,順應其自然現象,就生出了草木、動物以及人類。
  但是,所有的生物並非是一次出現的。各種植物及動物,都是隨著自然條件的變化,分別在最適合的條件下,逐次生出的。在這種過程中,當地球形成適合人類生出的條件下的那一瞬間——不管那是一年、二年或者幾十年——人類出現了。
  不過,最原始的人類出現,不只是在一個地方,而是發生在地球上許許多多的場所,而且是同一個時間出現。當時能形成人類的條件、環境,或許在地球上的許多地方都具有。不過,並非所有的條件都相同,也許會因場所、氣候、風土等的不同,多少有點差異。就因為這種地域、氣候、風土的差異,而使得同是人類,竟生成各種不同的人種。
  在地球逐漸生成發展的過程當中,當適合某種生物的條件持續期間,便會形成某一種生物。等這段期間過了之後,就不再形成該種生物,而另外形成其他的生物。如此持續下去,就演變成今天這種千千萬萬種生物,遍佈於地球上的情形。所以,人類便是在適合生成人類的條件齊備下,形成於地球各地。但當這個期間過去後,條件也轉移變化,此後就不再生成人類了。然而,人類也像萬物一樣,藉著這種形成人類的自然條件而有了自生的作用,被賦與自己生子、延續種族的能力。差不多同時,當形成人類的諸多條件消失後,就輪到維持、延續人類的條件生成了。因此,人類就有了靠自己生育的能力,一直到今天。
  松下提醒我們,請不要忘記,所謂人類的本質、特性,在最初形成人類時,就隨著形成人類的自然條件同時賦與了。此自然條件與形成其他生物的條件不同,因此人類具有的本質是惟獨人類特有的。換句話說,人類一開始,即與其他的生物相異,具有人類獨特的本質。這種人類的本質,由父母傳給子女,再由子女傳給孫子女,一成不變地代代相傳至今。當然這種情形並不只發生在人類身上,其他的生物也是如此。人類的本質,也就是將人類與所有萬物區分開來的特質,究竟是什麼呢?
  松下認為,簡單地說,就是在原始形成人類時,即賦有的「支配運用萬物的王者素質」。換句話說,人類可以自己活用天賦,使萬物所具備的本質,分別充分地發揮出來。
  宇宙萬物不斷地生成發展,並非沒有秩序的,而是依次循著宇宙的自然現象運行。
  人類具有「能利用自己的智慧。逐漸認識使萬物生成發展的自然現象」的本能。而且,不只是認識而已,且能更進一步把「依循這自然現象的萬物」,運用到自己的生活中,因而提高人類生活,更能使精神與物質調和而帶來繁榮。只有人類才具有這種偉大的本能,除人類以外的生物並不具備這種智慧,而憑著專有本能生存的情形,也與其他生物相異,這些都是在各種原始生物的形成時,就附帶上的自然條件,也就是所謂的自然現象,我們必須認清這個事實。
  當然,今日的人類並非已完全認識了宇宙,還不能活用所有萬物。最近雖然登上了月球,然而廣大宇宙的其他部分,根本還無法涉足。人類實際能生活的部分,也只有地球而已。而且,還只限於地球上的某些部分,陸地部分至今還有人跡未至之處;而佔地球表面三分之二的海洋開發,對人類而言,也是個待研究的課題。雖然目前的科學技術相當進步,還是有今日醫學不能治好的疾病。還有無法運用颱風所產生的莫大能源,反而蒙受其害,這類的例子是舉不完的。
  雖然今天人類尚處於這種不完美的狀態下,但仔細觀察漫長的人類歷史,可以清楚地發現,人類卻是逐漸在進步發展中。最初的人類也像其他動物一樣,直接採取天然物來維持生命,自己養活自己。後來,逐漸發明了種種工具,彼此分工合作。狩獵鳥獸或耕種土地,愈來愈能運用更多物體,以提高人類生活。這種進步的速度,隨著時代的變遷愈來愈快,到今天可說已到達日新月異的地步。
  目前醞釀要登上月球以外的星球,人們或許認為不過是癡人說夢。但是,至少人類已能夠確知其他遙遠星球是如何運轉的,而且也知道了它們的構成。
  不過直到今天,還是不能說人類已經完全認識了宇宙的實態,或者能完全運用萬物。而認識宇宙的範圍,完全是通過歷史逐漸擴大的,這是毫無疑問的事實。然而,今後人類的智慧還會提高,一定會更知道一些宇宙的真相,那時,運用萬物的機會也就變得更大了。
  松下指出,只有人類的思想、智慧會不斷地增高,而人類以外的其他生物,自形成以來,只有專門的本能,數千萬年如一日地固定循環生活著。想到這點,即可斷言:具備這種優越能力的人類,實在偉大,的確配稱萬物之王。
  人類具有超越萬物的本質,也就是說人類擁有作為「萬物之王」的優越本質,而這種本質完全是與生俱來的。
  宇宙萬物都各具有固有的特質,也分別有其存在的意義。牛、馬、樹木、石頭各有其特質,在各有其特質的萬物當中,人類也賦有人類的特質。人類能認識宇宙,理解運行的自然法則,並能分別瞭解萬物的本質而加以運用。
  為什麼這種特質只賦與人類,而不賦與其他萬物呢?這問題不但人類答不出來,就問題的本身而言,也無意義。因為這是超越人類本身智慧、思想範圍的,也許可以說是天地自然之理(神或宇宙的根源力)。換句話說,這種特質可說是順應自然理法賦與人類的天命。
  只是,今天我們對地球外的宇宙,尚未具備充足的知識,因此,在廣大宇宙的其他星球上,可能有和人類同等,或高於人類智慧的生物也不一定。而這種推斷也有其可能性,因為我們也缺乏「沒有這種生物存在」的證據。當然,也沒有「確實存在」的證明。
  因此,今天我們可以斷言,人類自始即具有成為「萬物之王」的特質。
  人類因有這種特質,所以成為萬物之王,可以支配運用萬物。當然,也應該負有王者之道的責任。也就是說,人類固然可以支配運用萬物,但也不能隨心所欲,胡作非為,還是要依循自然理法進行,這是身為人類者最重要的。也就是說,我們必須思考萬物各具什麼特質,有什麼存在的意義?配合其存在的意義,再加以支配運用,即分別按其特質來活用萬物。如果用與此相反的方法,來運用萬物,就違背了自然理法,也就是缺乏王者之道了。
  人類活用萬物的這種能力,也就是天賦的本質。如果能充分發揮就可以逐漸瞭解精神與物質並重,相互配合,這才可為人類帶來真正的和平與幸福。
  繁榮、和平與幸福,一直是人類追求的目標,也可說是所有人類的共同願望。假如,人類原始不具有這種可能促進繁榮、和平與幸福的本質,那麼任你如何追求、努力,都將徒勞。
  就拿石頭來說吧,任你怎樣拚命地琢磨它,也不會使它變成鑽石。只有具有鑽石本質的原石,經過琢磨後才會散發出美麗的光輝。
  同樣的,如果人類本性沒有前述的優越本質,則人類不但不能達到今天這種進步發展的地步,今後還會淪於爭執和不幸的循環中。所幸人類原始已賦有這種卓越的本質,因此,只要能瞭解其真實正確的意義,就可以發揮其本質的光輝,再以精神、物質並重,相互配合,便可促進人類的繁榮,和平與幸福。
  松下最後的結論是:人類必須清楚地認識天賦的卓絕本質和偉大的使命,也必須瞭解如何來發揮卓絕的本質,實踐天賦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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