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辦公室裡,雷尼可坐在沙發上,將何遲遲抱在腿上安坐,神情既心疼不已又氣急敗壞。他小心地挑開一圈圈彈性繃帶,隨即露出一隻因塗了消毒藥水和膏藥而呈黃白紅交錯的小掌。眼前此景,他頓時成了「包青天」。
「外表看起來是有些嚇人,其實沒什麼……」何遲遲結結巴巴的說,看來恐怖的手傷,令她看了好想吐,她趕忙轉開視線。
「這叫沒什麼?」刻意壓低的嗓音,教何遲遲心驚膽跳。他忽地大吼:「你還敢嘴硬?都已經血肉模糊了還說沒什麼,是不是要手斷腳斷才叫有什麼?」
血肉模糊?沒那麼嚴重吧!
何遲遲縮著頸子不敢說話的神情好可憐,他心疼地無法再責備她,但對瑟縮在一旁、有虧職守的左常芬,他可沒那麼好說話了。
「左秘書,我臨出門前是如何交代你的?你……」
「不要這麼凶啦,左秘書人很好,是她帶我去看醫生的。」
何遲遲用沒受傷的小手將他冷冽陰鷙的臉孔轉過來,讓嚇壞了的左常芬得以喘口氣。
「人家都已經受傷很難過了,你不但沒安慰我,還在我耳邊大吼大叫的!」何遲遲可憐兮兮地皺著眉頭,「本來只有手痛,現在被你叫得頭也痛起來了,好像有好多小人兒在腦袋裡敲鑼打鼓的,好難受喔。」
雷尼可歎口氣,遲遲都這麼說了,他還能說什麼?
如蒙大赦的左常分感恩地對何遲遲眨眨眼,迅速關門離去。
左常芬一走,他也開始算帳。他邊纏著繃帶邊間:「剛才的男人是誰?」
「男人?!」何遲遲有三秒鐘的呆滯,隨即會意。「哦,你是說家豪嗎?你忘記啦,你在我家曾經見過一次的鐘家豪呀。他已經退伍,現在是實習律師了耶。」
「是嗎?」經何遲遲一提起,他也想起來了,暗哼了聲,閒聊似地問道:「你和他聊些什麼?好像聊得很開心的樣子。」
「很開心?!哪有,家豪每次講話都結結巴巴的,一句話都要講好久,剛才也才聊到他在德康聯合律師事務所當實習律師而已,根本沒聊幾句。」她不自覺地倚著雷尼可,與他分享她腦袋裡的思緒,「我才想建議他多訓練口才,當律師口才不好,那不是要完蛋了嗎?」
「你自己都顧不了了,還管人家完蛋不完蛋?」確定是不重要的人之後,雷尼可好心情地敲了她的腦袋一記,見她面有倦容,便一把將她抱進休息室。
「你已經累了一上午,現在該好好休息休息了。」將她放上柔軟的大床,拉來馨香潔淨的絲被仔細蓋好,他小心調整她受傷的手,不讓她翻身時壓到。
「尼可,那個莫名其妙的凶女人為什麼這麼討厭我,我又沒惹她,她為什麼要打人?」何遲遲嘀咕地問著。
經過一早上的驚嚇和受傷,她是真的很累了,才一躺上床,打了個呵欠、調整個舒適的姿勢,等不到雷尼可回答,眼睛一閉就睡著了。
雷尼可用手背摩挲著她柔美卻有些蒼白的睡顏好一會兒,「放心,只此一次,下不為例,我保證以後再世不會發生這種事了。」他愛戀地吻了一下又一下,才悄聲關門離開。
「啊!」驚惶尖叫聲響起,原本在辦公室裡開會的三人立即衝出辦公室。
只見左常芬緊帖著與總裁辦公室相隔的牆,滑坐在地上。
「發生什麼事?」朱書麟衝過去扶起因驚嚇過度而臉色發白的左常芬。
左常芬打著冷顫,牙齒喀喀作響,顫抖的手指著地上一張被染得血淋淋的信紙,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信上的血跡發出噁心的腥臭味,上面用歪歪斜斜的筆劃寫著—— 停止一切調查,知道太多,死神必將降臨! 知名不具
三人臉色很沉重地對看一眼,朱書麟輕聲道:「別怕,沒事了。左秘書,這封信是從哪裡來的?」
「剛、剛才我從、從收……發室拿……拿上來的。」
雷尼可神色一凜,「宏倫!」
「是!」郭宏倫立即聯絡相關人員處理。
刑事組小隊長丁立出身警察世家,個性熱血正直,是郭宏倫的高中同學兼患難之交。
他看了看手上的恐嚇信,「外表和其他信件並無不同,所以警衛對這封信也沒印象,他認為這封恐嚇信應該是早上和其他信件一起由信箱拿出來的,而收發室的錄影帶也沒發現可疑人物,所以初步認定這封信應該是外來的。
信封上雖然沒帖郵票,但採集到的指紋,證實是警衛和左秘書的,而且信紙上只有左秘書的指紋。由此看來,犯人很小心,從指紋下手的線索算是斷了。現在只能從信的內容來找尋可能的嫌犯了;不知雷總裁對信的內容是否瞭解?」
三人對望一眼,雷尼可沉吟了下,隨即點頭。
朱書麟得到默許,抽出一份調查報告給丁立,將他們正在調查大毒梟米涅與何氏企業來往的情形對丁立做了詳細說明。
丁立一聽大驚,警方只接到線報說泰國人毒梟米涅人可能在台灣,但一直找不到證據證實,所以警方目前正因大舉過濾可疑人物而忙得人仰馬翻,沒想到萬宗集團竟然早就已經確定對象!
這麼優秀的情報網如果能好好利用,相信破案率定能直線上升。嘿嘿嘿!以後要多我找郭同學「聊聊」,不是說建立良好的警民關係是很重要的嗎?
丁立瞥了郭宏倫一眼,隨即興沖沖地走人,他急著回去和忙得焦頭爛額的長官與隊員們分享這個天大的好消息。
郭宏倫被丁立算計的曖昧眼神盯得渾身不自在。公事要緊,此刻不宜分神,他振了振精神,提出建議:「既然對方寄來這封信,那表示他們已經在懷疑甚或確知是我們在暗中查探了。基於安全理由,老大,我建議加派安全人員隨時跟蹤保護。雷居和公司方面也要加強警戒,並嚴格過濾出入人員。」
「雷居和公司加強警戒的事我沒意見,但是我不要一堆人跟在身邊。」雷尼可皺眉,他最討厭一大堆安全人員跟進跟出,一點自由也沒有。
「老大——」他就知道老大會這麼說。
郭宏倫知道雷尼可身為集團未來接班人,自幼即接受嚴格的武術訓練,他的功力絕對不輸給職業高手,以前他也常以實力證明不需要安全人員跟隨。可是……這次的對象是以心狠手辣著名的大毒梟,不得不小心!
「別叫了,你很明白我絕對有自保的能力。」
「老大,但這次不同……」郭宏倫急了。
朱書麟拍拍郭宏倫,要他別急。「老大,你自保的能力我們當然有信心,但是遲遲呢?你有武功,遲遲可沒有。雖然你可以保護她,但如果對方一次來了一大票人,到時候怎麼辦?遲遲這麼嬌貴,要是有個萬一……我想這絕不是你樂意見到的吧?」
所謂蛇打七寸,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尼可對遲遲的呵護和容忍已經不是秘密了,今天為了遲遲的湯傷,尼可甚至在大廳發飆。
雖然大家都不知道女主角的真實身份,但這件事已經傳遍整棟大樓。如果不是被嚴令禁止傳出大樓外,現在報紙上必定會多了一則八卦報導。剛才尼可還想砍了郁容呢!
朱書麟相信只要關係到遲遲的安全,那尼可必然不會有第二句話。
雷尼可果然聞言色變,「宏倫,該怎麼做你儘管放手去做,但要所有人員都閉上嘴巴保密,我不希望嚇到遲遲。」
「是!」郭宏倫欽佩地看了朱書麟一眼。
朱苦麟臭屁地聳聳肩,那模樣像在說: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厲害!
郭宏倫鄙夷地瞪他一眼,拉著他一起告退。
雷尼可深黝的黑眸轉向休息室緊閉的門,視線像能不受阻隔地穿透厚重的門板,直視床上的人兒,尋向那只裹著紗布的小手……他一向冷硬的、忽然陣陣絞痛,他暗暗發誓絕不容許遲遲再受到任何傷害。
米涅對秘書的阻止視若無睹,帶著保鏢古塔一陣風似地捲進何氏大樓的總裁辦公室。
古塔砰的一聲將門踹上,而米涅則衝向何定水的辦公桌前,何定水還來不及反應,他便一拳擊向桌面,將桌上的盤盤碟碟震上半空中,點心、蛋糕和巧克力糖灑了一桌。
「這是什麼意思?!」米涅將手裡的傳真朝何定水的臉上甩過去,「什麼叫查貴公司產品有嚴重瑕疵,違反契約條文規定,故自即日起,取消與貴公司之合作關係?我的產品一向如此,為什麼一夕之間突然變成有『嚴重瑕疵』?你在搞什麼鬼?你想背叛我?」
「搞鬼、背叛?你說什麼我聽不太懂!照你剛才說的,你明明知道你們公司的產品一向有瑕疵,卻一直不曾改善,反而放任它愈來愈差。
由此可知,你顯然是沒有繼續合作下去的意願,既然如此,那我取消合約不是很正常、很合理的嗎?根本稱不上什麼背不背叛的。我現在才取消我們雙方的合約,而且沒要求你金錢賠償,已經是很寬待你了,你實在沒資格來對我大吼大叫的!」
「寬待?」米涅冷嗤了聲,雙手揪住何定水的衣襟,「你以為你是如何坐上何氏總裁的寶座?怎麼?現在翅膀硬了,想飛了?告訴你,如果你真的敢忘恩負義,就別怪我心狠手辣,翻臉無情!我能推你坐上總裁寶座,同樣也能拉你下來。」
何定水絲毫不為所動地道:「我勸你最好別輕舉妄動!你是聰明人,我也不瞞你了。今天我敢和你攤牌,其實也做了最壞的打算,只要我有任何意外,我手上的某些東西將會在第一時間到達某些人手上,到時你將會很不愉快的。」他拍開米涅雞爪似的手,倚回寶座。
「何況,你送我坐上總裁寶座,我可也沒虧待你呀!這些日子以來,你藉著何氏的貨櫃運送什麼東西,你自己很清楚,所得的利潤更是天文數字,足夠你十輩子也吃喝不盡,現在收手也是應該的.看在彼此合作愉快的份上,好聚好散不好嗎?何苦弄得兩敗俱傷?」
「你是鐵了心要斬斷和我的關係?」米涅陰寒冷厲的小眼睛緊盯著何定水,好半晌他似乎有所決定。他轉身走向大門,背對著何定水揚揚手,「好吧,如果你後悔了,你知道怎麼和我聯絡!」
何定水顫抖地掏出藥丸和著水吞下,這才鬆了口氣。
總裁之位雖然風光,但他已經後悔坐上這位置了。
以前他一直羨慕何定風的指揮若定、英明神武,恨自己只是無實權的虛位副總;現在他卻寧願再當個優閒的副總,每天可安心的吃喝玩樂,不必辛苦的開一大堆不知所云的會議。
老天,每次開會時,他都能敏銳地感受到董事和下屬們譏嘲的目光。
現在他的錢多得花不完,卻反而一點用處也沒有。尤其當身體狀況日益惡化,他才明白再多的錢也買不回健康和安寧,
他每天睡不好,一合眼彷彿就見到哥哥何定風斥責的眼神,像是責備他心狠手辣地殘害手足,虧待他們何家僅存的血脈,
他現在竟想不起來當初狠下心的理由,現在的他寧願拿所一的一切換回從前的日子,卻悲哀地知道不可能了。
想到方才米涅離去時的眼神,他的心臟猛地一縮……
「方秘書,立刻聯絡王清和王律師,請他馬上來見我!」
「是!」
雷尼可喜歡也擅長各類運動,他認為運動不但可以抒解壓力,並且有益身體健康,所以他所住的雷居內自然附設了游泳池、網球場、籃球場等等的各式運動場所,只要一有空閒,他就拉著一向缺乏運動細胞的何遲遲和他一起活動。
但一向把運動當成刑罰的何遲遲簡直苦水滿肚,她討厭任何會汗流浹背的運動,幾經掙扎告饒後,現在雷尼可都會抓著她到雷居的室內游泳池游泳,因為游泳是唯一不會流汗的運動。
「大色狼!」既羞且惱的何遲遲無情地拍掉雷尼可不安分的手,腿一踢、雙臂一劃,迅速游離他的勢力範圍。
但雷尼可是游泳高手,何遲遲這種游泳池裡的菜鳥哪會是他的對手?沒兩三下她就被他追上,壓在池壁動彈不得。
踩不到底的何遲遲很沒安全感,只能好像八爪章魚似地緊攀住他像大樹般健碩結實的身軀。
「太可惡了,說要運動的人是你,可是每次毛手毛腳妨礙我運動的人也是你,你到底想怎樣?」這沒品又可惡的大魔頭!昨夜纏了她一整夜,筋疲力竭的她才剛合上眼不久,就又被挖起來游泳了。
運動就運動嘛,遇到這麼精力過剩又不知體帖為何物的情人,她也只好認了!哪知才換上他不知從哪兒買來的布料奇少、穿了和沒穿差不多的泳裝下水沒三分鐘,他又來騷擾她。睡眠嚴重不足的她已經沒什麼理智可言,於是捧住他的臉龐張口就要咬。
雷尼可頭一歪,迅速封住她迎上來的小嘴吮吻,過了好半晌,才抵著她的額,氣喘吁吁地抱怨:「你以為我喜歡這樣嗎?會這樣還不都是你的錯,是你太迷人了,害我每次都不能控制自己。」他的大掌壓下她柔軟的臀,用火熱的下半身磨蹭著,手指輕勾微挑,被「布條」輕纏住的嬌美胴體立即得到解放。
何遲遲縱使發現水面上漂浮的『布條』有點眼熟,她也氣得無法多想了。
「又是我的錯?你……你怎麼可以這麼推卸責任?你到底還是不是男人啊?!」
「女人,你竟敢懷疑我的男性尊嚴!」雷尼可哇哇叫著,炙熱的氣息噴在她臉上,但黑黝黝的眼眸裡卻閃爍著十足邪惡的笑意,「面對這樣的奇恥大辱,身為男人的我只有用行動來證明了。」
「證明?!你想——」何遲遲嬌喘一聲,所有的話語都哽在喉頭。
雷尼可昂揚的堅挺已經沒入她緊窄的女性甬道,她咬著下唇瞪他一眼,終於明白他要如何證明了。
「除此之外,你還有其他更好的方法嗎?」雷尼可發出原始而野性的低吼,雙手扣住她的臀部,在她滑潤緊繃的體內衝刺。
池水激烈震漾著,不停拍打兩人光裸的肌膚。
「借口!你原本就是……打這個主——啊!」手指緊扣他厚實的肩膀,吶喊聲響徹整個池畔,她的身體因承受不了太多歡愉而抽搐著。
「你猜對了,好好享受你的獎品吧!」他抽離她的身體,將她翻身背向他,下身一挺,再度進入她,急速地抽動起來。
隨著兩人交接處的劇烈撞擊,一波波戰慄的快感在體內爆炸、擴散……
雷尼可及時抱住她癱軟的嬌軀,將她壓在牆上繼續挺身衝刺著,直到一聲狂吼,炙熱的慾望灑進她體內後,才鬆懈地趴在她背上……
氣息稍定,雷尼可在她雪白細嫩的裸肩上啄了下,才抱著虛軟無力的她上岸,一起躺入躺椅休息。雷居的傭人都知道,未經召喚不准靠近室內游泳池,所以兩人才會這麼肆無忌憚,也不怕害人長針眼。
「你好可惡!」她在他寬闊的胸膛上咬了口,「說什麼運動,結果每次都這樣!」
「我也沒說錯呀,這也是運動的一種嘛。」他笑道,磁性的嗓音因方才激烈的歡愛而顯得有些低啞。
廢話!要做這種「運動」,需要特地跑到這裡來嗎?
她趴在他寬闊的胸膛上傾聽他規律的心跳,感到無限舒適安全。過了一會兒,她突然抬起小臉問道:「最近為什麼增加那麼多警衛?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她注意到周圍的安全人員似乎多了不少,連上下班時,車前車後也跟了安全人員。
雷尼可全身一僵,隨即壓下她疑惑的小臉帖在胸口。他不想嚇壞她,天塌下來還有他撐著呢!
「沒事的,只是最近治安不太好,又發生了幾件商人綁架案,宏倫他們不停地在耳邊嘮叨,我聽了也煩,只好同意讓他派幾個安全人員跟著,安安大夥兒的心罷了。反正那些安全人員都訓練有素,不會來妨礙我們的日常生活,你別緊張也不要胡思亂想,當作沒看見就好了。」
「真的只是這樣?」何遲遲坐起來直視著他。
「嗯。」雷尼可也坐起來吻了她一下,抱著她輕輕搖晃,「我沒必要騙你,對不對?時間差不多,我們該準備上班了。」
「又要去公司啊?我可不可以不要去。」她最近常覺得精神不濟,睡再多都不夠,「我已經好些天沒到溫室去了,不知道新種的鬱金香成功了沒?還有那些新品種的茶花……」
「你寧願陪那些不會說話的花花草草,也不願到公司陪我上班?那些枯枝爛葉既不會纏你、哄你,更不會寵愛你,你卻認為它們比我重要?」他俊逸的臉龐開始緊繃,黑眸裡也捲起了風雲。他知道和無意識的花草爭寵實在太可笑了,但他就是忍受不了遲遲重視它們勝於他。
「當然不是!」
何遲遲知道尼可對她的佔有慾已經強到容不得任何人事物分享的地步。有幾次她因忙於自己手邊的事而忽略了他,他便像個頑劣的孩子為了爭取她全部的注意,毫不猶豫地毀去讓她沉迷的事物。
這樣的無理取鬧,剛開始自然教她無法接受,但對抗的結果是他變本加厲地毀去無數她喜歡的書、拼圖和字畫;甚至有幾次她因為想念爹地而冷落了他,結果他就讓她隔天下不了床。
現在的她已經學乖,懂得妥協的藝術,為了她那些寶貝花草的壽命著想,就算是,她也要立刻說不是。何況本來就不是!
雷尼可仍然凝著臉,但緊繃的臉緩和多了。
「你冤枉我了,那些花草再可愛,也不能和你相提並論。」何遲遲不忍心瞧他生氣,一雙雪臂溫柔地勾下他的頸子,對著他的唇啄了下,柔柔地撒嬌:「人家只是覺得很疲倦,反正到了公司還不是睡覺,不如就留在家裡,省得到公司還會妨礙你工作……」
聽見她這樣的軟語輕喃,石頭人也要化了,雷尼可當然也是心神蕩漾,不過他不愧是萬宗集團的當家老大,即使在這種情況下,還是記得他的堅持。
「不一樣,怎麼會一樣呢?你睡在公司裡,我隨時都可以看得到,在家裡就不同。而且辦公室裡的休息室已經重新整修過,舒適的程度絕對不比家裡差。如果你真的認為我重於一切,那就證明給我看。」
何遲遲屈服了,對他的霸道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尼可!」坐在雷尼可腿上的何遲遲咬了咬唇,有些遲疑地開口。
她現在正在雷居典雅的臥室裡,讓雷尼可幫她吹整那一頭柔克濃密的長髮。
這是雷尼可每天早上固定的工作,因為何遲遲的頭髮又多又長,自己沒辦法整理,他又不想假他人之手,所以只好自己來。
「嗯?」雷尼可心不在焉地應了聲,雙手正忙碌著。
「把調查明雲的事交給警方吧!」自從雷尼可承諾幫她追查真兇後,她就不曾再過問這件事,她知道他是運用雷氏的力量在查,務求以最快的速度達到替她復仇的結果。
她絕不容許藉著殺害她父親得利的兇手逍遙法外,但對方是國際知名的大毒梟,去查探他們的危險性有多高,自是不言而喻。
萬一尼可因此而受到對方報復,甚至危及性命——一旦對方察知,這定必然結果——光想到這裡,她就受不了。
報仇的方法可以很多,她不要他用生命去賭。
「遲遲?」她突如其來的要求,令他以為自己聽錯了。她不相信他會替她報仇?
轉身望著他一臉受傷的表情,她隨即知道他誤會了,焦急地安撫:「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這本來就是警察的工作,交給警方好不好?畢竟他們才是負責維護社會正義公理的人。」
「總之,你就是不信任我真的會替你……」雷尼可的臉全黑了,當她是湯手山芋似的推出懷抱,因為他怕自己會氣得失去理智,掐斷她纖細的頸子。
他的冷漠教何遲遲驚惶又害怕,哇的一聲哭了起來,不顧一切地撲向他,雙臂緊抱住他,「不是的,不是的,你好壞,怎麼可以這麼誤會我?人家只是不要你受傷,那些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壞蛋,萬一……萬一讓他們知道了,一定不會放過你的。我不要你死,不要嘛!討厭,我最討厭你這個沒良心的壞蛋了……一
雷尼可僵直的軀體像冰塊遇著太陽,在她真情流露的哭喊中,迅速化為一灘水,心湖也蕩漾著暖暖的情意。
「是啊,可惡的大壞蛋不但不瞭解你的心意,還把你惹哭了,真是罪大惡極。」他的雙臂緊緊鉗住她,像抱住了什麼稀世寶貝,再次發誓要糾纏她生生世世,永不放手。「他好壞,我們不要理他了好不好?」
「什麼呀,哪來的我們?你就是那個大壞蛋耶!你……」何遲遲推開他,瞪他一眼卻忍不住笑出來,雖然臉上還沾著淚珠,但絕麗的笑靨就像雨後初綻的陽光般清新耀眼。
「可惡,又在推卸責任了!喂,你到底答不答應?」
他呆望著她沒有回答,眼神很詭異,像是驚喜萬分,卻又不敢置信。
「呃,你……為什麼這麼看我?」他的眼神像要穿透她,她被盯得渾身不自在,又退了一步,再度拉開兩人的距離。
「遲遲……」他突然把臉湊到她面前,嚇了她一跳。「你愛上我了!」肯定的語氣裡有掩不住的得意。
就說嘛,愛上他並不是件難事。
「你……你胡說,我沒有!」何遲遲跳了起來,白玉小臉像著火似的,漲得通紅。
「有,你有!」他笑得好得意,連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沒有,笨蛋!」這下子她連頸子和胸口都紅了,抓起擺在床上的衣服準備落荒而逃。「你繼續做你的白日夢吧!我不——啊!」
「有有有!」雷尼可將她撲進豪華大床裡,額頭抵著她的,「我說有你就是有!」
「沒有、沒有、沒有!」哪有人這麼粗魯的,活像在逼供!她死也不要承認。「我說沒有就是——唔!」
雷尼可封住她甜蜜的小嘴,施展他最擅長、最美妙的逼供手段,雖然今天有重要會議要開,但為了讓遲遲乖乖承認,他也管不了了,就算要翹班和她在床上磨上一整天也在所不惜。
結果如何?
當然是宙尼可得意洋洋地抱著精神委靡的何遲遲上班去嘍!只是上午的會議要移到下午了。
專屬電梯一打開,雷尼可立即一馬當先領著手下的高級主管走出來,準備離開公司去開會,
在一樓大廳裡的職員立即瞪大眼,尤其是女性職員,莫不想趁此難得的機會好好欣賞欣賞英姿煥發、器宇軒昂的大頭頭們。
雷尼可才走到大廳中央手機即響起,他一停下腳步,其他人也停住了。
「喂……」雷尼可一聽到手機裡傳來的嗓音,立即作了個手勢,要隨行人員稍待,還沒走離人群,就迫不及待地情話綿綿了。「小寶貝啊,我就知道你是愛我的。我們才分開不到三分鐘,你就已經開始想我了。」
朱書麟和郭宏倫對看一眼,立即翻了個白眼,原來是頂樓的大姐大打來的。
(少噁心了,誰會想你這個大魔頭!)她嘟噥著,忍不住又打了個呵欠。
「不想我,那你打我的手機做什麼?口是心非。」
「不是這樣的,人家是想問問你回來的時候會不會經過『悔莉莎的店』,如果會,你幫我買個藍莓口味的蛋糕好不好?)
「買蛋糕是沒問題,可是你要用什麼來交換?我的跑腿工可是很貴的呢。」
(交換?你又在趁火打劫了!)
「我是大魔頭嘛!」他用她的話堵她,
朱書麟歎口氣,將重心從右腳換到左腳,根據經驗,要等他們討論出結論來還需要一點時間。
而郭宏倫則比較善於利用零碎時間,馬上打開卷宗看了起來。
好不容易,雷大總裁終於收起手機。
朱書麟看著雷尼可滿意得像偷了腥的貓臉,隨便想也知道,大姐大一定又「割地賠款」了。
「瞧你得意的模樣,是不是又……」朱書麟才要取笑他,突然轟的一聲巨響。
「趴下!」郭宏倫大喝一聲,同時撲向雷尼可。
「啊!」驚慌尖叫的眾人也趕忙抱著頭找地方躲。
無聲無息了好一會兒,慶幸自己大難不死的眾人,立即發揮中國人的好奇本性,全擠向爆炸現場。
眼見總裁豪華氣派的座車如今成了一堆破銅爛鐵,大家的臉色都好不起來。可怕的沉默充斥了好半晌,朱書麟突然拍著胸脯自告奮勇地道:「遲遲要吃哪家店的蛋糕?我去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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