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情形有些奇怪喔,大家都知道何定水那肥豬是能坐就不站,能站就不走的人。可是前幾天老查告訴我,說何定水最近常去倉庫巡視,今天又到這裡來探頭探腦的,那肥豬是不是發現了什麼?」一個看來很精明的屬下說。
「是嗎?」被喚作老大的米涅想了想,「不要緊的,那頭豬嗜財如命,最近會這邊聞聞那邊嗅嗅,不過是作作態,藉此想提高回扣的成數罷了,這點小甜頭我不在乎。而且就算他知道了什麼,頂多想分一杯羹,不敢怎樣的!」
「雖然一點小錢我們不在乎,但多一個人知道總不是好事,而且甜頭給得太多,就怕養大了他的豬胃,讓他得寸進尺!」
「唔,這倒也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好吧,我會多注意。」米涅點點頭。
「還有一件事……」那名屬下支支吾吾。
「有事就說啊,幹嘛吞吞吐吐的?你這名傢伙怎麼人越老膽子越小!」
「屬下最近總有種被監視的感覺,尤其是我們在進貨時,這個感覺更明顯。」
他精準的預感曾經多次讓他死裡逃生,這件事大家都知道,因此他一提,立即引起米涅的注意。
「派人查探的事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嗎?有什麼發現?」米涅警戒地問。
「到目前為止,並沒有任何發現,」屬下搖搖頭,臉上有著疑惑、不信,他的預感從不曾出錯。「可是,老大,你也知道我的預感從來不……」
「我知道,我知道!」米涅起身來來回回走了幾趟,終於決定:「立刻加派人手去查,小心駛得萬年船,這事容不得一絲絲的疏忽。」
「是!」
轟走嬌蠻的女客,秘書左常芬立刻沏了壺茶,又切了兩塊從正在辦法國美食節的五星級大飯店買來的法式蛋糕,開始每天上午十點半的點心時間。
雷尼可為了貫徹替何遲遲增肥的計劃,嚴格規定她除了正餐之外,還要有早茶、下午茶兩頓點心時間。平常陪何遲遲用點心的人是雷尼可,如果雷尼可去開會或不在,就由左常芬作陪。
「那個妖女的話漏洞百出,小姐你這麼聰明,不會當真吧?」左常芬迫不及待地挖了一匙柔軟的蛋糕含進口裡,唔……果然是人間美味。
何遲遲啜著熱茶,沒回答。理智告訴她那女人不可信,但人心往往不受理智左右。
「小姐……你在生氣嗎?」
「我如果生氣,豈不是中了妖女的計?不,我現在不生氣。」何遲遲放下杯子,也開始挖她的點心吃。她喜歡看左常芬吃得很滿足的表情,因為那表情總會讓她覺得吃也是種美好的享受。
「那就好,那就好。」左常芬雖覺得有些奇怪,但還是鬆了口氣。
「遲遲!」門被推開,雷尼可出現在門後。
左常芬一見到上司,立即收拾起自己的盤子退出辦公室,還記得順手關上門。
「你在吃點心啊,我也要。」雷尼可擠進何遲遲所坐的大椅子裡。
「要吃不會自己去……」她後面的話全被雷尼可吞了去。
雷尼可捧著何遲遲的小臉恣意品嚐著,先舔去她唇瓣上的奶油,隨即將舌頭探入她柔軟香甜的口中翻攪著,攫取她的馨香甜美。
足足過了好半晌,他才放開她,意猶未盡地舔著唇,「嗯,不愧是五星級大廚做的蛋糕,果然美味無比,不同凡響。」
何遲遲喘息稍定,才紅著臉道:「睜眼說瞎話,你又沒吃,怎麼知道人家手藝好不好?」
「怎麼沒有!你吃了蛋糕然後我再吃你,那我不就也吃到了。」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色狼,你沒救了!」何遲遲還想再罵,敲門聲又響起。她推推雷尼可,「你的部屬要進來了,快起來啦,這樣很難看的!」
雷尼可無可奈何地歎口氣,不甘心地在她頰上啄了幾下,才起身走開。「進來!」
進門的人是雷尼可的親信——總裁特助朱書麟和安管部主任郭宏倫,兩人乖乖地走向會客區的沙發座,對於何遲遲鳩佔鵲巢、佔著總裁的辦公大桌玩拼圖或做其他遊戲,已經見怪不怪,甚至覺得理所當然。反正總裁大人不說話,他們這些小兵也不敢囉唆。
三人攤開卷宗隨即神情專注地討論起來,直到左常芬送來咖啡,才停頓下來,迫不及待地品嚐,畢竟才剛開完三小時的會議,還要再接再厲地討論,不喝點東西提神是不行的。
何遲遲聞到濃郁的咖啡香,突覺食指大動,「我也要喝咖啡。」
「不行!」雷尼可立即出聲反對,還不安心地吩咐:「左秘書,沒有我的許可,不准泡咖啡給她。」
「為什麼不行?我偏要,你好霸道!」何遲遲皺眉。
「乖,喝牛奶好,美容又養顏。咖啡含太多咖啡因,對你的健康不好。」雷尼可起身幫她倒了杯鮮奶,放在她桌上又拍拍她鼓起的雙頰吻了下,才回到他的位子上。
雷尼可的親信對向來冷漠威嚴的他突然變了性子,剛開始有些適應不良,但現在大都已克服,全當作在看戲。
很不甘心的何遲遲看著雷尼可又端起咖啡喝了一大口。
早上那女人說懷了尼可的孩子,遲遲不停地告訴自己,那不關她的事,表面上她也很倔強地力持鎮定,其實心裡五味雜陳,一顆心簡直跌到了谷底,越是見不得他悠然自得的模樣。
所謂「獨樂樂不若眾樂樂」,換句話說不就是「獨鬱悶不若眾鬱悶」?何遲遲眼裡頓時閃過一抹惡作劇的神采。
「你要當爸爸了。」
雷尼可一口咖啡立刻噴了出來,還好坐在他對面的朱書麟和郭宏倫身手俐落,機警地閃向兩旁,驚險地避過一劫。
雷尼可又驚又喜地衝到辦公桌,將何遲遲拉下來,來回地看著她的臉和肚子。
「你……你……」
「你什麼你?不准你的賊眼亂瞄!」落至谷底的心因為他直覺的反應而飛揚起來,她清雅的臉頰頓時浮現迷人的紅暈,心口湧起陣陣的甜……咦,她在高興什麼?
一把抽掉他的手,她冷著臉道:「剛才有個女人衝進辦公室說她懷了你的孩子。」
「呃……」劇情急轉直下,宋書麟和郭宏倫驚覺情形不對,準備走人。但話還沒說出口又被打斷,只好被迫繼續看戲。
「不可能!那個花癡是誰?」雷尼可立刻變臉。
「她自稱是紅遍台港兩地的美艷紅星,叫黎……黎……」
「黎恩恩!」
「沒錯,就是黎恩恩,既然你連名字都知道,那顯然不假,恭喜你要當爸爸。」甜意當場變成醋酸,何遲遲頓覺胸口有點悶。
早知道他是只沒心少肺的花蝴蝶,就不該對他有所期待的!
「不准胡說,孩子不可能是我的。」雷尼可十分確定黎恩恩不可能有他的孩子,但他對何遲遲吐出的「恭喜」很感冒,「你怎麼回答她?」
「我能怎麼回?當然是先恭喜她要當媽媽,然後告訴她,她肚子裡有小寶寶是件大事,應該盡快通知寶寶的生父而不是我;然後左秘書就將她請走了。」
這麼簡單?!既然她不肯詳細說清楚,待會兒他會去找左秘書瞭解瞭解。
「你為什麼這麼無動於衷?」雷尼可不悅地瞪著何遲遲,對她異於其他女人的冷靜一點也不感動。他知道黎恩恩不可能有他的種,但遲遲不知道呀!她怎麼可以這麼鎮定?她應該要吃醋才對!
「我該要有反應嗎?人家懷的又不是我的孩子,我要有什麼反應?」雷尼可斷然的否決仍不能讓何遲遲心情輕鬆多少,他還不是和她……何遲遲哼了聲,推開他往門口走去,她受不了心情這麼起起伏伏的,非去透透氣不可。
「你要去哪裡?」雷尼可閃身攔住她。
「去頂樓散步可不可以?煩!」砰的一聲,門板被大力關上。
雷尼可為了怕何遲遲在公司無聊,不惜耗費鉅資請專人將頂樓設計成小公園,現在頂樓花園可謂花木扶疏,樹木比公園還要茂盛青翠,還有噴水池、花棚、陽傘、咖啡座供她遊玩休憩,不仔細看,還不知道那只是頂樓美化的結果。
雷尼可通知左秘書跟上去後,才冷著臉坐回原位。
「馬上派人去查查那個花癡在作什麼怪。」該死的女人!
「是。」郭宏倫點點頭。「警方的緝毒組似乎也開始懷疑何氏,我想他們早晚會知道我們一直在追查何氏,如果警方主動和我們聯絡……」
「無妨,只要警方能答應我們的條件,雙方合作並無不可。」雷尼可指示道。
郭宏倫詳細記下,「我開偵探社的朋友通知我,何氏的高級主管請他追蹤何遲遲小姐目前的行蹤。」
「擋住!」何氏?遲遲和他們已經沒關係了。
「是。」雷尼可的指示愈簡單,郭宏倫就愈頭疼。
躲開黑暗中懾人的魔爪,何遲遲猛然驚坐起身,是夢?!
她渾身冷汗,呼吸急促地環顧已逐漸熟悉的臥室。現在是午夜時分,雷尼可大概又在為他龐大的事業勞心勞力。
不過,他知道她怕黑,還細心地為她留了盞昏黃的小燈,她心裡突然湧上一陣空虛,腦中什麼也不想,直覺地溜下大床,赤著腳衝出臥房。
砰的一聲,書房厚重的門被推了開。雷尼可丟下看了一半的企劃書,張臂接住撲來的嬌軀。她自今天下午就不理他,沒想到到了半夜竟主動奔向他。
「怎麼啦?」
懷裡的小腦袋搖了搖,沒說話,但環住他的手臂更緊了。
雷尼可也不吝回以溫暖的擁抱,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輕抬起她柔美的下巴,抹去她額邊的汗水,「做惡夢了?」
何遲遲張大美眸,吃驚地盯著他,他有讀心術不成?
雷尼可讀出她的訝異,好笑地敲了敲她的小腦袋,「我可是不會什麼讀心術喔。」
相處的日子多了,他發現外表冷傲漠然的遲遲其實是個天真單純的小女孩。一雙澄澈明亮的眼睛,常會忠實地反映出極力掩飾的思緒,她自己卻毫不知情。
不過這也讓他為她捏了把冷汗。如此清麗明媚又純真可欺的小女人,如何在豺狼滿佈的社會生存呢?光是想像,便讓他寒毛直豎,更加認定自己不擇手段將她拘留在身邊是再正確不過的事。
「瞧你滿頭大汗,又睡眼惺忪的模樣,我再猜不出來,還能在瞬息萬變的商場上立足嗎?「
何遲遲歪著頭沉思,神態嬌美可愛,雷尼可疼惜地拂去她頰上的青絲,低頭啄了下。
她嘟嘴道:「你這麼精明厲害,難怪我爹地說你是奇才,以後我想騙你大概很難了!」
他聞言哈哈大笑,意味深長地凝望著她,「你有這個覺悟就好,心裡有事就直接說,別想欺哄我,考驗我的耐性。要知道,在我面前至今還沒有哪個騙子能安然無事地存活下來。」
「很囂張喔。」就會威脅人,哼!她不悅地撇撇唇色,「人家又沒說要騙你,你幹嘛恐嚇人?你是大男人耶,你不覺得老是嚇唬我這個小女子勝之不武,有損你大男人的英雄氣概嗎?」
「唔……」雷尼可狀似鄭重地考慮一下。「不會。」說完便哈哈大笑。
何遲遲掄起小拳頭捶他,嘴裡直嚷嚷:「大壞蛋,就會捉弄人,打死你算了!」
「不得了了,有人要謀殺親夫。」
「大壞蛋,你是誰的親夫?不要臉!」
雷尼可也作勢鬧了起來,兩人玩了好一會兒,她的小拳頭卻像在幫他按摩似的,一點也不痛,他卻怕她傷了自己。他的大手包住她的小拳頭,反過手夾在她的手腕處各親了下,逗得她臉紅心跳。
「雖然你這小女人狠心地不承認我,可是我是心胸寬大的奇男子,捨不得累壞了我的親親小娘子,勸你還是停停手別打了。」
「奇男子?這種噁心話你也說得出口?簡直——」她作個鬼臉,無話可說了,「算了,我大人不計小人過!」
瞧她把自己形容得多寬大為懷,雷尼可卻不甚贊同,懲罰似地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何遲遲閃不開他的怪手,乾脆將臉埋進他的胸膛躲避他的責罰,窩在他懷裡享受著靜謐和諧的氣氛,過了好半晌,才低聲提出她的疑問:「如果……如果那個黎恩恩真的懷了你的孩子,怎麼辦?」
「不可能!」他嚴密的防護措施是做假的嗎?如果他雷尼可的種這麼容易就會在女人的子宮內著床,他早已經子孫滿堂了,哪還輪得到黎恩恩。
雷尼可捧住她的臉,鄭重的聲明:「到目前為止,除了你之外,沒有女人有機會懷我的孩子,黎恩恩也不例外。我已經要人去查她的事了,結果很快就會出來,」,他頓了頓,「遲遲,我很高興你終於會吃醋,不過,我想你也知道我之前有些……放縱不羈,但那都已經是陳年往事,我早和她們斷得一乾二淨,我不准你再胡思亂想,也不准你藉機冷落我。」
遲遲一整個晚上無言的抗拒和刻意冷落,真的讓他很不好受,他又不好意思對她發脾氣,只好躲進書房裡,藉著忙碌來打發時間。
既然她主動提起,他便乘機說清楚,可不想同樣的事情再度發生,雖然他心裡慶幸遲遲會為他吃醋,那表示她心裡是有他的;但他已經習慣每晚抱著她香軟的小身子恬適地睡去。
聽了他的一番話,何遲遲一時之間沒想到他為什麼這麼說,只覺得渾身熱烘烘的,一整個下午和晚上的鬱悶消散一空,像雨後的晴空,心情好得不得了。
剎那間,她突然明白一件事,為什麼從兩人認識以來,尼可這麼可惡的欺負她、威脅她、恐嚇她,她卻只是氣他、怕他,從來不曾恨他,原來她——愛上他了。
她還是和那些「花癡女」沒什麼兩樣,都沒能逃過他魅力魔網的纏繞捕捉,成了他的戰利品之一。
唉,何遲遲心中百感交集,爹地放心得太早了。
「我……我說如果嘛!你想一想,萬一……」
「沒有萬一!我的孩子只會在你的肚子裡孕育,絕不會有例外,我也不允許例外。」他一把將她抱起來,走出書房,「夜深了,我們回房吧。」
「人家現在睡不著,精神好得很!」
「唔……沒關係,正好可以陪我做點好玩的運動。」今天懷孕的人不是遲遲,著實讓他有些失望。
他知道遲遲也許還沒愛上他,不過不急,她現在已經會吃醋,這表示她心中是有他的,只要有耐心,一步一步地慢慢來,總有一大她會愛上他,整顆心充滿他。
畢竟愛上他是很容易的,對於這點他有十足的信心。
「啊——不要,你這個大色狠,快放開我!」
左常芬將沏好的熱紅茶和美味小點心裝在銀製餐盤裡,端到何遲遲的桌上。
「又到點心時間啦?這麼快。」何遲遲望著眼前的杯碟碗盤,不禁暗自嘀咕雷尼可是從哪裡找到左常芬這種寶貝的?實在太盡責了,簡直將他的指令當聖旨。
時間一到,不管尼可在不在,任她用盡威脅利誘的手段,左常芬都絲毫不敢馬虎地要她吃點心。
「咦,你賴皮!你答應過會陪我一起吃點心的,今天怎麼只準備一份?」
「對不起,遲遲,我昨天去參加同學的喜宴吃壞了肚子,今天……」左常芬支支吾吾的,臉色突然一變。
「你怎麼了?」
「我去一下化妝室。」左常芬抱著肚子匆匆忙忙地跑出總裁辦公室。
「你在做什麼?」公關室副主任郁容想敲門,卻發現總裁辦公室的門並未關上,探頭一望,頓時臉色大變,砰的一聲撞開門板,怒氣沖沖地衝到辦公桌前。
何遲遲不知道眼前的女人為什麼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也懶得理她,不過看她的樣子應該是尼可的部屬。
「你們總裁上午出去開會了,很晚才會回來。我建議以後你要見他,應該先和左秘書確定時間,省得白跑一趟。」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在神聖的總裁辦公桌上玩拼圖、喝茶吃點心?!這裡是萬宗集團的總裁辦公室,你當這裡是咖啡廳嗎?你是誰?別告訴我你是總裁的親戚,雷家三代單傳,總裁沒有任何女性近親,所以我不會相信的。」
看到何遲遲優雅從容的模樣,郁容的怒焰更盛。雷尼可是她最欣賞愛慕的男人,很多女人用盡心機要盡手段,只為了吸引他的注意,私心企盼能從此飛上枝頭,她也不例外。
她這些年來在公司做牛做馬、犧牲奉獻、努力求表現,還不是為了想爬到高位,才能有機會見到總裁。憑她才貌雙全的條件,到現在也不過偶爾才能見到總裁一面,這女人竟敢堂而皇之地溜進來野餐?
「誰准你在這裡野餐的?是不是左秘書?她人呢?跑到哪裡去了。」
這女人一看就是嬌生慣養的嬌嬌女,不用猜也知道她一定是用錢買通左秘書,趁著總裁不在來這裡做一下雷夫人的大夢。真不要臉!總裁對這種不識相的女人向來不會客氣,她自然也不需要尊重這女人。
這女人是怎麼回事呀?她懂不懂禮貌?憑什麼在不屬於自己的辦公室不分青紅皂白就開口凶人?這就是所謂的女強人嗎?
何遲遲冷冷瞥她一眼,替自己倒了杯紅茶,話不投機半句多,她不想再浪費唇舌。
「你……不要臉!」郁容見何遲遲仍悠然自得地喝著紅茶,而理直氣壯的自己反倒站在一旁罰站,於是她拿起文件夾用力揮去……
「啊!」何遲遲猝不及防地驚叫一聲,骨瓷茶杯已經碎了一地。
「怎麼……」左常芬和朱書麟聽到吵鬧聲立即衝進來,「小姐,你有沒有湯到?」
「好痛啊,左秘書!」何遲遲痛極地甩著手,淚光閃爍地望著左常芬。
左常芬立刻抓起何遲遲不停甩動的手,「哇,紅了一大片……」她心疼地直吹
「還吹什麼?快帶遲遲去沖水啊!」宋書麟見到左常芬對著她紅通通的手背吹氣,簡直要昏倒,連忙將她們往盥洗室推去。
「好好,我知道!」左常芬拉著何遲遲就往裡面跑。
天啊,這麼紅,不知有多痛!
「郁容,這裡是總裁辦公室,不是你的辦公室,你憑什麼在這裡動手打人?」
郁容的能力不錯,但她驕傲的大小姐脾氣更是出名。朱書麟已經聽過很多人投訴,以前他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心想能成為女強人個性難免強勢些,只要不太離譜就算了,卻怎麼也沒想到她竟然囂張到這裡來。
「我以為她在這裡野餐,我……我不知道……」她見宋書麟氣急敗壞的模樣,登時嚇住了,明白情況不對,她很可能打錯人了。
「你知道她是誰嗎?」朱書麟逼問她,以他對遲遲的瞭解,遲遲頂多是不理人,不會主動和人起衝突。
「我……」郁容倉皇地搖頭。
「什麼都不知道,就敢動手打人?你的禮貌和教養呢?她野餐礙著你了嗎?什麼時候總裁辦公室淪為你的勢力範圍,我怎麼不知道?」朱書麟氣得不想和她多說,「你雖然有能力,但行為太過乖張,這次沒人救得了你,你最好有心理準備。」
「不要!對不起,我……不知道她那麼重要,求求你,朱特助,我不是故意的,求你不要告訴……」
「住口!你當總裁是瞎子看不見嗎?」不知道那麼重要?這是什麼話。
如果不重要,她就可以隨意動手打人嗎?他聽不下去了。像她這麼搞不清楚狀況如何做公關的工作?朱書麟有些懷疑她的職位是怎麼來的。
「遲遲?!」雷尼可開完會回來,卻在大廳見到心愛的遲遲竟然和陌生男子相談甚歡,他簡直不敢相信。
「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冷怒的聲音響起,四周的溫度立即降了至少十度,雷尼可冷肅著臉出現在何遲遲身畔,深邃的眼眸閃著怒氣,「該死,我不是交代左秘書要隨時跟著你,她人呢?」
「你回來啦!左秘書去收發室拿信件了。」何遲遲驚喜地望著他,沒注意到他正在生氣。她拉拉他的衣袖,示意他低下頭來,「怎麼那麼快?你不是說會議要到中午才會結束的嗎?」
「本來是這樣的,可是因為……」雷尼可望著她掩不住的喜悅神情,表情和緩了不少,但眼睛不經意瞥見她包著繃帶的小手時立即瞪大,活似瞧見了什麼怪物。
抓起她的「棒棒手」,雷尼可額際青筋跳動,「你受傷了?!為什麼包成這樣?」
何遲遲連忙搶回手藏在背後,充分發揮駝鳥精神,想來個眼不見為淨。
「沒事,沒事,你不要這麼大驚小怪嘛!這……呃,嗯,一點小小的湯傷罷了,沒什麼的。」沒想到這麼快就被他發現了,她都還沒想到如何解釋呢!
「湯傷?你怎麼會被湯傷?」他怒不可遏的咆哮出聲,震得人來人往的大廳登時一靜。
雷尼可顧不了禮儀或面子,抱起何遲遲就往電梯走,他要好好弄個明白。
「真的沒什麼嘛……」何遲遲虛弱地抗辯,縮著頸子,根本不敢和他的怒火相抗衡。
一直在一旁默不作聲的鐘家豪見到雷尼可如此生氣的抱走遲遲,氣得不得了。
他怎麼可以這麼斥喝小姐?鐘家豪直覺要衝過去保護柔弱的小姐,卻被機警的左常芬一把拉住。
「我不能讓他傷害小姐……」錘家豪掙扎著。
「你看清楚,遲遲小姐是我們總裁的寶貝,疼愛那來不及了,怎麼可能傷害她?」見他鎮定下來,她才放開他,「你走吧,總裁和遲遲小姐的私事不是你能管的,你也管不了。」不是她瞧不起鐘家豪,而是他一看就不是總裁的對手。
總裁對遲遲小姐的佔有慾,已經強烈到不許他人多瞧小姐一眼的地步,更不容許有人插入他們中間,任何妄想破壞他們關係的人都不會得到好下場。
那個自稱懷孕的港台紅星黎恩恩小姐,現在淪落到只能拍A片,就是最佳證明。而這傢伙愣頭愣腦的,八成是個社會新鮮人,又是遲遲小姐的舊識,左常芬才起了善心拉住他。
說完她也懶得再理會他,便心情沉重地拖著腳步朝電梯走去。完蛋了!她知道總裁會生氣,但沒想到會發這麼大的人。
其實雷尼可一回來她就瞧見了,卻沒骨氣地縮在一旁不敢出現,雖明知早死晚死都是死,但螻蟻尚且偷生,何況她今年才不過二十又八,有著大把美好的日子等著她揮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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