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活中,我們常常會碰到自卑的情形。自卑對自己的成長和發展是不利的,也有礙於與別人的正常交往。卡耐基的處世藝術中,對自卑心理作了較為精闢的說明。
卡耐基曾到芝加哥大學請教羅勃·海南·羅吉斯校長如何獲得快樂的問題。他回答說:「我一直試著遵照一個小的忠告去做,這是已故的西爾斯公司董事長裘利亞斯·羅山渥告訴我的。他說:『如果有個檸檬,就做檸檬水』。」
這是一名偉大教育家的做法,而傻子的做法正好相反。要是他發現生命給他的只是一個檸檬,他就會自暴自棄地說:
「我垮了。這就是命運,我連一點機會也沒有。」然後他就開始詛咒這個世界,讓自己沉溺在自憐之中。可是當聰明人拿到一個檸檬的時候,他就會說:「從這件不幸的事件中,我可以學到什麼呢?我怎樣才能改善我的情況,怎樣才能把這個檸檬做成一杯檸檬水?」
耗費整整一生的時間來研究人類和人們所隱藏的潛在能力之後,偉大的心理學家阿佛瑞德·安德爾說,人類最奇妙的特性之一就是「把負變為正的力量。」
下面是一個很有趣、也很有意義的故事。故事的主角是一個卡耐基認識的女人,她所做到的正是如此。她的名字叫瑟瑪·湯普森。「在戰時,」她說起她的經驗,「我先生駐守在加州莫嘉佛沙漠附近的陸軍訓練營裡。我為了和他接近一點,也搬到那裡去住。我很討厭那個地方,簡直是深惡痛絕。我從來沒有那樣苦惱過,我先生被派到莫嘉佛沙漠裡出差,我一個人留在一間小小的破屋裡。那裡熱得叫人受不了——即使是在大仙人掌的陰影下,也還有華氏一百二十五度的高溫。
除了墨西哥人和印地安人之外,沒有人可以和你談話,而那些人又不會說英語。風不停地吹著,到處都是砂子!
「我當時真是難過得一塌糊塗,寫了封信給我的父母,告訴他們我受不了,要回家。我說我連一分鐘也待不下去。父親回信了,只有兩行字,而這兩行字一直迴響在我的記憶中,使的生命為之改觀。
「『兩個人從監獄的鐵欄裡往外看,一個看見爛泥,另外一個看見星星』」「我把這兩行字念了一遍又一遍,自己覺得非常慚愧。我下定決心,一定要找出在當時的情形下還有什麼好的地方。我要去發現那些星星。
「我和當地的人交上了朋友,他們的反應令我十分驚奇。
當我表示對他們所織的布和所做的陶器感興趣的時候,他們就把那些不肯賣給觀光客、而且最喜歡的東西送給我作禮物。
我仔細欣賞仙人掌和絲蘭使人著迷的形態,我學到關於土撥鼠的知識,我看著沙漠的日落,還去找貝殼,在三百萬年前,那一片沙漠還是海床。
「是什麼使我產生這樣驚人的改變呢?莫嘉佛沙漠絲毫沒有改變,那些印地安人也沒有改變,可是我變了,我改變了我的態度。在這種變化之下,我把一些令人頹喪的境遇變成我生命中最刺激的冒險。我所發現的這個嶄新世界使我感動,也使我興奮,我高興得為此寫了一本書——一本名叫《光明的城壘》的小說……我從自己設下的監獄往外望,我找到了星星。」
瑟瑪·湯普森,她還學到了耶穌基督降生前五百年希臘人所說的一個真理:「最好的那些東西都是最難得到的。」
在二十世紀,哈瑞·艾默生·福斯狄克把這句話又重說了一遍:「快樂大部分並不是享受,而是勝利。」這種勝利來自於一種成就感,一種得意,也來自於我們能把檸檬做成檸檬水。
卡耐基拜訪過一位住在佛州的快樂農夫,他甚至把一個毒檸檬做成了檸檬水。當他買下那片農場的時候,他覺得非常頹喪。那塊地壞得使他既不能種水果,也不能養豬,能生長的只有白楊樹及響尾蛇。然而他想到了一個好主意,要把他所能擁有的變成一種資產——他要利用那些響尾蛇。他的做法使每一個人都很吃驚,因為他開始做響尾蛇肉罐頭。幾年以後,每年來參觀他的響尾蛇農場的遊客差不多有兩萬人。
他的生意做得非常大,從他養的響尾蛇取出來的蛇毒,運送到各大藥廠做蛇毒的血清;響尾蛇皮以很高的價錢賣出去做女人的鞋子和皮包;裝著響尾蛇肉的罐頭送到全世界各地的顧客手裡。這個村子現在已改名為佛州響尾蛇村,以紀念這位先生把有毒的檸檬做成了甜美的檸檬水。
卡耐基說,因為他一次又一次來來往往地在全國各地旅行,使他有幸見到很多的男人和女人,他們都表現出「把負變正的能力。」
已故的威廉·波裡索,也就是《十二個以人力勝天的人》一書的作者,曾經這樣說過:「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不要把你的收入拿來算做資本。任何一個傻子都會這樣做,但真正重要的事是要從你的損失裡獲利。這就需要有才智才行,而這一點也正是一個聰明人和一個傻子的實在區別。」
波裡索說這段話的時候,剛在一次火車失事中摔斷了一條腿。可是卡耐基還知道一個斷掉兩條腿的人,也能把負變正。他的名字叫班·符特生。卡耐基是在喬治亞州大西洋城一家旅館的電梯裡碰到他的。在卡耐基踏入電梯的時候,注意到這個看上去非常開心的人,兩條腿都斷了,坐在一張放在電梯角落裡的輪椅上。當電梯停在他要去的那一層樓時,他很開心地問卡耐基是否可以往旁邊讓一下,讓他轉動他的椅子。「真對不起,」他說,「這樣麻煩你。」——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露出一種非常溫暖的微笑。
當卡耐基離開電梯回到房間之後,除了想起這個很開心的跛子,什麼其他別的事情都不能思考。於是去找他,請他說說他的故事。
「事情發生在一九二年,」他微笑地告訴卡耐基,「我砍了一大堆胡桃木的枝幹,準備做我的菜園裡豆子的撐架。我把那些胡桃木枝子裝在我的福特車上,開車回家。突然間,一根樹枝滑到車上,卡在引擎裡,恰好是在車子急轉彎的時候。
車子衝出路外,把我撞在樹上。我的脊椎受了傷,兩條腿都麻痺了。
「出事的那年我才二十四歲,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走過一步路。」
才二十四歲,就被判終身坐著輪椅生活。卡耐基問他怎麼能夠這樣勇敢地接受這個事實,他說:「我以前並不能這樣。」他說他當時充滿了憤恨和難過,抱怨他的命運。可是時間仍一年年過去,他終於發現憤恨使他什麼也做不成,只會產生對別人的惡劣態度。「我終於瞭解,」他說,「大家都對我很好,很有禮貌,所以我至少應該做到的是,對別人也有禮貌。」
卡耐基問他,經過了這麼多年以後,他是否還覺得他所碰到的那一次意外是一次很可怕的不幸?他很快地說:「不會了,」他說,「我現在幾乎很慶幸有過那一次事情。」他告訴卡耐基,當他克服了當時的震驚和悔恨之後,就開始生活在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裡。他開始看書,對好的文學作品產生了喜愛。他說,在十四年裡,至少念了一千四百多本書,這些書為他帶來嶄新的境界,使他的生活比他以前所想到的更為豐富。他開始聆聽很多音樂,以前讓他覺得煩悶的偉大的交響曲,現在都能使他非常的感動。可是最大的改變是,他現在有時間去思想。「有生以來第一次,」他說,「我能讓自己仔細地看看這個世界,有了真正的價值觀念。我開始瞭解,以往我所追求的事情,大部分實際上一點價值也沒有。」
看書的結果,使他對政治有了興趣。他研究公共問題,坐著他的輪椅去發表演說,由此認識了很多人,很多人也由此認識他,今天,班·符特生——仍然坐著的輪椅——是喬治亞州政府的秘書長。
在過去的三十五年裡,卡耐基一直在紐約市辦成人教育班。他發現很多成年人最後的遺憾是,他們從來沒有上過大學,他們似乎認為沒有接受大學教育是一個很大的缺陷。卡耐基知道這話不一定對,因為有成千上萬很成功的人,連中學都還沒有畢業。所以他常常對這些學生講一個他認識的人的故事,那個人甚至連小學都沒有畢業。他家裡非常窮苦,當他父親過世的時候,還得靠他父親的朋友們募捐,才把他父親埋葬了。父親死後,他母親在一家制傘的工廠裡做事,一天工作十個小時,還要帶一些工作回家做到晚上十一點。
在這種環境之下長大的這個男孩子,曾參加當地教堂舉辦的一次業餘戲劇演出活動。演出時他覺得非常過癮,因而他決定去學演講。這種能力又引導他進入政界,三十歲的時候,他就當選為紐約州的議員,可是他對這項責任卻一點準備也沒有。事實上,他甚至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他研究那些要他投票表決的既冗長又複雜的法案——可是對他來說,這些法案就好像是用印地安文字所寫的一樣。在他當選為森林問題委員會的委員時,他覺得既驚異又擔心,因為他從來沒有進過森林一步;當他當選州議會金融委員會的委員時,他也很驚異而擔心,因為他甚至不曾在銀行裡開過戶頭。他當時緊張得幾乎想從議會裡辭職,只是他羞於向他的母親承認他的失敗。在絕望之中,他下決心每天苦讀十六個小時,把他那無知的檸檬變成一杯知識的檸檬水。這樣努力的結果,使他自己從一個當地的小政治家變成一個全國的知名人物,而且《紐約時報》也稱呼他為「紐約最受歡迎的市民」。
這就是艾爾·史密斯。
當艾爾·史密斯開始他那自我教育和政治課程十年之後,他成為對紐約州政府一切事務最有權威的人。他曾四度當選為紐約州長,這是一個空前絕後的紀錄。一九一八年,他成為民主黨總統候選人,有六所大學——包括哥倫比亞和哈佛——把名譽學位贈給這個甚至連小學都沒有畢業的人。
艾爾·史密斯親口告訴卡耐基,如果他當年沒有一天工作十六個小時、化負為正的話,所有這些事情都不可能發生。
尼采對超人的定義是:「不僅是在必要情況之下忍受一切,而且還要喜愛這種情況。」
卡耐基愈研究那些有成就者的事業,就愈加深刻地感覺到,他們之中有非常多的人之所以成功,是因為他們開始的時候有一些會阻礙他們發展的缺陷,促使他們加倍地努力而得到更多的報償。正如威廉·詹姆斯所說的:「我們的缺陷對我們有意外的幫助。」
也許,很可能密爾頓就是因為瞎了眼,才能寫出更好的詩篇來,而貝多芬是因為聾了,才能作出更好的曲子。
海倫凱勒之所以能有光輝的成就,也就因為她的瞎和聾。
如果柴可夫斯基不是那麼的痛苦——而且他那個悲劇性的婚姻幾乎使他瀕臨自殺的邊緣——如果他自己的生活不是那麼的悲慘,他也許永遠不能寫出他那首不朽的《悲愴交響曲》。
如果陀思妥也夫斯基和托爾斯泰的生活不是那樣的充滿折磨,他們可能永遠寫不出那些不朽的小說。
「如果我不是有這樣的殘疾,我也許不會做到我所完成的這麼多工作。」達爾文坦白承認他的殘疾對他的意想不到的幫助。
達爾文出生於英國的那一天,另外一個孩子出生在美國肯塔基州森林裡的一個小木屋裡,他的名字就是林肯——亞伯拉罕·林肯。如果他出生在一個貴族家庭,在哈佛大學法學院得到學位,而又有幸福美滿的婚姻生活的話,他也許絕不可能在他心底深處寫出那些在蓋茨堡發表的不朽演說,也不會有在他第二次政治演說中的那句如詩般的名言——這是美國的統治者所說過的最美也最高貴的話:「不要對任何人懷有惡意,而要對每一個人懷有喜愛……」
哈瑞·艾默生·福斯狄克在他那本《洞視一切》的書中說,「斯堪的那維亞半島人有一句俗話,我們都可以拿來鼓勵自己:北風造成維京人。我們為什麼覺得,有一個很有安全感而很舒服的生活,沒有任何困難,舒適與清閒,這些就能夠使人變成好人或者很快樂呢?正相反,那些可憐自己的人會繼續地可憐他們自己,即使舒舒服服躺在一個大墊子上的時候也不例外。可是在歷史上,一個人的性格和他的幸福,卻來自各種不同的環境,好的、壞的,各種不同的環境,只要他們肩負起他們個人的責任。所以我們再說一遍:北風造成維京人。」
假設我們頹喪到極點,覺得根本不可能把我們的檸檬做成檸檬水。那麼,下面是我們為什麼應該試一試的兩點理由——這兩點理由告訴我們,為什麼我們只會賺而不會賠。
理由第一條,我們可能成功。
理由第二條,即使我們沒有成功,只有試著要化負為正的企圖,也就會使我們向前看而不會向後看。所以,用肯定的思想來替代否定的思想,能激發你的創造力,能刺激我們忙到根本沒有時間也沒有興趣去憂慮那些已經過去和已經完成的事情。
有一次,世界最有名的小提琴家歐利·布爾在巴黎舉行一次音樂會,他小提琴上的A弦突然斷了。可是歐利·布爾就用另外的那三根弦演奏完了那支曲子。「這就是生活,」哈瑞·艾默生·福斯狄克說,「如果你的A弦斷了,就在其他三根弦上把曲子演奏完。」
這不僅是生活,這比生活更可貴——這是一次生命上的勝利。
如果我們能夠做到,我們會把威廉·波裡索的這句話刻在銅板上,掛在每一所學校裡:
「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不要把你的收入拿來算做資本,任何傻子都會這樣做。但真正重要的事是要從你的損失裡獲利,這就需要有才智才行,而這一點也正是一個聰明人和一個傻子之間的區別。」
所以,要培養能帶給你平安和快樂的心理,請遵守這一條規則:
「當命運交給我們一個檸檬的時候,讓我們試著去做一杯檸檬水。」
卡耐基說,他的另外一個朋友,露西莉·布萊克,在學會怎樣以自己所有的為滿足,不為她所缺少的而憂慮之前,幾乎瀕臨悲劇的邊緣。下面是布萊克的經歷。
「我的生活一直非常忙亂,在亞利桑那大學學風琴,在城裡開了一間語言學校,還在我所住的沙漠柳牧場上教音樂欣賞的課程。我參加了許多大宴小酌、舞會和在星光下騎馬。有一天早上我整個垮了,我的心臟病發作。『你得躺在床上完全靜養一年,』醫生對我說。他居然沒有鼓勵我,讓我相信我還能夠健壯起來。
「在床上躺一年,做一個廢人,也話還會死掉,我簡直嚇壞了。為什麼我會碰到這樣的事情呢?我做錯了什麼?我又哭又叫,心理充滿了怨恨和反抗。可是我還是遵照醫生的話躺在床上。我的一個鄰居魯道夫先生,是個藝術家。他對我說:『你現在覺得要在床上躺一年是一大悲劇,可是事實上不會的。你可以有時間思想,能夠真正地認識你自己。在以後的幾個月裡,你在思想上的成長,會比你這大半輩子以來多得多。』我平靜了下來,開始想充實新的價值觀念。我看過很多能啟發人思想的書。有一天,我聽到一個無線電新聞評論員說:『你只能談你知道的事情。』這一類的話我以前不知道聽過多少次,可是現在才真正深入到我的心裡。我決心只想那些我希望能賴以生活的思想——快樂而健康的思想。每天早上一起來,我就強迫自己想一些我應該感激的事情:我沒有痛苦,有一個很可愛的女兒,我的眼睛看得見,耳朵聽得到,收音機裡播放著優美的音樂,有時間看書,吃得很好,有很好的朋友,我非常高興,而且來看我的人很多。
「從那時候開始到現在已經有九年了,我現在過著很豐富又很生動的生活。我非常感激躺在床上度過的那一年,那是我在亞利桑那州所度過的最有價值、也最快樂的一年。我現在還保持著當年養成的那種每天早上算算自己有多少得意事的習慣,這是我最珍貴的財產。我覺得很慚愧,因為一直到我擔心自己會死去之前,才真正學會怎樣生活。」
羅根·皮爾薩爾·史密斯用很簡單的幾句話,說出了一番大道理。他說:「生活中應該有兩個目標。第一,要得到你所想要得到的;然後,在得到之後要能夠享受它。只有最聰明的人才能做到第二步。」
你想不想知道怎樣把在廚房水槽洗碗也當做一次難得的經驗呢?如果你想的話,可以去看一本談論令人難以置信的勇氣而很富啟發性的書。作者是波紀兒·戴爾,書名叫做《我希望能看見》。
這本書的作者是一個幾乎瞎了五十年之久的女人,「我只有一隻眼睛」,她寫道,「而眼睛上還滿是疤痕,只能透過眼睛左邊的一個小洞去看。看書的時候必須把書本拿得很貼近臉,而且不得不把我那一隻眼睛盡量往左邊斜過去。」
可是她拒絕接受別人的憐憫,不願意別人認為她「異於常人」。小時候,她想和其他的小孩子一起玩跳房子,可是她看不見地上所畫的線,所以在其他的孩子都回家以後,她就趴在地上,把眼睛貼在線上瞄過去瞄過來。她把她的朋友所玩的那塊地方的每一點都牢記在心,所以不久就成為玩遊戲的好手了。她在家裡看書,把印著大字的書靠近她的臉,近到眼睫毛都碰到書本上。她得到兩個學位:先在明尼蘇達州立大學得到學士學位,再在哥倫比亞大學得到碩士學位。
她開始教書的時候,是在明尼蘇達州雙谷的一個小村裡,然後漸漸升到南德可塔州奧格塔那學院的新聞學和文學教授。她在那裡教了十三年,也在很多婦女俱樂部發表演說,還在電台主持談書本和作者的節目。「在我的腦海深處」,她寫道,「常常懷著一種怕完全失明的恐懼,為了克服這種恐懼,我對生活採取了一種很快活而近乎戲謔的態度。」
然後在一九四三年,也就是她五十二歲的時候,一個奇跡發生了。她在著名的梅育診所施行一次手術,使她能比以前看得清楚四十倍。
一個全新的、令人興奮的、可愛的世界展現在她的眼前。
她現在發現,即使是在廚房水槽前洗碟子,也讓她覺得非常開心。「我開始玩著洗碗盆裡的肥皂沫,」她寫道,「我把手伸進去,抓起一大把肥皂泡沫,我把它們迎著光舉起來。在每一個肥皂泡沫裡,我都能看到一道小小彩虹閃出來的明亮色彩。」
你和我應該感到慚愧,我們這麼多年來每天生活在一個美麗的童話王國裡,可是我們卻在混日子,看不見生活的美麗,吃得太飽,而不享受。
要得到快樂請記住這條規則:
「算算你的得意事——而不要理會你的煩惱」。
卡耐基收到一封伊笛絲·阿雷德太太從北卡羅來那州艾爾山寄來的信。「我從小就特別敏感而靦腆,」她在信上說,「我的身體一直太胖,而我的一張臉使我看起來比實際還胖得多。我有一個很古板的母親,她認為把衣服弄得漂亮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她總是對我說:『寬衣好穿,窄衣易破。』而她總照這句話來幫我穿衣服。所以我從來不和其他的孩子一起做室外活動,甚至不上體育課。我非常害羞,覺得我跟其他的人都『不一樣』,完全不討人喜歡。
「長大之後,我嫁給一個比我大好幾歲的男人,可是我並沒有改變。我丈夫一家人都很好,也充滿了自信。他們就是我應該是而不是的那種人。我盡最大的努力要像他們一樣,可是我做不到。他們為了使我開朗而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只是令我更退縮到我的殼裡去。我變得緊張不安,躲開了所有的朋友,情形壞到我甚至怕聽到門鈴響。我知道我是一個失敗者,又怕我的丈夫會發現這一點。所以每次我們出現在公共場合的時候,我假裝很開心,結果常常做得太過。我知道我做得太過分,事後我會為這個難過好幾天。最後不開心到使我覺得再活下去也沒有什麼道理了,我開始想自殺。」
是什麼改變這個不快樂的女人的生活呢?只是一句隨口說出的話。
「隨口說的一句話,改變了我的整個生活。有一天,我的婆婆正在談她怎麼教養她的幾個孩子,她說:『不管事情怎麼樣,我總會要求他們保持本色。』……『保持本色』……就是這句話!在那一剎那之間,我才發現我之所以那麼苦惱,就是因為我一直在試著讓自己適合於一個並不適合我的模式。
「在一夜之間我整個改變了。我開始保持本色。我試著研究我自己的個性,自己的優點,盡我所能去學色彩和服飾知識的,盡量以適合我的方式去穿衣服。主動地去交朋友,我參加了一個社團組織——起先是一個很小的社團——他們讓我參加活動,使我嚇壞了。可是我每一次發言,就增加了一點勇氣。今天我所有的快樂,是我從來沒有想到可能得到的。
在教養我自己的孩子時,我也總是把我從痛苦的經驗中所學到的結果教給他們:「不管事情怎麼樣,總要保持本色。」
「保持本色的問題,像歷史一樣的古老,」詹姆斯·高登·季爾基博士說,「也像人生一樣的普遍。」不願意保持本色,即是很多精神和心理問題的潛在原因。安吉羅·帕屈在幼兒教育方面,曾寫過十三本書和數以千計的文章,他說:「沒有人比那些想做與自己的本色不符的事情的人,更痛苦的了。」
這種希望能做跟自己不一樣的人的想法,在好萊塢尤其流行。山姆·伍德是好萊塢最知名的導演之一,他說在他啟發一些年輕的演員時,所碰到的最頭痛的問題就是一個:要讓他們保持本色。他們都想做二流的拉娜透納,或者是三流的克拉克蓋博。山姆·伍德說,「最安全的做法是:要盡快放棄那些裝腔作勢的人。」
卡耐基曾問素凡石油公司的人事室主任保羅·包延登請教,來求職的人常犯的最大錯誤是什麼。他回答說:「來求職的人所犯的最大錯誤就是不保持本色。他們不以真面目示人,不能完全坦誠,卻給你一些他以為你想要的回答。」可是這個做法一點用處也沒有,因為沒有人要偽君子,也從來沒有人願意收假鈔票。
有一個電車車長的女兒,想要成為一位歌唱家,可是她的臉長得並不好看。她的嘴很大,牙齒很暴,每一次公開演唱的時候,她一直想把上嘴唇拉下來蓋住她的牙齒。她想要表演得「很美」,結果呢?她使自己大出洋相,注定了失敗的命運。
可是,聽這個女孩子唱歌的一個人,卻認為她很有天分。
他很直率地說,「我一直在看你的表演,我知道你想掩藏的是什麼,你覺得你的牙長得很難看。」這個女孩子非常地窘,可是那個男人繼續說道:「難道說長了暴牙就罪大惡極嗎?不要想去遮掩,張開你的嘴,觀眾看到你不在乎自己的牙齒的話,他們就會喜歡你的。再說,那些你想遮起來的牙齒,說不定還會帶給你好運呢。」
凱絲·達莉接受了他的忠告,沒有再去注意牙齒。從那時候開始,她只想到她的觀眾,她張大嘴巴,熱情而高興地唱著,她最終成為電影界和廣播界的一流紅星。
著名的威廉·詹姆斯說,一般人只發現了百分之十的潛在能力。他寫道,「我們等於只醒了一半;對我們身心兩方面的能力,我們只使用了很小的一部分。再擴大一點來說,一個等於只活在他體內有限空間的一小部分。人具有各種各樣的能力,卻習慣性地不懂得怎麼去利用。」
你和我也有這樣的能力,所以我們不該再浪費任何一秒鐘,去憂慮我們與其他人不同這一點。你是這個世界上的新東西,以前從沒有過,從開天闢地一直到現在,從來沒有任何人完全跟你一樣;而將來直到永遠永遠,也不可能再有一個完完全全像你的人。新的遺傳學告訴我們,你之所以為你,必是由於你父親的二十四個染色體和你母親的二十四個染色體遺傳的是什麼。「在每一個染色體裡」,據阿倫·舒恩費說,「可能有幾十個到幾百個遺傳因子——在某些情況下,每一個遺傳因子都能改變一個人的一生。」我們是這樣「既可怕而又奇妙地」造成的。
即使在你母親和父親相遇而結婚之後,生下的這個人正好是你的機會,也是三十億萬分之一。換句話說,即使你有三十億萬個兄弟姊姊,也可能都跟你完全不一樣。這是科學的事實。
保持你自己的本色,像歐文·柏林給已故的喬治·蓋許文的忠告那樣。當柏林和蓋許文初次見面的時候,柏林已很有名,而蓋許文還是一個剛出道的年輕作曲家,一周只賺三十五塊美金。柏林很欣賞蓋許文的能力,就問蓋許文想不想做他的秘書,薪水大概是他當時收入的三倍。「可是不要接受這個工作,」柏林忠告說,「如果你接受的話,你可能會變成一個二流的柏林,但如果你堅持繼續保持你自己的本色,總有一天你會成為一個一流的蓋許文。」
蓋許文注意到這個警告,後來他慢慢地成為這一代美國最重要的作曲家之一。
卓別林,威爾·羅吉斯,瑪麗·瑪格麗特·麥克布蕾,金·奧特雷,以及其他幾百萬的人,都學過保持自己本色的這一課,儘管學得很辛苦。
卓別林開始拍電影的時候,那些電影導演都堅持要卓別林去學當時非常有名的一個德國喜劇演員,可是卓別林直到創造出一套自己的表演方法之後,才開始成名。鮑勃·霍伯也有相同的經驗。他多年來一直在演歌舞片,結果毫無成績,一直到他發現自己有說笑話的本事之後,才成名起來。威爾·羅吉斯在一個雜耍團裡,不說話光表演拋繩技術,干了好多年,最後才發現自己在講幽默笑話上有特殊的天分,才能夠成名。
瑪麗·瑪格麗特·麥克布蕾剛剛進入廣播界的時候,想做一個愛爾蘭喜劇演員,結果失敗了。後來她發揮了她的本色,做一個從密蘇里州來的、很平凡的鄉下女孩子,結果成為紐約最愛歡迎的廣播明星。
金·奧特雷剛出道時候,想改掉德州的鄉音,穿得像個城裡的紳士,自稱是紐約人,結果大家卻在背後笑話他。後來他開始彈五絃琴,唱他的西部歌曲,開始了了不起的演藝生涯,成為全世界在電影和廣播兩方面都有名的西部歌星。
卡耐基對我們說,你在這個世界上是個新東西,應該為這一點而慶幸,應該盡量利用大自然所賦予你的一切。歸根結底說起來,成就都與本人的實際潛能有關。你只能唱你自己的歌,你只能畫你自己的畫,你只能做一個由你的經驗、你的環境和你的家庭所造成的你。不論好壞,你都得自己創造自己的小花園;不論好壞,你都得在生命的交響樂中,演奏你自己的小樂器。
就像愛默生在他那篇《論自信》的散文裡所說的:「在每一個人的教育過程之中,他一定會在某時期發現,羨慕就是無知,模仿就是自殺。不論好壞,他必須保持本色。雖然廣大的宇宙之間充滿了好的東西,可是除非他耕作那一塊給他耕作的土地,否則他絕得不到好的收成。他所有的能力是自然界的一種新能力,除了他之外,沒有人知道他能做出什麼和知道些什麼,而這都是他必須去嘗試求取的。」
上面是愛默生的說法。下面則是詩人道格拉斯·馬羅區說的:
如果你不能成為山頂的一株松
就做一叢小樹生長在山谷中
但須是溪邊最好的一小叢
如果你不能成為一棵大樹,就做灌木一叢
如果你不能成為一叢灌木,就做一片草綠
讓公路也有幾分歡娛
如果你不能成為一隻麝香鹿,就做一條鱸魚
但須做湖裡最好的一條魚
我們不能都做船長,我們得做海員
世上的事情,多得做不完
工作有大的,也有小的
我們該做的工作,就在你的手邊
如果你不能做一條公路,就做一條小徑
如果你不能做太陽,就做一顆星星
不能憑大小來斷定你的輸贏
不論你做什麼都要做最好一名
要想培養能帶給你平安、消除憂慮的心理,請記住下列規則:
「我們不要模仿別人。我們應找到自己,保持本色。」
卡耐基很佩服已經去世的佛烈·富勒·須德。他有一種才能,善於把「老生常談」的真理,用新的、特別吸引人的方法轉述出來。他是費城《告示報》的編輯。有一次,他在大學畢業班講演,他忽然朝著大家問道:「有多少人鋸過木頭?
請舉手。」大多數學生都曾經鋸過木頭。接著,他又問:「有多少人曾經鋸過木屑?」這回,全場愕然,也是全場啞然,沒有一個舉手。
「當然,你們不可能去鋸木屑,」須德先生說,「因為木屑是已經鋸下來了的。過去了的事情也一樣,當你為那些已經做過的事情憂慮重重時,你只不過是在鋸木屑而已。」
說得多好!不要去鋸木屑。
牛奶瓶碎了,不能再把牛奶救回來;磨完的粉子,不能再磨;鋸木頭剩下的木屑,不能再鋸。不要為這些損失而悲傷,高興地找出辦法來彌補自己創傷吧。
卡耐基一直留心地觀察著所有的人,包括那些犯了罪的人。有一次,他來到星星監獄。使他吃驚的是,那些囚犯看起來竟像外面的人一樣快樂。典獄長劉易士·路易斯告訴他,這些罪犯剛入獄時,大都心情沮喪,情緒很壞。可是,經過幾個月之後,那些比較聰明的人,便開始忘掉了他們的不幸,安定下來。承受他們現實的生活,並且盡可能把它過得好一些。原來他們也沒有為打翻的牛奶而永遠哭泣。
為什麼要浪費這樣的眼淚呢?犯了過失當然不好,可是,人非聖賢,誰能無過,拿破侖在他的戰功中,也有過三分之一的敗績,而我們所犯過錯的平均紀錄也許還不到拿破侖的一半呢!
如果你想在憂慮征服你以前先征服憂慮,這便是你最後一點應該注意的。切切不要忘了:
不要去鋸木屑。不要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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