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耐基先生曾說:「並非所有你我有資格談的題目都一定會激起我們的興趣。譬如說,我是『自己動手』的服務者,我確實有資格談談洗盤子。可是不知怎麼,我就是對這個題目熱衷不起來,而且,事實上,我根本想都不願去想它。但是,我卻聽過家庭主婦們把這個題目說得棒極了。她們心裡或者對永遠洗不完的盤子有股怒火,或者發現了新方法可以處理這惱人的工作。不管怎樣,她們對這個題材來勁極了。因此,她們可以把洗盤子的題目講得頭頭是道。」
這裡有個問題,即你以為合適的題目,是否適合當眾討論,假設有人站起來直言反對你的觀點,你是否會信心十足、熱情激昂地為自己辯護?如果你會,你的題目就對了。因為只有自己對自己的題日有熱情、有信心,才能引起聽眾的共鳴。
卡耐基曾到日內瓦參觀國際聯盟第七次大會的開會情形,當時,加拿大的喬治·佛斯特爵士上台發言,他並末帶任何紙張或字條,不禁使卡耐基大為欣賞。他幾乎常常做手勢,他心無雜念,全心放在所要說的事情上。有些東西他非常想要讓聽眾瞭解。他熱切地想要將自己心中所珍視的某些信念傳達給聽眾,這種情形很明顯。卡耐基在教學上一直倡議的那些法則,在那席講演裡完美地展示無遺。結果該發言非常成功。
有一個學院的學生被選出參加學院裡的辯論隊,在辯論會開始的第一天晚上辨論教授把他喊到辦公室裡責罵。
「你真是飯桶!本院有史以來還沒有一個演說者比你更差勁!」
「那,」他想替自己辯解,「我既是飯桶,幹嘛還挑我參加辯論隊?」
「因為,」教授答道,「你會思想,而不是你會講。到那個角落裡去,從講辭中抽出一段把它講出來。」他把一段話反反覆覆地說了一個鐘頭,最後,教授問:「看出其中的錯誤了吧?」
「沒有。」於是教授讓他再來一個半鐘頭,兩個鐘頭,兩個半鐘頭。最後,他筋疲力竭。教授問:「還看不出錯在哪裡嗎?」
他說:「看出來了,我沒有誠意,我根本心不在焉,我說得不像真情實意。」
就這樣,他上了最難忘的一課,把自己融入了講演之中。
從此,他便開始使自己對自己的題材熱心起來。直到這時,博學的教授才說:「現在你可以講了!」
在卡耐基訓練班裡,如果有學員說:「我對什麼事都提不起勁來,我過的是平凡單調的生活。」受過訓練的老師便會問他,閒暇時他都做些什麼?有人看電影,有人打保齡球,有人則種植玫瑰花。有一次一位學員告訴老師說,他收集有關火柴的書籍。當時老師繼續問他關於他的不尋常的嗜好時,他漸漸開始有精神起來了。不久,他便比手劃腳地描述起自己儲存、收藏的小房間來。他告訴老師,他幾乎收藏有世界各國的火柴書籍。等他對自己最喜愛的話題興奮起來後,老師打斷他說:「為什麼不對我們說說這個題目呢?我覺得挺有意思的。」他說,從來沒想到還會有人對此感興趣!這個人窮,用多年的精力追求一項嗜好,幾乎已成了一種狂熱,而他卻否定它的價值,認為不值一談。老師懇切地告訴他,測試一項題材趣味的價值,唯一的方法是問自己對它有多少興趣。於是,他以收藏家的姿態熱烈地大談了一個晚上,受到了推崇和好評,同時也以熱誠贏得了聽眾的共鳴。
一般來說,只有講演者自己的講演與活生生的聽眾發生關聯之後,才會有好的演講效果。講演也許準備周詳,也許是講演者所熱衷的話題,然而要真正獲得成功,卻還有另一個因素要考慮:他必須使聽者覺得,他所要說的對他們很重要,他不只是要對自己的話題熱誠,還要將這種熱誠傳給聽眾。高明的講演者總是熱切地希望聽眾感覺到他所感覺的,同意他的觀點,去做他以為他們該做的事,分享他的快樂,分擔他的憂愁。他以聽眾為中心,而不是以自我為中心;他明白自己講演的成敗不是由他來決定,而是由聽眾的腦袋和心靈來決定。
在美國推行節儉運動期間,卡耐基訓練班曾為美國銀行學會紐約分會訓練了一批人,而其中的一人特別無法和聽眾溝通。為了幫助他,首先必須使他的腦子和心思對自己的題目燃起熱情。卡耐基讓他自到一邊去把題目再三想過,務使自己生出熱誠來,並要他牢記,紐約的「遺囑認證法庭紀錄」顯示,百分之八十五的人過世時,身後都未留下分文,只有百分之三點三的人留下一元或更多的錢財,因此,他不是求人施恩,或是求人做經濟無法負擔的事。在這種情況下,他要對自己說:「我是替這些人準備,使他們老年得以衣食無缺,舒適無慮,並留給妻子兒女安全的保障。」卡耐基讓他堅信他是出去從事一項了不起的社會服務。
他思前想後,把這些事實考慮以後,終於使它們在腦海裡燃燒起來。他喚起來了自己的興趣,激發了自己的熱心,並開始覺得自己的確是身負重大使命。於是他外出講演時,那滿載信念的詞句便發出一種共鳴的迴響,他將節儉的利益傾向售給聽眾,因為他希望要幫助別人。他不再只是個重複著事實的講演者,他成了一名傳教士,努力想要使人們改為信奉有價值的信仰。
為了能引起聽眾與自己產生共鳴,最好能通過一定練習使自己的聲音有力且富有彈性。
當我們把自己的思想與聽眾溝通時,要使用許多發聲組織和身體的各部分,我們會聳肩、揮動手臂,皺起眉頭,增大音量,改變高低調門和音調,並依場合與題材說得快或慢。
不過最好要記得,這些都是效果而非原因。所謂音調的轉變調節,其實直接受我們精神和情緒狀態的影響。這就是在聽眾之前講話時,為什麼一定要用我們瞭解並有熱烈興趣的題目的緣故,同時也是為什麼我們要熱切地與聽眾共論自己講題的緣故。
隨著年齡的增長,多數人都會失去幼時的純真和自然,我們不知不覺地落入固定的聲音溝通的模式中。我們說話愈來愈無生氣,也愈來愈不用手勢,我們更不抑揚頓挫地提高或放低聲音。簡而言之,我們已失去真正交談裡的鮮活和自然。
也許我們養成了說話太快太慢的習慣。同時我們的用詞,若不小心注意,便會散亂疏忽。卡耐基一再告訴人們要表現自然,也許你會誤以為可以寬恕拙劣的遣詞造句,或單調無聊的表達方式,只要能夠自然即行。其實不然,卡耐基要求人們講話自然,是要人們把自己的意念完整地用全副精神表達出來。從另一個方面說,一個好的演說家絕不肯認為自己再無法增廣詞彙,無法豐富意象和措辭,無法變化表達的形式增強表達的效力。這些都是有志於精益求精的人所應當追求的。
你最好能夠評價一下自己的音量及音調的變化和速度,這可以利用錄音機。另外,也可以請朋友評量一下。若是能獲得專家指點更好。不過可要記住,這些都是把聽眾除外的練習。一旦站在聽眾之前,就要將自己投注於講演中,集中全身心對聽眾造成心理和感情的衝力。
卡耐基認為,演講要自然大方,這樣才能把意念表達得更為清楚,更為生動。否則,像木頭那般僵硬,像機器人那般呆板,怎能會引起聽眾的共鳴呢?
在日常談話中,我們只對重要的字加強語氣,對其他的字則匆匆跳過去,對整個句子也是這麼處理,好讓一些重要的字突出來。這是很有用的。注意聽一聽,你可以發現,你四周的人談話都是這個樣子。你自己以前可能也這樣子說過上百次,甚至上千次,同樣,以後也會上百次地說。
如何強制語氣,並沒有一定的規定,須視情況而定。你這樣強調,也可能另一位演說家則是那樣強調。
在一個人的個性中,也許沒有比堅定的決心更重要的了。
一個小男孩若想將來成為一名偉大的人物,或是打算日後出人頭地,他必須下定決心,不僅要克服成百上千的障礙,還要在歷經千百次挫折與失敗之後,仍堅信必勝無疑。
我們在與人交談時,聲音從高到低,然後又回頭高高低低地重複下去,一直不停息,像大海的表面那般起伏不定。為什麼?也沒有人去關心。但這種方式令人感覺愉快,而且也是一種很自然的方式。我們不必去學習,就會這樣作。我們在孩提時代就會這樣起伏地說話,而不必去追求,就不知不覺學會了,但若是要我們站起來面對聽眾,我們的聲音就會變行枯燥、平淡而且單調,就如同沙漠一般。你若發現自己正以一種單調的聲音發言時,不妨停下來一會兒,對自己說:
「我現在說話的樣子就像木頭人。向聽眾說些自然的話吧,要有人情味,要自然一點。」
對自己說這些話是否有幫助呢?可能有一點,稍微停頓一下,對你有幫助,你必須多加練習,以研究出自己的解決之道。
你可以將自己選擇出來的任何句子或單詞突出地表現出來,在說到它們時突然提高或降低聲調,直到滿意為止。著名的演說家奧利佛·羅吉爵士、布裡安及美國總統羅斯福等人就經常這樣作。著名的演說家都這麼做的原因,就在於它是演說中一條千古不變的法則。
小孩子說話的時候,或是我們平常與人交談時,總是不停地更改我們說話的速度。這種方式令人聽了很愉快,很自然,不會令人有奇怪的感覺,而且具有強調的作用。事實上,這正是把某項要點突出地強調出來的最好方法。
《記者眼中的林肯》一書中寫道:「林肯在強調某一要點時最喜歡的方法之一就是:他會以很快的速度說出幾個字,當來到他希望強調的那個單詞或句子時,他會讓他的聲音拖長,並一字一句說得很重,然後就像閃電一般,迅速把句子說完……。他會把他所要強調的單詞或句子的時間盡量拖長,幾乎和他說其餘五、六句不重要的句子的時間一樣長。」這種方法必然會引起聽者的注意。例如,很快說出「三千萬美元」,口氣顯得平和一些,聽起來就像這只是一筆小數目的錢。然後,再說一遍「三萬美元」,速度慢一些,要充滿濃厚的感覺,彷彿你對這筆龐大的金額感到印象極為深刻。這樣聽起來,就好像三萬美元比三千萬美元還多。
林肯經常在談話途中停頓。當他說到一項要點,而且希望他的聽眾在腦中留下極為深刻的印象時,他會傾身向前,直接望著對方的眼睛,足足有一分鐘之久,但卻一句話也不說。
這種突然而來的沉默和突然而來的嘈雜聲有相同的效果,能夠吸引人們的注意力。這樣作,使得每個人都提高注意力並警覺起來,注意傾聽對方下一句將說些什麼。例如,在他和道格拉斯著名的辯論接近尾聲時,所有跡象都表明他已失敗。
他因此感到沮喪,他那種痛苦的老毛病不時地折磨著他,為他的演說詞增添了不少感人的氣氛。在他的最後一次演說中,他突然停頓下來,默默站了一分鐘,望著他面前那些半是朋友半是旁觀者的群眾的臉孔,他那深陷下去的憂鬱的眼睛跟平常一樣,似乎滿含未曾流下來的眼淚。他把自己的雙手緊緊並在一起,彷彿它們已太疲乏了,無法應付這場戰鬥,然後,他以他那獨特的單調聲音說道:「朋友們,不管是道格拉斯法官或我自己被選入美國參議院,那是無關緊要的,一點關係也沒有。但是我們今天向你們提出的這個重大問題才是最重要的,遠勝過任何個人的利益和任何人的政治前途。朋友們,」說到這兒,他又停了下來,聽眾們屏息以待,惟恐漏掉了一個字,「即使在道格拉斯法官和我自己的那根可憐、脆弱、無用的舌頭已經安息在墳墓中時,這個問題仍將繼續存在、呼吸及燃燒。」
替他寫傳記的一位作者指出:「這些簡單的話,以及他當時的演說態度,深深打動了每個人的內心。」
林肯在說完他要強調的話後,也會停頓一下,以保持沉默的方式來增加這些話的力量,同時也使它們的含義進入聽者的內心中,影響對方。
奧利佛·羅吉爵士在演說中會經常停下來,這些停頓都是在重要的段落前後,有時,一個句子中可能停頓三、四次,但他表現得很自然,而且令人不易察覺。沒有人會注意到這一點,除非是在分析羅吉爵士演說技巧的人。
大詩人吉卜齡說:「你的沉默,道出了你的心聲。」在說話中聰明地運用沉默,可使沉默發揮最大的功用。它是一種強有力的工具,對於能否吸引聽眾尤為重要,不容忽視。然而,初學演說者卻往往將它忽略。
應該在什麼地方使講話或講演停頓,並不是一成不變的,應該視其意義、氣氛及感覺來決定。今天,你演說時在某一個地方停頓,但明天你再作相同的演說時,可能就要在另一個地方停頓了。
個性是決定演講成敗的重要因素之一,也是影響演講者能否引人產生共鳴的重要之一。
有一次,卡耐基技術研究所對一百位著名的商界人士進行智力測驗。測驗的結果,使得該研究所鄭重宣佈:事業成功的各種因素中,個性的重要性遠勝過優秀的智力。
這是一項意義極為重大的宣佈:對商人而言極為重要,對教育家而言極為重要,對專業人員而言十分重要,對演說者而言更為重要。
除了事前的準備之外,個性可能是演說中最為重要的因素了。著名演說家艾伯特·胡巴德曾經說過:「在演說中,贏取聽眾信任的,是演說的態度,而不是講稿的辭句。」但個性是一種模糊而且捉摸不住的東西,就像紫羅蘭的香氣一般。即使是最能幹的分析家也無法把握。它是一個人的全部組合:肉體上的、精神上的、心理上的,遺傳、嗜好、傾向、氣質、思想、精力、經驗、訓練,以及全部的生活情況。這就像愛因斯坦的相對論那般複雜,幾乎同樣也只有很少數人能夠瞭解。
個性由遺傳和環境所決定,極難更改或改進。但我們可以把它加強到某種程度,使它變得更有力量,更有吸引力,不論如何,我們都可以努力對大自然賜給我們的這項奇異的事物作最大的利用。這個目標對我們每個人都具有相當的重要性,改善的可能性雖然微乎其微,但仍然足以進行討論及調查。
卡耐基總結自己演講的經驗,如果你希望把自己的特點發揮到最高點,必須先獲得充分的休息。一位疲倦的演說者是沒有吸引力的。千萬不要犯下這個最常見的錯誤,把你的準備及計劃工作一直拖延到最後一分鐘,然後再匆忙趕著進行,企圖彌補失去的時間。如果你這樣作,你將會對身體造成破壞,引起頭腦的疲乏。這是可怕的破壞者,將會拖累你,削弱你的活力,使你的頭腦與神經同時變得虛弱和遲鈍。
如果你必須在下午發表一項重要的演說,你就應該吃一頓輕便的午餐,如果可能的話,還可以小睡一番,恢復精神。
休息正是你所需要的,不管是精神上、肉體上或神經上都有此需要。
同時,也不要忽略衣著和儀表,因為它會影響聽眾對你的印象。
有一次,一位擔任大學校長的心理學家向一大群人發出問話,向他們詢問,衣服對他們產生什麼影響。結果,被詢問者幾乎一致表示,當他們穿戴整齊,全身上下一塵不染時,他們清楚地知道自己穿得很整齊,而且還可感覺得到,這衣服會對他們產生一定的影響。這種影響雖然很難解釋,但仍然十分明確,十分真實。這會使他們增加信心,使他們自信心大增。他們發現,當他們的外表顯得成功時,他們的思想比較容易成功,也更容易達到成功。這就是衣服對穿著者本人所產生的影響。
演說者的衣服對聽眾有什麼影響?卡耐基多次指出,如果演說者是位不修邊幅的男士,穿著寬鬆松的褲子,變形的外衣和鞋子,自來水筆和鉛筆露在胸前口袋外面,一張報紙,一把煙斗或一罐煙草把西裝的外側塞得凸了出來,或者演說者是一位女士,帶著一個樣子醜陋的大手提包,襯裙又露在外面,聽眾們對這樣的演說者根本沒有信心,就如同演說者對自己的外表也沒有信心一般。聽眾有時甚至會認為,這位演說者的頭腦一定也是亂七八糟的,就如同他那頭蓬亂的頭髮,未經擦試的皮鞋,或是脹得鼓鼓的手提包。
位於華盛頓的農業部,在其實驗場上養了幾百箱的蜜蜂,每一個蜂騍都被裝上一面很大的放大鏡,只要按下按鈕,蜂騍內部就會被電燈照得通明。因此,任何時候,不管是白天或夜晚,這些蜜蜂的一舉一動都能被很細緻地觀察到。演說者的情況也與此相似,他被安置在放大鏡下,被聚光燈所照射著,所有的眼睛都看著他。在這種情況下,他個人外表上最微小的不協調之處,立刻就很醒目。
中國有一句諺語叫和氣生財,在觀眾面前展露的笑容,豈不是和櫃台後面的笑容那般同樣受人歡迎嗎?比如有位演說者,他出現在觀眾面前時,全身散發出一種氣息,彷彿在說他很高興能來到這兒,他很喜歡他即將進行的演說工作,也總是面帶微笑,而且顯得十分樂意見到我們,因此,很快地,他的聽眾必然會覺得他十分親切,而對他大表歡迎。
但我們卻經常看到演說者以一種冷淡、造作的姿態走出去,彷彿他們很不喜歡發表這次演說。要是演講完了,他定要感謝上帝一番。我們這些當觀眾的,很快就會產生相同的感覺。這種態度是有感染力的。
《有影響力的人類行為》一書中寫道:「喜歡產生喜歡。如果我們對聽眾有興趣,聽眾也會對我們產生興趣。如果我們不喜歡台下的聽眾,他們不管在外表或內心,也會對我們表示厭惡,如果我們表現得很膽怯而且荒亂,他們也會對我們缺乏信心。如果我們表現得很無賴,而且大吹其牛,聽眾們也會表現出自我保護性的自大。經常地,我們甚至常未開口說話,聽眾就已評論我們的好或壞了。因此,我有充分的理由指出,我們必須事先確定我們的態度,一定會引起聽眾熱烈的反應。」
事實上在演說時,把群眾有機地聚集在一起,盡量減少場地的空間,對演說的成功也是起著重要作用的。當聽眾分散開來時,他們比較容易受到感動。世界上再也沒有比廣闊的空間、以及聽眾與聽眾之間那些沒有人坐的空椅子更能澆熄聽眾的熱情了。
亨利·畢丘在耶魯大學發表有關演說時說:
人們經常問我:「你是不是認為,向一大群人演說,要比向一小群人演講更有意思?」我的回答是否定的。我可以向十二個人發表精彩演說,和我向一千個人演講的同樣精彩,只要這十二個人能夠圍繞在我的身邊,緊緊地靠在一起,彼此可以碰到對方的身體。但是,如果一千個人分散開來,每兩個相隔四尺之遠,那就像一間空無一人的房子一般糟糕。所以把你的聽眾緊緊聚集在一起,你只要花一半的精神,就能令他們大為感動。
一個人置身於大眾之間時,很容易失去自我的感覺。他成了群眾中的一個成員,比他單獨一個人更容易受到影響。
人們成為一個整體時,你很容易使他們發生反應,相反的,要使個人有所反應則比較困難。比如,男人上戰場時,一定會作出世界上最危險及最不顧一切後果的行動……他們希望大家聚成一團。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大家都知道德國士兵們上戰場時,彼此要緊緊握住同伴的手不放。
群眾是一種很奇特的現象。所有規模龐大的運動及社會改革,都是經由群眾的協助而推展開來的。所以,在演講中,群眾對你的演講成功與否起著最為重要的作用。如果你不能充分利用群眾,那麼你的演講將注定要失敗。
如果我們要向一小部分人演講,就應該去找一間小房間把聽眾集合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裡,要遠遠勝過他們分散在寬闊廣大的大廳裡。
如果你的聽眾坐得很分散,那麼就請他們移到前排來,坐在靠近你的位子上,你一定要堅持他們移過來,然後才展開你的演講。
除非聽眾相當多,而且確實需要演說者站在講台上去,否則不要那樣作。你要下台去站在他們身邊,和聽眾親切的打成一片,使你的演說和日常談話一樣。你就容易取得成功。
演講場所的環境對演講者能否引起聽眾共鳴也有著重要的影響。
在演說過程中,氧氣是極為重要的基本要素。不管是如何動人的演說,或是音樂廳中如何美麗的女高音,都無法使置身於惡劣空氣中的聽眾保持清醒。因此,在演講的過程中,如果可能的話,應請聽眾們站起來休息兩分鐘,同時把窗戶全部打開。
燈光是影響演說成功與否的另一要素,除非你是在一群人面前表演魔術,否則,應盡可能讓房裡光線充足。要在一個象熱水瓶內部那樣半明不亮的房間裡激發聽眾的熱烈情緒,就如同想要馴服野鵪鶉那般困難。
如果你看過著名製片家比拉斯可有關舞台製作的著作,你將會發現,一般演說者對於正確燈光的重要性,可說是連一絲一毫的觀念都沒有。
應讓燈光照在你的臉上,因為人們希望看清楚你。產生在你五官上的那種微妙變化,是自我表現的一部分,而且是最為真實的部分。有時候,這種表現更甚過你的言語。如果你站在燈光的正下方,你的臉孔可能會產生陰影,如果你站在燈光的正前方,你的臉上一定會有陰影。因此,在你站起來演講之前,先選定一個能替你帶來最有利的光線的地點,豈不是很聰明的行動嗎?
千萬不要躲在桌子後面,聽眾希望看到演說者的全身,他們甚至從座位上探頭出來,希望能把演說者的整個人看清楚。
某位好意的人一定會替你預備一張桌子、一個水壺和一個杯子,但是,如果你的喉嚨很乾,捏一點鹽含在口裡,或嘗一點檸檬,就會使你的唾液再度流出來。
你最好不要水壺或杯子,最好不要放置在一般講台上的那些毫無用處且又難看的廢物。
同樣的理由,一名演說者也應該有令人賞心悅目的背景。
在卡耐基想來,理想的佈置應該是完全沒有傢具的。在演說者的後面應該不應有任何足以吸引聽眾注意力的東西,而他的兩邊也不應有任何東西,也就是說,除了一幅深藍色的絨布幕之外,什麼東西也不要。
但是,一般演說者的背後通常都有些什麼東西呢?地圖、圖表及桌子,也許還有很多積滿灰塵的椅子相互疊在一起。這會造成什麼結果呢?一種粗俗、凌亂及不調和的氣氛。因此,你最好要把沒用的東西清除掉。
卡耐基認為,演講中最重要的是人。因此,應該讓演說者很突出地表現出來,要象少女峰白雪覆蓋的峰頂與瑞士的蔚藍天空相互輝映那般突出。
不管是聽眾或是觀眾,他們都無法也不願意抗拒望向移動物體的那種誘惑。演說者只要能夠記住這一真理,那麼,他就能使自己免於一些困擾及不必要的煩惱,盡快地把聽眾融入講演之中。
可以克制自己,不要玩弄自己的手指、撥動衣服或者作些能減少別人對他的注意力的一些緊張的小動作。有一次,有位很有名的紐約演說家在演說時,用手玩弄著講台上的桌布,結果聽眾們全都專心地望著他的手,足足有半小時之久。
如果可能的話,演說者應該把聽眾的座位作適當的安排,使他們不會看到遲到的聽眾進來,如此可以防止他們分散注意力。
通常,演講者都不允許舞台上放置紅色的鮮花,因為它們會吸引太多的注意力。那麼,演說者又怎能會允許在他演說時,讓一個活動不停的名人面對觀眾坐著呢?他們不應該這樣做,只要稍微聰明一點,就不應該這樣做。
演講時保持良好的姿態,對於吸引聽眾的注意力,並從而融聽眾於演講中,引起他們共鳴也有積極的作用。
演說者在演說之前,不要坐著面對聽眾,而應以嶄新的姿態到達會場,這樣比聽眾眼中的老形象要好一些。
但是,如果我們必須先坐下來,那麼,我們就要十分注意我們坐的姿勢。你一定看過別人四處張望找空位子的情形,那很像一頭獵犬在找一處可讓它躺下來過夜的地方。他們到處張望,當他們真的找到一張椅子,他們就會加快腳步跑上前去,然後就像一個大袋般把自己的身體猛地放到椅子上去。
懂得坐下藝術的人,先用腳背碰一下椅子,然後使頭部到臀部輕鬆地維持直立的姿勢,在完美的控制下,使自己緩緩坐下去。
我們前面說過,不要玩弄你的衣服或你的首飾,因為這樣做會使聽眾分散對你的注意力。另外還有一個原因,這樣做會給人一種懦弱且缺乏自我控制力的印象。任何不能增加你演說份量的動作都會減少聽眾對你的注意力。沒有任何動作是不會吸引聽眾注意力的。所以,您必須以一種平靜的狀態站著或坐著,控制你自己的身體,這將使聽眾對你產生一種有心理控制力、泰然自若的感覺。
當你準備站起來向聽眾發表演說時,不要急急忙忙地開口。這是業餘演說家的通病。先深深吸一口氣,望著你的聽眾大約一分鐘的時間,使聽眾之間的嘈雜聲或騷動停下來,等到一切平靜為止。
你的雙手應該如何處理呢?忘掉它們。如果它們能夠很自然地下垂在身體兩側,那最理想了。如果你覺得它們就像一大串香蕉似的,千萬別認為沒有人會去注意它們,或是人們對它們沒興趣。
它們最好能輕鬆地下垂在你身體的兩側,這樣才不會受到注意。即使是最吹毛求疵的人也不能批評這種姿勢。此外,當情況需要時,它們還能自然而不受妨礙地擺出各種強調性的手勢。
有關演講姿勢的所有著作,十分之九都是廢物。而且不只是浪費好紙張及好油墨而已。從書上學來的任何姿勢,很可能都是一大浪費,你要想學會有用的姿勢,只能自己去揣摩,從自己的內心,從自己的思想,從你自己對這方面的興趣中去培養。有價值的手勢就是你天生就會的那一種。一盎司的本能比一噸的規則更有價值。
卡耐基比喻一個人的手勢,就如同他的牙刷,應該是專屬於他個人使用的東西,人人各不相同,只要他們順其自然,應該每個人的手勢都各自不同。
不應該訓練兩個人採取完全相同的手勢。你可以想像,個子修長、動作笨拙、思想緩慢的林肯,和說話很快、個性急躁的道格拉斯使用完全相同的手勢,那真是荒謬無比。
據曾經和林肯共同執行法律業務並且替他撰寫傳記的賀恩登說:「林肯用手做手勢的次數,不比他用腦袋做姿勢多。
他經常使用後者,用力如此這般地甩動頭部。當他企圖強調他的某種意思時,這種動作尤其有意義。有時候這個動作會猛然頓住,彷彿把火花飛濺到易燃物上。他從來不像其他的演說者那般猛揮手勢,好像要把空間劈成碎片,他從來不進行舞台效果的行動……。隨著演說程序的進行,他的動作愈來愈自由而且安然自在,最後達到優美的程度。他擁有完全的自然感和強烈的特點,因此他也就顯得尊嚴高貴。他看不起虛榮、炫耀、造作與虛偽……,當他把見解散播於聽眾的腦海中,他右手的瘦長手勢很有強調意義。有的時候,為了表示喜悅與歡樂,他會高舉雙手,大約成五十度的角度,手掌向上,彷彿渴望擁抱他所喜愛的那種精神。如果他所要表現的是厭惡的情緒,例如譴責奴隸制度,他會高舉雙臂,握緊雙拳,在空中揮舞,表現出真正崇高的憎惡感。這是他最有效果的手勢之一,表現出一種最生動的堅定決心,顯示他決心把他痛恨的東西拉下來,丟在灰塵中踐踏。他決不會把某只腳放在另一腳之前。他絕不會扶住或靠在任何東西上支撐身體。在整個演說過程中,他只對姿勢與態度作少許的變化。他絕不會狂喊亂叫,也不會在講台上來回走動。為了使他的雙臂能夠輕鬆一點,他有時會用左手抓住外衣的衣領,拇指向上,剩下右手可自由地做出各種手勢。」著名雕塑家聖高登斯把他的這種姿態雕成一座雕像,豎立在芝加哥的林肯公園。
這就是林肯的方法。羅斯福則比林肯更有活力、更激昂、更積極。他的臉孔因為充滿感覺而顯得生氣蓬勃。他握緊拳頭,整個身體成為他表達感情的工具。政治家布萊安經常伸出一隻手,手掌朝天。葛雷史東經常用掌拍桌子,或是用腳踩地板,發出很大的聲響。羅斯伯利習慣高舉右臂,然後以無比的力量猛然往下一帶。所有這些都重要,不過首先需要要求演說者思想與信念具有相當的力量才行,這樣才能使演說者的姿勢強而有力,顯得自然,從而引起聽眾共鳴。
不要重複使用一種手勢,否則會令人產生枯燥、單調的感覺。手勢不要結束得太快,如果有人用食指強調人的想法,一定要在整個句子中維持那個手勢。一般人都會忽略這一點,這是很普通但也是很嚴重的一項錯誤。這種錯誤會消弱你所強調的,而相形之下,一些不重要的事情反而變得彷彿很重要,而真正的要點卻顯得不重要了。
當你在聽眾面前進行演說時,應只做出那些自然發出的手勢。但當你練習時,如果必要的話,強迫你自己做出手勢。
在強迫你自己這樣做時,將顯得如此清醒而刺激。不久,你的手勢將會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來。
卡耐基認為,在談判中,除了注意手勢之外,還要注意談判中的態度問題。他說取得勝利的關鍵因素有賴於談判者的態度。良好態度會在談判中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有時真會出乎你的意料,但你確實成功了。
當你陳述自己的理由時,彬彬有禮的微笑,溫和大度的語氣,隨便而親切的動作,都會美化你的每一次談話,使對方在接受你的良好態度的同時,也以類似的心態接受了你在談判中的要求。
為什麼現在公司裡公關部主任多是小姐而非先生呢?小姐溫柔漂亮,未談話已先笑,首先在心理上使你感到了親切,然後再溫言軟語,細細陳述,你在不知不覺中已連連點頭了。
這就是態度的魅力。
當我們準備談判時,在充分瞭解對方的情況之後,不妨預先來檢查一下自己的態度、設想和自己有可能面臨的尷尬問題,然後設計一下自己的語言、動作,這樣,可以做到有備無患,避免在倉促之中出錯,這往往會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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