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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力之泉源


  從上一章中,我們看到大金字塔實際上是北半球的1/343200模型,也是地球的投影留。這絕非偶然,也是我們不容忽視它的最大理由,最主要的原因在於縮尺所用的比例43200,為顯示行星地球特徵的歲差運動的重要數字。因此,我們面對一個非常重要的議題:金字塔建造的背後,顯然有其特殊的目的,而能夠建造出金字塔這般高難度作品的文明,至少要具備兩個要素:必須掌握地球正確的大小,並對歲差運動有明確的知識。

  感謝羅伯·波法爾的研究,使得我們瞭解到大金字塔建造計劃的背後,很明顯地應該有動機存在(顯然金字塔內含了復合的動機與機能),而且建造金字塔是一個野心勃勃的企圖,在大金字塔建造前便同時規劃了第二及第三金字塔;而在第二及第三金字塔上,我們看到了將北半球縮小為大金字塔的同一批太古建築家留下的指紋。他們共同的特徵便是對歲差運動的瞭解與執著。或許是他們偏好歲差所產生的數學規律性與可預測性,所以均以其為基礎,發展出一套建築計劃,而此計劃只有擁有同樣高度科學文明的人才能夠理解。

  顯然我們現代的文明已成熟到足以理解他們的計劃,而波法爾便是第一個進入並瞭解金字塔建造計劃基本要素的現代人。相信經過一段時間後,科學界將對他的成就給予應得的肯定1。比利時籍的波法爾,從小生長於埃及的亞歷山大。他身材瘦高,面貌清爽,年紀四十左右,已經略略開始禿頭。波法爾面貌最突出的便是下顎方正,顯示出他堅毅的個性。說著一口混雜著法國及埃及口音的英語,但態度上卻非常東方化的他,思維敏銳,擅搜集、分析新資料,用新角度解決舊問題,在思考過程中,成功地將自己變身為解開古代秘密的現代魔術師。


獵戶星之謎


  要尋找波法爾在基沙發現的根源,我們必須回到1960年代。當時,古埃及學家及建築家亞歷山大·拜德威(Alexander Badaway)博士和美國的天文學家特林波(Virginia Trimble)發現了大金字塔王殿南側的通氣孔,在金字塔時代(公元前2600∼公元前2400年)對準著豬戶星座的三顆星2。

  波法爾決定著手調查拜德威和特林波沒有調查過的王后殿南側通氣孔,證實在金字塔時代,該通氣孔對準的星座為天狼星。而波法爾能夠得到確切的證明,主要還要歸功於德國工程師魯道夫·甘登貝林,於1993年3月使用機器人烏普瓦特,測量到通氣孔的正確角度。機器人烏普瓦特發現了在王后殿上方通氣孔200英尺的地方,有一扇門擋住了氣孔。同時,由於小機器人身上裝有一台高科技的傾斜儀,而使學者專家們第一次知道南通氣孔的正確角度為49度30分。

  波法爾解釋道:

  

  計算結果發現,通氣孔在公元前2400年左右,應是對準著天狼星的。這一點已毫無可質疑之處了。我也重新計算過,證實拜德威和特林波的計算無誤。能夠做這種計算,實在要托甘登貝林得到有關通氣孔角度的最新數字的福。根據甘登貝林給我的資料,王后殿南側通氣孔的正確角度為45度。拜德威和特林波當時利用的是弗林德·培崔稍有偏差的45度30分數字。新資料使我得以進一步修正拜德威和特林波在星辰排列上的觀察。我發現,通氣孔正對著的是獵戶星座上三顆星中最下面的一顆尼他克,而尼他克以45度角出現於南方天空時,應該是在公元前2475年左右3。

  在這個時點,波法爾的結論與相信大金字塔建築年代應在公元前2520年左右的正統派古埃及學者,編年尚能相合。考古天文學家的波法爾所建議的年代,甚至比正統派學者還要晚一點,讓正統派學者們相當欣慰。

  不過,讀者或許還記得,波法爾還曾做過一項有關獵戶星的研究,震驚學界:

  

  (獵戶星座)呈斜線狀,與銀河相較略為向西南方向偏斜,而金字塔的排列也呈斜線狀,與尼羅河相較,略為向西南方偏斜。如果,在一個無雲的夜晚仔細觀察的話,我們會發現獵戶星座的三星中,最小、也是最上面的一顆,也就是阿拉伯人稱之為明他卡的一顆,稍微向東偏離斜線。這個形式,完全被模仿、運用於金字塔在地面上的排列狀態:曼卡拉金字塔,稍微向東偏離了由卡夫拉金字塔(代表中間的明星尼蘭)和大金字塔(代表尼他克)所形成的斜線。非常明顯地,這三座建築屬於同一個大建築構圖的一部分,非常精確地各就各位……它們顯然在基沙地面重現獵戶三星的模樣。

  不僅如此。利用一種非常先進的電腦繪圖程式,波法爾發現金字塔和獵戶星座之間的對應關係,任何時代、任何觀測角度都存在,而於某一個特定時代,關係尤為精確:

  

  在公元前10450年——而且只有那一年——我們發現地上的金字塔排列方式,與獵戶三星的排列完全相同,而且是完美無缺的,因為地面上三座金字塔坐落位置,和當時天空的獨特情況完全一致。這種情況絕非出於偶然。首先,我們發現,當時基沙可見銀河,與尼羅河谷完全一樣。第二,當時位於銀河西邊的獵戶三星,因為歲差的關係,在其最低的緯度位置上。大金字塔所表示的尼他剋星,則在南方天空的110度8分。

  讀者或許已經熟知因地球軸心自轉而發生的天文現象。因為有自轉,春分的日出,才會輪流以十二黃道之一的星座為背景。每一個黃道週期為26000年。同樣的現象,也發生在所有肉眼可見的星星的動態上,而造成每個星座緩慢但明顯的緯度改變。就以獵戶星座為例,以大金字塔為代表的尼他剋星,通過南方天空時,從最高的緯度(從基沙觀察,為南方地平線的58度11分高處),改變至最低的緯度(110度8分),需要13000年。上一次到達最低點時為公元前10450年。而這個景象,已以巨石被記載於基沙高地上。再經過13000年的時間,星座逐漸往上,尼他克將回到它58度11分在天空的最高點。這個週期將永遠地持續下去:13000年往上,13000年往下,13000年往上,13000年往下,直至永遠。

  

  基沙高地上金字塔的排列方式,與公元前10450年的天空完全一致,就好像有一個屬於那個時代的建築大師,來到了高地,決定在地上,利用天然與人工資源的混合,製造出一個大型天文地圖一樣。這位大師用尼羅河谷的南部流域來代表當時所見的銀河。然後,他又蓋起了三座金字塔,完全按照當時所見,以代表獵戶三星。三座金字塔和尼羅河谷之間的關係,就完全與三星和銀河的關係一樣。大師的手法聰慧、知性、有野心,完全反映了那一個時代的景象——可以說,他試圖將某一個特定年代,刻畫於建築物之上……


與「開天闢地」不謀而合


  獵戶星座與金字塔的相關關係,令我感到複雜、神秘、怪異。

  一方面,大金字塔南面的通氣孔照准的是「歲差運動」之下公元前2475到公元前2400年間豬戶星座的尼他剋星和天狼星。這個年代與古埃及學者所主張的金字塔建造年代是相合的。但是,另一方面,三個金字塔與尼羅河谷的相對位置關係,卻明白地顯示出另外一個時期,公元前10450年的身影。而後者又恰好與魏斯特及修奇在基沙高地上的驚人地質發現不謀而合。他們兩人都主張埃及在公元前11000年左右,已有高度文明。

  而且,金字塔在基沙上的配置方式顯示,它並非任意的安排,而是經過精心設計,在地面上記錄下歲差運動上一個非常重要的時機:獵戶星13000年一周的循環的開始,正好與埃及神話中「開天闢地」時間不謀而合。

  我知道波法爾相信這個天文事件,象徵了神話中歐西裡斯的「開天闢地」創始。在開天闢地時,神明首度將文明帶至尼羅河谷,歐西裡斯則在古代埃及的神話中,直接與獵戶星相關(愛瑟斯則與天狼星有關)。

  歐西裡斯和愛瑟斯等埃及歷史的原型任務,在公元前12500年左右,才真的「開天闢地」來到這塊土地上嗎4?我在研究冰河期神話過程中發現,有的想法和記憶世世代代經口耳相傳,可以在人類心中殘存好幾千年。因此我相信個性奇妙而怪異的歐西裡斯神話,不可能誕生於遠古的公元前10450年左右。

  不過,我相信將歐西裡斯升格為神祇並加以祭拜的,則是在王朝時代的埃及文明以後的事了。我們對王朝以前的埃及文明所知不多,對於比那更早,直至公元前11000年的太古文明,更是一無所知。與歐西裡斯相關的神話,跨越了8000年的歲月,想要傳達什麼信息給今天的世人?而同一個文明,是否可同時為金字塔中所顯示的兩個年代——公元前10450年及2450年——見證?

  我打算在金字塔的陰影下,就以這些問題問波法爾。我們和他約定次日清晨在卡夫拉王的葬祭殿晤面,共賞太陽從獅身人面像後升起的景象。


巨型舞台


  位於第二金字塔東面的卡夫拉王的葬祭殿,分崩離析,幾乎只剩下一些斷垣殘壁,尤其清晨,感覺又灰又冷,好似在與幽靈共出沒一般。如約翰·魏斯特所指出的,葬祭殿簡潔樸素而堂皇的式樣,與名氣比較響亮的河岸神殿屬於同一年代的作品,這已勿庸置疑。它每塊石頭都至少有200噸重,飄蕩出一股太古、知性的氣氛,好似有神力環繞其中5。即使在今天,在這種崩壞的狀態中,這座被取名為葬祭殿的建築仍然予人到處暗藏了遠古力量的神秘感受。

  在灰色的天空下,我仰望第二金字塔的東壁。再一次,如魏斯特所指出的,第二金字塔很可能是經兩個階段完成的。下面的部分,也就是從地面到40英尺的底座,都是和葬祭殿一樣,用巨大的石灰石所堆砌而成(與大金字塔大部分的石塊相同)。

  這麼說來,是否曾經有過一個時代,這個佔地12英畝,高40英尺的巨型舞台,獨豎於獅身人面像西邊,被稱為「基沙之丘」的地上,四周除了河岸神殿及葬祭殿以外,什麼都沒有?也就是說,是否有可能,第二金字塔下面基礎的部分,比其他金字塔的年代都要早,早到在太古時代就建造完成?


非常老的宗派


  當波法爾抵達時,這問題仍然盤旋於我腦海中不去。冷冽的沙漠風從高地上吹過,在交換過幾句天氣如何等社交辭令後,我立刻切入主題,問他道:「你如何解釋你發表的相互關係理論所產生的8000年間隔距離?」

  「間隔距離?」

  「對,南側的通氣孔對準的是公元前2450年的天空,但是基沙整體地面圖卻代表的是公元前10450年的星星位置。這中間相差了8000年。」

  「事實上,我覺得兩個理論都自有一套有力說辭,」波法爾說,「當然,真理應該只有一個,不知道是哪一個……或許金字塔原始設計,便是想做成星座時鐘,同時表現出公元前2450和10450年的天空地圖。這樣的話,我們就無法說出它確切的建造年代,也不知道蓋的時候,花了多少時間……」

  「稍等一下,」我打斷他的話,「關於第一點,你說的星座時鐘是什麼意思?為什麼你說我們無法知道確切的建造年代?」

  「嗯,讓我們暫時先假設,建造金字塔的那批人對歲差運動瞭如指掌,而且對如何計算某一個星群起落的時間循環期也非常精通,就像我們今天用電腦計算一樣方便……假設不論他們住在哪個時代,他們都可以利用計算,建立起一個模型,知道任何時點,例如公元前10450年或公元前2450年時天空的模樣。也就是說,即使他們是在公元前2450年建造的金字塔,也可以在當時便計算出南側通氣孔應該傾斜的度數,以便在公元前2450年,看到尼他剋星和天狼星。同樣地,如果他們生於公元前2450年左右的年代,也可以計算出正確的配置計劃,以反映公元前10450年的獵戶星座位置。說到這裡,你同意嗎?」

  「同意。」

  「好。這是一種解釋。不過還有一種解釋,是我個人比較喜歡的,而且我覺得地質學上也比較說得通的,就是基沙古跡群是經過很長的一段時間才建設完成的。我覺得非常有可能,整個配置計劃是在公元前10450年時便已做好,所以它的幾何模樣反映出的是當時的天空模樣,但是整個計劃的完成,卻是在大金字塔瞄準獵戶星座的公元前2450年。」

  「你的意思是說,金字塔的配置計劃早在公元前10450年便做好了?」

  「我覺得。而且我認為配置計劃的地理中心,與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很接近,就在第二金字塔的前面……」

  我手指著第二金字塔下方的大石塊,說:「看起來,這金字塔的確像是分成兩階段,由兩個完全不同的文明完成的呢。」

  波法爾聳聳肩。「讓我們推論看看……或許不是兩個不同的文明,而是一個文明,或甚至是一個宗派,一個歐西裡斯宗教流派所為。或許它屬於一個壽命非常長、非常古老的流派,以歐西裡斯為神,早在公元前10450年便已存在,到公元前2450年時也還屹立不動……我覺得有很多東西都可支持我這種想法,有好多東西都暗示曾經有過一個『非常古老的宗派』,這些東西都是以前沒有被人查證過的線索……」

  「譬如說?」

  「譬如說,很明顯地,金字塔的配置與天文圖之間的關係。我是第一個認真考慮這個問題的人。還有地質上,約翰·魏斯特和羅伯·修奇所做有關獅身人面像的工作也是嶄新的證據。天文與地質,兩種非常嚴密、以實證為主的科學,竟然都從來沒有被運用到古埃及學來解決問題。我們現在終於開始運用科學,而我們對基沙的年代問題也開始有了新的發現。不過,老實說,到目前為止,我們還只搔到表面。今後不論是天文或地質,想必都會有更大的發現吧。另外,金字塔經文也是被大家忽略的一項重要證物。到目前為止,大家都知道從所謂的『人類學』角度,也就是戴著先入為主的有色眼鏡去看它,一口認定古代城市遺跡,海裡歐波裡斯的祭司都是一些半文明的巫師醫生,只想求個永生……事實上,他們的確想求永生,不過不是什麼巫師……而是有高度文化,學問深奧,從他們的業績來看,誠如學有專長的科學家們。因此,我覺得我們應該把金字塔經文當作一種科學或至少半科學的文獻來處理,而不像現在這樣認定它非是咒文不可。我相信金字塔經文的作者,對歲差運動的天文學非常精通外,對數學、幾何,尤其是幾何方面,還有符號系統等,也應該涉獵甚深。要深度理解金字塔經文,可能要多方面去尋找線索。當然對金字塔本身的瞭解,也是重要的鑰匙。天文學家、數學家、地質學家、工程師、建築師甚至哲學家,都能處理符號系統——每個人都能夠為古埃及學中非常重要的問題,發掘出新的研討角度,因此都應該加入這個瞭解古埃及的活動。」

  「為什麼你覺得解答這些問題如此重要?」

  「因為它對人類瞭解自己過去,意義重大。在公元前10450年,就能夠以如此綿密的計劃,做出如此精密的建築配置圖的文化,一定是一個演化程度非常高,並具有高度科技文明的人……」

  「然而,以現在的認知,在那麼久遠的太古時代,根本不可能有任何文明存在……」

  「完全答對了。那是石器時代。人類社會理論上還在非常原始的階段,我們的老祖先還在披獸皮、住山洞,狩獵為生。所以當我們發現早在公元前10450年,基沙便已存在著相當文明的人類,不但能夠精確計算出獵戶星座的歲差週期,它的最低點,也就是往後13000年週期開始的年代,而且還在基沙高地上嘗試建立起一個永久性建築,以紀念這最低點的到來,我們會覺得非常的不安、驚異。先人們在將獵戶星座的排列,以他們的配置方式記錄在地面上時,並明確知道自己將瞬間的時間,永久地保存了下來。」

  我腦中浮起一個怪異的問題:「我們如何能夠確定,他們保存那剎那的永恆,就是公元前10450年呢?畢竟,獵戶三星每26000年,便回到銀河以西水平線上11度左右的位置上。所以,他們保留的時間,難道沒有可能是公元前36450年,或甚至更上一個歲差週期的低點嗎?」

  波法爾顯然對這個問題早有答案:「的確有一些古老的資料顯示,埃及文明的根可回溯到4萬年前。」他一面考慮,一面回答道:「例如希德羅斯在書中,以怪異的文字敘述,指稱太陽從落下的地方升起,從升起的地方落下……」

  「那也象徵歲差運動……」

  「沒錯。又是歲差運動。歲差運動總是非常奇妙地一再出現……無論如何。你說的沒錯。他們也有可能從上一個歲差週期時便已經開始……」

  「可能是一回事。但是你認為,事實又如何呢?」

  「不,我覺得公元前10450年是比較可能的一個年代。以人類(homo sapiens)的進化過程來看,這個年代比較可能。而且,它與公元前3000年,王朝文明突然之間出現的年代之間,似乎相差很遠,但還不算太遠……」

  「對什麼太遠?」

  「我是在回答你剛才說的8000年間隔距離的問題。金字塔模擬的天象,與通氣孔瞄準的位置相差了8000年。8000年似乎是一段非常長的時間,不過,還不致於長到讓一個向心力非常強的宗教流派無法保存和忠實地傳承知識,將它從公元前10450年一直培育到公元前2450年。」


魔術師的機械


  這些史前的發明家們,到底知識有多高?

  「他們瞭解自己的時代,」波法爾說,「他們使用的時鐘以星星計時。他們的工作語言為歲差天文學,而從建築中,我們可以非常清楚、明白、科學而沒有任何誤解餘地地讀到他們的語言。他們還有高度精密的土地測量技術——我是指最先訂立下金字塔配置的那些人——不但設計精密,而且地基的設計非常正確,與方位完全相合。」

  「你認為他們知道大金字塔正好坐落在北緯30度線上嗎?」

  波法爾大笑:「我確定他們知道。我認為他們知道所有關於地球形狀的知識。他們通曉天文,對太陽系和銀河的運作方式也涉獵極深。他們所有的工作,都是如此令人難以置信的正確而精確。所以,總體而言,我不認為這裡有任何偶然可言——至少在公元前10450年到公元前2450年之間。我覺得所有的東西都事先計劃、安排、執行,而且有某一種目的,事先已經存在,連在公元前3世紀時才會呈現的現象,都是在更早以前事先規劃好的……」

  「你是說,他們已經準確地算出歲差運動,將會使當時建築好的金字塔在遙遠的未來正好能夠趕上尼他克和天狼星相合的時刻?」

  「對。而且,我覺得金字塔經文也一樣。按照我的猜測,金字塔經文也應該是拼圖中的一部分。」

  「如果金字塔是硬件的話,那麼金字塔經文可以說是軟件?」

  「很可能。為什麼不呢?不論如何,可以確定的是,兩者之間一定有關係。我感覺,如果我們要解開金字塔之謎,就必須使用金字塔經文……」

  我問波法爾:「金字塔建造者真正的目的何在?你如何猜測這個問題?」

  「首先,他們一定不是因為想要一個永久性的墳墓才建築它們的。」他回答。「以我看來,他們毫無疑問認為自己可以得到永生。他們的確創造出一種永久的生命,只要有人——不論這個人是誰——能懂得他們的意思,他們便可將自己的思考力量傳承下去,從任何角度來看,這種傳承都是永久的。也就是說,他們成功地創造了一個能夠自我發揮功能的力量,但那力量只能傳給理解的人,而且那個力量,便是挑戰你對事物質問的能力。我猜測,他們對人性理解至深,更對遊戲的規則通曉至極……對不對?我是說真的,他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們知道如何在自己消失很久、很久以後,還指使後人做他們心目中想做的事情。而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他們創造一個永久性的機械,而那機械的功能便是永遠、不斷地能生出問題來。」

  我必定滿臉都是疑惑的表情。

  「那機械就是金字塔!」波法爾大聲宣示,「或者應該說,就是整個基沙古跡群。看看我們幾個。我們在這裡幹什麼?不就是在問問題。我們站在這裡,在這種不該起床的時刻,一面發抖,一面看著太陽升起,然後不斷地問問題,問好多、好多問題。這正是前人設想我們該做的事。我們被玩弄在真正的魔術師的股掌之間。如果找到正確的符號、正確的問題,這些符號與問題將帶領你繼續向前,不斷發掘到真相。如果你是問問題的人,你一旦開始問與金字塔有關的問題,你就會得到一連串的答案,這些答案又變成更多的問題,然後又有更多的答案,一直到你終於進入了那個世界……

  「就像播種一樣……」

  「對。他們播下了種子。相信我,他們是魔術師,知道思考的力量……他們知道如何將想法植入人心,並讓它們茁壯成長。如果你開始有了一些想法,只要跟隨思考的進程,就像過去的我一樣,自然而然便會到達獵戶星座、公元前10450年這類的東西。簡單地說,這是一個很自動的思考過程。一旦進入以後,它就會進入你的潛意識中,自顧自地成長下去,你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照你的語氣,這個基沙簡直就像一個魔術師一樣,而且不管它什麼歲差、幾何、金字塔、金字塔經文,在你的口中,好像它們都還存活著一樣。」

  「從某個角度來看,的確是還活著,」波法爾回答我,「即使操縱員不會再在控制台前,基沙遺跡群仍然是一個機器,專門設計來刺激問題的。」他稍頓了一下,將手抬起,指著我和桑莎在9個月前的某個暗夜中,曾經攀爬過的大金字塔頂端,說:「你看,它的力量,經過5000年,你仍然能夠感受得到。不論你喜歡與否,它都會把你吸引過去……強迫你進入一個思考過程,逼得你去學習。等你一開口問問題,你就會一下問工程、一下問天文、一下問幾何,逐漸地會瞭解其中有多深奧,而那些建造者有多麼聰明,知識多麼豐富,技巧多麼高超。然後,你就會開始思考有關人類,有關人類歷史,最後有關你自己的問題。你會想要去找答案。這就是它的力量。」


通告春分的獅子


  就在1993年那個寒冷的12月一個接近冬至的清晨,我、波法爾、桑莎,坐在基沙高地,看著太陽緩緩地從獅身人面像的右肩升起,先在最接近南方的東方,接著又轉回北方。

  獅身人面像是一個劃分春、夏、秋、冬的標誌,正確地指示出春分太陽升起的方向。難道這也是基沙大計劃的一環嗎?

  我提醒自己,在任何一個時代,在歷史或史前的任何一段時間,獅身人面像永遠都向著正東方遠眺,看著春分、秋分的太陽從它正面升起。如第五部中所述,古代人將春分視為是天文年代的開始。桑帝拉納和戴程德教授說過:

  

  在太陽快要升起時從東方出現的星座,便是太陽安住的「地方」……它被視為是「搬運太陽的東西」,而春分則為「系統」的起點。這個起點,便是太陽為期一年的週期的最初位置所在6。

  為什麼表示季節的標誌,要以巨大的獅子形體為代表?

  在即將進入公元2000年的今天,我們會以為如果有人要做這麼一個標誌的話,魚可能會是一個比較適合的符號,因為春分的時候,太陽就像過去2000來年一樣,要以雙魚座為背景升起。雙魚座的天文年代是從公元開始的年代左右開始的。讀者必須自我判斷,早期基督徒用來表示基督的主要符號並非十字架,而是魚,這是否別有意義?

  在比基督徒出現更早一段的時期,也就是公元前2000到公元前1000年左右的期間,春分的太陽是由白羊引領上天,從歲差運動來看,那是一個屬於白羊座的時期。再一次地,讀者必須自行判斷,那一個時期的宗教符號,幾乎都以白羊為主,這種現象是否純屬偶然。例如,以色列舊約中的上帝——耶和華——用一隻白羊來代替亞伯拉罕自願提供的兒子伊撒克,以作為犧牲品,這是否純屬偶然?(《聖經》學者和考古學者都認為亞伯拉罕和伊撒克在公元前2000年左右,真的出現過)《聖經·舊約》(幾乎全部均完成於白羊座時代)中幾乎每一章中都有白羊出現,這是否也純屬偶然7?進入白羊座期不久,也就是在公元前2000年的千禧年過了不久以後,古埃及突然興起了一陣崇拜阿蒙(Amon)神的熱潮,而阿蒙神的代表符號,便為有兩隻彎角的白羊,這是否也屬於偶然?上埃及的路瑟有一座專門祭祀阿蒙的神廟——卡納克廟,便建於公元前2000年左右。凡是造訪過該店的人都該記得,不但廟中祭祀的主要神像為白羊,而且門口還有成排的白羊,擔任守護的工作。

  在白羊座前2000年左右期間,亦即公元前4380年到公元前2200年,黃道上屬於金牛座的時代。在天上,春分的太陽每年在金牛的引領下升空,在地上,以金牛崇拜為中心的宗教也同時繁盛了起來8,而且王朝埃及也突然從默默無聞中,以一個發展完成的文明體系的形式出現於世間。讀者必須自行判斷,埃及從王朝開始以來,便崇拜著阿比斯(Apis)和姆尼維斯牛(Mnevis Bulls),這是否也出於偶然?阿比斯為歐西裡斯神的化身,而姆尼維斯則為海裡歐波裡斯的聖牛,拉的化身。

  然而,為什麼選擇獅子為通告世人春分到了的符號呢?

  我俯視基沙高地的斜坡,遠眺著獅身人面像巨大的獅子身體。

  古埃及學者認為獅身人面像是在公元前2500年左右,第四王朝的卡夫拉手下,從基層開始雕刻起來的。公元前2500年,應該屬於金牛座的期間,也就從卡夫拉統治前的1800年到他統治後的300年,每年春分,金牛都忠實地引領太陽上升。因此,我們從邏輯推理,如果一個統治者,在這個期間要在基沙創造一個通告世人春分到來的符號的話,應該會選擇金牛,而沒有理由選擇獅子才是。很明顯地,由獅子引領太陽在春分時候升空惟一的時代,當然就是獅子座的時期,也就是從公元前10970年到公元前8810年的期間。

  因此,為什麼會以獅子為春分的記號?因為它是在由獅子引領太陽升空的年代中完成的。在這個時期,春分時的太陽以獅子座為背景上升到高空。而在那以後的26000年期間,這種情形都不會再出現。

  大約在公元前10450年左右,獵戶星座的三顆星星,來到了歲差運動週期中,在天空最低的位置,也就是在銀河西側,從南天空水平線往上11度8分之處。這個天文的景象,以金字塔的形式,被記錄在尼羅河西方的土地上,而建築物的配置,毫無疑問地代表了歲差週期中轉換期的年代。

  在公元前10450年左右,春分的太陽在獅子座的陪襯下升上天空。在地上的基沙,此天文的現象則被以獅身人面像的形式記錄了下來,就好像正式文件上的兩個見證簽名一樣,肯定了記錄的真實性。

  公元前11000年左右,也就是「天空之臼」(Mill of Heav en)損毀,春分的星座改為獅子座期間,這是惟一的一段時間,當太陽造訪基沙的獅身人面像時,獅身人面像能夠面對自己的星座。


新問題的出現


  「這種天空與地面配置完全一致的情形,不可能是偶然的」,波法爾說,「我覺得偶然與否已經不是問題。在我看來,真正的問題是:為什麼?為什麼埃及人要這麼做?為什麼他們要花這麼大力氣,在公元前10450年上大作文章?」

  「顯然那是一個對他們而言非常重要的年份。」桑莎說道。

  「顯然非常、非常、非常重要。否則不會有人建造獅身人面像,並築起總計1500萬噸的三座金字塔。這其中必有重大的理由。這也是我們要問『是什麼理由要這麼做』的理由了。埃及人想要讓我們對公元前10450年,在腦海中留下深刻的印象。他們花好大的力氣,強力推動,要我們問出這個問題,並且要我們將注意力放在公元前10450年上。至於為什麼如此,就要靠我們自己去解答了。」

  我們三個人同時陷入沉默,任太陽從獅身人面像的東南方升起。

  

  註釋

  1羅伯·波法爾的《獵戶之秘》1994年在倫敦、紐約、法國、西班牙等國同時出版後,立刻造成轟動。古埃及學家不願討論他的發現。不過有不少有名望的天文學家認為波法爾的發現為一大突破。

  2維吉尼亞·特林波,引用於《獵戶之秘》中的話,241頁。

  3個人通信及訪問。

  4「埃及人相信他們是一個神傳的民族,統治他們的國王本身即為神的化身,可以住在地球上,也可以自由的上天、下地,與地球的人混合相處。」《埃及人之神》,第1卷,3頁。

  5葬祭殿1910年被考古學家挖掘出來,發現該古跡中有許多巨型石塊,重量「從100到300噸不一」。《藍色導遊:埃及》,431頁。

  6《哈姆雷特的石磨》(Hamlet』s Mill),59頁。

  7《古埃及百科全書》,20頁。

  8可能早到公元前2000年。見《大英百科全書》,1991年,第3卷,73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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