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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蛇頭女妖美杜莎

  方陽暉收到了一封信,是李雅婷寫給他的——
  戴維台鑒:
  我走了,我去浪跡天涯。萌生這種念頭,是因為我發覺我愛上了你。表面上看,放縱的女性很可怖,實際上,雅靜的女性要可怖上十倍、八倍。放縱的女性拿得起放得下,雅靜的女性,她的執著將導致極端的後果——要麼同生,要麼共死!戴維,紙是包不住火的,我擔心你的後院起火,我不忍看到毀滅性的結局。
  我走了,因為我害怕。男女之間好比導線的陰陽兩極,保持一定的距離,就互相吸引,產生一種「距離美」,如果碰在一塊,雖然會迸射出絢麗的生命火花,但兩頭也都燒焦了。
  我走了,就讓我們的情感世界留下時空的距離吧。讓時間的流水沖刷慾望之火,讓空間的利刃斬斷情感的羈縻。時間是醫治心靈創傷的靈藥,一切都會成為過去,都會忘記。
  我走了,因為我承載不起你的愛。我多麼希望在我回眸的時候能看到你的笑容,可惜我們沒有留下合影,我只能在記憶裡搜尋你的溫存。
  你若問我的歸期,那就讓我抄錄詩魔洛夫的詩句贈送給你——
  秋深的時候伊曾托染霜的楓葉寄意春暖的日子我將以融雪的速度奔回吻你,再見!
  你的姬絲汀讀罷,方陽暉浮起了一絲苦笑。他原想打電話責問李雅婷那些照片是不是她偷拍的,抑或她知不知道被人偷拍。現在,她卻留下一封信,遠走高飛,杳如黃鶴。方陽暉只好自歎倒霉,肚子裡狠狠地罵了一句:
  女人,可惡!
  李若龍的心情是矛盾的,一方面他以李雅婷的身份寫信給方陽暉,字裡行間希冀方陽暉改邪歸正,善待雨荷;另一方面又把偷拍的照片寄給雨荷,提醒她方陽暉江山易改秉性難移,不可信賴。這種矛盾的根因,在於他內心的自卑,在於他對自己生理缺陷的無奈。
  方陽暉認定自己這段日子是運交桃花劫了。在他眼裡,沈菲和李雅婷好比希臘神話裡的女巫和女妖。沈菲是女巫喀耳刻,旅人受她的蠱惑就會變成畜牲;李雅婷則是蛇頭女妖美杜莎,凡看她一眼者就會化為石頭。他想,自己真是被色迷心竅了,他沉迷於沈菲,變得像豬一樣蠢;
  他鍾情於李雅婷,變得像石頭一樣冥頑不靈,結果被他的妻子郭雨荷——她就像斯芬克斯,所出的一則謎語難倒,竟猜不出謎底是簡單的」人」字。他已彷彿變成石頭,忘記自己是人,現在他在等待斯芬克斯的判決。他已經有三天沒進家門了,他在自己的海濱別墅暫住下來,等待郭雨荷的律師傳召交涉。他照常每天到公司視事,表面上若無其事,但只有他內心感受到這只是暴風雨前可怖的寧靜。
  「方先生,我可以進來嗎?」接待生老女人在電話裡請示。「你來吧。」每逢老女人這樣請示,方陽暉就知道有密事稟告。
  老女人拿著一張單子走進來,方陽暉接過一看,是遊艇的派用單。
  「這是前天的單子,使用人是李若龍。」老女人告密道。「他接載的客人是誰?」方陽暉問。「不知道,不過聽說郭少奶那天中午外出,晚間八點多才回家。時間上這麼巧合,會不會……」方陽暉瞪了老女人一眼說:「這不關你的事,去吧。」
  老女人走後,他立即掛電話找老管家。「管家嗎?你現在哪裡?」
  「我在客廳。」「你把電話轉到房間接聽。」「是。」老管家回房後,繼續通話:「東家有什麼吩咐?」「前天少奶有外出嗎?」「有。——幾時?」「中午。」「什麼時候回來?」「大約晚上八點左右。」「有什麼異樣?」「沒有。」「你再想清楚。」「哦,聽水房的女工說,那天她交洗的衣服有一些泳衣和沙灘巾,可能她去了海邊。」「你聽著,你在少奶房間的電話安一個竊聽器,小心從事,切不可露出馬腳。」
  「是。」管家唯命是從。
  雨荷被兩個男人折騰得心灰意冷,花容憔悴。她終日鬱鬱寡歡,足不出戶,與書籍和電視為伴消磨時光。她讀得最多的是台港的言情小說,雖然越讀越乏味,但她仍一本接一本地讀。香港的電視也夠乏味,情節離奇,牛頭對到馬嘴上去,仍然往下編,繼續往下演,她經常是開著電視,不一定看它,她只是要一點聲音,一點影像,一點光亮,使這個冰窖似的房間還有一點生命的氣息。
  她只在讀得眼睛發澀了,看得腦袋發脹了,才會下樓,在客廳讓傭人沖一杯咖啡或泡一壺茶,靜靜地啜飲,而且她下樓的時間都是夜晚十點來鐘,她不想見人,甚至連女傭都不想見。她要下樓前就打電話吩咐阿彩準備她所需要的飲料,然後就讓她回房睡覺。她自己則不亮燈,坐在夜的黑影裡,對著蠟燭的微光。
  她的私人律師正在準備起訴方陽暉的訟狀,由於方陽暉拒絕在要求他退股的文件上簽字,雨荷只好循訴訟的途徑,解決方陽暉在華盈集團的股份以及郭氏遺產的問題。這段日子她見得最多的人就是她的私人律師魯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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