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奔赴紐約
喬治·索羅斯自己也曾經承認,到了紐約以後,他認真考慮過這種金融職業。做一名哲學家的夢想仍然只是一個夢想。
無意之中來到紐約,和同伴們相比,他更具有競爭優勢。在倫敦,即使沒有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至少,他瞭解歐洲的金融市場。在倫敦,這方面的專家很多,但是,在華爾街地區,對歐洲市場有點經驗或有所瞭解的人極少。從他抵達美國的那一刻起,他就被當成這方面的專家。
索羅斯紐約之行,在他的名下只有5000美元。一個親戚曾經給他1000英鎊,並要求把這些錢代表他進行投資。這5000美元就是從一次投資所獲的利潤中分配他的一份報酬。
同一年,也就是1956年,狄華達和伊麗莎白·索羅斯離開了匈牙利,搬遷到美國和兩個兒子住在一起。狄華達到康尼島上開了一家咖啡館。對於這位了不起的二戰逃犯的倖存者來講,這種經歷不可能是令人愉快的。這種小生意實在難以維持,狄華達便退休了。(60年代早期,狄華達得了癌症,身體十分虛弱,喬治·索羅斯不得不找一個免費做手術的外科醫生為他治病。)
第二節 靜江暗流
抵達美國不久,索羅斯通過在倫敦的一個同事找到了工作。他打電話給F·M梅葉公司的一個夥伴,為索羅斯說情,索羅斯便成了一名套利商。雖然在朋年代,套利己成為最火爆的金融賭博形式之一,但是,在30年之前,它卻是非常蕭條的。沒有人願意投入大額股份,以期從公司的接收股中贏利幾百萬美元。這種賭博性投資到80年代才風行。在生活很單調的50年代,像喬治·索羅斯這樣的生意人,只能通過小心翼翼的研究,利用同一種股票在不同市場的微小差價,通過低價買進高價賣出來贏利。
那時,索羅斯成了一個分析家,給美國的金融組織提供有關歐洲證券市場的消息和建議。不出他所料,華爾街地區幾乎元人對此感興趣,更不用說對歐洲投資傾向有什麼高明的見解了。50年代還遠非全球通貨貿易時代,遠非美國投資者感到大洋彼岸有錢可賺的時代。那時,歐洲人只同歐洲人打交道,美洲人只同美洲人接觸。這種地方觀念使索羅斯有利可圖。第二次世界大戰對西歐經濟造成巨大破壞,現在已開始慢慢恢復,這給索羅斯助了一臂之力。
索羅斯是他那個時代的先軀。「喬治在30年前做過的事情到近10年才流行起來。」斯但萊·德魯肯米勒說,從80年代以來他一直是索羅斯的得力助手。
「在60年代初,人們對歐洲證券市場一無所知,」索羅斯面帶微笑,回憶說:「所以,我得以把我所想得到的利潤寄希望於我所緊隨的歐洲公司。這真是瞎子給盲人帶路。」
在那時,索羅斯會遇到並同一個有歐洲背景的人結婚,這毫不奇怪。在美國,他初來乍到,認識的美國姑娘也很少。在緊鄰西安普頓的長島的科古,他遇到了德裔安娜莉,他的未婚妻。1961年他們結合了。索羅斯仍然在F·M梅葉公司工作,和妻子住在一個小套間裡。(索羅斯夫婦在1978年分居,三年以後離婚。他們生有三個子女。1983年,索羅斯再次結婚。新娘是蘇柵·韋怕,比他小25歲。他們在南安普頓舉行了一個非宗教婚禮。後來,在1985年,蘇珊生下了他們的第一個兒子格利高裡——使喬治第四次做了父親。1987年,第二個兒子亞歷山大出生。)
1959年,索羅斯進入維特公司,繼續致力於歐洲證券。幸運的是,維特公司是美國少數幾家從事海外貿易的公司之一。索羅斯仍然是華爾街地區的一小撮套利商人之一,在倫敦和紐約之間進套利活動。
1960
年,索羅斯第一次對外國金融市場進行了成功的洗劫。索羅斯意識到:由於公司的股票和不動產業務上漲,德國阿利安茲保險公司從它的資產價值中貼現,拋售股票。他寫信給其他人要他們向阿利安茲公司投資。摩根擔保公司和德雷福斯公司都很欣賞他的觀點,並且購買了大量的阿利安茲公司的股份。阿利安茲公司的董事們很不高興,他們結維特公司索羅斯的上司寫信,說索羅斯得出了錯誤結論。實事上,他沒錯。阿利安茲股票的價值翻了三倍。索羅斯名聲大振。
即使在1961年1月,約翰·肯尼迪新政府就職以後,索羅斯仍期望能有好運降臨。但事實證明,對於年輕的索羅斯來說,肯尼迪是一個嚴重的絆腳石。肯尼迪修改了利潤平衡稅,主要就是阻止美國投資者購買外國股票。對索羅斯來說,政策的轉變如同地球爆炸。
但是,這還不足以把索羅斯打發回國。1961年12月18 R,他自然而然地成了美國公民。他仍然呆在美國。
那時,索羅斯已經33歲,他仍然在成為一個哲學家還是一個投資者之間搖擺不定。肯尼迪的政策給索羅斯提供了更多的時間,去做他似乎是最喜歡的事情——思考和寫作關於人生的基本問題。
從1961年開始,索羅斯把傍晚和周未都用在了《意識的重負》書稿的寫作上,他希望通過對手稿的千錘百煉地修改,能找到一個出版商。這種經歷比坐下來寫第一稿更令人困惑。終於,在1963年,他把手稿寄給了卡爾·波普。贏得這位大師的贊同將是索羅斯值得誇耀的事情。能贏得著名的波普的贊同,似乎是向出版這本書邁出了一大步。
雖然波普己回憶不起索羅斯何許人也,他仍然對手稿作出了熱情的反應。然而,當這位倫敦經濟學院的教授弄清楚索羅斯來自於共產黨人統治的東歐國家時,波普曾一度表示失望。他還認為索羅斯是個美國人。這位哲學家感到十分激動,沒有經歷過極權統治的人,竟然能理解他所談論的東西。波普發現索羅斯是個匈牙利人,並且直接地接觸過納粹黨人和共產黨人。他對索羅斯的手稿沒有再進行過多的思考。他鼓勵索羅斯繼續考慮他的觀點。
索羅斯從來沒有承認,是什麼原因使他決定再次擱置他的寫作計劃。不過,波普對他的手稿的冷淡的反應,可能影響了他,於是做出了這一決定。
對索羅斯來說,寫作該書是他喜愛的一項工作。他從沒有透露他是否將這些手稿給過某一出版商。無論如何,他說過他覺得這本書缺乏深度,因此,就從沒有出版。
因而,索羅斯又回到華爾街地區繼續賺錢。但是,纓斯並沒有完全拋棄他。隨後幾年,他以這本小小的未能出版的書的思想為主要觀點,寫成一本書真的出版了。
第三節 精明但不可愛
1963年,索羅斯開始在愛霍德·佈雷徹爾德公司工作,這是一家主要經營外國證券貿易的美國公司。對索羅斯來說,愛霍德公司就是他的家。這家公司的總部在德累斯頓(東德城市),創立於19世紀初期。僱傭索羅斯的人叫做斯蒂芬·凱倫,帶一口濃厚的歐洲口音,公司的其他人也是如此。雖然這條街道叫做華爾街,但是,索羅斯肯定想過,某一天他會逃之夭夭,再回到歐洲。
從一開始,凱倫就對索羅斯評價很高。「我希望我僱用的任何人都很優秀,不過,他確實是個很傑出的人。」
索羅斯被雇為分析員,一開始,他主要是從事國外證券分析。由於他在歐洲形成了聯繫網絡,而且他能夠講多種歐洲語言,包括法語、德語,索羅斯自然而然地成了在這一領域的開拓者。
套利既需要知識,也需要膽略。但是,大多數的美國貿易商,知識偏狹而又不願去開闊視野。二者奇缺。當然索羅斯不是如此。美國人喜歡拋售美國股票。對於美國公司的職員,能講出公司名稱至少是個能手,但是,對於歐洲的公司名稱,他們卻不能講出。而索羅斯不僅知道這些公司名稱,而且知道公司的老闆。
1967年,他成為愛霍德公司研究部主管。
為了在美國市場上開闢道路,打上自己的印記,索羅斯在和同事們打交道時表現了某種不安定。一個堅持不願透露姓名的同事回憶說,索羅斯很講究商業信譽,不過,這也遭到那些信譽很差的人的指責。
艾德格·埃斯塔是索羅斯1994年在倫敦的合作夥伴,他說,在0年代,索羅斯是一個複雜的隱秘性的人物。「你知道他很聰明,有能力思維清晰——而且很可靠。你可以感覺到他不像個很特別的人。有些靦腆。你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他是個出色的心理學家,他十分敏感……正因為他害羞,所以他採取低姿喪形象。他不讓人瞭解他的私生活。他常說些相反的事情來裝點門面。他裝成絕對正確的樣子發表大量的毫無意義的意見。有時,他只為自己開脫。他不是個可愛的人。」
他不可愛,但在投資分析中卻很精明。亞瑟·勒魯,60年代在愛霍德·佈雷徹爾德公司與索羅斯共享,他還記得那段日子與索羅斯的接觸。從哥倫比亞大學畢業後,1964年,勒魯加入了紐約銀行研究部。勒魯追蹤的一個產業是證券交易,這剛好是索羅斯在愛霍德公司所從事的工作。作為公司經紀人,索羅斯偶爾去拜訪幼魯和他的老闆邁克·唐科,討論購買哪種股票。勒魯記得,索羅斯總是把話題從狹窄的交易業轉向「世界形勢」,時常談些大的話題。
在外國證券方面經營有方,這使得索羅斯信心倍增。他開始想建立自己的投資公司——並且試圖為自己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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