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蘭祺輕輕呻吟了聲,感覺到背後火辣的痛。
身子像是被束縛在一個不得伸展的小空間中,只能任著肌肉被嚴重擠縮,只能感覺
身體被擠壓出一層又一層的痛覺。「好痛。」她張開唇才叫了聲,未睜開的眼中就先流
出了淚水。
「別哭。」龔希一溫柔的吻去了那顆淚珠。「睜開眼。」
緩緩地張開眼,入目的卻是他一臉的憔悴與著急。
「你怎麼了?」才舉起右手想碰碰他的臉,就被他制住了身子的蠕動。
「忍耐些,點滴快滴完了。」他按住她正在注射點滴的右手,俯近她雪白的臉孔,
所有的擔心與慌亂溢滿於他的眼中。「你沒事。」
他凝望著她的眼,親吻著她略為疲憊的眼眶下方,用手感受著她頸間脈搏平順的跳
動。坐在床沿的他,將頭埋入了她的頸項間,貪婪地呼息著她此時夾雜了些許消毒水味
覺的淡淡溫香。
「子謙呢?他沒事,對不對?」她警覺地張大了眼。
「他沒事,有事的是你,要不要我讓醫生再來檢查一下?」他親吻著她的頰,注視
著她仍有些蒼白的容顏。
「我要陪你一輩子,我不會這麼容易就被打倒。」龍蘭祺努力在不牽動背部肌肉的
狀況下舉起沒有打針的左手,鬆鬆地攏靠在他的肩上。喉嚨有些乾澀的發乾,她輕咳了
聲,望著這間佈置成蔚藍色的個人病房。「我想喝水。我是不是在醫院躺……很……久
了……咳咳……」
他挪起了身子,以唇阻止了她的發話,沒有進一步的親吻,只是想確定她的唇依舊
溫柔。
將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唇邊印下了吻,他起身按下了床頭的一個鈕,讓她床鋪的上半
部緩緩地抬高了些;以便於她的喝水。
「你睡了一個晚上。醫生說你背部的撞傷嚴重,而且有輕微的腦震盪現象,這三天
需要觀察。」倒了一小杯水,他走回她身旁,將杯子送到她唇邊。她小口小口地喝著水,
讓濕潤漸回到她的喉間。
「謝謝。」她遞過了已空的水杯給他。見他不在意地隨意一放,那兩道形同火灼的
恣意視線始終燃燒地汪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你沒睡好。」她碰觸著他下顎有些刺刺的「靛」青,仍不甚有力氣的聲音,聽來
是虛弱而嫵柔的。
再克制不住心情極度放鬆後的強烈興奮,他支肘在她臉頰兩側,以身子不壓迫到她
的原則,吮舔過她沾著水珠的唇瓣。
她吐出一聲呻吟,非關痛疼;只是渴望。然而在她輕啟唇,鎰出聲音的那一刻,他
灼軟的舌尖早已放肆地橫奪過她的呼吸。
那特意滑過她敏感下唇的、幾乎一夜未眠的鬍髭摩挲著她,他珍視她:「事情結束
後,我們立刻結婚。」他直起了身,落坐在她身旁,以拇指撫著她光潔的下巴。
「為什麼?」他們什麼時候決定了這樣的終身大事?她朗朗的眼瞳眨著兩道長睫毛
凝睬著他。
「沒得商量。」他二話不說地否決掉她問句中的所有疑惑。「你是我的人,而我的
孩子不會是個非婚生子,所以盡快結婚。我要你。」
他坦白的火熱宣言燒灼了她的心,卻也引起她一陣心慌與不悅。「你說了就算嗎?
我不能有意見嗎?你怎麼老是這樣,什麼事都擅自決定了一切,我只能挨在被動的地位。
你一個口令,我就該一個動作嗎?你要這詳一個木頭人當伴侶嗎?即使你願意接受,我
也不要成為那樣一個犧牲者。」
躺在雪白的床單上,她雙眸中卻倔強的晶亮。她不是娃娃,他早該知道的。
「我又搞砸了,對不對。」他拂了拂自己稍亂的發,苦笑了下。「我習慣掌控一切,
卻常忘了我的命令不是一切。我常會過分的自作主張,而完全不覺自己囂張地壓迫了人,
因為——我只對一個人如此。」
龔希一以指按住她的唇,不讓她開口。「拜託,讓我說完。再讓我霸道一次吧。」
她咕噥著不以為然的嗓音,但仍是等待著他的話語。「當然,我剛剛的那些話,你
太可把它們都當成我的藉口,我的個性就是這樣,很霸道,我想。」他握住她的手放到
自己的胸口,讓自己此時的心臟抵著她的手心而跳動。「願不願意幫我一塊改掉這個毛
病?」
這樣溫柔的聲音、這樣多情的眼眸呵,她瞅視著眼前驕傲依舊、但心跳卻不復平穩
的他。他仍是有些緊張的,不是嗎?
告訴自己不可以太早讓他知道自己的反應,所以她輕輕地垂下了眼,讓所有的狂喜
都蓋在眼簾下。怎能讓他太得意呢,總是這樣自顧自地自作主張,她得為自己堅持點什
麼啊。
未來還得和他共度數十年的生活哩。「開口說話。」龔希一忐忑不安地青了一張臉,
說話的口氣又恢復了一貫的專橫。
她……會拒絕嗎?
「哪有人求婚這麼凶的……」可是她卻一直等待著他的許諾,一直希望能和他並肩
走過未來的日子啊。
他瞪著她緩慢得近乎折磨的張開了眼,甜美得近乎膩人的笑泛上了她的頰。「你這
傢伙。」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在她面前沒有掩飾他非常緊張的情緒反應。「非得在這
種時候讓我七吊八扣著心嗎?」「我還沒說′我願意′哩。」她嬌俏地鼓了鼓頰,手卻
俏俏地抱住了他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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