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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查科峽谷(Chaco Canyon)印第安人的古老屏障


   1888年,一位科羅拉多州的牛仔因尋找被風雪驅散的牛群,來到查科峽谷並發現該遺址,不料這一意外收穫卻揭開了北美古印第安人生活的秘密。

  為什麼歷史的重複總是以悲劇開始?

                         一一哥德《浮士德》

  19世紀40年代末期,美國政府打算在新墨西哥州的西北部實現兩個目標:其一就是要降服那伐鶴印第安人。他們仍在自己部落的領土上抵抗著白人的定居;其二是想在那邊崎嶇的地表上找到並繪製出一條好的路線,以利於軍隊的運輸,保證白人的定居和鐵路的最終修通。

  為了達到第一個目的,美國政府於1849年夏季派遣了一支由一個上校統帥的部隊,從聖達非城出發。為了實現第二個目標,部隊指令傑姆斯·亨非·曾參上尉隨軍出征。曾參是美國陸軍地形測繪大隊的成員,該測繪隊由精銳幹練的測繪家和地圖繪製家組成,並在美國西部的開發探險中一直擔當著領頭人的角色。同曾參一起出征的還有弟兄兩個,哥哥叫理查德·肯,弟弟叫理查德·尼德。兄弟倆都是繪畫藝術家,他們的工作是幫助曾參繪圖和作圓。

  這支特遣部隊從聖達非向西北進發,尾隨那伐鶴印第安人,進入他們沿著查科河在峽谷裡的藏身之地,並擊敗了他們。休整數天之後,部隊揮師向西,進入了今天亞利桑那州東北部,準備攻擊那伐鶴印第安人另一個重兵把守的據點。這一次,特遣隊再塑輝煌。可是曾參和肯兄弟倆對這些交火並不怎麼感興趣,而是沉湎於周圍的環境之中。他們分別在查科峽谷和且裡峽谷的谷底和谷壁上發現己風化的,由巨大暗紅色石頭修成的建築,它們和周圍的環境色澤融為一體。隨著這次出征,他們有了許多驚人的發現,完成了19世紀眾多最偉大的考古發現中的一件——他們碰巧踏上了美國土著居民的古居地,今天的考古學家稱這些土著居民為安納沙茲人。

  這些古居遺址不同於曾參上尉從前見過的任何東西,特別是查科峽谷裡的遺址,對曾參來講,簡直就是一次令人震驚的發現。查科河水在貧瘠的沙巖質高原上衝鑿出一條長達10英里的峽谷,沿著這條峽谷屹立著一連串村落的廢墟遺址。大型的村落座落在谷底,其它的聳立在谷壁邊上,高高地懸在谷底村落之上。每一個村落都是一個單一獨立、向四周伸延的建築,平頂、多層,少則十幾間,多則上百間。

  曾參和肯兄弟花了好幾天的時間來測量、繪製和勾畫這些廢墟遺址的草圖。曾參本人對廢墟遺址的石匠手藝特別感歎不已,許許多多磚形的石塊整齊地拼接在了一起,就像「一件寶貴的鑲嵌工藝品」,後來,有的科學家經過計算發現,僅是切措克托村(查科峽谷村落裡的一個),就使用了5000萬片經過打磨和切割的沙巖;這可能是在長達一個多世紀裡各個階段修建的結果。

  曾參回到首都華盛頓後,向他的上司提交了一份有關這次隨軍旅行的報告。儘管其主要內容是關於他對路線的勘查和測繪,他還是提到了廢墟遺址的事。他報告的一個版本於1852年發表,一定程度上引起了人們對查科峽谷的興趣。在隨後的幾十年中,勘察測繪的、找礦藏的和旅遊的人蜂湧進入美國西南部,在今天我們稱為「四角地帶」的區域找到了散佈在那裡的類似廢墟遺址(所謂的四角地帶即指猶他、科羅拉多、新墨西哥和亞利桑那四州相交接的地帶)。有的廢墟遺址跟查科峽谷發現的一樣,是獨立式的村落;有的則是懸崖上的住宅,一個疊一個地修在巖簷之下;還有的就是天然或人工修造的洞穴。這些住宅規模小的就一間兩間,大的就不得了,看上去當年似乎有成百上千人住在那裡。

  1874年,西部開拓地區攝像師威廉·亨利·傑克遜在科羅拉多州西南部旅行時,他打聽到了附近一個叫偉達方山的地方有很不錯的廢墟遺址。他於是去了那裡並攝下了一幢兩層樓的住宅。方山的巖壁高800英尺,而住宅則立於崖頂小道突出的大石之上。1876年,當傑克遜把這張照片在費城的美利堅百年博覽大會上展出時,獲得了巨大的成功。不過,當時美國人並不知道傑克遜和另一個更為壯觀的懸崖式建築群失之交臂,那住宅群其實相隔並不遠,就在旁邊的一條支谷裡。

  當時美國西南部最充滿激情的探險家首推安托夫·班德利爾,一位中年的伊利諾斯銀行家;秀麗壯觀的風景和遠古的文化遺址是他夢寐以求的東西。班德利爾於1880年得到美國考古協會的一筆資助金(這種協會的出現在當時可是一個嶄新現象),得了這筆錢後,班德利爾去了新墨西哥州的聖達非,買了一頭驢,開始了他的旅行。他花了18個月的時間交叉橫貫於新墨西哥。然後徑直去了南美洲,在那裡一呆就是10年。他在新墨西哥訪問了167座廢墟遺址,其中最壯觀的是由他的印第安嚮導胡安·約·蒙大亞帶領著他去的。蒙大亞帶著班德利爾從聖達非出發,跨過裡約格蘭特河,來到一個名叫裡托佛利爵的峽谷(也稱為豆溪)。班德利爾在這裡巨大的懸崖下看見了一長排已瀕於崩塌的住宅;住宅後面則是天然或人工的洞穴,顯然是一個被遺棄城鎮的一部份。今天,為了紀念安托夫·班德利爾,利托佛利爵峽谷已改稱班德利爾國家考古紀念公園;班德利爾曾把此地稱為「我所見到的最為壯觀的東西。」

  在廢墟遺址發現過程中另一個值得一提的人是理查德·維士利爾,一個科羅拉多州的牧場主,他急於利用探察西南地區廢墟的機會,為自己發一筆橫財。1888年他因追尋被暴風雪驅散的牛群來到偉達方山這塊高地之上。站在他從未到過的懸崖邊,他透過飛舞的雪片,竭力向前,向下望去,所見之物著實讓他吃了一驚。半英里以外,沙崖峽谷的那一邊是一疊一垛的崖屋,靜靜的空無一人。這一大片建築就是威廉·亨利·傑克遜14年前訪問偉達方山失之交臂的廢墟遺址。維士利爾和他的妹夫乘著天色還亮就下到谷底,再尋路向對面的懸崖城爬去。接著他倆一間屋一間屋地逛,隨手拿走了那裡的文物——那些靜靜躺在那裡,600年來沒人動過,甚至沒人知曉的文物。

  維士利爾和他的家人把這些廢墟遺址當成賺錢的好機會。整整一個冬天他們都忙著去那裡收集文物,開春即以3000美元的價在丹佛賣掉一批。到了1893年,維士利爾已經先後出售過4批,其中包括陶器、工具、綠松石珠子,甚至木乃伊。用今天的標準來看,這些濫發文物財的行為應該受到遣責,因為他們既不按科學的規律約束自己,同時對美國的土著傳統文化麻木不仁,甚至稱得上褻瀆,這種做法是違法的,可是在維士利爾的時代卻非常的普遍,當時許多博物館都從這些文物濫發者手中買到價值連城的東西。

  其實也不能全怪維士利爾,他的確也請求過史密索寧博物館和哈佛大學的皮波蒂博物館提供科學的指導,不過遭到了這兩家的拒絕。在他早期濫發文物時,維士利爾僅從一位年輕的瑞士學者那裡得到過一些少得可憐的指導。這位青年學者在1891年拜訪了他,向他介紹了地層學這一概念——即土地表面層次與文物年代之間的關係。儘管維士利爾的做法可以稱得上唯利是圖,可他似乎對於廢墟遺址以及他們的修建者還真有那麼點興趣。一些他提出的,有關於那些消失多年的印第安人的理論後來得到了學者們的支持。是維士利爾首先使用「安納沙茲」這個名字來稱呼偉達方山那些沒留下名字的懸崖城修建者,這也包括四角地帶發現的其它類似廢墟遺址的修建者。「安納沙茲」在那伐鶴語裡意為「古居者」。今天,那伐鶴這個名字對於和那伐鶴沒有姻緣的人來講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因此,國家考古公園服務處已開始用「安納沙茲」來稱呼那些古村落裡的居民了。

  1895年,維士利爾將他的注意力轉向查科峽谷。其時,他已經獲得兩家財團支持:一家是靠生產肥皂發了財的從紐約來的富裕家庭;另一家是美利堅自然歷史博物館。1896年,由這兩家贊助的考察隊在波尼托村落動土了,當時波尼托是查科保存得最好的村落之一。挖掘者找到了幾十件陶器和幾千個綠松石製品。之後他們又挖開了幾處墓室,裡面藏滿了弓箭、珠寶手飾和其它物品。在季節結束之際,他們向美利堅自然歷史博物館運了整車安納沙茲文物。

  4年過去了,維士利爾和他的同夥將波尼托村落殘存的190間屋子裡的文物洗劫一空。科學家和政府官員擔心像維士利爾這種毫無節制的業餘做法會最終無可挽回地毀掉整個考古場地,於是於1900年下令停止維士利爾的挖掘。然而,其他的文物販子仍然雲集於這些場所,拿走陶罐及其它物品,而許多私人收藏家和美國、各洲的一些博物館則甘心高價收購。1907年,美國聯邦政府宣佈查科峽谷為國家考古公園,自此後,那裡的考古工作都是在批准的情況下進行的。至於維士利爾本人,他死得可並不光彩。1910年,在爭奪一匹偷來的馬時他被人抽槍打死,之後被埋在波尼托村落的一處安納沙茲墓地裡。

  自從曾參上尉第一次在查科峽谷出乎意外地發現了古印第安人村落以來,對於維士利爾稱之為安納沙茲的古居修建者,我們已經瞭解了許多。考古學家們現在認為大約在公元200年時安納沙茲文化就開始出現在四角地帶崎嶇的高地沙漠裡,早期的安納沙茲人居住在地屋,即修築在谷底淺平石坑裡,周圍和屋頂用圓木搭成的屋子裡。因為他們能編製非常結實和實用的籃子來貯存食物,考古學家稱早期安納沙茲人為編籃人。他們穿著用植物纖維編製的圍裙,繫著腰帶,腳蹬拖鞋;冬天裡則披著斗蓬和兔毛氈子。

  公元600年左右,安納沙茲文化的編籃人時期讓位於村落時期,這時人們已經掌握了制陶技術,最終發展成為具有獨特安納沙茲風格的陶器——一種由白色粘土製成,上面畫著黑色的人物和動物,甚至極為複雜的幾何圖像的陶製器皿。與此同時,安納沙茲人搬出了地屋,住進了用石塊或燒成的磚坯製成的地面建築。但是這種新的部落群體裡仍然保留著像老地屋一樣的地下室,而且似乎也不是作為寢室。大多數的科學家稱之為坑屋,其名稱沿用於今天西南部的印第安人用來祈禱和聚會的地下室。一個安納沙茲村落至少得有一個坑屋,下坑屋時得借助於梯子。考古學家們相信,對於安納沙茲人來講,坑屋是陽間和陰間,特別是和祖先靈魂相溝通聯繫的地方。

  大約在公元1000年,安納沙茲文化進入了自己的繁榮期——大廈時期。在此期間,大量的懸崖和峽谷村落建成了。在四角地帶25萬平方英里的廣袤土地上,安納沙茲人建立了數以10萬計的村落群,光是在新墨西哥州,考古學家已經查明證實的廢墟遺址就有2.2萬處。安納沙茲村落群有三大分支:科羅拉多州的偉達方山地區,亞利桑那州東北部的加引塔地區和新墨西哥州的查科峽谷區。當然,首推查科峽谷區的村落遺址最有名氣,我們今天對安納沙茲人的瞭解大多出於此地,它不僅是最大的安納沙茲村落群,也是美國最大的考古廢墟遺址。

  查科峽谷擁有13座大廈,或稱之為13個村落,它們當中最宏大的首推波尼托。每個村落擁有相當數量的坑屋,僅在波尼托一處,考古學家就找到了32個。查科峽谷地區較小的文物遺址至少還有2400多個,從幾千年前獵戶簧火遺跡到近期延伸的安納沙茲峽谷村落和崖屋,多不其數。

  波尼托村落的修建前後大約持續了200年左右,在曾參上尉1849年發現它的時候,它已經部份崩塌了,但從現存的廢墟上考古學家們也能勾畫出它當初極盛時期的模樣:以做祈禱的坑屋為中心,不少於800間的屋子一一順展開排成一個半圓形,有的地方高達4層。屋子與屋子基本相似,16英尺長,13英尺寬。上樓需借助木梯或通過樓層間留下的洞口。平展的屋頂是集體活動的場所,或用作紡紗織布的場所,或當作曬糧和貯糧的地方。儘管有的屋裡順著牆修了些固定的凳子和儲具,那裡的古居民很少使用家俱,整個村落就只發現了一根木凳。人們大概是睡在編織的席上或毛氈之上的。村落下層的大型貯藏室是部落的食物供應站。木樑支撐著村落的地板和屋頂,一間屋子大約需要40根,全是獨根的杉樹或松樹。科學家估計查科峽谷地區的村落群大概用了近25萬根本料。要把這些樹木從40英里外的森林搬來,這需要費多大的勁,需要何等的合作精神啊!由於峽谷地區乾燥的氣候,許多木料至今還保存完好。

  波尼托村落的木樑還幫助現代考古學家解決了確定廢墟遺址年代這一既緊迫又棘手的問題。在20世紀初,考古學家就提出「這些村落究竟存在了多久的問題」。天文學和樹年化學相結合的方法意外地解決了這一個問題。安德魯·E·道格拉斯是亞利桑那州大學的天文學家,對太陽黑子的運動,即太陽表面每11年循環發生的運動有極大的興趣。他好奇地認為太陽黑子的運動可能會影響地球的氣候,並推說通過檢查樹木的年輪就可以證實他的猜想是否正確。樹的年輪每年增加一圈,年輪能反映某種氣候條件這一說法已為大家所接受。寬的年輪體現了豐沛的雨水和迅速的生長,而窄年輪體現了雨水的不足和緩慢的生長。道格拉斯認為亞利桑那州活樹的年輪能反映那一地區歷史的降雨量,可能會符合太陽黑子11年一輪迴的活動週期。

  當道格拉斯一根根地檢驗著從越來越長樹齡的樹上取下的標本時,他逐步建立起了過去幾百年以來以樹輪為基礎的樹輪年代學。1923年,他開始檢驗波尼托部落木樑的年輪。道格拉斯耐心細緻地比較樹年輪的排列形式;如果有兩組標本重合,他將近期標本和過去的標本從時間的角度連接起來,最終,他成功地將年輪學的比較記錄擴展到了近2000年以前。標誌著他成功地創建了樹輪年代學——使用樹的年輪來確定考古文物和廢墟遺址的年代——這一門新的學科。例如,使用道格拉斯的方法,科學家們可以確定波尼托村落某一根本梁來自於一棵特定的樹——它開始生長於1237年,砍倒於1380年。樹輪年代學被證明特別適用於美國西南部的考古工作,因為那裡的乾燥氣候使木頭保存得特別完好。

  樹輪年代學的一個旁支是樹輪氣候學,即研究樹木和氣候之間關係的學科。樹輪氣候學通過檢查樹木的年輪可以使科學家們追蹤過去某一段時期內氣候和天氣的變化。除此之外,與中東佩特拉廢墟的發現相同,美國東南部那些被北美鼠糞堆覆蓋起來的植物也為科學家瞭解古氣候條件提供了豐富的信息。在樹木年輪和北美鼠糞的幫助下,研究人員對安納沙茲文化繁榮的那幾個世紀裡四角地帶的氣候條件有了一個比較完整的瞭解。

  像大多數安納沙茲村落群那樣,查科峽谷最引人注目的一個特點就是自然條件惡劣:冬干冷,夏酷熱,絕大多數的時間裡乾燥無水。在這樣惡劣的自然條件下要想繁榮昌盛,安納沙茲人必須盡最大努力去利用僅有的自然資源。為了駕馭極無規律的降雨和水量不穩定的河流,他們修建蓄水池來蓄水,修築簡單堤壩來攔河水進池。他們挖溝引水灌溉玉米、大豆和地瓜,這些是他們每日的主要食物,還得輔以從山上捕來的鹿子、羚羊、兔子和岩羊。儘管如此,生活條件也只能說是勉勉強強。村落遺址屋頂上的木樑的年輪顯示查科峽谷曾經歷過許多年的乾旱;在此期間,他們只能靠過去的糧食貯存和周邊其他部落的周濟勉強支撐。

  對查科村落遺址有深刻印象的科研工作者們過去曾習慣地把那裡的村落稱為「史前的公寓建築」,並估計峽谷的人口為10萬或者更多。但是,隨著考古研究的深入,考古學家們開始意識到從前的認識有一定的不妥之處。糧食、飲水和柴火資源顯然不足以長期支撐10萬人口。還有,村落裡的許多屋子看上去並不像長時間地住過人。有些專家現在確信查科村落群不是一個城市,而是一個舉行儀式的中心。查科峽谷的長住人口大概不過幾千人,然而所有的安納沙茲人會定期地趕來參加集會;這個集會可能是宗教祭祀和群眾性廟會的結合體。

  祭祀性的集會大約和季節的變化有關。安納沙茲人熱衷於觀察日月星辰,它們在天空中的明顯移動和位置改變常常能控制栽種和收穫這樣一類重大的活動。安納沙茲建築的某些特點反映了他們的天文知識。舉例說,查科村落群中的一個——加沙銳柯拉達村的大坑屋的人口正對著北方星空的中心,似乎所有的星座都繞著這一中心點在運行。再比如說,幾個村落的窗戶似乎起著太陽曆的作用——在太陽曆的重要日子裡,如冬至和夏至(一年之中最短和最長的一天)到來時,陽光就會直接穿射進這些窗戶。

  一條能幫助我們理解查科峽谷在祭祀方面具有重大意義的線索是向峽谷彙集的史前小路網。從平地上幾乎看不見這些網絡。它們是先由本世紀的飛行員從空中發現,再由現代的衛星掃瞄技術繪製下來的,小路網由峽谷向四方八面幅射;和多數印第安人的小路不一樣,這些路並不繞著山和路障轉,而是筆直地伸向遠方。許多人類學家相信這些路是通神的「高速公路」,作為宗教的標誌,為祭祀提供服務,這些路大概也起著公共設施方面的作用,為商業和交通提供了方便。

  查科峽谷裡找到的某些文物顯示,那裡的居民在四通八達的印第安商業網中發揮了作用。這裡找到了偉達方城出產的陶器,說明居民們和其他的安納沙茲部落有過交往。查科村落的古居民還和更遠的地方有過商品上的往來:考古學家已經在廢墟間找到了太平洋海岸來的貝殼,墨西哥的鸚鵡羽毛和黃銅製小鐘。查科居民大概用綠松石珠子來交換上述的物品;在查科柯廢墟遺址上,前後大概發掘出50萬左右的綠松石珠子。

  安納沙茲人沒有留下任何文字記錄,因此我們可能永遠也不會明白他們為什麼會放棄花費如此大功夫才建成的村落和崖屋。科學家沒有找到任何戰爭和瘟疫的痕跡,但是查科樹木的年輪卻告訴我們在一段時間的降雨之後,查科峽谷遭受了長期的旱災困擾:從1050年到1130年,這裡年年都享受充沛的雨量。然後乾旱降臨了;發生於12世紀和13世紀的一系列旱災使得那裡居民的生計越來越難以維持,大約到了1200年,查科人砍光了那一地區所有的樹木。這次毀林不僅使他們寶貴的農田迅速地沙化,而且也可能間接地導致了乾旱的惡化。

  糧食和水源的短缺讓如此龐大的村落群的生存出現了危機。到了1300年,查科峽谷的村落群裡已經沒人居住了。今天的研究者們相信那些居民離開了村落,分散住進了小型化的家庭和四角地區其它的部落裡,有一部分查科人大概移民去了裡托佛利爵。在班德利爾國家考古紀念公園工作的考古學家們己確定,那裡村落裡的居民在查科峽谷村落群被放棄之後,仍然生活了一個多世紀,可能是因為那裡的氣候稍微潮濕了一點,那裡的火山灰多少能保存一點水份。考古學家們還發現當年住在今天班德利爾境內的居民和查科人的文化有相當緊密的聯繫。

  在缺糧缺水的惡劣環境下,查科峽谷並非是唯一遺棄了的村落。整個四角地區都遭受了乾旱的打擊,在大多數的安納沙茲村落群裡,鬆脆沙化的土壤再也支持不了芸芸眾生。在查科人遺棄他們的村落的同時,偉達方城和周圍幾乎全部的安納沙茲部落都做了同樣的事。雖然安納沙茲人離開了他們的「大廈」,但是他們並沒有從此就從地球上消失了,他們移民去了裡約格蘭特河谷,他們的後裔,今天的朱比和河比部落正在那裡繁衍生活。從他們的建築風格,傳統的農田耕作技術和宗教信仰中,我們可以看出,這些當代的印第安人仍然保留了安納沙茲文化裡許多寶貴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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