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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火中的房子


  神(如來佛)回答薩利普特拉尊者說:

  在某個村莊、城市、集鎮、地區、省、王國或首都住著一位房主。他年紀很大,衰老,體弱多病,但是很有錢,富裕而闊綽。他的房子很大,既寬敞又高大,而且房子很古老,是很久之前蓋的。房子裡面住著很多生靈,兩個、三個、四個,或五百個。房子只有一個門。它的屋頂是用稻草蓋的,它的陽台已經蹋了,它的房基也腐爛了,它的四壁,蒲草的隔牆和灰泥已經破敗不堪。突然火光沖天,房子的各處開始燃燒。房主有許多年輕的兒子,五個,或十個,或二十個,而只有他自己跑出了房子。

  當房主看到自己的房子被大火所包圍,他害怕得發抖,心裡非常焦慮不安,他想:『我真的還有力氣從門裡跑出來,迅速而安全地逃離我那燒著的房子,而沒有被大火燎著或燒焦。但是我的兒子們怎麼樣了,

  我的小男孩們,我的年幼的兒子們?那兒,在那燃燒的房子裡,他們玩耍、運動、做各種遊戲以自娛。他們不知道他們的屋子燒著了,他們不瞭解,沒有察覺,沒有注意,因而沒有感到不安。儘管受到大火的威脅,層管這麼大的災禍近在咫尺,他們對危險毫不在意,沒有做逃出來的任何努力。」

  摘自《佛經》中的《The Saddharmapundarika》

  愛德華·孔茨編(哈蒙茲沃斯,米道賽克斯,英格蘭:企鵝圖書,1959)

  向《展示》雜誌投稿之所以有趣的原因之一是可以得到反饋。由於該雜誌擁有8000萬讀者,你真的可以得到美國公民的代表性意見。你會明白人們是怎麼想的,他們期待和希望什麼,甚至可能是我們在哪迷失了方向。

  《展示》上發表了前一章的縮寫,重點是關於學生和教師的行為的。我於是收到潮水一樣的來信。一些人否認存在問題,另一些說美國人正在失去智力和技能優勢;一些人認為有簡單的解決辦法,另一些認為問題實在是太根深蒂固而難以解決。許多意見令我感到驚訝。

  明尼蘇達一位十年級的教師散發了文章的複印件並讓他的學生告訴我他們的想法。以下是一些美國高中學生寫的(拼寫,語法和標點與信件原文相同):

  * 美國人並不笨,我們只是在學校的考試成績低一些而已。

  * 也許我們不如別的國家的人聰明是件好事。這樣我們就可以進口我們所有的產品,那麼我們就不必花掉我們所有的錢來買某些東西。

  * 如果別的國家做的更好,那有什麼關係,無論如何他們將會站在美國一邊。

  * 我們的社會在取得發現方面做的恰到好處。儘管進展很慢,治癒癌症的一天正在到來。

  * 美國有自己的學習體系。它也許不如其它國家的先進,但它還是不錯的。然而我覺得你的文章是很有教益的。

  * 學校裡沒有一個孩子喜歡科學。我確實不理解文章中的觀點。我認為它很煩人。我不想去理它。

  * 我學習是為了成為一位律師。坦率地說,我同意我父母所說的我對科學的態度有問題。

  * 確實有些美國孩子不用功,但是如果我們想用功的話,我們將比任何國家的孩子都聰明。

  * 孩子們會把做作業的時間用來看電視。我必須承認我就是這樣。我已經把看電視的時間從每天四小時減下來了。

  * 我不相信這是學校制度的過錯,我認為整個國家都是在沒有對學校給予足夠重視的條件下成長起來的。我知道我媽媽寧願看我打籃球或踢足球,也不願意幫助我做作業。我所認識的大多數孩子並不在意他們的作業做得對不對。

  * 我認為美國孩子並不笨。只是因為他們大多數打工,學習不夠努力……。很多人說亞洲人比美國人聰明而且他們擅長任何事情,但是,這不是真的。他們不擅長體育運動。他們沒有時間參加體育運動。

  * 我參加體育活動,而且我發現隊裡別的孩子使你在運動而不是學習方面更出色。

  * 如果我們想得第一,我們可以整天去學校而不參加任何社會生活。

  * 我能明白為什麼許多科學教師會因為他們的工作受到侮辱而在你面前大發脾氣。

  * 也許如果教師能令人更加興奮,孩子們就會更願意學習……。如果能把科學變得很有趣,孩子們就會願意學。要做到這一點,需要早點開始,不要只是教事實和數字。

  * 我真的發現很難相信美國在科學方面的一些事實。如果我們落後了很多,為什麼米切爾……

  * 戈爾巴喬夫來明尼蘇達和蒙大拿到數據控制中心來看我們是怎麼使用計算機和別的東西的。

  * 五年級學生要每週學33個小時!在我看來時間太長了,幾乎與全日制工作相當。這樣我們大可以不做作業而去賺錢。

  * 當你說我們在科學和數學方面是多麼落後的時候,你為什麼不能態度好一點?……對你的國家和它的能力感到點驕傲呢?

  * 我想你的事實不足以作出判斷而且證據是不足信的。

  總之,這些學生認為問題並不大;如果確實有問題的話,我們也沒有太好的辦法。許多學生同時抱怨講課、課堂討論。作業令人討厭。特別是對所謂的看MTV長大的一代,他們在不同程度上為注意力不集中所困擾。但是花三到四年不斷地練習加減乘除將使任何人感到厭煩——悲劇在於,這些學生本來可以學會基礎概率論。同樣,講述了各種動植物卻未涉及進化論,歷史被分解為戰爭、日期、國王而沒有提到對權威的服從、貪婪、無能和無知。所教的英語沒有新詞的引進和老詞的消亡,化學不講元素從何而來。喚起這些孩子求知慾的辦法隨手可及卻被忽視。因為學校裡的大多數孩子僅在他們的長期記憶中刻下被教的很少一點內容,難道用一些被證明是不討厭的題目來感染他們,激起他們學習的熱情不是很重要的嗎?

  大多數寫信來的成人認為存在重大的問題。我收到家長的信件談及有好奇心的孩子願意努力學習,也對科學充滿熱情,但是學校和社區缺乏條件來滿足他們的興趣。另一些來信說對科學一無所知的家長犧牲他們自己的舒適為他們的孩子提供科學書籍、顯微鏡、望遠鏡、計算機和化學裝置;家長教育他們的孩子說,努力學習將使他們擺脫貧困;祖母為深夜還在做作業的學生送去一杯茶;同學間的壓力使得在學校裡不要表現太好因為「這使其他孩子顯得很糟」。

  下面是一些例子——不是民意測驗,而是一些有代表性的評論——來自其他家長的反應:

  * 家長們是否明白如果你無知你就不會成為一個完整的人?家裡有書嗎?有放大鏡嗎?百科全書呢?他們鼓勵孩子學習嗎?

  * 家長們應該教給孩子耐心和堅韌不拔。他們能夠給孩子的最重要的禮物就是努力工作的精神氣質,但是他們不能只是說說而已。努力學習的孩子大多是看到他們的家長努力工作和契而不捨。

  * 我的孩子被科學迷住了,但是她從學校和電視中學不到任何東西。

  * 我的孩子被認為是具有天賦的,但是學校沒有豐富學生科學知識的計劃。輔導員讓我把她送到私立學校去,但是我們付不起私立學校的學費。

  * 同學間的壓力很大;害羞的孩子不願因為在科學方面做的好而顯得「突出」。當我的女兒長到13或14歲的時候,她對科學與生俱來的興趣消失了。

  家長們對於教師還有許多話要說,而一些教師的評論也提到了家長。例如,人們抱怨教師被訓練為只知道如何教卻不知道教什麼;大量的物理和化學教師沒有獲得物理或化學學位因而在教科學課時感到「不舒服和不能勝任」;教師自己對科學和數學有太多的迷惑;他們拒絕學生問問題,或者回答說「都在書上,去查書吧」。一些人抱怨說生物教師是「創造論者」;另一些人抱怨說他們不是。下面是另一些由教師提出或關於教師的評論:

  * 我們在培養一群笨蛋。

  * 記憶要比思考容易。必須教會孩子們思考。

  * 教師和課程已經降到了最低標準。

  * 為什麼讓籃球教練教化學?

  * 教師們花費太多太多的時間維持紀律和講授「社會課程」。沒有人鼓勵我們自己做決定。「大人物」總是在監視我們。

  * 拋棄學校和大學的終身職位制。去掉那些沒用的人。把僱傭和解雇的權利留給校長。教務長和學監。

  * 我的教學的快樂不斷地被軍國主義式的校長所阻撓。

  * 教師應該根據工作表現付給報酬——特別是學生在標準化的全國測試中的表現,以及學生在逐年的這些測試中的進步。

  * 教師告訴孩子們,說他們不夠「聰明」,不能以,例如,物理學為職業,從而窒息了我們孩子的頭腦。為什麼不給孩子一個上課的機會。

  * 即使我的孩子的閱讀成績比班裡其他學生低兩個等級,他仍取得了進步。這是社會的原因而不是教育的原因。除非落後了,否則他不會趕上。

  * 所有的學校(特別是高中)都應該開設科學課。它應與學生們同時學習的數學課緊密聯繫。

  * 大多數的家庭作業是「為避免學生空閒而佈置的作業」,而不是讓你思考。

  * 我想丹尼·拉維奇的(《新共和國》,1989年6月6日)切中要害:「紐約市亨特高中的一名女學生最近解釋說,『我連續得到A,但我從不去談它……,考砸了會顯得瀟灑。如果你對學校感興趣並表現出來,你就是個書獃子』。……通俗文化——通過電視、電影、雜誌和錄像——不斷向年輕的女士傳出這種信息:最好是討人喜歡、性感和瀟灑,而不是勤奮、成功和坦率……。1986年,研究者發現在華盛頓特區的高中生中存在相似的反學習思潮。他們注意到有才能的學生由於同學間的壓力而不願在學校裡表現出色。如果他們在學習中成績優秀,就會被指責為『反革命』。」

  * 對科學和數學方面突出的學生給予更多的承認和獎勵對學校來說是很容易的事情。他們為什麼不這樣做?為什麼不發一些帶有學校名稱的特殊上衣?為什麼不在集會、校報和當地報紙上通報表揚?由當地企業和社會組織給予特別的獎勵?這將花費甚少而又能克服同學間反對冒尖的壓力。

  * 頭腦啟蒙是改進孩子們對科學和其它事物的理解的唯一最有效的……計劃。

  也有人提出了激烈的、引起爭議的意見,從中至少可以看出人們對這個問題的體會的深刻程度。這是其中一少部分:

  * 所有聰明的學生都在尋求迅速賺大錢的方法,所以他們成為了律師而不是科學家。

  * 我不想讓你改進教育。那樣的話就沒人來開出租車了。

  * 科學教育的問題在於上帝沒有得到充分尊重。

  * 原教旨主義教導人們科學是「人本主義」的並應受到懷疑,這就是沒有人理解科學的原因。宗教害怕科學頭腦中的懷疑式的思考,學生們在進入大學以前就早早地被『洗腦』不要接受科學的思維方法。

  * 科學使自己受到懷疑。它為政客服務,它製造武器,它對大麻的「毒害作用」說謊,它忽視了桔紅色染料的危險性,等等。

  * 公立學校不起作用。關閉它們。讓我們只有私立學校。

  * 縱容溺愛的倡導者、模糊的思維和社會主義的蔓延毀壞了我們曾經偉大的教育制度。

  * 學校方面有足夠的錢。問題在於管理學校的白人男子,通常是教練,不會(我的意思是從來沒有)聘用知識分子。……它們更關心橄欖球隊而不是課程,它們只聘用平庸的、有沙文主義思想的、愛上帝的機械一樣的人來教書。這種壓制、懲罰和忽視邏輯思維的學校能培養什麼樣的學生?

  * 將學校從美國民權聯合會、國家教育委員會和其它導致學校紀律敗壞和競爭力下降的機構的束縛下解放出來。

  * 我恐怕你還不瞭解你所居住的國家。人們難以置信地無知和膽小,他們不能容忍聽到任何(新的)想法。……你沒發現嗎?制度之所以存在是因為有這樣一大群無知的、敬畏上帝的人。原因是許多(受過教育的)人正在失業。

  * 我有時會被要求向國會的職員解釋技術問題。

  相信我,科學教育中存在問題。

  沒有單一的方法可以解決科學,或數學、歷史、英語、地理和其它我們社會所大量需要的技能方面的無知的問題。責任應由各方面承擔——家長、投票的公眾、地方學校董事會、媒體、教師、政府官員、聯邦、州和當地政府,當然,再加上學生自己。各年級的教師都抱怨說問題出在低年級身上。而一年級的教師有充分的理由對教那些因為營養不良,或家裡沒有書籍,或使人無暇思考的暴力文化而在學習方面產生障礙的孩子感到絕望。

  根據我自己的經歷我很清楚,如果父母有一點知識而又能把它傳給下一代,孩子將獲得多大的益處。一代人在教育、交流技能和學習熱情方面即使只有很小的改進也會使下一代人產生很大的進步。每當我聽到人們抱怨學校和大學「標準」下降或學士學位不如昔日貨真價實的時候,我就想起這一點。

  多蘿茜·裡奇,來自紐約容克斯的一位樂於革新的教師,相信比特定學術科目重要得多的是對一些關鍵技能的磨煉,如「自信、堅韌不拔、愛心、團隊精神、常識和解決問題的能力」。我想還應該加上懷疑式的思維和好奇心。

  同時,具有特殊才能和技能的孩子應得到培養和鼓勵。它們是國家的財富。培養這些「天才」的富於挑戰性的計劃有時被人稱做是「精英主義」。為什麼學校橄欖球、棒球和籃球代表隊的隊員的集中訓練和校際比賽不被認為是「精英主義」?畢竟,只有最具天賦的運動員才能參加。這裡存在一種自相矛盾的雙重標準在起作用,全國範圍都是如此。

  科學和其它科目的公眾教育問題是如此嚴重以至於人們很容易感到絕望並斷言無法解決。然而在大城市和小鎮仍有一些默默無聞的機構使我們有理由抱有希望。仍有一些地方,在那裡思想撞擊出火花,喚醒沉睡的好奇心,使我們中的科學家感到興奮。

  * 在你面前的巨大隕鐵如同瑞士奶酪一般佈滿了孔穴。你小心翼翼地伸手去觸摸它。它光滑而冰涼。你想到這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碎片。它是怎麼到地球來的?在太空中發生了什麼使它如此殘破?……

  * 展覽中展示了一張18世紀的倫敦地圖,上面顯示了恐怖的霍亂流行的情況。一所房子裡的人從鄰居那裡傳染了疾病。沿著傳染的方向往回找,你會發現它是從哪開始的。就像一次偵探一樣。當你找到傳染源的時候,你發現那是一個敞開的下水道。你會明白現代化的城市的衛生條件是一個事關生死的問題。你想起世界上那些沒有衛生設施的城市、鄉鎮和村莊。你開始思考也許有一種簡單、便宜的方法可以解決……

  * 你正在爬過一條長長的,極為黑暗的隧道。裡面有突然的轉彎、下坡和上坡。你穿過一片由羽毛樣的東西、水珠狀的東西和大的硬而圓的東西組成的森林。你像盲人一樣猜測那可能是什麼東西。你想起我們對觸覺的依賴是多麼少。在黑暗與寧靜中,你與你的思維在一起。這種體驗確實是令人興奮……

  * 你仔細觀察一個細緻的仿製品,它可能是一隊僧侶正在攀登的蘇美爾人的大古廟塔,或是古埃及國王山谷中的裝飾華麗的陵墓,或是古羅馬的樓宇,或是美國小鎮世紀轉折時期的完整街道。你想到所有這些文明與你所處的是如此不同,如果你生在它們之中,你會很自然地理解它們,你會覺得我們的社會——如果有人告訴過你——實在是不可思議。

  * 你擠了一下滴瓶,一滴池塘中的水落在顯微鏡的載玻片上。你看著投射的影像。這滴水中充滿了生命——奇怪的生物在游動、爬行、翻滾,極富戲劇性地追逐和逃避,勝利與悲劇。這是一個遠比任何科幻小說更迷人的生物世界……

  * 坐在劇院裡,你發現你自己在一個11歲男孩的腦子裡。你通過他的眼睛向外看。你遇到他的典型的日常的危機:恃強欺弱的學生,專制的大人,對女孩的少不更事的迷戀。你聽到了他頭腦中的聲音,你看到了他對社會環境的神經和內分泌反應,你開始想知道你的內心世界是怎樣的……

  * 按照簡單的提示,你鍵入命令。如果我們繼續燃燒煤炭、石油和天然氣並使大氣中的二氧化碳成倍增加,地球會變成什麼樣子的?它會有多熱?極地的冰會融化多少?海平面會升高多少?為什麼我們要把這麼多的二氧化碳排放到空氣中去?如果我們把五倍於現在的二氧化碳排放到空氣中去會怎樣?而且,人們是如何知道未來的氣候會是什麼樣子的?它使你思考……

  在我小時候,我被帶到紐約市美國自然歷史博物館。我在樣片前流連忘返——樣片生動地表現了全世界的動物和它們的棲息地。在昏暗的南極冰面上的企鵝;在明亮的非洲草原上的霍加披(類似長頸鹿);濃蔭下林間空地上的大猩猩一家,雄性的正在敲打胸膛;一頭美洲灰熊用它的後腿站著,10到12英尺高,眼睛直直地盯著我。這些是被「神燈裡的妖怪」捕獲的三維靜止畫面。灰熊剛移動過嗎?大猩猩眨眼睛嗎?當我站在那裡目瞪口呆時,妖怪會回來解除咒語讓這些美麗的動物繼續它們的生活嗎?

  孩子有一種不可抑制的衝動去觸摸東西。在那些日子裡,在博物館中最常聽到的詞就是「不要動手」。幾十年前,在科學或自然歷史博物館中幾乎沒有什麼是可以用手碰的,即使是你本可以撿起一隻螃蟹仔細觀察的模擬潮汐池也是如此。我所知道的可以靠得最近的交互式展品是黑登天文館的天平,每顆行星有一台。在地球上你的體重是40磅,假想你住在木星上,你就會重100磅。但不幸的是,在月球上你就僅重7磅;似乎你都不可能呆在月球表面上。

  今天,孩子們被鼓勵去觸摸,去撥弄,在計算機上跑過由問題和答案構成的帶有分岔的可能性之樹,或者製造出有趣的噪音,看看聲波是什麼樣子。即使孩子從展覽中沒有學到所有的東西,或者甚至沒有學到關鍵內容,他們通常仍會吸收一些有價值的東西。你到那些博物館去就會被孩子們的情緒所感染。他們睜大了眼睛,滿臉的驚訝。從一個展台跑到另一個展台,充滿了發現的喜悅。博物館極受歡迎。去那裡的人和去看職業棒球、籃球和橄欖球的人加起來一樣多。

  這些展覽不能代替學校或家庭中的教育,但是它們是啟發性的、令人興奮的。一座好的科學博物館激勵孩子去讀一本書,去學一門課,或是再回到博物館致力於一個發現——而

  且,最重要的是,學會科學思考的方法。

  現代科學博物館的另一個特徵是上映球幕或環幕電影。某些情況下,屏幕有十層樓高並環繞在你的周圍。史密斯索尼亞國家航空航天博物館是世界上最受歡迎的博物館,在它的朗利劇院首映過這些最好的影片。《飛翔》即使在看了五六遍之後仍使我哽噎。我看到許多派別的宗教領袖在看了《藍色的星球》之後轉而支持保護地球的環境。

  不是每個展覽或科學博物館都是值得模仿的榜樣。有幾個是商業性的,企業提供資金以促銷它們自己的產品——某種汽車的發動機是如何好或一種化石燃料是如何比另一種「清潔」。太多的博物館自稱為科學展覽,實際上卻是有關技術和醫藥的。太多的生物學展覽仍然不敢提到現代生物學的關鍵:進化論。生物「發展」或「出現」,但從來不進化。在深層化石中沒有人類的記錄的事實被輕描淡寫了。展覽中沒有任何關於黑猩猩或大猩猩與人類在解剖學和DNA相似性方面的介紹。沒有展示空間和其它世界中的複雜有機分子,也沒有實驗展示在已知的其它世界大氣和所推定的地球早期大氣中的生命形成所需的原料。一個明顯的例外:史密斯索尼亞研究所自然歷史博物館曾經有一次令人難忘的對進化論的展示。它是這樣開始的:在一個有敞開的穀物箱和其它食物的現代廚房裡有兩隻蟑螂。過了幾個星期,這裡便擠滿了蟑螂,成群的蟑螂到處都是,於是開始了對已經有限的食物的競爭,一個比其競爭對手具有稍微強一點的適應力的蟑螂所具有的長期遺傳優勢變得非常明顯。然而,仍有太多的天文館熱衷於展示星座而不願介紹人類到其它世界的旅行,描述星系、恆星和行星的進化;它們總是有一台昆蟲狀的幻燈機,剝奪了天空的真實情況。

  也許最盛大的展覽人們是看不到的,它無處容身:喬治·阿沃德是美國頂尖的建築模型製作者,特別擅長做摩天大樓模型。他也是一個勤奮的天文學學者。他曾經製作了一個壯觀的宇宙模型。從地球上的一幅單調的場景開始,按照設計者查裡斯和雷·埃密斯提出的計劃,以十倍的比例不斷放大,向我們展示了整個的地球、太陽系、銀河系和宇宙。每一個大體都做得非常細緻。置身其中你會忘掉自己。它是我所知的向孩子解釋宇宙的規模和性質的最好的工具。伊薩克·阿西莫夫將其描述為:「我所看到的或所能想到的關於宇宙的最具想像力的藝術品。我可以在其中倘佯數小時,每轉一圈都會看到以前沒有發現的東西。」全國都應該有它的複製品——為了激發想像力,為了啟發靈感,為了教學。但是,阿沃德先生不能把他的展品交給國內任何一家主要的科學博物館。因為沒有一個博物館願意為其提供所需的場地。在我寫本書的時候,它仍孤獨淒涼地被放在倉庫的箱子裡。

  當康奈爾大學和依薩卡學院開學的時候,我住的小鎮——紐約的依薩卡的人口成倍地增加到5萬人。那裡有各種各樣的種族,周圍被農田環繞,像許多東北部地區一樣,曾作為19世紀製造業基地的依薩卡,正經受著衰退的痛苦。我的女兒所在的比佛利·J·馬丁小學的半數學生生活在貧困線以下。他們是兩名義務科學教師,德比·列文和伊爾瑪·列文尼,他們最擔心的是孩子。如果一些康奈爾教職工的孩子說即使天空也不是極限,那就太不正常了。對於其他的孩子,就沒有機會得到科學教育所賦予的自由力量了。從60年代開始,他們定期到學校去,推著便攜式的圖書館手推車,上面裝滿了家用化學品和其它有關的東西,為的是傳播科學的魅力。他們夢想建立一個孩子們可以去親身體驗科學的地方。

  1983年,列文和列文尼在當地報紙上登了一條小廣告,邀請社區成員討論個想法。有50人到場。從中產生了科學中心第一屆董事會。一年之內他們在一座未租出的辦公樓一樓弄到了展覽場地。當房主找到了付錢的承租人之後,蝌蚪和石蕊試紙被裝箱運到了一幢空的沿街大樓內。

  隨後他們又搬到另一處地方,直到一個叫做鮑伯·萊澤斯的依薩卡人,一位以設計新穎的社區運動場聞名世界的建築師,制定並捐贈了永久性科學中心的建設方案。當地公司的贈款足以從市裡買下一塊被遺棄的土地,隨後僱傭了康奈爾的土木工程師查裡斯·特勞特曼擔任經理。他和萊澤斯去亞特蘭大參加了家園建設者全國委員會的年會。特勞特曼敘述了他們是如何介紹「一個社區渴望為他們孩子的教育承擔責任,並弄到了許多捐贈的關鍵物品如窗戶、吊燈和木料」的。

  在他們開始建設之前,幾座舊的泵房必須被拆掉。康奈爾大學生聯誼會的成員承擔了這個任務。帶著安全帽,揮動大錘,他們愉快地完成了工作。「這種事情,」他們說,「如果我們在別的地方於通常會惹來麻煩。」在兩天內他們運走了200噸碎磚爛瓦。

  隨後的景象完全是美國式的。我們許多人的擔心消失了。按照拓荒者建穀倉的傳統,社區成員——砌磚者、醫生、木匠、大學教授、管子工、農夫、年幼的和年老的——都捲起袖子來修建科學中心。

  「連續不斷的一周七天的日程表被保持下來,」特勞特曼說,「這樣每個人都可以在任何時間來幫忙。每個人都被分配一份工作。有經驗的志願者建樓梯,鋪地毯和瓷磚,整理窗戶。其他人徐油漆,釘釘子和運送物資。」鎮上大約有2200人貢獻了4萬個小時。大約10%的建築工作是由犯了輕罪的犯人完成的;他們寧願做點什麼也不願意閒著坐在監獄裡。10個月之後,依薩卡有了世界上唯一的一座社區興建的科學博物館。

  在75個展品中既強調科學過程又強調科學原理的交互式展品有:魔術照相機;一台參觀者可以通過彩色顯示器觀看並可以將任何物體放大40倍拍攝下來的顯微鏡;世界上唯一與基於衛星的國家閃電監測網連接的公共接點;一個6×8英尺的,大得人可以走進去的照相機;一個由本地頁岩構成的化石坑,在那裡參觀者可以尋找380萬年前的化石並保留他們發現的東西;一條叫做「斑點」的八英尺長的大蟒;以及令人眼花繚亂的其它實驗、計算機和活動。

  仍可以在那裡找到列文和列文尼,他們是專職的志願者,義務向市民和未來的科學家傳授知識。戴維特——《讀者文摘》基金支持和擴展了他們的夢想,使通常會被剝奪天賦的學習科學權利的孩子有機會學到知識。通過該基金的全國範圍的青春朝氣計劃,依薩卡的孩子得到了集中的指導以發展他們的科學知識、解決矛盾和就業的能力。

  列文和列文尼認為科學應該屬於每個人。他們的社區同意這一點並承諾實現這一夢想。在科學中心建成的第一年,共有來自60個國家50個州的5.5萬人參觀。對於一個小鎮來說這很不錯。它使你想知道,如果我們,為了我們孩子的更美好的未來共同努力,我們還能做點別的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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