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柔軟寬大的絲緞床單上輾轉難眠,尹冰暉終於忍不住起身下床為自己倒了杯能清神醒腦的冰水。
昨天中午在送桀要士回桀氏企業後,他忙得不可開交,身兼學生與公司經理兩種身份,他根本抽出不空檔去思考那個令他也有如青天霹靂的問題。
不,或許該說是他下意識的想逃避,藉著工作想要暫時將這個他沒深思過的問題拋在一邊也說不定。
然而只要當他一空閒下來,平常不願去思忖的事情總是會不由自主地浮現腦海,清晰得讓人厭惡。
同樣的煩擾交纏糾結在他腦袋裡有兩個晚上了,弄得他既是心神不寧又寢食不安,想要將混淆不清的思緒理出一個條理,卻在想要試著對問題抽絲剝繭時碰到不知從何開始的難關。
事情真的那麼複雜嗎?
一鼓作氣灌進喉嚨裡的冰涼讓他頓時清醒,走到窗邊,遠處閃爍明滅的燈火為這原本漆黑的夜晚添上些許光亮,卻也讓原來應該星光點點的夜空失去那麼一點羅曼蒂克。
若非桀要士多事的提起,他很可能就繼續不知不覺地這麼過下去吧?
閉上雙眼回顧短短幾個星期來所發生的事,一幕幕的記憶像是八厘米的電影般放映在他的腦海中。
起初他對桀要士提出那種條件,單純地只是想要來場惡作劇,看看這個愛妹心切的男人可以為自己的手足付出多少代價,然後當他發現他那出乎意料的純真後,也在不知不覺中假戲真做了起來。
當時也只覺得他那桀驁不馴卻又不得不服從的眼神相當有趣,而後在宴會上偶遇,他警戒的神情不由得再度勾起自己的征服欲;再次的歡悅過後,不知怎地,他開始滿腦子都是他的身影。
然而從那晚之後,他在幾場宴會上總是不見他的人影時,才恍然大悟他可能是在躲避自己。
不愉快的感覺湧了上來,但當時他並沒有去細想那心頭上的鬱悶是什麼。
想確認他是否真的在避不見面,他刻意在王家為高堂母親舉辦慶生會時先放出他無法出席的風聲。
結果正如他所料,他果然來參加躲避兩個星期以後的第一場晚宴。
儘管如此,他倒也沒有因此而心情低落。
他的情緒是在稍後才開始有所改變的。是的,是在他注意到桀莞菁熱忱地撮合桀要士和童詩妍時。
然而當時的情況也沒給他多想的機會。
之後,讓情緒幾近失控的導火線……
尹冰暉伸手推開右手邊雕花的活動落地窗,感受四月中旬暖春的微風輕輕拂過臉頰的觸感。
讓他一向自詡操控自如的情緒失去控制的,是當他正要離開王家的生日晚宴時無意間瞥見的一幕。
那是令他頓時熱血沸騰的一幕——
宛如新婚夫妻間的甜蜜瑣事,童詩妍一臉柔情地將那條被自己扯掉的領帶系回桀要士的頸項上。
那個女人打什麼主意簡直是一目瞭然!
憶及此景,他下意識地握緊雙拳。
接著隔天,他急躁地去電桀要士的公司,缺乏耐性地要他來見自己。當時沒有直接打電話到他家,是那唯一牽制自己的理智提醒他這麼做可能會有被桀莞菁發現的風險。
然後又是一場免不了的翻雲覆雨,而在歡愛過後,尹冰暉猛然發覺,他做了一件連自己都無法置信的怪事!
曾經和無數女性交往過的他,即便他再如何中意對方,也從未曾體貼到慇勤地服侍她穿衣。
可是他卻理所當然似地替桀要士清洗身體,還喜不自勝地幫他穿上散落在地上的衣服。
眼神不由自主地往後瞥了眼,想像昨天早上那散漫凌亂地一地的服飾。
最後當他幫他繫上領帶的那一剎那,他發覺自己的身影和那個笑得開心、溫柔的女人重疊——
伸手想要將垂散在眼前的頭髮攏起,一個如照明燈般顯而易見的答案飛進他的腦海,讓他的動作登時停頓在半空中,然後在一秒鐘的愕然後,突然彎下身子忍不住的捧腹大笑起來。
「哈哈哈——」
停不下來的猛笑,連眼淚都被逼了出來。
所以那個時候,他心上的沉重感原來是在嫉妒。
「原來如此。」
絞盡腦汁想知道的答案竟是這般顯而易見,他不由得對自己一時的倔強和頑固嗤之以鼻。
好不容易止住大笑後,尹冰暉直起身體,終於瞭解到這段日子糾葛在心中的感情是什麼。
星期五
辦公室裡,桀要士的目光專注在手中由工廠部門提出的新企劃案上。
不管私底下有什麼煩惱的事,一旦走進公司就要專注在公事上,是他一貫的原則。
忽然間,一陣細細碎碎的吵嚷聲打斷了他。
並沒有完全掩上的門足以讓超過四十分貝以上的聲音傳入辦公室,桀要士忍不住皺起眉,想聽聽看究竟是誰在辦公時間吵吵鬧鬧。
「請問你和桀董事長有約嗎?」
這是自己的秘書的聲音,他聽得出來,一向有條不紊,但略嫌機械呆板。
「沒有,但我現在就要見他!
非常堅定、不容拒絕,是個相當好聽的年輕男性聲音。
不過聽起來倒是挺耳熟的……
「那能不能請你稍等一下,我現在就進去為你通報,尹先生。」
桀要士馬上從秘書這句話中得到答案。
「我要現在就見他!」尹冰暉還是霸道地堅持著。
這樣放著不管可能會引來側目,桀要士深深地歎口氣,站起來,在秘書敲辦公室的門前先行拉開沉重的門板。
「林小姐,就讓他進來吧,沒關係的。」他靠在門邊道。
秘書明顯的鬆了口氣,對桀要士點了點頭。
要是再拖延下去,她可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對這位充滿男性魅力的賓客低頭,而失去一位秘書該為老闆堅守的立場。
總覺得尹冰暉今天的步伐輕鬆得像要躍上天空,桀要士撇撇嘴甩開自己的妄想和錯覺,將身後的門密實地合上。
他可沒厲害到能預測尹冰暉今天所為何來,但他不用想就知道絕對是得避人耳目的事。
擁有絕佳隔音效果的辦公室今天可派上了用場。
在辦公室靠窗戶的客用沙發上坐妥後,桀要士不自在地注意到那個坐在他右前方的尹冰暉似乎和自己靠得太近。
因為他率先選了張單人沙發,所以在他之後坐下的尹冰暉只好找另一張。
不過,尹冰暉沒必要把膝蓋碰著自己的吧?桀要士不禁顰起眉宇,這套特製的皮沙發應該是夠寬大的。
照理說,在這之前他是應該請人或自己倒杯咖啡款待客人,但對於面前的這一位,他私下決定沒這個必要。
「可以請你不要對我的秘書拋媚眼嗎?我不希望因為你的關係讓她的工作效率打了折扣。」冷冷地,這是桀要士在坐定後的第一句話。
「哦,你是在嫉妒嗎?」尹冰暉愉快地問。
那戲謔的口吻昭然若揭,所以桀要士也沒必要多花精神和他抬槓。
看了他一眼,桀要士不禁深深歎了口氣後道:
「我沒空跟你多扯,抱歉,你有什麼來意就直說。不過我可真想不透又是什麼事讓你等不到明天。」
明天是星期六,也就是之前約定的見面時間。
面對桀要士無可奈何卻又不以為然的表情,尹冰暉可是絲毫都沒有退縮的意思;今天他前來所要說的事實在是太重要,重要到讓他在學校只待了一堂課就再也按捺不住,匆匆地收拾東西就翹課走人。
「關於上次的問題,我想我已經有答案了。」
定定地看著尹冰暉的雙眼忽然變得認真,彷彿要宣佈什麼天大的事情似的慎重其事的模樣。
「什麼問題?」想了下,桀要士決定投降。
他不記得尹冰暉口中所指的問題是什麼,也不覺得有多花心思去思考的價值。
原本就不期待桀要士會把這個讓自己煩惱了足足兩個夜晚的事情放在心上,所以當桀要士乾脆承認不曉得時,尹冰暉也沒因此而生氣。
畢竟,對現階段的桀要士而言,這根本還是上不了台面的問題。
「不曉得你還記不記得,前天中午我載你回公司時,你曾經問了我一個當時我並沒有給你回答的問題。」
是那個讓他忍了好久,才終於在下車後決定問出口的那件事。桀要士在他的提醒下也想起這一回事。
「我記得,是當時我問了以後,你就莫名其妙的丟下我也沒回答、然後一個人離開的問題是吧?」
桀要士的原意是想藉此調刺他一下,再怎麼說這都是個失禮的行為,可是尹冰暉表現出來的,卻非但沒意會到桀要士的諷刺,反而還嗤笑出聲。
「抱歉,你在鬧彆扭啊!」
「什麼?」
「我知道那樣把你丟下很不應該,可是當時我也心思混亂到無法思考,我現在道歉,所以你就原諒我吧!」
尹冰暉的論調弄亂桀要士的思緒,讓他呆呆地盯著不知為何會一臉燦爛笑靨的尹冰暉,他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我想你一時之間可能很難接受我的答案。」也不管桀要士反應不過來,他自顧自的接著說:「所以待會兒你要反駁我的話就請盡量吧。」
看樣子他肯定有個詭異的答案,不然在還沒開口說明就先警告他做什麼!
桀要士點頭的同時,不著痕跡地往後退了一點。
可能是接下來要宣告的事太過於重要,尹冰暉因此沒注意到他這充滿戒備的舉動。
尹冰暉直視桀要士說:「前天回去後我就在想,昨天晚上也反覆的想了一夜。」
停頓一下,他看了眼桀要士微微蹙起的眉。
「然後呢?」沉默讓桀要士出聲催促。
「我找到答案了。我想是因為我愛上了你。」
啊——
桀要士雖震懾不已,但他表面上仍強作鎮靜、彷彿不受影響地回道:
「你一大早到我公司來打擾我辦公,就為了說這些無聊的話?」
這個反應也在預估之內,所以尹冰暉歎了口氣。
「你果然不相信我。」
廢話!
「好了,你的話說完,可以請回了嗎?」為了他的胡說八道,他已經浪費半個小時的辦公時間。
「如果我現在就這麼放著不管,那我才真的是在開玩笑。」
「你一開始不就是在說笑話。」桀要士冰冷地、毫不客氣地頂回去。
「所以我就說過,你一定會認為我是在胡扯。」
「你還想鬼扯淡到何時?」
雖然有心理準備,但這麼冷漠的反應還是頗令人難過的。尹冰暉輕歎了口氣,站起身,緊靠到桀要士所坐的沙發旁邊。
「我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自己明明不是同性戀,可是看到你時,我就有把你壓倒的慾望……」
「壓倒?」尹冰暉的用語讓桀要士疑惑地看著他。
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但是在尹冰暉略帶情慾的目光下,桀要士立刻知曉他話中的涵義。
「你……」
不曉得自己在尹冰暉的眼裡看起來是怎麼的一個德行,但沒有一個男人在被人這麼說時,還能保持絕對的冷靜。
「沒辦法呀,我就是覺得你可愛。」
明明是個比自己還有男子氣概的男人,長相也是這般陽剛,手勁力道也比自己還要強勁,個性不用說亦是較自己更為頑固。
可是,沒辦法,他就是覺得他可愛。
不管是生氣、還是忍無可忍,或者是像剛才因單純而顯出困惑,甚或是在他身下達到高潮時……
「可愛!?」這像是形容一個男人的用語嗎?
受到這種侮辱,桀要士覺得自己快氣炸了,但在看到尹冰暉凝視自己的眼神時,不知怎地,又發作不起來。
「我嫉妒那個碰你的女人。」尹冰暉突然這麼說,「我喜歡你,就是包含這層想跟你結為一體的意思。」
「喂……」
「像現在,我也是用盡全力壓抑住自己,才忍著沒吻你的。」
「什麼!?」桀要士被他的話嚇得僵了一下。
尹冰暉為他露骨的反感露出一絲苦笑,可是這也是在預料之內。
尹冰暉在桀要士所坐的沙發椅扶手上坐下,他看到他的身體震了一下,知道自己又嚇到他。
這是當然的,誰教他一分鐘前毫無預警地向這個男人來段告白,還熱情地告訴他自己想抱他呢?
深諳欲速則不達的道理,尹冰暉知道想要達成自己的戀情,必須得按部就班進行,才有希望。
對於桀要士這個遲頓的人,他開始他的「暗示作戰」。「雖然你無法立刻喜歡上我,但也不至於討厭我吧?」
尹冰暉只是坐在他的身邊,並沒有伸手碰他,也似乎沒有這樣的打算。
注意到這點的桀要士稍稍放鬆全身緊繃的情緒,射向尹冰暉的眼神也沒有剛才的防備,而是對他過度自信的存疑。
「你憑什麼這麼肯定?」他問道。
「因為——」尹冰暉淡淡地微笑。
那絕美的笑臉,不知怎地竟讓桀要士感到心慌。
看到他驚顫的表情,尹冰暉才說:「你被我擁抱時也一直都很享受的,不是嗎?」
「什麼!?」桀要士跳了起來,一個使勁抓住了尹冰暉的領口。
雖然事先就預料到會有這種結果,可是尹冰暉閃躲的速度還是不夠快,所以輕易地被抓個正著。
雖是如此,但尹冰暉流露出來的卻是沾沾自喜的表情,讓桀要士有種被輕視的不快。
「你幹嘛!?」他不確信地問出口。
「因為我很高興你自己靠過來。」尹冰暉愉快得想手舞足蹈,「接下來我們就開始接吻如何?」
「你……」
立刻放手,桀要士倒退一步,看著尹冰暉因他逃逸而略微不滿的神情,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你不討厭我。」尹冰暉向前跨進一步。
桀要士雖沒繼續後退,但卻不由自主地將身體的重心往後移。
看了他一眼,尹冰暉滿意地道:「這是個好的開始。而且,你也很享受我帶給你的快樂不是嗎?就讓我們從自體開始,慢慢地來談個戀愛。」
「誰要跟你談戀愛!?」
「你呀。」尹冰暉露出一個心花怒放的笑容。
不曉得事情為什麼會朝這個方向發展,更搞不懂自己為何會一路被牽著鼻子走,桀要士對此只是無言以對。
「對了!」尹冰暉在他發呆時又開口道:「今天你下班後就到我家來,我等不到明天。」
這話敲醒桀要士,讓他拾回反擊的能力。「不是約好明天的嗎?」
「沒辦法,我實在太想念你,要不是這是辦公室,我很可能已經把你壓倒了。」尹冰暉煞有其事地歎了口氣。
「你……」
「我會在你公司對面的咖啡店等你到下班,你可不要乘機溜走,不然令妹可能會知道一些她不該知道的事喔!」
啊,他怎麼把小菁忘得一乾二淨了?
桀要士登時屏住氣息,怨懟地瞪著尹冰暉。
「這是威脅?」
「嗯,也可以這麼說吧!或者說,是一種對我的保障。」
「可是你不是說你喜……」覺得自己真是丟臉丟到家,他還是沒辦法把那兩個字清楚的說出口,因為對像之一是自己。「總之,如果你的感情是真的,為什麼還要威脅我?」
怎麼說都說不過去吧?這世上豈有恐嚇自己喜歡的人的道理?
「我也不想這麼做,可是你不可能順從地讓我抱吧?」看著桀要士想當然爾的表情,他忍不住笑了起來,「所以能利用的東西就要充分利用,你總不能怪一個男人在絕望下唯一能使出的撒手鑭吧?」
不滿地瞪著尹冰暉笑得邪惡的表情,桀要士再次體會到無能為力的感覺,但在自己沒有足以和他抗衡的條件下,他也只有點頭接受。
看著桀要士毫無選擇地,只有一步步踏入自己所布下的甜蜜陷阱,尹冰暉滿心期待自己精心設計的暗示作戰有成功的那一天,這不只是信心滿滿而已,他有十足的把握自己絕對會勝利凱旋!
《本書完》
跋 聊天,還是聊天
既然是聊天,那就來聊聊拓人在今年暑假的事吧。八月初的時候,拓人跟著朋友及學妹到東京去「朝聖」了。為什麼這麼說呢?如果對同人志有興趣的讀者,應該就曉得拓人這句話的意思,不過在這裡拓人還是說明一下。
這一趟東京之旅事實上拓人已經計劃兩年了,只可惜去年沒去成就是。但今年在天時、地利、人和的情況下,拓人和朋友們展開了這趟自由行。
所謂的「朝聖」之說,是因為日本人本來就是同人志的開山始祖,想要找到更多的同人志的話,與其在台灣買一本得花五、六百塊新台幣,還不如坐一趟飛機直接到日本,去翻那汗牛充棟,且一本日幣兩百零五圓(因為要加稅)的二手同人志,不但物美價廉,又有各形各色的選擇。
衝著這一點,拓人一行人便浩浩蕩蕩地往東京攻擊。因為只有八天七夜,又是晚上出去、白天回來的班機,所以實際上可用的時間只有六天左右。而日本人很奇怪,好像不大想賺錢似的,(可是他們又偏偏是世界數一數二的富有)半數以上的商店都是在中午才開門,晚上七、八點就打烊;所以如果想好好的逛街購物又能去觀光勝地照照相,是要有一套完整的計劃才行得通的。
因為拓人的「計劃得當」,這一趟下來該玩的玩了,該買的也買一大堆回來。真的喔,拓人買的二手書多到及腰的行李箱險些塞不下,而且還重得讓幫忙托運行李的機場男服務人員皺眉頭。嘿嘿,看著那些把櫃子塞得滿滿的小說、漫畫外加同人志,拓人真是感到無上的幸福呀!啊,活著真好!說了一大坨有的沒的,可是重點卻被丟在一旁……哈哈……(無意義的乾笑)
說到東京,因為拓人是自助旅行,所以深深體會到日劇裡那種上班時間趕電車的感覺,真的好可怕!其中有一次,拓人跟學妹被忙著上電車的人擠得雙腳都已經懸空,形成就算緊急剎車兩手不用扶也不會跌倒的狀態時,兩人心想,這已經應該是極限了吧?站在車門旁邊的人幾乎要跌出車門了,照例說應該是無法再容納任何人才對。可是,在東京,拓人學會了絕對不要小看東京人,因為即使是在這種怎麼看都沒有空隙的情形下,他們還是可以再擠進一群人。真不曉得事情是怎麼發生的,還是說東京人都有軟骨功或者會瑜迦術?
撇開恐怖的搭電車經驗不說,其實東京是一個不賴的地方;誰說東京人很冷漠的?拓人就遇到過幾個善良熱心的東京人。
有一回,拓人跟學妹循著從台灣買去的雜誌在惠比壽找一閒拉麵店,因為那本雜誌上的地圖畫得實在太簡略,讓人完全看不出那家店的位置,而日本的地址系統又跟台灣的迥然不同,所以在靠自己怎麼也找不著拉麵店後,拓人壯起膽子向人問路。但是問到的這名中年婦女也完全不了那張地圖在畫些什麼,所以她開始替拓人問也同樣在十字路口等紅燈的路人;這其中終於有人知道拓人是想要找哪家店,於是開始一連串熱情的指引路線。
不幸的是,因為他的說明中有太多拓人聽不懂的詞彙,像是某某路口轉彎啊,看到哪家店時右轉,或是在右手邊有販賣機時走進去等等,以拓人的日文程度,實在是聽得霧煞煞呀!所以在看到拓人陷入五里霧中後,那個首先替我們問路的中年婦女於是熱忱地親身為我們帶路。
這家拉麵店還真的是有夠難找,在經過九拐十八彎後,(真的,絕不誇張)店面終於呈現在我們眼前,而那個替我們帶路的婦女這才匆匆地又去找那個在原先的十字路口等她的朋友,連讓我們問她名字的時間都沒有。
好感動喔!這一餐,拓人跟學妹不只嘗到日本拉麵那絕對不是蓋的好湯頭,也吃進東京人最體貼的溫情。雖然說東京人的速度腳步很快,東京的物價也是高得讓你吃一頓飯都要斤斤計較,可是遇上這種狀況的時候,真的是會感動到喜極而泣。不過說真的,日本人吃東西的口味真的好重喔!不管是拉麵、壽司、章魚燒、蓋飯、或是御好燒,全都鹹得讓拓人要配開水才吞得下去。
有機會的話,聊一下近況吧。畢業後……對,拓人今年從大學畢業啦!常言道:「畢業是失業的開始。」拓人已經深深地體會到這一點。不過幸虧母親並沒有急著催促去找工作,所以拓人在剛畢業之後,因成天像「英英美代子」地閒置在家,才有閒情逸致把原本一小段的小說寫成長篇系列。
這樣看來,拓人媽的功勞還真不小,要不是她放任拓人當一縷飄蕩的幽魂,現在拓人應該和多數同學一樣,成為朝九晚五的上班族。不過她還會三不五時地對拓人念說要記得好好念英文喔,不然會把所學的盡數忘光。對了,各位親愛的英文系教授們,在這本書出版的時候,Liszt(拓人的英文名字)已經把所學原封不動地還給你們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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