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航雲台書屋>>百科書籍>>余開亮張兵>>駭世黑客

雲台書屋

第二章 天才與鬼才之間:黑客精英軼事


  巡遊五角大樓,登錄克里姆林宮,進出全球所有計算機系統,摧垮全球金融秩序和重建新的世界格局,誰也阻擋不了我們的進攻,我們才是世界的主宰。

                ——凱文·米特尼克

  60年代加拿大傳播理論家馬歇爾·麥克盧漢曾經預言,電子媒介可以把地球變成一個村落,他不無樂觀地指出:「信息的即索即得能創造出更深層次的民主,未來的全球村舒適而開放。」然而,這個村落既沒有『鄉規民俗」,更缺少道德法律。而那些電腦領域的天才型人物也就堂是地高掛「黑客」招牌,在比特世界神出鬼沒為所欲為。在因特網上,他們有點像古龍筆下的陸小鳳遊戲江湖、風流倜儻也有點像金庸筆下的「老頑童」,愛搞點惡作劇逗你玩;沒錢的時候,也會學著孔乙己一樣,盜點信息換酒喝,並嚷著「讀書人竊不算份」;有時也會扮演一個玩世不恭、英雄救美的羅賓漢,製造一點點神幻的浪漫。

  這些曾經年輕和仍然年輕的介乎鬼才與天才之間的黑客精英以其傳奇色彩的網上經歷為人讚歎不已的同時,也深深地陷入了難以自拔的誤區,他們在網絡遊蕩過程中,稍不留神就範下了彌天大禍。但正因他們的存在,才使得原來森嚴冰冷的賽柏空間(Cyberspace)充滿了戲談之情,多了調侃之意。

  一、電腦神童的駭世傑作

  「頭號電腦黑客」湘文·米特尼克(KevinMitnick)傳奇

  在所有的黑客中,凱文,米特尼克是最具傳奇色彩的人物。好萊塢甚至將他搬上了銀幕。在他15歲的時候,僅憑一台電腦和一部調製解調器就闖入了北美空中防務指揮部的計算機系統主機。美國聯邦調查局將他列為頭號通緝犯,並為他傷透了腦筋。可以說,米特尼克是真正的少年黑客商一戶。

  凱文·米特尼克於1964年出生在美國西海岸的洛杉磯。米特尼克只有3歲的時候,他的父母就離異了。他跟著母親生活,很快就學會了自立,但父母的離異在米特尼克幼小的心靈深處造成了很大的創傷,使他性格內向、沉默寡

  米特尼克的母親沒有多少文化,對兒童的教育缺乏經驗,但這絲毫沒有妨礙米特尼克超人智力的發育。事實上,在很小的時候,米特尼克就顯示了他在日後成為美國頭號電腦殺手應具備的天才。

  米特尼克小時候喜歡玩「滑鐵盧的拿破侖」遊戲。這是當時很流行的遊戲,根據很多專家的嘗試,最快需要78步能使拿破侖殺出重圍到達目的地——巴黎。令人吃驚的是,米特尼克很快便帶領拿破侖衝出了包圍圈。兩天以後,米特尼克只花83步就讓拿破侖逃過了滑鐵盧的滅頂之災。而一周後,米特尼克就達到了與專家一致的水平——78步。隨後,米特尼克便將拿破侖扔進了儲物箱裡,並淡淡地對母親說:「已經不能再快了。」當時米特尼克年僅4歲。

  20世紀70年代,13歲的米特尼克還在上小學時,就喜歡上了業餘無線電活動,在與世界各地無線電愛好者聯絡的時候,他第一次領略到了跨越空間的樂趣。當米特尼克剛剛接觸到電腦時,就已經明白他這一生將與電腦密不可分了。電腦語言『刀,1」所蘊涵的數理邏輯知識與他的思維方式天生合拍,他編寫的程序簡潔、實用,所表現的美感令電腦教員為之傾倒。在電腦世界裡,網絡空間最讓米特尼克著迷。在網絡空間,米特尼克暫時擺脫了他所厭惡的現實生活,發洩著他對現實世界的不滿。

  當時,美國已經開始建立一些社區電腦網絡。米特尼克所在的社區網絡中,家庭電腦不僅和企業、大學相通,而且和政府部門相連。當然,這些「電腦領地」之門常常都有密碼封鎖。這時,一個異乎尋常的大膽計劃在米特尼克頭腦中形成了。他通過打工賺了一筆錢後,就買了一台性能不錯的電腦。此後,他以遠遠超出其年齡的耐心和毅力,試圖破譯美國高級軍事密碼。不久,年僅15歲的米特尼克闖入了「北美空中防務指揮系統」的計算機主機內,他和另外一些朋友翻遍了美國指向前蘇聯及其盟國的所有核彈頭的數據資料,然後又悄無聲息地溜了出來。這確實是黑客歷史上一次經典之作。1983年好萊塢曾以此為藍本,拍攝了電影《戰爭遊戲》,演繹了一個同樣的故事(在電影中一個少年黑客幾乎引發了第三次世界大戰)。

  在破解密碼的過程中,米特尼克一開始就碰到了極為棘手的問題,畢竟事關整個北美的戰略安全,這套系統的密碼設置非常複雜,米特尼克最初設計的跟蹤解碼程序很快就敗下陣來。但是米特尼克喜歡挑戰,他經過努力在兩個月時間升級他的跟蹤解碼程序後,終於找到了北美空中防務指揮部的「後門」。這正是整套系統的薄弱環節,也是軟件的設計者留下來以方便自己進入系統的地方。這樣,米特尼克就順順當當,「大搖大擺」地進入了這個系統。

  他向朋友們吹噓:「我知道美國所有指向天空,指向俄國及其盟友的核導彈的名稱、數量和位置!」同伴們不相信,他就打開電腦,讓他們開開眼界。小夥伴們終於相信米特尼克說的是真的,一個個都目瞪口呆,對他當然都佩服得五體投地。對此,米特尼克心理上非常滿足。同伴們將他們的特大發現告訴大人,當時沒有人相信這些孩子說的是真話。

  這件事對美國軍方來說已成為一大醜聞,五角大樓對此一直保持沉默。事後,美國著名的軍事情報專家克賴頓曾說:「如果當時米特尼克將這些情報賣給克格勒,那麼他至少可以得到50萬美元的酬金。而美國則需花費數十億美元來重新部署。」

  闖入「北美空中防務指揮系統」之後,米特尼克信心大增。不久,他又破譯了美國著名的「太平洋電話公司」在南加利福尼亞州通訊網絡的「改戶密碼」。他開始隨意更改這家公司的電腦用戶,特別是知名人士的電話號碼和通訊地址。一時間,這些用戶被折騰得哭笑不得,太平洋公司也不得不連連道歉。公司一開始以為是電腦出了故障,經反覆檢測,發現電腦軟硬件均完好無損,才意識到是有人破譯了密碼,故意搗亂。當時他們推一的措施是修改密碼,可這在米特尼克面前實在是彫蟲小技。

  幸好,這時的米特尼克已經對太平洋公司沒有什麼興趣了。他對聯邦調查局的電腦網絡產生了濃厚興趣。一天,米特尼克發現特工們正在調查一名「電腦黑客」,便饒有興趣地偷閱起調查資料來。看著看著,他大吃一驚:被調查者竟然是他自己!米特尼克立即施展渾身解數,破譯了聯邦調查局的「中央電腦系統」的密碼,開始每天認認真真地查閱「案情進展情況的報告」。不久,米特尼克就對他們不屑一顧起來,他嘲笑這些特工人員漫無邊際的搜索,並惡作劇式地將幾個負責調查的特工的檔案調出,將他們全都塗改成了十足的罪犯。

  憑借最新式的「電腦網絡信息跟蹤機」,特工人員還是將米特尼克捕獲了。當人們得知這名弄得聯邦特工狼狽不堪的黑客竟是一名不滿16歲的孩子時,無不驚愕萬分。驚歎於米特尼克不尋常的天才,許多善良的、並不瞭解真相的人們紛紛要求法院對他從輕發落。也許是由於網絡犯罪還很新鮮,法律上鮮有先例,法院順從了「民意」,僅僅將米特尼克關進了「少年犯管教所」。於是米特尼克成了世界上第一名「電腦網絡少年犯」

  很快,米特尼克就被假釋了。不過,他並未改邪歸正。「重新做人」。電腦網絡對他的誘惑太大了。這次他把目光投向了一些信譽不錯的大公司。在很短的時間裡,他連續進入了美國5家大公司的網絡,不斷發出讓人憤怒的錯誤賬單,把一些重要合同塗改得面目全非。他甚至決定向全美工業機密電腦中樞——全美數據裝配系統發動進攻。

  1988年他再次被執法當局逮捕,這次的原因是,DEC指控他從公司網絡上竊取了價值100萬美元的軟件並造成了400萬美元損失。這次,他甚至未被允許保釋。心有餘悸的警察當局認為,他只要擁有鍵盤就會對社區構成威脅。米特尼克被判處一年徒刑。出獄後,他試圖找一份安定的工作。然而,聯邦政府認為他是對社會的一個威脅,像被證明的強姦犯一樣,他受到嚴密監視。每一個對他的電腦技藝感興趣的僱主,最後都因他的監護官的警告而拒絕了他的申請。這也許是一件十分遺憾的事,它甚至在一定意義上剝奪了米特尼克棄惡從善的可能。

  1993年,心裡極不踏實的聯邦調查局甚至收買了一個黑客同夥,誘使米特尼克重操故技,以便再次把他抓進監獄。而在這方面,米特尼克從來就不需要太多誘惑,他輕易就上鉤,非法侵入了一家電話網。但頭號黑客畢竟不凡,他打入了聯邦調查局的內部網,發現了他們設下的圈套,然後在逮捕令發出之前就跑了。聯邦調查局立即在全國範圍對米特尼克進行通緝。其後兩年中,聯邦調查局不僅未能發現米特尼克的蹤影,而且,有關的報道更使這一案件具有了偵探小說的意味:米特尼克在逃跑過程中,設法控制了加州的一個電話系統,這樣他就可以竊聽追蹤他的警探的行蹤。

  1994年聖誕節,米特尼克向聖迭戈超級計算機中心發動了一次攻擊,《紐約時報》稱這一行動「將整個互聯網置於一種危險的境地」。這一攻擊的對象中還包括一個因為米特尼克而成名的人物,即後來人稱「美國最出色的電腦安全專家之一」,在該中心工作的日籍計算機專家下村勉。米特尼克從自己手中盜取數據和文件令下村勉極為震怒,他下決心幫助聯邦調查局把米特尼克緝拿歸案。聖誕節後,他費盡周折,馬不停蹄,終於在1995年情人節之際發現了米特尼克的行蹤,並通知聯邦調查局將其逮捕。我們可以稍微回顧一下當時的情景,米特尼克成功地入侵了美國摩托羅拉、美國的NOVELL、芬蘭的諾基亞、美國的SUNMICROSYSTEMS等高科技公司的計算機,盜走了各式程序和數據。根據這些公司的報案資料,FBI推算的實際損害總額達至4億美元。宣稱「不是為了金錢」的米特尼克在成功入侵上述公司的數據庫之後,又向當時被稱之為計算機開拓者、全美電腦第一專家下村勉挑戰以一試高低。他在向下村發出事前警告之後,入侵了下村家裡的計算機,盜竊出對付「黑客」的軟件,並留言聲稱:「還是我高明。」

  當時,下村正在距離米特尼克1000多公里外的一個滑雪地度假。忽然,他隨身攜帶的警報器響了起來。下樹立即就明白:有人闖入他的「電腦住宅」。按照美國的有關法律,這是一名違法犯罪的「電腦竊賊」或者「電腦流氓」。主人有權對這種不速之客進行跟蹤、追趕,直至抓獲後、交給警察部門。個性倔強的下村當即決定,非要查個水落石出不可!

  在追捕過程中,下村仔細分析了對手留下的痕跡,認定對方是一名作案者手。下村決定使用一種特殊的操作方式,使自己的跟蹤「電子隱形化」。

  可是,狡猾的米特尼克還是很快就發現有人在追捕自己。狂妄自大的他竟然用電子郵件給下村留下了這樣一句話:「老子的技術天下第一,你想抓我,簡直是白日做夢,癡心妄想!」下村被激怒了,他決心比一比誰更高明。果然,下村不久就準確地捕獲了米特尼克無線電話發出的指令。此後,他換而不捨,頑強追捕這個飄忽不定、時隱時現、變幻莫測的波長。

  自然,米特尼克也並非「等閒之輩」。他設置了重重障礙、種種陷阱。可是,經驗豐富的下村都將它們—一剷除或繞過。

  後來,下村終於找到了那個波長的真正的源頭:北卡羅來納州羅利市的電話交換中心。下村帶領聯邦調查局特工人員趕到羅利市後,小心翼翼地搜尋。「包圍圈」漸漸縮小了。最後,已經縮小到一片佈滿低級公寓的街區。「罪犯肯定就在這裡!」下樹興奮地說。於是,他們開始了24小時不間斷監視。最後,他終於確定了這名老練對手的住所。特工人員聯絡當地警察局,很快就確認寓所的主人是「犯有前科」的米特尼克。

  這回特工人員沒有馬上闖進米特尼克家的門。而是先在周圍設伏,等米特尼克出門上班後,再進入他家。下村在米特尼克的電腦上取得了全部確鑿的作案證據。此後,他們靜靜地恭候米特尼克。米特尼克回家開門後,一時間驚得張口結舌、目瞪口呆。聯想豐富的他很快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他悲哀地說:「我知道,這回我真的完了。」這名美國超級電腦黑客終於落網了。

  後來下村和MARKOFF記者合著出版了題為「TAKEDO-WN:THEPURSUITANDCAPTUREOFAMERICASMOST.WANTEDCOMPUTEROUTLAW」一書,並被計劃搬上銀幕。米特尼克對下村的技術極為佩服,並表示「到底還是輸了」,但是米特尼克堅持否認FBI提出的4億美元的損害上訴,認為絕不可能有如此之多的損失。1995年2月,米特尼克終於被送上了法庭。在法庭上,帶著手銬的米特尼克向第一次見面並出庭作證的下村勉,由衷地說:「你好啊下村,我欽佩你的技術。」

  這位著名的網絡黑客終於被判刑,他將在鐵窗中度過相當的一段時間。令人玩味的是,心有餘悸的三位美國聯邦法官一致否決了米特尼克的假釋要求,按法官的話說:「如果讓米特尼克假釋出獄,無異於放虎歸山,整個美國,甚至整個世界都要亂了。」

  1997年12月8日,被囚禁的米特尼克的網上支持者,要求美國政府釋放米特尼克。否則,他們將啟動已經通過網絡植入環球許多電腦中的病毒。因特網因米特尼克重又陷入新的恐慌之中。

  在目前全球最著名的網際瀏覽器YAHOO!網頁上,這批自稱PANTS、HAGIS的身份不明的網絡黑客留下了一則勒索便條。這張便條聲稱,他們在網際測覽器YAHOO!上放置了邏輯炸彈,過去一個月裡凡是創覽過YAHOO或使用過YAHOO!的電腦,均被置入了病毒。這種病毒的邏輯炸彈將於1998年聖誕節啟動,在全球電腦網絡中四處肆虐。他們宣稱,一旦米特尼克獲釋,他們將提供病毒的破解法。

  這件事足以證明米特尼克在黑客中的地位。

  在獄中,米特尼克自己改造了一台不知從哪兒弄到手的AFFM收音機,並試著聯網。為此,米特尼克被從普通牢房轉到了另一棟隔離牢房,實行24小時關押。

  2000年1月21日凱文·米特尼克獲釋,他的出獄又一度成為人們關注的焦點。米特尼克被捕時身體較胖,但從出獄時的電視報導來看,由於長期的獄中生活讓他身體比以前略瘦,但顯得更加精神。

  一走出監獄大門,米特尼克就立即召開了記者招待會,極力譴責了在1995年全面報導該事件的《紐約時報》的約翰·馬剋夫記者。他非常不滿地說:「《紐約時報》的報道片面地誇大了他的犯罪事實。自己沒有損害公司的意思,也沒有給公司帶來實際損失,自己的所作所為僅僅是進入了公司的數據庫。」

  關於這一點,米特尼克的確情有可原。因為公司一般遇到這種事情的時候,都會極端誇大金額損失。

  例如,米特尼克所盜竊的源程序(SOURCECODE)當時美國SUN公司申報的價格為8000萬美元。可是最近發現SUN在事後,以100萬美元的價格將源程序出售給軟件開發商。另外,雖然和本案沒有直接的關係,美國電話公司BELDeOUTH也在1990年,以報警程序被「黑客」盜竊為由,申報了5萬7000美元的損失。可是,相同的程序竟以13美元的價格被公開銷售。

  這些事情曝光後,米特尼克的刑期被減免了一些,出獄的日期也比預期的要早。雖然FBI 還沒有修改損害的金額,但對米特尼克的罰金大為減少。當初司法局要求處罰150萬美元,而聯邦地方法院只判決米特尼克交付4100美元。這個罰款,即使不能夠使用計算機工作也能夠還得起。

  米特尼克出獄後表示自己準備先上大學重新學習計算機。但是從目前的情況看來,米特尼克的這一願望還遠遠無法實現。」因為在今後的3年的監外觀察期間,他將被禁止使用計算機,甚至包括手機和調製解調器,當然更禁止使用互聯網。如果要和友人敘舊或是與其他黑客進行技術交流,只能依賴以往的書信方式來交流。這對於米特尼克來說,無疑是最大的痛苦。從高中時代開始,米特尼克就沉醉於「黑客」行為而不能自拔,過著被追捕和逃亡的地下生活,除了計算機外其他事情幾乎一無所知。而在現代社會中無論你從事什麼工作,理所當然的是要大量地使用計算機的。不允許使用計算機,就如同縛住了米特尼克的手和腳,米特尼克注定會在精神痛苦中煎熬。

  黑客行為就像吸毒一樣,一旦染上就難以戒除。對於像米特尼克這樣一個在因特網上來去自由的黑客高手來說更是如此。米特尼克的律師曾在法庭上為他的當事人申訴道:「他的行為就像是毒品中毒。靠當事人的理解是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的。」正因如此,人們對出獄後的米特尼克將何去何從備加關注。

  米特尼克還依然年輕,米特尼克的故事還遠遠沒有完。

  黑色幽靈:卡文·柏森

  在所有的計算機犯罪中,影響最大、造成損失最多的莫過於卡文·柏森案了。

  卡文·柏森以「黑色幽靈」為網絡化名在比特空間縱情施展著自己的黑客行為,他進入了五角大樓軍用計算機網絡系統,就連各個大學的計算機系統也未能倖免。

  只要有一台配有調製解調器的計算機,卡文·柏森就能夠做出令所有的人都大吃一驚的事來,而這些事中多數可能是非法的。他可以掐斷聯邦調查局的電話通訊線,利用無線通訊來獲得巨額獎金,甚至可以把電話局的計算機網絡系統的內臟搞得一清二楚。在人們眼裡,對這個「黑色幽靈」來說,一台計算機在他的手裡就好像是一個魔術般的數據魔方可以變化成任何方式的組合來,或者說簡直就是畢加索手裡變幻多姿的油彩畫筆。對於許多偵查員來說,讓30歲的柏森與一台計算機呆在同間屋子裡,那就如同讓出色的棒球運動員握棒球很一樣。

  在我們今天生活的現代社會裡,我們越來越依靠於計算機網絡系統來完成必需做的工作和商業活動,這種狀況在發達國家愈顯得明顯,目前在發展中國家這種對計算機網絡系統的依賴不是特別明顯,但是信息社會是人類發展的必然趨勢,在不久的將來,整個人類社會都將依賴計算機網絡系統來完成他們所做的許多事情。正因為如此,權威人士們不無根據地擔心像柏森這樣的高級黑客,或許現在計算機系統設置的所有障礙都可能被他們突破。

  當柏森還是一個十多歲的小孩子的時候,他就已經是一個絕頂聰明的小黑客了。他用「黑色幽靈」這個假名通過一合十分便宜的終端機成功地入侵了五角大樓的軍用計算機網絡系統和各個大學的計算機系統,以及一些著名的智囊團在軍事戰略方面的項目。人們怎麼也不能相信這完全是一個戰爭遊戲,涉及一個國家安全的計算機信息系統竟然被一個十來歲的小孩打得七零八落。這也許是黑客文化的精髓吧,所有的黑客也許正是為了追求這種戰勝對手的快感。

  1983年,當他17歲的時候,聯邦調查局和加州大學的校園警察將他抓了起來,他當時只是因為還沒有到足以判刑的年齡,所以他沒有上法庭,但是,他那台值200美元的計算機設備被沒收了。當時,柏森也曾說他絕對放棄秘密的黑客行為而去尋找一個合法的工作,由於他名聲在外,很快斯坦福大學附近一個著名的智囊團聘用了他。他很快便發現工作是十分枯燥的,雖然他在薪水和職務上都很快得到了善待。五角大樓的軍用計算機網絡管理部門也讚揚他在尋找網絡漏洞方面的才能,甚至想找他去替他們服務。

  雖然柏森很容易地從一個討厭的網絡入侵者變成了政府讚揚的黑客,柏森卻被另外一些整天談論黑客行為的計算機迷們所包圍住了。

  也許是因為黑客活動的吸引力太大了,柏森在學校的幾個好朋友又開始了他們的黑客活動。每當夜幕降臨,柏森總是會呆在一間計算機的機房裡,他眼睛盯著屏幕,手指飛快地在鍵盤上飛舞,一串串看不見的電子信號則不停地在計算機與網絡間傳輸,他在不停地嘗試著試圖攻破一個展現在他面前的網絡系統,尋找進入這些網絡的鑰匙——口令。他進入了電話局的網絡系統,然後通過那裡他可以破譯口令。有一天晚上,他在電話局的網絡裡甚至發現了沒有公佈的蘇聯設在加州的領事館的電話號碼。在柏森看來,他只不過是在玩一種計算機遊戲而已,又彷彿在一間裝滿了珍寶的黑暗的房間裡自由地探索,隨時他都可以發現令他欣喜若狂的寶貝。

  結果,柏森聽到了傳言說聯邦調查局和電話局保安人員將要對他進行盤問。

  柏森十分害怕,於是他躲了起來。

  他在他的電子信箱裡保留了一個可留言的語音空間,他的夥伴可以將追查的情況隨時報告給他,他可以自由地取到這些留言而別人卻怎麼也不可能找到他的位置。

  他從電子信箱的語音空間裡瞭解到了警方正在將他的黑客行為同間諜行為聯繫在一起,因為他曾經入侵了聯邦盜匪調查機構的網絡,而從那裡他同時也瞭解到了關於東南亞一位逃亡在美國的國家領導人的秘密。

  柏森感到舉棋不定,雖說是二名經驗豐富的黑客,在計算機網絡空間裡他可以自由地遨遊,但是在面臨自己的人生抉擇時,他卻猶疑不定。

  他面前有兩條路:要麼到警察局自首然後過上安定的生活,要麼採用一些高科技手段逃脫警方的追捕。他選擇了後者,他在洛杉硯的城郊用假名租了一間辦公室,然後將自己的頭髮染了,為自己挑選了一付沒有近視度數的眼鏡。他利用辦公室裡的計算機又進入了聯邦調查局的計算機系統,試圖瞭解他的朋友和親人中是否有人已經將他的秘密報告給了警方。他示威性地在警方的計算機系統裡留下了一段話:「柏森正把自己裝扮成五角大樓裡的一名演員。」

  他需要錢,於是他參加了一場無線電對抗賽,結果他利用他的計算機技能贏得了3000美元的獎金。

  最終,他的戲法都沒有用處,1991年警方在他經常出入的一家超級市場裡將他逮捕了,並以間諜行為、入侵計算機網絡罪、入侵通訊系統罪、搞亂通信線路和電子通信、幫助黑社會洗錢、非法佔有公共財產等罪對他進行起訴,他被判入獄五年,直到1996年6月才恢復自由。

  出獄後,柏森想獲得一個計算機學位,這樣他能夠比較方便地找到一份穩定的工作,他的朋友在互聯網上給他設置了一個主頁,讓全世界所有對他感興趣的人都可以進入這個主頁然後瞭解柏森這個充滿傳奇色彩的黑客的生活,他們甚至在這個主頁裡設置了一個對柏森的黑客行為表決的選擇窗,任何願意表決的人都可以選擇「對」或「錯」然後將表決結果通過因特網傳到加州,任何願意與柏森聯繫的人也可以給他發一個電子郵件。

  讓我們聽聽柏森對他的犯罪是怎樣看的,也許這樣更能夠使我們瞭解一個黑客的內心世界:

  當我清楚地瞭解到政府和貝爾公司準備以一些毫無根據的罪證來起訴我時,我開始逃亡了,這些起訴中包括「危害國家安全罪」,這種類型的犯罪因為「對社會有威脅」,因此它帶來的將有相當的時間在監獄中等待出庭審判。最終我被送上了法庭,並且被判入獄五年。雖然我的律師為我的辯護已經費盡了口舌,我還是被送進了該死的監獄。

  下面是一些加州法庭對我進行起訴的犯罪記錄清單,在這些清單中有一些我認為是不真實的。

  卡文·柏森

  法庭呈述的犯罪的記錄清單:

  從1985年5月12回到1998年4月對日期間,卡文·柏森夥同羅相符·吉利非法地利用所掌握的知識獲得了十五個或者更多失竊的通訊設備。他們用這些設備來對通訊設備進行非法的偷聽活動從而違反了聯邦法律第18條第241〕款。同時他們還擁有了另外一些能夠使他們很容易地對電話系統、計算機網絡系統進行入侵的間諜用具。

  1987年9月,卡文·柏森有意入侵並且竊聽電話局網絡系統,尤其是偷聽到了貝爾安全設備公司的職員格林和比爾之間的對話。

  1989年5月ZI日到1991年4月14日期間,卡文·柏森未經授權擅自通過紅杉市的第29組637對電纜和第29組648對電纜進入了加州北部的聯邦調查局計算機網絡。

  1985年5月12日到1988年4月29日期間,卡文·柏森非法擁有了有助於入侵計算機網絡的間諜工具,並利用這些網絡進行了商業性的欺詐活動。

  1987年1月1日到1988年2月24日期間,卡文·柏森別有用心地獲得了一個電子設備,具體地講就是電話局技術人員的撥號測試裝置,並充分利用這個設備的性能進入了電話局的網絡系統,偷聽了網絡上電子的或口頭通訊。而這種設備的充分利用可能會竊取到國際間的商業信息傳遞。

  1987年8月到1988年2月24日期間,柏森蓄謀使用電子的、機械的,或者其他設備竊聽人們在電話線上的通話,並且利用電話測試工具,將這些通話與第三根電話線任意聯接起來,造成洩密。

  1987年5月5日,卡文·柏森非法侵入貝爾電話公司的計算機網絡系統,並且非法佔用了別人在網絡的電子信箱,並且使那些本該發給用戶的電子郵件卻都傳到了柏森那裡,其中包括給聯邦調查局一位高級偵探的電子郵件,而且造成了洩密,危害國家安全。

  1987年10月30日,卡文·柏森夥同羅伯特·吉利非法進入了由軍方管理和使用的美國陸軍MASNET計算機網絡系統,嚴重地威脅了國家安全,鑒於兩位黑客並沒有進行破壞性的活動,法庭判決從輕發落。

  1988年1月25日和1988年7月24日,柏森盜竊了貝爾電話公司分配給聯邦調查局的電話通訊電纜的組號和地址,並且試圖將這些組號和地址向整個因特網上公開,嚴重地破壞了聯邦調查局的保密性。

  1988年1月12日,卡文·柏森在加州北部的聖克勞爾縣非法截取了一個有關國家安全的標有「機密」的電子文件,該文件是美國空軍司令部發給加州聯邦政府機構的,但是由於柏森截取了該電子文件,致使加州聯邦政府並沒有及時地收到這些文件,同時柏森非法佔有涉及國家安全機密的文件嚴重威脅了國家安全。

  1987年5月5日,卡文·柏森利用一個假名和一個錯誤的社會安全號碼蓄謀進入貝爾電話公司的網絡系統試圖進行欺詐活動。

  在柏森長年的黑客生涯中,可能連他自己都記不清他到底進行了多少次黑客活動,進行過多少次欺詐活動,進行過多少次盜竊活動,他的許多黑客行動可能至今也不會被聯邦調查局的警探們所知道,但是已被發現的黑客行為已經足以讓加州的地方法庭花上幾個月的時間對他進行審判了,直到幾個月後柏森被投入了監獄過上了他長達五年的監獄生活,並被禁止在出獄後的三年內接觸計算機,哪怕是摸一下計算機鍵盤也會使他重新回到監獄。

  柏森給社會造成的危害可能不能簡單地按金錢來估計,他的黑客活動給貝爾電話公司造成的損失可能就有上百萬美元,他給美國國家安全造成的威脅就不可用一百萬或一千萬美元來估量,那些為偵查柏森害整天不停奔波的警探們、國家公務員們還有法官們所付出的代價也很巨大。

  因此,我們可以送給柏森一個「雅號」:有史以來最臭名昭著的黑客。

  1990年9月5日,卡文·柏森給審判他的法官寫了一封信。

  親愛的法官羅根先生:

  我寫信給你是因為你即將給我編製一個以「黑色幽靈」為題,稱我為「不解之跡」的法案。另外,我聽說安東尼律師事務所的律師們已經準備了一些戲劇般的斷言要在法庭上對我進行攻擊,這些與我有密切聯繫的戲劇般的斷言使我不得不給你寫這封信。

  聽說我的犯罪檔案中包括了非法入侵計算機系統,也就是「黑客」,公訴人和調查者們也準備以一些黑客行為來對我進行起訴。

  在過去的五年時間裡,很多黑客行為已經成了公訴人對我起訴的案例。其中有闖入航空航天局的計算機網絡系統,蓄意在於並造成了1990年貝爾電話公司的交換機網絡癱瘓;蓄意通過對計算機網絡的控制改變人造通信衛星的運行軌道;公開貝爾電話公司第911號網絡的細節,威脅了東南部居民的個人通信安全,很多起訴其實都沒有先例,而且也沒有人曾因這些黑客行為而被判有罪。在最近的一個案例中,一個密蘇里州的男子被控通過貝爾電話公司的第911號網絡偷竊了價值8萬美元的秘密文件,而後來的法庭卻放棄了對他的所有指控,因為調查表明這個文件不僅無關緊要,而且任何一個公民都可以通過計算機網絡系統到貝爾南方公司裡花上十美元就可得到這些文件。

  那些對我極為不利的斷言使我只有付出巨額的保證金才能得以保釋,這實際是使我根本不能得到保釋,這幫公訴人又迫使新聞界把我的案子當作毫無新聞價值的案子不予報道。

  在以往的同類案例中,一旦嫌疑犯得到了澄清,他們就可能重新過上以前自由自在的生活。現在,報紙主要文章和晚報的頭版上都在對我的巨額保釋金提出質疑,公眾正在對我的行為進行評價;他們會對我的控訴從他們公正的角度發表看法,並做出公正的裁決。

  法官大人,我現在還不能肯定你的法案中怎樣對我進行控訴,但是從我聽到的控方律師對我即將進行的控訴中瞭解到,你很可能會以律師編製的戲劇般的控訴中描繪的形象來看待我,你會給我定一個罪名來讓你的所有觀眾都相信我確實犯了控方律師們所編製的犯罪行為,即使最終我會被澄清並沒有做過像控方律師們所講的那樣危害國家安全和間諜罪之類的犯罪事實。控方律師所講的「卡文·柏森闖入了計算機網絡系統並且偷竊了軍事機密」的斷言將在你的一千多萬觀眾腦海裡形成一個對我極不利的形象:柏森是一個大間諜。人們先入為主的思維習慣將極大地影響我以後的生活和職業生涯。

  從法律的角度出發,如果你對我控訴的條款中有一些最終被證明是無證的話,按照加州法律我可以以「侵犯隱私權」反控你。不久前就曾發生過這樣的案子,有一名男子因為殺人而被關進了監獄,對於這個案子CBS電視台曾進行大肆渲染,甚至包括像殺人的動機都做了長篇累牘的報道。但是對該男子最終的調查表明:他殺人完全是為了自衛,結果這名男子對CBS電視台提起控訴並取得了成功。

  別指望著要讓我相信這些無中生有的指控,我已經做好了上庭辯論的準備。實際上,最近的一些政府輿論中一些不和諧的辯論已經開始出現。紐約時報的文章引述了幾名計算機安全專家的評論說:「柏森並不能算是一名最好的黑客,他進入貝爾電話公司的網絡可能會遇到一些麻煩,在對柏森的指控中稱他能夠自由地出入政府的計算機系統和電話局的網絡可能不太現實。」

  當然,我還沒有看到你給我準備的法案,我完全依靠你來給我做一個公斷了,也許你對政府給予我的指控持懷疑的或者肯定的態度,如果你完全相信對我的指控,那就把我的信當作一段冒昧之詞吧。

                    此致

                     卡文·柏森

  從這封信中,可以明顯地看出卡文·柏森還是一個趾高氣揚的傲慢小子,而1995年他給法官寫的第二封信則充滿了懺悔之意。

  親愛的瑞爾大法官:

  我給你寫信是想向你請求一些事情,在此之前我想把我姐的一些罪行向你和盤端出,包括我做這些事情的動機。雖然,我的表白是無力的,但是我想利用這個機會向法官您陳述我以前的一些行為的動機和目的。

  當我還是一個12歲的小孩的時候,我對電話系統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在這個年齡段,任何一種吸引都會是具有魔力的。我知道電話網絡系統彷彿是一個虛擬的空間伸延到了每一個家庭和所有的商業機構,伸延到了世界上每一個國家,而且在我出生以前,它已經存在了將近幾十年,即使是我死後,這個網絡也還會一直存在在那兒。對我而言,一條電話線就象徵一個遍及全球而又是永恆的事物。

  在我十多歲的那些年裡,我在一地方大學的工程圖書館裡開始了我的求知學識過程,我看了很多書籍和技術期刊,這些不夠滿足我的好奇心,我跑到電信局周圍的廢棄物傾倒處,從那些廢棄物中尋找我感興趣的東西,有時候我能夠找到一些操作手冊、一些計算機打印出來的文件,、甚至還能夠找到一小塊計算機設備,就是通過這些零零碎碎的小東西,在腦海裡我對網絡產生了一個初步印象。我把我的印象同另外一些愛好者們交流,有時我們也會找借口給電話局的職員打個電話瞭解一些情況,最終我們未經授權就進入了電話公司的計算機網絡系統。

  1983年,也就是我17歲那年,我停止了我的業餘工作,進入了一個地區公立學院學習計算機課程。過了一段時間,我申請進入了一所私立的計算機學校。雖然我在入學考試中表現很出色,但是我還是沒有被錄取,因為我沒有高級中學教育的經歷。這樣,我只有想辦法在計算機方面找一個比較合適的工作,在工作中我可以提高我的技術水平,同時也能夠獲得一份養活我的工資。

  1984年10月,我在加州找到了一份計算機操作員的工作,我做得很好,三個月後我得到了提升。我的老闆約見了我,在我們會談中,他驚奇地發現我使用了一個電話系統方面的術語,這個術語是我在做黑客的那段時間裡學到的。一年以後,我問到他關於電話系統方面的問題,很快我發現他對電話系統的興趣並不比我低,而且也常常通過同樣的黑客方法進行一些未經授權的活動。於是,我們合夥進行了一些有如戰爭故事般精彩的黑客活動,他給我買來一大堆相關的手冊,我對於黑客行為的興趣達到了頂峰,黑客活動也到達了一個新的境界。

  1988年1月,我的行為使我成為了由聯邦調查局和貝爾電話公司聯合組成的一個專題調查小組的調查對象,雖然那時他們並沒有對我提起任何訴訟,貝爾公司的安全部門與我的老闆進行了接觸,不久我被解雇了,我感到我在計算機企業繼續呆下去的前途變得十分暗淡了。

  我又回到了洛杉磯,我感到生活十分空虛,總想找些事情來填補這些空虛和無聊,於是我又找回了我以前的愛好:黑客活動,也許只有電話網絡的錯綜複雜和耐人尋味才使得我紛繁複雜的生活問題得到了徹底的解決。

  現在,我可以長時間地在網絡上遊蕩了,我發現網絡是一個複雜的系統,其中有許多分散的小系統,錯綜複雜而又變幻多端,我花了相當多的時間來研究電話交換系統是怎樣工作的,有時我也研究一個小系統,即使是網絡的一個小部分也要比最新的高速數字式計算機要快得多。我一直不停地試圖瞭解電話系統是怎樣工作的,試圖將我所瞭解到的一切又重新運用來指導我被指控為有罪的電子入侵。

  最初,我入侵網絡的目的是通過這條途徑學到更多的知識,從某種意味上講,我還把這些網絡當作是一種神秘的東西,在電話交換系統中心的計算機網絡空間裡,在充滿了聲光電設備的空間裡,我找到了一種使自己強大了許多倍的夢幻般的感覺。

  當警方對我的調查繼續進行時,我漸漸感到,我和我的朋友、我的家庭都可能成為貝爾公司保安部門和聯邦調查局的監視對象,這種擔心使得我不得不採取辦法瞭解到這些機構所使用的物理的或電子監視方法,於是我進入了這些機構的計算機網絡系統,當然我進入這些網絡都屬於未授權的和非法的,但是我只是想了一到這些網絡裡關於警方在如何對我採取監視方法,而對於別的信息則根本不感興趣,也沒有進行任何有破壞性的行為。

  在獄中的三年半時間(註:入獄五年,候審時間已經用去了一年半)裡,我有更多的時間用來思考,有更多的時間來自我反省和更新。當我把我的行為同其他一些黑客相比較,我感到了一個明顯的不公正,我瞭解另外一些黑客,他們的黑客行為可能要比我的危害性要強得多,這些黑客利用他們所掌握的計算機技巧懷著惡毒的目的在計算機網絡空間裡進著破壞性極強的活動:他們或偷竊機密情報或施放病毒或偷取錢財或破壞網絡中的數據信息,但是由於這些人的手段更高明,而且又都是偶爾為之,因此他們都逃脫了警方的監視或者就根本沒有受到有關安全部門的注意。因此細想起來,我還『不算是太壞的」。

                      此致

                    卡文·柏森

                   1995年1月9日

  五年的牢獄生活對柏森來說也許是人生中最痛苦的一段時光,而從監獄出來後的三年時間裡,他又被禁止接觸計算機,哪怕是摸一下鍵盤,因為他曾被警告一旦接觸到計算機就將他重新送回到監獄,這並不是對他的譏諷;在圖書館裡,他不得不請求圖書館館員幫他把計算機索引裡的文件給他調出來,實際上。他的計算機技術比這位圖書館員也許要強一千倍。

  他想接受高等教育,於是他選擇了英國文學這個專業,這個專業與計算機相關性最不大。他需要工作,但是幾乎所有的公司都要求使用計算機,於是他只有在一個城郊的雜物店裡當售貨員。

  現在,他同他的父母住在一起,鑒於對柏森的禁令,他家的新計算機不得不搬進了倉庫鎖起來,他不得不想辦法去找一合聲控的計算機或者家駕駛由計算機芯片控制引擎的汽車來過過癮。

  潘戈與平衡計劃

  這是一個偉大的構思:平衡東西方,幫助落後的國家追趕超級大國,縮小所有商業對手的差距,使世界兩大集團在軍事領域保持均勢。這不是出自什麼政治家之口,而是黑客潘戈與他的朋友們的目標。播龍與他的朋友們正以自己手中的電腦執行著他們的任務。

  潘戈原名漢斯·亨裡克·胡伯納,但人們都習慣於稱他潘戈,而他的原名正逐漸被人遺忘。小漢斯1968年7月出生在西柏林的一個中產階級家庭。漢斯在很小的時候就比大多數小孩子更耿於幻想。重建中的西柏林堆滿了碎石瓦礫,地下通道縱橫交錯。對於淘氣的漢斯來說,這是他施展想像力的遊樂場,也許正是這些帶有神秘氣息和四通八達的地下通道,使漢斯初次領略到了「網絡」的樂趣。

  80年代初,英國打開了西德的電腦市場。隨之,美國的各種品牌電腦也蜂擁而至,漢斯最初在電腦上的表現,就注定了他會成為一名偉大的黑客。1982年,漢斯的一個好朋友從同學那裡借來了一台筆記本便攜式電腦,漢斯馬上就開始在電腦上編寫程序,彷彿他已經編了一輩子。沒多長時間,漢斯和他的朋友就自己組裝了一台完整的電腦,這台非常簡陋的電腦使漢斯真正體會到了二進制世界的神奇美妙。小漢斯還沉迷於電子遊戲,他最喜歡玩的遊戲是「潘戈」,他經常通宵達旦地呆在電子遊戲廳裡玩著「潘戈」大戰怪物「斯諾比」的遊戲。直到有一天,警察找到潘戈的母親,告訴她漢斯長期逃學在電子遊戲廳玩遊戲,漢斯才不得不對遊戲說「拜拜」了。

  把漢斯帶進了計算機通訊世界的人是他的一位同學巴尼莫·齊維洛。一天晚上,漢斯來到巴尼莫家中,巴尼莫向他示範怎樣能使用調製解調器撥通西柏林的電子公告牌。在登錄前,巴尼莫讓漢斯為自己起一個名字,漢斯不假思索地用了「潘戈」這個名字。從那晚起,漢斯就成了潘戈,而潘戈則如同沉迷於電子遊戲一般陷入計算機的羅網中不能自拔。那天晚上,潘戈成功地闖入了麥道公司建立的迪姆網。雖然巴尼莫的那台計算機的調製解調器速度慢得驚人,但潘戈感受到。通過網絡一個全新的世界已經向他敞開了大門。

  1985年初,潘戈通過迪姆網的連接成功闖入了美國斯坦福大學的一個高能物理研究中心。他與那裡的一位系統管理員聊了一會兒,那位管理員似乎很高興與一名來自西德的黑客互道問候。但緊接著,潘戈遇到了第二位系統管理員,他讓活戈趕快滾出直線加速器中心的計算機系統。這位管理員的不友好態度激怒了潘戈,使他的脆弱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傷害。潘戈編寫了一個循環程序,並傳送到直線加速器中心的計算機系統裡運行。這個程序運行起來就像連鎖信一樣,它可以不斷的互相複製,一變二,二變四如此循環不止。這是耗盡計算機資源的最有效的方法。不到1分鐘,計算機系統就因為不堪負荷而陷於停頓。

  1985年底,潘戈與一個黑客組織——漢堡的混飩俱樂部取得了聯繫,並前往漢堡參加了混飩俱樂部的舞會,混飩俱樂部的舞會使潘戈大開眼界,也讓他認識了自己黑客路上的同夥海格巴德·塞萊思。那年,潘戈已經17歲了,在混飩年會上,他打扮得更加引人注目。他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搭配著他一頭染黑的長發出現在大會上,很快他就在俱樂部確立了自己的地位。在眾目睽睽之下,潘戈侵入了在美國的一台數據設備公司的計算機,用DCL計算機語言在上面編寫程序,設置了電子公告牌。黑客們可同時在大洋另一岸的這台計算機上登錄,並在上面進行對話。

  不久,海格巴德把潘戈介紹給了漢諾威的黑客圈子。潘戈立即喜歡上了這個自稱『做特斯特利511」的黑客組織。在漢諾威,潘戈發現這群黑客與他西柏林的黑客朋友以及混飩俱樂部年會上遇到的黑客截然不同,他們反對權威,但不涉足政治。對他們來說,毒品與計算機密不可分。在這裡,潘戈認識了海格巴德的摯友,包括德克奧托、布熱津斯基,綽號道伯,。以及彼得·卡爾和馬庫斯·赫斯。潘戈與他們一道從事著黑客活動。

  1986年,通過黑客活動掙錢的想法在西德出現,漢諾威黑客集團也決定出售他們的計算機能力。卡爾、道伯和海格巴德開始商量著如何與蘇聯人做些交易。他們的想法非常簡單:一方面,他們是可以進入最敏感計算機的黑客,並可以從這些計算機上竊取非常機密的文件。另一方面,蘇聯人也正需要他們提供的軟件以趕超在技術上比他們先進的西方國家。而且他們認為,向蘇聯出售軍事和科學情報,可以使世界兩大集團在軍事領域保持均勢。這麼做的目的完全是在為世界和平做貢獻。按照這樣的思路,他們把這個計劃命名為「平衡計劃」。

  1986年9月,卡爾駕車從漢諾威到西柏林,然後乘地鐵到東柏林找到蘇聯貿易代表處。他對衛兵說他有個商業建議,想與代表處的人談談。他相信代表處的工作人員全都是克格勃。半小時後,出來了一個人,問卡爾有什麼要求。卡爾解釋說,他是來自西德的電腦黑客,能夠搞到一些「有趣」的信息,不知是否能做點交易。那人點了點頭又走進去。10分鐘後,走出來一個高個子黑頭髮的男人,自我介紹說他叫謝爾蓋,然後把卡爾帶到另一間屋子裡。

  卡爾再次講述了他的來意。謝爾蓋似乎不大明白「黑客」是什麼意思,卡爾盡其所能做了解釋。他說黑客可以闖進許多西方的計算機系統,獲取從高能物理研究機構到銀行的種種情報,他願意把相應的黑客技術及美國的一流軍用計算機系統的登錄名和口令一次性賣給蘇聯人,條件是買方一次性支付100萬馬克。謝爾蓋吃了一驚,但沒有說什麼。

  謝爾蓋告訴卡爾,他對他所說的東西很感興趣,但他還不可能為一些他還沒見到還沒弄清的東西支付100萬馬克。他要卡爾下次帶一些樣品來,以便他拿到莫斯科進行分析。如果莫斯科認為,情報確實值100萬馬克,他會把這筆錢交給卡爾。隨後,謝爾蓋提出要看一看卡爾的護照,並在護照上做了一些記號,便離開了房間。不久,謝爾蓋就回來了,並告訴卡爾,他只要帶著這本護照,不管是在弗雷德裡克邊境還是在波赫馬邊境站,他都會來去自由,沒有人會阻攔他的。

  兩天後,卡爾開著道伯的車來到波赫馬邊境站,果然,警衛只看了一眼他的護照就揮手放行。這次他交給了瑟吉一些樣品。兩星期後,莫斯科有了回音。樣品裡的確有些有趣的東西,但還遠遠達不到莫斯科的要求。100萬馬克是沒戲了,但謝爾蓋表示,彼此仍可以做點交易。蘇聯人希望得到有關雷達技術、核武器和星球大戰計劃的資料。要是能弄到VMS和Unix 操作系統的源代碼、編譯程序以及CADCAM軟件,西德黑客們將不會空手而歸。此外,謝爾蓋還告訴卡爾,他在莫斯科的客戶還希望得到美國阿斯頓一泰特公司和波爾蘭德公司的軟件。

  在1986年底,卡爾幾乎每週都要到雷普齊格去見謝爾蓋。但謝爾蓋對卡爾提供的東西越來越不滿意,開價也越來越低。他強調說,他的興趣在於美國軍事計算機裡的信息。源代碼和編譯程序。卡爾有些著急,他不想讓平衡計劃付諸東流。他決定帶活戈來見謝爾蓋,並對謝爾蓋吹噓潘戈是一個極為出色的黑客高手,並精通VAX計算機,他能夠找到蘇聯人想要的東西。

  邀請潘戈參加平衡計劃並不是一件難事,當道伯告訴潘戈,平衡計劃需要一個懂VMS操作系統的專家時,潘戈非常爽快地答應了,表示願意參加他們的計劃。一天晚上,潘戈在新加坡的計算機上登錄,找到了他準備帶去給謝爾蓋的見面禮,一個被稱作「安全包」的VMS 操作系統的安全程序,它可以使系統管理員隨意調整計算機上的特權等級。

  當謝爾蓋把卡爾和潘戈迎接進辦公室的時候,潘戈就感覺到這次會晤不會非常順利。果然,謝爾蓋對潘戈的成果並沒表示出很大興趣。但潘戈並沒有因此洩氣。畢竟克格勃方面聆聽了他一個小時的談話。潘戈認為,如果他幹得好,蘇聯人會為他提供一台VAX計算機的,而這正是潘戈夢寐以求的。

  平衡計劃成為潘戈走向職業化黑客的階梯,潘戈希望成為的不是一名普通的黑客,而是世界上最偉大的黑客。

  就在不久後,漢諾威黑客集團的一名成員馬庫斯·赫斯也加入了平衡計劃,馬庫斯是個優秀的程序員,在很長時間內,他一直過著雙重生活,他的公開生活是福克斯程序員的兼職工作,而他的秘密生活則是在計算機世界裡游曳。

  1986年10月的一個晚上,馬庫斯在與道伯和海格巴德喝啤酒時,隱約感到他們倆有事瞞著他,並且在他面前說話遮遮掩掩。果然兩周後道伯找到馬庫斯,提出要與他做筆生意。他要馬庫斯拷貝一份伯克利UNIX操作系統的源代碼,並告訴他,他會收到酬金。馬庫斯二話沒說就同意了,因為這對於他來說,是一件很容易辦到的事。直到有一天道伯用嚴肅的口吻告訴他,UNIX的源代碼已經賣給了蘇聯人,馬庫斯才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他知道自己、卡爾、道伯、海格巴德和潘戈已經建立了一個給蘇聯人提供情報的間諜組織。但馬庫斯並沒有因擔心而終止其黑客活動,對他來說間諜活動是種刺激。

  在見到謝爾蓋後,潘戈用於黑客活動的時間更多了。有一次,他還闖入了羅特斯發展公司日本分公司。其實,並沒有什麼理想主義或政治因素驅使潘戈為蘇聯人幹活,潘戈對政治沒有多大興趣。潘戈也認為自己做間諜活動不是像卡爾他們純粹是為了錢。他認為作為一名有人付錢的黑客,到東柏林去與蘇聯人談生意僅僅是他在計算機前生活的延伸。他相信,黑客是有價值的,他正是在實現著黑客的價值。

  1986年底,潘戈從東柏林回來後幾個星期,卡爾給了他一筆支付電話費的錢,但潘戈並沒有用這些去使用合法網絡身份識別碼進行黑客活動,而還是在偷識別碼進行上網。由於潘戈經常偷竊網絡身份識別碼,在1986年底,惹出了一場大麻煩。西德工程師聯誼會發現有一個月的電話費竟然是平時的100倍之多。他們向郵電部提出投訴。郵電部經過調查,發現有人使用非法獲得的網絡身份識別碼,用該公司的電話賬單撥打X-P國際數據網。12月1日早,西柏林警局的幾名警察對潘戈家進行了突擊搜查,警察帶走了所有與計算機有關的東西。但是最致命的證據——計算機硬盤卻被忽略了。前天晚上,因為線路出現故障,潘戈把計算機硬盤卸了下來,計算機上所有信息都存儲在硬盤上。最終,潘戈因為隱瞞證據而受到控告,並因使用本經登證的調製解調器被處以罰款。

  到1987年,潘戈繼續為謝爾蓋工作,但他仍然沒有找到多少蘇聯人要的東西。潘戈開始令他的同伴感到不滿,潘戈也因蘇聯人對他戰績的不置評價而非常失望。漸漸地卡爾也不來找他或給他打電話了,每個月也不再分錢給他了。雖然他們沒有正式開除他,但潘戈感到,他已經不再是這個組織中的一員了。不久,潘戈與朋友在西柏林郊區開了一家名為MBX的網絡小公司,開發網絡軟件,為網絡提供咨詢,潘戈自己還經營了一個電子公告牌。

  漢諾威黑客集團被公諸於世是因馬庫斯·赫斯而起的。馬庫斯由於對勞倫斯·柏克利實驗室計算機系統的入侵,而受到了實驗室計算機系統管理員斯金利·克利夫·斯多的監視。在斯多的嚴密監視下,馬庫斯·赫斯受到了警局的懷疑。

  1987年6月27日傍晚6點,位於漢諾威的福克斯公司依然是一片繁忙景象。公司總裁烏都·福洛爾正要下班回家,門鈴響了。門外站著7個人——2名聯邦刑事部偵探,4名不來梅警察,還有一位地區檢察官。檢察官向福洛爾出示了搜查證,罪名是電腦詐騙,而嫌疑犯則是馬庫斯·赫斯。福洛爾吃驚不小,他知道赫斯骨子裡有股冒險精神,所以聽說他從事黑客活動並不感到意外。但許多程序員都愛好入侵計算機系統,這是預料中的事情,甚至還可以說,赫斯的部分工作就是檢驗系統的安全性。福洛爾怎麼也不能相信,赫斯犯下的罪行有這麼嚴重,需要興師動眾前來調查。

  赫斯也很吃驚,但並不慌亂。警察搜查了他的辦公室,又驅車前往他的公寓搜查。兩小時後搜查結束,赫斯一刻也沒有停留,逕直去了一個酒吧參加黑客們每週一次的聚會。在會上,他對剛剛發生的事情隻字未提。第二天他照常去上班。

  但經過這場事變,赫斯不再進行黑客活動了,但他並沒有停止向卡爾和瑟吉提供軟件。這筆錢來得太容易了,許多軟件他不過是從福克斯公司的計算機裡拷貝下來的。

  成功地完成了對黑客的追蹤後,斯多開始考慮寫一本書,描述他追蹤西德黑客的過程。1988年初,在他正整理出一份寫作提綱時,德國雜誌《快捷》捷足先登,首次披露了漢諾威黑客事件。很快《紐約時報》也在頭版頭條刊出了西德黑客的故事,並提出利用網絡進行間諜行為的可能性問題。

  幾天之內,有關西德黑客在機密的美國計算機系統中橫行無阻的消息就傳遍了各地。一個機靈的記者甚至設法打聽出赫斯的名字予以公佈。許多媒介打電話到他家裡。

  赫斯竭力躲避記者。他猜想他在LBL的黑客活動被追蹤了,但他沒有想到受到斯多如此嚴密的監視。《快捷》的報道更令他大吃一驚:上面赫然登出他坐在電腦前的照片!那是通過他公寓的窗戶偷拍的。

  這一事件本來會被人逐漸忘記的,但由於一份電傳,使漢諾威黑客集團又引起軒然大波。

  1988年初,慕尼黑警局要在慕尼黑與威斯巴登的聯邦警察總部建立一條電傳高速數據專線。湊巧的是,這一業務最後是由潘戈的公司承包的。在專線架成試傳過程中,潘戈拷貝了一份慕尼黑警局輸送的電傳樣本。上面有一封紅色旅發給西德研究部長的恐嚇信,還有兩位警察局高級官員的旅行日程,包括計劃中的保安措施。當海格巴德到柏林訪友時,潘戈把電傳給他看了。當時海格巴德因吸毒過多,已近陷入瘋狂狀態,開始對記者胡言亂語。

  在漢堡的飯店裡,海格巴德對記者發表了一通黑客宣言,當然不乏海格巴德·西萊思上尉和光明會之類的故事。他透露,美國國家安全局正準備發動未來戰爭——一場以「軟炸彈」即電腦病毒為武器的電腦戰。「是的,」海格巴德總結說,「這場電腦戰,我們的救戰爭,已經開始。」

  但當記者請海格巴德坐到計算機前時,他根本無法證實自己的神話。他試圖進入好幾個地方的電腦系統,但都悲慘地失敗了。他知道自己必須拿出更有說服力的東西。

  所以,他想到了潘戈給他看的那份電傳。他向記者炫耀說,黑客們甚至打人了慕尼黑警察局的系統。

  西德電視記者阿曼和萊哈特聽說了海格巴德的電傳故事,逕直到柏林尋找活戈。阿曼深信漢諾威黑客案與蘇聯有關,所以,當上司安排他採訪黑客潘戈時,他立刻答應了。潘戈對記者們講述了電傳故事的真相。很好,記者們說,但他們現在想瞭解有關赫斯的情況。

  「你跟赫斯熟悉嗎?」

  「我根本不認識地。」

  「能不能談談有關黑客和間諜的事情?」記者們窮追不捨。

  「我對此一無所知,」潘戈堅持說。

  阿曼並不灰心。「你聽說過星球大戰嗎?還有北美空防指揮部?」

  到這時,潘戈已喝了3大杯啤酒,開始鬆弛下來。

  「好吧,」他平靜地說,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確實,有一些軟件交給了蘇聯人,但那沒什麼大不了的。」他開始講述整個故事。記者們吃驚得幾乎從椅子上掉下來。他們安排潘戈向秘密警察自首。

  自首數月以後,潘戈為自己感到慶幸:他發現,在他自首前幾個星期,海格巴德已在律師的鼓勵下自首了。兩人的想法驚人地一致:通過自首換取特效。哪怕潘戈再遲幾天,當局可能就會對他立案偵查了。

  果然不久,警察開始行動了。

  1989年3月2日凌晨,道伯、卡爾和赫斯在不同的地方同時被捕。當天晚上,「北部德國」電視台的「廣角鏡」節目報導了關於黑客間諜案的特別節目。有300萬西德電視觀眾收看了這個節目。節目的第一個畫面是柏林格列尼克大橋,這是東西方交換間諜的場所。黑客的側影被打在屏幕上,接著,鏡頭切換成一幅世界地圖,上面有許多箭頭,由硅谷指向莫斯科。觀眾意識到,這是一起重大的間諜案,預示著一個新的高科技間諜時代的到來。克利夫·斯多出現,講述了發生在LBL的事情。他凝視著觀眾,若有所思地說:「有人侵入我的計算機尋找有關星球大戰的信息。」

  「廣角鏡」節目按照與潘戈事先的約定,沒有暴露潘戈的名字,但沒過幾天,有關難捲入了間諜案的傳言就在黑客圈子裡鬧得沸沸揚揚了。潘戈的名字很快就為公眾所知。西德最大的新聞雜誌《明鏡週刊》披露了所有捲入黑客間諜案的黑客名單,很自然,潘戈、海格巴德與當局合作的事情也為人所知。潘戈雖然站出來為自己申辯,但他的行為並沒有得到公眾的諒解,特別是他原來的那些黑客朋友。他的黑客朋友認為潘戈的行為是對黑客精神的硝污並與潘戈斷絕了關係。幸而,潘戈得到了自己父母的理解。

  海格巴德也受到了尖銳的批評,但海格巴德卻表現得很冷靜,並且希望能夠借此機會發一筆財。但一兩個月後,黑客間諜故事漸漸對公眾和記者們失去了吸引力,人們開始遺忘這個很特別的黑客。1989年5月23日早上,海格巴德駕車從漢諾威到政府辦公大樓送文件,就再也沒有回來。後來海格巴德的屍體在漢諾威北部的一個小村莊被發現。找到他的時候,他面朝地俯臥,一手放在胸前,另一隻手舉過頭頂。他旁邊還有一個汽油罐,周圍三四米內的植物都被燒成了黑色。警察從當時的情形推斷出海格巴德可能是死於自焚,況且他選擇23目也不是偶然。因為23日對海格巴德所崇拜的拜火教來說是一個很有意義的日子。在《拜火教三部曲》中一個拜火教的教民警對他的同伴說:「所有偉大的無政府主義者都死於23日。」

  1990年至月,當局正式對涉及黑客間諜案的3名黑客進行開庭審判,卡爾、道伯和馬庫斯因同一罪名被起訴。潘戈於11月19日出庭作證,潘戈在法庭上很輕鬆地回答了法官的提問,看起來他已經逃脫了間諜案對他造成的磨難。最後法庭的量刑很輕,彼得·卡爾被判處2年徒刑,30,000馬克罰款;馬庫斯·赫斯被判入獄1年零8個月,罰款10,000馬克;道使被判1年零2個月,罰款5,000馬克。法庭還為他們提供了緩刑,他們都沒有進監獄。

  黑客間諜案審判結束後不久,潘戈搬到克魯茲伯格粗了一套寬敞的公寓,開始過著自由編程人員的生活。

  羅伯特與蠕蟲事件

  在計算機領域,提起著名的蠕蟲事件至今還令人心有餘悸。這一事件的始作俑者即羅伯特·泰潘·莫裡斯,康奈爾大學的一名研究生。

  羅伯特·泰潘·莫裡斯1965年出生。父親鮑勃·莫裡斯是全世界有名的貝爾實驗室裡的著名計算機安全專家,母親安妮是新英格蘭人。

  羅伯特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顯示出他將有可能繼承父親的衣缽的傾向。在鮑勃家的三個孩子中,只有羅伯特對電腦迷得發狂。只要父親一離開終端,羅伯特就立即坐在電腦前開始領略計算機和通訊的神奇。可以說,羅伯特是伴隨著計算機網絡長大的第一代人,他在網絡面前既感到了通訊的神奇無比,也感覺到了肉眼無法看見的社會平等。為了培養孩子們對電腦的興趣,貝爾實驗室的許多父母都給自己孩子建立了單獨的電腦賬號,孩子們可以通過實驗室的計算機系統互相聯絡。羅伯特也正是通過這種方式與許多同齡人建立了深厚的電子友誼。

  偶爾,孩子們也會在計算機網絡上闖禍。有一天,鮑勃非常生氣的闖進辦公室,對同事們說要立即取消所有孩子們的個人賬號。因為有一個孩子在計算機上獲得了超級用戶權。

  「這很好辦,取消那個孩子的賬戶就行了。」一位同事建議說。

  鮑勃只是搖搖頭。

  在一再追問下,鮑勃只好說出是自己的孩子羅伯特干的。

  「他怎麼弄到口令的?」有人問。

  「他不知道口令。」鮑勃說。

  原來當鮑勃在超級用戶狀態下操作實驗室的計算機時,漫不經心離開了終端,這時,羅伯特乘虛而人。

  在上初中的時候當父親向他介紹UNIX時,他竟能發現其中的漏洞。不久他就開始自己動手寫UNIX概貌。在十五六歲時,羅伯特就給朋友演示怎樣能在電腦上取得超級用戶權,然後成功利用這些特權進入實驗室的各種計算機去自由遊蕩。羅伯特還借助超級用戶特權更改了實驗室電腦系統的幾個檔案,以提醒父親的同事們,系統的安全措施並不牢固。

  1983年秋天,羅伯特如願以償地進入美國名校哈佛大學。一進入大學,他就對哈佛大學的艾肯計算機實驗室產生了極大的興趣。當羅伯特要求在實驗室裡開一個賬戶時,實驗室負責人按規定拒絕了這名一年級的新生。羅伯特只有通過其他辦法進入實驗室的計算機系統。幾天後,他就使艾肯計算機實驗室的VAX機改成單用戶狀態,並建立了自己的賬戶。他自從貝爾實驗室玩電腦以來就一直使用著RTM的登錄名,正是這個登錄名與以後的蠕蟲事件聯繫在一起。

  羅伯特學習電腦特別用功,一段時間,羅伯特為了吃透UNIX系統,他坐下來一連幾個小時不停地潛心閱讀UNIX手冊,長達2000頁之多的UNIX操作手冊在羅伯特讀來卻津津有味。不久,他就被人們看作學校裡最精通UNIX的人了。

  哈佛大學對羅伯特的計算機才能非常賞識,甚至在暑假期間專門為羅伯特在學校和貝爾實驗室之間架設了一條數據線路,以便他能夠對學校的計算機系統進行遠程診斷和維護。

  羅伯特在哈佛大學度過了緊張而有意義的大學時光後,他準備申請報考計算機科學研究生。1988年8月的最後一個星期,羅伯特走進了康奈爾大學,正式成為一名康奈爾的研究生,康奈爾的計算機科學系主要致力於製作物理模型,和從事模擬技術、自動控制和計算機顯示技術等方面的研究。在康奈爾,羅伯特的計算機才能很快就得到了別人的賞識。他也因此獲得了「孤獨的才華橫溢的程序專家」的名聲。但他並非那種與世隔絕的人,他只不過有些沉默寡言而已。

  在20世紀80年代,蘋果一11型PC機上首次出現病毒,當時美國公眾認為所有病毒都是有害的,都會損壞數據,但內行會知道,情況並非都是如此。事實上,病毒也有無害的。而羅伯特此時心中的目標就是編一個無害的能夠傳染盡可能多的計算機的病毒,這一想法讓羅伯特激動不已。

  1988年10月份,羅伯特開始為自己的計劃規定任務:他準備在所有用戶都停止工作的時候運行程序,每次感染局域網上的3台機器,然後檢查主機表,偷偷進入口令文件,破解口令後再重新運行。羅伯特認為這樣可以通過不斷地複製程序去感染其他計算機。

  羅伯特一方面集中精力編寫病毒,另一方面去尋找計算機系統中的「臭蟲」,即可以用來施放病毒程序的漏洞。11月2日美國東部標準時間7點30分,羅伯特終於完成了病毒的編寫工作。一個小時後,羅伯特在麻省理工學院人工智能實驗計算機上以RTM名登錄。他下了幾道指令,讓電腦自動執行病毒,然後自己就去吃晚飯了。

  就在羅伯特按下「ENTER」(回車)鍵,轉過身向外走的瞬間,病毒開始擴散了,幾分鐘之內,它已經在網上肆虐了。一台台的計算機頃刻之間都染上病毒並陷入癱瘓。就在羅伯特吃晚餐的時候,病毒正在大量的自我複製繁衍,與正常程序展開了一場計算機爭奪戰。

  吃完晚飯後,當羅伯特去檢查病毒進展情況時,他發現計算機已經毫無反應,他立即意識到大事不妙,病毒已經失去了控制。羅伯特這才想起自己在編寫病毒時把複製參數設置錯了。

  這樁事件到底波及多少台電腦,一直沒有準確答案。據麻省理工學院估計,受感染的電腦為6,000台,占1988年互聯網上連接電腦總數的10%。但有證據顯示,實際數字可能還要更高。而電腦語義家則認為莫裡斯編寫的病毒程序更應稱為蠕蟲,因為它不像病毒依附於其他程序,又不會改變或損壞任何程序。所以莫裡斯事件被稱為蠕蟲事件而言傳至今。

  羅伯特輕敲幾下鍵盤,不僅使成千上萬台電腦,也使自己的生活陷於停頓。感恩節前,羅伯特離開了康奈爾大學,並因蠕蟲事件而受到控告。他被判處3年緩刑、l萬元罰款和400小時的社區服務。

  二、黑客集團揭密

  「大屠殺2600」的故事

  提起最著名的黑客組織「大屠殺2600」(Genocide266)幾乎無人不曉。該組織現擁有近200名成員,他們扎根在美國的西北地區和阿拉斯加一帶,並開始向東海岸地區擴展。他們來自各行各業,年齡也各不相同,從14歲至52歲不等。他們自稱只是一群「天才」的集合。人們根本不知道哪些人是這個鼎鼎大名的「大屠殺2600」中的一員,因為他們從外表上和常人無異。他們或許就在您的身邊,是您的鄰居或者夥伴什麼的。但他們的群體擴展得極快,按「大屠殺2600」成員的說法,「像知識傳播一樣快」。更有意思的是,這個組織裡的成員有人根本不懂什麼是口令保護文件,有人甚至於不懂得如何開機。但他們每個人都擁有自己的絕活,必要時也毫不保留地與其他成員分享。其創始人和首腦綽號是大屠殺。其組織的名稱也是因他而生。這個組織在成立初期,大多數成員都是由大屠殺親手選定的。後來隨著組織的擴大,人員的增多,「大屠殺」就在各地分別指定地區負責人來跡選新兵。

  「大屠殺」是14歲時開始「黑」的,儘管當時他還對「黑客」一無所知。

  有一天,他發現自己的老師在「APPLE」電腦網絡上,用相當簡單的記分程序記錄人學生分數。他看準化學老師向電腦裡敲入的登錄路徑和密碼的時機,趨前提問,同時假裝在本子上記著什麼,其實他記的是老師剛輸入的路徑和密碼。化學是「大屠殺」的必修課,如不及格就畢不了業,所以您可以想像,這套路徑和密碼對當時的「大屠殺」就起了相當重要的作用。

  從此「大屠殺」開始對「黑」著迷。後來他偷用母親的賬號、密碼,潛入阿拉斯加當地的一個網絡,有一次被網絡管理員拉個正著,嚇得立即關機,逃之夭夭。

  在上大學一年級的時候,他結識了「大屠殺ie00」的最初幾個成員。其中有人知道一本名為「2600」的雜誌,提出模仿這本雜誌中介紹的做法,每週五晚7點舉行一次聯歡會,誰在電腦安全、電話、媒體、加密等方面有新的瞭解,就講來給大家聽。各人都贊同這種做法,於是「大屠殺2600」誕生了。它是一個公開的、被校方支持的自修興趣小組。小組成員一邊堅持聚會、切磋,一邊悄悄進行「黑」的實踐。

  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裡,「大屠殺」們闖進了一個他們稱為「月亮」的商業服務器。開始他們以為只是一台普通的站點主權,仔細一著才驚奇地發現,這台服務器是管理員專門用來「以毒攻毒的」,裡面還有專門『嘿」別人系統的程序。大喜之下,他們將這些程序如數下載,從此以後「功力立長」。

  有一次,在他們的例行聯歡會上,出現了一個陌生的「圈外人」,引起了大家的不安。果然,此人在聚會結束後告訴「大屠殺」,他們小組的所作所為、站址,還有闖入「月亮」的事件,他都—一掌握在手,…「大屠殺」被嚇壞了,打電話告訴母親說,他被聯邦調查局的人盯上了。後來他的貼號被凍結了。「非法」活動被追根究底,還好,沒有像他想像的那麼糟糕,人沒進監獄。

  這次大折騰還取締了他們的小組,成員也就作鳥獸散了。大浪淘沙,「大屠殺」和一些鐵哥們兒就轉入地下,正式組建「大屠殺2600」黑客組織。

  幾個民之後,大屠殺在當地一家ISP找了份工作,於是有更多的時間泡在網上,找尋那些尚不熟悉的領域、瀏覽新的討論組。在虛擬世界裡,他發現有人兜售正版軟件系列號和秘匙,就靈機一動,把這些秘密公開放到「大屠殺2600」的站點上,作為一項「服務」推出。立刻引來無數的訪問者,他們的站點成為網上正版軟件系列號碼和秘匙最主要的「銷贓點」。

  後來「大屠殺」到俄勒岡州的波特蘭工作,站址也進行了更換。新的站址一露面,訪問的人就絡繹不絕,「大屠殺2600」的名頭越來越響,報刊雜誌把他們的站址作為「有爭議的」或地下的「站址」廣為介紹。

  禍事也就接踵而至:一家接一家的軟件公司從他們的站點上發現盜版的證據。他們面臨著大約2000多個盜版的指控!於是「大屠殺2600」俄勒岡分部的成員緊急集會商量對策,最後「黑」壞了服務器,從系統裡清除了所有有關軟件系列號碼與秘鑰的證據,從而又暫時躲過了一場麻煩。

  「死亡軍團」

  「死亡軍團」是美國的一個黑客組織,人們對他的瞭解還不是很多。但我們可以通過美國警方逮住的黑客科林斯之口對這一組織有所瞭解。

  科林斯是被美國警方通過一種網上逮捕黑客的新方法抓獲的。這種方法利用黑客通過因特網的關卡時的簽名一步一步地回溯找到他第一次上網的人口,通過這個人口就很容易地找到擁有這個人口的用戶。

  科林斯詳細地描述了他與黑客組織聚會的情況。

  科林斯是通過另一名黑客戴斯的介紹去參加「死亡軍團」在德州澳斯汀的黑客聚會的。戴斯是北美最著名的黑客之一,他是1993年蒙特利爾爆炸案的直接主謀,該爆炸案使兩名十多歲的孩子失去了他們的手臂,當年著名媒體NBC、CBS、TBS、CBC都報道過這個案子。當時因戴斯將如何製造炸彈方面的資料放到了別人的電子公告牌上,而被兩個孩子看到並且付諸實踐。雖然戴斯沒有指使那兩個孩子去做,但其罪責難以開脫。因為這個案子而讓戴斯被判入獄達兩個月之久,而他本人則因這一事件在黑客團伙中名聲大震。

  當然,戴斯並不是他的真名,而是一個化名。對於所有的黑客來說,為了保護自己的身份,每個人都會選擇一個自己喜歡的化名。而對於黑客團伙來說,每個人只以化名相稱。『死亡軍團」的聚會又稱『吼吼聚會」。「吼吼聚會」並不是人們想像的誰都能參加的聚會,它的主要代表是21歲以下的年輕人,這些人中有一些已經有了利用計算機犯罪或欺詐的犯罪記錄,而另一些則可能正被聯邦調查局偵查看。這些年輕人都是在信息時代中出生的,在計算機遊戲的包圍中長大。但他們最感興趣的玩具當然是計算機通訊用的調製調解希、掃瞄儀、電話和魔鬼撥號入網者。每年的聚會正是他們與各個地方的黑客相互聯繫相互交流的好時機。

  「吼吼聚會」早已在警方備案,因為核聚會是能力最強的黑客聚會交流經驗的地方。

  在這些黑客造成的許多事故中,最受到人們指責的是1991年闖入紐約市話的電話系統(包括通向三個重要機場的通訊系統),闖入位於加利福尼亞的全美原子核實驗室。改變了航空航天中心的一個重要控制器的溫度自動測定程序。其中任何一個事故給社會造成的損失都可能在百萬美元甚至上千萬美元。

  在即將到來的澳斯汀黑客聚會,科林斯想在這些計算機黑客露出真實面目的時候著看非法入侵的可能性到底有多大。澳斯汀也因為每年一度的黑客聚會而以「死亡軍團的總部」而出了名,一個由伊瑞克率領的由芝加哥地下力量支持的黑客組織隨時都準備入侵互聯的計算機網絡。

  在科林斯用戴斯的招牌進人聚會地後,聚會所在地的旅館已經擠滿了參加會議的年輕人。

  在旅館的316房,科林斯見到了戴斯:一個足有300磅的大胖子。

  「很抱歉昨天在電話上我有些緊張,」他開口道,「這是黑客的常規,在與夥伴通電話時,我們必須小心謹慎。」

  與他同住的是一個來自波士頓的計算機黑客,名叫珍妮,其實是個小伙子,只不過取了一個女孩名字。這種錯誤,黑客從來都不介意,如果將黑客的名字都收集起來,你會發現他們的名字都是一些十分奇怪的姓氏,「死亡之神」、「欺詐先生」都可能是一個名字。

  參加聚會的人員中,有少部分是些大公司的計算機專家,他們是受公司的指令想方設法來到這裡,目的是為了瞭解黑客是如何入侵他們公司的計算機系統的,從而在安全上為該公司找到更好的解決方法,這些計算機專家緊盯著黑客的屏幕,就好像見到公司的死亡末日一樣。

  316房的成員調出了一個秘密的位於南波士頓的「黑客洞穴」,那裡有一個由VAX主機集成的一個大型網絡,是黑客們進行地下活動的理想天堂。

  在那裡,他們主辦著一名叫《死牛的祭掃》的雜誌,在所有的地下電子出版物中,它已經有長達八年之久的歷史了,雖然這麼多年來,它從來沒有一個報攤,但它仍然在許多計算機用戶中享有一定聲譽,他們都閱讀過這份雜誌。

  陸陸續續又來了許多人,這些人也許你天天都在網上同他們閒聊,但只有在這樣的聚會上你才有機會見到他們,而且這個機會每年才只有一次。

  假名叫「珍妮」的年輕人不停地給科林斯說他的自行車如何如何的好,但在科林斯的心裡卻一直在等待著黑客活動的開始。

  突然,房間裡的人都聽到樓道裡有人在說警察已經逮捕了旅館裡的一個人,因為他把旅館行政部門的鎖打壞了,接著,旅館的職員跑來告訴大家說是澳斯汀警察局高科技犯罪組已經來到了旅館,並且開始挨間挨間地搜查客房。

  一個穿著整潔的小伙子突然闖進了房間,裁斯稱他叫「撞碎司令」,他手裡拿著一個電子設備,就像一個隨身聽錄音機那麼大,「有人的房間裡被安上了竊聽器!使用的頻道是161.73兆赫茲,這是聯邦警察局的頻道,必須把這個竊聽器找出來。」他顯得非常驚慌,「撞碎司令」是一位新來的黑客,但從他繪聲繪色地描述如何闖入銀行計算機系統過程中,人們都感到他是一個老練的計算機高手。所以當他說房間裡有竊聽器,人們都不禁緊張起來。

  一個搜尋小組立即行動起來了,利用他們的無線電掃瞄儀尋找聯邦調查局的竊聽器,人們開始接查房間的每個角落,甚至連門縫都不放過,「撞碎司令」的掃瞄儀本來是用來監視電話線路的,現在也派上了用場。但是他聽到的只是水流動的聲音和紙張翻動的聲響,掃瞄儀的信號指示表明房間裡確實有竊聽器,但是,搜尋小組就是找不到。

  對於房間裡的小伙子們來說,尋找竊聽器只是一個真實的遊戲而且,他們中的許多人其實並沒有見到竊聽器這玩意兒,但是這個遊戲確實有點像間諜與間諜之間的競爭。

  其實房間裡的小伙子們並不擔心能不能找到竊聽器,因為他們從電話聯繫開始一直到聚會,他們從來沒有用過他們的真實姓名,他們的身份證也藏起來了,連旅館的職員也不可能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

  在過去的兩年時間裡,警察曾經襲擊過幾次這樣的聚會,黑客們紛紛被捕,連同他們用來支付網絡費用的電話卡也一起被沒收。

  到這個聚會之前,科林斯別出心裁地給警方打了一個電話,詢問今年這個聚會會不會有警察襲擊,一個警察用低沉的聲音回答道:「對於這一點,我不置可否,但是,如果你把你的電話和你的姓名告訴我,自然會有人同你聯繫的。」

  其實,黑客對法律的侵犯程度有時比不上販賣和吸食毒品,最新的謠言是聯邦掃毒組將光臨這次黑客聚會,因為吸毒比黑客行為要容易發現得多。即使是這樣,戴斯和他的同夥伴們也沒有放棄這樣一個共享毒品的好時機。

  「誰要XTC?」戴斯問大伙,很快就有人拿出了幾粒藥大小的顆粒,房間裡立刻就有人開始了吸毒,科林斯沒有吸,因為他從來就反對吸毒,這個場景使他在心裡深深地記下了一個新發現:黑客是和毒品手拉著手的。

  「呀!享用毒品就好像入侵你的大腦一樣令人愉快。」

  他表情非常嚴肅。黑客通過電子設備入侵別人的計算機網絡來追求自己特殊的滿足,從這點上來看,黑客行為和吸食毒品本質上說是有一定共同性。

  為了這次聚會,伊瑞克做了很多準備工作以保證聚會能夠順利進行,聚會過程中有關於電子貨幣、網絡安全和有關法律的講座。看著伊瑞克你也許不能感到,他面臨的是強大的法律,他顯得很輕鬆,很有派頭和學究氣。在黑客這個圈子,伊瑞克富有傳奇般的色彩(當然,參加這個聚會的每一個都有著一段傳奇般的色彩)。

  一般情況下,伊瑞克總以一個假名來旅館登記,他的電話號碼也只是一個網上的語音信箱,要找他的人都是先在他的語音信箱裡留言,同時留下自己的電話號碼,等待他的回音。離開聚會的旅館後,就沒有人能夠知道在哪兒能找到他的身影。

  每次黑客聚會對伊瑞克來說都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伊瑞克熱衷於黑客組織活動,漸漸地地將他的計算機天賦轉化到了為了一個合法的政治團體的組織活動中來。闖入銀行系統的計算機系統並且將其中的數據做不可思議的更改只是一些黑客的個人行為,而伊瑞克則一直想著把黑客聚會變成一個政治性的社會運動。如果這股勢力形成而且得到壯大的話,對於整個信息社會都是一個極大的危害。

  聚會上的一個發言者稱,他將把所有的黑客集合成一個強大的社會工具,他想利用這個工具來建造一個地下經濟集團,而這個經濟集團對任何政府都不負任何責任。他說他能夠發明一套複雜的經濟運行代碼和一個不能被任意竊取代碼軟件,這些軟件將不能在現有的網絡上運行,如果建立於這些代碼基礎上的經濟活動能夠展開的話,人們將不再給政府交納稅金了。

  在伊瑞克的聚會上,他特意請了一名著名的律師來為黑客們講解他們擁有的法律保護,律師給黑客們不停地講述著信息社會計算機網絡空間的自由權力。其實每一個黑客在心裡都在想著把律師當作一粒毒品或者是一件刻的什麼有用的工具,這樣會使黑客們在行動中更加暢通無阻。伊瑞克想,在未來信息社會中,從法律角度的關心對於黑客組織的成長總是有一定的幫助的。能夠使黑客組織「死亡軍團」合法地存在,一直是伊瑞克和所有其他成員嚮往的。

  三、黑客情仇

  蘇珊和羅斯科

  地下BBS隨著BBS的出現就一直存在著,「SBBS」就是一個非常有名的地下BBS。

  SBBS的管理人員伯納德·卡拉特(BemardXiatt)是一名電氣工程師,他負責著DEC公司聖克拉拉分部的電腦維修工作。卡拉特是個言論自由主義者,1980年3月,他用一台PDP -8型電腦開設了SBBS,他希望自己的BBS成為用戶的自由天堂,用戶可以在上面享受充分的言論和信息交流自由。

  不久,SBBS就聚集了一大群電話黑客和電腦黑客。慢慢地,SBBS變成了一個「技術精英」的堅強堡壘。系統上的幾百個常客狂熱地獻身於黑客文化,並自詡他們正在參與一場高技術的前衛運動,黑客們在BBS上展示一些信用卡號碼、電腦口令和有關電話網的技術信息,彼此之間還做著一些非法的情報交易。

  1980年12月,蘇珊(Susan)和羅斯科(Roscoe)登錄了SBBS,他倆在SBBS上張貼的第一條訊息就讓人感覺到倆人不同常人的天性。他們注定要在電腦黑客界有所作為。

  蘇珊第一次在SBBS上張貼的帖子如下:

  信息4375號,14行

  自:蘇珊·桑德爾

  致:大家

  日期:1980年12月4日04:38:02

  事由:電腦黑客

  我是電腦黑客中的新手,對系統及其進入所知有限。但我微電話黑客已有很長時間了,精通很多玩電話的技巧……我很願意同有興趣交換信息的朋友聊聊,特別是聊聊電腦。順便說一句,我是個身高6英尺2英吋的金髮女郎,有著淡褐色的眼睛,體重140磅,喜愛旅遊。要是誰知道週末有好玩的去處,別忘了告訴我……

  羅斯科則是狂傲的技術神童,他給卡拉特的第一條訊息就像他本人一樣喋喋不休:

  信息4480號,則行

  自:羅斯科(RP)

  致:系統操作員

  日期:1980年12月6日18:38:27

  事由:羅斯科

  必須節省點空間。我是羅斯科,在洛杉磯和當地報紙上赫赫有名。我擅長「飛入」電話和電腦,能夠免費獲得一切,例如航空公司機票。對你的系統極感興趣。還沒來得及閱讀所有的訊息。在一周之內,我會留下詳細訊息。因為這會對你和所有的用戶有極大的幫助。基本的要求是:告訴我你所需的信息,我沒有什麼弄不到的……任何東西,免費的機票,免費的電話……洛杉磯最好的電話黑客!大名鼎鼎眾所周知!當地電視台介紹過我,洛杉儀最強。有DEC系統1,2口令,打遍48個州電話有許多私人賬戶,在接到任務後20天內能摧毀任何系統,能破壞任何電話!!!…哨B通過終端控制國際刑警組織…然通過終端獲取機票…銀通過終端控制電話公司……免費打電話,等等,還有更多的本事……要說的話太多了,不知從何開始…原諒我的缺乏條理……我的電話是(213)469……給我留言,留下你的電話號碼,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搞到你的號碼,但那只是在你不介意的情況下。

  感謝你絕妙的系統。羅斯科。

  事實上,蘇珊和羅斯科早已相識。

  蘇珊1959年出生於伊利諾伊州的阿爾托那,蘇珊是在缺乏關懷的家庭環境中長大的。由於父母關係的不和,從8歲起就在電話中尋找安慰,這使她一生與電話給下了不解之緣。蘇珊在八年級時退學,一個人在好萊塢的大街上流浪。由於她身材高挑,一頭金色的頭髮,所以在街上特別引人注目。從那時起,她就靠出賣肉體來換取金錢,並開始與毒品和搖滾樂為伍。有時候,她也通過撥打電話集會線路的號碼與其他人交談。1980年初,蘇珊發出了HOBO -UFO,這是洛杉磯最早的「合法」集會線路之一,由於線路的主人有自己的設備,所以不用盜用電話公司的設置。HOBO-UFO是一個自稱羅斯科的年輕大學生在好萊塢的一家公寓裡操作的,每天都會有幾百個參加者。

  蘇珊迫不及待地要結識羅斯科。她有自己的辦法。她喜歡在電話中向男人描述自己,只消說自己「6英尺2英吋,金髮」,不久便會有人找上門來。不出所料,她剛剛在HOBO-UFO 上介紹完自己,羅斯科就打電話來了。

  羅斯科是南加州大學商學院的學生,他的真名叫劉易斯·德·佩恩(tewisDePayne),是洛杉磯一帶最出名的電話黑客之一。一家當地報紙《洛杉磯週報》的記者準備寫一篇關於電話黑客的報道,他告訴一些HOBO-UFO參加者,他想見羅斯科。第二天,一個人打來電話,滔滔不絕地報出了他的本公開的電話號碼、家庭住址、汽車的年份型號,以及他的駕駛執照號碼,然後宣佈:『戲是羅斯科。」

  當蘇珊與羅斯科1980年相識時,電話黑客活動已不是什麼新鮮事,「藍匣子」已令AT &T頭疼多年。儘管羅斯科是TAP的忠實讀者,他卻看不起「藍匣子」以及其他黑客慣用的電子設備。他斥責「嘎吱嘎吱船長」是只會用「藍匣子」的笨蛋。真正的黑客不應該借助於工具,而應像魔術師一樣穿行於電話網絡中。而「藍匣子」之類的設備很容易被追蹤的。

  相對於「藍匣子』」,羅斯科更喜歡利用電腦化的電話系統中的漏洞來盜打電話。羅斯科認為這是一件非常刺激的事,因為當地進入電話公司之後,他就可以任意的改變電話號碼、切斷線路或者給別人送去上千美元的電話費脹單。羅斯科最崇敬的和熱愛的就是既文·米特尼克,即未來的頭號電腦黑客。羅斯科與米特尼克是很要好的朋友,他的許多在電話線路上隨意把玩的竅門也是跟米特尼克學來的。

  1978年,羅斯科在業餘無線電網絡上認識了凱文·米特尼克。有一天,當他打開收音機時,驚訝地聽到兩個業餘無線電愛好者激烈地爭吵。有一個人斥責另一個叫凱文·米特尼克的傢伙使用盜來的MCI電話公司的代碼通過無線電非法打長途。那時羅斯科對電話和電腦一無所知,但從辱罵的腔調上判斷,要麼這個凱文做出了可怕的事情,要麼對方不公平地冤枉了他。羅斯科懷疑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他把爭吵整個錄了下來。插進去問凱文是否需要這盤錄音。凱文感覺到他可能是自己的盟友,就給羅斯科留下了電話。羅斯科後來發現,凱文給他的號碼屬於電話公司的內部線路,是藏在網絡中供維修工人測試電路時用的。他立刻喜歡上這個小他3歲的年輕人,凱文似乎對電話懂得很多。他開車去見凱文,給他錄音帶,兩人的友誼就這樣開始了。有時凱文從他在聖弗南多谷的家打電話到羅斯科在好萊塢的公寓,一談就是幾個小時(當然,電話是聖弗南多谷付費的)。當羅斯科問他一個高中生哪來那麼多錢打電話時,凱文只是哈哈大笑。

  就這樣,羅斯科跟著凱文·米特尼克開始做起了電話黑客。1980年當蘇珊結識羅斯科的時候,他已經在電話線路上飛了一年多了,當蘇珊一見到羅斯科,她就幾乎愛上了這個英俊瀟灑的大學生。羅斯科是蘇珊遇到的第一個聰明而又不吸毒的男人,而羅斯科高超的電腦技術也令蘇珊神往。蘇珊認為羅斯科把電話與電腦知識結合起來開創了電話黑客的新階段,而且,蘇珊認為他們倆還存在著許多共同之處,比如他們兩人都有一種巧妙偽裝自己的聲音騙取他人信任的本領。這在電話黑客中被稱作「社交工程」(Socialengineering),電話黑客們只需要簡單地撥幾個號碼,就能夠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蘇珊十幾歲時就精通此道。她就曾經在電話中自稱是音樂會承辦公司老闆的秘書,以此將自己的名字加入一個音樂會的貴賓名單之中。

  不久,蘇珊與羅斯科開始約會。羅斯科告訴蘇珊說自己在南加州大學上學,不能每個晚上都去看她。蘇珊對此倒不介意,因為她也有自己的工作,一份是電話接線員,另一份收入高得多。她不時的去一家小妓院接客。當然這一點沒能瞞住羅斯科多久。羅斯科有調查他身邊的人的一切的習慣,他能對自己身邊的人瞭解得一清二楚,當地發現了蘇珊的真正職業時,反而覺得挺有趣。

  蘇珊幻想他們的愛情浪漫迷人,但實際上,兩人的交往沒有什麼激情。他們約會的地點常常在南加州大學的計算機中心。羅斯科讓蘇珊在一邊玩電腦遊戲,自己則使用中心的賬戶打入全國的其他系統。蘇珊很快對遊戲失去了興趣,轉而成為羅斯科的學生。她學得很快,對軍用系統尤其上心。這些電腦裡的信息不止是一堆數據而已,它代表著美國最強大的權力機構——五角大樓。她,一個連高中都未讀完的流浪少女,竟然能接近權力中心,這一點令蘇珊激動無比。但作為初學者,她還不可能掌握五角大樓複雜的通訊和計算機系統。不過,她自有彌補專業技能之不足的辦法。其中之一是到軍事基地的軍官俱樂部中與軍官們鬼混,趁他們不注意時盜取電腦口令和存取碼。羅斯科沒有辦法搞到這些東西,所以蘇珊在他面前總是得意洋洋。

  蘇珊在妓院每月收入一千多美元,她把多餘的錢都花在電腦和電話設備上。羅斯科也開始把她的公寓當作基地,還經常帶著肥胖的凱文·米特尼克來。蘇珊和米特尼克一開始就會不來。蘇珊覺得肥胖的凱文·米特尼克與英俊瀟灑的羅斯科相比,簡直不值一提。她還發現了凱文身上有一種化很報復的天性,因為他不是樂於切斷別人的電話服務,就是在業餘無線電中與人爭吵。

  凱文和羅斯科都是「社交工程」大師級的人物,他們可以在電話中隨意摹仿別人的聲音,而騙取他們需要的信息。他們最珍視的是秘密信息和任何秘而不宜的東西。但他們都對錢看得很淡,他們很少把獲得的秘密信息賣給他人。他們以一名職業黑客精神要求自己,視黑客活動是一門崇高的藝術,而認為金錢只會貶低它的價值。他們喜歡的是電子入侵帶來的權力感和自由感。羅斯科最大的快樂就是面對一個陌生人,報出一長串有關他的私人細節,然後在一邊幸災樂禍似的看著對方驚得目瞪口呆的神情。這會讓羅斯科有一種莫大的快感。

  蘇珊公寓的另一名經常出入的人是史蒂夫·羅茲(SieveRhoadeS),一個好搞惡作劇的15歲長髮男孩。他是一個電話黑客,最喜歡的就是利用家門口電線桿上的接線盒操縱電話服務,電話公司最後被迫拆除了電線桿上的踏腳架。羅斯科、凱文和羅茲都是業餘無線電愛好者,他們經常用「垃圾法」搜集情報,即在電話公司的垃圾筒裡尋找說明書、寫著口令和其他任何有用線索的碎紙片,並一邊翻找一邊用無線電對講機聯絡。

  這幾個人組成了一個天才集團,他們具有高度的想像力,能夠用一些絕妙辦法得到遺失或被竊的電話信用卡號碼,比如說,把信用卡持有人報失的免費專線轉到他們選定的投幣式公用電話上,然後回答:「這裡是太平洋貝爾公司(為加州提供電話服務的公司),我能為您提供幫助嗎?」他們的驚人知識源於數月的勤奮鑽研:想盡辦法弄到電話說明書,並一次又一次地參觀電話公司熟悉地形。他們經常從美國最大的信用調查機構TRW公司的計算機中獲取信用卡信息,有時只需從一個大意的僱員嘴裡套出口令,但有時就得實施「物理搜索」——在TRW的垃圾筒裡奮戰一夜。

  這一小集團有時會琢磨出一些膽大妄為的點子。一次,羅茲發明了一種方法,控制了羅得島州某市的電話簿查詢服務。當人們想查詢信息時,聽到的卻是小集團一個成員的聲音:『「請問您要的是黑人還是白人?」這是他們最愛說的一句話。「您知道,我們這裡黑人和白人的電話簿是分開的。」或者是:「您要的號碼是8-7-5-0又1/Zo您會撥那個12嗎?」與羅斯科相愛才兩個月,蘇珊就注意到羅斯科與她約會的次數越來越少。最後她發現自已被騙了:羅斯科與別人訂了婚,未婚妻是個老實正統的法學院學生,看來是羅斯科進入上層社會的橋樑。她找羅斯科爭吵,可他只是大笑。於是她威脅要向FBI告發羅斯科的行徑,羅斯科卻假裝聽不懂。她提出結婚,羅斯科笑著說她誤會了。羅斯科沒有想到,他傷害的是一顆已經破碎過大多次的心。這樣冷酷地拒絕蘇珊,等於是e找麻煩。蘇珊陰險的一面就要暴露了。

  1980年12月的一天,舊金山一家租賃公司「美國租賃公司」值班的電腦管理員發現,公司使用的DEC電腦的表現有點反常,運行得格外緩慢。所以,當天下午當他接到DEC公司負責軟件維修的技術員打來的電話時,心裡很高興。技術員說DEC分佈各地的電腦都出現了問題,由於波及面太大,他無法親自前去處理問題,只能在電話上說明整個維修步驟。他說他要往系統中輸入一個維修程序,需要知道電腦的電話號碼、登錄名和口令。值班員毫不猶豫地告訴了他,因為他以前也曾這樣與DEC合作過。DEC技術員向他保證,到第二天早晨一切都會恢復正常。

  可是第二天一早,電腦運行得更慢了。值班員打電話給DEC公司,試圖找到那位樂於助人的技術員,可DEC根本沒有這號人物,到第三天早晨,值班員上班的時候,被機房裡的景象驚呆了:與一部電腦相連的打印機工作了一夜,地上滿是打印紙,每一頁上都是重複了上百遍的幾句話:「幽靈和系統殺手再次實施打擊。很快我將摧毀他們在系統A上的磁盤和備份。你們的系統B已經被摧毀。你他媽的驢蛋想法補救吧!

  下面是:「我們的復仇!

  還有:「狗日的2狗日的!狗日的!

  句子裡還散佈著人名。一個是羅斯科,一個是米特尼克。米特尼克?這是不是說作案的是麻省理工學院的學生(米特尼克的前3個字母與麻省理工學院的縮寫相同)?

  後來,羅斯科和凱文宣稱,這一切全是蘇珊的圈套,她故意在租賃公司的電腦上打出他們的名字以栽贓陷害。而蘇珊則堅持說這場電子入侵是羅斯科和凱文干的。

  租賃公司事件後,蘇珊與羅斯科的關係持續惡化,兩人開始各展所長,進行一場「黑客之戰」。蘇珊開始搜集羅斯科和米特尼克的「犯罪材料」。她利用自己的社交絕技從電話公司拿到他們的賬單,並根據他們撥打的電話繪成複雜的通話頻率圖。她還設法取得了有關這些電話的用戶報告。

  蘇珊總會在羅斯科意想不到的時間給他打電話,並且在電話應答機上留下骯髒的話語。她還打電話到羅斯科所在的公司裡,告訴公司人事部門說羅斯科總是在下班後偷用公司的終端,羅斯科也因此被公司解雇。為了擺脫蘇珊的干擾,羅斯科把自己的電話號碼不斷變更並且連電話纜線都改換了。

  羅斯科與凱文·米特尼克也開始報復甦珊。在這方面,蘇珊顯然不是凱文和羅斯科的對手。凱文把一台袖珍無線電收音機接到蘇珊的電話上,任何人只要把收音機調到凱文設定的頻率,就能像收取電台訊息一樣的聽取蘇珊與任何人的通話。羅斯科和凱文開始錄下她的通話,其中很多都是她在深夜與新結識的黑客男友的長談。蘇珊詳細地向男友介紹了從事妓女行業的一些竅門。羅斯科他們還錄下了蘇珊在妓院與嫖客的電話錄音問候,包括蘇珊向嫖客報的服務價目表:「如果你支配一切」就是半小時45美元;「如果你屈從」就是半小時40美元;「要是你喜歡翻滾摔打」,就是半小時用美元。凱文和羅斯科還改變電話公司和服務線路,讓打給蘇珊的電話轉到別的地方去,有段時間甚至還中斷了蘇珊的電話。

  這些惡作劇被蘇珊發現後,蘇珊非常氣憤,她決定把他們之間的矛盾公開化,並試圖通過一些公眾媒體來攻擊羅斯科:

  1981年2月,她在SBBS上攻擊羅斯科是當局的密探:

  羅斯科很可能正在與FBI合作,引黑客上鉤。…他最近遇到了麻煩,但卻開始在公共區域發送訊息,特別是發給安頓(凱文在SBBS上的別號)……這要麼是個陷阱,要麼就是他想叫你們替他執行復仇行動!

  在相互交戰幾個月後,蘇珊被傳喚到檢察官辦公室,羅斯科控告她用下流和帶有威脅性的電話破壞他的正常生活。檢察官警告她不得繼續再這樣做,蘇珊只好點頭答應。她暗暗等待最後的復仇機會。機會在這年晚些時候終於來了。

  1981年5月,凱文、羅斯科決定突破太平洋貝爾公司在洛杉磯市中心的COSMOS中心。COSMOS是「主機運行電腦系統」的簡稱,是全國各地電話公司廣泛使用的一種大型數據庫,用以維修電話纜線、保存記錄執行服務命令等等。1981年的時候,全國已安裝了數以百計的COSMOS系統,絕大部分在DEC電腦上運行。為了控制COSMOS,必須瞭解幾十條常規指令,它們都列在電話公司的說明書裡。

  一個週末的晚上,凱文、羅斯科和一位朋友馬克·羅斯則開車向電話公司的垃圾筒進軍。在COSMOS中,「根賬戶」的權限最大,找到了進入這一賬戶的口令,就可以在系統中為所欲為。這正是他們在垃圾筒中搜尋的「寶貝」。但那天晚上他們收穫甚微;也許是因為一個黑客已搶在前頭搜過一遍了。

  3個人非常沮喪,凱文建議直接闖入COSMOS中心去試試運氣,他知道108室是COSMOS 中心的機房,那裡肯定有許多他們需要的情報。

  第二天凌晨1點,他們三個人來到了公司門前,羅斯科讓凱文扮成公司的職員,負責騙過門口的警衛。17歲的凱文看起來要比實際年齡成熟得多,加上「社交工程」練就的語氣,說出來的話會很令人信服。羅斯科和羅斯則站在一邊看著凱文與警衛周旋。凱文故作抱怨地說他下週一必須交出一份報告,只好在週末晚上過來加班。警衛顯然是被凱文的言談打動,他既沒有查看凱文的證件,也沒有問他在哪個部門工作。友好地寒暄一番後,凱文熟練地在登記小簿上寫下了他們三個人的名字,當然一般是假名,他簽字熟練的程度就好像他經常要在這裡簽到一樣。

  走進大樓後,他們沒花多長時間就找到了108室。書架上擺放著6部厚厚的說明書,在翻閱了幾頁後,他們確認了這正是COSMOS的說明書,裡面包含著他們所需的有關操作系統的一切信息。羅斯科從桌子旁邊拿了一隻公文篇,把所有的說明書都塞了進去。然後。他們抱著滿懷的資料走回大門口,凱文還和警衛熱情道別。警衛也似乎沒有想到,為什麼這三個年輕人是空手而來滿載而出。一切好像比想像中的順利得多,三個人花了不到兩小時的時間就獲得了豐富的成果。

  不幸的是,他們太貪心了。星期一早晨當COSMOS經理上班時,他發現書架上空空如也。他立刻找來了警衛人員詢問,警衛想起了星期天凌晨情況。經理報告了公司安全部。

  與此同時,蘇珊已苦心收集了大量證據。她認為向地區檢察院負責電腦犯罪的調查員鮑勃·伊文(BobEwen)告發她的老朋友的時候到了。她要求檢察院對她免予起訴,作為交換條件她將在審理羅斯科和凱文對出庭作證。

  伊文此時還不知道他的對手是何許人物,蘇珊把凱文描繪得十分可怕,說他簡單地利用電話和電腦就能啟動美國的核打擊系統。這個嫌疑犯身材壯實,體重足有兩百餘磅,也許還帶著武器。他害怕凱文及其同夥在COSMOS中安放了邏輯炸彈,因此他面對的可能是個恐怖分子。他和手下人在高速公路上截住了凱文,用槍頂住他的腰,把他按在車蓋上,雙手銬在背後。但他們很快發現這個大塊頭的衣服下沒有肌肉,全是鬆鬆垮垮的脂肪。伊文這才鬆了口氣,伊文告訴凱文只是執行公務,必須把人銬起來帶到監獄。在車裡,凱文開始敘說,承認他認識蘇珊和羅斯科。伊文問他有沒有在電話公司的電腦裡留下過邏輯炸彈,凱文看上去似乎要哭了。「絕對沒有,」他堅持說,他絕不會做任何傷害電腦的事情。

  檢察院決定同時起訴凱文和羅斯科。他們的罪名都是盜竊和陰謀實施電腦詐騙,根據加州法律屬於重罪。證據是一年前美國租賃公司侵入案和COSMOS資料盜竊案。1982年6月,羅斯科被判有期徒刑150天,緩期30天。凱文則在青少年法庭對他進行了一番心理診斷研究後,被判1年緩刑。

  行文至此,我們的黑客精英軼事就該告一段落了,黑客的故事是講不完的,黑客精英也會不斷地湧現出來,他們的故事也還會被人們不斷地演繹下去。

  我們謹以出現在網絡上的黑客宣言片段來結束本篇,相信大家讀過後會對黑客問題多一分沉思。

  今天,又有人被逮捕了,所有的報紙上都刊載了這條消息:「因為入侵銀行的計算機系統,黑客被逮捕了。」

  但是,你可曾對黑客心裡想的是什麼關心過嗎?你曾想過是什麼使他們變成這樣的嗎?

  我是一名黑客,來吧,走進我的世界……

  我的世界是從學校開始的。我是一名比別的小孩聰明的學生,老師教的統計學方法使我十分厭煩。

  當我在初中或者是高中時,我已經聽老師講解如何使一個分數簡化不下十五次,我早已理解了,於是我對教師說:「史密斯先生,我不做作業,我已經在我的頭腦裡完成了。」

  有一天,我找到了一個發現,我找到了一台計算機,稍等一下,也就是一個工具,它會做我想要它做的一切事情,如果它做錯了,那也是因為我勒索它,而不是因為它不像我。

  然而,有一天,情況發生了變化,一扇通向全世界的門打開了,在電話線上狂奔就好像海洛因通過吸毒者的神經一樣,好一種來電的感覺!一個沒有競爭的避難所,找到了一個電子公告牌,「就是這兒,我應該屬於這兒。」在這裡,我認識了很多朋友,雖然我從來沒和他們見面,從來沒有同他們談話,也許永遠也沒有同他們講話的機會,但是我認識他們所有的人。

  在學校我們是被人用領匙餵食的小嬰兒,當我們想要一塊牛排的時候,你們送來的牛排卻是毫無味道。我們被虐待狂所包圍,我們的感情被完全忽略了,沒有人發現我們是一群渴望新知識的小學生,就像沙漠裡的迷路人需要一滴水一樣。

  現在,這是我的世界了,這是電子轉變的世界,是美麗的電子脈衝。如果我們使用了那些本該收費的現存的服務時,我們被稱為罪犯;我們不停地探索時,也被稱為罪犯;我們尋求新知識,你也稱我們為罪犯。我們共同生活在網絡空間而不分膚色,不分國籍,不分宗教信仰,但我們仍然被稱為罪犯。你們製造原子彈,你們掀起世界大戰,你們大屠殺,大肆對我們說謊讓我們相信這些都是為了我們的利益,但是,我們仍然是罪犯。

  對,我是一名罪犯,我的罪過在於好奇。我的罪過在於評價人們的所說和所想而不管他們看來像什麼。我的罪過是比你聰明。有些東西你一定要隨時記住:

  我是一名黑客,這是我的宣言。你可能會阻止其中的一個,但你卻不能阻止我們所有。

  
上一頁 b111.net 下一頁
雲台書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